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古代汉语第一册笔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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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古代汉语第一册笔记
古代汉语笔记(王力)
通论
(一)怎样查字典辞书
1、汉语字典的编排方式主要有三种:
A、按音序排列。
现在通行按照汉语拼音字母次序排列(汉语拼音方案);古代按照平水韵106韵排列(上、下平声各15韵,上声29韵、去声30韵,入声17韵)。
B、按部首和笔画排列。
把同一部首的字归在一起,部首的先后以笔画多少为序;同一部首内,笔画少的列前,笔画多的列后。
笔划相同时,再按起笔的笔形排列。
一般是把起笔分成点(、)、横
(一)、直(ㄧ)、撇(ノ)四种或点、横、直、撇、折(┐)五种依次排列。
C、按编码排列。
通行的是四角号码检字法。
汉字方形有四个角,角的形式共十种,用0至9代表。
角的顺序是左上角、右上角、左下角、右下角。
每字得四码。
2、《康熙字典》这部字典是张玉书、陈廷敬等三十人奉敕编纂的,书成於康熙五十五年(公元1716年)。
它是在明代梅膺祚的《字汇》和张自烈的《正字通》基础上编成。
按照部首排列,分成214部,又按十二地支分成子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集,每集又各分上中下三卷。
今本装订成一册,全书共收字47035个,是清代以前收字最多的一部字典。
释字体例先音后义。
每字下面先列历代主要韵书的反切,然后解释字义,每义之下一般都引古书为证。
如果这个字有别音别义,便再解释别音别义。
它解释字音和字义,除引用古代韵书或字书的解释之外,一般还引用古注。
道光七年(公元1827年),王引之奉旨作《字典考证》,纠正引书错误2588条,1981年王力作《康熙字典音读订误》,纠正音读错误八类共5900条。
3、《中华大字典》陆费逵、欧阳溥存主编,1915年中华书局。
部首排列,注音用《集韵》的反切,还加注直音。
它实际上是在《康熙字典》的基础上进行整理、增删、修订的。
4、《辞源》1915年商务印书馆,陆尔奎、方毅等五十多人编写,是近代出版最早的一部以语词为主,兼顾百科常识的大辞书。
部首排列法,沿用《康熙字典》214个部首。
单字字头下大量收列古今的复音词或词组,先释单字,再释复音词语。
单字先注音,后释义。
注音全部采用清代李光地《音韵阐微》的改良的反切。
释义先说明词义或用法,然后再引书证或综述引文大意,有的还引古注对书证进行解释。
它基本上奠定了汉语现代词典的编纂的体例格局。
商务印书馆1958年由广西、广东、湖南、河南四省组织修订一部“以语文为主,百科为副”的语文工具书,吴泽炎、黄秋耘、刘叶秋负责。
注音采用汉语拼音字母和注音字母注音,采用《广韵》的反切,反切后面加注声、韵、调地位。
全书共收单字12890个,复合词84134条,总字数一千一百多万字。
它分四册出版,1979年出版第一册,1983年出齐,1988年又出版了合订本。
采用繁体字,按部首编排,208部,最后附有《四角号码索引》和《汉语拼音索引》,可以帮助查阅。
5、《辞海》1936中华书局编印,舒新城、沈颐,张相主编。
显著特点是引书注明篇名。
1958年修订为综合性辞书。
舒新城、陈望道主持。
1979年分三册由上海辞书社出版,1980年又出版缩印本(一册)。
全书共收单字14872个,复合词语91706条,总字数一千三百多万字。
按部首排列,250部,用简体字作字头,字的归部“依据字形定部”。
另外书前还附有《笔画查字表》,书后附有《汉语拼音索引》,可以检索。
《汉语大字典》和《汉语大词典》是20世纪末由国家组织编写的两部大型的语文工具书。
它们“古今兼收,源流并重”,前者偏重收集古今的汉字,后者偏重收集汉语的古今复音词语。
6、《汉语大字典》徐中舒、李格非、赵振铎主编。
全书共八卷,一千五百多万字。
1986年由四川辞书出版社和湖北辞书出版社出版第一卷,1990年出齐。
共收单字五万六千个左右。
编者意图是注重历史地反映汉字形音义的发展。
該书按部首排列,200部。
在字形方面,收列能反映形体演变关系的、有代表性的甲骨文、金文、小篆和隶书的形体。
在字音方面,除尽可能注出現代读音外,还收列了中古的反切,标注了上古的韵部。
在字义方面,过于求细,忽视词义的概括性。
7、《汉语大词典》由上海市、山东省、江苏省、安徽省、浙江省、福建省五省一市组织编写,罗竹风主编。
1986年由上海辞书社出版第一卷,其余各卷从1988年起改由汉语大词典出版社出版,至1993年出齐,共12卷。
这是一部大型的、历史性的汉语语文辞典,全书五千余万字,收列词目三十七万条左右。
所收词目有单字条目和多字条目。
单字按部首排列,200部;多字条目按“以字代词”原则,列在单字条目之后,多字条目的次序再按字数和笔画的多少排列。
词典另有检索和附录一卷,列有《音序检字表》和《笔画检字表》。
8、《新华字典》是新华辞书社编纂的,主编魏建功。
1953年出版注音字母音序排列本,1954年出版部首排列本,1959年又出版汉语拼音字母音序排列本,1979年修订重排为目前流行最广的字典。
这本字典是供中等文化程度的人使用的,收字范围大致以现代汉语所用的字为限,释义也只限于现代汉语的用法。
但是,它也适当收录了古代文献中的词汇,以及历史上的外来语。
本书注音释义都用新的方法,对古汉语的词的解释,都用现代口语以及被现代口语吸收了的文言词语。
可按照音序进行查阅,还可按前面所附部首检字表查字。
9、《现代汉语词典》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的,吕叔湘和丁声树先后任主编。
它是以记录普通话语汇为主的中型现代语文词典,收词目五万六千多条。
1956年开始编写,1960年出试印本,1965年出版了试用本,1979年才由商务印书馆正式出版。
这是一部释义精确,体现了目前汉语研究水平的好辞书。
1996年出版修订本,词目增加到六万多条。
10、《古汉语常用字字典》1974-1975年由北京大学中文系汉语专业的师生和北京齿轮厂等单位的工人编写的,1979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收字3700多个,后附难字2600多个。
它是在王力主编的《古代汉语》常用词的基础上编写的。
在释义解词中,重视词义的概括性和各义之间的内部联系,注释简明通俗,适用于初学古汉语的读者。
1993年出版了修订本,它是按《汉语拼音方案》的音序排列的,前面附有《部首检字》,可供检索。
11、《说文解字》简称《说文》,东汉许慎著。
东汉和帝十二年(公元100年)写成初稿,安帝建光元年(公元121年)定稿。
这是中国文字学的奠基之作,也是我国第一部系统完备的字典。
它收字9353个,另有重文1163个。
每个字都是先列小篆形体,然后进行说解,先释字义,后说形体结构。
书中双行小字是宋代徐铉采用孙愐《唐韵》校订《说文解字》时增加的注释和反切注音。
按540部首排列。
清代黎永春的《说文通检》。
徐灏《说文解字注笺》。
中华书局新印本书末附有楷体笔画检字表,可以检索部首,也可以检索正文诸字。
清代研究《说文》的四大家: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是学习、研究《说文》的最佳注本)、桂馥《说文解字义疏》、王筠《说文句读》、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对字义的来源和发展有较细致的分析)。
12、《经籍籑诂》清代阮元主编,出版于清嘉庆三年(公元1798年)。
这是一部专门收集唐代以前各种古书注解的字典。
用韵母排列法,按平水韵106韵编次,以一韵为一卷,全书106卷,每字之下,罗列唐以前各种古书注解。
近年影印本《经籍籑诂》多在前面附有笔画索引。
《经传释词》和《词诠》是两部专门讨论古汉语虚词用法的著作,除此之外,清人刘淇《助字辨略》和何乐士等编著的《古代汉语虚词通释》(北京出版社出版)也可供参考。
13、《经传释词》是清代王引之所著,出版于清嘉庆二十四年(公元1819年)。
全书共解释虚词160个,编排次序是按照古声母的顺序排列的。
这本书在解释虚词的特殊用法上,大大超越了清代以前的学者,但是在虚词的通常用法上,它却谈得很少。
14、《词诠》近人杨树达所著,1928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54年以后改由中华书局重印。
收字五百以上,这本书所讲的内容,既包括虚词的通常用法,也包括虚词的特殊用法。
按注音字母次序编排,可利用部首目录。
这本书比较通俗易懂,对初学古代汉语的人比较适用。
15、《诗词曲语辞汇释》近人张相著,1953年由中华书局出版。
这是研究诗词曲中特殊词语的一部专著。
书中一般是解释单词或词组的意义,有时还由意义的解释推及于词源(或语源)的探讨和语法的分析。
被解释的单词或词组,都是唐宋元明间流行于诗词曲中的特殊词语。
使用这部书时,可利用书末附载的笔画索引进行查阅。
16、直切:
用同音字来注音,如“根,音跟”。
17、反切:
用两个字合注一个字的音,称为“某某切”(唐以前称为“某某反”),上字取声母,下字取韵母和声调(反切下字和被切字的声调是一致的),合成被注字的音。
如“毛”可以用“莫袍切”来注音。
通论
(二)古今词义的异同
(1)古今词义的异同,主要有三种情况:
1、古今意义基本未变:
例如“鸡”、“牛”、“大”、“小”、“哭”、“笑”等,这些是属于基本词汇的词,是词汇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语言的继承性、稳固性的重要表现之一。
但是,这类词在汉语词汇中只占少数。
2、古今意义完全不同:
例如“备”,古义“完备”,今义“应当”;“抢”,古义有“突过”和“撞”之意,今义“抢劫”;“找”,古义“划的异体字”,今义“寻找”。
像这样使用同一形体而古今意义无关的词,在汉语词汇中更是少数。
3、古今意义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例如“劝”,,古义“勉励、鼓励”,今义“劝解”;“给”,古义“供应、使足”,今义“给予”;“再”,古义“两次或第二次”,今义“重复”。
这类词古今义之间存在细微差别,难处不在同,而在异;不在“迥别”,而在“微殊”。
(2)辨别古今词义异同的方法:
1、学习古代汉语,必须在字、词、句方面狠下功夫,有一个“求甚解”的态度,认真学会辨析古今词义的异同,这必须依靠比较好的字典和辞书。
2、需要自己利用科学方法,进行比较归纳,解决古书中遇到的词义问题。
通论(三)单音词,复音词,同义词
(一)古今汉语词汇的特点:
古代汉语的词汇以单音词为主,而现代汉语的词汇以复音词(主要是双音词)为主。
(二)古代单音词和现代复音词的比较情况:
1、换了完全不同的词:
例如“与”变成“参加”,“师”变成“军队”。
2、加上词尾词头:
例如“虎”变成“老虎”,“杯”变成“杯子”,“石”变成“石头”。
3、利用两个同义词作为词素,构成一个复音词,例如“儿”和“子”是同义词,合起来成为复音词“儿子”。
(三)复音词的四种类型:
(1)汉语大部分的双音词都是经过同义词临时组合的阶段的。
最初并没有凝结成一个整体、一个单词。
理由是:
1、最初某些同义词的组合没有固定的形式,几个同义词可以自由组合,甚至可以颠倒。
例如“险”“阻”“隘”(注:
“隘”单用时,是狭的意思,同“险”“阻”的区别较大。
)是同义词,在上古常常单用,又可以互相组合。
《左传》僖公二十二年,既有“隘而不列”,“阻而鼓之”,又有“不以阻隘也”,“阻隘可也”。
后两句“阻”和“隘”虽然连在一起,但显然还是两个词。
在《史记?
孙子吴起列传》中有:
“马陵道陕(狭),而旁多阻隘”,“阻”和“隘”组合得紧一些。
又《史记?
淮阴侯列传》:
“恐吾至阻险而还”,是“阻”和“险”相结合。
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左传》成公十三年有“险阻”(逾越险阻),《离骚》中有“险隘”(路幽昧以险隘)。
这说明三个同义词组合时,各自的独立性还很强,没有组成新的单一的词,还是自由组合的情况。
2、古人对于这一类同义词,常常加以区别。
我们读古书时,应当把这些词当作复音词来理解。
但词素的本来意义不能不管。
这一类复音词的每一个词素,往往保存着一定的独立性,可分可合,不同于单纯的复音词。
例如“婚姻”很早就成为复音词,《左传》成公十三年:
“寡君不敢顾婚姻”,但是《说文》还说“妇家为婚,婿家为姻”。
“饥馑”在后代也是复音词,但是朱熹注《论语》还说“谷不熟曰饥,菜不熟曰馑。
”
(2)偏义复词:
古代汉语中的一种复音词,是用两个单音的近义词或反义词作为词素组成的,其中一个词素的本来意义成为这个复音词的意义,而另一个词素只是作为陪衬。
如“有缓急,非有益也。
”“缓急”指的是“有急”,“缓”字无意义。
(3)有些从词组变来的固定组合,如果拆开来讲与整体的意义完全不同,那也应该认为是复合词。
如:
天下、足下、君子、小人、先生、将军等。
(4)单纯的复音词,绝大部分是连绵字,在古代汉语中比较少见。
连绵字:
由两个音节连缀成义而不能分割的词,或有双声叠韵的关系,如玲珑、徘徊、参差,或没有,如蜈蚣、妯娌,或同音相重复,如匆匆、津津。
连绵字中的两个字仅仅代表两个音节,绝不可拆开来讲。
(四)辨析同义词
1、同义词:
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之间只要有一个义项相同就是同义词(意义相同或相近的词)。
2、辨析同义词的原因:
《说文解字》、《尔雅》等书,主要是以同义词来解释字义。
但是,绝大多数同义词的意义都不是完全相等的;同义词彼此之间,有同也有异,或者含义有差别,或者使用范围有宽有窄,或者使用条件有所不同。
通论(四)词的本义和引申义
(1)本义:
词的本来意义。
例如:
“向”,本来的意义是“向北的窗户”。
“道”的本义是“路”。
(2)引申义:
从本义“引申”出来的,即从本义发展出来的意义。
转注即引申义。
如,“向”,本义是“向北的窗户”,引申为“朝着”或“对着”。
“道”的本义是“路”,引申为“到达道德标准的途径”或“正当的手段”。
(3)词义的引申和词义的更替,两者的区别:
1、词义的更替是指某词在产生新的意义的时候同时排斥了旧的意义。
例如:
“脚”字的本义是“小腿”,后来“脚”字变为指“足”。
2、词义的引申是指某词在产生了新的意义之后,并不排除原始意义。
例如“道”字虽然产生了一些新义,但是路的意义一直保存到现代汉语里。
这类情况很多,也最重要。
既增强了语言的稳固性,又使语言丰富化了。
(4)用以简驭繁的科学方法,重视本义与引申义之间的关系,有两种情况:
1、多个意义环绕着一个中心。
例如:
朝拜、朝廷、朝向的“朝”就都是从朝见的“朝”引申出来的。
2、一环套一环,几个引申义同本义之间的距离有远近之分。
例如:
“朝”,本义是早晨的意思,引申为朝见,由朝见再引申为朝廷,由朝廷又引申为朝代。
(5)值得注意的情况:
近的引申义不另立一义,远的引申义则另立一义,以示区别。
例如懈怠的“懈”,本作“解”,《诗经?
大雅?
烝民》:
“夙夜匪解,”《孝经》引作“夙夜匪懈”;由解散的意义引申为懈怠的意义,本来是很自然的(依徐灏说)。
现在我们说“松懈”,“松”正是“解”的意思。
又如竖(竖)字。
《说文》:
“竖,立也。
”其实“竖”就是“树”的引申义(依罗振玉说)。
“树”由栽种引申为树立,让人感觉是另一种意义,所以另造一个“竖”字。
《后汉书?
灵帝纪》:
“槐树自拔倒竖。
”当时“树”既当“木”讲,假使写成“槐树自拔倒树”,反而不好懂了。
(6)辨别词的本义的方法:
主要是凭字形。
分析字形,能说明字的本义,从而有助於了解词的本义。
许慎的《说文》主要是凭字形来说明字的本义。
例如:
《说文》:
“向,北出牖也,从宀(mián),从口”(注:
楷书“向”字的宀变为了。
)。
诗曰:
’塞向瑾户。
’“宀”表示房子,房子开一个口,就是窗。
但是,甲骨文比篆文更能说明问题。
“向”字在甲骨文里是,分明画的是房子和窗口。
《说文》:
“道,所行道也,从辵(chuò),从首。
一达谓之道。
”朱骏声订正说:
“按从辵,首声。
”辵表示走路,因此可以证明道的本义和走路有关。
《说文》:
“理,治玉也。
从玉,里声。
”“理”字左边的王就是玉字,因此可以证明“理”的本义与玉有关。
(7)假借义:
朱骏声所谓“本无其意,依声托字”,假借的意义与本义是不相干的,只是借用,而不是从本义引申出来的。
例如:
“解”,《辞海》认为“解”字同獬,同蟹,通嶰(地名),通澥(海),同廨,通邂(解后即邂逅)。
通论(五)汉字的构造
文字学家主要是凭字形来辨别本义,这是因为汉字是属于表意体系的文字,字形和意义有密切的关系,分析字形有助于对本义的了解。
(一)传统的“六书”说
(1)关于“六书”的三家之说:
1、班固《汉书·艺文志》:
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
2、郑众注《周礼》:
象形、会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
3、许慎《说文解字·叙》:
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
(2)六书:
关于汉字形体构造的传统说法。
六书是六艺之一。
一般人于六书的名称大致采用许慎《说文解字·叙》的(只有形声有时也称谐声),于次序则采用班固《汉书·艺文志》的。
六书的名称和次序依次为:
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
只有象形、指事、会意、形声是造字之法,转注、假借为用字之法(并不能产生新字)。
许慎《说文解字·叙》:
“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見意,上下是也。
二曰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
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
四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見指撝,武信是也。
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
六曰假借,假借者,本無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
1、象形:
把事物轮廓或具有特征的部分描画出来,构成一个字。
如:
日、月、山、火、夕、鸟、鱼、鹿、羊、自。
2、指事:
用记号指出事物特点的造字法。
如上、下、亦、本、末、朱、兀、寸、甘、刃、旦。
3、会意:
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形体组成,把它们的意义组合成一个新的意义的造字方法。
常常是两个象形字的结合。
如:
及、从、武、信、步、逐、斗、莫、牧、采、出、休。
4、形声:
是由意符(也叫形符)和声符两部分组成的,意符表示形声字本义所属的意义范畴,声符表示形声字的声音。
如:
江、河、沐、杞、问、物、里、过、发。
5、转注:
说法不一。
许慎:
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
后代的争论中的三家:
江声(“建类一首”是指《说文》部首,而《说文》在每一部首下都说凡某之属皆从某,那就是“同意相受”);戴震(转注就是互训:
转相为注,互相为训);朱骏声修改了转注的定义和例字(《说文通训定声》:
“转注者,体不改造,引意相受,令长是也”。
按照朱骏声的说法,当古人从某一本义引申出另一意义时,不另造一字,那就是转注,他认为令长不是假借,而是引申,所以举为转注的例字。
)。
6、假借:
许慎“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以令长为例。
如“令”本为“发号”的令,后来借用为“县令”的令。
长本是“久远”的长,后来借用为“县长”的长(zhǎng)。
(二)造字之法的分类
1、没有表音成分的纯粹表意字,包括象形、指事、会意。
2、有表音成分的形声字。
(三)在文字的创造时期,象形是最基本的原则。
象形文字以图画为基础,但图画决不是文字。
会意和形声在多数情况下也都是以象形为基础的。
我们可以认为上古汉字基本上是一种象形文字(注意:
象形文字和象形字不同。
象形文字是世界各种文字当中的一个类型;象形字则是六书之一)。
六书当中最重要的最能产的一种造字方式是形声。
意符相同的形声字,在意义上大都和意符所标示的事物或行为有关。
如贝与财物有关,言与言语有关,心与心理有关。
意符表示本义所属的意义范畴,意义范畴并不等于词义本身,不能从意符知道本义。
但可以根据意符来辨认某一个形声字的几个意思中,哪一个是本义或比较原始的意义,哪些是引申义或假借义。
(1)对形声字的意符有三点注意:
1、意符表示形声字的本义所属的意义范畴,和假借义没有关系,和引申义也没有必然的联系。
有的形声字本义可能早已消失,如“试”;有的形声字的本义并不处于主要地位(不常用),如叔和权。
2、后起的形声字的所谓“意符”,不一定表示本义所属的意义范畴。
不必拘泥于所谓“意符”去深求本义。
如悬、影。
3、有些意符由于它们所表示的意义范畴关系密切,可以互相通用。
如:
彳辵足走、言口欠、言心。
a.异体字也可以是声符的替换。
如:
暱昵。
b.意符通用且声符替换。
如:
愬诉。
(四)540部首的建立,是许慎《说文解字》的重大创造。
因为它是文字学原则的部首,而不是检字法原则的部首。
前者是依照六书体系的,后者则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六书的体系。
明代梅膺祚《字汇》把部首减为214部。
后代的字典辞书如《康熙字典》《辞海》等,一般都按照《字汇》的部首归字,但研究文字学的人在讨论字的本义时,所根据的是《说文》部首,而不是后代的部首。
(1)意符和部首的区别:
1、意符对声符而言,部首对所统属的各个字而言。
2、原则上意符都可以作为部首,但部首不一定都是形声字的意符。
原因:
a、部首所统属的字不一定都是形声字,例如贝部的负赘质等字,言部的计讨设等字;
b、有些部首本身就不是形声字的意符,例如部首冓放雔等等,在这类部首下,没有一个形声字。
(2)隶书(楷书的前身)的产生是汉字演变史上的一次重大改革,这种改革直接影响到汉字的构造,改变了篆书和篆书以前的古文字的面貌,是古文字和今文字的分水岭。
通论(六)古今字,异体字,繁简字
不同形体的字可分为三大类:
古今字、异体字、繁简字。
(一)古今字
(1)古今字:
由于历史的发展,汉字的演变,产生了一个新的字代表一个字的一个或者几个意义,分担前一个字部分的意义,那么前一个字为古字,新产生的字为今字。
如“责”,其“债务”等意义已经为“债”所替代,但“责任”等意义担任着,故而两者为古今字。
(2)各个时代一般使用的汉字一直在五六千个左右。
汉字增多的原因有三:
1、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而不断产生新字;
2、各个时代逐渐衰亡的字仍然保存在字典中;
3、上古汉字“兼职”现象多,后代不断分化。
例如一个“辟”字就兼有后代的避、辟、僻、嬖、譬等字的意义。
大—太弟—悌責—債益—溢受—授竟—境賈—價縣—懸屬—囑陳—陣赴—訃說—悅孰—熟隊—墜厭—饜
取—娶昏—婚章—彰反—返景—影希—稀共—供火—伙文—紋內—納止—趾知—智田—畋戚—慼错—措
何(負擔)—何(為何)—荷
須(鬍須)—須(必須)—鬚
或(國傢)—或(或者)—國
孰(火孰)—孰(誰)——熟
舍(房舍)—舍(放弃)—捨(今又簡化為“舍”)
(二)异体字
(1)异体字:
由于时间或地域的关系,人们为同一个词造出两个或更多的字来代表它,形成了形体结构相差较大,但意义完全相同,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互相代替的字,如睹覩。
(2)异体字的几种情况:
1、会意字与形声字之差。
如:
災(會意字)—烖(形聲字)
摯(形聲字)—馽(會意字)
泪(會意字)—淚(形聲字)
岩(會意字)—巖(形聲字)
2、改换意义相近的意符。
如:
畔—冸,敕—勅,叹—嘆,绔—袴。
3、改换声音相近的声符。
如:
綫—線,袴—褲,杯—桮,暱—昵。
4、变换各成分的位置。
有的是改变声符和意符的位置,如:
慚—慙,和—咊,期—朞。
有的只是改变了声符或意符的写法,如:
花—芲。
注意:
有些异体字最初是完全同义的,但后来有了分工,即原来是异体字,后来不是异体字了。
如:
諭喻,先秦两汉都通用。
(3)异体字与古今字的分别:
1、异体字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的意义完全相同,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互相代替。
2、古今字是几个字意义分化。
(4)不能认为是异体字的三种情况:
1、有些字,虽然意义相近,后代读音也相同,但不能把它们当作异体字。
如:
寘置、寔實。
2、有些字,它们之间的关系交错复杂,有相通之处,也有不通之处,也不能把它们看作异体字。
如:
雕彫凋(雕的本义是鸟名,彫的本义是彫琢、绘饰,凋的本义是凋伤、凋零)、遊游、修脩。
3、有些字通用是有条件的,更不能认为是异体字。
如:
亡無、沽酤。
(三)繁简字
(1)繁简字:
由于人们改革汉字,进行简化而产生的现象,简化字要比繁体字的书写简单,笔画较少,往往是一对一的关系,也有一对多的情况。
简体字可以追溯到甲骨文时代,今天我国通行的简化字,绝大部分是历代相传下来的。
如礼禮、气氣等。
有些简化字和繁体字之间词义毫不相干,因为同音而被采用。
如:
后後、适適、征徵、余餘。
(2)繁体字和简化字之间的三种关系:
1、绝大多数的简化字跟繁体字是一对一的关系,如:
愛/爱罷/罢辦/办達/达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