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分作文范文我们还是要勇敢.docx
《高分作文范文我们还是要勇敢.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高分作文范文我们还是要勇敢.docx(11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高分作文范文我们还是要勇敢.docx](https://file1.bdocx.com/fileroot1/2022-11/26/8f716bfe-cb1d-4512-ad64-7da45ef2331a/8f716bfe-cb1d-4512-ad64-7da45ef2331a1.gif)
高分作文范文我们还是要勇敢
作者有话说:
我想写悲剧,关于爱情,以还原某些过程。
但是这太难了,我写伦敦写里昂写罗马,很多短篇都有“他”的影子,但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我写了整部《眼泪无尽期》,都是“他”,而他永远只能是“他”了。
至少你们会知道,他叫贝逸臣。
01帮助我?
可笑,我还不了解你这种人!
高中二年级之前,我们讲过的话统计在一起,凑不齐吉利的数字“8”。
升入高三,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是你”。
这世上最令人感到难堪的话,不过这句“怎么是你”。
从办公室回到教室,我看到你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桌子上,你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则搭在别人的椅子上。
很明显你在等人,但你显然不是在等我。
看到我,你拧着眉头期待地朝我身后看了一会儿,忽然被惊醒般意识到了什么,你挑高眉毛,质问我:
“怎么是你?
”你猛地站了起来,桌椅被撞得叮当乱响。
我揣测过你的反应,也想过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但真正面对着这样的场面,我仍旧觉得揪心。
之前两年,我们几乎全无交集。
我对你的印象很浅,你也不熟悉我。
我们之间没有冤仇,你却用这种行为刺伤了我。
我做着深呼吸,努力平息些许不满的情绪,甚至我让自己朝着你露出笑容:
“是我,我应该对你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粱多禾……”
“别说这些没用的!
”你一挥手,声调拔高,“我问你,怎么会是你呢?
”你的脸色挺难看,挑剔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了一圈。
凭什么你要这样质问我?
你只要接受安排就好了啊!
我长吁一口气,想要与你唇枪舌剑一番,视线忽地触及你手臂上的黑纱,我瞬间被惊醒。
于是,我再次深呼吸:
“为什么会是我?
”我的语气沉了下去,“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文成绩比较好吧……”
你别过头,冷哼一声,冷笑道:
“粱多禾,你是想挣点钱吧?
我可告诉你——”你直视着我,眼里满是不屑,“你教我,我可是不付钱的。
”说完,你竟露出了得意扬扬的神色。
我登时觉得头痛欲裂,但我没有退缩,我还要笑,虽然我笑得并不好看:
“简宇成,我不收你钱。
”
大概是我的模样太过风轻云淡,你怒了:
“那你图个什么呢?
你也要高考,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
反正都是浪费,浪费别人的时间,不如浪费我的,我这样想。
但我没有说出来,因为除却这个问题,我还要思考我到底图个什么。
你为什么会认定我是有目的的呢?
细细想来,无非我跟你是两种人,两个世界的人。
在你眼里贫穷、渺小、不起眼的我,像一株努力向上攀爬的植物,我需要一面坚实的墙壁,或者笔直的树干,才能得逞。
但是,简宇成啊,就算我真的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想要从你那里获取利益。
“我只想帮助你。
”这是我的实话。
但你并不相信:
“你演戏呢?
粱多禾?
”你吊着眼梢看我,“你把自己感动坏了吧?
帮助我?
可笑,我还不了解你这种人!
”
02在宗静面前,我犹如营养不足的胡萝卜。
你不了解我这种人!
我替你归纳过在你眼里,我是哪种人。
我规规矩矩地穿校服,拉链恨不得拉到头顶,保守程度经常会惹来嘲讽,你有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嗤笑?
我有厚厚的漆黑长发,它们被我绾成发髻,宛如精力过盛的大花苞,那么大一坨,很多人用不好的词语来形容它,这种话题,你参与过没有?
我这种人,我们这种人,在学校里不算少数。
我们死板、安静,年轻的脸上挂着单一的表情。
我们的书桌永远干净,笔袋里有被削得尖尖的铅笔,自来水笔总会备上几支,钢笔水也从来不会缺席,好像我们的人生容不得半点儿闪失。
我们家境不好,不敢闯祸,也没有叛逆的胆量,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书本都要比别人整洁。
我们争分夺秒地学习,为了“出人头地”这个目的。
我们存在着,又仿佛不存在。
对你来讲,我们根本就是来自外太空无法交流的“外星人”,无须过多的关注。
因为我们的“小心翼翼”和“小市民”的各种目的,无异于是你眼中的沙。
所以你认定我帮你补习语文,一定有目的。
那么你又凭什么可以高高在上呢?
你这种人不必在乎成绩,潇洒地看着我们奋斗。
我们在过“独木桥”,你则站在桥上欣赏着风景。
你这种人,你们这种人,热烈地生长以回应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认为你们才是正确的调频,映衬着不朽的光阴与盛年。
你在夏天校服裤子会挽至小腿,上身的白Tee一天一件。
冬天会舍弃保暖的羽绒服,去选择小皮夹或者板型好看的风衣。
看起来很帅很酷,但你的表情告诉我,其实你很冷。
但为了让宗静觉得你很有型,你宁愿被冻着。
哦,是的,想到宗静,我就明白你看到我的出现,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了。
宗静即是“我们”和“你们”之外的第三种人,俗称校花。
她的年级成绩从未下过前五,素颜可以压倒全校99%的女生,化了妆,脸廓凌厉的她可以被拉去拍时尚大片。
宗静同时是男生和女生的梦想,但这里不包括我。
在宗静面前,我犹如营养不足的胡萝卜,顶着浓密的绿缨子,不知好歹地挤进车厘子的箱子。
因为这样的一个我,抢占了她的位置。
刚刚我讲错了,高三这年,你不再是站在桥上看着“高考大军”冲锋陷阵的人。
你开始学习,可是由于底子太差,努力几天不见效果,你便退缩。
随后你整理一下头脑,重新再来,效果仍旧不尽如人意。
于是你求助母亲,她帮你请了家教。
眼见着离高考越来越近,剩余的时间有限,你有了紧迫感,便向母亲请求,在学校的休息时间也要补习一门课,找个同学来当老师。
而这一门课,你选了语文。
因为你的语文成绩在所有科目中,是相对较好的,在学校补习的时候可以轻松一些,精神不必高度紧张,可以偷空和“老师”交流。
你对母亲说,让老师帮忙介绍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这个人无疑是宗静。
可是老师指派了语文单科成绩最好的我。
你期望来人是宗静,出现在你面前的却是我,粱多禾。
落差如此之大,你的愤怒也算情有可原,即便你让我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我仍要自己理解你。
我“安慰”你:
“虽然宗静总体成绩比我好很多,但三年来我的语文一直是年级第一名,这点你必须承认!
”
“呦——”你侧过身子瞅我,“开始自我推销了?
你也敢把自己拿来和宗静比?
太好高骛远了吧?
”
我压下一口气说:
“简宇成,你要知道现在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包括宗静,她也要忙着复习。
”
你蹙眉:
“你和宗静关系很好吗?
这么为她着想?
”
“我没有为谁着想,只想说明这个道理。
”
“难道你的时间不宝贵?
”你对着我觑起眼睛。
“这是我的事情。
”
你似乎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所以闭上了嘴。
我们对峙了一会儿,我让你拿出语文书,你邪魅地笑起来:
“粱多禾,如果你教我一段时间之后,我的成绩还是没有起色,你就会被换掉吧?
”
我难过极了,可我得笑,否则我就输了。
我对你说:
“是的,呵呵。
”
03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时间,但我想在乎你的时间。
你很难教,一下课我就抱着语文书和参考资料往你的座位跑。
可是你跑得比我快,不是去打球就是去厕所。
偶尔待在座位上,你不是饿就是渴。
“粱多禾,我没有心情学习,你要知道人在很饿的情况下,是什么都做不了的,除了发怒!
”
我知道你在捉弄我,可是我必须满足你:
“我帮你跑腿,说吧,要买什么?
”
你笑起来,笑容很欠揍。
跑腿容易,但下课时间有限。
从教室到学校的小超市,一来一去,正好十分钟。
我不记得为你荒废了多少个十分钟,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时间,但我想在乎你的时间。
而你,为了驱赶我,不惜舍弃掉一个又一个十分钟。
我应该把整个超市搬回来,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钱。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在帮你吗?
我一厢情愿地想要帮助你,你并不需要不是吗?
我又何必坚持?
我这哪里是在帮你?
我分明是在耽误你!
我思考这些问题,选在了错误的时间。
当我坐在学校超市门口的椅子上为你忧虑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起来。
我的脑子还在想着对于你,我到底是帮助还是耽误?
所以思绪一时间难以跳转。
我把手机举到眼前,看到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
现在大家都在用微信,短信基本弃用,于是我认定那是一条广告信息。
幸好当时我分不出脑细胞去想什么广不广告,我直接按了阅读,那上面的字让我觉得惊恐——“你不是拿我给你的20块钱跑了吧?
”
我的眼神怔了怔,旋即把一切抛诸脑后,站起来向操场望去。
那边空无一人,连上体育课的班级都没有!
我再看手机上的时间,它告诉我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难道“十分钟”是我的劫吗?
抑或是我人生的一道坎儿?
我做了那么多年乖学生,不迟到、不早退,可是、可是!
二十分钟前,你甩给我20块钱,让我帮你买面包。
我拿了钱,飞快地跑到超市,买完面包被累得气喘吁吁的我忽然悲从中来。
因为自己的贫穷,也因为自己的固执与坚持。
于是我抱着面包,坐在超市门口已经裂开口子的塑料椅子上思考起来。
我专注得忘了时间,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操场已经在我的眼皮底下空了!
又因为坐到了超市阿姨看不到的死角,她也没有提醒我。
所以我等来了这条信息,我猜那是你,事后证实确实是你。
我讨厌被老师批评,所以向来自律,这次迟到你占了大部分原因。
我又恼又急,把手机塞回口袋后,抱起面包想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哪知一步迈空,着地后又被凸起的石头绊倒,整个人向前俯冲了足有两米。
面包顺理成章地被摔了出去,我听到了从自己胸腔发出的闷响。
我眼冒金星,痛得失语,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晕过去了。
不记得过了多久,我才彻底“清醒”,爬了起来。
我得回教室,可是我手心的伤口渗着血,里面还镶着沙粒,右腿膝盖几乎没有知觉,校服裤子被戳出了洞。
我这样子怎么回教室?
丢死人了!
我一个人爬去医务室?
太远了!
或者我拖着一条腿去求助超市阿姨?
不,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拿出没有被摔坏的国产手机,好想打120!
我一个人站在深秋的烈日下,茫然无措。
我应该哭,可是我没有。
我出生时好像没有被设置“哭泣”的功能,我是坚强的,我有自己的方向,并且我有毅力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今天我被一个跟头绊倒,我难过,不只因为流血的伤口,更悲哀为什么我没有软弱的资格?
我的样子傻透了,窘透了。
然后,你出现了,你冲着我大叫:
“你拿着20块钱跑,用得着这么拼吗?
”
而我,忽然想让别人看到我的伤口及脆弱。
我朝着你伸出手,血迹几乎干涸,里面的沙粒和泥土更加显眼。
你微怔,随后呵斥道:
“你是不是傻?
粱多禾!
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你在这儿吸取天地之精华呢?
”
这种时候我看到了男孩子——或者只是你的优点,你很镇定,当机立断扶着我走出学校。
我所在的位置距离校门很近,门口便有药房。
你把我安置在马路边,去买了药水和绷带。
你要帮我处理伤口,但我觉得自己处理才知轻重。
所以拒绝了你,我轻轻地捅着手心里的沙子,你在一旁大叫:
“你这样是弄不出来的!
”
我不听,你直接抢走了我手里的棉签,你下手太重了,但你的理论是这样才可以把沙子全部清理出来。
“可是很疼!
你知道吗?
很疼!
”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我使劲儿低着头朝手心吹冷风,这是缓解疼痛的唯一方式。
“你脑袋太大了!
让开!
”你推开我,一边清理一边吹冷风。
我不太知道温暖是什么,我的成长道路上几乎没有这东西,但在这一刻我似乎明白它是什么了。
忽然,我泪眼婆娑,很多情绪聚集在心头,我竟然像个老奶奶那样对着你絮叨起来:
“简宇成,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想帮你,没有任何目的。
如果你这样抗拒的话,就跟老师提议换人吧,我不能耽误你。
你已经失去庇护了,你要变得强大起来。
”
你瞪我一眼,我又说:
“给你买的面包被我甩出去了,你现在回去刚才的地方,或许还能捡回来。
”
你又瞪我。
“瞪什么瞪?
你以后想要过怎样的生活,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从来没想过吗?
”
“没想过——”你噎我,“不过我喜欢伦敦,想去那边生活。
”
04你半眯着眼看我,字字锥人心。
这一跤,我摔得很重,导致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行动宛如变形金刚。
但因祸得福大概是说,我被摔成这副模样,换来了你的认真,你开始好好学习了。
受伤之后,我行动不方便,不再主动去找你,也不想再教你了,你反而跑过来找我。
你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到我身边。
不巧,那把椅子是宗静的。
她回来看到我们之后,什么都没说,光用眼神告诉我们,她有点生气。
你恍然大悟,把椅子还回去。
你一边偷瞄她的表情,一边去拽老师的凳子。
你不笨,只是底子太差,但语文对你来讲并不难学。
你只是懒,懒得写作文,懒得去思考,好在你不再排斥我的教导。
我们熟悉了,八卦因子使然,我问你:
“你当时看到我那么失望,那如果来的人是宗静的话,你会怎样?
”
你有点不悦:
“你让不让人学习啊?
提宗静干什么?
”
一直以来你都很在意她对你的看法,可是我告诉过你,我之所以会来教你语文,是因为她拒绝了老师的要求。
当时你的母亲、班导师、宗静在办公室,我只是无意闯进的。
宗静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拒绝了老师,老师很为难,于是我挺身而出。
你知道了这个,觉得很没面子。
之后你看到宗静,眼神总是很复杂,那复杂貌似名叫心痛。
你不想我提起她,你警告我:
“你再提她,我就翻脸。
”
我回你:
“好的,呵呵。
”
呵呵,你拿我出气算什么事儿?
让你觉得丢脸的人是她,又不是我。
但我谅解你,什么我都随你去,只要你好好学习。
我们之间的“好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这天放学后,你去买笔记本,我在教室里面等你。
宗静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她气势汹汹的。
我朝她蹙眉,她冲过来,劈头盖脸说道:
“粱多禾,你到底想干什么?
学雷锋上瘾啊?
”
我不懂,我望着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立功吗?
你以为你帮简宇成提高了成绩,他们家就会赏给你些什么吗?
”
这副嘴脸,简直不像校花所为。
她也认为我帮你是有目的的,优越的家境让她有看扁我的理由。
我不甘示弱:
“不要说了,宗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
原本宗静是不屑你的,一定是我、我们之间的默契激发了她的嫉妒心。
她不一定想要,但一定要占有。
这世上,应该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她不想相让。
“你知道个什么!
”宗静拽起我的衣袖,“你走!
你不应该坐在这里!
你去跟简宇成说,你不做她的‘老师’了!
”
我甩开她,反而激怒了她,她的力气很大,直接将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我的伤口都在结痂,动起来仍旧费劲儿,但是我也很怒,我一把推开她:
“你有病吧?
”
我这一推,她便倒了,你也到了。
你推开门,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即便她让你难堪过,但她仍是你的女神,你一把丢开了手里的东西,去扶她,对我吼:
“你在干什么?
粱多禾!
”
“你还不知道吧?
简宇成,本来老师是让我帮你补习的,是她主动跟老师提议,老师才用她的!
”宗静叫道。
“你别胡说!
”我伸手去抓宗静的胳膊,你挡在了她的面前,“粱多禾,你先走吧。
”
“凭什么?
”我吼你,“你让我去哪里?
”
“我说你先走!
先回家!
”
“我不!
”我坚定地说。
你半眯着眼看我,字字锥人心:
“粱多禾,你赶紧走,不要让我讨厌你!
”
“好,呵呵。
”
05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总是对你笑,也不管自己的笑容是否甜美。
我不知道宗静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样了,我仍是你的老师,但你的学习状态又回到了最初。
我发现自己的位置很低,我不能去操控什么,也不能主宰什么,我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耽误你,于是想要放弃再教你,正好期中考试临近,我对你说:
“看成绩吧,如果你考得还是那么烂,老师自然会换人。
”
你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虽然有了任由事态发展的决定,但我还是想拼一下,我追着你学习,但动作和语言都没那么明显。
周五那天,我对你提议周六写一篇作文,于是你约我去市体育馆。
不管你约我去哪里,我都会去的。
周六,初冬,呵气成霜。
你和你的伙伴们把球踢得满场飞,热得满头大汗,而坐在观礼台的我,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要等你,一等就是一个上午。
等你坐到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已经被彻底冻僵。
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冷,只要觉得冷,就会忍不住发抖,嘴唇青紫,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筋疲力尽。
一定是我的样子太吓人了,你觉得对我感到抱歉,因为这歉意,在KFC,你完成了一篇作文。
很完美,真的,你行的,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学好。
当时你一边构思,一边乱看,你看到了我的手,你说:
“真丑!
”
没错,丑,这是劳动人民的手!
养尊处优的你,无法想象我这种人在过怎样的日子。
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就算不能做朋友,至少关系不会太僵。
可是……
很快便到了期中考试,我对你充满了信心,你似乎也不太低落。
结果你的语文成绩不但没有提高,反而下降了不少!
这完全没道理啊!
我飞扑到你的座位:
“怎么可能呢?
是不是判错了?
你拿错卷子了吧?
都错哪里了?
作文你写了吗?
作文最占分数!
这个命题,你写过的!
卷子给我看!
”
我问你要卷纸,你把它往书洞里一塞:
“看什么看?
没什么好看的!
”
“可是我要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啊!
给我看!
”
你有点不耐烦了:
“我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
”
“我看一眼会死啊?
”我叫了出来。
我这一嗓子,喊来了宗静,她轻蔑地扫我一眼,朝着你伸出手:
“语文卷子借我看一下,可以吗?
”
你垂下眼帘,缓慢地抽出了卷子。
宗静拿了卷子就走,得意得很。
不服!
我不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想较真儿。
我朝着宗静追过去:
“借我看一下!
”
“你烦不烦?
人家不想让你看!
”说着,宗静把卷子折起来,塞进了口袋。
我猜这里有猫腻,更加好奇那张卷子了!
“给我看!
”我去拽宗静的胳膊,她推开我,跑了起来。
我追她,你追我。
宗静跑去了侧面的楼梯,背靠着楼梯扶手,怒对着我:
“粱多禾,有意思吗?
你这人太烦了!
”
我投降:
“我只想看一眼那张卷子,宗静。
以后,简宇成,我不教了,但我得‘死’得明白!
”
宗静从口袋里翻出卷子:
“你想‘死’得明白?
我为什么要让你‘死’得明白?
”
我不想和她废话,直接去夺她手里的卷子,我只在乎卷子,所以忽略了环境。
我扑过去抢,抓到了卷子,宗静一个闪身,我面临的便是向下的楼梯。
我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在我昏过去的前一秒,我看到了你。
你弯下了腰,朝着我伸出手,然后抽走了我手里的卷子。
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06对你,我总是笑着的,不管发生过什么。
后来,没有后来。
十年后的我来到上海,迷雾中的城市竟有些像伦敦,无意中我想到了你。
想到你或许在伦敦生活得很好,我笑了起来。
对你,我总是笑着的,不管发生过什么。
07从前,她的时间不宝贵。
简宇成偶尔会想起粱多禾,他想找到她,问一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当年一定要帮他补习呢?
粱多禾和宗静的话,谁又是可信的?
奈何这两个人,他都找不到。
在集合站点领了要送的快递,穿着工装的简宇成随意地蹲在路边将它们分类,竟看到了粱多禾的名字,是一份文件快递。
那一刻,他居然是颤抖的,会是她吗?
她还在这座城市?
多年来,没有太多情绪的他,心情忽地雀跃起来。
他想见见她,毫无来由地想见她。
简宇成慌乱地把各种快递捆到电动车上,把那份文件捏在手里,飞速向文件上的地址驶去。
是很高档的小区,和门卫磨了很久,都不准进入。
门卫要求把快递放在岗亭,简宇成像怕文件会飞似的,抱在怀里。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拨了文件上的电话:
“你、你好,请问是粱多禾吗?
”
“是快递吗?
”
“是。
”
“是我,我马上下去取!
”
来人并不是记忆中的粱多禾,即便时间已经过去十年,简宇成还是会认得她的。
失落的简宇成抓抓不算利落的短发,骑车离开。
而另一边,被胡子拉碴的快递员盯着看了半天的女孩,拨了这样一个电话:
“粱姐,合同到了。
”
远在上海的粱多禾,冲着空气点点头:
“我知道了。
”
十年后,粱多禾跟简宇成是这样的关系。
五岁时,粱多禾的父亲在工地出了事故离开,她的母亲卖了老房子,拿着钱去创业,结果赔得一塌糊涂。
坚强的母亲,三番五次地重来、再来,终被现实与命运击倒,背了一身债,身体也垮了。
到了她读初中的时候,一贫如洗的家里连学费都拿不出了。
粱多禾从小就知道自己不算幸运,她跟着摸爬滚打的母亲,早早地看透了很多道理,哭是不会解决问题的,所以她不哭。
她看到了母亲的苦,看到了亲人对自己家的疏远,便清楚地知道,靠自己才最可靠。
初中时,她接受了资助,得以顺利入学。
她开始发掘自己的优势,发现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学好语文,发现只是随手写的作文,都会被老师拿来当作样文。
这是她的优势。
她接受了五年资助,高三这年资助人由于心脏疾病去世,被资助的孩子都被叫了去。
在葬礼上,她看到了简宇成。
他的爸爸资助了她五年。
从没特别留意过简宇成的粱多禾,开始注意他。
她发现他开始想要学习了,她在办公室门口听到宗静答应帮简宇成补习,于是冲进去主动提出帮忙,挤走了宗静。
她想为恩人的儿子做点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只是语文成绩好,于是便让这个来发挥作用。
她一厢情愿地帮起了简宇成。
她认为这是回报,这是对恩人做的最后一点事儿。
她自认为功德圆满,忘了顾及简宇成的感受,她不知道让他高兴,才是对他好。
简宇成排斥粱多禾,后来发现了她的善良及小小的执着与可爱,可是和宗静比起来,她什么都不算。
他故意折腾粱多禾,她都受着。
宗静对他说,可以帮他补习,变相要他赶走粱多禾。
简宇成思考几番,约她去了市体育馆,希望制造困难让她知难而退,但她并没有。
期中考试,他发现语文试卷对他来讲一点都不难,这是粱多禾的功劳。
可是他想考砸,换掉粱多禾。
结果,几经挣扎,他没有那样做。
他认真考试,可还是拿了低得不得了的分数。
拿到卷子后,他知道是宗静在自己的卷子上做了手脚,好学生宗静被拉去判分,她翻到了他的卷子,正确的地方也都被判了错。
为了袒护宗静,他拒绝让粱多禾看自己的卷子。
结果……他离开了她的视线,但是他又折返回去,把她送到了医院。
之后他不敢见她,她也没有回学校,两人就此失散。
那一年即将高考,简宇成那失去丈夫、独立经营公司的母亲被骗,家里瞬间被掏空,连房子都没能留下来。
母亲的精神彻底崩溃,什么都做不了,成天望着天空发呆。
简宇成没有参加高考,知道他家落魄之后,宗静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简宇成反而释然了,一点儿不伤心。
从高中校园出来,他直接去技师学院学了厨师,以尽快工作来维持母亲和自己的温饱。
毕了业,他却发现新手厨师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就找了份儿快递的工作,一做就将近十年。
这份工作很稳定,他要的就是稳定,每月拿工资,交房租,给抑郁的母亲买药。
伦敦是什么?
他不知道。
梦想是什么?
大概就是每个月多赚一点钱吧,不用再为了几块钱像个小市民那样跟大妈大婶儿们计较。
而这十年,早早发现自己写作天赋的粱多禾成功了,出了书,去签售。
她非常忙碌,甚至没有时间想起从前。
从前她的时间不宝贵,太阳是向日葵的方向,而她早就有了自己的方向。
她不打算高考,所以可以浪费时间。
高中一毕业,她就报了写作班,边打工边学习。
没有什么会让她觉得气馁,她是坚强的,软弱的一面只被简宇成看过一回。
08他们曾经那样近,然而,咫尺,也天涯。
简宇成想起粱多禾,忽然记起曾经住过的老房子。
那时候父亲还没成功,住在老旧的小区里,大院子里,总有一个瘦小的女孩跟在他的后面。
她的存在感太弱了,总是出现在他的视线角落。
后来这个小女孩搬走了,当时他正在树下挖土,小女孩跑过来对他说:
“我要搬走了,你会记得我吗?
我叫粱多禾。
”
他们曾经那样近,然而,咫尺,也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