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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性第二十七作文
体性第二十七
《体性》是《文心雕龙》的第二十七篇,从作品风格(体)和作者性格(性)的关系来论述文学作品的风格特色。
全篇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从文学创作的根本问题谈起,指出创作是作者有了某种情感的冲动,才发而为文的。
所以作者的才、气、学、习等等,就都和作品所表现出来的风格特征有着一定的关系。
刘勰认为作品的风格是:
各师成心,其异如面。
因此,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风格。
他把各种风格大体上归纳为典雅、远奥等八种,并概括地总结了这八种风格的基本特点。
在这八种中,刘勰对新奇和轻靡两种比较不满。
不过他认为,一个人的风格不限于一种,而往往有参差错综或前后不同的发展变化。
第二部分以贾谊、司马相如、王粲、陆机等十多人的具体情况,来进一步阐明作者性格与作品的风格,完全是表里必符的。
第三部分强调作家的成功固然和他的才力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依靠长期刻苦地学习。
八种风格虽然变化无穷,只要自己努力学习,就可融会贯通。
因此,他主张作者从小就应向雅正的作品学习。
风格即人,它是作者个性的艺术表现。
本篇能结合体、性两个方面来探讨,这是对的。
刘勰以征圣、宗经的观点来强调或贬低某种风格,这给他的风格论带来一定局限。
但在理论上,他正确地总结了风格形成的主要原因,明确了风格和个性的关系,强调后天学习的重要,这对古代风格论的建立和发展,都是有益的。
(一)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盖沿隐以至显,因内而符外者也。
然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并情性所铄,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者矣。
故辞理庸俊,莫能翻其才;风趣刚柔,宁或改其气;事义浅深,未闻乖其学;体式雅郑,鲜有反其习:
各师成心,其异如面。
若总其归涂,则数穷八体:
一曰典雅,二曰远奥,三曰精约,四曰显附,五曰繁缛,六曰壮丽,七曰新奇,八曰轻靡。
典雅者,熔式经诰,方轨儒门者也。
远奥者,馥采典文,经理玄宗者也。
精约者,核字省句,剖析毫厘者也。
显附者,辞直义畅,切理厌心者也。
繁缛者,博喻酿采,炜烨枝派者也。
壮丽者,高论宏裁,卓烁异采者也。
新奇者,摈古竟今,危侧趣诡者也。
轻靡者,浮文弱植,缥缈附俗者也。
故雅与奇反,奥与显殊,繁与约舛,壮与轻乖。
文辞根叶,苑囿其中矣。
〔注释〕情动而言形:
《毛诗序》: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
形:
表达。
见(à限):
同现,显露,和上句形字意近。
隐:
指上文所说的情和理。
显:
指上文所说的言和文。
因内符外:
《论衡·超奇》:
有根株于下,有荣叶于上;有实核于内,有皮壳于外。
文墨辞说,士之荣叶皮壳也。
实诚在胸臆,文墨著竹帛,外内表里,自相符称;意奋而笔纵,故文见而实露也。
庸:
平凡。
俊:
杰出。
气:
指作者的气质。
刚柔:
强弱。
雅:
雅乐。
郑:
郑声。
这里是借雅郑指正与邪。
情性:
指先天的质性,包括才和气在内。
铄(ò朔):
原指金属的熔化,这里引申为影响的意思。
陶染:
指后天的影响,如学和习。
笔区:
和下句的文苑意义相近。
谲(é决):
变化。
诡(ǐ轨):
反常。
扬雄《甘泉赋》:
于是大厦云谲波诡。
李善注引孟康曰:
言厦屋变巧,乃为云气水波相谲诡也。
翻:
转动,这里有改变的意思。
风:
指作品所起的教育作用。
趣:
指作品中所体现的味道。
宁:
难道。
事义:
事情和意义。
《事类》篇说:
学贫者,迍邅于事义。
乖:
不合。
体:
风格。
鲜:
少。
各师二句:
《左传·襄公三十一年》:
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
成心:
本性,指作者的才、气、学、习。
《庄子·齐物论》:
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
郭象注:
夫心之足以制一身之用者,谓之成心。
总:
综合。
涂:
途径。
穷:
尽。
典雅:
指内容符合儒家学说,文辞比较庄重的。
典:
儒家经典。
雅:
正。
远奥:
指内容倾向道家,文辞比较玄妙的。
精约:
指论断精当,文辞凝炼的。
显附:
指说理清楚,文辞畅达的。
繁缛(ù入):
指铺叙详尽,文辞华丽的。
缛:
采饰繁杂。
壮丽:
指陈义俊伟,文辞豪迈的。
新奇:
指内容新奇,文辞怪异的。
轻靡:
指内容浅薄,文辞浮华的。
靡:
轻丽。
熔式:
取法。
诰:
告诫之文,如《尚书》中的《汤诰》、《康诰》之类,这里泛指儒家经典。
方轨:
并驾。
《史记·苏秦传》:
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
馥(ù父):
当作复。
复:
深奥。
典:
这里指法则。
玄宗:
指道家学说。
玄:
幽远。
道家学说称为玄学,道教又称玄教。
核:
考查。
切:
切合。
厌:
满足。
酿:
杂。
炜烨(ěè委夜):
明亮的样子。
枝派:
树多枝叶,水分流派,这里指铺叙的夸张。
宏:
高大。
裁:
判断,议论。
烁(ò朔):
光彩。
异:
指不同一般。
摈:
排斥。
危侧:
险僻。
植:
借为志。
《楚辞·招魂》:
弱颜固植。
王逸注:
植,志也。
缥缈(āǎ飘秒):
即飘渺,恍惚不定之意,这里指内容的不切实。
殊:
不同。
舛(ǎ喘),违背,不合。
乖:
违背。
根叶:
这里指作品的主要部分和次要部分各个方面。
苑囿(ò右):
园林,这里作动词用。
〔译文〕人的感情如果激动了,就形成为语言,道理如果要表达,便体现为文章。
这是把隐藏在心中的情和理发表为明显的语言文字,表里应该是一致的。
不过人的才华有平凡和杰出之分,气质有刚强和柔弱之别,学识有浅薄及湛深之异,习惯有雅正跟邪僻之差。
这些都是由人的情性所决定,并受后天的熏陶而成;这就造成创作领域内千变万化,奇谲如天上流云,诡秘似海上波涛。
那么,在写作上,文辞和道理的平凡或杰出,总是同作者的才华相一致的;作品的教育作用和趣味的刚健或柔弱,难道会和作者的气质有差别?
所述事情和意义的浅显或湛深,也不会和作者的学识相反;所形成的风格的雅正或邪僻,很少和作者的习惯不同。
各人按照自己本性来写作,作品的风格就像人的面貌一样彼此互异。
归根到底,不外八种风格:
第一种是典雅,第二种是远奥,第三种是精约,第四种是显附,第五种是繁缛,第六种是壮丽,第七种是新奇,第八种是轻靡。
所谓典雅,就是向经书学习,与儒家走相同的路的。
所谓远奥,就是文采比较含蓄而有法度,说理以道家学说为主的。
所谓精约,就是字句简练,分析精细的。
所谓显附,就是文辞质直,意义明畅,符合事物,使人满意的。
所谓繁缛,就是比喻广博,文采丰富,善于铺陈,光华四溢的。
所谓壮丽,就是议论高超,文采不凡的。
所谓新奇,就是弃旧趋新,以诡奇怪异为贵的。
所谓轻靡,就是辞藻浮华,情志无力,内容空泛,趋向庸俗的。
这八种风格中,典雅和新奇相反,远奥和显附不同,繁缛和精约有异,壮丽和轻靡相别。
文章的各种表现,都不出这个范围了。
(二)若夫八体屡迁,功以学成;才力居中,肇自血气。
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
是以贾生俊发,故文洁而体清;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子云沈寂,故志隐而味深;子政简易,故趣昭而事博;孟坚雅懿,故裁密而思靡;平子淹通,故虑周而藻密;仲宣躁锐,故颖出而才果;公幹气褊,故言壮而情骇;嗣宗俶傥,故响逸而调远;叔夜俊侠,故兴高而采烈;安仁轻敏,故锋发而韵流;士衡矜重,故情繁而辞隐。
触类以推,表里必符。
岂非自然之恒资,才气之大略哉?
〔注释〕肇(à照):
开始。
血气:
指先天的气质。
气以实志二句:
这里借用《左传·昭公九年》中的话:
味以行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
杜注:
气和则志充;在心为志,发口为言。
吐纳:
表达的意思。
英华:
精华。
贾生:
指西汉著名作家贾谊。
俊发:
英俊发扬,指其才性的豪迈。
《才略》篇说:
贾谊才颖,陵轶飞兔(超过飞驰的良马)。
他的赋论疏奏,大胆抨击时政的很多,如《上疏陈政事》中提出:
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
认为:
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
曰安且治者,非愚即谀,皆非事实。
(《汉书·贾谊传》)长卿:
西汉著名作家司马相如的字。
诞(à但):
放诞。
《世说新语·品藻》注引嵇康《高士传·司马相如赞》:
长卿慢世,越礼自放。
犊鼻居市,不耻其状。
托疾避官,蔑此卿相。
乃赋《大人》,超然莫尚。
侈:
过分,夸大。
溢:
满。
《才略》:
相如好书,师范屈、宋,洞入夸艳,致名辞宗。
子云:
西汉著名作家扬雄的字。
沈寂:
性格沉静。
沈:
同沉。
《汉书·扬雄传》:
雄少而好学,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
……口吃。
不能剧谈,默而好深湛之思,清静亡为,少耆欲。
志隐而味深:
《才略》篇说:
子云属意,辞人最深。
观其涯度幽远,搜选诡丽;而竭才以钻思,故能理赡而辞坚矣。
子政:
西汉末年作家刘向的字。
简易:
平易近人。
《汉书·刘向传》说:
向为人简易无威仪。
昭:
明白。
事:
指作品中引用的故事。
孟坚:
东汉初年著名历史家、文学家班固的字。
懿(ì意):
温和。
《后汉书·班固传》说,班固性宽和容众,不以才能高人。
裁密而思靡:
《后汉书·班固传论》:
固文赡而事详。
若固之序事,不激诡,不抑抗,赡而不秽,详而有体,使读之者亹亹(ě伟)而不厌。
李贤注:
激,扬也;诡,毁也;抑,退也;抗,进也;《尔雅》曰:
亹亹,犹勉也。
靡:
这里指细致。
平子:
东汉中年著名科学家、文学家张衡的字。
淹通:
深通。
《后汉书·张衡传》说,张衡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
虑周:
思考全面。
《神思》:
张衡研《京》以十年。
藻密:
文采细密。
《杂文》:
张衡《七辨》,结采绵靡。
仲宣:
建安七子之一王粲的字。
躁锐:
急疾而锐利。
《三国志·魏书·王粲传》说王粲才锐:
善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
颖(ǐ影)出:
露锋芒。
果:
决断,《才略》:
仲宣溢才,捷而能密,文多兼善,辞少瑕累,摘其诗赋,则七子之冠冕乎。
公幹:
建安七子之一刘桢的字。
褊(ǎ扁):
狭隘急遽。
言壮而情骇:
钟嵘《诗品》评刘桢的诗:
仗气爱奇,动多振绝,真骨凌霜,高风跨俗。
但气过其文,雕润恨少。
骇:
惊人。
嗣宗:
三国魏国著名作家阮籍的字。
俶傥(ìǎ替躺):
无拘无束的样子。
亦作倜傥。
《三国志·魏书·王粲传》曾说阮籍倜傥放荡。
响逸而调远:
《诗品》评阮籍的《咏怀诗》:
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
洋洋乎会于风雅,使人忘其鄙近,自致远大。
逸:
高。
叔夜:
三国魏国著名作家嵇康的字。
侠:
豪侠。
《三国志·魏书·王粲传》中说嵇康尚奇任侠。
《晋书·嵇康传》说:
康早孤,有奇才,远迈不群。
兴(ì幸):
兴会,兴致。
采烈:
辞采犀利。
安仁:
西晋作家潘岳的字。
轻敏:
《晋书·潘岳传》:
岳性轻躁,趋世利。
《才略》:
潘岳敏给,辞自和畅。
锋发:
势锐。
韵流:
指音节流畅。
士衡:
西晋著名文学家陆机的字。
矜(ī今):
庄重。
《晋书·陆机传》说陆机伏膺儒术,非礼不动。
情繁而辞隐:
《才略》篇说:
陆机才欲窥深,辞务索广,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
表:
外表,这里指作品。
里:
内涵,这里指作者的性格。
恒资:
指先天的资质。
〔译文〕这八种风格常常变化,其成功在于学问;但才华也是个关键,这是从先天的气质来的。
培养气质以充实人的情志,情志确定文章的语言;文章能否写得精美,无不人的情性。
因此,贾谊性格豪迈,所以文辞简洁而风格清新;司马相如性格狂放,所以说理夸张而辞藻过多;扬雄性格沉静,所以作品内容含蓄而意味深长;刘向性格坦率,所以文章中志趣明显而用事广博;班固性格雅正温和,所以论断精密而文思细致;张衡性格深沉通达,所以考虑周到而辞采细密;王粲性急才锐,所以作品锋芒显露而才识果断;刘桢性格狭隘急遽,所以文辞有力而令人惊骇;阮籍性格放逸不羁,所以作品的音调就不同凡响;嵇康性格豪爽,所以作品兴会充沛而辞采犀利;潘岳性格轻率而敏捷,所以文辞锐利而音节流畅;陆机性格庄重,所以内容繁杂而文辞隐晦。
由此推论,内在的性格与表达于外的文章是一致的。
这不是作者天赋资质和作品中所体现的才气的一般情况吗?
(三)夫才有天资,学慎始习;斫梓染丝,功在初化;器成彩定,难可翻移。
故童子雕琢,必先雅制;沿根讨叶,思转自圆。
八体虽殊,会通合数;得其环中,则辐辏相成。
故宜摹体以定习,因性以练才;文之司南,用此道也。
〔注释〕天资:
就是上文说的自然之恒资。
斫(ó浊):
砍。
梓(ǐ子):
一种可供建筑及制造器具的树木。
彩:
指彩色丝绸。
雅制:
指儒家经书。
讨:
寻究。
圆:
圆满,圆转。
数:
方法。
环中:
轴心。
辐(ú扶):
车轮的辐条。
辏(ò凑):
指辐条的聚集。
摹:
学习。
司南:
指南。
道:
指道路。
〔译文〕作者的才华虽有一定的天赋,但学习则一开始就要慎重;好比制木器或染丝绸,要在开始时就决定功效;若等到器具制成,颜色染定,那就不易再改变了。
因此,少年学习写作时,应先从雅正的作品开始;从根本来寻究枝叶,思路便易圆转。
上述八种风格虽然不同,但只要能融会贯通,就可合乎法则;正如车轮有了轴心,辐条自然能聚合起来。
所以应该学习正确的风格来培养自己的习惯,根据自己的性格来培养写作的才华。
所谓创作的指南针,就是指的这条道路。
(四)赞曰:
才性异区,文辞繁诡。
辞为肤根,志实骨髓。
雅丽黼黻,淫巧朱紫。
习亦凝真,功沿渐靡。
〔注释〕辞:
王利器校作体,体指风格。
根:
范文澜注,当作叶。
肤与叶都是指次要的事物。
骨髓:
这里指主要的事物,和《风骨》篇所说的骨不同。
黼黻(ǔú斧扶):
古代礼服上绣的花纹。
淫:
过分。
朱紫:
指杂色乱正色。
古代以朱为正色,紫为杂色。
《论语·阳货》:
恶紫之夺朱也。
刘勰在这里即用此意。
《文心雕龙》全书五次用到朱紫二字,《正纬》篇中的朱紫乱矣。
朱紫腾沸,和这里的用意正同。
真:
指作者的才和气。
渐(ā尖)靡:
《汉书·淮南衡山济北王传赞》:
臣下渐靡使然。
王先谦补注:
王念孙曰:
《枚乘传》亦云:
‘渐靡使之然也。
’案渐读渐渍之渐,靡与摩同。
《学记》:
‘相观而善谓之摩。
’郑注:
‘摩,相切磋也。
’《荀子·性恶》篇:
‘择良友而友之,得贤师而事之,身日进于仁义,而不自知也者,靡使然也。
’靡即摩字。
《庄子·马蹄》篇:
‘马喜,则交颈相靡。
’李颐曰:
‘靡,摩也。
’靡字古读若摩,故与摩通。
说见《唐韵正》。
渐靡即渐摩,《董仲舒传》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是也。
〔译文〕总之,由于作者的才华和性格有区别,因而作品的风格也多种多样。
但文辞只是次要的枝叶,而作者的情志才是主要的骨干。
正如古代礼服上的花纹是华丽而雅正的,过分追求奇巧就会使杂色搅乱正色。
在写作上,作者的才华和气质可以陶冶而成,不过需要长期地观摩浸染才见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