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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史学的形成与发展
佛教史学的形成与发展
中国佛教史学[1],是随着佛教在中国的传布与发展逐渐形成的。
它一方面适应着佛教在中国传布的需要,另方面又深受中国传统史学的影响。
通常人们只把它作为佛教史的一个分支,仅从佛教史、社会史等角度来审视某些佛教史籍的史料价值,却很少从历史学的角度来考察这些史籍的史学意义。
其实,佛教史学应该属于交叉学科。
这里,从史学发展的角度来谈一点关于佛教史学的发展源流。
佛教自汉代传入,经魏晋南北朝至唐,达到鼎盛。
宋元时期,又有新的发展。
随着佛教在中土的长足发展,佛教史籍编纂逐渐呈现出三个阶段:
东晋至唐初出现记录佛事的史籍,唐代佛教史籍范围不断拓展,宋元时期佛教史籍体裁不断完备。
一、最先记录佛事的史籍
佛教自汉代传入,经魏晋南北朝至唐初,西行求法高僧携回大批梵文佛经,译经水平不断提高,逐渐运用儒学注经的方式对佛经进行注疏,同时编纂各种工具性的着录。
在这一过程中,自觉记述各个教派、众多名僧史事的文字、撰着不断涌现,反映着佛教史学的形成。
东晋南北朝时期,最先推出的记录佛事的史籍,大体有四种类型:
一是有关佛教史的着述,二是关于阐扬佛理的史籍,三是记述佛教在中土传布的史籍,四是官方史书的记载。
一、有关佛教史的着述,东晋、南朝时期主要有《佛国记》、《释迦谱》。
《佛国记》1卷,沙门释法显撰。
又名《高僧法显传》、《历游天竺记》。
法显,俗姓龚,平阳武阳人。
“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
东晋安帝隆安三年,与同学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越葱岭、度小雪山,“自力孤行,遂过山险”,遍历天竺及师子国。
义熙八年回到青州长广郡牢山,第二年至京师建康。
《佛国记》为其西行求法,前后15年所见所闻。
“凡所经历三十余国”,不仅是4世纪亚洲佛教史的重要着述,还是中国与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斯里兰卡等国交往史的重要着述,也是中国现存史书中有关陆海交通最早、最详细的记录。
“叙述古雅”,为游记的杰出代表,深受中外学术界重视。
《释迦谱》,僧佑撰。
僧佑,本姓俞,其先彭城下邳人,父世居建业,《高僧传》卷11有传。
“造立藏经,搜校卷轴”,开佛寺收藏佛教文献之先,撰有《出三藏记集》、《释迦谱》、《弘明集》等。
《释迦谱》,是在当时谱系之风影响下出现的第一部记叙释迦族世系传说、释迦一生事迹至阿育王时佛教传布情况的专门着述,为中国撰着佛传之始。
据唐代《开元释教录》卷6着录,此书有广、略二本,广本10卷,略本5卷。
二、关于阐扬佛理的史籍,主要有南朝时僧佑《弘明集》。
《弘明集》14卷,序云:
“道以人弘,教以文明,弘道明教,故谓之《弘明集》。
”选辑自东汉末至南朝梁阐扬佛理的论着,并保存有反对佛教的论着,如范缜《神灭论》等。
入录共百人,僧人19。
从文学的角度讲,颇类《文选》一类的总集;从史学的角度说,则近似于《尚书》记言体。
三、记述佛教在中土传布的史籍,以僧尼传为主,包括寺庙兴废。
1、僧尼传,以慧皎《高僧传》、宝唱《比丘尼传》为代表。
高僧传的出现,肇自晋代,真实记录了佛教在中土传播的实际。
高僧传,见于着录的有虞孝敬《高僧传》6卷,释宝唱《名僧传》30卷,释慧皎《高僧传》14卷,释法进《江东名德传》3卷,王巾《法师传》10卷,裴子野《众僧传》20卷,释僧佑《萨婆多部传》5卷,释宝唱《尼传》2卷等。
此外,还有名僧个人传记,如《梁故草堂法师传》1卷,《法显传》2卷,《法显行传》1卷等。
其中,宝唱《名僧传》30卷,着录425位僧人,为最早的综合性僧传,但至宋代以后散佚,流传日本者仅存1卷抄本。
宝唱之后,慧皎《高僧传》14卷为现存高僧传系列之首。
慧皎,不详姓氏,会稽上虞人,《续高僧传》卷6有传。
其书卷14《序录》对当时沙门或官员所撰“名僧传”、“僧史”等有简要介绍,较《隋书·经籍志二》杂传类着录为多,足见其搜集之广。
自序其书体例
开其德业,大为十例:
一曰译经,二曰义解,三曰神异,四曰习禅,五曰明律,六曰遗身,七曰诵经,八曰兴福,九曰经师,十曰唱导。
前八科均有论、有赞,“经师”、“唱导”二科有论无赞。
“论曰”概述本科主旨、沿流,评价成就突出的僧人,反映佛教传入中土在这一方面的情况。
卷14为《序录》并各卷高僧正传目录,末附王曼颖与慧皎书札及慧皎笔答。
关于其书命名,有这样一段文字
自前代所撰,多曰名僧。
然名者,本实之宾也。
若实行潜光,则高而不名;寡德适时,则名而不高。
名而不高,本非所纪;高而不名,则备今录。
故省“名”音,代以“高”字。
僧人以有德之隐逸者为高,慧皎选择入传僧人的标准,不取“寡德适时”即仅有知名度而少德者。
作为迄今所存最早、最完备的高僧传,着录东汉、三国魏、吴、晋、北魏、后秦、南朝宋、齐、梁九朝高僧正传257人、附见274人。
但因南北分隔,所记众僧以江南为多,北魏高僧仅得数人。
就南朝而言,所记梁僧亦为数不多。
统观全书,以一篇篇高僧传记,表现出东汉至南朝梁初佛教的风貌、思想演变以及对于当时社会的影响。
传中有关中印文化交流,中亚历史、地理,乃至南北朝史的记述,均有重要学术价值、史料价值,可与“正统”史书相互参证,补其不足。
所谓“释宝唱《尼传》2卷”,即传本《比丘尼传》4卷。
宝唱,俗姓岑,吴郡人,《续高僧传》卷1有传。
梁武帝天监九年至十三年,撰《名僧传》31卷,又撰《比丘尼传》4卷。
中国比丘尼始于西晋末净检,自后代有其人。
宝唱《比丘尼传》是第一部比丘尼专传,而且为民国以前中国惟一一部比丘尼传,着录晋、南朝宋、齐、梁四代比丘尼65人,附见51人,依时代先后,不分科目。
因南北隔绝,书中所记多为江浙地区比丘尼。
其中,一些比丘尼与皇室、王公颇有交往,足见其在上层社会的活动与影响。
“妙音尼为堪图州”事,可从《晋书》中得到印证,即是明显一例。
宝唱、慧皎开了中国佛教史学传写名僧、高僧和比丘尼之先河,影响远及唐、宋、元、明乃至民国,形成高僧系列史书。
大凡此间问世的高僧传,都有这样三方面的价值:
一,保存大量中西交通史的珍贵材料;二,可补史传记载之不足;三,提供研究佛教史的基本史料。
2、记寺庙兴废,以《洛阳伽蓝记》最为着名。
《洛阳伽蓝记》5卷,北魏杨衒之撰。
伽蓝,梵语“僧伽蓝摩”略称,意为寺院。
杨衒之,史无传,杨或作阳,或作羊,家世、爵里、生卒年均无考。
书首所署官衔“魏抚军府司马杨衒之撰”,书中自述“自永安中衒之时为奉朝请”,“武定五年,余因行役,重览洛阳”,仅此而已。
《广弘明集》卷6《叙列代王臣滞惑解》,首叙唐傅奕,引古来王臣讪谤佛法者25人为《高识传》,一帙十卷,有杨衒之小传,谓其为北平人,元魏末为秘书监,见寺宇壮丽,损费金碧,王公相竞,侵鱼百姓,乃撰《洛阳伽蓝记》,言不恤众庶也。
据书序“武定五年,岁在丁卯,余因行役,重览洛阳”,“今日竂廓,钟声罕闻。
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则其书撰写当在东魏孝静帝武定五年。
北魏洛阳的40年间,先是佛寺众多、壮丽,如今残破、凄凉;先前为王公、庶士挥霍无度的一大都会,眼下是农夫、牧竖耕种歇息的一片废墟。
字面写洛阳佛寺盛衰,文心为北魏政权兴亡!
不仅撰写主题明确,而且编纂有致,书序写道
然寺数最多,不可遍写。
今之所录,上大伽蓝。
其中小者,取其详世谛事,因而出之。
先以城内为始,次及城外,表列门名,以远近为五篇。
根据这一编纂体例,人们可以准确地绘制出北魏京城洛阳图,并按照城门方位、城内外里坊远近,标注出书中所记伽蓝以及宫殿、官署、名胜的具体位置。
既以佛寺为主,重点突出,又用注释或追溯的手法,记每寺历史或故事,间或有相关神话、异闻。
这决定其书具有两大特点:
一、通过佛教寺塔兴废,反映北魏洛阳40年间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真实。
二、所记神话、异闻,绝大多数独立成篇,为志怪小说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四库馆臣评论说:
“其文秾丽秀逸,烦而不厌,可与郦道元《水经注》肩随。
其兼叙尔朱荣等变乱之事,委曲详尽,多足与史传参证。
其他古迹艺文,及外国土风道里,采摭繁富,亦足以广异闻。
”其所采“外国土风道里”,则不仅仅“以广异闻”,而是具有重要学术意义。
卷5城北,仅记2寺1里。
其记禅虚、凝圆2寺不足200字,而记闻义里则为全书最长的长篇。
这样开头:
“闻义里有敦煌人宋云宅,云与惠生俱使西域也。
神龟元年十一月冬,太后遣崇立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经,凡得一百七十部,皆是大乘妙典。
”以下记其行程。
篇末记道:
“衒之按惠生《行纪》事多不尽录,今依《道荣传》、《宋云家纪》,故并载之,以备缺文。
”惠生西域求经,是法显之后、玄奘之前中国佛教史、中外交通史上的一件大事,《宋云家纪》、惠生《行纪》、《道荣传》等均已失传,《洛阳伽蓝记》“以备缺文”,成为惟一珍贵史料,深受海内外学术界重视。
四、官修史书记载,一是《魏书·释老志》,二是《隋书·经籍志》。
《释老志》1卷,为《魏书》独创,集中反映了北魏的宗教政策以及佛、道二教的发展演变趋势。
志序从“佛道流通之渐也”开始,说明“浮屠正号曰佛陀”,简要介绍其“经旨”、服道者情况、佛祖世系、诸佛法身等基本知识。
自东汉章帝始,历述佛教传入、经卷翻译等情况。
佛教对北魏社会的影响,是其记述的重要内容,是为一篇北魏佛教兴衰史。
指出:
世祖太武帝毁佛,只看到佛教“至使王法废而不行”的一面;高宗文成帝修复佛法,只看到佛教“助王政之禁律,益仁智之善性”的一面。
同时,记录群臣以传统观念反佛、从国计民生出发反佛的不同上奏,反映当时兴佛、反佛的种种争执。
篇中对有影响的高僧,如鸠摩罗什、法显、昙曜、师贤等,均叙其事迹。
各个时期“以义行知重”或“见知于当时”的沙门,均列其名。
最后作以总结
魏有天下,至于禅让,佛经流通,大集中国,凡有四百一十五部,合一千九百一十九卷。
正光已后,天下多虞,王役尤甚,于是所在编民,相与入道,假慕沙门,实避调役,猥滥之极,自中国之有佛法,未之有也。
略而计之,僧尼大众二百万矣,其寺三万有余。
流弊不归,一至于此,识者所以叹息也。
《魏书·释老志》,开了官修“正史”设专篇记载佛教史事的先河。
明初官修《元史》,专立类传《释老传》,显然是受《魏书·释老志》的影响。
佛教的传入、佛家典籍的大量涌现,《隋书·经籍志》给予了高度重视,这就是志四“凡四部经传三千一百二十七部,三万六千七百八卷”之后,着录的道经、佛经,为《魏书·释老志》后“正史”中又一关于道、佛二教的长篇,而且是以一统王朝的眼光进行阐述,兼具南北,较比《魏书·释老志》更加系统。
其着录佛经:
“大乘经六百一十七部,二千七十六卷……右一千九百五十部,六千一百九十八卷”。
自“佛经者,西域天竺之迦维卫国净饭王太子释迦牟尼所说”以下,用了近2000字简述佛教缘起、承传,并从“推寻典籍”的角度追述佛教自汉至隋在中土的传布。
这一批专记中国佛教史事的着述,大体展示出早期佛教在中国传布的实际,也显现了中国佛教史学最初的规模。
这里特别要提出,隋代史官王劭对佛教史学的作用。
宝唱之后,以皇家史官身份为比丘尼作传的第一人便是王劭。
《续高僧传·道密传》有这样一大段记述
同州大兴国寺,即文帝所生之地,其处本基般若尼寺也。
帝以后魏大统七年六月十三日生于此寺中,于时赤光照室,流溢户外,紫气满庭,状如楼阁,色染人衣,内外惊禁,你母以时炎热,就而扇之,寒甚几绝,困不能啼。
有神尼者名曰智仙,河东蒲坂刘氏女也。
少出家,有戒行。
和尚失之,恐其堕井,见在佛屋,俨然坐定。
时年七岁,遂以禅观为业。
及帝诞日,无因而至,语太祖曰:
“儿天佛所佑,勿忧也。
”尼遂名帝为那罗延,言如金刚不可坏也。
又曰:
“此儿来处异伦,俗家秽杂,自为养之。
”太祖乃割宅为寺,内通小门,以儿委尼,不敢名问。
后皇妣来抱,忽见化而为龙,惊惶堕地。
尼曰:
“何因妄触我儿,遂令晚得天下。
”及年七岁,告帝曰:
“儿当大贵,从东国来。
佛法当灭,由儿兴之。
”而尼沉静寡言,时道成败、吉凶,莫不符验。
初在寺,养帝年至十三,方始还家。
积三十余岁,略不出门。
及周灭二教,尼隐皇家,内着法衣,戒行不改。
帝后果自山东入为天子,重兴佛法,皆如尼言。
及登位后……乃命史官王劭为尼作传。
从这段文字知道王劭曾经“为尼作传”,《广弘明集》所录王劭《舍利感应记》也有相同内容:
“神尼智仙言曰:
‘佛法将灭,一切神明今已西去,儿当为普天慈父,重兴佛法,一切神明还来。
’”现今所见,《续高僧传·道密传》记比丘尼智仙的文字最为完整,道宣取材无疑出自“王劭为尼作传”,甚或就是“王劭为尼作传”的转录。
《续高僧传·道密传》传末还有这样一段文字:
仁寿之末,寺本高显,素无泉水,须便下汲,“一夕之间,去塔五步,飞泉自涌有同浪,井广如王劭所纪。
”王劭不仅记隋文帝降生的有关传说,还记当时佛教传播过程中的一些传说,反映当时佛教与宫廷的某种关系。
隋文帝兴佛,被唐初官修《隋书》说成“雅好符瑞”,王劭为文帝兴佛助澜,被唐初官修《隋书》说成“经营符瑞”。
从佛教传播来审视,这两句话说得再确切不过了!
王劭的确是为隋文帝兴佛助澜的最佳人选。
在当时的史官中,虽然不能考定王劭信佛,但至少可以说明王劭有近佛的另一面。
北周灭佛之后,经隋文帝、炀帝重又兴佛,至唐才使佛教得以在中国逐渐兴盛。
“专典国史”将20年的史官王劭,注意到正统史家未曾注重的佛教传播,表现出皇家史官的另外一面,以其修史实践推动着佛教史学!
二、佛教史籍门类的扩展
唐代是佛教传布最兴盛的时代,据《贞元新定释教目录》统计,德宗时入藏的佛教文献2447部、7399卷。
其编录者圆照统计,自高祖武德元年至德宗贞元十六年的183年间,译经者46人,翻译佛经435部、2476卷。
其中,流传至今的佛教史籍,为数甚多。
经常为史学研究参考者,大致着于纂集部、传记部和目录部。
一、纂集部
这一类的史籍,主要有道宣《广弘明集》、《集古今佛道论衡》,道世《法苑珠林》等。
《广弘明集》30卷,释道宣撰。
道宣,俗姓钱,丹徒人,律宗三派之一的南山宗创始人,《宋高僧传》卷14有传。
着述宏富,超过百卷。
除律宗本派着述,有《广弘明集》30卷、《续高僧传》30卷、《集古今佛道论衡》4卷以及《大唐内典录》10卷、《释迦氏谱》1卷、《释迦方志》2卷等,可谓唐代一位佛教史学大家。
《广弘明集》虽为南朝梁僧佑《弘明集》续篇,但体例又不相同,故不用“续”字,而称“广”。
前面已叙,《弘明集》不分篇,只选古今文论,唯于卷末有“弘明论”一则,实际是一种选辑阐扬佛教文论的总集。
《广弘明集》则分全书为10篇,次第是:
归正、辨惑、佛德、法义、僧行、慈济、戒功、启福、悔罪、统归。
每篇前各有序,叙述历代佛法兴废、释道之争,辩论佛教义理。
叙述、辩论、选辑,三者融于一书。
所辑僧俗作者134人,南北朝106人,唐28人。
其论佛文体,包括书启、表状、书序、论说、诏诰、诗赋、铭刻等,共433篇。
卷3阮孝绪《七录序》及其分类,是目录学史上的重要材料。
卷6《列代王臣滞惑解》所列兴隆佛教14人、毁灭佛教11人,是佛教史上的重要史料。
严可均《全汉魏南北朝文》,除唐28人及有专书行世的汉魏南北朝人外,几乎将该书所辑全部收录。
《广弘明集》的传本有两种:
宋、元、高丽藏为30卷,明南北藏、清藏为40卷。
通行本,吴惟明刻本及频伽藏30卷,嘉兴方册藏及常州本40卷。
引用该书,应当交待版本。
《集古今佛道论衡》4卷,释道宣撰。
这是一部佛教传入后至唐初有关佛、道二教论争的资料汇编,故序文在“论衡”2字之后有“实录”2字。
自谓分上、中、下3卷,但各藏俱为4卷。
甲、乙两卷,载隋以前资料,包括东汉佛、道“角法”传说,北魏、北周废佛等,大都见于《广弘明集》。
丙、丁两卷,载唐初佛、道之争,包括高祖武德四年太史令傅奕奏废佛法、僧法琳着《破邪论》反驳,高宗显庆五年僧静泰与道士李荣关于《老子化胡经》的论争等。
《法苑珠林》100卷,释道世撰。
道世,俗姓韩,其先为伊阙人,祖代因官为京兆人,字玄恽,为避太宗讳,以字行,《宋高僧传》卷4有传,始复称道世。
高宗总章元年,撰成《法苑珠林》100卷。
这是一部佛教类书,分类编排佛家故实。
全书每篇之下分部,部又有小部,均以二字命题,总计640余目,博引经、律、论原典分隶其下。
篇首为“述意部”,即序,用骈体文。
篇末或部末为“感应缘”,广引故事为证,凡证必注出典。
引经、论,必以书名在前,称“依某经某论曰”。
引传记,书名或在前或在后,在前者称“某书曰”,在后者注“出某书”、“见某书”。
耳闻目睹,亦必注明某人所说。
全书引据典籍,除佛经外,约有140余种。
征引过百者,有王琰《冥祥记》、干宝《搜神记》;征引数十次者,有颜之推《冤魂志》、唐临《冥报记》、郎余令《冥报拾遗》。
他如《续搜神记》、刘义庆《幽明录》、刘敬叔《异苑》、祖冲之《述异记》等,亦不下10余次。
其中,绝大部分亡佚,可据此书为“搜讨之用”、“校补之资”。
因此,清代汉学家特重该书。
四库馆臣评曰
此书作于唐初,去古未远。
在彼法之中,犹为引经据典。
虽其间荒唐悠谬之说与儒理抵牾,而要不与儒相乱,存之可考释氏之掌故。
较后来侈谈心性、弥近理、大乱真者,固尚有间矣。
自“四库全书”刊行之后,各图书志逐渐着录该书。
但其所编录者,均为嘉兴藏本,与古本卷数不合。
此书入藏,实自宋始。
宋、元、明、清藏,皆为100卷,与书中《传记篇》及《大唐内典录》着录同。
唯独明万历间嘉兴藏刻本改为120卷,“四库全书”收录、“四部丛刊”影印者均为嘉兴藏本。
清道光时,常熟蒋氏刻本复为100卷,常州天宁寺刻本、频伽藏本亦为100卷。
1936年上海影印碛砂藏本,为今之最古者。
二、传记部
有关唐代高僧传记的着述很多,见于着录者不下30种。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主要有道宣《续高僧传》,法藏《华严经传记》,智炬《宝林传》,慧立、彦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等。
《续高僧传》30卷,释道宣撰。
因为是继南朝梁慧皎《高僧传》而作,故名《续高僧传》。
自序称,“终唐贞观十九年”,当是该书初成之序。
书中记事,实止于高宗麟德二年年,为道宣卒前2年。
就是说,自太宗贞观十九年至高宗乾封元年的21年间,道宣一直在进行增补。
这是一部类传,在体例上改《高僧传》“神异”为“感通”、“忘身”为“遗身”、“诵经”为“读经”,合“经师”、“唱导”为“杂科”,新增“护法”,仍分10科为:
译经,4卷。
义解,11卷。
习禅,5卷。
明律,2卷。
护法,2卷。
感通,2卷。
遗身,1卷。
读诵,1卷。
兴福,1卷。
杂科,1卷。
每科末尾,均有道宣论述。
“正传”记北魏、南朝梁以后至唐高宗麟德二年高僧485人,“附见”219人。
慧皎《高僧传》撰于南朝偏安之际,多叙吴、越而略魏、燕。
该书成于一统之时,文献齐备,搜罗既广,自然优于前者。
特别是众僧如何创建教派、传布佛法、演进阐理、撰述着作,以推进佛教在唐代遍地开花、走向鼎盛,该书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史籍。
此书版本问题较为复杂,并涉及所传人数多少不同。
通行本有三种,一为30卷本,即高丽藏、频伽藏本;二为31卷本,即宋藏、元藏及碛砂藏本;三为40卷本,即嘉兴藏本、扬州本。
据道宣自撰《大唐内典录》卷5着录,《续高僧传》30卷之外,另有《后集续高僧传》10卷。
今见诸本,已无“后集”之说,而所记人数、下限均与道宣原序不合,似应是道宣前、后集的合并本。
道宣卒于高宗乾封二年,今见诸本所记高僧,则无卒于是年以后者,而止于此前2年,即麟德末,是知《后集》成于乾封元年。
高丽藏即开始合前、后集为一书,宋、元藏进一步增补遗缺,多高丽藏本71传。
前集30卷,至太宗末;后集增补至麟德末,10卷。
宋代合二为一,起南朝梁,至唐麟德。
宋、元藏卷数、人数的变动,正反映合前、后集的过程。
至明,内容全同而分为40卷,显然是想恢复前、后集最初总卷数。
引用该书,应当注意交待版本。
《华严经传记》5卷,释法藏撰。
法藏,俗姓康,字贤首,号“贤首大师”,世居康居,又号“康藏国师”,后迁入长安。
华严宗实际创始人,被尊为三祖。
《宋高僧传》卷5有传。
圣历二年,诏于佛授记寺讲新译《华严经》,并召至长生殿为武则天讲经,使武则天“豁然领解”,睿宗从其受菩萨戒。
书中所记,实为《华严经》在唐代流传情况以及华严宗一派形成经过。
书分10门:
部类、隐显、传译、支流、论释、讲解、讽诵、转读、书写、杂述。
大体以传记为主,但并不全是人物传记。
“部类”,说《华严经》有上、中、下3本。
“传译”,介绍东晋至唐的译经者佛陀跋陀罗、唐地婆诃罗以及实叉难陀之传略。
“支流”,列该书的节选本或单品共37种。
“论释”,主要记载印度、中土论释《华严经》的论着。
“讲解”,为历代宣讲《华严经》的僧徒立传。
结合法藏的另几部“华严”撰着,可悟华严宗真谛。
《宝林传》10卷,智炬撰。
智炬,德宗前后沙门。
“宝林”者,禅宗实际创立者慧能所居韶州曹溪宝林寺。
该书为研究禅宗史的最早史籍,也是唯一史籍。
宋代《景德传灯录》、《传法正宗记》,均取材于该书。
南宋末,本觉撰《释氏通鉴》,系此书于唐德宗贞元十七年下,称“金陵沙门惠炬,天竺三藏胜持,编次诸祖传法偈谶,及宗师机缘,为《宝林传》”。
元代已有散佚,《至元法宝勘同录》着为9卷。
元修《宋史》,《艺文志四》释氏类着录《宝林传录》1卷,注“不知作者”。
明代,已不见着录。
1933年,在日本发现卷6写本。
1934年,在山西赵城广胜寺发现金初民间刻本一部,仅6卷,为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卷八。
第二年,收入“宋藏遗珍”,改为方册本,影印刊行。
这样,全书仅缺3卷,即卷七、卷九、卷十。
具体编排卷一,释迦牟尼及禅宗所奉一祖,前缺3纸,不足千字。
卷二,西土二祖至八祖,所缺均取《圣胄集》补入,《圣胄集》今亦佚。
卷三,九祖至十七祖。
卷四,十八祖至二十二祖。
卷五,二十三、二十四祖及师子、弟子,前缺1纸。
卷六,二十五、二十六祖,系以日本发现写本补入。
卷七,缺。
卷八,西土二十八祖、东土二祖,即二十八祖至三十祖。
卷九,缺。
卷十,缺。
该书虽然“文字鄙俗,序致烦乱”,“或错误差舛,殆不可按”,然其撰自中唐,传世已古,足资考证,不可以其鄙俚而废弃。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10卷,慧立、彦悰撰。
慧立,高宗时沙门,俗姓赵,为幽州照仁寺住持,参预玄奘译经事达20年之久。
玄奘逝后,因仰慕其师功业,遂“撰其事”,成书5卷。
然“虑遗诸美,遂藏之地府”,秘不示人。
及其临终之际,方命门徒取出,以备公之于世。
慧立卒后,门人悲不自胜,其书流离分散。
几经搜购,基本得全。
武则天垂拱四年,玄奘另一弟子彦悰重加整理,即所谓“错综本文,笺为十卷”,因署名“唐沙门慧立本,释彦悰笺”。
彦悰,《宋高僧传》卷4有传。
前5卷,记玄奘家世、早年情况以及西行印度的经历。
后5卷,记玄奘回到长安后主持译经的成就及其对于佛学的贡献。
前5卷,无彦悰笺述夹于行文中。
卷6、卷7中,各有“释彦悰笺述曰”一则。
卷10,有“释慧立论曰”一则。
全书末尾,又有“释彦悰笺述曰”一则。
据此可知,前5卷为慧立所撰、后5卷为彦悰所补的说法似乎不妥。
全书叙事,层次分明,行文典雅,修辞亦多特色,当出一人之手,即本于慧立。
彦悰的工作,诚如其序所云,“错综本文,笺为十卷”。
由于该书的特色和成就,梁启超曾赞誉说,在“古今所有名人谱传中,价值应推第一”[10]。
流传抄本、刻本很多。
1923年,支那内学院欧阳竟无等以日本“弘教正藏”本为底本,校以高丽藏本和宋、元、明藏本,并参校《大唐西域记》、可珙《音义》、慧琳《音义》等书,成一较精审的本子。
后吕澂再加校订,补入《奘师表启补遗》为附录。
1932年,日本东方文化学院京都研究所影印高丽藏本时,校以日本所见古本,写出详细的“考异”。
1982年,中华书局以吕澂校支那内学院本为底本,校以日本京都研究所刊本和南宋碛砂藏本,标点出版,为目前最完备的一个单行本。
三、目录部
唐代佛教经典目录,见于着录者近20种。
今存者不到10种,即道宣《大唐内典录》、明佺《大周刊定众经目录》、智升《开元释教录》、圆照《贞元新定释教目录》、静泰《大敬爱寺众经目录》、靖迈《古今译经图记》等。
其中,以道宣、智升的两种撰录影响为大。
《大唐内典录》10卷,释道宣撰录,成于高宗麟德元年,简称《内典录》。
在费长房《开皇三宝记》“历代译经录”和“大小乘经入藏目”两大部分外,加详加细了各种译本的分析和着录,即“历代众经举要转读录”部分,介绍重要佛经的优秀译本,并有评论。
体例方面,也有创新。
凡重译佛经,都标明一译二译。
如《华严经》,当时有14种译本,该录着重推荐的是佛陀跋陀罗译60卷本。
全录着东汉至唐初译经者共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