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股文的兴起与高中作文教学的导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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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股文的兴起与高中作文教学的导向
“三股文”的兴起与高中作文教学的导向
一
什么叫“三股文”？
这是近年来在高考中兴起的一种文章样式，其基本内容就是三大段的罗列，无以名之，姑仿“八股文”之名以称之。
请看两个最新的样品：
2009年高考安徽考生的答卷，题为《转弯之后，是个春天》，除去开头、结尾，中间一段写苏轼，一段写陶渊明，一段写屈原；北京考生的答卷，题为《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中间三大段，一写马丁·路德金，一写林肯，一写桑兰；等等。
文章就写“三股”，一定不行吗？
也不是，我之所以特名之为“三股文”，更主要的是因为它的具体内容。
还是请看样品。
下面一段文字就是《转弯之后，是个春天》中的一股：
不惑之年，东坡因“乌台诗案”涉牵连，被贬黄州，是他人生的又一个弯道，可他并不因此沉沦，依然显现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婉转之度。
漂流江海，万里烟波云帆，似乎勾勒了一个壮志未酬的学子的悲凉心境。
同时，他又告诫学子，要永不言弃，一句“清溪无底，上有千仞嵯峨”道出了人生真谛。
对于自己一贬再贬的弯弯曲曲的境地，他也歌一句“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的愤懑之情。
携好友，游赤壁，不禁慨叹周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雄姿英发，看滔滔东逝水，淘尽黄沙显真金，颂一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他深深懂得，转弯之后，是个春天。
说苏轼被贬黄州“依然显现”什么什么，仿佛人一受贬就会“显现”“绮罗香泽之态”“绸缪婉转之度”，世间有这样的因果吗？
“不惑之年”的苏轼怎么成了一个“壮志未酬的学子”？
什么时候苏轼“又告诫学子，要永不言弃”了？
“清溪无底，上有千仞嵯峨”，出自苏轼的一首《满庭芳》。
那是苏轼遇赦离开黄州，被“恩准”移居阳羡（今宜昌）时歌咏阳羡溪山之美的词句，怎么会是“道出了人生真谛”？
《浣溪沙》中“谁道人生无再少”几句，是表达旷达乐观之情的，怎么成了“愤懑之情”？
最后，何以见得苏轼在“慨叹周郎”之雄姿英发、“颂一句人生如梦”后，就“懂得”了“转弯之后，是个春天”？
在这一段落之后，作者还有几句议论：
“人生便是一个个弯道累积而成，苏轼选择了超越……便成就了他文学上的奠定之功……”苏轼的文学成就是怎样取得的，是个大题目，姑且不论。
单就上段文字看，“悲凉”“永不言弃”“愤懑”“慨叹”“人生如梦”，这里所谓“超越”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分开看，是食而未化，一知半解，对苏词歪批乱解；连着看，是东拉西扯，随便堆砌，前言不搭后语：
总之是不知所云。
矫饰堆砌，不知所云，正是“三股文”最突出的特点。
二
笔者以为，上面一股文字毫无价值。
这样的文风，绝不应该鼓励和提倡。
但《转弯之后，是个春天》一文，就凭着如此这般的“三股”，得了满分。
有所谓“阅卷感言”还说：
“文章引用频繁。
名句警句与历史文化名人相配合，信手拈来，随处点缀，增加了文章的厚重感和可信度。
同时作者多处使用排比……很有表现力和说服力。
”差不多每年高考后我们都能见到类似的“有文采”的佳作和类似的评语。
视浮华堆砌为博学，以东拉西扯为能力，是非不明，美丑颠倒，颟顸至此，令人吃惊。
阅卷评分者知识不足，一时不能辨析答卷中所涉及的所谓名言警句、名人趣事的是非真伪，被卷面的辞藻迷住了眼睛（或者说是被吓倒了），应该是给“三股文”打高分的原因之一。
但更深层的原因是审美趣味的扭曲。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扭曲，首先要说到文坛风气的影响。
有人说，红了一个余秋雨，就出现一批半吊子好古幽思；红了一个王朔，就跟着一群真正的无知无畏。
如此红了一个安妮宝贝，就满版都是暧昧的若即若离。
如此等等，皆是事实。
其次是网络写作的影响，所谓“网络文学”，常常以“怪”引人，人物怪，语言怪，不讲事理，没有逻辑，多是一些没头没脑的支离破碎的表述。
还有某些“作文竞赛”的推波助澜。
竞赛的组织者以“创新”为旗号，实际引出的是猎奇，是“另类”。
受到种种歪风邪气的熏染，我们的一些教师就失去了健康的审美眼光。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探究，高考“考试说明”对写作的某种要求也是导致审美趣味扭曲的重要原因。
全国统一考试的“说明”中，多年来特立“有文采”一项。
“有文采”，其实就是广义的“修辞”。
从字面上看，这不能算是非分的要求，但对什么叫“有文采”，为什么要修辞、怎样修辞，回答起来就大相径庭了。
“修辞立其诚。
”（《周易·乾·文言》）孔子的这句读《易》解经之语，已成为后世修辞学的纲领，并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带有根本性的观点，传统语言学人文主义精神最核心的内容。
辞，就是言辞和文辞（言辞指口头语言，文辞指书面语言）。
修，就是修饰，就是对“辞”进行增损调适。
“诚”就是“忠信”，它是表里如一的诚实，也是合于客观事实的真实，是忠诚守信，也是谦卑恭敬。
诚，是修辞的前提；修辞，正是为了“立诚”（恰切地表达真理与真诚）。
“诚”是内在的，“辞”是外在的；“诚”是第一位的，“辞”是第二位的；“诚”是主导的，“辞”是服从的。
“情欲信，辞欲巧”（《礼记·表记》）；“为情而造文”，而不是“为文而造情”（《文心雕龙·情采》）；“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
（苏轼《报答民师书》）；“写景则如在目前，写情则沁人心脾，叙事则如其口出”（王国维《人间词话》）。
总之，修辞就是要“立诚”，“立诚”之“辞”才有价值，“立诚”之“辞”才能真正“有文采”，而且可以达到“文采”的最高境界。
离开“诚”的所谓“修辞”，斤斤于字、词、句的锻炼，是反修辞，伪修辞；离开“诚”的所谓“文采”，不过是“巧言”而已。
而“巧言乱德”（《论语·卫灵公》），“巧言令色，鲜矣仁”（《论语·学而》），因而对于“巧言”，不仅左丘明耻之，孔丘耻之，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耻之”。
《2008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新课程标准语文科考试大纲》对“有文采”的具体要求是：
“词语生动，句式灵活，善于运用修辞手法，文句有意蕴。
”这种对“文采”的要求，一是仅仅着眼于词、句、修辞手法，而不是顾及全篇；二是“生动”“灵活”“手法”“意蕴”云云，给人一种追求华丽而排斥朴素美的印象。
正是这两个弊端，导致一些人盲目追求“漂亮”的辞藻，故意说一些看似“深沉”而实际含混的“警句”，对于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对于文章的内在逻辑，反而无意或无暇顾及。
又由于它作为评分点，单项独列，有的评卷者也就来个“单项审美”，见到所谓“有文采”者，就眼睛发亮，罔顾其“诚”，随手打出高分。
其实，有话好好说，用口语的灵动展现一种朴素的美，也是“有文采”，而且是更高境界的文采。
“床前明月光”之类的诗歌有没有文采？
《荷花淀》之类的小说有没有文采？
《背影》之类的散文有没有文采？
这且不论，请看一段时文：
民主是个简单问题，它有两个维度，一个是竞选，一个是参与……竞选并不难。
只要告诉幼儿园的小孩子，他们很快就能学会。
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都有竞选，竞选班干部、学生会主席。
竞选的道理简单，世俗的俚语说得更明白：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买东西还货比三家呢！
竞选就是看竞选者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面对存在的问题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比如上台之后能否解决房子问题，涨工资的问题，看病能不能看得起的问题，等等。
民众关心的就是吃喝拉撒睡，政治上关心的就是说话嘴上没把门的时候权力别动不动就用反动、危害国家安全之类的话吓唬人，甚至抓人，关监狱，等等。
自由的说话，自由的做事就行了。
民众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可他们知道不自由是什么。
这段文字要讲的观点是“民主是个简单问题”，不要把它复杂化。
这是个重大的理论和现实政治话题，但作者并没有用什么“高级”的辞藻
（只有“维度”一词专业一点），也不用绕脖子的长句，他只用简短而清晰的口语慢慢道来。
也有引用，也有比喻，但都是百姓一听就能入耳的。
你会觉得明白、透彻，也会觉得亲切、有味道，仿佛作者跟你面谈一样。
这样的文字，谁能说没有文采？
可惜，有话语权的人往往不大认可这样的文采。
人们常说高考是教学的指挥棒。
如果这种说法大体不错的话，那么我们也可以说，高考作文评分是作文教学的指挥棒。
实际上，很多语文教师就是拿“三股文”之类的高分以至满分的作文给学生作样板的。
虽然有的老师也觉得这种东西“不是味儿”，但它能得高分，就算是“逐臭”也得硬着头皮去“逐”。
于是，作文教学被引向了歧途。
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
三
“三股文”的走红已经给作文教学造成恶劣的影响，很有必要正本清源，拨乱反正。
中学教育属于基础教育，是为人的发展打基础的。
作文教学是语文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语文学科则是学科教学中最具基础性的一科。
教育部制定的《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对“表达与交流”的要求是：
“能考虑不同的目的要求，以负责的态度陈述自己的看法，表达真情实感，培育科学理性精神。
”“书面表达要观点明确，内容充实，感情真实健康……在表达实践中发展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发展创造性思维。
”“表达力求准确、鲜明、生动。
”（这里并没有“有文采”的字样。
）在“实施建议”的部分，课程标准再次强调：
“引导学生表达真情实感，不说假话、空话、套话，避免为文造情。
”“对于写作的评价，应关注学生的写作态度和写作水平。
论述类文本写作的评价，应考查能否恰当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并能用可靠的材料支撑观点。
实用类文本写作的评价，应考查学生能否根据此类文本中常用文体的特点和要求，完成常见实用文的写作。
”上面引述的条文，涉及高中作文教学的两个基本问题。
一是作文与做人的问题（或说“文风”问题），一是文体教学的问题。
显然，课程标准的导向是把作文教学视为全面育人的手段，作文教学的过程就是“育人”的过程；而育人的根本在于“德”，在于“诚”。
“表达真情实感，培育科学理性精神”，“不说假话、空话、套话”，就是“德”，就是“诚”，这是作文的要求，更是做人的要求。
“作文就是做人”，“文品即人品”，二者就是这样统一的。
“作文与做人”是个老话题了，“修辞立其诚”，其实就已经在回答这样的问题。
一代宗师叶圣陶先生对此论述尤多。
“花言巧语，言不由衷”“认是为非，将虚作实”“是不老实……说不老实的话，谁都知道无非想欺人骗人，怎么要得？
”①“说话作文必须老实，又必须说得明白，写得明白，如果说虚假的话，写违心之论，那是不道德。
如果说些不明不白的话，词不达意，人家没法领会你的意思，说就等于白说，写也是白写。
”②1973年8月19日在给一位语文教师的信中又说：
“当语文教师要帮助学生养成认真（不是马马虎虎，粗枝大叶）看书读书的习惯，写东西也一样，不论写个便条，写封信，写篇墙报的文章，都要正确、老实，实事求是，不瞎说，不乱说，不糊里糊涂地说。
”③优良的文化传统丢掉了，老一辈的教诲忘掉了，连课程标准这样的指导性文件也置若罔闻了，以“三股文”为代表的恶文风泛滥了。
既然文风不正，彰示着人心的病态，鼓励、推崇“三股文”之风岂不是戕害人心、误人子弟？
四
再来说文体教学的问题。
《2008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新课程标准语文科考试大纲》对文体的要求是：
“能写论述类、实用类和文学类文章。
”把“文学类”写作列入考试大纲是一次“大跃进”。
笔者常常觉得，高考“说明”（或“大纲”）的拟定者与高考命题的先生们，仿佛真的栖息在“诗意”的天国，在他们的境界中，总是飘落着江南早春的“细雨闲花”，扇动着天使般的“隐形的翅膀”。
对于莘莘学子而言，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有文学天赋的中学生当然有，当然应该给予鼓励与扶持，但这不具普遍性，不是中学语文教学的基本任务。
教育部制订的课程标准中没有“文学类”写作的要求。
它对高中作文教学只是要求“进一步提高记叙、说明、描写、议论、抒情等基本表达能力，并努力学习综合运用多种表达方式”。
而它在“评价”的部分却提到“议论类文本”和“实用类文本”，由此可以推断，课程标准是把“议论类”和“实用类”作为教学重点的。
这样的规定，符合高中学生心理发展阶段的实际，符合他们今后学习、工作的实际需要。
特别是议论类文本的写作，它要针对现实的“问题”提出观点与主张，并且要通过申述、论证使读者信，使读者服，对于发展学生的逻辑思维，培育他们的科学理性精神和负责任的态度，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但近年来又有一种舆论，叫做“淡化文体”。
文体不同，各有其用，也各有特点。
文体的选择，实际是对写作目的与目标读者的确认，而只有确认了写作目的与目标读者的写作才可能是“真实的写作”，才可能有真情实感。
天才大家出神入化，天马行空，往往打破文体界限，创造出特异的篇章。
而对连最基本的文体写作还没有过关的高中生大谈“淡化”文体，就像反对学武的人练基本功一样。
文体不明，而又向往“文学”，其结果只能是“四不像”。
高考试卷中“四不像”的文章比比皆是就是证明。
它们没有目标，没有对象，没有真情实感，仿佛是茫然自语，不知所为，更有不少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也许有人会说，高考中有的作文题不适合甚至无法写成议论文，所以把作文训练的重点放在议论文可能吃亏。
这是一种误解。
实际上，只要是“文体不限”，任何题目都可以写成议论文。
比如《我想握住你的手》，假如我把题目中的“你”拟定为温家宝总理，表达我对他的崇敬与期望，并批评那些不称职的“公仆”，我就这样写：
起：
温总理，我想握住你的手！
承：
温总理，我想握住你的手！
对你的爱民之心表示我的敬意！
转：
那些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的“公仆”应该羞愧。
温总理，我想握住你的手！
对你的勤政之风表示我的敬意！
转：
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作为的“公仆”应该感到羞愧。
温总理，我想握住你的手！
对你领导的政府表示我的敬意！
转：
那些不能领导百姓走上富裕安康之路的地方政府应该羞愧。
合：
温总理，我想握住你的手！
希望以你的爱民之心、勤政之风，以中央政府的权威，管好所有的“公仆”，所有的基层政府，实实在在造福全国老百姓。
我还可以这样写：
把“我想握住你的手”作为一个整体，作为一种“美好的心态与愿望”，加以肯定并努力提倡。
起：
“我想握住你的手”，这是一种美好的心态与愿望，也是建设和谐社会的条件和动力。
承：
“我想握住你的手”，表现的是一种沟通与和解的美好愿望；
“我想握住你的手”，表现的是一种宽容与大度的伟大胸怀；
“我想握住你的手”，表现的是一种鼓励与抚慰的人间真情。
转：
我们的生活中还有太多的狭隘、计较、嫉妒甚至仇视……
合：
让我们都怀有“我想握住你的手”这样一种美好的愿望，化解“心结”，促进和谐社会的建设。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照样可以写成议论文。
比如下面的写法：
论点：
讲述文学作品是我隐形的翅膀，借此向同龄人提倡文学作品的阅读。
（回答“为什么”）
论述：
①文学超越时间，载我飞翔在时间隧道，得以与古圣先贤对话；②文学跨越空间，载我飞翔在世界各地，得以尽赏人间美景；③文学就是人学，载我飞入各色人等的心灵，了解人，理解人；④文学就是美学，载我在“美”的天空翱翔，使我脱尽尘俗之气。
排除恶劣文风，回归优良传统，遵循课程标准，注重文体训练，让我们的作文教学真正发挥“育人”的作用，则善莫大焉，功莫大焉！
［附2009年北京高考作文评点，作为“三股文”的标本］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初评58分】
如果有人问［缺一“我”字］你最希望拥有什么？
［不是问句，只是陈述句，不该用问号。
］我想我会回答他，我最希望拥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该用句号］如果有人问我你要隐形的翅膀又做什么？
［问题同上］我想我会回答他，我要送给那些身体残缺的朋友和我的姐姐，我想让他们感受到飞翔的快乐和远方的美好。
假如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你那双假如的翅膀是什么？
迄无交代。
］
［题目是“我有”，这里变成“假如我有”，由实然变成或然，从根本上偏离了题意。
况且，这“翅膀”不是作为自己远翔之助，而是要“送给”他人；而这他人还是指“那些身体残疾的朋友和我的姐姐”——这两者能如此并提吗？
］
秋风如蜜语般滑过，耳畔的精灵的落叶舞动着它的身体，缓缓地，缓缓地仿佛一双隐形的翅膀，它们用那双隐形的翅膀飞出了自己生命尽头的华美舞姿，它们并不遗憾只为了与大地亲吻，让自己那双隐形的翅膀得到归属。
［是“落叶”本身“仿佛一双隐形的翅膀”，还是落叶“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落叶”是实实的存在，可见可触，它怎么会像“隐形”的翅膀？
让“翅膀得到归属”，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颠来倒去，信笔写来，“看上去很美”，其实不知所云。
更重要的是，这一段文字有什么用？
与上下文怎样联系？
看不出。
似乎是记诵过一段秋风落叶的文字，灵机一动就“堆”在这里了。
］
她似一只饱经沧海桑田的蝴蝶，［蝴蝶命短，何以“饱经”桑田？
］她从小不敢抬头走路，她害怕别人嘲笑她残疾的双腿。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就要［从这两个字可以看出，翅膀还是“假如有”而非实有］送予她这双翅膀，让她在人生的路上不再彷徨。
后来她真的勇敢地站起来了，［她凭借什么“真的站起来了”？
与你那双“假如的”翅膀有什么关系？
］她用她那颗善感的心著就了许多许多的文章。
她曾说过，残缺是另一种完美，我的心为之一颤，［忽而又扯到“残缺美”］是啊，你［变为第二人称有必要吗？
］与我同生却不能与我同行，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我要让它［人家已经“真的”站起来了，还要你那双假如的翅膀何用？
］带你飞翔给你希望，飞向远方看人间冷暖，花开花落。
她，我的同胞姐姐。
［说了一段与自己的“翅膀”毫不相干的事。
这“翅膀”既是“假如”的存在，姐姐又已经真的“站起来了”，你还说要把自己的翅膀送给她，“带给她希望”云云，岂不是自作多情。
伪抒情，是一种传染病，青少年感染者众，是谁之罪也？
］
望见天空飞过的雄鹰，你［用第二人称，一副抒情的架势。
果真有真情可抒吗？
］内心又在渴望着什么呢？
是它的劳顿还是它的自在？
那一次的地动山摇是否已经折断了你的翅膀，是否让你感到迷茫？
请不要害怕，［连“是”或“否”都不能确定］我会为你插上我的一双隐形的翅膀。
［越说越离奇了。
“那一次”，后面还说是“那年”，自是指既往之事。
至今才说“我会为你”如何如何，岂不太迟了？
而且，请不要忘记，“我”的翅膀并不真的存在，只是“假如”而已。
］
不记得那年有多少鲜血与泪水交融在一起，不记得那年的地动山摇震碎了多少人的翅膀，不记得那年内心有多少次恐惧，那年的震动也震醒了我沉睡的心灵，我飞过坍塌的房屋，飞过浑浊的河水，我要将这双隐形的翅膀带给那些身体残疾的朋友，告诉他们［是给他们翅膀还是“告诉”他们什么，还是“告诉”就等于“给翅膀”？
］有多少人曾在奋斗，我要告诉他们希望就在前方。
一年过去了，我的那双隐形翅膀让他们感受到了阳光的美好与远方的美好，隐形的翅膀带给了他们无限的快乐。
［原来“那一年”就已经“飞过”而且把自己的“翅膀”给了“他们”；而且作用巨大到“让他们感受到了阳光的美好与远方的美好”。
不是“假如”吗？
你的那双“翅膀”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竟然已经发挥巨大作用，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些还不够。
我要让那双隐形的翅膀去帮助全世界的难民，我要让它化作希望播撒人间，有种子就有发芽的希望，我要让每个人飞向远方。
假如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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