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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国共合作
1．国民党政治部大门晨
肖力着上校军服仪表堂堂，率一排国军士兵持枪站岗，军纪严明。
陈诚、周恩来、董必武走来。
肖力及士兵们敬礼：
“陈部长，周副部长好！
董参政好。
”
三人点头示意走进大门。
郭沫若、阳翰笙走来，肖力上前敬礼：
“郭厅长、阳秘书好！
”
阳翰笙惊奇：
“肖力，你怎么在这儿？
”
肖力笑道：
“陈部长调卑职来政治部任职。
阳先生，咱们以后就是革命同志了。
”
阳翰笙对郭沫若：
“真是世事难测呀！
这位就是肖力先生，早年也加入过CP，后来让蒋校长的大屠杀吓破了胆，又回到那边去了。
这几年著书立说，管制文艺，声名鹊起呀！
”
郭沫若：
“你就是肖力？
久仰久仰。
”
肖力深深鞠躬：
“郭老师好。
”
郭沫若费解：
“我何时当过你的老师？
”
“大革命时期，您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教官，学生听了您的爱国演讲，便矢志投身革命。
可以说，您是学生的革命领路人。
”
郭沫若讥讽：
“不敢当不敢当啊！
我本想播下龙种，哪知却收获一只跳蚤。
”
肖力阴鸷立马又恭敬地微笑：
“今天国共两党再次携手，真乃国家民族之幸。
老师，请！
”
这时，章士钊、马寅初与一些民主人士过来。
肖力拦住：
“章先生、马先生，今天是国共两党会议，党外人士……”
章士钊：
“怎么，要让咱民主党派靠边儿站？
”
马寅初：
“抗日不啻为国共两党之事，乃全中国民众之事，民主人士有权监督。
”
郭沫若道：
“对，章先生、马先生，抗日救亡关乎民族之生存自由，民主人士责无旁贷。
”
阳翰笙：
“章先生、马先生是周副部长请来的尊贵客人，肖先生请放行吧。
”
肖力尴尬：
“喔，章先生、马先生请。
”
众人走进戒备森严的政治部。
2．国民参政会大厅
陈诚发言：
“自国共合作抗战以来，两党两军在各条战线精诚合作，取得了不少成果，比如，忻口会战、台儿庄会战，周副部长的出谋划策，八路军、新四军的全力配合，就十分值得肯定。
特别是《新华日报》创办以来，如实登载了总裁的抗日宣言，以及国军将士在正面战场的事迹。
我党对贵党的合作是充分肯定的。
我希望，国共两党将来更加紧密团结，共同致力于民族的解放与复兴！
”
众人热烈鼓掌。
马寅初站起来开玩笑道：
“依我看，这些年来的国共两党关系，就如一对露水夫妻！
”
章士钊也站起来故意问：
“这话怎么说？
”
马寅初：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但男人一旦变心，盯上有钱人家的漂亮闺女，那女人可就变为弃妇怨妇喽，还不对负心汉死缠烂打，不依不饶呀！
现在日本人来了，小两口又和好如初，共度蜜月，真该普天同庆啦！
”
章士钊：
“马老，此言差矣。
国共两党的结合孙总理是证婚人，只是那男人后来不但变了心，还把结婚证藏起来。
现在鬼子来了，两口子又把发黄受潮的结婚证翻出来给咱们瞧。
你说好玩不好玩？
”
“好玩。
嘿，想玩咱们啦？
民主人士可不傻。
”
“依我看，国共两党是贫贱夫妻。
”
马寅初故意问：
“这话又怎么说？
”
章士钊：
“贫贱时尚能相守，可同患难未必能同富贵呀！
”
众人哄堂大笑，郭沫若笑道：
“马老、章老，你们甭教书办报了，以后天天来国会讲相声吧。
”
冯玉祥笑岔了气，指着马寅初：
“你们知识分子的这张嘴呀，太刻薄啦！
以后当心啊！
”
马寅初板着脸道：
“我代表全国民众及各党派民主人士，告诫国共两党的精英们，切莫再见异思迁闹分家啦！
想想十年内战，国家与民众遭受的苦难吧！
”
众人一片沉默，郭沫若对董必武叹道：
“马先生好似祢衡，话中带刺，击鼓骂曹呢。
”
董必武叹：
“往事不堪回首，中国走的弯路太多啦。
”
陈诚尴尬地：
“下面有请周副部长讲话。
”
周恩来道：
“国共两党的同志们，各位民主党派的朋友们，刚才马先生、章先生的一番话，对我们两党同志来说，真是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啊！
当年在孙总理高瞻远瞩的倡导下，国共两党走到一起，才有了北伐的胜利和国家的统一。
今天，国共两党为了抗日救亡，民族生存又走到一起，可以说，今天统一战线的形成实乃国家民族之大幸！
”
众人热烈鼓掌。
周恩来继续道：
“做朋友最要紧的是诚意，统一战线最要紧的更是诚意。
全民族统一抗战不能有阴谋，国共两党不能同床异梦。
”
陈诚笑道：
“周副部长说得很对。
有些人怀疑国共合作乃权宜之计，那可就太近视啦，将来打退日寇，中国仍有很多事要做，更需要两党合作建立联合政府，共同携手的日子长得很呢！
”
众人无不欢呼鼓掌。
连马寅初也动容地鼓着掌，激动不已：
“好，若真有那一天，中国必能崛起于世界！
”
陈诚与周恩来笑容可掬，充满真诚的握手，台下国内外记者频频拍照。
董必武：
“陈部长，我党在国统区创办《新华日报》的宗旨是：
真实、客观、实事求是。
这是继整编八路军、新四军之后的又一重要的方面军！
”
陈诚微笑客气道：
“很好，我相信在周副部长、董参政的领导下，《新华日报》一定能越办越好，成为国共两党精诚合作的典范。
让全世界的和平人士都明白，委员长领导的中国是自由民主的！
”
马寅初抢白：
“窃以为，《新华日报》不能学《中央日报》，搞一党之言，一家之论。
应当全力宣传民主政治并鼓励爱国民主运动。
周先生，敝人建议，贵报可为全国各民主党派提供一个自由的讲坛。
”
周恩来微笑：
“马先生的建议，我们一定虚心听取。
”
陈诚道：
“这，这，这个问题尚待商榷。
”
章士钊置喙：
“马先生的意见，报界同仁企盼已久。
希望能得到陈部长的批准。
”
陈诚打着官腔：
“国共合作时期，一切以大局为重嘛。
办报既要为抗日救亡作好宣传，也要考虑到现时的国情！
”
马寅初反驳：
“难道说新闻舆论和文艺宣传，只能正面、片面的报道？
而不能揭露阴暗腐败的另一面吗？
《新华日报》既然是中共创办的，就应该将其发展成进步文化运动的重要阵地，为中国达成真正的民主国家而努力！
”
陈诚不悦：
“马先生，一切言论当以大局为重！
不要耍书生意气，破坏抗日统一战线……”
中外记者纷纷采访马寅初，为他拍照。
“马先生，您对国共两党的合作前景有何看法？
”
马寅初诙谐地：
“女人上过男人当，以后要藏私房钱喽！
”
“马先生，你认为民主建设还有那些地方亟待改进？
”
马寅初：
“只要两口子别同床异梦，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民主建设，这个梦我早醒了……”
3．陈诚办公室
陈诚怒道：
“这个马寅初，太不识大体啦！
什么露水夫妻，贫贱夫妻，如此挖苦我们两党。
对知识分子、民士党派不能再纵容了！
”
周恩来道：
“辞修息怒。
我们两党精诚团结、长期合作，正需要民主人士仗义执言嘛。
”
董必武：
“有民主人士监督我们两党，中国的民主建设才有希望。
”
4．郭沫若办公室
肖力进来交给郭沫若一份名单：
“郭厅长，全国文艺界的精英都在您的麾下。
这是我整理出的名单。
”
郭沫若接过看了看：
“好啊，群英荟萃，群贤毕集。
翰笙，你看还漏掉什么人才没有？
”
阳翰笙接过名单一看，苦笑道：
“肖力同志，这好像是你以前在上海搞的那张黑名单呀？
把咱文艺界的爱国人士一网打尽喽！
”
肖力尴尬不已：
“阳先生真会开玩笑。
”
5．肖力办公室内
肖力拍着李瑛的肩头：
“李瑛同志，你做得对！
当前百万国军正与日寇在武汉大会战，民族存亡在此一役。
可还有心怀叵测的人在背后搞阴谋，破坏抗战大局。
”
李瑛问：
“肖主任在说谁呀？
”
肖力脱口而出：
“共产党嘛。
”
李瑛不悦：
“肖主任，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该以和为贵呀！
”
肖力尴尬：
“对对对，以大局为重。
李瑛呀，你老成持重，是党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
6．郭沫若办公室
舒曼华诉苦道：
“阳先生，我们现在无戏可排了。
本想改编张天翼的《华威先生》，可李瑛反对，竟然以退出剧社来制止。
”
郭沫若：
“《华威先生》是个不错的讽刺题材，可现在搬上舞台，是有些不合时宜。
”
阳翰笙点头：
“你们要多理解他。
”
舒曼华：
“难道郭先生、阳先生也不同意我们排演《华威先生》？
”
阳翰笙亲切地：
“是啊，一切要以抗日统一战线为重。
”
舒曼华：
“可文艺应该真实的反映现实啊，不少华威似的官僚政客，将自己包装成抗日志士，在沽名钓誉……”
阳翰笙语重心长：
“国共合作的局面，来之不易，以后的斗争形势会更加复杂艰巨！
”
7．旅馆内
胡恩涛：
“曼华，既然国共两党都反对排演《华威先生》，我看就算了吧。
”
龙飞道：
“是啊，听说政治部要将阳先生的剧本《八百壮士》拍成电影，国共两党正亲密无间，确实不该泼冷水。
”
金楚楚：
“还是瑛哥稳重，若真把这出戏搬上舞台，咱们为抗日可帮了倒忙啦。
”
胡云劝：
“舒小姐，李大哥，你们别怄气了，不然咱们剧社非散了不可。
”
李瑛点头，真诚地道：
“曼华，都怪我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咱们心平气和，把剧社办好才是。
”
舒曼华嗔怪：
“你别得意！
阳先生是怕咱们剧社行为偏激，会影响国共合作。
”
颜一烟：
“不演就不演。
大家说说，以后排什么新戏好呢？
”
众人沉默，一脸茫然。
8．总裁办公室
蒋介石正拿着一份《新华日报》在摆POSE。
宋美龄指示侍从为他拍照：
“达令，不要太严肃了，微笑一下嘛。
要做大政治家，就必须利用好新闻舆论。
”
蒋介石强笑着：
“斯大林见我对共党如此宽容，会援助更多的军火。
美英首脑会肯定我的民主。
而日本人也会当我是唯一的谈判对象……”
侍从不停地为他拍照。
9．花园内
蒋介石问：
“周恩来、董必武、郭沫若这些人以前都反对我，可我偏要给他们官做。
辞修，外界有何评价？
”
陈诚奉承：
“舆论界无不为校长的雅量而折服。
”
蒋介石狡黠一笑：
“对付孙猴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招安。
”
“可就怕将来他们还会反出天庭。
”
蒋介石笑：
“弼马温确实太小啦。
如果毛泽东愿意过来，我可以请他做文化部长，让他作作诗、写写文章，天下从此不就太平了吗？
”
陈诚笑：
“校长英明。
”
“近来毛泽东有何举动？
”
“听说他在延安创办了抗日军政大学和鲁迅艺术学院，许多共党要员亲自授课。
毛泽东近日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作《论持久战》的演讲（回闪历史镜头）。
”
蒋介石一惕，对宋美龄道：
“毛泽东当年就是在湖南办农民讲习所起家的，现在就开始储备军政人才啦？
”
陈诚：
“现在，有成千上万的知识青年去投奔延安。
”
“什么！
”蒋介石大惊失色，来回踱步。
“光靠泥腿子是打不了天下的。
达令，毛泽东是在跟你争夺知识青年啦！
”
陈诚附和：
“当年，共党蛊惑了一批黄埔生叛党叛国，南昌暴动、秋收暴动才有了军政人才，学生担心共党利用抗大和鲁艺，吸纳更多的青年才俊，与党国分庭抗礼呀！
”
蒋介石叫骂：
“娘稀匹！
马上召开军政会议，我要与中共打一场争夺青年的战争！
”
“是！
”陈诚立正。
10．会议厅
军政要员正襟危坐。
蒋介石道：
“现共党处贫瘠荒凉的陕北一隅，只要胡宗南所部对其在经济上长期围困，共党就难有作为。
但中共在延安创办抗大和鲁艺，吸引了大批知识青年加入，将来必成大患。
党国应未雨绸缪，与中共争夺知识青年。
”
众要员：
“总裁英明。
”
蒋介石：
“对于共党蛊惑青年，国民政府必须针锋相对！
自抗日战争爆发以来，沦陷区的知识青年，大量来到后方要求参加抗战，这股力量非同小可！
着军事委员会，立即筹建战时干部训练团，非常规手段培养战时所需军事干部，其用意谋国而深远。
”
11．政治部陈诚办公室
周恩来：
“陈部长，听说委员长要成立战时干部训练团，以培养青年干部？
”
陈诚：
“是呀，这是我党的一大举措。
现在青年人的抗日热情实在太高啦。
”
董必武：
“我也希望贵党能办好战干团，为中国革命输送更多的军政人才。
”
陈诚：
“周副部长、董参政是办教育的前辈，以后还望为政府出谋献策呀。
”
12．何应钦办公室内
何应钦大骂：
“你这个笨蛋！
还有脸来见我？
薛岳控告你临阵脱逃丢失兰封，要求法办你！
”
桂永清猛然跪下，蛤蟆镜落地，慌忙摸着，哭求：
“敬丈救我！
”
何应钦见他窝囊，深吁口气：
“我已把战败罪责记给八十八师师长龙慕韩，让委座挥泪斩马谡了。
”
桂永清喜泣：
“还望敬丈成全，帮侄婿谋得战干团团长一职。
”
何应钦道：
“中央战干团团长由委座亲自担任，陈诚为副团长，委座对战干团的重视非同小可！
他私下说过，北伐靠黄埔生，可将来统一中国要靠战干团。
这可是未来定天下的武力啊！
”
桂永清拭去眼泪，戴上蛤蟆镜：
“我明白。
眼下陈诚已占先机了，敬丈也得安插亲信控制战干团才好。
”
何应钦点头：
“唉，自从西安事变后，老蒋就对我心存猜疑，哼，想用陈诚来取代我？
我手下也有大批黄埔生！
”
桂永清：
“党内各派势力都对中央战干团垂涎三尺呢。
”
何应钦小声道：
“你要明白老头子的心思，中央战干团不啻为抗日，更要与共党争抢青年，争夺未来啊！
”
桂永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
13．总裁办公室
何应钦进来：
“委座，桂永清求见。
”
蒋介石没好气地：
“不见不见！
又损兵折将，我没有这个脓包学生。
”
何应钦突然问：
“委座认为当今中国，哪一位是您心目中最了不起的战略家。
”
蒋介石不假思索：
“非蒋百里将军莫属。
”
何应钦：
“蒋百里曾做过吴佩孚、孙传芳的军师，可结果也是一败再败。
”
蒋介石点头道：
“良匠无可弃之材，关键在于知人善任。
”
何应钦：
“桂永清打仗不行，可他对党国、对委座是绝对忠诚的，且曾留学德国，深谙现代战争之精髓。
窃以为委座量才是用，让他去办教育，才能为党国作出贡献。
”
蒋介石思忖片刻：
“嗯，敬之，我与辞修虽为中央战干团的正、副团长，可军政繁忙，无暇办学。
就让率真充任中央战干团教育长好啦，全权负责办校。
”
何应钦窃喜：
“委座乃当代伯乐也。
”
14．政治部郭沫若办公室
董必武：
“老蒋开办战干团，同时撤销复兴社，建立三青团，这一撤一建，有玄机呀！
”
郭沫若点头：
“以黄埔生为骨干的复兴社失宠喽，以战干团为基础的三青团，才是蒋介石的后备力量。
陈诚、何应钦等人也将其当作自己的政治资本，抱有很大的野心。
”
阳翰笙：
“糟糕。
李瑛正要加入战干团呢。
”
董必武：
“他们应该像冼星海等人，去延安才好。
”
阳翰笙：
“肖力对他们看得很紧，眼下又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也不好授人以柄。
”
郭沫若：
“李瑛、舒曼华、余鸿、胡恩涛都是文艺方面的好苗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呀！
”
阳翰笙点头：
“我再试试吧。
”
15．李瑛房内
李瑛正在收拾衣物，舒曼华等人进来着急问：
“李瑛，你真要离开剧社，去参加战干团？
”
李瑛点头：
“是啊，肖主任说中央战干团由总裁亲任团长，是培养抗日干部的人才基地。
”
舒曼华：
“你要想清楚点，加入战干团，就不再是自由身。
”
“我要去中央战干团受训，将来像我大哥一样，到战场上去真刀真枪打鬼子。
”
余鸿摇头：
“曼华，他想做天子门生，咱可别耽搁人家的大好前程。
”
胡恩涛：
“是啊，他总和我们想不到一块，去就去吧。
”
舒曼华喝斥：
“岂有此理！
李瑛走了，对剧社是一大损失。
”
胡恩涛苦笑：
“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
”
舒曼华仍劝：
“李瑛，我们从事艺术的青年，应保留独立的思想与人格。
在政治价值观的取舍上，当采取中立态度。
”
金楚楚也劝：
“是啊，还是做演员单纯些。
有人邀我去延安发展，我就没答应。
”
胡云：
“李大哥，可要想清楚，演员才有自由空间，而军人必须以服从为天职。
”
李瑛：
“我是国民党员，全民抗战之际，更得做好表率，加入中央战干团，有了军事技能，将来才好杀敌报国。
”
舒曼华摇头：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
我们都是为你好啊！
”
李瑛：
“明白。
可我主意已定，谁劝也白搭！
”
“不愧是东北汉子。
”阳翰笙笑着进来。
“阳先生。
”众人惊喜。
舒曼华：
“阳先生，你快来劝劝李瑛吧，他非要参加战干团。
我们劝了半天都没用。
”
阳翰笙：
“李瑛，还记得你在上海苦于找不到出路，徘徊黄埔江的旧事吧？
”
李瑛点头：
“那时，我糊里糊涂充当了镇压抗日学生的打手，惭愧得真想一头扎进黄埔江。
”
阳翰笙：
“现在我还想再帮帮你。
”
李瑛：
“阳先生，很感激当年您为我指明了出路。
可我现在认定去抗日受训是对的。
”
阳翰笙：
“走，我们到外面走走，边说边聊。
”偕李瑛出门而去。
舒曼华：
“但愿阳先生能说服李瑛。
”
胡恩涛：
“怎么没看见龙飞和颜小姐。
”
金楚楚：
“今天一大早龙飞就陪颜小姐去八路军办事处了。
”
舒曼华：
“怎么，他们想去延安？
”
16．东湖边
二人走在湖畔水边，阳翰笙犹豫再三，欲言又止。
李瑛道：
“阳先生，现在没人在旁，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会听到耳中，埋进肚里。
”
阳翰笙：
“那好，就开诚布公，我不希望你加入战干团。
”
李瑛疑惑地：
“你想劝我去延安？
”
“不不不，我决不会强人所难。
”阳翰笙忙解释。
李瑛：
“此话若让肖主任知道了，只怕又兴一场风波。
”
“现在倒不会，可就怕将来……唉，现在的统一战线工作太难做啦！
”
“岂止难做，简直是举步维艰！
”肖力突然出现。
阳翰笙脸色陡变：
“肖先生，你怎么来了？
”
肖力一笑：
“你说呢？
”
“不会是跟踪而来？
”
“哈哈，是偶遇偶遇。
”
二人心照不宣。
肖力问：
“刚才听阳先生的意思，似乎对维持我们两党的友谊，毫无信心？
”
阳翰笙笑道：
“信心来之于两党领袖的诚心。
”
“可民国只有一位领袖呀！
你的那个领袖是斯大林吧？
哈哈哈。
”肖力大笑。
阳翰笙严肃地：
“肖力同志，你什么意思？
”
肖力冷笑：
“汉奸包括日本的、还有苏俄的！
”问：
“李瑛，你考虑好了没？
”
李瑛：
“肖主任，我意已决，加入中央战干团！
”
“好！
我是你的入党介绍人，从那时起，就知道你是坚定的三民主义信徒。
阳先生，李瑛是我党的优秀青年，党国未来的栋梁啊。
”
阳翰笙严肃地：
“李瑛一身正气，希望贵党善待他。
”
17．舒曼华的房内
舒曼华：
“怎么，阳先生，连你也说服不了李瑛？
”
阳翰笙摇头：
“李瑛很有思想颇有主见。
抗战时代彰显自我，唯有历史来证明对错！
”
舒曼华：
“向左还是向右？
我真想选第三条道路，远离党争一心救亡。
”
胡恩涛：
“匹夫之责，为国家民族做点切实有益的事。
”
霰儿：
“是啊，今天我为抗日义演了，尽了自己的责任，就是爱国。
”
金楚楚：
“反正我不想加入战干团，更不会去延安。
非要我去为某个主义、某个领袖献身，我金楚楚才不干呢！
”
余鸿笑道：
“阳先生，上海青年都崇尚胡适先生，少谈主义多做实事。
”
舒曼华叹息：
“这或许就是我与李瑛的分歧。
阳先生，谢谢你。
”
“那好，希望你们为抗日多做实事……”阳翰笙欲言又止。
18．委座办公室
蒋介石望着武汉会战的地图叹息。
“报告！
”桂永清在门口毕恭毕敬地敬礼。
“进来。
”蒋介石盯着军用地图，头也没回。
桂永清到他身旁，小心地问：
“校长，明日中央战干团正式成立，希望您亲临训话。
”
蒋介石表情凝重，桂永清小心陪侍。
蒋介石突然问：
“率真，你留学德国，对武汉大会战有何高见？
”
“学生才疏学浅，军事造诣不及校长之万一。
校长的军事部署，学生岂敢置喙。
”
“武汉大会战，乃国家存亡之关键一役！
如果战败，中正将自裁以谢国人！
”
桂永清忙跪下：
“校长！
中日会战不对称，就算战事不利，校长也完成了消耗日军之目的。
大可转为战略相持，撤往四川与日寇作长期抗战。
但若校长……”不由落泪道：
“但若校长为国捐躯，则民国大势必去。
校长啊！
民族解放与复兴系于您一人啦！
”
蒋介石扶起他：
“率真请起。
武汉会战，我已尽遣主力，百万国军与敌死拼，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
桂永清邀宠：
“校长请放心，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算军队打光了，只要中央战干团每年培养五千军政干部，国军即可扩充五十个精锐师。
这将是校长驱逐日寇，统一民国最大的武力。
”
蒋介石点头：
“嗯，中央战干团可就拜托率真你啦！
”
19．武昌珞珈山战干总团驻地会议厅
一批国军军官正在开会。
桂永清扶正蛤蟆镜，高声宣旨：
“校长训令！
”众人连忙起立聆听。
“中央战干团设于武昌珞珈山武汉大学内。
首期成立三个学生总队和一个直属女生大队。
滕杰为政治部少将主任。
”
滕杰立正：
“是！
”
桂永清：
“杨厚彩为第一总队上校总队长。
”
杨厚彩大声应：
“是！
”
桂永清：
“睢友蔺为第二总队少将总队长。
”
睢友蔺：
“是！
”
桂永清：
“肖力为第三总队上校总队长。
”
肖力：
“是！
”
桂永清：
“杨天威少校任特务连连长兼直属女生大队大队长。
为国军培养女谍报员及女通信兵。
”
杨天威窃喜：
“是！
”
桂永清趾高气扬地：
“校长面谕，目前各地流亡至武汉的热血青年达数十万之众，若不及时编入军队，极不稳定。
更可能被共党利用，投靠延安。
”
睢友蔺：
“校长所虑甚是，我中央战干团就是黄埔军校。
”
杨厚彩：
“我们尚未公开招生，许多党政军要员就介绍子侄晚辈，要求进入中央战干团受训。
正如辞修兄所言，北伐靠黄埔，抗日靠战干团。
”
桂永清：
“诸位，中央战干团的干部，是我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班底，我们要把学员培养成德国式的法西斯军人，军事过硬，绝对服从，效忠领袖，勇于牺牲……”
20．八路军办事处门外
龙飞在外焦急踱步，见颜一烟喜形于色出来，忙上前问：
“怎么样了？
”
颜一烟：
“八路军干部已经同意我们去延安了。
后天有五十六名青年一同从武汉出发。
”
龙飞惊：
“什么！
你真要去延安，还替我报了名？
”
颜一烟：
“是呀，当初我为了你从北平的封建家庭逃到上海，又跟着你一起去日本留学。
这回你得跟我去延安。
”
龙飞烦躁地叫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的个人前途及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
”
颜一烟求：
“龙飞，请相信我的判断，中国的希望在延安。
我们一起去革命圣地求取真经吧。
”
“一烟！
我是学政治的，比你更懂中国时政！
眼下虽是国共合作期，但中共始终是国民政府排斥的异党啊！
一旦打败日本，委座还会全力剿杀共党，实现一党专政。
到那时，你将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啊！
”
颜一烟负气：
“龙飞，你错了。
当今的知识分子及革命青年，大多不信政府那些颠倒黑白的宣传啦，共产党才是中华民族复兴和实现民主政治的希望！
”
龙飞：
“可国民政府毕竟是合法的中央政府，而共产党只是红色割据势力啊！
一烟，实话说吧，我要出人头地干一番事业！
我想……想去报考中央战干团。
”
颜一烟大惊：
“什么！
你要去战干团？
”
“我看了招生简章，像我这种高素质的青年，毕业后受重用少校以上军阶。
一烟，跟我一起去中央战干团吧。
你想上前线抗日，也该进正规军啊。
”
颜一烟义愤：
“哼！
我永远忘不了国民党是怎样残酷镇压学生爱国运动的！
龙飞，跟我去延安吧，那里才有咱们的用武之地。
”
龙飞急了：
“一烟，不要固执啦。
为了咱俩的爱情，夫唱妇随好吗？
”
颜一烟力劝：
“龙飞，你咋会有这种封建思想？
我是时代新青年，绝不是谁的私有财产，我不想附属于任何人。
”
龙飞赌气道：
“你要是去延安，咱俩就分手！
”
颜一烟噙泪：
“好啊！
你竟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那好，你别后悔，分手就分手！
”说着气恼地跑了。
“你去延安是为了抗日，我加入中央战干团也是为了救亡，一烟，快回来。
”龙飞叫着，一脸沮丧：
“唉！
政治立场不同就要分道扬镳，舍弃多年的感情值得吗？
”
21．旅馆内
颜一烟流泪收拾着行李。
舒曼华在旁劝：
“一烟，你真的为了去延安，跟龙飞分手吗？
”
颜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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