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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斋诗话》全文古籍

姜斋诗话

而在诗的选本方面,著有《古诗评选》、《唐诗评选》和《明诗评选》等书。

至於诗话,后人则将《诗译》、《夕堂永日绪论内编》合编而成《姜斋诗话》。

《姜斋诗话》是王夫之重要的诗歌理论著作,有着极为丰富的思想内容与理论价值。

文章从艺术形象、艺术真实、艺术创作、艺术鉴赏等四个方面概括船山诗论的理论内涵,指出其艺术理论的历史功绩与现实意义。

《姜斋诗话》共四卷,收入王夫之诗论三种。

卷一为《诗绎》,计十六则,论《诗经》艺术及对后世的影响。

卷二为《夕堂永日绪论内编》,计四十八则,泛论一般诗艺。

卷三为《南窗漫笔》,计三十二则,点评时人诗作。

◎卷上

王仲淹氏之续经,见废于先儒,旧矣。

继而僭者,《七制》之诏策也。

仲淹不任删;《七制》之主臣,尤不足述也。

《春秋》者,衰世之事,圣人之刑书也。

平、桓之天子,齐、晋之诸候,荆、吴、徐、越之僭伪,其视六代、十六国相去无几;事不必废也,而诗亦如之。

卫宣、陈灵下逮乎溱洧之士女,葛屦之公子,亦奚必贤于曹、刘、沈、谢乎?

仲淹之删,非圣人之删也,而何损于采风之旨邪?

故汉、魏以还之比兴,可上通于《风》、《雅》;桧、曹而上之条理,可近译以三唐。

元韵之机,兆在人心,流连泆宕,一出一入,均此情之哀乐,必永于言者也。

故艺苑之士,不原本于《三百篇》之律度,则为刻木之桃李;释经之儒,不证合于汉、魏、唐、宋之正变,抑为株守之兔罝。

陶冶性情,别有风旨,

不可以典册、简牍、训诂之学与焉也。

隋举两端,可通三隅。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尽矣。

辨汉、魏、唐、宋之雅俗得失以此,读《三百篇》者必此也。

“可以”云者,隋所以而皆可也。

于所兴而可观,其兴也深;于所观而可兴,其观也审。

以其群者而怨,怨愈不忘;以其怨者而群,群乃益挚。

出于四情之外,以生起四情;游于四情之中,情无所窒。

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

故《关雎》,兴也;康王晏朝,

而即为冰鉴。

“訏谟定命,远猷辰告。

”观也;谢安欣赏,而增其遐心。

人情之游也无涯,而各以其情遇,斯所贵于有诗。

是帮延年不如康乐,而宋、唐之所繇升降也。

谢叠山、虞道园之说诗,并画而根掘之,恶足知此?

“采采芣苡”,意在言先,亦在言后,从容涵泳,自然生其气象。

即五言中,《十九首》犹有得此意者。

陶令差能仿佛,下此绝矣。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非韦应物“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所得而问津也。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

知此,则“影静千官里,心苏七校前”,与“唯有终南山色在,晴明依旧满长安”,情之深浅宏隘见矣。

况孟郊之乍笑而心迷,香啼而魂丧者乎?

唐人《少年行》云:

“白马金鞍从武皇,旌旗十万猎长杨。

楼头少妇鸣筝坐,遥见飞尘入建章。

”想知少妇遥望之情,以自矜得意,此善于取影者也。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猃狁于夷。

”其妙正在此。

训诂家不能领悟,谓妇方采蘩而见归师,旨趣索然矣。

建旌旗,举矛戟,车马喧阗,凯乐竞奏之下,仓庚何能不惊飞,而尚闻其喈喈?

六师在道,虽曰勿扰,采蘩之妇,亦何事暴面于三军之侧耶?

征人归矣,度其妇方采蘩,而闻归师之凯旋。

故迟迟之日,萋萋之草,鸟鸣之和,皆为助喜。

而南仲之功,震于闺阁,家室之欣幸,遥想其然,而征人之意得可知矣。

乃以此而称南仲,又影中取影,曲尽人情之极至也,

始而欲得其欢,已而称颂之,终乃有所求焉,细人必出于此。

《鹿鸣》之一章曰:

“示我周行。

”二章曰:

“示民不佻,君子是则是效。

”三章曰:

“以燕乐嘉宾之心。

”异于彼矣。

此之谓大音希声。

希声,不如其始之勤勤也。

杜子美之于韦左丞,亦尝知此乎!

  “庭燎有辉”,乡晨之景,莫妙于此。

晨色渐明,赤光杂烟而叆叇,但以“有辉”二字写之。

唐人《除夕》诗“殿庭银烛上熏天”之句,写除夕之景,与此仿佛,而简至不逮远矣。

“花迎剑佩”四字,差为晓色朦胧传神;而又云“星初落”,则痕迹露尽。

益叹《三百篇》之不可及也!

苏子瞻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体物之工,非“沃若”不足以言桑,非桑不足以当“沃若”,固也。

然得物态,未得物理。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灼灼其华”,“有蕡其实”,乃穷物理。

夭夭者,桃之稚者也。

桃至拱把以上,则液流稚结,花不荣,叶不盛,实不蕃。

小树弱枝,婀娜妍茂为有加耳。

  “子之不淑,云如之何”,“胡然我念之,亦可怀也”,皆意藏篇中。

杜子美“故国平居有所思”,上下七首,于此维系,其源出此。

俗笔必于篇终结锁,不然则迎头便喝。

句绝而语不绝,韵变而意不变,此诗家必不容昧之几。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降者,玄鸟降也,句可绝而语未终也。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

害浣害否?

归宁父母。

”意相承而韵移也。

尽古今作者,未有不率繇乎此,不然,气绝神散,如断蛇剖瓜矣。

近有吴中顾梦麟者,以帖括塾师之识说诗,遇转则割裂,别立一意。

不以诗解诗,而以学究之陋解诗,令古人雅度微言,不相比附。

陋子学诗,其弊必至于此。

  知“池塘生春草”、“蝴蝶飞南园”之妙,则知“杨柳依依”、“零雨其濛”之圣于诗;司空表圣所谓“规以象外,得之园中”者也。

“赐名大国虢与秦”,与“美孟姜矣”、“美孟弋矣”、“美孟庸矣”一辙,古有不讳之言也,乃《国风》之怨而诽,直而绞者也。

夫子存而弗删,以见卫之政散民离,人诬其上;而子美以得“诗史”之誉。

夫诗之不可以史为,若口与目之不相为代也,久矣。

《鲁颂》,鲁风也;《商颂》,宋风也:

以其用天子之礼乐,故仍其名曰“颂”。

其郊禘之升歌也,乃文之无惭,侈心形焉。

“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与《铙吹》、《白纻》同其管急弦繁之度,杂霸之风也。

鲍昭、李白、曹鄴以之。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语似排偶,而下三语与上一语相匹。

李白“剑阁重开蜀北门,上皇车马若云屯。

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

”窃取此法而逆用之。

盖从无截然四方八段之风雅也。

谢灵运一意回旋往复,以尽思理,吟之使人卞躁之意消。

《小宛》抑不仅此,情相若,理尤居胜也。

王敬美谓:

“诗有妙悟,非关理也。

”非理抑将何悟?

用复字者,亦形容之意,“河水洋洋”一章是也。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顾用之以骀宕。

善学诗者,何必有所规画以取材?

兴在有意无意之间,比亦不容雕刻;关情者景,自与情相为珀芥也。

情景虽有在心在物之分,而景生情,情生景,哀乐之触,荣悴之迎,互藏其宅。

天情物理,可哀而可乐,用之无穷,流而不滞,穷且滞者不知尔。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乍读之若雄豪,然而适与“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相为融浃。

当知“倬彼云汉”,颂作人者增其辉光,忧旱甚者益其炎赫,无适而无不适也。

唐末人不能及此,为“玉合底盖”之说,孟郊、温庭筠分为二垒。

天与物其能为尔阄分乎?

◎卷下

兴、观、群、怨,诗尽于是矣。

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小人一往之喜怒耳,何足以言诗?

  “可以”云者,随所以而皆可也。

《诗三百篇》而下,唯《十九首》能然。

李杜亦仿佛遇之,然其能俾人随触而皆可,亦不数数也。

又下或一可焉,或无一可者。

故许浑允为恶诗,王僧孺、庾肩吾及宋人皆尔。

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

意犹帅也。

无帅之兵,谓之乌合。

李、杜所以称大家者,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

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

若齐、梁绮语,宋人抟合成句之出处,役心向彼掇索,而不恤己情之所处发,此之谓小家数,总在圈缋中求活计也。

  把定一题、一人、一事、一物,于其上求形模,求比似,求词采,求故实;如钝斧子劈栎柞,皮屑纷霏,何尝动得一丝纹理?

以意为主,势次之。

势者,意中之神理也。

唯谢康乐为能取势,宛转屈伸,以求尽其意,意已尽则止,殆无剩语;夭矫连蜷,烟云缭绕,乃真龙,非画龙也。

  “池塘生春草”、“蝴蝶飞南园”、“明月照积雪”皆心中目中与相融浃,一出语时,即得珠圆玉润;要亦各视其所怀来,则与景相迎者也。

“日暮天无云,春风散微和”,想见陶令当时胸次,岂来杂铅汞人能作此语?

程子谓见濂溪一月,坐春风中。

非程子不能知濂溪如此,非陶令不能自知如此也。

  “僧敲月下门”只是妄想揣摩,如说他人梦,纵令形容酷似,何尝毫发关心?

知然者,以其沉吟“推敲”二字,就他作想也。

若即景会心,则或“推”或“敲”,必居其一,因景因情,自然灵妙,何劳拟议哉?

“长河落日圆”,初无定景;“隔水问樵夫”,初非想得。

则禅家所谓“现量”也。

诗文俱有主宾。

无主之宾,谓之乌合。

论以此为宾,以赋为主,皆塾师赚童子死法耳。

立一主以待宾,宾非无主之宾者,乃俱有情而相浃洽。

若夫“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于贾岛何与?

“湘潭云尽暮烟出,巴蜀雪消春水来”,于许浑奚涉?

皆乌合也。

“影静千官里,心苏七校前”,得主矣,尚有痕迹。

“花迎剑佩星初落”,则宾主历然镕合一片。

  身之所历,目之所见,是铁门限。

即极写大景,如:

“阴晴众壑殊”、“乾坤日夜浮”,亦必不逾此限。

非按舆地图便可云“平野入青徐”也,抑登楼所得见者耳。

隔垣听演杂剧,可闻其歌,不见其舞,更远则但闻鼓声,而可云所演何出乎?

前有齐、梁,后有晚唐及宋人,皆欺心以炫巧。

  一诗止于一时一事,自《十九首》至陶、谢皆然。

“夔府孤城落日斜”,继以“月映荻花”,亦自日斜至月出,诗乃成耳。

若杜陵长篇,有历数月日事者,合为一章,《大雅》有此体。

后唯《焦仲卿》、《木兰》二诗为然。

要以从旁追叙,非言情之章也。

为歌行则合,五言固不宜尔。

古诗无定体,似可任笔为之,不知自有天然不可越之榘矱。

故李于鳞谓:

唐无五古诗,言亦近是;无即不无,但百不得一二而已。

所谓榘矱者,意不枝,词不荡,曲折而无痕,戌削而不竞之谓。

若于鳞所云无古诗,又唯无其形埒字句与其粗豪之气耳。

不尔,则“子房未虎啸”及《玉华宫》二诗,乃李、杜集中霸气灭尽,和平温厚之意者,何以独入其选中?

古诗及歌行换韵者,必须韵意不变转。

自《三百篇》以至庾、鲍七言,皆不待钩锁,自然蝉连不绝。

此法可通于时文,使股法相承,股中换气。

近有顾梦鳞者,作《诗经塾讲》,以转韵立界限,划断意旨。

劣经生桎梏古人,可恶孰甚焉!

晋《清商》、《三洲》曲及唐人所作,有长篇拆开可作数绝句者,皆?

若虫相续成一青蛇之陋习也。

以神理相取,在远近之间,才着手便煞,一放手又飘忽去,如“物在人亡无见期”,捉煞了也。

如宋人《咏河魨》云:

“春洲生荻芽,春岸飞杨花。

”饶他有理,终是于河魨没交涉。

“青青河畔草”与“绵绵思远道”,何以相因依,相含吐?

神理凑合时,自然恰得。

太白胸中浩渺之致,汉人皆有之,特以微言点出,包举自宏。

太白乐府歌行,则倾囊而出耳。

如射者引弓极满,或即发矢,或迟审久之,能忍不能忍,其力之大小可知已。

要至于太白止矣。

一失而为白乐天,本无浩渺之才,如决池水,旋踵而涸。

再失而为苏子瞻,萎花败叶,随流而漾,胸次局促,乱节狂兴,所必然也。

“海暗三山雨”接“此乡多宝玉”不得。

迤逦说到“花明五岭春”,然后彼句可来,又岂尝无法哉?

非皎然、高棅之法耳。

若果足为法,乌容破之?

非法之法,则破之不尽,终不得法。

诗之有皎然、虞伯生,经义之有茅鹿门、汤宾尹、袁了凡,皆画地成牢以陷人者,有死法也。

死法之立,总缘识量狭小。

如演杂剧,在方丈台上,故有花样步位,稍移一步则错乱。

若驰骋康庄,取涂千里,而用此步法,虽至愚者不为也。

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

神于诗者,妙合无垠。

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

景中情者,如“长安一片月”,自然是孤栖忆远之情;“影静千官里”,自然是喜达行在之情。

情中景尤难曲写,如“诗成珠玉在挥毫”,写出才人翰墨淋漓、自心欣赏之景。

凡此类,知者遇之;非然,亦鹘突看过,作等闲语耳。

“更喜年芳入睿才”与“诗成珠玉在挥毫‘,可称双绝。

不知者以“入”字“在”字为用字之七,不知渠自顺手凑着。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则山之辽廓荒远可知,与上六句初无异致,且得宾主分明,非独头意识悬相描摹也。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自然是登岳阳楼诗。

尝试设身作杜陵,凭轩远望观,则心目中二语居然出现,此亦情中景也。

孟浩然以“舟楫”、“垂钓”钩锁合题,却自全无干涉。

近体中二联,一情一景,一法也。

“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

  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

”“云飞北阙轻阴散,雨歇南山积翠来。

御柳已争梅信发,林花不待晓风开。

”皆景也,何者为情?

若四句俱情而无景语者,尤不可胜数,其得谓之非法乎?

夫景以情合,情以景生,初不相离,唯意所适。

截分两橛,则情不足与,而景非其景。

且如“九月寒砧催木叶”,二句之中,情景作对;“片石孤云窥色相”四句,情景双收:

更从何处分析?

陋人标陋格,乃谓“吴楚东南坼”四句,上景下情,为律诗宪典,不顾杜陵九原大笑。

愚不可瘳,亦孰与疗之?

起承转收,一法也。

试取初盛唐律验之,谁必株守此法者?

法莫要于成章;立此四法,则不成章矣。

且道“卢家少妇”一诗作何解?

是何章法?

又如“火树银花合”,浑然一气;“亦知戍不返”,曲折无端。

其他或平铺六句,以二语括之;或六七句意已无余,末句用飞白法飏开,义趣超远:

起不必起,收不必收,乃使生气灵通,成章而达。

至若“故国平居有所思”,“有所”二字,虚笼喝起,以下曲江蓬莱、昆明、紫阁,皆所思者,此自《大雅》来;谢客五言长篇用为章法;杜更藏锋不露,抟合无垠:

何起何收,何承何转?

陋人之法,乌足展骐骥之足哉?

近世唯杨用修辨之甚悉。

用修工于用法,唯其能破陋人之法也。

起承转收以论诗,用教幕客作应酬或可;其或可者,八句自为一首尾也。

塾师乃以此作经义法,一篇之中,四起四收,非?

若虫相衔成青竹蛇而何?

两间万物之生,无有尻下出头,枝末生根之理。

不谓之不通,其可得乎?

《乐记》云:

“凡音之起,从人心生也。

”固当以穆耳协心为音律之准。

“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之说,不可恃为典要。

“昔闻洞庭水”,“闻”、“庭”二字俱平,正尔振起。

若“今上岳阳楼”易第三字为平声,云“今上巴陵楼”,则语蹇而戾于听矣。

“八月湖水平”,“月”、“水”二字皆仄,自可;若“涵虚混太清”易作“混虚涵太清”,为泥声土鼓而已。

又如“太清上初日”,音律自可;若云“太清初上日”,以求合于粘,则情文索然,不复能成佳句。

又如杨用修警句云:

“谁起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净烽烟?

”若谓“安”字失粘,更云“谁起东山谢太传”,拖沓便不成响。

足见凡言法者,皆非法也。

释氏有言: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艺文家知此,思过半矣。

作诗亦须识字。

如思、应、教、令、吹、烧之类,有平仄二声,音别则义亦异。

若粘与押韵,于此鹘突,则荒谬止堪嗤笑。

唐人不寻出处,不夸字学,而犯此者百无一二。

宋人以博核见长,偏于此多误。

杜陵以酂侯“酂”字作“才何切”,平声粘,缘《史》、《汉》注自有两说,非不识字也。

至廉颇音“婆”,相如音“湘”,则考据精切矣。

苏子瞻不知《轩辕弥明诗序》“长头高结”,“结”字作“洁”音,稚子之所耻为,而孟浪若此!

近见有和人韵者,以“葑菲”字音押,虽不足道,亦可为不学人永鉴。

唯孟浩然“气蒸云梦泽”,不知“云土梦作乂”,“梦”本音蒙。

“青阳逼岁除”不知“日月其除”,“除”本音住。

浩然山人之雄长,时有秀句;而轻飘短味,不得与高、岑、王、储齿。

近世文征仲轻秀与相颉颃,而思致密赡,骎骎欲度其前。

王子敬作一笔草书,遂欲跨右军而上。

字各有形埒,不相因仍,尚以一笔为妙境,何况诗文本相承递耶?

一时、一事、一意,约之止一两句;长言永叹,以写缠绵悱恻之情,诗本教也。

《十九首》及“上山采蘼芜”等篇,止以一笔入圣证。

自潘岳以凌杂之心,作芜乱之调,而后元声几熄。

唐以后间有能此者,多得之绝句耳。

一意中但取一句,“松下问童子”是已。

如“怪来妆阁闭”,又止半句,愈入化境。

近世郭奎“多病文园渴未消”一绝,仿佛得之。

刘伯温、杨用修、汤易仍、徐文长有纯净者,亦无歇笔。

至若晚唐饾凑,宋人支离,俱令生气顿绝。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医家名为关格,死不治。

不能作景语,又何能作情语耶?

古人绝唱句多景语,如“高台多悲风”、“蝴蝶飞南园”、“池塘生春草”、“亭皋木叶下”、“芙蓉露下落”,皆是也,而情寓其中矣。

以写景之心理言情,则身心中独喻之微,轻安拈出。

谢太传于《毛诗》取“訏谟定命,远猷辰告”,以此八句如一串珠,将大臣经营国事之心曲,写出次第,故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同一达情之妙。

有大景,有小景,有大景中小景。

“柳叶开时任好风”、“花覆千官淑景移”及“风正一帆悬”、“青霭入看无”,皆以小景传大景之神。

若“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张皇使大,反令落拓不亲。

宋人所喜,偏在此而不在彼。

近唯文征仲《斋宿》等诗,能解此妙。

情语能以转折为含蓄者,唯杜陵居胜,“清渭无情极,愁时独向东”、“柔橹轻鸥外,含凄觉汝贤”之类是也。

此又与“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巾”更进一格,益使风力遒上。

含情而能达,会景而生心,体物而得神,则自有灵通之句,参化工之妙。

若但于句求巧,则性情先为外荡,生意索然矣。

“松陵体”永堕小乘者,以无句不巧也。

然皮、陆二子,差有兴会,犹堪讽咏。

若韩退之以险韵、奇字、古句、方言矜其饾辏之巧,巧诚巧矣,而于心情兴会,一无所涉,适可为酒令而已。

黄鲁直、米元章益堕此障中。

近则王谑庵承其下游,不恤才情,别寻蹊径,良可惜也。

  对偶有极巧者,亦是偶然凑手,如“金吾”、“玉漏”、“寻常”、“七十”之类,初不以此碍于理趣,求巧则适足取笑而已。

贾岛诗:

“高人烧药罢,下马此林间。

”以“下马”对“高人”,噫!

是何言与!

一解弈者,以诲人弈为游资。

后遇一高手,与对弈,至十数子,辄揶揄之曰:

“此教师棋耳!

”诗文立门庭,使人学己,人一学即似者,自诩为“大家”,为“才子”,亦艺苑教师而已。

高廷礼、李献吉、何大复、李于鳞、王元美、钟伯敬、谭友夏,所尚异科,其归一也。

才立一门庭,则但有其局格,更无性情,更无兴会,更无思致;自缚缚人,谁为之解者?

昭代风雅,自不属此数公。

若刘伯温之思理,高季迪之韵度,刘彦昺之高华,贝廷琚之俊逸,汤义仍之灵警,绝壁孤骞,无可攀蹑,人固望洋而返;而后以其亭亭岳岳之风神,与古人相辉映。

次则孙仲衍之暢适,周履道之萧清,徐昌穀之密赡,高子业之戌削,李宾之之流丽,徐文长之豪迈,各擅胜场,沉酣自得;正以不悬牌开肆,充风雅牙行,要使光焰熊熊,莫能掩抑,岂与碌碌馀子争市易之场哉?

李文饶有云:

“好驴马不逐队行。

”立门庭与依傍门庭者,皆逐队者也。

  建立门庭,自建安始。

曹子建铺排整饰,立阶级以赚人升堂,用此致诸趋赴之客,容易成名,伸纸挥毫,雷同一律。

子桓精思逸韵,以绝人攀跻,故人不乐从,反为所掩。

子建以是压倒阿兄,夺其名誉。

实则子桓天才骏发,岂子建所能压倒耶?

故嗣是而兴者,如郭景纯、阮嗣宗、谢客、陶公,乃至左太冲、张景阳,皆不屑染指建安之羹鼎,视子建蔑如矣。

降而萧梁宫体,降而王、杨、卢、骆,降而大历十才子,降而温、李、杨、刘,降而“江西宗派”,降而北地、信阳、琅邪、历下,降而竟陵,所翕然从之者,皆一时和哄汉耳。

宫体盛时,即有庾子山之歌行,健笔纵横,不屑烟花簇凑。

唐初比偶,即有陈子昂、张子寿扢扬大雅。

继以李、杜代兴,杯酒论文,雅称同调;而李不袭杜,杜不谋李,未尝党同伐异,画疆默守。

沿及宋人,始争疆垒。

欧阳永叔亟反杨亿、刘筠之靡丽,而矫枉已迫,还入于枉,遂使一代无诗,掇拾夸新,殆同觞令。

胡元浮艳,又以矫宋为工。

蛮触之争,要于兴、观、群、怨,丝毫未有当也。

伯温、季迪以和缓受之,不与元人竞胜,而自问风雅之津。

故洪武间诗教中兴,洗四百年三变之陋。

  是知立“才子”之目,标一成之法,扇动庸才,旦仿而夕肖者,原不足以羁络骐骥;唯世无伯乐,则驾盐车上太行者,自鸣骏足耳。

所以门庭一立,举世称为“才子”、为“名家”者有故。

如欲作李、何、王、李门下厮养,但买得《韵府群玉》、《诗学大成》、《万姓统宗》、《广舆记》四书置案头,遇题查凑,即无不足。

若欲吮竟陵之唾液,则更不须尔,但就措大家所诵时文“之”、“于”、“其”、“以”、“静”、“澹”、“归”、“怀”熟活字句凑泊将去,即已居然词客。

如源休一收图籍,即自谓酂侯,何得不向白华殿拥戴硃泚耶?

为硃泚者,遂褎然自以为天子矣。

举世悠悠,才不敏,学不充,思不精,情不属者,十姓百家而皆是。

有此开方便门大功德主,谁能舍之而去?

又其下更有皎然《诗式》一派,下游印纸门神待填硃绿者,亦号为诗。

《庄子》曰:

“人莫悲于心死。

”心死矣,何不可图度予雄耶?

曹子建之于子桓,有仙凡之隔,而人称子建,不知有子桓,俗论大抵如此。

王敬美风神蕴藉,高出元美上者数等,而俗所归依,独在元美。

元美如吴夫差倚豪气以争执牛耳,势之所凌灼,亦且如之何哉?

  敬美论诗,大有玄微之旨。

其云“河下佣”者,阿兄即是。

挥毫落纸,非云非烟,为五里雾耳。

如《送蔡子木诗》:

“一去蔡邕谁倒屣?

可怜王粲独登楼。

”恰好安排,一呼即集,非“河下佣”而何?

元美末年以苏子瞻自任,时人亦誉为“长公再来”。

子瞻诗文虽多灭裂,而以元美拟之,则辱子瞻太甚。

子瞻、野狐禅也,元美则吹螺摇铃,演《梁皇忏》一应付僧耳。

“为报邻鸡莫惊觉,更容残梦到江南。

”元美竭尽生平,能作此两句不?

立门庭者必饾饤,非饾饤不可以立门庭。

盖心灵人所自有而不相贷,无从开方便法门,任陋人支借也。

人讥“西昆体”为獭祭鱼,苏子瞻、黄鲁直亦獭耳!

彼所祭者,肥油江豚;此所祭者,吹沙跳浪之鲿鲨也。

除却书本子,则更无诗。

如刘彦昺诗:

“山围晓气蟠龙虎,台枕东风忆凤凰。

”贝廷琚诗:

“我别语兒溪上宅,月当二十四回新。

”“如何万国尚戎马,只恐四邻无故人。

”用事不用事,总以曲写心灵,动人兴、观、群、怨,却使陋人无从支借;唯其不可支借,故无有推建门庭者,而独起四百年之衰。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岂以“萧萧马鸣,悠悠旆旌”为出处耶?

用意别,则悲愉之景原不相贷,出语时偶然凑合耳。

必求出处,宋人之陋也。

其尤酸迂不通者,既于诗求出处,抑以诗为出处,考证事理。

杜诗:

“我欲相就沽斗酒,恰有三百青铜钱。

”遂据以为唐时酒价。

崔国辅诗:

“与沽一斗酒,恰用十千钱。

”就杜陵沽处贩酒向崔国辅卖,岂不三十倍获息钱耶?

求出处者,其可笑类如此。

一部杜诗,为刘会孟堙塞者十之五,为《千家注》沉埋者十之七,为谢叠山、虞伯生汙蔑更无一字矣。

开卷《龙门奉先寺诗》:

“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

”尽人解一“卧”字不得,只作人卧云中,故于“阙”字生许多胡猜乱度。

此等下字法,乃子美早年未醇处,从阴鉴、何逊来,向后脱卸乃尽,岂黄鲁直所知耶?

至“沙上凫雏傍母眠”,诬为嘲诮杨贵妃、安禄山,则市井恶少造谣歌,诮邻人闺阃恶习,施之君父,罪不容于死矣。

《小雅鹤鸣》之诗,全用比体,不道破一句,《三百篇》中创调也。

要以俯仰物理而咏叹之,用见理随物显,唯人所感,皆可类通;初非有所指斥,一人一事,不敢明言,而姑为隐语也。

若他诗有所指斥,则皇父、尹氏、暴公,不惮直斥其名,历数其慝;而且自显其为家父,为寺人孟子,无所规避。

诗教虽云温厚,然光昭之志,无畏于天,无恤于人,揭日月而行,岂女子小人半含不吐之态乎?

《离骚》虽多引喻,而直言处亦无所讳。

宋人骑两头马,欲博忠直之名,又畏祸及,多作影子语巧相弹射,然以此受祸者不少,既示人以可疑之端,则虽无所诽诮,亦可加以罗织。

观苏子瞻乌台诗案,其远谪穷荒,诚自取之矣;而抑不能昂首舒吭以一鸣,三木加身,则曰“圣主如天万物春”,可耻孰甚焉!

近人多效此者,不知轻薄圆头恶习,君子所不屑久矣。

近体,梁、陈已有,至杜审言而始叶于度。

歌行,鲍、庾初制,至李太白而后极其致。

盖创作犹鱼之初漾于洲渚,继起者乃泳游自恣,情舒而鳞鬐始展也。

七言绝句,初盛唐既饶有之,稍以郑重,故损其风神。

至刘梦得而后宏放出于天然,于以扬扢性情,馺娑景物,无不宛尔成章,诚小诗之圣证矣。

此体一以才情为主。

言简者最忌局促,局促则必有滞累;苟无滞累,又萧索无馀。

非有红炉点雪之襟宇,则方欲驰骋,忽尔蹇踬;意在矜庄,只成疲苶。

以此求之,知率笔口占之难,倍于按律合辙也。

梦得而后,唯天分高朗者能步其芳丽尘。

白乐天、苏子瞻皆有合作,近则汤义仍、徐文长、袁中郎往往能居胜地,无不以梦得为活谱。

才与无才,情与无情,唯此体可以验之。

不能作五言古诗,不足入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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