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果子市专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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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果子市专辑
老北京的果子市(专辑)
目录
(1)老北京的果子市--老汉杂谈
(2)南北果子市--李娟娟(3)瓜果飘香的北京城--李珍新(4)旧京果子市(5)“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胡同”(6)西瓜“闹腾”果子市--郭德瑞(7)北京的西瓜(8)果子市的牙帖(9)京呀白梨(10)七月十五红了圈儿--枣花儿红(11)半月鲜儿--北寨红杏儿(12)果儿皇后“嘉应子”(13)百益海棠果儿(14)五月桑粒儿一点红(15)开口石榴儿(16)八戒不识人参果--良乡的大栗子(17)睡不醒的藕(18)黑脸儿白牙长犄角--菱角(19)果子市--渌水庭院
(1)老北京的果子市旧时科技不似现在发达,水果的出产都是按照节气划分。
每年阴历五月过后,北京的各种水果就该上市了。
在旧北京城内,主要有两大果子市,一是德胜门果子市,在德胜门内丁字街,人们简称为“北市”。
一是前门外果子市,在今前门外果子巷,人们简称为“南市”。
“北市”在先,“南市”后有。
但就其规模和经营范围来看,“南市”大于“北市”。
南市有果行约六十余家,“北市”仅有十三家。
“南市”经营有南鲜(甘蔗、桔、柚、柑、橙、菠萝、鲜龙眼、橄榄、百合、香椽、佛手等)、北鲜(桃、杏、梨、枣、李子、樱桃、石榴、苹果、海棠等)、干果(花生、瓜子、榛子、杏仁、核桃、栗子、白果和各种果脯、果干)、瓜类(西瓜、甜瓜、香瓜等)、河鲜(藕、芡米、茨菇、莲蓬、菱角、荸荠等),北市只有北鲜和干果。
南市有万成、同顺、顺昌、恒兴四大果行,解放后北市只有同发一大果行。
北京的果子市在明朝就有了,但“南市”的发展是在清朝初年,现存果子市的店铺多建于乾隆年间。
当时果子生意十分兴隆,竞争非常激烈,为了便于封建***控制和管理,清政府曾发放“伢帖”(也称官帖,两张毛道纸,一正一副,盖有官印,用墨笔书有经营品种),在“南北”两市,比较老的字号,都拥有这种伢帖。
如“南市”公盛、天盛拥有桃杏仁、栗子帖,恒兴、万成、顺昌拥有花生帖,同裕、德昌、天义成、顺昌、同顺、德成、三胜福拥有西瓜帖等等。
对某种竞争激烈的商品,政府还发有独帖。
如在“南市”里的红果店(也称贾家店、字号永盛)从清朝初年一直到北京解放,始终垄断红果经营权。
另外,枣邓家,瓜子崔家,也是世代专门经营。
卖水果的小商贩果行经营主要是收取“佣金”。
据果子市老人贾国志①回忆,果行一般向“客商”(贩运果子的商人)收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的佣钱(介绍费),再向销售果子的店铺(旧称果局子)和小贩收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利钱,合在一起,就是果行所得的佣金。
一般是客商把果品雇人用车运到果行,由果行过秤,再转给销售果子的商店和个人。
果子市经营有淡季和旺季,淡季每年阴历十月到来年五月,以经营干果为主,也经营外地来的鲜果。
旺季阴历五月到十月,以杏、李子、樱桃、沙果、桃上市开始,各种果子就不断涌来,尤其到西瓜季,果子市每天都是人山人海,昼夜买卖。
据旧果子市老人王星三②回忆,先上市的瓜被称为“水瓜”,多从北京西、北两个方向运来,进阜成门、广安门、西便门,一直到果子市北口(原大蒋家胡同)然后进北口,出南口。
后上市的瓜被称为“寒瓜”,多从大兴等地运来,进永定门,抵果子市南口,进南口、出北口。
每到瓜季,送瓜的大车能排几里地,整个果子市,到处都是西瓜堆。
在整个西瓜季,各行店到深夜都是灯火辉煌,买卖不断。
据1946年《新民报》登载果子市平时经营情况是这样:
每天天一亮,果子市店铺就开始营业,10点钟达到高潮。
北平全市,城外关厢,所有鲜果局、果摊、街头叫卖的小贩都分别汇集在“南”、“北”两市,每个果店门前都用头号长笸箩,分装各种果品,五光十色,陈列在街市两侧。
基本不零售,果子起码要“五斤”以上,柿子起码要百斤。
假如你要买某种果子,问好价,到柜房先交钱,然后给你一张宽约八九分、长不满三寸的东昌纸条一张(行内称“写帖儿”,上盖有小水印和收款数月)。
拿这张小帖儿,再到门外果摊上,交给手不离秤杆的卖货人方可得到果子。
果行所收的利钱就包括在果价里面。
另外,在果子市买货,按规定,是不准下手挑拣的。
[后注]
①贾国志,原果子市天成店股东,永盛红果店亲属。
②王星三,原果子市同裕西瓜店伙计。
(2)南北果子市吃好没?
这顿差不多了。
来了您,跟老佛爷学着点儿,果子少不得。
都有啥呀?
咱北京城这片沙土地儿,土生土长了好些好些果儿呢。
红的、黑的、金黄的,甜的,甜甜的……
走了,果子市挑鲜儿去。
哪儿啊?
老北京的果子市主要有两处儿,一北一南。
“北市”跟鼓楼西大街东边儿。
您跟德胜门进来,沿着什刹海北沿儿走会儿。
瞧见没,那夹道儿。
嗯,西南走向东北的。
对了,瓜果飘香就它那儿来的。
今儿,“果子市”胡同儿还在,但满街的果子不在了。
早年间,咱北京土产的瓜、果、梨、桃儿、李子、杏儿、枣儿;花生、核桃、榛子、大栗子……都搁“北市”里。
南市啊,就挨前门东大街,跟布巷子斜对过儿。
现如今,跟它的老地界儿上,还能找见一条叫“果子”的胡同儿。
由于什刹海海岸线的天然造势,鼓楼西大街是斜的。
您看看,以旧鼓楼大街看齐,它大约向西偏了四十五度。
瞧瞧,大元朝通了漕运,鼓楼一带有人气儿了,交通也挺好。
大明朝那会儿,西大街的果子市开办起来了,果子行基本保持在十三家儿左右。
大清入关后脚儿,前门果子胡同儿里,南市也鸣锣开张了。
南鲜儿、北鲜儿都有。
南市果子行多于北市,估摸着有六十多家儿了。
有些个字号叫出了名儿了,像万成、公盛、顺昌等等。
果子市的行规,各家儿干各家儿的,您卖您的哈密瓜,我卖我的小酸枣儿,牙齿不咬鼻子。
果子不长的时节,果子市就冷清了。
您看,农历十月份儿以来,北方地区基本就没有应时鲜果儿了。
干半年还歇六个月?
不介,果脯儿、蜜饯,各种带壳儿的干果儿,还有南来的鲜果儿,会赶来给果子市捧场的。
北鲜儿多会儿到啊?
唉,这种青黄不接的枯燥日子,会持续到来年五月儿呢。
到那时,咱家门口儿的草莓、杏儿、李子、樱桃、海棠果儿、桃儿……可就全来了。
一时间,果子市又被缤纷迷乱的色彩装扮一新,再度找回了属于它的繁忙。
(3)瓜果飘香的北京城北京卖水果的商贩(1871-1872年)这是当时老北京走街串巷卖时令水果的商贩,汤姆逊说:
他把商店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会在狭窄的胡同里,挨家挨户地推销他上等的葡萄。
摄影师拍摄的是他叫卖时的精彩一瞬,一个孩子低头看着垂涎欲滴的葡萄,令画面平添几分生动。
现在,北京人真是越来越有口福了:
春天的樱桃、夏天的瓜、秋天的鸭梨、冬天的柿子……就连洋水果也源源不断地进入北京市场,一年四季,每季都有美味水果上市,走进千家万户。
其实,北京人爱吃水果之俗,并非始于今日——北京一直是水果消费最多的城市之一,人均消费量也居前列。
水果与北京人有缘,自然会在“活的化石”——地名上有所反映,因此北京地名中叫果子市、果子巷的很多,而这些地方在历史上确实是水果买卖的交易场所和水果集散地。
清末民初,北京的果子市至少有三处,并有“两大一小”之说。
“两大”是前门外果子市,称为“南市”,德胜门内果子市称为“北市”。
南市以经营南方诸省的水果为主,北市则以批发华北、西北及东北地区所产水果为主。
“一小”指的是东直门外十字坡的果市。
东直门外十字坡的果市,专为近郊果农所设,所卖之果品也是“伏地货”——桃、梨、山里红等。
因为此地交易者多为小型果农,本小货少,他们不仅可以在这里“打尖”住宿,还可以在此存货。
果农一般在此驻脚,稍休后去城里叫卖。
如在午前入市,只转几条街巷便可货去担空,然后归而复取,往返不停,干一天收入也不少。
当年,在十字坡有“老金家店”、“老卢家店”等,专门接待四郊果农。
城里的小果贩也到这里趸货到市里沿街叫卖。
南市和北市与十字坡不同,喜做大宗买卖,城里的果局、水果店、水果摊均在此进货。
南、北市的水果批发商,一般都根基雄厚,资本充实。
南市的水果多由铁路、公路转运至此,以箱、包为计者为最多,其发售也以箱、包计算。
北市的水果,主要由外地果贩贩运至此,或者是北市果店的人去采购的。
那时,多用驴马驮着而来,故国行有“接垛子”的行话。
果市,其实是个中介机构,它不做零售生意,虽然它对往来趸货的顾客无信誉可言,对货主却能往来无欺。
果市中“跑外”的经纪人多精明老练,如赴乡下采购,可不携带货款,足见信誉极佳。
经营时,先以水果的成色、质量,而后定价之高低。
在与果农和外地果商交易时,他们一般比较坦率,不干食言的事。
但是也有个别果市奸商却对果农百般挑剔、降级压价。
而货物到他们手后,由他们转卖时则又升级涨价,以次顶好、偷梁换柱等伎俩也屡见不鲜。
在老北京,除“两大一小”果市外,尚有一些单项果市,如枣市、西瓜市等。
枣市设在安定门外,但万寿山后青龙桥的枣市最著名,旧京名品“董四墓大枣”即在此发售。
西瓜市设在阜成门外月坛附近,近郊及河北、河南的一些瓜农在瓜熟蒂落之际,喜在此处交易。
甜瓜是京城人爱吃的廉价水果,昔日销路甚好,甜瓜市就设在东直门外吊桥。
解放后,城里的果市都移至城外,迁到了大红门、四道口等地。
这些新型果市,不仅交通方便,内设专用铁路外,还有冷藏设施,在交易时也公买公卖,绝无奸商之作风,与昔日之果市相比,有天壤之别。
在老北京,果市是以批发为主的市场,而人们要买水果只能到果局、水果店、水果摊了。
果局,俗称“果局子”,是有字号的买卖,颇注重声誉,而且各有存货,还自办窖货,不卖劣果,不欺顾客。
果局多以卖细果为主,大路货难登大雅之堂,果局多不经营。
在果局里,冬天可以买到台湾、海南的西瓜等热带水果。
果局的主顾儿,主要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及东交民巷的洋人,所以果局内部的摆设十分整齐大方,不像一般水果店里摆的净是笸箩、果筐之类的杂物。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果局大多被大果摊所顶,业务衰败,所剩寥寥无几。
水果店是近几十年的称谓,早年称“果店”。
这种果店主要是代客行销、批售发买的行业。
后来,果店逐渐改变营业,以零售为主,与果局相差无几。
不过,水果店多卖大路货——苹果、梨、杏等,细果少有经营。
旧京果局、果店等一度享有很好的声誉,买卖公道,童叟无欺。
清末民初以后,尤其是日伪统治时期,世风日下,果商为图赢利,常有不地道的行为,以致日渐衰退,为果摊与果挑所替代。
所谓果摊,是指在街头摆摊设点的,而果挑则是走街串巷卖水果的。
至于在庙会、集市摆摊卖水果的,也属果摊之列。
果摊是季节性的,一般从农历3月始,10月止。
冬天推车卖冻柿子、冻海棠者,尚不属果摊范围。
水果摊自称卖“四季水果”,其实只有夏秋两季生意最旺。
水果摊的货大多从果市趸来的,通常是清晨上市,中午方摆摊卖果。
果摊的货品在几十年前仅有可数的几种,与今日之果摊不可同日而语。
清代《水曹清暇录》云:
“都门市中水果,味之美者,桃有八种,而肃宁最佳。
梨有五种,而大谷最佳。
栗有三种,而盘古最佳。
葡萄有六种,而马乳最佳。
”看来品种并不丰富。
另有史料也记述云:
“京都多佳果,如夏之火里冰,小于苹果,大于花红。
冬之鸭儿梨、水葡萄,皆南中无有。
”文中所说“火里冰”,又称虎拉槟、虎拉车,其实就是小沙果。
从旧时的记载看,旧北京水果摊的货品也不算“种类繁多”。
摆摊卖水果在当年不是轻松差事,要起早贪黑——早晨进货,晚间收摊要深夜一二点。
进货时摊主除雇车拉外,大都自己去果市拉。
果摊虽然没有租房、雇伙计之类的花费,但因是在露天售卖,果品经过风吹日晒寒侵,极易风干腐坏,故而要百般努力叫卖。
旧日,东四牌楼拐角处,有一大果摊,摊上果品琳琅,种类也不少,主掌此摊的是个中年妇女,而且是个寡妇。
她本人天不亮就要去果市,挑选好货自己拉不回来,只能花钱雇人拉,自然增加了开支,一年辛苦经营也只能养家糊口。
遇有刮风下雨的日子,只能呆在家里看着鲜果变坏,听说人不到50岁就离开了人间。
摆摊卖水果,讲究手勤、口勤。
手勤就是要保护好水果不烂,经常翻筐观看,像京白梨这种果子十分嫩,不能老用手摸,拿时要垫纸,否则,留下手印的地方会烂或有伤痕。
夏天卖西瓜,还要轰苍蝇,总之不能闲着。
那时,卖水果讲究打蒲包和装果筐,干这些活还要手巧,不能让“照顾主儿”的果包没到家就散了。
果局、果店有同业公会参加,同行内可有些照应,而摆摊的则没有参加商会的可能了,只能自己弄“嚼谷儿”。
有些果摊摊主儿,有时也要干些有损商德的事。
旧北京买水果者,不少是送礼用。
这种水果要装在小筐里,果贩深知受礼者绝不会在送礼者面前打开看,故而,在装筐时以次顶好,做些手脚。
卖西瓜者,如发现西瓜不熟,则在夜里卖,卖柿子时,声称“涩了管换”,但顾客尝了之后,又言“尝了不换”,小孩买则专挑小的、青的、烂的……据老人们回忆,旧京摆摊卖水果者,叫卖吹嘘极卖力,待客极殷勤,倘遇有人买果,“则阴以劣者掺其中”。
据说,果贩赚昧心钱者,当时为数不少。
行文至此,联想现在的水果摊贩,有少数人竟将旧时这些“赚昧心钱者”的恶劣作风“继承”下来了。
虽说旧北京果摊小贩有个别奸诈,但大多数尚能安分守己,老实经营的。
为此,不少人都对果摊留有印象,把它当成旧北京街头的风景线之一,是古城风韵的一部分。
台湾女作家小民几年前在其《故都乡情》一书中,对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北平街上的果摊有美好的回忆:
“距八月节还有半个来月,北平街头摊子一天比一天多了。
除了月饼摊,还有'熏’得整条街喷香的水果摊。
水果摊支着一把大布伞,老蓝布垫在梯形摊子上,摆着苹果、石榴、柿子、大蜜桃、鸭梨、沙果……种类繁多。
”她的满怀深情的回忆,使人仿佛徜徉于街上如林的水果摊旁,四九城飘着果香、瓜香,使人倍感古城风情之浓郁。
至于果挑、果子车,都是串街走巷的,他们的可取之处是给人们带来春天的气息。
旧北京的桑葚、酸杏儿,“五月鲜”大桃儿,都是他们挑着挑儿、推着车送到千家万户。
当卖樱桃的小贩进了胡同,人们都会觉得夏天快来了。
花钱不多,尝尝鲜儿,全家都会欢天喜地,使单调的城市生活,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4)旧京果子市咱北京城这片沙土地儿,土生土长了好些好些果儿呢。
红的、黑的、金黄的,甜的,甜甜的……
走了,果子市挑鲜儿去。
哪儿啊?
老北京的果子市主要有两处儿,一北一南。
“北市”跟鼓楼西大街东边儿。
您跟德胜门进来,沿着什刹海北沿儿走会儿。
瞧见没,那夹道儿。
嗯,西南走向东北的。
对了,瓜果飘香就它那儿来的。
今儿,“果子市”胡同儿还在,但满街的果子不在了。
早年间,咱北京土产的瓜、果、梨、桃儿、李子、杏儿、枣儿;花生、核桃、榛子、大栗子……都搁“北市”里。
南市啊,就挨前门东大街,跟布巷子斜对过儿。
现如今,跟它的老地界儿上,还能找见一条叫“果子”的胡同儿。
由于什刹海海岸线的天然造势,鼓楼西大街是斜的。
您看看,以旧鼓楼大街看齐,它大约向西偏了四十五度。
瞧瞧,大元朝通了漕运,鼓楼一带有人气儿了,交通也挺好。
大明朝那会儿,西大街的果子市开办起来了,果子行基本保持在十三家儿左右。
大清入关后脚儿,前门果子胡同儿里,南市也鸣锣开张了。
南鲜儿、北鲜儿都有。
南市果子行多于北市,估摸着有六十多家儿了。
有些个字号叫出了名儿了,像万成、公盛、顺昌等等。
果子市的行规,各家儿干各家儿的,您卖您的哈密瓜,我卖我的小酸枣儿,牙齿不咬鼻子。
果子不长的时节,果子市就冷清了。
您看,农历十月份儿以来,北方地区基本就没有应时鲜果儿了。
干半年还歇六个月?
不介,果脯儿、蜜饯,各种带壳儿的干果儿,还有南来的鲜果儿,会赶来给果子市捧场的。
北鲜儿多会儿到啊?
唉,这种青黄不接的枯燥日子,会持续到来年五月儿呢。
到那时,咱家门口儿的草莓、杏儿、李子、樱桃、海棠果儿、桃儿……可就全来了。
一时间,果子市又被缤纷迷乱的色彩装扮一新,再度找回了属于它的繁忙。
(5)“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胡同”
小石桥石子宽——绕着走清末之时,正黄旗、镶黄旗所驻的北城地区已沦为平民区。
旧鼓楼大街地接北城根,街北头路西有两条比邻的胡同,名为大石桥、小石桥。
这两条胡同均不长,可是胡同里有几户显赫的宅门,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热河副都统瑞祥、步军统领衙门右翼总兵桂端开邸大石桥,荆州将军志尚、内务府堂官东杨家、邮传部尚书盛宣怀列第小石桥。
拈花寺、嘉慈寺、广济寺、护国关帝庙等寺院也都集于这两条胡同之中。
旧京谚语有“在京的和尚出京的官”之说。
京中高僧多是王公大臣的“替身”,故无人敢惹。
京官出京就是钦差驾临——八面威风。
其实,官在京城之中也是令小民侧目,只是出京更威风而已。
既然小石桥胡同属于官僧两界的住宅区,嘎杂子是有“眼力见儿”的主,不会前去自讨没趣。
安定门至德胜门一线的北城根,系“三条之乡”。
即东绦胡同、中绦胡同、西绦胡同。
旧京有“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胡同”之说。
清末,绦胡同尚遗不少旗房,是两黄旗下层的居住区。
两黄旗在八旗之中序位最高,《辛丑条约》签订以后,清廷财力不支,八旗兵丁的钱粮多半数发放。
在旗之人陷入贫困之中。
盛宣怀在办洋务中发迹,虽然位居一品高官,但“旗门大爷”视其为“爆发户”,“没有根基”。
自己虽然已经破落了,但老祖宗是跟着顺治爷从龙入关的主,有大清在,咱就是爷字辈的,想让爆发户“也知道知道,眼里不能没咱们爷们。
”殊不知盛宣怀能进京出任邮传部尚书,当然有他的政治背景。
简而言之,这个超级大买办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洋人”是他的后盾,又得到封疆大吏们的支持,庆亲王更是对他垂青,可以说是“甚有根基”。
住在西绦胡同的“旗门大爷”,本是井底之蛙,不知盛大人何许人。
所采取的行动实在可笑。
五十年代初期,旧鼓楼大街的王记茶馆中还有人常谈及此事。
十几位“旗门大爷”,有的翻到了箱底,有的借来了“行头”,把自己打扮成了体面人物。
互相端看,一个个器宇轩昂,一行人也就直奔盛府而来。
其目的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到姓盛的门前亮亮份儿,叫他眼里得有咱爷们。
虽不求按月打点打点,也得三节意思意思。
一路之上你一言我一语,也就互相打了气,壮了胆。
到了盛府门口,有扬去直入的气派。
没想到门房二爷就是四个字“挡驾”、“送客”。
挡驾就是“不让进门”。
送客就是“滚蛋”。
旗门大爷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说什么也得找回面子,非跟他说清这个理不可。
赵二爷挺身而出说:
“这北城根是咱爷们的地盘。
你们东邻杨大人住着,我们没的说,他老人家是内务府堂官,祖上是康熙爷的御前侍卫……”赵二爷的话还没说完,佟三爷就把话接了过去,“知道吗,这地方是旗地,属正黄旗,是顺治爷定下来的,就算盛大人是强龙,那也得礼敬礼敬我们爷们,他得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
”“三哥说的对,咱哥们就是挑眼来了,既然来了,就那么好打发?
不摆上两桌,吃完了后定个章程,哥们能走吗……”门房二爷是江苏人,旗门大爷说的这个理根本听不懂,一气之下就关门了事,把十几位爷晾在了外头。
满八爷可急了,说:
“咱哥们要窝了回去,以后也就别在街面上混了……”旗门大爷们深思熟虑后,想出了一条绝妙之计,在盛府门前摆了一座“金笼阵”。
所谓的金笼阵就是把十几个鸟笼子横在盛府门前,布阵完毕后,互相拍手相庆,共道:
“让姓盛的出出入入得绕着走。
”“要是不小心碰坏了我们笼子,惊了鸟,得赔银子。
”“我这宝贝蛋他可赔不起……”按旗门大爷的思维方式,鸟笼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笼中之鸟更是至高无上。
在茶馆中说崩了要动手,也得先把“宝贝蛋”请走,而且是谁的笼子谁拎着,别人动不得。
这是旗门大爷的游戏规则,盛宣怀护院的镖师可不懂这些规则。
门房二爷看到“金笼阵”后,也就把“破阵”之役交给护院镖师了。
这位镖师石名达,字子宽,其体态确实有“宽石子”的气派,如同一尊弥勒佛。
故有石佛爷的绰号,石佛爷度出大门后,环视了门前的“金笼阵”,立于阵后的旗门大爷对这尊石佛并未放在眼里。
多以为是厨房二爷出来看鸟来了。
不料石佛爷一转身,十几个鸟笼子均不翼而飞,想不到“宽石子”竟然有旋风腿的真功夫。
旗门大爷这时真是急了眼,“忽啦”一声,一拥而上。
但还没明白过来,又都倒在了地上。
只有身子骨单薄的那五爷没敢上,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发直,手里的袖球也不转了。
关六爷从地上爬起来后,抢过那五爷手里的袖球,就向石佛爷飞去。
石佛爷稳稳当当地把飞来的袖球接住了。
说了一声:
“这玩意儿是什么呀!
顺手向石阶上摔去。
只听啪的一声,袖球粉碎,紧接着“咕嗵”一声,那五爷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这袖球是羊脂玉的,是我祖上从乾隆年间传下来的……”旗门大爷铩羽而归后,聚在北药王庙后墙商量对策,有的说:
“找巡警去”。
有的说:
“到北衙(步军统领衙门)去告他。
”一个明白些事理的人说了半句明白话“我看还是打听打听姓盛的来头再说吧。
”两天后消息打听出来了,“姓盛的有来头,进庆王府都不用递贴子。
”旗门大爷最讲面子,面子既然找不回来,也就自认晦气。
从此不走小石桥胡同,故旧京留下了“小石桥石子宽——绕着走”的歇后语。
常言道:
“不打不成交。
”几年之后石佛爷和旗门大爷便交上了朋友。
辛亥爆发后,盛宣怀东渡日本,民国五年(1916年)病故。
盛病故之后,家人移居海外,盛宅易主。
石佛爷就在盛府对面的关帝庙中当了“看庙的”。
盛家移居海外时给石佛爷一笔安家费,是个不小的数。
石爷在关帝庙中看庙,只是图个住处,关帝庙已败落,没有什么可看的,手中不缺钱花,晚景还不错,在大小石桥一带,俨然也是个人物。
没事时在茶馆一泡,大酒缸一坐,没几天就和旗门大爷混熟了,只有那五爷和石佛爷有些解不开扣,总报怨说:
“我的两个宝贝(鸟笼子和袖球)都毁在了这臭石子的手上,让人肝痛。
”大家听了后都是一笑了之,石爷亦然。
久而久之,街面上有什么事,只要石爷出面,就能摆平,土混混闹事,店家多请石爷来关照一趟。
嘎杂子虽嘎,但还没人敢跟石爷动胳膊叫横,一方平安,多有仰仗。
石爷是庙寓的单身汉,旧鼓楼大街一带的饭铺、酒馆,对石爷也多有照顾,“只收个本”。
“七七”事变后,石爷打了日本浪人,被抓进了宪兵队,吃了不少苦头。
出来后决定回乡务农。
石爷是苏北人,明眼的人一听就知道,石爷此行是去投新四军,跟日本人是豁着干了。
大家聚在一起给石爷饯行,那五爷也来了。
五爷是个斯文之士,再穷也得穿着长衫,秀才人情纸一张——写了一副岳飞的满江红和石爷话别。
二人执手,竟是两行老泪,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了。
石爷道了声“多保重。
”那爷嘴动了几下,灵与血终于碰撞到了一起,迸发出了心声:
“您是个有用的人,我是个有良心的人,这副字是我写的,您收着。
”绦儿胡同绦,即带子,北京城的北边,中轴路钟鼓楼的后头,城墙根儿有一条窄长胡同,叫绦儿胡同,绦儿胡同基本在安定门、德胜门之间,东西走向,象一条带子紧贴城墙,由于胡同太长所以分段叫东绦胡同、中绦胡同、西绦胡同。
早年间,有一句俗话:
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儿的绦儿胡同。
德胜门、果子市、绦儿胡同都在一片儿,相差不过一、二里路,北京著名的几条晓市--德胜门晓市就在德胜门到鼓楼的大街两侧,现今叫鼓楼西大街,晓市也叫鬼市,传说人死后要变成鬼,鬼夜间活动,鸡一叫就得回去,北京所有的晓市都一样,天不亮出摊儿,天亮就收摊,因此俗称鬼市。
鬼市什麽都有卖的,真是包罗万项,新的、旧的、假的、仿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漆器、玉器、料器、瓷器、日用百货、红木、榆木、家俱、钟表、鞋帽、衣服、布匹、皮货、绫罗绸缎、花鸟鱼虫、儿童玩具、各色小吃、吹糖人儿的、捏面人的、卖狗皮膏药的、卖大力神的、卖耗子药的、卖十三香的、修脚刮脸剃头掏耳朵的....人多的时候摆不开,地摊绵延到什刹海西岸、后海北岸。
逛晓市的人每天都黑压压一片,有淘着宝的,有打了眼的,有买着名人字画的,有买着黄鼠狼尾巴其实是大黄鼠的,苦笑不得。
我小时候喜欢弹球儿,晓市就是经常光顾的地方,我妈常带我到这里买玻璃球。
果子市在鼓楼西大街中间,以批发水果著名,北城的水果商都从这里拿货,买卖之间就有利益竟争,就会有欺行覇市,就会有拉帮结派,就会有黑势力卷入,就会有恶斗,名声自然就不善啦!
住在城根这一带都是社会底层的人,做小买卖的、蹬三轮儿、拉洋车的、捡破烂儿、收破烂儿的,捡煤核儿、要饭的、缝穷的、做下人的,还有一些人买点儿砖头儿,破木料,盖几间小屋出租的。
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穷人,每天都为吃饭挣扎发愁,经常不能填饱肚子,最好的吃食也就是煮白薯干儿、野菜棒子面粥,住在城根这些人,离城外很近,过去城外就是野地、坟地、菜地、乱葬岗子。
这些人生活艰难、贫苦、太不容易!
花钱很仔细,斤斤计较,讨价还价,与阔绰人相比当然不开眼儿了唉!
世道变迁,今非夕比啦!
(6)西瓜“闹腾”果子市 ●郭德瑞,74岁,廊房二条居民 原来北京城有两大著名的果子市一南一北,一个在德胜门外(北市),一个在前门外(南市)。
清朝时果子市里的果行都有当时政府发的“龙帖”,各地运来的瓜、果、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