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第一百六十四篇《常棣》.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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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第一百六十四篇《常棣》
《诗经》第一百六十四篇《常棣》
【篇目】
[作品介绍][注释][译文][赏析一]~~[赏析五】【古风泊客一席谈】常棣[诗经·小雅·鹿鸣之什]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
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
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
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
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
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作品介绍]
《小雅·常棣》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
这是周人宴会兄弟时歌唱兄弟亲情的诗。
全诗八章,每章四句。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为一篇主旨。
诗篇对这一主题的阐发是多层次的:
既有对“莫如兄弟”的歌唱,也有对“不如友生”的感叹,更有对“和乐且湛”的推崇和期望。
此诗情理相融,富于理趣,笔意曲折,音调抑扬顿挫,前五章繁弦促节,多慷慨激昂之音,后三章轻拢慢捻,有洋洋盈耳之趣,是《诗经》中的名篇。
[注释]
常棣(dì):
亦作棠棣、唐棣,即郁李,蔷薇科落叶灌木,花粉红色或白色,果实比李小,可食。
华:
即花。
鄂:
通“萼”,花萼。
不:
“丕”的借字。
韡(wěi)韡:
鲜明茂盛的样子。
威:
畏惧,可怕。
孔怀:
最为思念、关怀。
孔,很,最。
原:
高平之地。
隰(xí):
低湿之地。
裒(póu):
聚集。
脊令(jílíng):
通作“鹡鸰”,一种水鸟。
水鸟今在原野,比喻兄弟急难。
每:
连词,虽然。
况:
更加。
永:
长。
阋(xì):
争吵。
墙:
墙内,家庭之内。
外:
墙外。
御:
抵抗。
务(wǔ):
通“侮”。
烝(zhēng):
长久。
一说为发语词。
戎:
帮助。
友生:
友人。
生,语气词,无实义。
傧(bīn):
陈列。
笾(biān)、豆:
祭祀或燕享时用来盛食物的器具。
笾用竹制,豆用木制。
之:
犹是。
饫(yù):
宴饮同姓的私宴。
一说酒足饭饱。
具:
通“俱”,俱全,完备,聚集。
孺:
相亲。
好合:
相亲相爱。
翕(xī):
聚合,和好。
湛(dān):
喜乐。
宜:
安,和顺。
帑(nú):
通“孥”,儿女。
究:
深思。
图:
思虑。
亶(dǎn):
信,确实。
然:
如此。
[译文]
高大的棠棣树鲜花盛开时节,花萼花蒂是那样的灿烂鲜明。
普天下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不如兄弟间那样相爱相亲。
生死存亡重大时刻来临之际,兄弟之间总是互相深深牵挂。
无论是谁流落异乡抛尸原野,另一个历尽苦辛也要找到他。
鹡鸰鸟在原野上飞走又悲鸣,血亲兄弟有人陷入急难之中。
那些平日最为亲近的朋友们,遇到这种情况最多长叹几声。
兄弟之间在家里有可能争斗,但是每遇外侮总能鼎力相助。
倒是那些平时最亲近的朋友,在最关键时刻往往于事无补。
死丧急难和杂乱之事平息,一切将归于安定井然有序。
遗憾的是此时此刻亲兄弟,竟不如朋友那样感情默契。
陈列好盘盏布好丰盛宴席,尽情地饮酒欢宴不醉不休。
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到底是血脉相连一家骨肉。
夫妻们亲密无间志同道合,就好比婉转悠扬琴瑟协奏。
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是那样和谐欢乐永久永久。
井然有序地安排家庭关系,把老婆孩子打发欢欢喜喜,前前后后认真考虑究根底,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赏析壹壹/这是一首规劝和赞美兄弟友爱的诗。
全诗紧紧围绕“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个“诗眼”而展开。
诗人在首章以常棣的花萼花蒂紧紧相依、同根而生,来比喻兄弟间共存共荣而亲密深厚的关系,提出了“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的题旨。
接着,在二、三、四章里以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死丧之灾、急难的事的抗御外侮的事例,阐明了朋友不如兄弟最堪信任、最可信赖的道理。
到了第五章笔锋陡转,从反面立论,以“丧乱既平”后,反面出现“虽有兄弟,不如友生”的现象,批评了那些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乐的兄弟。
到了第六、七章,诗人又列举了兄弟家宴聚会之乐和弟兄们家庭的和睦关系,从正面烘托了诗的主题。
末章中继续强调在思想上加强兄弟友爱,才能举家和睦、妻儿欢洽的道理,升华了主题。
全诗主题鲜明,比喻巧妙,言辞恳切,感情真挚,说理透彻,在层次上有论点、有论证、有结语,具有议论文的结构形式,确是一篇寓说理于具体形象描绘的独具特色的优美的说理诗,开我国说理诗的先河。
诗中的“常棣”一词,已成为“团结”和“兄弟友谊”的象征和代称,诗中包孕的“团结御侮”的思想,也成为历代志士仁人和广大群众的精神武器,对后世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如今的我们,可能已经很难体验兄弟亲情了。
这不仅是由于独生子女的渐多,无从体验这类实感,也不仅是现代化的物质文明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而是由于即使从亲缘关系上说,兄弟之间的亲情总不如妻子儿女那么直接而深刻。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即古人何以那么看重和强调兄弟亲情,其中的原因何在呢?
恐怕我们很难确切回答这一问题,因为观念的变化总会超过我们想象力的限度。
认真地思来想去,这里面肯定有着血缘的关系。
亲兄弟毕竟是同一血缘而出,犹如结在一根藤上的瓜、开在同一株植物上的花。
这同夫妻关系是不一样的。
夫妻是不同血缘的两个人的结合,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一回事,血缘关系又是一回事,而且这种感情还是处于不断变化着的东西。
其次,大概同父系社会的观念也有关系。
男性是社会生活中的主角,大至国家,小至家庭,都由男性主宰着。
男性也是传宗接代的主角,比起女性来要重要的多。
兄弟既然担负着双重主角的身份,自然要引起重视,要在观念中得到强调了。
作为对比,我们很少见到对于在血缘上处于同一层面的姊妹关系的重视、强调乃至歌颂,这是因为女性婚后就成了夫家的人,不再是原本家族成员的缘故。
在现实生活中,兄弟不睦的事情经常发生,古人所说的“兄弟阋于墙”,应该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正如王安石所论,“人情皆知保其室家,私其妻子,而罕知厚其兄弟。
”兄弟作为家庭和社会生活的主角,必然会因利益问题发生冲突,这种冲突诸如财产继承权、赡养义务的履行以及财产分割之类,有时这种冲突还会比与外人的冲突更为激烈。
由此我们可见,在人们的观念之中,兄弟之间的亲情显然是有限的。
多半是在“外御其侮”或相依为命之时,或者是在社会生活的视野中与其他男性及朋友的比较之时,人们才会感受到兄弟亲情的重要,也才有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的说法。
至于兄弟间的亲情为何会逐渐失落,需要社会学家来考证和研究。
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要理解“亲情”二字,无论是兄弟亲情、父母儿女间的亲情,还是朋友间的亲情,都是正在失落的无比珍贵的人间真情。
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和“四海之内皆兄弟”一类的说法,对我们更具实际的意义。
这种“亲情”其实就是一种博爱之心,你只有在爱父母妻儿、爱兄弟姊妹的基础上,才能去普爱天下的大众。
一旦失去了这个基础,你只会沦为只爱自己的孤家寡人。
佚名
赏析贰贰/这是周人宴会兄弟时,歌唱兄弟亲情的诗。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为一篇主旨。
不过诗篇对这一主题的阐发是多层次的:
既有对“莫如兄弟”的歌唱;也有对“不如友生”的感叹;更有对“和乐且湛”的推崇和期望。
全诗八章,可分五层。
首章为第一层,先兴比,后议论,开门见山,倡明主题。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兴中有比;而诗人以常棣之花喻比兄弟,是因常棣花开每两三朵彼此相依而生发联想。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寓议论于抒情的点题之笔,既是诗人对兄弟亲情的颂赞,也表现了华夏先民传统的人伦观念。
上古先民的部族家庭,以血缘关系为基础。
在他们看来,“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颜氏家训兄弟》)。
因而,比之良朋、妻孥,他们更重兄弟亲情。
钱钟书论及《常棣》时也指出:
“盖初民重‘血族’之遗意也。
就血胤论之,兄弟天伦也,夫妇则人伦耳;是以友于骨肉之亲当过于刑于室家之好。
……观《小雅常棣》,‘兄弟’之先于‘妻子’,较然可识”(《管锥编》)。
这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更深刻揭示了《常棣》主题的历史文化根源。
二、三、四章为第二层。
诗人通过三个典型情境,对“莫如兄弟”之旨作了具体深入的申发,即:
遭死丧则兄弟相收;遇急难则兄弟相救;御外侮则兄弟相助。
这可能是历史传说的诗意概括,也可能是现实见闻的艺术集中。
这三章在艺术表现上也颇有特点。
毛先舒说:
“《常棣》,俗笔必先从和乐叙至急难,便乏味”(《诗辩坻》)。
此篇则与之相反,事例的排列由“死丧”、“急难”到“外御”,从而由急而缓、由重而轻、由内而外,构成一个颇有层次的“倒金字塔”,具有强烈而深远的审美效果。
其次,采用对比手法,把同一情境下“兄弟”和“良朋”的不同表现加以对照,更见出兄弟之情的诚笃深厚。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又更深一层:
即使兄弟墙内口角,遇到外侮,也会不加思索一致对外。
“阋于墙”与“外御其务”,两句之间没有过渡,情绪和行为的转变即在倾刻,有力表现出手足之情出于天然、发自深衷。
由转折手法构成的这一典型情境,因表现了最无私的兄弟之情,成为流传至今的典故成语。
第五章自成一层。
如果说,前面是诗人正面赞颂理想的兄弟之情,这一层则由正面理想返观当时的现实状况;即由赞叹“丧乱”时的“莫如兄弟”,转而叹惜“安宁”时的“不如友生”。
“虽有兄弟,不如友生”,这叹惜是沉痛的,也是有史实根据的。
西周初年,出现过周公的兄弟管叔和蔡叔的叛乱。
据此,《诗序》似认此诗为成王时周公所作,曰:
“《常棣》,燕兄弟也。
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西周末年,统治阶级内部骨肉相残、手足相害的事更频频发生。
据此,《左氏春秋》的作者认为此诗为厉王时召穆公所作,《左传僖公二十四年》:
“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
‘常棣之华……’云云。
”《常棣》的作者,是周公抑或召穆公,尚难定论;但有一点可肯定,诗人的叹惜是有感而发的,且有警世规劝之意。
不过,这是在宴饮的欢乐气氛中所唱之诗,因此,在短暂的低沉后,音调又转为欢快热烈。
六、七章为第四层,直接描写了举家宴饮时兄弟齐集,妻子好合,亲情和睦,琴瑟和谐的欢乐场面。
第七章“妻子”与“兄弟”的对照,包含了诗意的递进: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而“兄弟既翕”,则“和乐且湛”。
诗人似明确表示,兄弟之情胜过夫妇之情;兄弟和,则室家安,兄弟和,则妻孥乐。
末章承上而来,卒章显志。
诗人直接告诫人们,要深思熟虑,牢记此理:
只有“兄弟既翕”,方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兄弟和睦是家族和睦、家庭幸福的基础。
明理规劝之意,更为明显。
《常棣》是《诗经》中的名篇杰作,它不仅是中国诗史上最先歌唱兄弟友爱的诗作,也是情理相融富于理趣的明理典范。
陆时雍《诗镜总论》曰:
“叙事议论,绝非诗家所需,以叙事则伤体,议论则费词也。
然总贵不烦而至,如《常棣》不废议论,《公刘》不无叙事。
”《常棣》的“不废议论,不烦而至”,似可析而为二。
一是真挚委曲,感人之至。
开篇形象比兴,富于理趣;随之围绕“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之旨,“丧乱”与“安宁”、“良朋”与“妻子”,及历史与现实、正面与反面,寓理于事,多层次地唱叹阐论,既感人亦服人。
全诗笔意曲折,音调也抑扬顿挫,前五章繁弦促节,多慷慨激昂之音,后三章轻拢慢撚,有洋洋盈耳之趣。
委曲深至,一片真诚。
二是主题恒久,深邃之至。
兄弟友爱,手足亲情,这是人类的普遍情感,也是文学的永恒主题。
《常棣》对这一主题作了诗意开拓,因而千古传唱,历久弥新。
同时,“常棣之华”、“莫如兄弟”、“兄弟阋墙,外御其务”,作为具有原型意义的意象、母题和典故,对后世“兄弟诗文”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而隋朝常得志的《兄弟论》,在新的背境下对《常棣》诗旨作了创造性的伸发,不妨互读。
佚名
赏析叁叁/如今我们可能已很难体验兄弟亲情了。
这不仅是由于独生子女渐多、从无这类实感,也不仅是现代化的物质文明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而且也是由于即使从亲缘关系上说,兄弟之间的亲情,总是不如妻子儿女那么直接而深刻。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即古人何以那么看重和强调兄弟亲情,其中原因何在?
恐怕我们已很难确切回答这一问题。
观念的变化总会超出我们的想象力的限度。
认真地想,肯定有血缘的因素。
亲兄弟毕竟是同一血缘而出,犹如结在一根藤上的瓜,开在一个植株上的花。
这同夫妻关系不一样。
夫妻是不同血缘的两个人的结合,两个之间的感情是一回事,血缘又是一回事。
其次,大概同父系社会的观念有关。
男性是社会生活中的主角,大至国家,小至家庭,都由男性主宰着。
男性也是传宗接代的主角,比起女性要重要得多。
兄弟既担任着这双重主角的重任,自然要引起重视,要在观念中得到强调。
作为对比,我们很少见到对于在血缘上处于同一层面上的姊妹关系的重视、强调和歌颂。
在事实上,兄弟不睦的事经常发生。
古人所说的“兄弟阋于墙”,应该是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比如我们多听说“夫妻恩爱”而少听说“夫妻阋于墙”。
兄弟作为家庭和社会生活中的主角,必然会因利益问题发生冲突,诸如财产继承权、赡养义务、财产分割之类,有时冲突还会比同外人的冲突更激烈。
兄弟亲情显然是有限的,多半是在“外御其务”或者相依为命之时,或者是在社会生活的视野中同其他男性、朋友相比较时。
当然,我们不是考古学家和社会学家,详细考证和研究其中原因是他们的任务。
我们尽可以粗略地在比喻的含义上来理解兄弟亲情。
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亲情”二字,无论是兄弟亲情、父母儿女的亲情,还是朋友间的亲情,是正在失落的、无比珍贵的人间真情。
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一类的说法,对我们更有实际意义。
佚名
赏析肆肆/《小雅·常棣》是一首反应周代贵族在宴会上歌唱的乐歌(《诗序》:
“《常棣》,燕兄弟也”),是一首反应我们的先民宴请兄弟的诗,是一首反应我们的先民宴请兄弟、申述兄弟之间互相友爱的诗,是一首在我国诗歌史上最先歌唱兄弟友爱的诗,是一首对后世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如常用此诗成语“常棣之华”、“兄弟阋墙,外御其务”)的诗。
全诗八章,每章四句,可分五层。
首章为第一层,是全诗的总纲。
写兄弟相亲(“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胜过他人。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是全诗的点睛之笔,表明本诗的主旨是对兄弟之情的热烈讴歌。
二——四章为第二层,其中用危难之中朋友难寻与兄弟之相互帮助作比较,突出兄弟之情重于友情,强调兄弟之间貌似不和睦但在死丧乱离及时相互救难、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君不见死丧乱离时惟有兄弟最关心(“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君不见遭遇急难时惟有兄弟急来救难(“脊令在原,兄弟急难”),君不见兄弟之间尽管常争吵,但外侮降临时共同抵御(“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同心对外……,这朋友之情岂能与兄弟之情相比,遭遇“死丧”、“急难”到“外务(侮)”,朋友谁能真正来帮你(“烝也无戎”),顶多你只能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况也永叹”)。
诗中为何强调兄弟之情重于友情?
众所周知,我们的先民是以部族家庭为基础的,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所谓“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颜氏家训·兄弟》),是对兄弟之情的最好注释。
钱钟书说得好,“盖初民重‘血族’之遗意也。
就血胤论之,兄弟天伦也,夫妇则人伦耳;是以友于骨肉之亲当过于刑于室家之好。
……观《小雅·常棣》,‘兄弟’之先于‘妻子’,较然可识”(《管锥编》)。
第五章为第三层,说在平时,兄弟还不如朋友亲近(“虽有兄弟,不如友生”),但读到这里,你万万不可认为这是对兄弟之情的否定,万万不可认为朋友之情重于兄弟之情,因为这一章是顺承第四章“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而来的。
言外之意是兄弟之间朝夕相处,不可能总象朋友之间那样和睦友好,兄弟之间平时少不了争争吵吵(“兄弟阋于墙”),少不了吵到连朋友都不如的地步(“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但一旦遭遇外侮,兄弟之间就会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外御其务”)。
因为兄弟之争毕竟是墙内之争,毕竟是家庭矛盾,它仅是家族之间为了共同利益而出现的暂时争执;兄弟之间,毕竟“就血胤论之,兄弟天伦也”;兄弟之间,毕竟血浓于水呀!
六——七章为第四层,诗人在说完兄弟之情重于友情之后,直接给我们描写了一幅举家美味佳肴摆满桌,一杯美酒一豆羹的欢乐场景,这欢乐来自于兄弟齐集(“兄弟既具”),这欢乐来自于“妻子好合”,这欢乐来自于亲情和睦(“和乐且湛”)……在这两章中要注意陈述对象的顺序:
“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即兄弟——妻子——兄弟。
诗人如此安排,是为了进一步告诉人们,兄弟之情在家庭当中的重要性,兄弟之情大于朋友之情,兄弟之情重于夫妇之情,因为“兄弟天伦也,夫妇则人伦耳”。
兄弟和,则家庭安宁;兄弟和,则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八章为第五层,是对全诗的总结。
诗人告诫人们只有兄弟和睦家庭好(“兄弟既翕”),方能妻子儿女乐盈盈(“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兄弟和睦是家族和睦、家庭幸福的基础,对此要紧紧牢记(“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从这结尾来看,《鹿鸣之什·常棣》无疑是一首规劝警世的诗。
全诗运用对比的手法,不仅将兄弟之亲与朋友之疏作对比,不仅将家庭丧乱之时与安宁之季作对比,不仅将兄弟平时吵吵闹闹与丧乱之时同心协力作对比,而且还暗含着兄弟之间的天伦之乐与夫妻之间的人伦之乐作对比,全诗章章递进,层层比较,从不同方面、不同角度强调兄弟之间患难时的同心之情,相聚时的和睦之情。
《常棣》的魅力就在于在对比之中不断强化全诗的主旨,就在于蕴含深邃的思想而没有多少政治说教,就在于它的说理与抒情融为一体,就在于它给予后人阅读时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
《常棣》的魅力就在于今天的我们大可以抛开当时的历史条件去解读,大可以抛开当时的社会现实去理解,大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去思考,大可以根据自己的遭遇去求证,大可以根据自己的思考去批判的继承。
兄弟之爱,手足之情,是家庭的基础,是血缘关系为纽带,是人类共有的情感,是文学艺术永恒的主题之一。
在此后的历史长河中,“外御其务(侮)”——团结抗侮的兄弟之情、同志之谊,不仅仅在激励着兄弟之间和谐共处,家庭之间的同心协力,也激励着仁人志士求同存异、团结奋斗,共同抗暴。
佚名
赏析伍伍/《毛诗序》:
“《常棣》,燕兄弟也。
闵管蔡之失道,故《常棣》作也。
”高亨:
“这是一首申述兄弟应该互相友爱的诗。
”余冠英先生亦云“这是燕兄弟劝友爱的诗”。
是矣!
然则由诗之内容可知,此非一般之“燕兄弟劝友爱”之诗也!
诗八章,三层。
首章一层,总起。
前两句起兴,以常棣花萼相依、相辉映,喻兄弟关系之亲密,咏“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二至五章为一层,分别从生死、急难、兄弟矛盾后面对外侮以及平时四种情形下兄弟之间的表现,运用对比的手法,突出兄弟相助相依、同苦共难等非他人可比拟的情谊,具体展开了“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的内涵。
但诗中列举的,特别是“外御其侮”已非一般百姓中的兄弟。
从西周到春秋时期,统治者特别重视宗亲,虽然发生过许多宗亲内篡弑事件。
周制度的重点就是宗法制度,其分封,其等级,均以此为核心。
这时乐师作此诗,讴歌兄弟之间的关系,意义是重大的。
最后三章为一层,正面宣喻兄弟之间关系融洽之必要。
综上,这是一首从宗法思想出发,以歌咏兄弟关系之亲密为内容宣传周礼乐文化的诗歌。
诗从一些具体方面,运用对比手法,让人信服兄弟关系较朋友更亲密可靠。
最后又从家室之安宁和谐的角度正面歌咏,是一首不俗的宣传诗。
后世之如《增广贤文》之类,杂碎无章,是不能与之相比的。
《毛传》虽有坐实之嫌,但对诗之深意还是有所领悟的。
此诗的作者,《国语》曰:
“周文公之诗曰: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而《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则云:
“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
‘常棣之花,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毛传》云:
“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也。
”明谓乃周公所作也。
而作者问题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混乱,说明对作者的猜测是个糊涂账。
程颐《颍川经说》卷三云:
“此燕乐兄弟、亲睦宗族之诗,不因管、蔡而作也。
常棣,今所谓玉李花,花萼相承甚力,故以兴兄弟。
‘鄂不韡韡’,韡韡,鲜华壮盛之貌,不当作拊,亦可如字,亦可以花萼相依、生相亲、力相承,兴人之莫如兄弟也。
次章叙兄弟兄弟相赖之事。
人当死生患难之事可畏,则思兄弟之助;方困穷离散群聚于郊野之时,则求所亲以相依恃。
三章言兄弟相须之急,犹鹡鸰首尾相应——急难之际,其相应如是也。
‘每有良朋’,犹‘岂无他人’,‘每有’犹‘亦有’也。
‘况也永叹’,校之则可永叹也。
骨肉不能相为而求他人,是可叹也。
四章重明兄弟之亲义不能忘。
譬之兄弟,狠阋于墙,虽有不睦之心,犹将‘外御其侮’。
若他人,则众人之分也,无兵戎之为之义。
五章言平时则皆可遂其私意,急难则莫如兄弟也。
六章劝其相宴乐,养恩义,陈尔笾豆饮食,饫足兄弟。
既偕来,当和乐且孺也。
小儿亲慕父母谓之孺子。
孺,亲慕之义,和乐而相亲慕也。
七章言兄弟相乐,则‘妻子好合’,其‘如鼓瑟琴’。
兄弟既志意翕合,故其和乐久而不厌。
卒章言能如是亲睦其宗族,则能宜其室家,乐其妻孥。
穷究是理,图念是事。
信其然乎?
言信然。
此诗句少而章多。
章多所以极其郑重,句少则各陈一义故也。
”陈奂《传疏》四章评云:
“上三章曰死丧,曰急难,曰外务,朋友不如兄弟。
此章言丧乱既平之后兄弟不如朋友者,愈以见兄弟之当亲。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即行燕兄弟内相亲之礼,以下三章皆是也。
第五章为承上启下之词。
”佚名《常棣》“常棣之华,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
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
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
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
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
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白话译文:
“高大的棠棣树鲜花盛开时节,花萼花蒂是那样的灿烂鲜明。
普天下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不如兄弟间那样相爱相亲。
生死存亡重大时刻来临之际,兄弟之间总是互相深深牵挂。
无论是谁流落异乡抛尸原野,另一个历尽苦辛也要找到他。
鹡鸰鸟在原野上飞走又悲鸣,血亲兄弟有人陷入急难之中。
那些平日最为亲近的朋友们,遇到这种情况最多长叹几声。
兄弟之间在家里有可能争斗,但是每遇外侮总能鼎力相助。
倒是那些平时最亲近的朋友,在最关键时刻往往于事无补。
死丧急难和杂乱之事平息,一切将归于安定井然有序。
遗憾的是此时此刻亲兄弟,竟不如朋友那样感情默契。
陈列好盘盏布好丰盛宴席,尽情地饮酒欢宴不醉不休。
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到底是血脉相连一家骨肉。
夫妻们亲密无间志同道合,就好比婉转悠扬琴瑟协奏。
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是那样和谐欢乐永久永久。
井然有序地安排家庭关系,把老婆孩子打发欢欢喜喜,前前后后认真考虑究根底,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关于《常棣》的诗旨,历来都几无争议。
《诗序》曰:
“《常棣》,燕兄弟也。
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诗集传》(朱熹)解曰:
“此燕兄弟之乐歌。
”当代的高亨:
“这是一首申述兄弟应该互相友爱的诗。
”余冠英先生亦云“这是燕兄弟劝友爱的诗”。
《诗经注析》(程俊英、蒋见元):
“这是宴会兄弟的诗。
”《常棣》,就是一首燕兄弟劝友爱之诗。
当然,要说有争议的话,则在于作者。
《国语》曰:
“周文公之诗曰: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而《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则云:
“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
‘常棣之花,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泊客以为,争论《常棣》的作者到底是周初之周公还是宜王时期之召穆公虎未免落入俗套,且均有些牵强。
《常棣》之所以成为《诗经》中的名篇主要在于其诗篇之哲理。
常棣:
木名。
也叫郁李,花或红或白。
果实像李子而较小。
花两三朵为一缀,茎长而花下垂。
诗人以常棣的花比兄弟,或许因其每两三朵彼此相依,所以联起兴。
《常棣》的主旨在于“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指出兄弟之关系对于人类来说,属于“天伦”(仅次于父子关系),重于朋友、亲于夫妻。
何也?
诗文二-四章做了解说: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
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
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意思即是:
遭死丧则兄弟相收;遇急难则兄弟相救;御外侮则兄弟相助--成语“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原来来自于《常棣》。
对于《常棣》一诗的地位,专家说的好:
“《常棣》是《诗经》中的名篇杰作,它不仅是中国诗史上最先歌唱兄弟友爱的诗作,也是情理相融富于理趣的明理典范。
“
诗经164心·养性·品生活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别人抢不走的:
一是吃进胃里的食物,二是藏在心中的梦想,三是读进大脑的书。
古风泊客┃也许是最有深度的古文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