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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韵学
【第七讲】汉语声母的发展
纲目
一、轻唇音的产生
二、舌上音的产生
三、匣母的分化
四、唇音清化
五、中古到现代声母
轻唇音的产生:
上古汉语没有“非,敷,奉,微”四个声母,首先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清代学者钱大昕。
他说“凡轻唇之音,古皆读为重唇”(见钱氏《音韵问答》)这话的意思是说,凡后代发轻唇声母的字,在上古音里都读重唇,钱大昕根据以下几个方面的材料来证明这个论点:
1.异文如“匍匐”又作“扶服”;“伏羲”又作“庖羲”,“汾水”又作“盆水”,“文水”又作“门水”。
2.声训如“负,背也”;“房,旁也”;“邦,封也”;“望,茫也”
3.读若如《说文》“娓,读若媚”。
《周礼》注引郑司农云:
“纷,读若豳”。
4.直音如“苻音蒲”、“闽音文饰之文”、“蔓音万”、“繁音婆”。
5.反切如“冯,皮兵反”、“方,蒲郎反”、“卑,府移切”、“眉,武悲切”。
钱氏“古无轻唇音”的结论是可信的。
此外,我们还可以从谐声字、方言、外语借词中得到证明。
谐声字:
从“甫”得声的字:
“浦、匍、捕、铺”为重唇,“辅、黼”为轻唇;“畐”声的字:
“逼、偪”为重唇,“福、辐”为轻唇;“非”声的字:
“排、徘”为重唇,“诽、菲”为轻唇。
方言:
在厦门方言的白话音里,许多轻唇字仍然读为重唇音。
非母:
风、斧、分——p
敷母:
藩、蜂、讣——p‘
奉母:
饭、房、冯——p
帆、浮、缝——p‘
微母:
未、尾、无——b
问、物、晚——m
外语借词:
从古代借自梵文的音译词里我们可以看到不少轻唇音读为重唇的例子。
例如Buddha译为“浮屠、佛”(说明“佛”当时读重唇音)Puchya译为“弗沙、富沙”(意译为“慧星”),pundavika译为“芬陀利、芬利”(意译为“白莲花”),punyatara译为“弗若多罗”(意译“功德”)。
“浮、佛、弗、富、芬”都是轻唇音字,古人用它们来翻译原文中的重唇音,是因为它们在古代都读重唇音。
(“房”韩语也读pang)
上古汉语没有轻唇音。
守温三十字母里唇音也只有一类,到三十六字母里才明确地分为轻唇音、重唇音两类。
那么,轻唇音产生于什么时候呢?
笼统地说是产生于唐代.具体说,从初唐到中唐轻、重唇声母有分化的趋势,晚唐以后才彻底分化。
分化的情况是这样:
帮[p]帮[p]
非[f](合三)
滂[p‘]滂[p’]
敷[f‘](合三)
並[b]並[b]
奉[v](合三)
明[m]明[m]
微[ɱ](合三
重唇音的一部分字分化为轻唇音,分化的条件是合口三等。
凡是合口三等的重唇音字到了后来一律变成了轻唇音。
到了十二、三世纪浊音清化的时代,奉母[v]变为非母[f];而读送气的敷[f’]是根本不存在的,与非[f]母没有区别,[f]是擦音,没有送气不送气的区分,也就是说,帮[p]和滂[p’]的合口三等字分化出来后都读非[f]。
这样一来,非敷奉合流了;同时,微母由ɱ变为v。
由此看来,现代普通话的p、p’、m是从中古合口三等以外的帮[p]、滂[p’]、明[m]来的,现代的f是从中古合口三等的帮[p]、滂[p’]、並[b]来的。
二、舌上音的产生
上古没有舌上音知、彻、澄。
这个问题也是钱大昕提出的。
他提出的“古无轻唇音”、“古无舌上音”一直被认为是上古声母研究中最重要的发现。
“古无舌上音”是指上古没有舌上音“知”、“彻”、“澄”,它们在上古应归入“端”、“透”、“定”。
钱氏说:
“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以今音(清代读音)读之,与照、穿、床无别也。
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
”
钱氏所举的例证,有读若、反切、异文、声训等方面:
读若:
《说文》:
“冲,读若动”,
反切:
《书》:
“惟予冲人。
”《释文》:
直忠反。
异文:
《诗》“蕴隆虫虫”,《尔雅》作“爞爞”,郭“都冬反”,韩诗作“烔”,音徒冬反,是“虫”与“同”音不异。
声训:
《诗》“陟其高山”笺:
“陟,得也。
钱大昕对于“古无舌上音”的论证是可信的,谐声字和现代方言里可以提供更多地证明:
谐声字端知:
都猪 點沾
透彻:
汤畅他池
定澄:
途除 涛筹
同声符的字表现出“知、彻、澄”和“端、透、定”相通。
现代方言
厦门话,许多舌上音读作舌头音:
知 张 竹——知母,念[t]
彻 痴 抽——彻母,念[t]
澄 直 丈——澄母,念[t]
到了唐代,舌上音从舌头音分化出来,分化的情况是这样:
端[t]端[t](一、四等)答打多
知[t](二、三等)折卓知
透[t’]透[t’](一、四等)他拖贴
彻[t‘](二、三等)耻抽畅
定[d]定[d](一、四等)度达地
澄[‘](二、三等)择郑除
舌上音从舌头音分化出来的原因,是由于韵母的不同,即受韵头i和e的影响。
一四等字保持舌头音不变,二三等字受介音影响分化成舌上音.声母受了舌面元音的同化,本身也就变成了舌面辅音(即)。
三、匣母[ɣ]的分化
上古音中,匣母[ɣ]从汉以后分为匣、云两类,从晚唐开始,云又和上古的余(以)母合并为喻母。
即:
匣〔ɣ〕<(一二四等)-匣〔ɣ〕
(三等)-云〔ɣj〕
余〔dj〕(四等)-以〔j〕>喻〔j〕
“云”母即“喻”母的三等字,所以“云”母又称“喻三”。
“余”母是“喻”母的四等字,所以“余”母又称“喻四”。
曾运乾先生在他的著名文章《喻母古读考》一文中提出“喻三归匣”、“喻四归定”的论点,前者已得到学术界的公认,后者仍有不同看法。
曾先生证明“喻三归匣”的例子如:
古读“于”如“乎”,古读“域”如“或”,古读“王”如“皇”等。
曾运乾“喻三归匣”的结论是可信的。
不仅上古音云(喻三),匣合一,就是在《玉编》和《经典释文》中云、匣的反切也还没有分开。
除了曾先生所举的古读的例子之外,谐声字、现代方言也可以为证。
例如:
谐声偏旁属“云”母而被谐字属“匣”母:
云魂爰缓
被谐声属“云”母而谐声偏旁属“匣”母:
完院华烨
同一谐声偏旁而中古分属“云匣”两母:
垣桓运浑
现代粤方言广州话合撮两呼的“云匣”两母的字相混:
圆玄越穴
“云匣”分化的原因,是由于最高部位的韵头i影响到声母ɣ的失落,同时这个i更加高化,变为辅音j加韵头i。
到晚唐,云(喻三)和余(喻四)逐渐没有区别,到宋代就完全合而为一了,并为喻母.
四、浊音清化
浊音清化的规律是:
1.如果浊声母是一个破裂音或破裂摩擦音,那么平声字变为吐气的清音,仄声字(上、去、入)变为不吐气的清音。
(甲)平声(吐气)
b—p’婆排培旁
d—t’台桃头谈
(乙)仄声(不吐气)
b—p罢败抱病
d—t大特道淡
(丙)入声变阳平(不吐气)
b—p拔渤白别
d—t达敌独夺
2、如果这个浊声母是个单纯的摩擦音,没有送气不送气的区别,一般是变为相应的清音。
例如:
v—f(平)肥凡坟房(仄)吠犯愤父
r—x(平)和孩胡红(仄)害汗恨后(入变平)活
五、中古到现代声母的发展
《切韵》35个声母反映的是隋唐以前(九世纪以前)的语音系统,三十六字母反映的是北宋以来(十二世纪以前)的声母系统。
二者的主要区别是:
1.唇音分化为重唇和轻唇两类。
2.庄系和章系合流了。
(合为照穿床审禅)
3.云母从匣母中分化出来,并同余母合流。
(合为喻母)
到了元代(十四世纪)语音系统发生了显著变化。
据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十四世纪的中原(北方)共有二十五个声母:
(《史稿》24个,129页.《汉语语音史》25个;目前音韵学界对《中原音韵》的声母分类还没有取得一致的意见,较普遍的看法是21.见林焘,耿辰生《音韵学概要》)
舌根音:
k(见)k‘(溪)x(晓)
舌尖中音:
t(端)t’(透)n(泥)l(来
舌尖前音:
ts(精)ts’(清)s(心)
舌面前:
tɕ(照)tɕ'(穿)ɕ(审)r(日)j喻
舌尖后:
tʂ(纸)tʂ(齿)ʂ(史)ɽ(耳)
双唇音:
p(帮)p’(滂)m(明)w(吴)
唇齿音:
f(非)v(微)
到了十五世纪,北方话的声母变为20个。
明代兰茂《音略易通》(1422年)中有一首字母歌叫《早梅诗》代表20个声母:
东风破早梅,向暖一枝开。
(t)(f)(p’)(ts)(m)(x)(n)(o)(tʂ)(k’)
冰雪无人见,春从天上来。
(p)(s)(v)(ʐ)(k)(tʂ')(ts’)(t’)(ʂ)(l)
《早梅诗》与《中原音韵》的25个声母相比较,《中原音韵》所有而《早梅诗》所没有的是四个声母。
《中原音韵》里的j、w变为零声母。
拿《早梅诗》的二十个声母与现代北京话相比较,十五世纪北方话所有而现代北京话所没有的只有一个声母v;十五世纪北方话所没有而现代北京话所有的,也只有三个声母,即(jpx)。
可见,至少在十四世纪,现代普通话的语音系统就已经奠定了基础。
附现代汉语普通话22个声母〈太平歌〉。
子夜久难明,喜报东方亮;
(ts)(o)(t)(n)(m)(t)(p)(t)(f)(l)
此日笙歌颂太平,众口齐欢唱。
(ts’)(r)()(k)(s)(t’)(p’)(t)(k’)(t')(x)(t')
思考题:
1、什么是“古无轻唇音”?
轻唇音是在什么时候分化出来的?
它的分化条件是什么?
2、什么是“古无舌上音”?
我们怎样从谐声偏旁和现代某些方言的读音证明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3、汉语普通话声母浊音清化的规律是怎样的?
【第八讲】汉语韵母和声调的发展
一、近代韵母系统
1、近代音:
指十四世纪以来汉族共同语的语音系统,它以中原(河南一带)语音为基础。
元代周德清《中原音韵》是研究近代语音的主要依据。
2、《中原音韵》的韵母系统
《中原音韵》有十九韵部,只有阴声韵和阳声韵,没有入声韵。
一东钟二江阳三支思四齐微五鱼模
六皆来七真文八寒山九桓欢十先天
十一萧豪十二歌戈十三家麻十四车遮
十五庚青十六尤侯十七侵寻十八盐咸
十九廉纤
3、《中原音韵》的声调系统
《中原音韵》有四个声调:
阴平、阳平、上声、去声
二、韵母的发展
上古《诗经》30韵部
中古《广韵》95韵部(61舒声韵34促声韵)
近代《中原音韵》19韵部
这之间,韵部有分有合,也有转移。
总的发展趋势是整个韵部系统大大简化。
1、韵尾的发展表现在两方面:
(a)-p、-t、-k尾的消失;(b)-m尾的消失。
(a)-p、-t、-k尾的消失[-p]、[-t]、[-k]是塞音,而且都是“唯闭音”,即只把双唇、舌尖、舌根急促地一闭就完了,并不让气流冲出来,听起来很紧促。
所以带这种韵尾的音节叫“促音尾”或“塞音尾”音节;音韵学上称之为“入声韵”,又称“促声”;与此相对,其他各种音节听起来舒缓,所以又称“舒声”
[-p]、[-t]、[-k]韵尾何时消失的呢?
元代黄公绍的《古今韵会》(1292年以前)已经没有收[-p]尾的入声字了。
到了十四世纪,即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1324年)时,入声就完全消失了。
这说明,十四世纪(或更早)的北京(大都)话里,韵尾[-p]、[-t]、[-k]就已经消失了。
[-p]、[-t]、[-k]消失以后,闭音节成了开音节。
例如“哭”k‘uk→k‘u。
有些韵类在促音尾消失后,又发生元音高化。
如“郭”kuak→kua→kuo。
(b)-m尾的消失
《中原音韵》基本上还保存着[-m]尾。
其中“侵寻”、“盐咸”、“廉纤”三个是闭口韵,即[-m]尾。
那么[-m]尾何时候消失的呢?
在北方话里,[-m]的全部消失,不能晚于十六世纪,因为写于十七世纪初叶(1626)的〈西儒耳目资〉(法国传教士金尼格著)里已经没有[-m]尾韵了。
但是,[-m]并入[-n]并不是从十七世纪才开始的。
唐人胡曾《戏妻族语不正》诗:
呼‘十’却为‘石’,
唤‘针’将作‘真’。
忽然云雨至,
总道是天‘因’。
【注】十[-ap]、石[-ak]
针[-əm]、真[-ən]
因[-iən]、阴[-iəm]
在胡曾看来,“针、阴”二字要念成收[-m]尾的闭口韵才算“正”,而妻子娘家人念成收[-n]尾的,成了“真、因”二字了,是很可笑的。
说明唐代有的方言中已经把[-m]尾字读成[-n]尾字。
可见,[-m]尾的消失从唐代已经开始了。
但语音发展是不平衡的,在北方[-m]尾的消失要到《中原音韵》时代以后。
《中原音韵》仅存的三个闭口韵:
“侵寻”并入了“真文”,
“盐咸”并入了“寒山”,
“廉纤”并入了“先天”。
后来,“桓欢”也和“寒山”合流了。
这样,[-m]尾字并入[-n]尾后,十九韵部减为十五韵部,基本上能代表现代普通话的韵部。
韵尾为[-m]的字,韵尾一律变为[-n].这
样本来不是同音的字,变为同音字了:
烦[-n]饭[-n]牝[-n]
[-n][-n][-n]
凡[-m]范[-m]品[-m]
语音学上称这种音变为异化。
如果声母是唇音,韵尾[-m]也是唇音,在发音上不是十分便利
所以韵尾很容易起变化。
但这种变化不是必然的,今天有些方言如客家话仍保留有[-m]尾
2、韵头的发展
⑴开口和齐齿的交替:
即韵头i的插入和失落。
a.韵头i的插入,即开口呼→齐齿呼。
例如:
街kai→ʨie鞋ɣai→ɕie奸kan→ʨian
家ka→ʨia江koŋ→ʨiaŋ巷ɣɔŋ→ɕiaŋ
这需要具备两个条件:
①必须是喉音字(指见、溪、疑、影、晓、匣六母);②必须是二等字。
b、韵头i的失落,即齐齿呼---开口呼本有韵头i或全韵为i的齐齿呼,在发展过程中,或者韵头i失落,或者全韵为i的变为ʅ,这主要是受卷舌声母的影响。
例如:
社ʑia→ʂə昌tɕ‘iaŋ→tʂ‘aŋ
抽tiəu→tʂou展tiɛn→tʂan
脂ʨi→tʂʅ手ɕiu→ʂou(温州方言还念ɕiu)
(2)开口与合口的交替:
韵头u的插入和失落
a.韵头u的插入,即开口呼→合口呼
多ta→tuo拖t’a→t’uo
作tsak→tsuo昨dz’ak→tsuo
b.韵头u的失落,即合口呼→开口呼
内nuɒi→nei(不是nui)雷luɒi→lei(不是lui)
嫩nuən→nən(不是nun)本puən→pən(不是pun)
此外,还有撮口向开口、合口的转化,齐齿向合口、
撮口的转化,不过它们只是一些特殊情况,只涉及个别几个韵,不去细说,可参看教材P164-168
三、声调的发展
古汉语的“四声”发展演变为今天普通话里的“四声”有三大规律:
1、浊上变去
2、平分阴阳
3、入派三声。
1、浊上变去
浊上变去,是指古代全浊上声字变为去声。
(全浊声母:
奉、定、澄、从、床、群、邪、禅、匣10个)
浊上变去,从八世纪即唐代就开始了。
韩愈《讳辨》说:
“周之时有骐期,汉之时有杜度,此其子宜如何讳?
”韩愈认为“杜度”同音,“杜”是全浊上声。
“度”是全浊去声.
《玉楼春》辛弃疾
风前欲劝春光住。
春在城南芳草路。
未随流落水边花,且做飘零水上絮。
镜中已觉星星误,人不负春春自负。
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2、平分阴阳
“平分阴阳”是指中古的“平声”分为“阴平、阳平”两种调类。
元代周德清《中原音韵》是把平声分为阴平、阳平两类的第一部书。
声调的阴阳和声母的清浊是有对应关系的,清音平声字发展为阴平,浊音平声字发展为阳平。
即声调分化为阴阳,是受声母的影响。
例如:
“通,他红切”“同,徒红切”。
中古“通”和“同”本是属于同一声调的,都属平声。
但“通”是透母字,清声母;“同”是定母字,浊声母;由于清浊音的影响,最后形成了两个调类:
“通”读阴平,“同”读阳平。
3、入派三声
“入派三声“有以下三条规律:
①全浊入声归阳平
《中原音韵》里属于中古并、定、群、从、邪、澄、床、禅、奉、匣10个全浊声母的入声字176个,其中166个派入阳平,只有少数例外:
并:
白、勃、拔禅:
石、孰、折
奉:
伏、服、伐从:
疾、杂、昨
定:
狄、敌、独邪:
夕、席、袭
澄:
直、泽、浊群:
及、局、杰
床:
实、食、舌匣:
学、合、核
②次浊入声归去声
《中原古韵》里属于中古明、微、泥、来、日、疑、喻7个次浊入声字188个,其中有187个字派入去声,只有一个“抹“(明)派入上声,例如:
明:
蜜木灭日:
入肉若
微:
勿物袜疑:
逆岳虐
泥:
纳溺捏喻:
越易欲
来:
乐腊列
③清音入声归上声
《中原音韵》里属于中古帮、滂、非、敷、端、透、知、彻、照、穿、审、精、清、心、见、溪、晓、影等18个清音声母的入声字357个,其中有331个字派入上声。
到了现代北京话里,清音入声字就没有很清楚的条理可寻了。
古入声字在今天普通话里实际上是派入阴、阳、上、去四声里面去了,即“入派四声”。
(见教材第29节231-232页)
思考题:
1、韵尾的发展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
2、古代汉语的“四声”如何发展演变为今天普通话里的“四声”的?
有哪些规律?
【第九讲】汉语语法的发展
汉语语法发展的一般概述.
第三人称代词“他”的来源.
一、语法的稳固性
1、词序的固定是汉语语法稳固性的最突出的一种表现.
今春王出。
(郭沫若《殷契粹编》)
甲辰卜,商受年?
(《前》3.30.6)
知我者,谓我心忧。
(《诗·黍离》)
子见南子,子路不悦。
(《论语·雍也》)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
(《述而》)
2、汉语的虚词也有相当大的稳固性
如“之”、“于”、“与”、“以”、“而”、“则”、“虽”、“若”、“如”等。
3、各地方言语法的统一性也能体现汉语语法的稳固性
猫比狗小VS猫细过狗
语法的稳固性保证了语言的连贯性。
二、语法的发展
语法包括词法和句法两部分。
《汉语史稿》中有“历史形态学”一篇,专讲词法。
形态,即指词形变化。
1、形态方面
⑴上古汉语的形态,一般表现在声母或韵母的变化上。
之[ţǐə]VS其[g‘ǐə]
不[pǐwə]VS弗[pǐwət]
⑵中古汉语的形态表现在声调的变化上。
在变调构词这一语言现象中主要是靠去声来和其他声调对立。
名词和形容词转化为动词,则动词念去声;动词转化为名词,则名词念去声。
①名词或形容词动词者,动词变去声。
【衣】《说文》:
“依也,上曰衣,下曰裳。
象覆二人之形。
”名词,平声;“九月授衣。
”《广韵·未韵》:
“衣著”。
动词,去声。
“老者衣帛食肉。
”
【冠】《说文》:
“弁冕之总名也。
”名词,平声;“新沐者必弹冠”《广韵·换韵》:
“冠束”。
动词,去声。
“冠者五六人”
【好】《说文》:
“美也。
”形容词,上声;“君子好逑”《广韵·号韵》:
“爱好”。
动词,去声。
“敏而好学”
【善】《说文》:
“吉也。
”形容词,上声;《韵会》:
时战切,去声。
注云:
“凡善恶之善則上声,彼善而善之則去声。
”
②动词名词者,名词变去声。
【观】《说文》:
“谛视也。
”(仔细看)动词,平声;《广韵·换韵》:
“楼观,《释名》曰‘观者,于上观望也。
’”。
名词,去声。
【分】《说文》:
“别也。
”动词,平声;《广韵·问韵》:
“分剂”(即今“份”字)。
“名分”的“分”亦去声。
③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变去声。
【语】《说文》:
“论也。
”《论语》:
“食不语,寝不言”。
不及物动词,上声;《广韵·御韵》:
“告也”。
《论语》:
“居,吾语汝”。
及物动词,去声。
【雨】《说文》:
“水从云下也。
”《周易》:
“密云不雨”。
不及物动词,上声;《广韵·遇韵》:
“《诗》曰‘雨雪其霶’”。
及物动词,去声。
④一般动词,使动词,使动词变去声。
【食】《广韵·职韵》:
“饮食。
”名词又动词,入声;《广韵·志韵》:
有“饲”字,经典通作“食”。
使动,去声。
【饮】《说文》:
“歠也。
”动词,上声;《广韵·沁志韵》:
“饮”字无解,《康熙字典》“以饮饮之也”。
使动,去声。
《晋灵公不君》“晋侯饮赵盾酒。
”
凡是字用本义,按照本音读出的,叫做“如字”;凡是转化后的意义,按照变化后的读音读出的,叫做“读破”。
⑶近代汉语的形态表现在形尾上面指表示形态变化的词尾,比如“着”、”了”、“们”等,更多的是指粘附在动词后面表示形态变化的词尾。
“动词词尾‘了’和‘着’的产生,是近代汉语语法史上划时代的大事。
”(王力)
2、句法方面,重点学习以下内容:
A、系词的产生及其发展。
B、使成式的产生及其发展。
C、处置式的产生及其发展。
D、被动式的产生及其发展。
三、第三人称代词“他”的来源
1、人称代词
上古汉语的人称代词
第一人称代词:
吾、我、卬、余、予、台(音yi)、朕等
第二人称代词:
汝(女)、若、乃、而等;
第三人称代词:
厥、其、之、彼等。
2、古汉语的第三人称代词:
伊、渠、他
先秦汉语没有真正的第三人称代词。
而语言交际中不可避免地要涉及第三者,语言也就需要第三人称代词。
人们在交谈中多次重复谈到同一个人或物,指示代词“之”和“其”被经常用来称代交谈中多次重复的这个人或物,于是开始向人称代词转化。
但“之”和“其”并没有完成这一转化
首先“之”字用作定语时,(之二虫又何知?
之子于归)只能是指示代词,而用作宾语时就把他看作人称代词,缺乏充足的理由。
其次“之”在汉代以后并没有继续向第三人称代词转化,其用途有缩小的趋势,直到隋唐时代也没有发展成为真正的第三人称代词。
两汉时期,“其”的功能开始扩大,有取代“之”的趋势,但仍没有用作主语的形式。
六朝时期,并产生了新的形式“伊”和“渠”。
“伊”和“渠”也是由先秦的指示代词发展来的,“渠”可能就是“其”的口语形式。
《三国志》:
女婿昨来,必是渠所窃。
《世说新语》“伊必能克蜀”。
这时才有了真正的第三人称代词。
“伊”和“渠”只保存在南方某些方言中。
3、现汉第三人称代词“他”的来源及发展
现代普通话中的第三人称代词“他”是从先秦的无定代词“他”演变成的。
“他”发展为第三人称代词是在唐代。
演变过程如下:
“他”亦作“它”、“佗”,意为“别的”,无定代词,指不确定的人或物,大多作定语,也可作宾语。
例如: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诗》、之死矢靡它。
《诗》
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为命。
《左传》、王顾左右而言他。
《孟子》
先秦的“他”既可指物又可指人,六朝时期普遍指人,这是“他”用法的新发展:
最能反映这一变化的、例证最多的是六朝时期佛学著作《百喻经》。
郭锡良先生统计了《百喻经》中“他”字的用例。
全书两万多字,“他”字用例共39次,其中除7次用作定语,是“别的”意思外,其余32次都是直接指称“别人”。
例如:
如彼愚人,被他打头,不知避去,乃至伤破,反谓他痴。
(百喻经)
昔有一人,其妇端正,唯其鼻丑。
其人外出,见他妇面貌端正,其鼻甚好,便作念言:
:
“我今宁可截取其鼻,著我妇面上,不亦好乎?
”即截他妇鼻,持来归家。
急唤其妇:
“汝速出来,与汝好鼻。
”其妇出来,即割其鼻,寻以他鼻著妇面上,既不相著,复失其鼻,唐使其妇受大苦痛。
《为妇》
真正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