诗词大全战国策魏策一 精品.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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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大全战国策魏策一精品
战国策·魏策一
知伯索地于魏桓子原文:
知伯索地于魏桓子,魏桓子弗予。
任章曰:
何故弗予?
桓子曰:
无故索地,故弗予。
任章曰:
无故索地,邻国必恐;重欲无厌,天下必惧。
君予之地,知伯必憍。
憍而轻敌,邻国惧而相亲。
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知氏之命不长矣!
《周书》曰:
‘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
’君不如与之,以骄知伯。
君何释以天下图知氏,而独以吾国为知氏质乎?
君曰:
善。
乃与之万家之邑一。
知伯大说,因索蔡、皋梁于赵,赵弗与,因围晋阳。
韩、魏反于外,赵氏应之于内,知氏遂亡。
译文:
知伯向魏桓子索要土地,魏桓子不给。
大臣任章问:
为什么不给?
魏桓子回答说:
他无缘无故索要我们的领土,所以不给。
任章说:
无缘无故索要我们的领土,知伯的邻国一定会很害怕。
对别国领土贪得无厌,诸侯一定会很担忧。
您给知伯土地,他就必定骄傲,骄傲了就必定轻敌;而邻国一害怕,就会彼此友爱。
用彼此友爱的军队去抵御轻敌的国家,可以预见,知伯的命不会长了。
《周书》上说:
‘想要让他失败,必须暂且去辅助他;想要从他那里有所获取,必须暂且先给他什么。
’您不如割给他土地,使知伯骄傲。
您为什么放弃让诸侯共同图谋知伯的做法,偏偏要我国遭受知伯的进攻呢?
魏桓子说:
好。
于是送给知伯一个万家的都邑。
知伯大为高兴。
又向赵国索要蔺、皋梁二地,赵国不给,知伯就围攻晋阳。
这时,韩、魏联军在晋阳城外反攻,赵国在城内接应,知伯终于灭亡。
韩、赵相难原文:
韩、赵相难。
韩索兵于魏曰:
愿得借师以伐赵。
魏文侯曰:
寡人与赵兄弟,不敢从。
赵又索兵以攻韩,文侯曰:
寡人与韩兄弟,不敢从。
二国不得兵,怒而反。
已乃知文侯以构与己也,皆朝魏。
译文:
韩、赵两国开战。
韩国向魏国求援兵,说:
希望能借兵给我去进攻赵国。
魏文侯说:
我和赵国是兄弟之国,不能从命。
赵国又向魏国请求援兵,去进攻韩国,魏文侯说:
我和韩国是兄弟之国,不能从命。
韩、赵两国都没有借到援兵,都很生气地返回本国。
以后才知道魏国与自己是盟国,做了和解工作,他们便都去朝拜魏文侯。
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原文:
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
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盃。
文侯谓睹师赞曰:
乐羊以我之故,食其子之肉。
赞对曰:
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谁不食!
乐羊既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译文:
乐羊做魏国的将领攻打中山国。
他的儿子就在中山国,中山国的国君把他的儿子煮了,还把肉羹送给乐羊。
乐羊坐在大帐下喝儿子的肉羹,喝尽了一杯。
魏文侯对睹师赞说:
乐羊的因为我的缘故,吃了自己儿子的肉。
睹师赞回答说:
他儿子的肉尚且能吃,还有谁的肉不能吃呢!
乐羊攻下中山国,魏文侯奖赏了他的攻劳,却怀疑他的忠心。
西门豹为邺令原文:
西门豹为邺令,而辞乎魏文侯。
文侯曰:
子往矣,必就子之功,而成子之名。
西门豹曰:
敢问就功成名,亦有术乎?
文侯曰:
有之。
夫乡邑老者而先受坐之士,子入而问其贤良之士而师事之,求其好掩人之美而扬人之丑者而参验之。
夫物多相类而非也,幽莠之幼也似禾,骊牛之黄也似虎,白骨疑象,武夫类玉,此皆似之而非者也。
译文:
西门豹出任邺令,向魏文侯辞行。
魏文侯说:
你去吧,一定使你成功、成名。
西门豹说:
请问成功、成名也有方法吗?
文侯说:
有方法:
对乡邑中的老年人,就先让他们承办诉讼之事;入境的人,就聘请德才兼备的尊他们为老师;对那些喜好掩盖别人优点、宣扬别人缺点的人,要根据事实进行考察。
事物总是似是而非的;莠草的幼苗象禾苗,黧牛的毛色象老虎,白骨好似象牙,武夫好似玉石。
这些都是所谓似是而非的事物啊!
文侯与虞人期猎原文:
文侯与虞人期猎。
是日,饮酒乐,天雨。
文侯将出,左右曰:
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公将焉之?
文侯曰:
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会期哉!
乃往,身自罢之。
魏于是乎始强。
译文:
魏文侯和看守怨囿的小吏约会去打猎。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饮酒很高兴时,天下雨了。
魏文侯准备出发,左右侍臣说:
今天饮酒很高兴时,天又下雨,君王您要到哪里去呀?
文侯说:
我和看守怨囿的小吏约好今天去打猎,虽然现在很高兴,哪能不赴约呢?
他还是去了,为此文侯身子弄得很疲倦。
魏国因此开始走向强盛。
魏文侯与田子方饮酒而称乐原文:
魏文侯与田子方饮酒而称乐。
文侯曰:
钟声不比乎,左高。
田子方笑。
文侯曰:
奚笑?
子方曰:
臣闻之,君明则乐官,不明则乐音。
今君审于声,臣恐君之聋于官也。
文侯曰:
善,敬闻命。
译文:
魏文侯与田子方一边饮酒,一边听演秦音乐。
文侯说:
钟的声音不和协吧?
左边的音有些高。
田子方笑了笑。
文侯问:
笑什么?
田子方回答说:
我听说:
‘英明的国君则关心政事,不英明的国君则关心音乐。
现在您对音乐很了解,我担心您对政事一无所知啊!
文侯说:
好,敬遵您的指教。
魏武侯与诸大夫浮于西河原文:
魏武侯与诸大夫浮于西河,称曰:
河山之险,岂不亦信固哉!
王钟侍王,曰:
此晋国之所以强也。
若善修之,则霸王之业具矣。
吴起对曰:
吾君之言,危国之道也;而子又附之,是危也。
武侯忿然曰:
子之言有说乎?
吴起对曰:
河山之险,信不足保也;是伯王之业,不从此也。
昔者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
恃此险也,为政不善,而禹放逐之。
夫夏桀之国,左天门之阴,而右天溪之阳,庐、睪在其北,伊、洛出其南。
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汤伐之。
殷纣之国,左孟门而右漳、釜,前带河,后被山。
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
且君亲从臣而胜降城,城非不高也,人民非不众也,然而可得并者,政恶故也。
从是观之,地形险阻,奚足以霸王矣!
武侯曰:
善。
吾乃今日闻圣人之言也!
西河之政,专委之子矣。
译文:
魏武侯与诸位大夫乘船游荡在西河之上,武侯赞叹说:
河山形势这样险阻,难道不是真正很巩固了吗?
王钟陪坐在旁,说:
这正是魏国强盛的原因,如果好好地修整,那末霸王之业就成了。
吴起回答说:
我们国君的话,是把国家引向危险的道路啊;而您又附和他,这就更加危险了。
武侯怒容满面地说:
你这话有什么理由可说吗?
吴起回答说:
河山形势险阻,实在不能依靠,而霸、王的功业并非由此产生的啊。
从前三苗所居之地,左有鄱阳湖,右有洞庭湖,文山在其南,衡山在其北;依靠这样险要的形势,国家却治理得不好,结果禹王把他消灭了。
夏桀的国都,左有天门,右有天谿,庐睾两山在北,伊、洛二水在南;有这样险阻的形势,可是国家治理得不好,结果商汤王把它消灭了。
殷纣的国都,左有孟门险隘,右有漳、釜二水,前有黄河环绕,后有太行遮蔽;有这样险阻的形势,可是国家治理得不好,结果周武王把它消灭了。
而且君王亲自和我战胜敌人,攻下敌城,敌人的城墙并非不高,人民并非不多啊,可是我们能够兼并他们,就是因为敌国政治腐败的缘故。
由此看来,依靠地形险阻,怎么能够成就霸王的功业呢?
武侯说:
好。
我现在才听到了圣人之言啊!
治理西河的政事,我就完全委托给你吧!
魏公叔痤为魏将原文:
魏公叔痤为魏将,而与韩、赵战浍北,禽乐祚。
魏王说,迎郊,以赏田百万禄之。
公叔痤反走,再拜辞曰:
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挠拣而不辟者,此吴起余教也,臣不能为也。
前脉形地之险阻,决利害之备,使三军之士不迷惑者,巴宁、爨襄之力也。
悬赏罚于前,使民昭然信之于后者,王之明法也。
见敌之可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
王特为臣之右手不倦赏臣,何也?
若以臣之有功,臣何力之有乎?
王曰:
善。
于是索吴起之后,赐之田二十万。
巴宁、爨襄田各十万。
王曰:
公叔岂非长者哉!
既为寡人胜强敌矣,又不遗贤者之后,不掩能士之迹,公叔何可无益乎?
故又与田四十万,加之百万之上,使百四十万。
故《老子》曰:
圣人无积,尽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公叔当之矣。
译文:
魏国公叔痤出任魏将,和韩、赵两国战于浍北,俘虏了赵将乐祚。
魏王很高兴,到郊外去迎接公叔痤,赐给他赏田百万作为爵禄。
公叔痤表示礼让,一再推辞,说:
使士卒不溃不散,强毅不屈,百折不挠的,这是吴起教导的影响啊,我是做不到的。
事前视察了解复杂险阻的地形,暗地里决定得失利害的调度安排,使全军将士不致迷惑的,这是巴宁、爨襄的功劳啊。
订立赏罚制度于前,使人民诚信遵守于后,这是君王定立了明确的法规啊。
看见敌人可以进攻,就击鼓前进,不敢懈怠的,这是我的职责。
大王只要为我不敢懈怠的手而赏赐我,就可以了,如果认为我有功,我又有什么功劳呢?
魏王说:
好。
于是我到吴起的后人,赏赐他田二十万;又赏赐巴宁,爨襄田各十万。
魏王说:
公叔难道不是一位道德高尚的长者吗?
他既为我战胜了强敌,又不忘记贤者吴起的后代,不埋没能人巴宁、爨襄的功绩,为什么不可以给公叔增加赏赐呢?
因此又给了公叔痤田四十万,加上以前的一百万,为一百四十万。
因此《老子》说:
圣人不为自己积蓄,全心全意为他人做事,自己得到的也就愈多;给予他人的愈多,自己也就更加富有。
公叔痤算得上是这样的人了。
魏公叔痤病原文:
魏公叔痤病,惠王往问之。
曰:
公叔病,即不可讳,将奈社稷何?
公叔痤对曰:
痤有御庶子公孙鞅,愿王以国事听之也。
为弗能听,勿使出竟。
王弗应,出而谓左右曰:
岂不悲哉!
以公叔之贤,而谓寡人必以国事听鞅,不亦悖乎!
公叔痤死,公孙鞅闻之,已葬,西之秦,孝公受而用之。
秦果日以强,魏日以削。
此非公叔之悖也,惠王之悖也。
悖者之患,固以不悖者为悖。
译文:
魏相公叔痤病了,魏惠王去探问他,说:
公叔病了,如果有什么不幸,国家大事可怎么办呢?
公叔痤回答说:
我手下有一个御庶子公孙鞅,希望大王就把国家大事交给他吧。
如果您不愿意交给他,就别让他离开魏国。
惠王没有吭声,出来就对左右的大臣说:
难道不可悲吗!
凭公叔这样贤能的人,却让我把国家大事交给孙鞅,这不太糊涂了吗?
公叔痤死了,公孙鞅听说后,就逃跑了,向西去到秦国,秦孝公接待了他,并且任用了他。
秦国果然渐渐强盛起来,魏国渐渐衰弱下去。
这不是公叔糊涂,而是惠王糊涂啊!
糊涂人的祸害,本来就是把不糊涂的人当作糊涂人造成的啊!
苏子为赵合从原文:
苏子为赵合从,说魏王曰:
大王之地,南有鸿沟、陈、汝南,有许、鄢、昆阳、邵陵、舞阳、新郪;东有淮、颖、沂、黄、煮枣、海盐、无疏;西有长城之界;北有河外、卷、衍、燕、酸枣,地方千里。
地名虽小,然而庐田庑舍,曾无所刍牧牛马之地。
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休已,无以异于三军之众。
臣窃料之,大王之国不下于楚。
然横人谋王,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国患,不被其祸。
夫挟强秦之势,以内劫其主,罪无过此者。
且魏,天下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主也。
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称东藩,筑帝宫,受冠带,祠春文,臣窃为大王媿之。
臣闻越王勾践以散卒三千,禽夫差于干遂;武王卒三千人,革车三百乘,斩纣于牧之野。
岂其士卒众哉?
诚能振其威也。
今窃闻大王之卒,武力二十余万,苍头二千万,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车六百乘,骑五千匹。
此其过越王勾践、武王远矣。
今乃于辟臣之说,而欲臣事秦。
夫事秦必割地效质,故兵未用而国已亏矣。
凡群臣之言事秦者,皆奸臣,非忠臣也。
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旦之功而不顾其后,破公家而成私门,外挟强秦之势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愿大王之熟察之也。
《周书》曰:
‘绵绵不绝,缦缦奈何?
毫毛不拔,将成斧柯。
前虑不定,后有大患。
将奈之何?
’大王诚能听臣,六国从亲,专心并力,则必无强秦之患。
故敝邑赵王使使臣献愚计,奉明约,在大王诏之。
魏王曰:
寡人不肖,未尝得闻明教。
今主君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
译文:
苏秦为赵国组织合纵联盟,游说魏王说:
大王的国土,南边有鸿沕、陈、汝南,又有许、鄢、昆阳、邵陵、午阳、新郪等地。
东边有淮、颍水、沂、黄、煮枣、海盐、无疏等地,西边有长城为其边界,北边有河外、卷、衍、燕、酸枣等地,国土方圆千里。
地方的名气虽小,然而到处都是茅屋草舍,竟然连打草放牧牛马的地方没有多少。
人民之多,车马之多,日日夜夜,来来往往,从不停息,这和三军之众也差不了多少。
我私下估计,大王的国家,并不比楚国差。
但是那些主张连横的人,给大王出谋划策,他们对外交结如狼似虎、凶狠残暴的秦国,去侵犯诸侯,终于使魏国遭到祸害,他们自己却安然无恙。
依靠强秦的势力,对内胁迫自己的国君,他们的罪过没有比这更大的了。
而且,魏国是天下的强国,大王是天下的贤君啊。
现在竟然存心向西去投靠秦国,让魏国成为秦国东边的屏障,还为秦王修建行宫,接受秦国的政治制度,春、文两季要给秦国的祭祀纳贡,我私下真为大王感到羞愧。
我听说,越王勾践靠了三千残兵败将,终于在干遂俘虏了吴王夫差;周武王凭士车三千人,战车三百辆,在牧野斩了殷纣王的头。
这难道是因为士卒众多吗?
实在是因为他们能够振作士气,发挥其威力的缘故。
现在我听说,大王的兵力;有精锐部队二十余万,普通士卒二十万,敢死队二十万,杂役十万,战车六百辆,战马五千匹。
这些远远超过了越王勾践和周武王。
现在您却被群臣的主张所胁迫,要臣服于秦国。
要臣服于秦国,就必须割地,拿出实际行动;所以,还没有出兵,国家却已亏损了。
大凡主张投靠秦国的人,都是一些奸臣,不是忠臣。
做为人臣,割取国君的土地去和外国勾结,窃取一时的功绩,而不顾其后果,损失国家的土地,而成就自己一时的功绩;对外依靠强秦的力量,对内胁迫其国君,要求割让土地。
希望大王对此要仔细加以考察啊。
《周书》上说:
‘萌芽时不除掉,长大了就难以消灭;细微时不拔掉,长大了就得用斧钺。
’事前不当机立断,事后必有大祸,这将怎么办呢?
大王如果能听从我的,六国结成合纵友好联盟,齐心合力,那就不会有强秦的祸害。
所以敝国赵王特派我来献上愚计,遵奉盟约,任凭大王决定。
魏王说:
寡人无才无德,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样英明的教导。
现在您以赵王的旨意来教诲我,我完全同意参加合纵联盟。
张仪为秦连横原文:
张仪为秦连横,说魏王曰:
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人。
地四平,诸侯四通,条达辐凑,无有名山大川之阻。
从郑至梁,不过百里;从陈至梁,二百余里。
马驰人趋,不待倦而至梁。
南与楚境,西与韩境,北与赵境,东与齐境,卒戍四方。
守亭障者参列。
粟粮漕庾,不下十万。
魏之地势,故战场也。
魏南与楚而不与齐,则齐攻其东;东与齐而不与赵,则赵攻其北;不合于韩,则韩攻其西;不亲于楚,则楚攻其南。
此所谓四分五裂之道也。
且夫诸侯之为从者,以安社稷、尊主、强兵、显名也。
合从者,一天下,约为兄弟,刑白马以盟于洹水之上,以相坚也。
夫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
而欲恃诈伪反覆苏秦之余谋,其不可以成亦明矣。
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拔卷、衍、燕、酸枣,劫卫取晋阳,则赵不南;赵不南则魏不北,魏不北,则从道绝。
从道绝,则大王之国欲求无危,不可得也。
秦挟韩而攻魏,韩劫于秦,不敢不听。
秦、韩为一国,魏之亡可立而须也,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
为大王计,莫如事秦,事秦则楚、韩必不敢动;无楚、韩之患,则大王高枕而卧,国必无忧矣。
且夫秦之所欲弱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若魏。
楚虽有富大之名,其实空虚;其卒虽众,多言而轻走,易北,不敢坚战。
魏之兵南面而伐,胜楚必矣。
夫亏楚而益魏,攻楚而适秦,内嫁祸安国,此善事也。
大王不听臣,秦甲出而东,虽欲事秦而不可得也。
且夫从人多奋辞而寡可信,说一诸侯之王,出而乘其车;约一国而反,成而封侯之基。
是故天下之游士,莫不日夜搤腕瞋目切齿以言从之便,以说人主。
人主览其辞,牵其说,恶得无眩哉?
臣闻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
魏王曰:
寡人蠢愚,前计失之。
请称东藩,筑帝宫,受冠带,祠春秋,效河外。
译文:
张仪为秦国连横之事,去游说魏襄王说:
魏国的领土方圆不到一千里,士兵不超过三十万人。
四周地势平坦,与四方诸侯交通便利,犹如车轮辐条都集聚在车轴上一般,更没有高山深川的阻隔。
从郑国到魏国,不过百来里;从陈国到魏国,也只有二百余里。
人奔马跑,等不到疲倦就到了魏国。
南边与楚国接壤,西边是韩国,北边是赵国,东边与齐国相邻,魏国士兵要守卫四方边界。
守境的小亭和屏障接连排列。
运粮的河道和储米的粮仓,不少于十万。
魏国的地势,原本就是适合作战的地方。
如果魏国向南亲近楚国而不亲近齐国,那齐国就会进攻你们的东面;向东亲附齐国而不亲附赵国,那赵国就会由北面来进攻你们;不和韩国联合,那么韩国就会攻打你们西面;不和楚国亲善,那南面就会危险了。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四分五裂的地理位置。
再说诸侯组织合纵阵线,说是为了使社稷安定,君主尊贵,兵力强大,名声显赫。
现在合纵的国家想要联合诸侯,结为兄弟,在洹水之滨宰杀白马,歃血为盟,以示坚守信约。
然而同一父母所生的亲兄弟,尚且还有争夺钱财的。
而您却想依靠欺诈虚伪、反复无常的苏秦所残留的计策,这明显不可能成功。
如果大王不臣服于秦国,秦国将发兵进攻河外,占领卷、衍、南燕、酸枣等地,胁迫卫国夺取晋阳,那么赵国就不能南下支援魏国;赵国不能南下,那么魏国也就不能北上联合赵国;魏国不能联络赵国,那么合纵的通道就断绝了。
合纵的通道一断,那么大王的国家再想不危险就不可能了。
再有,秦国若是挟制韩国来攻打魏国,韩国迫于秦国的压力,一定不敢不听从。
秦韩结为一体,那魏国灭亡之期就不远了,这就是我为大王担心的原因。
我替大王考虑,不如归顺秦国,归顺了秦国,那么楚韩必定不敢轻举妄动;没了楚韩的侵扰,大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国家也一定不会有忧患了。
再说,秦国想要削弱的莫过于楚国,而能抑制楚国的又莫不过魏国。
楚国虽然有富足强大的名声,但实际上空虚得很;它的士兵虽然多,但大部分容易逃跑败退,不敢打硬仗;如果出动魏国军队向南讨伐,必定能战胜楚国。
这样看来,让楚国吃亏而魏国得到好处,攻打楚国取悦秦国,把灾祸转嫁给别人,安定国家,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大王如果不听我的意见,秦兵出动,即使想归顺也不可能了。
而且主张合纵的人大都夸大其辞、不可信赖,他们游说一个君主,出来就乘坐那个君主赏赐给他的车子,联合一个诸侯成功返回故国,他就有了封侯的资本。
所以天下游说之士,没有不每天都捏着手腕,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高谈阔论合纵的好处,以博得君王的欢心。
君王们接受他们的巧辩,被他们的空话牵动,怎能不头昏目眩呢?
我听说羽毛多了也可以压沉船只,轻的东西装多了也可以压断车轴,众口一词足以熔化金属,所以请大王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魏王说:
我太愚蠢,以前的策略错了。
我愿意做秦国东方的藩臣,给秦王修建行宫,接受秦国的封赏,春秋两季贡献祭品,并献上河外的土地。
齐、魏约而伐楚原文:
齐、魏约而伐楚,魏以董庆为质于齐。
楚攻齐,大败之,而魏弗救。
田婴怒,将杀董庆。
旰夷为董庆谓田婴曰:
楚攻齐,大败之,而不敢深入者,以魏为将内之于齐而击其后。
今杀董庆,是示楚无魏也。
魏怒合于楚,齐必危矣。
不如贵董庆以善魏,而疑之于楚也。
译文:
齐魏两国结盟共同进攻楚国,魏国派董庆去齐国做人质。
随后,楚国进攻齐国,大败齐国,而魏国不去救援。
齐相田婴大怒。
准备杀掉魏国派来的人质董庆。
旰夷为董庆对田婴说:
楚国进攻齐国,不敢深入,是因为魏国要让楚国深入齐境,然后再从后面去截击它。
现在杀了董庆,那就公开告诉楚国,齐国和魏国断绝了关系。
魏国因此发怒,就与楚国联合,齐国处境必然危险。
您不如尊重董庆,以此向魏国表示友好,而使楚国疑惑。
苏秦拘于魏原文:
苏秦拘于魏,欲走而之韩,魏氏闭关而不通。
齐使苏厉为之谓魏王曰:
齐请以宋地封泾阳君,而秦不受也。
夫秦非不利有齐而得宋地也,然其所以不受者,不信齐王与苏秦也。
今秦见齐、魏之不合也,如此其甚也,则齐必不欺秦,而秦信齐矣。
齐、秦合而泾阳君有宋地,则非魏之利也。
故王不如复东苏秦,秦必疑齐而不听也。
夫齐、秦不合,天下无忧,伐齐成,则地广矣。
译文:
苏秦被拘留在魏国,他想逃到齐国去,魏军守住各个关口,不让他通过。
齐国派苏厉为他对魏王说:
齐国请求把宋地封给秦国泾阳君,可是秦国不接受。
秦国并不是看不出与齐国友好又可以得到宋地,但是它不接受的原因,是不相信齐王和苏秦。
现在秦国见到齐、魏两国不融洽致如此严重,那末齐国必定不会欺骗秦国,秦国也会相信齐国。
齐、秦两国联合,泾阳君又拥有宋地,这对魏国绝非有利的形势。
所以大王不如让苏秦仍然回到齐国去,这样,秦国必然会怀疑齐国与魏国有联盟关系,而不相信齐国。
齐、秦两国联合不成,诸侯的关系又没有变化,这时大王进攻如果成功,则可以扩大魏国的领土。
陈轸为秦使于齐原文:
陈轸为秦使于齐,过魏,求见犀首。
犀首谢陈轸。
陈轸曰:
轸之所以来者,事也。
公不见轸,轸且行,不得待异日矣。
犀首乃见之。
陈轸曰:
公恶事乎?
何为饮食而无事?
无事必来。
犀首曰:
衍不肖,不能得事焉,何敢恶事?
陈轸曰:
请移天下之事于公。
犀首曰:
奈何?
陈轸曰:
魏王使李从以车百乘使于楚,公可以居其中而疑之。
公谓魏王曰:
‘臣与燕、赵故矣,数令人召臣也,曰无事必来。
今臣无事,请谒而往。
无久,旬、五之期。
’王必无辞以止公。
公得行,因自言于廷曰:
‘臣急使燕、赵,急约车为行具。
’犀首曰:
诺。
谒魏王,王许之,即明言使燕、赵。
诸侯客闻之,皆使人告其王曰:
李从以车百乘使楚,犀首又以车三十乘使燕、赵。
齐王闻之,恐后天下得魏,以事属犀首,犀首受齐事。
魏王止其行使。
燕、赵闻之,亦以事属犀首。
楚王闻之,曰:
李从约寡人,今燕、齐、赵皆以事因犀首,犀首必欲寡人,寡人欲之。
乃倍李从,而以事因犀首。
魏王曰:
所以不使犀首者,以为不可。
令四国属以事。
寡人亦以事因焉。
犀首遂主天下之事,复相魏。
译文:
陈轸为秦国出使齐国,经过魏国,要求会见犀首。
犀首拒绝接见陈轸,陈轸说:
我来这里是有事的,您不见我,我就要走了。
等不到以后了。
于是犀首会见了陈轸,陈轸说:
您讨厌做事吗?
为什么有吃有喝而没有事做呢?
犀首说:
我没有出息,不可能找到事做啊,怎么敢讨厌做事呢?
陈轸说:
请允许我把诸侯的国事交给您。
犀首说:
怎么办?
陈轸说:
魏惠王派李从配备了百辆马车出使楚国,您可以从中使诸侯怀疑魏国,您对魏王说:
‘我和燕、赵两国是旧交,他们好几次派人邀我去,说:
您如果没事,一定得来。
现在我没事,我想请假去燕、赵两国,时间不会长,只要十五天。
’魏王肯定没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