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人物之麝月.docx
《红楼梦人物之麝月.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红楼梦人物之麝月.docx(9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红楼梦人物之麝月
麝月
百科名片
麝月,《红楼梦》中人物,是主人公贾宝玉身边一等丫鬟。
她的脾气秉性与袭人相似。
宝玉宝钗落魄后依然还有麝月在身边服侍,这自然是八十回后故事。
但是即便是这样宝玉依然离开二人,出家为僧。
麝月是陪伴宝玉作完红楼一梦的最后一个人物。
人物简介
人物特点
角色选段
与荼縻花
人物关系
暗透结局
人物评价
1.厚道的麝月
2.有原则的麝月
人物简介
人物特点
角色选段
与荼縻花
人物关系
暗透结局
人物评价
1.厚道的麝月
2.有原则的麝月
展开
人物简介
麝月,《红楼梦》中人物,是主人公贾宝玉身边的一等丫鬟。
她的脾气秉性与袭人相似,但
麝月
涉及麝月的描写较另一个丫头袭人则少了很多,乍看也象是袭人的影子。
脂砚批语:
“闲上一段女儿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
故袭人出嫁后云:
“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人物特点
麝月是宝玉身边一等丫鬟(丫鬟也分一等二等,不细论)。
按照第五回众丫鬟的排序“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她并不突出。
再看文中写她是“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可见她的脾气秉性与袭人相似。
袭人的笔墨在前八十回的《石头记》里比较多,涉及麝月的则少了很多,乍看到象是袭人的影子。
曹雪芹写大观园每个女儿都有她的一段笔墨。
如果不是脂砚批语的出现,这将是一个就此被埋没了这个好女儿。
一则批语最能说明问题:
“闲上一段女儿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
麝月
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
故袭人出嫁后云:
“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宝玉宝钗落魄后依然还有麝月在身边服侍,这自然是八十回后故事。
但是即便是这样宝玉依然离开二人,出家为僧。
麝月的存在对宝玉是极为关键的。
“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一节里,麝月所掣花签为“荼縻”花,题为“韶华胜极”。
“韶华”是指人的青春年华,“胜极必落”则突出美好的时光马上过去。
宝玉觉得不吉利,所以会把签藏起来不让大家看。
签中又引用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园》里的诗句“开到荼縻花事了”,则表明良辰美景就要结束。
荼縻花是最晚才开的花,有苏轼诗:
“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曹雪芹以花喻女儿,用荼縻花则表明“诸芳尽”。
正好印证麝月是陪伴在宝玉身边最后的女儿。
《尔雅-释草》里记载“荼,苦菜”。
所以也有“荼毒”这样的词语。
苦则预示宝玉日后的生活是艰苦的,正如批语里提到宝玉后来“寒冬噎酸齑”,苦不堪言。
因佛教里说荼縻是来生的花,所以也叫“佛见笑”。
佛见笑有意预示宝玉最后大彻大悟,出家为僧。
又因为其花色象黄酒,也称为酴醾,这样的称呼暗合宝玉题蘅芜院的对联中“睡足酴醾梦也香”。
“酴醾”就是荼縻花酿的酒(古时四川酿酒),西汉的扬雄在《蜀都赋》中称为“酴清”,既是此种酒。
这样一来所联系的伏笔则很明显了,麝月是陪伴宝玉作完红楼一梦的最后一个人物。
角色选段
“吵架高手”麝月:
探春的丫鬟版
怡红院的几个丫鬟,晴有林风,袭乃钗副,芳官肖湘云,麝月似探春。
凤姐赞待书那句“
麝月
你果然回老娘家去,倒是我们的造化了。
只怕舍不得去。
”探春冷笑道:
“我们作贼的人,嘴里都有三言两语的。
”说待书,不如说麝月(黄红)更妥当。
晴雯撵坠儿,坠儿的母亲来和晴雯吵架,责说晴雯背地里叫唤“宝玉”这个名字,晴雯急红了脸,直接吵将起来:
“我叫了他的名字了,你在老太太跟前告我去,说我撒野,也撵出我去。
”
“使力不使心”的红色吵架,为吵架而吵架,以吵架对吵架,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麝月先用话压住,讲的不是理,是身份:
“这个地方岂有你叫喊讲礼的?
你见谁和我们讲过礼?
别说嫂子你,就是赖奶奶林大娘,也得担待我们三分。
”
再说出道道来,说是道道,还是自家的身分:
“便是叫名字,从小儿直到如今,都是老太太吩咐过的…连昨儿林大娘叫了一声‘爷’,老太太还说他呢,此是一件。
二则,我们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话去,可不叫着名字回话,难道也称‘爷’?
那一日不把宝玉两个字念二百遍”最后还不忘羞辱一番:
“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当些体统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门外头混,怪不得不知我们里头的规矩。
这里不是嫂子久站的,再一会,不用我们说话,就有人来问你了。
”更叫小丫头子来:
“拿了擦地的布来擦地!
”弄得坠儿娘无言可对,只得带来坠儿去。
后来轮到芳官的干娘何婆欺负芳官,袭人息事宁人,自拿了洗头的家当给芳官,不料羞得何婆责打芳官:
“没良心,花掰我克扣你的钱。
”晴雯性子火爆,直接开骂:
“你老人家太不省事。
你不给他洗头的东西,我们饶给他东西,你不自臊,还有脸打他。
”何婆反驳:
“一日叫娘,终身是母。
他排场我,我就打得!
”
袭人有自知之明,找来麝月:
“我不会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过去震吓他两句。
”
麝月听了,忙过来说道:
“你且别嚷。
我且问你,别说我们这一处,你看满园子里,谁在主子屋里教导过女儿的?
便是你的亲女儿,既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得骂得,再者大些的姑娘姐姐们打得骂得,谁许老子娘又半中间管闲事了?
…你们放心,因连日这个病那个病,老太太又不得闲心,所以我没回。
等两日消闲了,咱们痛回一回,大家把威风煞一煞儿才好。
宝玉才好了些,连我们不敢大声说话,你反打
麝月
的人狼号鬼叫的。
”说得那婆子羞愧难当,一言不发。
两场戏,麝月左一句老太太,右一句宝玉,横批一句大家规矩,三座大山压下来,号令天下婆子,谁敢不从。
总之怡红院的地盘我做主,你们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闹什么闹,一边去。
没料到过了几天,何婆旧病复发,又要打亲女儿春燕,袭人倒想学麝月:
“三日两头儿打了干的打亲的,还是买弄你女儿多,还是认真不知王法?
”反遭何婆反击:
“姑娘你不知道,别管我们闲事!
都是你们纵的,这会子还管什么?
”宝玉这个不中用的只知道干着急:
“你只在这里闹也罢了,怎么连亲戚也都得罪起来?
”
还是麝月出马,眼见大帽子不起作用,现官改现管:
“去把平儿给我们叫来!
平儿不得闲就把林大娘叫了来。
”只一句话,那婆子满面流泪,陪尽好话,从此降服。
麝月是安分守己的,大家出去顽自己守着。
麝月是体贴照顾的,体谅袭人病了,让老妈妈子们歇歇,小丫头子们顽顽。
麝月是善解人意的,晴雯抱怨林之孝家唠叨,麝月确能为他人想:
“他也不是好意的,少不得也要常提着些儿。
也堤防着怕走了大褶儿的意思。
”
有这般的性格,又有“三言两语”的“做贼”能耐,关键时候还能挺身而出,麝月如何不得好评?
如何不做姨娘?
王夫人说“笨笨的倒好”,平儿单告诉麝月留心坠儿,袭人出嫁,嘱咐“好歹留着麝月”,好比萧何荐曹,元直走马。
与荼縻花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写到麝月掣签时,有一段值得玩味的文字:
"麝月便掣了一根出来,大家看时,这上面一枝荼縻花,题着"韶华胜极"四字,那边写着一句旧诗,道是"开到荼縻花事了"。
注云"在席各饮三怀送春。
"麝月问怎么讲,宝玉愁眉忙将签藏了说:
"咱们且喝酒。
"说着,大家吃了三口,以充三杯之数。
"
宝玉看了签为什么要犯愁?
又为什么要把签藏起来?
这一签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原来荼麻
麝月
縻属于蔷薇科落叶灌木,初夏开花,花冠为重瓣,带黄白色,美丽可供观赏。
历代诗人以其开花较晚,故把荼縻看作是送春之花。
签上的那句诗出自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园》"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
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荼縻花一开,意味着"三春过后诸芳尽",良辰美景就要结束了。
麝月忠厚老实,心地善良。
在怡红院几个大丫头中,她受袭人"陶冶教育"影响最深。
袭人不在,常常留着麝月看家,所以在王夫人的眼中,袭人和麝月视为一体,遇事往往袭麝并举,如谈到宝玉房中丫头时说:
"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
"这就明显地把袭有,麝月与晴雯划清界线。
宝玉虽然宠爱晴雯,但怡红院里的实权派丫头却是袭人和麝月。
第二十四回写元宵节晚上,袭人病了,怡红院里的众丫头都出去赌钱,只有麝月看家。
宝玉叫她去玩,麝月道:
"你既在这里,越发不用去了,咱们两个说话玩笑岂不好?
"此处有脂砚斋批曰:
"全是袭人口气,所以后来代任。
""代任"者,袭人的接班人也。
接着有一条脂批说:
"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
故袭人出嫁后云:
'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
麝月是宝玉身边最后的一位侍婢,是送走春光最晚开的花朵,应了诗签上所说"开到荼縻花事了"。
人物关系
从名字上看,“麝月”和“檀云”,通常被认为是一对儿。
在第二十三回中,宝玉四时即事诗中的《夏夜即事》中有:
“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
”在第七十八回的《芙蓉诔》中,有“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
“云”和“月”,似乎总是一对。
在第五十回中,进入惜春的“暖香坞”之前,要经过“穿云”和“度月”:
“过了藕香榭,穿入一条夹道,东西两边皆有过街门,门楼上里外皆嵌着石头匾,如今进的是西门,向外的匾上凿着‘穿云’二字,向里的凿着‘度月’两字。
来至当中,进了向南的正门,从里边游廊过去便是惜春卧房‘暖香坞’。
”
看来,这两人是一对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奇怪的是,此云、此月,怎会有檀麝之香呢?
“窗明麝月开宫镜”。
那次宝玉给麝月蓖头,被晴雯讥讽,宝玉说“满屋里就只她磨牙”。
这时,晴雯转回来了,麝月便对着镜子里只摆手。
这一段非常好看。
麝月除了她的口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约就是这一次了。
说到“麝月”,似乎总是和镜子相关联(大约是因其形如月);而“檀云”呢,似乎是指一种檀木做的梳子(大约是因其纹像云)。
说起来,这“麝月”和“檀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云和月。
再比如“茜雪”之名。
雪怎么是红色的呢?
在宝玉的乞红梅诗中,有“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
”其中的“红雪”,是指红梅花。
“茜”是红色。
看来,这“茜雪”也未必是真正的雪。
袭人是花神生日。
可是,这位“花”姑娘,后来却嫁给了优伶。
原来,这“花神”也是假的,不过是优伶扮的。
此外,“秋纹”和“碧痕”也是一对。
秋水之纹,碧水之痕,是风过后留下的痕迹,但并非“风”本身。
袭人(花)、麝月、秋纹(风)、茜雪,宝玉的丫鬟,似乎风、花、雪、月都占全了。
但是,这风,这花,这雪,这月,却又是那样地不真实。
“开到荼蘼花事了”。
梦醒之后,唯见一面镜子。
原来,如宝玉一般,这不过是对镜一梦罢了。
此镜,大约便是那面“风月宝鉴”(亦为《石头记》的别名)吧。
“晴雯”和“檀云”,二者似乎都是“云”。
在有些版本中,这两人似乎是一人。
可是,“檀云”不过是指梳子的质地和花纹;而“晴雯”呢,却是真正的彩云,是要和天上的明月相配的。
在“真真国”女儿诗中,有“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
在我看来,这“月”,便寄托着作者的“古今之情”。
因此,有香菱苦心学诗、再三咏月。
“云”是为了烘托“月”的。
“晴雯”谐音“情文”,大约便是因这“古今之情”所作之文吧。
彩云易散,而明月犹在。
春梦云散,此情终是难了。
暗透结局
麝月名至奇,内涵丰富。
《玉台新咏》云“金星与婺女争华,麝月共嫦娥竟爽”,麝月之名盖出于此。
麝月本指镜子,此句指代月。
书中兼用两意。
《红楼》评诗“一物珍藏见至情”末句“云自飘飘月自明”,其中之月当暗指麝月。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之嫦娥就是指月。
但是“麝月共嫦娥竟爽”一句必要弄清才行,因为它极有可能隐含麝月真相。
“麝月共嫦娥竟爽”之嫦娥恐有所指,湘云诗云“自是嫦娥偏爱冷”,诗是自况,由此联想,自可明白嫦娥指代湘云。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婵娟指代海棠芭蕉,海棠自是代指湘云无疑,芭蕉,绿玉也,自是黛玉。
婵娟代指月(“千里共婵娟”),又可代指美丽女子。
嫦娥婚嫁不幸,所以“麝月共嫦娥竟爽”句是说,麝月和湘云一样婚姻不幸(事实上,麝月未嫁,只是袭人婚嫁,而麝月是袭人的影子耳)。
前面说到麝月代指镜子,而书中的人物麝月也的确是一面镜子,这是雪芹的艺术构思。
何谓镜子?
就是风月宝鉴。
麝月就是风月宝鉴的幻形。
看,麝月的出场是突然的,而且时间非早,于20回出现,而11回中风月宝鉴已经出现,这是很奇怪的事。
风月宝鉴出场,麝月也就出场了,这不是很巧合的么?
实际上,这就是作者的良苦用心。
我们试想:
书中介绍袭人出身,晴雯出身也有明示,独独麝月只字全无,十分罕见的现象。
以麝月地位,不介绍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明显的有用心。
细心的读者肯定会发现这样的现象,麝月出现时,常有镜子相伴,如同贾语村出现时宝钗必在(宝钗日后嫁给贾雨村,拙文《宝钗论》有论)一样,这就是说明,麝月和镜子有关,不待烦言。
吴世昌先生曾说麝月就是一面镜子,其论颇窥真趣。
麝月正是来照贾府的衰败的,风月宝鉴有正反两面,脂砚曾举“好知青冢骷髅骨,就是红楼梦里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麝月在前八十回中皆是正面,所以前半部说的是风花雪月,后半部变故迭起,即为反照。
风月宝鉴的作用就是这个。
13回“贾天祥正照风月鉴”直指贾府之衰,贾瑞死是贾府败的征兆,可卿死是影射风月繁华恶兆。
贾府之败由麝月做见证人,这是很可玩味的。
“开到酴縻花事了”说的是酴縻花开得最晚,在群芳归位之后。
“开到酴縻花事了”句出自宋代王琪《春暮游小园》诗,东坡诗云“酴縻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正是“麝月共嫦娥竟爽”之意。
任拙斋诗云“一年春事到酴縻”,其意更为明显。
酴縻乃是送春之花,而酴縻正是麝月的象征。
我们看63回众人抽签的事,其先后是有顺序的。
麝月在宝钗、探春、湘云、李纨之后抽签,是说湘云在他们之后死。
麝月掣签,上有“韶华胜极”四字,又注:
在席各饮三杯送春。
胜极岂非春之尽乎?
物极必反。
送春,即是送三春之意,有云“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也可互相参照。
三春去,麝月必返矣。
我们分析一下“开到酴蘼花事了”句。
“花事了”三字犹可玩味。
花既可指群芳,又可指花袭人,其实还可指花芳官。
什么事了?
自是花袭人出嫁事。
一到花袭人出嫁,麝月就要走了。
但是脂砚有言“(袭人走时)好歹留着麝月”,可见麝月此时并不离去。
那么花事了当如何解呢?
无疑应想到芳官,芳官和宝玉的婚姻(详见拙文《芳官论》),宝芳婚事能够延续一段时间的(评诗云“屈从优女结三生”,优女自是芳官了),当此际麝月离去,此时袭人尚在,与蒋玉菡共同供奉宝玉(脂评“供奉宝玉夫妇终始”,可见袭人未去)。
作为风月宝鉴的麝月已经照贾府落败,所以还本归真。
这才是“花事了”真解。
然而风月宝鉴失而复得,这是因为宝芳婚事根本不可能顺利,因而出家,但是又还俗(见拙文《宝玉论》),所以麝月要复出,所谓复得。
诗句“开到酴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梅墙”(天棘:
蔓生植物,论诗者多以为名本佛家,如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据此说。
连初用“天棘”一词的杜甫诗“天棘梦青丝”也是为僧而赋的。
可见“花事了”后,宝玉出家(“出梅墙”)。
所以雪芹的艺术构思肯定借用了王琪诗意。
麝月是镜子,然而宝玉不能忘怀回风月,固有袭人箴劝之功。
作者描写袭人麝月为一对,是有匠心的,先人不知而贬抑袭人,信可悲焉。
麝月使宝玉照,袭人自箴劝,天生一对贤人。
袭麝二人不可尽缺,否则宝玉号呼于青埂峰下矣。
麝月终不能照醒宝玉,无可奈何而去。
何谓无可奈何?
下面研究麝月结局。
读过红楼且细心者应当注意到晴雯和麝月的关系。
晴麝处处对立,为何?
且看晴雯判词“一团乌云浊雾”,乌云浊雾自然挡住麝月(明月)之光,明月乌云自当对立。
其实,雪芹设计晴麝二人的艺术构思是很精巧的。
有麝则晴难以逃出风月宝鉴的反面,所以晴雯死。
晴雯(情文),麝月乃是风月宝鉴,所以无情,书中写的也可以看出来。
晴雯是情的化身,所以引宝玉正照风月鉴,袭人因箴所以引宝玉反照风月鉴。
晴雯的纯粹艺术形式存在就是阻止宝玉绝情而反照风月鉴,故而有芙蓉诔(情文),晴雯引情是书中一大机关,如同三姐引群芳归路一样。
晴袭麝三人各为宝玉作引,因为所引道路不同,故晴麝两不相容,屡见屡闹。
晴雯撕扇子,而为麝月不容,麝月行事又为晴雯不容。
这些从纯粹的艺术形式来看,就是风月宝鉴的正反照而已。
人物评价
厚道的麝月
麝月实际上还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
她虽然很听袭人的话,但又和晴雯很玩得来。
晴雯生病她照顾,晴雯着急她劝解,晴雯吵架她帮忙,晴雯隔肢芳官她给按着,晴雯打坠儿她帮着拉开,一方面是可怜坠儿,另一方面当然也怕晴雯病上添气。
她虽平时对晴雯的挑衅比较忍让,实际与晴雯之间却也语笑不避嫌疑,有时脏话倒比吵架用得还多。
比如见晴雯撕扇子就直截了当说她“造孽”;见晴雯半夜不穿大衣跑去吓她,直骂“你死不拣好日子”“皮不冻破了你的”;见她打坠儿,便说“又作死,好了打多少打不得,这会子闹什么!
”晴雯虽号称“爆炭”,却并非混不讲理,也是知恩图报善解人意的人,对于贾母,赖大家的,还有宝玉的知遇之恩一直非常感念,对于麝月的真诚友谊也很领情。
虽然麝月急起来对她说话也毫不客气,但她也知道麝月是一片好意,并不还口。
所以她与麝月的关系也是比较融洽的。
其实这二人性情上也颇有相似之处,两人都是吵完就忘,并不记仇的人。
而且骂人时也都有点冲口而出不加思索的特点。
只是麝月心思较为单纯厚道,总是就事论是,口才也好,所以骂得比晴雯更加成功,并且由于被骂者心服,所以也不会记恨于她。
所以麝月的人缘比晴姐姐要好得多。
所以她能同时又是一个袭人,又和晴雯好。
有原则的麝月
比如看见宝玉晴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她就顾不得宝玉是主人,晴雯是领导,冲上去就说“少造些孽吧”,对他们糟蹋东西的行为表示不满。
当芳官受宝玉的宠,晴袭二位姐姐正抬举她,教她吹汤,帮她梳头,把从前的不满藏起来的时候,麝月指出了芳官弄坏挂钟的错误。
这两件事虽小却表现了麝月身上的闪光点。
一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她看不上的是这人的行为本身,但决不象老妈子那样说晴雯张狂,也不象晴雯骂芳官“狂”袭人说芳官“可恶”等泛泛而骂泄私愤。
二就是表现了她劳动人民的本色——爱惜东西不浪费。
书中写晴雯的哥哥是“一朝身安泰便忘却当年流落时”,晴雯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和司棋等“副小姐”一样,好日子过久了,就以为这种富丽繁华的生活是可以长久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哪想到有朝一日一道命令下来,扫地出门,什么都没有了,连茶水都喝不上的日子还有呢。
至于芳官就更厉害了,连饱饭还没吃上几天就嫌鸭子油腻了,全忘记自己不久前还象商品一样被卖来卖去,她的表现也可算是“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了吧?
麝月当然未必能懂得盛宴必散的道理,但她根本就知道做人不能忘本,“常将有日思无日”。
知福、惜福的人才可能造福,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最终陪伴照顾宝玉于贫寒之中。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