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多峰教授应用马钱子治痹经验撷英.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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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多峰教授应用马钱子治痹经验撷英

娄多峰教授应用马钱子治痹经验撷英

　　【摘要】娄多峰教授对马钱子治疗痹病进行了数十年的研究，为了方便患者服用，及时掌握用量，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总结出大量经验方，研制出一系列治痹中成药，并提出“虚邪瘀”理论以指导临床治疗痹病。

文章着重介绍娄多峰教授对马钱子的功效、炮制方法、中毒反应及具体用法方面的认识，以使这一宝贵经验得到继承。

　　【关键词】马钱子；痹病；杂合以治；经验；娄多峰

　　doi：

10.3969/j.issn.2095-4174.2016.04.013

　　娄多峰教授为全国首批名老中医药专家，河南风湿病医院创始人，幼承家学，弱冠行医，造福乡邻，后得平乐郭氏正骨真传，执教于河南中医学院，自20世纪70年代起主研风湿病，博取百家之长，打破了业内研究风湿病的传统思维模式，从不同角度展开对中医风湿病的深入研究，创造性地提出了中医风湿病“虚邪瘀”理论，总结出部分治疗顽固性风湿病的有效方药和康复、调摄方法，形成了一套理法方药完备的中医风湿病诊疗体系，其治痹理论被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规划教材采用，并被国内外同行称为“现代中医风湿病学创始人”“国医圣手，风湿泰斗”[1]。

娄多峰教授学验俱丰，在中医风湿病学领域独成一家，尤以擅用马钱子著称，其认为痹病“以通为用”，马钱子有祛风通络、消肿止痛的作用，既可通经活络以祛外邪，与扶正药相伍又能提高正气，虚、邪、瘀三者明显的患者均可配伍使用，用之得当，实为治痹之要药[2]。

　　1马钱子的功用探析

　　马钱子首载于明?

李时珍《本草纲目》，清?

王洪绪《外科全生集》谓其能“搜筋骨入骱之风湿，祛皮里膜外凝结之痰毒”，而《串雅补》又言：

“此药走而不守，有马前之名，能钻筋透骨，活络搜风，治风痹……骨节疼痛，类风不仁等证。

”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言马钱子“其毒甚烈，开通经络，透达关节之力，远胜于它药”，可见，自古以来就记载有马钱子善搜风透骨、开通经络、消肿止痛的作用，并且现代医学也证明马钱子总生物碱具有很强的抗炎、镇痛效果[3]。

娄多峰教授认为，历代医家用其治疗风湿、骨伤诸病寒证，以马钱子为君，重用，或单味应用，效果颇佳，实为治疗风湿顽疾的特效药。

《本草纲目》言其“苦寒无毒”，使“马钱子性寒”之论沿用至今，然古今用药多用其治疗寒证，根据“寒者热之”的用药原则来看，言其“苦寒无毒”说法不妥，不利于该药的扩展应用。

药性是药物治疗疾病的重要理论依据，对临床治疗有重要指导意义，娄多峰教授认为，正确认识该药，才能推动对马钱子的研究、开发和利用[4]。

　　2马钱子的炮制方法

　　娄多峰教授运用马钱子治疗顽痹数十年，用量逾万斤，每获良效，其认为马钱子味苦性温，有毒，临床应用时必须认真炮制，严格掌握用法用量，才能避免患者出现中毒反应，同时发挥马钱子治疗痹病的最佳作用[5]。

　　炮制时先取无杂质的净沙适量，将其放置于锅内炒热，再加入拣净的上等质量的马钱子，将其与细沙混合，用铲子不断翻炒，直至外观呈微黄色，并鼓起，再将其取出并用筛子筛去沙子（用力筛撞，致毛脱落即可）。

炮制好的马钱子放凉后稍用力挤压，即能断开，观察内部果仁颜色以判定炮制的程度：

若内部为朱红色，味苦，说明炮制的恰到好处，适量用之不易出现中毒反应；若为白色或亮黄色，味极苦，说明炮制过轻，容易出现中毒反应；若为焦炭色糊状，苦味极淡，说明炮制过度，药力丧失，用之虽然安全，不易出现中毒反应，但治疗作用必定大打折扣，实属浪费药材。

　　3马钱子中毒反应及解救措施

　　马钱子有大毒，作用于人体后，最佳有效量与轻度中毒量比较接近。

治疗过程中，若出现中毒反应，患者轻则可出现头晕、口干、汗出、肢体抽动、腰背僵硬等表现；重则出现语言障碍、吞咽困难、牙关紧闭、角弓反张、呼吸急促、全身强直性惊厥等表现。

解救马钱子中毒患者，可以让其大量饮用凉水；中药常用绿豆、生甘草等煎水频服。

西药亦选抗惊厥镇静药，如乙醚吸入，静脉注射巴比妥类，或大量水合氯醛灌肠等。

　　4马钱子的用法

　　4.1中药汤剂由于马钱子的毒性较大，经过炮制后毒性虽然减轻，如果不严格掌握用量，仍然会引起中毒反应。

娄多峰教授认为，制马钱子入汤剂治疗痹病，不可滥用过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久治不愈的顽固性痹病，诸药无效，可适当加入，从小剂量开始，以患者不出现头晕、烦躁、抽动等轻度中毒反应为度，待患者诸症减轻后，即以小量维持，或者更换处方，以药性平和之品善后。

如对于现代医学的腰椎间盘突出症、梨状肌损伤、臀上皮神经损伤等以腰腿部疼痛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疾病，属中医学“腰腿痛”“腰腿痹”“筋痹”等范畴，历代医家多责之于肾阳虚惫，精血亏虚无以濡养，而又复感外邪，或为劳伤、痰瘀留滞所致。

娄多峰教授自拟经验方固肾健步汤治疗肝肾亏虚、筋失濡养患者，疗效较好。

其组成为：

熟地黄30g、狗脊20g、川牛膝20g、木瓜18g、制马钱子1～6g、

　　当归30g、白芍30g、醋元胡15g、甘草9g。

水煎服，每日1剂，早、晚分服，10d为1个疗程，2个疗程间隔3d。

其中制马钱子需小心使用，从小剂量渐加，与汤剂共煎，服药期间若出现头晕、口干、肢体有抽动感等不适时，减量内服，避免出现不良反应。

本方以益肾扶正为主，祛邪治标为辅，若遇急性外伤、新病属实者，不可套用[6]。

　　4.2中成药虽然马钱子治疗风湿痹证有很好的通络止痛作用，但由于中药汤剂难以长期服用，加之个别患者对药物敏感，容易出现中毒反应，因此很多患者不能坚持以致放弃治疗。

娄多峰教授从20世纪70年代起便运用“虚邪瘀”理论研制一系列治疗痹病的中成药制剂[7]，以方便患者服用、携带，如治疗虚寒型的寒痹停（由制马钱子、生地黄、制乳香、制没药、制川乌、制草乌等组成）、虚热型的热痹清片（由忍冬藤、黄芪、生地黄、络石藤、制马钱子等组成）、血瘀型的瘀痹平片（由丹参、鸡血藤、络石藤、川牛膝、白芍、虎杖等组成）、湿热痹的着痹畅片（由菝葜、白术、薏苡仁、牛膝、木瓜等组成）等。

娄多峰教授认为，在临床应用制马钱子时，每日服用量以不超过药典规定量（0.3～0.6g）为宜，对于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等慢性顽固性疾病，患者多需长期服药，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最好制成水丸或糖衣片，便于掌握用量，以达到最安全有效的治疗剂量。

另外在运用时要适当配伍相关药物，如配伍当归、黄芪、制首乌、甘草[8]等，既能增加疗效，又能减少其毒性，经临床观察，患者长期服用含有马钱子的制剂，未发现有蓄毒现象。

有多例女性类风湿关节炎患者在婚前即服，经结婚、怀孕、哺乳期，均病情缓解，母婴健康，未发现有中毒者，其关键在于服药方法。

娄多峰教授临床应用该类药，一般从小剂量开始，以热痹清片为例，初服时，每次3片，每日4次；次日每次4片，每日4次；第3天每次5片，每日4次；以此递增，最多每次服8片左右，若加大服用量的过程中出现头晕，说明已达到最大耐受量，停止加量；若患者仍不能耐受，则减1片。

增量时，严密观察，如患者头重脚轻，步履踌珊，为该患者的最高耐受量，以后即按此量服用，不可加量。

马钱子是治疗痹病的有效药物，用法得当，不会出现不良反应。

即使个别体质敏感者，严格按要求服药，也相当安全。

　　4.3外用药痹病患者多以肌肉关节疼痛、肿胀、麻木为主要临床表现，虽然马钱子疗效肯定，但是如果医患双方急于求成，掌握不好用量，则易出现不良反应而被迫停药，不利于患者病情的恢复。

而通过不同的赋形剂，使马钱子制剂通过局部外用的方式作用于病变部位，同样能收到较好的治疗效果。

数十年来，娄多峰教授应用痹证膏（由马钱子1000g、川乌150g、草乌150g、乳香150g、没药150g、青风藤200g、当归200g、香油2000g、广丹1000g等组成）贴敷治疗颈、肩、腰、骶、膝等关节部位的疼痛，能起到明显的活血祛风、除湿散寒、舒筋定痛之功；消肿定痛膏（由马钱子100g、草乌200g、南星200g、乳香200g、没药200g、蟾酥10g等组成）外用主治骨关节炎、风湿性关节炎、类风湿关节炎所致的关节肿胀、冷痛，有温经散寒、活血止痛之功；消肿定痛搽剂（由马钱子1000g、天仙子300g、生南星300g、乳香300g、没药300g、细辛200g、生草乌300g、冰片40g、薄荷冰20g、冬青油200g等组成）用于治疗关节肿痛或急性软组织损伤，以收活血通络、消肿定痛之功[9]。

马钱子炮制后毒性减弱，治疗作用也相应减轻，而局部外用吸收有限，故以生品入药为佳。

对于外用药物的选择应具体视患者情况而定，并配合中药汤剂及中成药内服，方能收到良好的治疗效果。

　　4.4杂合以治娄多峰教授认为，痹病具有多因素、多层次、多属性等特点，临床上用单一疗法很难取得满意效果，进而提出了痹病“杂合以治”的治疗原则。

杂合以治，也称综合治疗，即综合多种治疗方法，从整体上把握患者病情，将各种具体方法有机地联系起来，内治法与外治法相结合，全面施治[10]。

如娄多峰教授运用马钱子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在急性发作期，患者关节明显肿胀时，可根据患者虚、邪、瘀的程度不同选用合适的中药处方，配合1～2种中成药，同时配合中药熏洗、消肿定痛膏等外治方法，其目的在于急则治标，尽快控制急性炎性症状，减轻病痛。

对于慢性期关节疼痛症状减轻的患者，重点在于扶助正气，标本同治，以巩固治疗效果，预防急性发作。

可根据患者的不同情况选用1～4种中成药配合使用，如湿热瘀结患者可以选用热痹清片、着痹畅片、瘀痹平片3药合用，同时可配合外用药物如痹证膏、消肿定通膏局部外用以缓解关节疼痛僵硬等症状。

　　5病案举例

　　患者，男，49岁，2014年5月16日初诊。

左膝关节肿痛1个月余。

患者1个月前爬山后出现左膝关节肿痛，口服乐松、滑膜炎片、奥泰灵等药治疗，效果欠佳。

现症见：

左膝关节肿胀疼痛，行走困难，活动后症状加重，体倦乏力，纳眠可，大便稀溏，小便正常。

舌质淡，边有齿痕，苔白腻，脉缓。

DR示膝关节退行性病变；MRI示左膝关节腔积液。

诊断：

膝痹，证属脾虚湿阻。

方以萆?

Z归膝汤加减，以益气健脾、祛风除湿。

处方：

萆?

Z20g、薏苡仁30g、黄芪20g、白术20g、木瓜18g、川牛膝

　　15g、香附9g、老鹳草20g、淫羊藿12g、丹参15g、钻地风15g、千年健15g。

5剂，水煎服。

伸筋草60g、透骨草60g、五加皮90g、制川乌20g、草乌20g。

2剂，水煎外洗患部。

每日2次，每剂2d。

　　2014年5月22日二诊，经用上方内服、外洗，疼痛减轻，肿显消，左膝关节屈伸功能好转。

守方继服5剂，外洗2剂。

　　2014年5月29日三诊，局部肿胀疼痛大减，膝关节已能伸屈和行走，远涉及劳累时，仍时有疼痛。

因患者要出差，无法口服中药，给予中成药骨痹舒片6～8片、着痹畅片5片，每日3次。

同时外用消肿定痛搽剂，每日2～4次。

半年后其膝关节功能活动正常，无明显不适。

　　按语：

本例患者素有体倦乏力，便溏，舌质淡，边有齿痕，苔白腻，脉缓，爬山后发病，应为本虚标实之证，当辨为脾肾亏虚，湿滞经络。

故以黄芪、白术、川牛膝、淫羊藿健脾补肾；薏苡仁、萆?

Z利湿消肿；丹参、香附行气活血；木瓜、老鹳草、千年健、钻地风祛风湿而止痛。

同时中药外洗，以增强消肿止痛效果；后期再给予中成药骨痹舒片、着痹畅片内服，消肿定痛搽剂局部外用，故能收效

　　显著。

　　6参考文献

　　[1]雷正科，雷洪涛.娄多峰教授治痹病经验撷英[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

（2）：

73-75.

　　[2]李满意，娄玉钤，贾军辉.热痹清片治疗虚热型类风湿关节炎138例临床报告[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

（2）：

45-46.

　　[3]李永吉，张欣媛，管庆霞，等.浅议马钱子研究进

　　展[J].中医药学报，2011，39（4）：

104-106.

　　[4]娄多峰.对“马钱子性寒”的质疑[J].中国中医药报，2007-12-17（005）.

　　[5]娄多峰.马钱子应用琐谈[J].中国中医药报，2008-01-041（004）.

　　[6]娄高峰，娄玉钤.娄多峰论治风湿病[M].北京：

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

186.

　　[7]李满意，娄玉钤.娄多峰教授治疗骨关节炎经验总

　　结[J].类风湿与关节炎，2015，4（7）：

43-46.

　　[8]娄玉钤，成广超，李朝阳，等.配伍甘草对制马钱子毒性影响的实验研究[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2，1

（2）：

40-42.

　　[9]娄高峰，娄玉钤，娄万峰.娄多峰论治痹病精华[M].天津：

天津科技翻译出版公司，1994：

321-325.

　　[10]娄高峰，娄玉钤.娄多峰治疗风湿病经验撷菁[J].辽宁中医杂志，2006，33

（2）：

147-148.

　　收稿日期：

2015-12-24；修回日期：

2016-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