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声音与意义.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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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声音与意义

第13章声音与意义

节奏与声音合作便产生所谓的诗的音乐。

我们已指出，这种音乐可能发挥两种作用：

一是本身好听；一是加强意义，促进诗的表达力。

声音与节奏产生的单纯愉快是在人之初就感到的。

也许婴儿在摇篮中喁喁学语时，至少到儿童懂得学童谣或跳绳时，已心领神会了。

例如下面这首诗之所以引人入胜，几乎完全借重于其中的“音乐”：

Peasepor-ridgehot,

Peasepor-ridgecold,

Peasepor-ridgeinthepot

Ninedaysold.

豌豆粥热，

豌豆粥凉，

豌豆有九天

在罐里藏。

这里根本谈不上意思，其引人处只在节奏清楚，韵脚响亮（这里的hot-pot中的短元音和短辅音以及cold-old的长元音和字尾双辅音形成鲜明对比）和首韵有力（诗中字词恰有半数以“p”起音）。

从这种无意思的韵律开始，我们逐渐喜爱也有些意思的音韵铿锵的诗歌了。

如史文朋的《春神的猎犬》给我们主要情趣是该诗的音乐性。

还有其他有名的例子如林德赛的（Lindsay）的《刚果》和爱伦堡的《铃铛》也是这样。

组诗与音乐不同，其特殊作用不是传达声音，而是通过声音传达意思或经验。

在三流、四流诗作中，其声音节奏有时会分散诗的意义。

在一等作品里，其声音的作用，决不为声音本身，决不为装璜门面，而是为了传达情意。

其作用是辅助诗中主角的表现，而非为盗取诗中意境的光彩。

诗人有许多方法通过声音来加强意义。

我们用四个概括性题目也许就能把这些主要方法说明白，虽然还不能说这就毫无遗漏了。

第一，诗人可选用恰当字音以暗示字意。

狭义说，这是使用象声字。

按照严格意义说，象声字的声音应恰似其含义。

例如，hiss（咝咝声），snap（劈啦作响），bang（啪啪声）。

SONG:

HARK,HARK!

Hark,hark！

Bom-wow.

Thewatch-dogsbark!

Bow-wow.

Hark,Hark！

Ihear

Thestrainofstruttingchanticleer

Cry,“Cock-a-doodle-doo!

”

WilliamShakespeare（1564—1616）

歌：

听啊！

听！

听啊！

听！

汪！

汪!

犬在门前狂吠！

汪！

汪！

听啊！

听！

我听见伸颈的雄鸡

喔喔啼！

莎士比亚（1564--1616）

（录自朱豪生译《莎士比亚全集》）

在这首抒情诗里，“bark”（犬吠），“bow-bow”（汪汪声）和“cock-a-doodle-doo”（公鸡叫声）都是象声字。

此外，莎士比亚又通过下面的方式加强了这种象声字的效果：

他屡次使用和“bark”谐音的“hark”。

当然象声字的作用是有限的，因为只在诗人描绘声音时，才能使用象声字，而大多数诗并非描绘声音。

而且上述情节中的单纯象声字的使用可能只是一种雕虫小技，除非它偶然出现在复杂的诗篇里。

但要能把象声和传达意思的其他方式结合在一起，诗人便可收到极微妙的效果；读诗时遇到这种情况，人们会感到心旷神怡。

除象声字外，还有一种有时被称为语言的强调词；这些字在一定程度上，不知为什么，也能反映字义。

例如字的“fl-”的声音时常带有光在移动的意思，如flame（闪光），flare（闪耀），flash（一闪），flicker（闪烁），flimmer（微光）。

字头“gl-”也常有光的意思，可能是不动的光。

如glare（耀眼），gleam（微光），glint（闪光），glow（发光），glisten（闪耀）。

字头的“sl-”常有“滑溜”的意思，如slippery（滑溜），slick（光滑），slide（滑冰），slime（粘液），slope（泥浆），slosh（溅），slobber（流涎），slushy（融解中）。

短“i”音常含有“细小”的意思，如inch（吋），imp（小妖），thin（薄），slim（苗条），little（小，少），bit（一点儿），chip（小片），sliver（薄片），chink（裂缝），slit（裂口），sip（品尝），whit（一点儿），title（丝毫），snip（剪断），wink（眨眼），glint（微光），glimmer（微光），flicker（闪光），pigmy（侏儒），midge（小蚊），chick（小鸡），kid（羊羔），kitten（小猫），minikin（小动物），mininature（小画象）。

长“o”或“oo”音暗示着忧伤，如moan（呜咽），groan（呻吟），woe（悲痛），mourn（哀悼），forlorn（孤苦），toll（丧钟），doom（厄运），gloom（阴森），moody（阴郁）。

字中间或字末的“-are”有时暗示强光或巨响，如flare（闪亮），glare（眩目），stare（瞪视），blare（作高音）。

字中间的“-att-”意味着某种零星动作，如spatter（飞溅），scatter（散洒），shatter（撕碎），chatter（闲谈），rattle（发出咯咯声），prattle（小孩学话），clatter（马蹄响声），batter（连续炮声）。

字末“-er”或“-le”示意重复，如glitter（闪闪发光），flutter（飘摇不定），shimmer（闪烁），whisper（耳语），jabber（闲聊），chatter（闲谈），clatter（马蹄声），sputter（唾沫飞溅），flicker（闪烁），twitter（鸟吱吱叫），mutter（喃喃自语），ripple（微波），bubble（泡沫），twinkle（眨眼），sparkle（闪星光），rattle（发咯咯声），rumble（雷鸣），jingle（铃响声）。

这些不同的声音并非一成不变地和它们所暗示的意思结合在一起，事实上，短音“i”既出现在thin（薄）中，也出现在thick（厚）中。

语言是一种复杂的现象。

但这些声音与观念的联系确足以充分暗示这种内在的虽然隐蔽的关系；而且像flicker（闪烁）（本词并非象声字，因它并不指声音）这类字很象暗示它的含义，“fl-”暗示活动的光，“-i-”暗示小，“-ck”暗示活动的突然中断【如crack（破裂），peck（啄），pick（摘），back（回），flick（轻拍）】，“-er”暗示重复等。

上列声、义一致性的字表不是完全的。

一张全表虽然也只能包括语言中很小的一部分字，却要比与其相联系的象声字的表要长得多。

SPLINTER

Thevoiceofthelastcricket

acrossthefirstfrost

isonekindofgood-by

Itissothinasplinterofsinging.

CarlSandburg（1878--1967）

一丝

残存的蟋蟀

在初霜之后嘶鸣

是向一岁告别

那么薄弱的一丝唧唧。

卡尔·山德伯格（1878--1967）

【说明】在sothinasplinterofsinging这些字中的“i”是短促的前元音，发出微弱的虫鸣。

第二，诗人可选择与组织字音，使其和谐悦耳（成为和谐音），或使其尖锐刺耳（成为不和谐音）。

一般说，元音比辅音悦耳，因元音是乐音，辅音是噪音。

一行诗的元音比辅音占较大的百分比就更和谐，反之，就不那么和谐。

元音与辅音本身的品质也大不相同。

长元音如fate（命运），reed（芦苇），rime（脚韵），coat（上衣），food（吃食），dune（沙丘），比短元音如fat（胖），red（红），rim（边），cot（草房），foot（脚），dun（褐色），发音更为洪亮。

辅音中有些更悦耳，如l，m，n和r等“流音”；柔和的v和f音；半辅音w和y音，以及th和wh等。

其它辅音如爆破音b，d，g，k，p，t在声音的差异成为诗人的有用原料。

然而他不一定要搜集许多悦耳的声音，使形成和谐曲调。

他要按诗的内容需要或者选择和谐音或选择非和谐音。

试考查一下下面这首诗：

UPONJULIA’SVOICE

Sosmooth,sosweet，sosilv’ryisthyvoice，

As，couldtheyhear，theDamnedwouldmakenonoise，

Butlistentothee（walkinginthychamber）

MeltingmelodiouswordstoLutesofAmber。

RobertHerrick（1591--1674）

裘丽娅的歌声

你唱得那么圆润、动听、似银铃，

地狱的幽灵听见了，也会安静，

不再号叫，当你缓步厅堂中，

使和谐语言和琥珀琵琶交融。

罗·赫利克（1591--1674）

这首诗里并无真正的象声字，然其声音却与含义融合。

尤其明显的是第一行和末一行，这两行是直接描绘裘丽娅的声音的。

在第一行里，最引起听觉注意的是那些无声辅音和柔和的v，又加上th

“Sosmooth,sosweet,sosilv’ryisthyvoice.”

在第四行里，主要的声音是“l，m，r”等流音，又加上半辅音“w”：

“MeltingmelodiouswordstoLutesofAmber.”

另一方面，诗中最不和谐的一行是第二行，而这一行说的是地狱中受折磨的幽灵，不是裘丽娅的歌声。

在这儿，主要的声音是几个“d”，又加上一个有声辅音“s”（一个有声的s发“z”音，和第一行无声的“s”不同），和两个“k”音：

“As，couldtheyhear,thedamnedwouldmakenonoise”

全诗贯串着悦耳声音与愉快内容的一致性，不悦耳声音与不愉快内容的一致性。

第三，诗人借字音加强字义的另一种方法是控制诗的速度与进程，即通过选用与排列某种原因与辅音、以及安排语气停顿，以取得速度的控制在任何格律里，非重音节要比重音节发音快，因而三个音节的格律要比两个音节的格律快。

但是诗人通过替换音步的方法可以改变任何格律的速度，只要两个或更多的轻音节遇到一起，其效果是加大诗行的速度；诗行速度也会因为元音长度或字音是否容易连读而受到影响。

发长元音要比发短元音占用更长的时间。

有些字排在一起很顺口，另一些字排在一起须改变口形。

例如，说出“Watchdogscatchmuchmeat”（看家狗吃到许多肉）要比说“Myauntisaway”（我姑妈出门了）占用更长的时间，虽然就音节说，两句话长度一样。

最后，诗人通过语法与修辞的停顿也可以减慢一行诗的速度。

试以丁尼先生的“Ulysses”中的第54-56行为例：

Thelightsbe-gintotwin-klefromtherocks;

Thelongdaywanes;theslowmoonclimbs;

thedeep

Moansroundwithman-yvoi-ces...

阳光开始在层岩断岸上闪烁，

长昼在消逝，月华缓缓上升，

海涛嘈杂而呜咽......

丁尼先生希望这些诗放慢速度，借以反映长日漫漫不落，月华缓缓上升。

他的格律是轻重格五音步的无韵体诗行。

这不是一种快速格律，丁尼先生在55-56行，使其速度更慢，其方法

（1）是借助三个重重格的音步，这样就在三个不同位置上使三个重音节碰到一起；

（2）为其重音选用的字具有长元音或双辅音，使语音拖长，如“long，”“day，”“wanes，”“slow，”“moon，”“climbs，”“deep，”“moans，”“round”；（3）选用不易顺口连读的字，除“day”和“slow”外，这里每个字开始和结尾的辅音，使口形在往下发音时，都要有不同程度的改变；（4）在“wanes”和“climbs”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