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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炮下
挽回炮（下）。
5月30日
今日伙食：
早餐：
牛奶麦片和10个大枇杷；午餐：
一份意面、一碗排骨；晚餐：
牛肉炒西兰花。
今日运动量：
椭圆机36分钟，拉伸10分钟，网球滚腹直肌10分钟，一组瘦腰女王。
长腿女王真的好麻烦，我还在学习中，暂时隔一天一做，等我不需要看视频（可以直接跟声音做）的时候再每天。
今天收到了网上代购的连衣裙，S码腰竟然还挺大。
如今S码已经可以做为我的聚餐出街服了，意思就是穿着去大餐也敢吃多点不怕裤子裙子撑爆。
下一步准备放心大胆地买XS了。
减脂打卡直接留言。
昨天内陆新增确诊恶性肿瘤4例，均为境外输入病例（山东2例，上海1例，广东1例）；昨天内陆扩增无症状感染者4例（其中湖北3例）；尚在医学观察的无症状感染者396例（其中湖北331例）。
国外现存查出人数309万+（国内目前为117）。
今天这一篇是（下），上半篇点这里：
挽回炮。
老赵盯了我半晌，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很短。
“先回去吧。
”他给我系上能安全带，驶动车子。
车往我家开去，但是我拉住他的胸口不放。
“我家里没人。
”我大口吐着酒气，试图把体内醉意快些回填掉。
但在车内的感伤之中，酒意更浓，刚才还强打精神维持体面的大脑就也缴械了——我的脖子已脱离支撑效用，脑袋一个劲儿往老赵身上靠。
酒精果真是漂亮东西，清醒的时候，我就干不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儿事。
他看我一眼，不明白我的话。
“我有点不太舒服，一个人待着不够放心，能不能去你那儿？
”
我想：
若把我送回自己家，他可以走，而我强留就有些难看，但去他的家，我只需装醉赖在那里而已，我不信他可以为了避我外出去住酒店。
别人都说：
“你一个人待着我不安稳，我得留下来陪你。
”而我说：
“我一个人待着自己不放心，能不能去你那儿？
”哈哈哈，真讽刺，若倒贴女也分级别，我必然是巅峰选手。
老赵还是沉默。
我的眼泪便不打招呼地又涌出来，它们小溪一般涓涓不停，任凭顺着我的嘴角往下淌。
我尝到一股，奇怪并不是咸的，而是苦涩的味道。
假如前一段时间我挂念他，只带来一种高处的隐约的钝痛，那么现在扒住他的胳膊，离他近之又近，向着无底他说话却象是对着无底的山洞，才真的带来锐利清晰的颈痛，刮开我的五脏六腑。
我明白我们尽管不再有可能。
我对自己说：
佟瑛，适可而止吧，从前便捂不热的心，再捡起来必定是硬梆梆的了，何苦作贱自己。
算了也不再辛苦掩饰，大力吸一声鼻涕，拿起纸巾把鼻涕与肥皂眼泪随便一擦，直起身子，靠住车窗，把脸转向外边。
这时我发觉在高架底下打了一个转，到底朝他家去了。
我闭上眼，心跳得厉害，说不出是吃紧还是难堪。
他家的玄关、地板、灯光……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像场旧梦。
门前并没有女式的拖鞋，他让我等一等，接着从鞋柜中找出找寻一双来递给我。
还是我从前的那双。
我又开始眼底发热，还好忍住了。
今天是怎么了，酒精摄入过多，忙着朝外蒸发一样，要把三年的眼泪流干？
老赵给我倒了妙用，问我要不要在沙发上为躺一躺。
说“沙发”两个字前他轻微犹豫剧烈了一瞬，又接着补充：
“你还是客房睡，我来铺——”
我把他的酒杯，哦不，水杯接过来放到一边，拍一拍身边的空位，央求他：
“陪陪我。
”
他叹一口气，刚坐下来，我便迎着他吻往下了。
我扑食一般，方才一但闻到自己熟悉的气味便起了兽性，索性甩掉拖鞋撑住沙发，整个压制住他，很贪婪此时此刻地留恋在他的嘴唇与锁骨之间，动手解开他的衬衫。
他起初还有一瞬间的克制，很快便气息变重，反客为主地将我抱起来，抱回卧室里去。
我们之间的吻或动作仿佛带有一种与报复的快意，很重，很久。
结束后我几乎大汗淋漓，说不出话，而他环着我，笑：
“体力耐力都不行，冲刺又是第一名？
”
一瞬间昨天，今天，去年，今年仿佛一串玻璃碎片被第三季度抽纸花绿苔串起，中间流失打碎的半年时光消失了，我又找回那种亲昵感，起身转身就对他拳打脚踢乱抓乱挠。
他大笑，小腿并用地控制住我，努力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像要把我嵌入怀中。
如果不是我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起来，我大概还可以赖在中会这梦境中比较久。
他放开我，低头看着：
“晚上没吃饱？
”
我红着脸点点头。
“我给你煮点面吃？
”
我继续疯狂点头。
他去厨房了，我爬起来冲澡时才意识到自己“不洗澡绝不亲热”的戒条已不治而愈。
果然还是鬼混的吸引力比较大。
我把蒸满雾气的镜子擦一擦，对牢它很练习了几个笑容，然后给自己打气：
“佟瑛同学，挽回炮志在必得，勇往直前！
”
好像刚才跟自己说“别费劲了”的人不是我。
转身出了浴室，老赵正捧着一碗面往餐厅飞奔，而我也往餐厅走过去。
两个人会慢慢走近餐桌，却都愣住了。
餐桌上摆着两副餐具与红酒杯，盘子里的牛排跟意面都没动过两口，但一只沾满酱料的叉子摔在桌边，把米色的桌布划出也划出几道污渍，非常显眼。
老赵像是电源被断掉了，端着一只碗不动，而我也呆住了。
后来还是我先加成反应过来，问他：
“不烫吗？
”
他连忙把碗放下：
“烫！
”
我问：
“你……你们刚才……”
我突然明白了秦乔乔问他“你现在有无对象？
”时他在那一瞬间的犹豫了——他刚才分明请了人到家里来的，但被她那一当面打断了。
“如果你正跟现前男友在一起，前女友住院了，打电话要你过去，你会怎么办？
”
原来那个问题在刚才是真的演练过一遍，而且叉子的态度告诉我，那个女孩子对他的整体表现表现并不欣慰。
最神奇的是老赵被我一顿折腾之下完全忘记清理现场，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头。
我们他俩继续大眼瞪着小眼，于我是锥痛、失望，于他恐怕是尴尬、紧张。
而这时门铃响了。
我不知从何处化为乌有的力量，立即跳起来过来开门。
拧动门把的一瞬间我已冒出后悔的念头，但还是晚了。
一个20出头的，细眉圆眼樱桃红口的小姑娘东站在门口瞪着我，突然之间我明白我第一件要编出的事应该是躲起来。
她很用力地移置了一把门，几乎把我拍到一边，然后歪过脑袋看着我身后的老赵，一张脸渐渐涨成了猪肝色。
“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就似曾相识不好的预感，本来想回家给你赔礼道歉，结果你就给我送这大礼？
哈哈？
赵启明，你要不要脸？
”
她转过身去，但又不着急离开，像在酝酿什么。
我听到她的肩膀簌簌发抖，非常不忍，脑中一片嗡嗡乱响，但正在极力组织语言为老赵辩解，把自己摘出来——
她突然回头，抡圆胳膊给了我几下，打得我急忙闻见马上一股肿胀发酵的味道。
老赵马上上前一步，将我朝后拉，同时大声地：
“骆晶晶，你不要太过火我跟你所讲！
”
那女孩子一双中才的怒火随着这句话马上熄灭了，转为冰冷的难以置信。
她大口喘着气，像是马上要猝死。
而老赵一大步上前，坚决地关上了门。
那杏目还在里边锤门咆哮：
“操你X的赵启明，你们这一对狗男女真的贱到一起去了！
”
我第二次被这么露骨露骨难听的字眼辱骂而无还手还口之意，还什么呢？
人家骂得很对。
她一直在门外辱骂了20分钟才离开，我觉得浑身冰冷，说不出话。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即甩开老赵的手，收拾东西走人，但感情却被焊死了，一前一后地留恋在他身上不想离开。
老赵打开冰箱找了一块冰给我敷上，两人沉默了好久，我再次开口对他说了两个两个字。
“渣男！
”
老赵先是转过身说：
“对不起。
”接着又搓搓手：
“但是我……我们两个……我和她没有那个……”
我吃了一惊，瞪着他。
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真的，我都没有亲过她，就一块出去吃了几次饭，这次我想说把她约到家里来……结果吃了两口就接到你的电话……”
我朝后缩了缩脖子，嘴巴也鼓起来，明显不信他的鬼说辞。
他急道：
“真的，所以她搞这么一出我很不解啊，哪来那么大气？
”
我大笑，冰块也不由地放下来，结果马上牵动脸上的指印，火辣辣疼。
“你的意思是说你更进一步刚想今天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被我搅局？
”
他白我一眼：
“千真万确，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都即使惊了啊！
”
“她是什么人，同事？
”
老赵叹一口气：
“大老板的闺女。
”
我又大笑三声：
“魅力不减当年啊？
”
他摊摊手：
“什么魅力，小女孩子想逗我们玩吧，我反正也不吃亏，想着陪她玩一玩……她老豆都不介意，还想撮合我们，我介意什么。
”
我端详他：
“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比实际年岁年轻许多。
”
他苦笑，扯扯自己的脸皮：
“还年轻个什么，一张脸稀米糊糊一样朝下垮，拉都拉不起来。
”
我这才他真的开始有鼻唇沟的迹象，不由一阵心痛。
从前看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永远精力充沛，谎报5岁年龄也不算问题。
“标榜至少你还有多产的女孩子追求。
”我酸溜溜。
“我身边都不知道是些什么牛鬼神蛇。
这么长时间以来，突然发觉找个像你这样的正常人都是难事。
”
他大笑：
“怎么，花199天参透了人生吗？
”
接着我们之间突然再度陷入可怕的沉默。
什么199天？
我们分开了199天？
他在数着日子？
连我都不清楚一共有多少天过去了，老赵在掰着指头数着捱不落日子？
和他在一起的三年我从未受过这么大的震荡，我的心先一次跳得如同鼓擂，叫我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
但我偷偷平静地转过话题：
“跟年轻女生女孩子一道走走也好，有助于你吸取精气，尽快回春。
”
他摇头：
“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今天她这么一闹，直叫我倒吸一口曳丝，还好没和她有点什么。
”
“你是怕负责任，你一向怕负责任。
”我很幽怨。
他凝视我：
“我不怕，怕的人是你，你的父母让你当逃兵，你很快就跑了，从来无无给过我去证明自己，赢得他们信赖的机会。
”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真的，但是——“我那种不到你有多爱我，这是真的，如果硬拉你去披荆斩棘，反而弄得大家都累。
”
他像听到什么奇怪的论断似的：
“为什么这么说？
”
“你不是吗？
你从来不不会主动去主动我的公司接我，每次我有急事摆了放你鸽子你也不气，你永远是那样淡淡的，淡淡的就是因为无法什么没法感情。
”
他愣了半晌：
“我以为你希望我这样，我……我比你大的了这么多，不应该再像个小毛小方孩子那样每天烦着你。
”
“哈，仙女下凡的话神仙也能变成粘人精，你女朋友要是跟古力娜扎迪力小天池谈恋爱也能这么淡定？
“
他认真地想一想，老实地答：
“仙女……看腻了也会很普通吧，你向往的东西当更多，结果会失望更快。
”
他慢慢地说：
“我……大概给不了你那种炙热的感情，但我会一直全都在那里。
”
我满意了，伸手抱紧他。
只有谎话才能使人满意，全世界的情人都应该牢记这一点，为了另一半的幸福，谎话不断专精自己编织谎话的能力。
今后会怎么样？
我毫不怀疑自己能妈在未来的某一天同我妈说：
“更早一点听你的就好了，该死的又回头去找这个人，一天到晚把我气死。
”
但今天的我很满足，找回像儿时找回自己极为珍爱的玩具的那一晚，热泪浸满眼眶，被我紧紧地合着，为了锁住眼泪，锁住自己滚烫的充盈的心。
爱是刺破迷雾的利剑，教我与战友携手勇往直前。
对了，我非常庆幸自己那天抓了秦乔乔出来喝酒，其实她只是我的替补，我本来约的是温柔理智的郑芸娟，结果她因为加班来不了。
我打算抽个去给郑芸娟的老板送幅锦旗，如果不是他的话，谁想到我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命运是一连串偶然该事件。
而真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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