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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引言 一朵佛前的青莲

第一卷 不是人间富贵花

零落凡尘·003

神童美誉·009

青梅竹马·014

缘来缘去·020

初犯寒疾·026

第二卷 韶华如梦水东流

人在谁边·035

琴瑟合鸣·041

迷途知返·047

銮殿高中·052

御前侍卫·058

第三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如初见·067

远赴塞外·073

天涯孤旅·079

风雨归来·085

随军出征·091

第四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爱妻离世·099

天上人间·105

佛前青莲·111

断弦再续·117

西风古道·123

第五卷 我是人间惆怅客

薪火煮茶·131

梦醉江南·137

人去春休·143

明月相思·149

十年踪迹·155

第六卷 一世荣辱尽归尘

京师重逢·163

姹紫嫣红·169

寂掩重门·175

缘尽魂断·181

一生归尘·187

附录一 纳兰容若词集·193

附录二 纳兰容若年谱·241

 

引言

 

一朵佛前的青莲

 

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座有了年岁的城墙,用无数个青翠的日月堆砌而成。

日子是一砖一瓦,生命是一梁一柱。

城墙里,因为生活,因为情感,而充盈丰满。

人生是什么?

是在三月的早春,看一群燕子,于古老的庭院衔泥筑巢;是在清凉的夏季,看满池莲荷,寂寞地在水中生长;是在风起的深秋,看一枚落叶,安静地赶赴美丽的死亡;是在落雪的冬夜,看一尾白狐,遁迹在荒寒的山林。

无论时光走得有多远,来时的路,去时的路,还是一如既往,不会因为朝代的迁徙而变更。

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许多生命都微小如沙砾,我们可以记住的,真的不多。

王谢堂前燕犹在,帝王将相已作古,沧桑世事,谁主浮沉?

俯瞰烟火人间,万物遵循自然规律,在属于自己的界限里,安稳地成长。

人的生命,与万物相比,真是渺若微尘。

可我们还是应当记住一个名字,一个叫纳兰容若的名字,记住他的《饮水词》。

伫立在光阴的路口,随历史的风,倒向流淌,去寻找一段三百年前的青梅旧事,打捞一场深沉如海的清朝遗梦。

他生在王公贵胄之家,高贵的血液铸就了此生无上尊荣。

本是烈火烹油、繁花著锦,可他偏思冰雪天地、三秋落叶。

他拥有富贵奢华,却渴慕布衣清欢;他处红墙绿瓦,却思竹篱茅舍;他食海味山珍,却思粗茶淡饭。

纳兰容若的前世,是一朵在佛前修炼过的金莲,贪恋了人间烟火的颜色和气味,注定今生这场红尘游历。

所以他有冰洁的情怀,有如水的禅心,有悲悯的爱恋。

纳兰容若的一生,沿着宿命的轨迹行走,不偏不倚,不长不短,整整三十一载。

在佛前,他素淡如莲,却可以度化苍生;在人间,他繁华似锦,却终究不如一株草木。

他自诩是天上痴情种,不是人间富贵花。

他用三十岁的年华,陪伴在永远十九岁的爱妻身边。

草木黄尘下,他们拥有一间用感情垒砌的幸福小巢。

不是很宽敞,却很舒适;不是很明亮,却很清幽;不是很华丽,却很安逸。

不需要多少装饰,只要一壶佳酿和一卷《饮水词》,因为那位风流才子,纵是归入尘土,也不忘诗酒敬红颜。

尘世的暖,可以透过黄土的凉,传递给他们一缕清风、一米阳光、一剪月色。

还有整个秋天的红叶,足够捂热他们的寒冷,重新点燃曾经那段薄浅的缘分。

他深情若许,又终究辜负了,梦里江南的另一位绝代佳人。

岁月无边,人生有涯。

让我们在有限的生命里,拥有自己可以拥有的,珍惜自己能够珍惜的。

不要让似水年华,匆匆擦肩,不要辜负,这仅有的一次人生。

纳兰容若的《饮水词》,还被万千世人搁在枕边,伴随月亮一起吟诵。

纳兰容若喜欢的莲荷,还长在渌水亭畔,那满池的荷花应该有三百岁了。

三百年,一生一死,一起一灭,看过凡尘荣辱,知晓世情风霜。

就让我们静静地听它讲述,曾经有一个叫纳兰容若的才子,一段若只如初见的开始,还有秋风悲画扇的结局。

清秋时节,披一件黄昏的云裳,游江南园林,见池中莲荷,落尽最后花朵。

新月孤舟,残荷枯梗,有如一段老去的爱情,老去的故事。

想起李义山之句:

留得残荷听雨声。

此间诗韵,让凉薄的心,迟来的梦,亦有了一种无言的美丽。

繁华关在门外,独我品尝这一剪,清净时光。

念及纳兰词《临江仙·寒柳》,低眉提笔,和韵一阕《临江仙·秋荷》,聊以为寄。

绿阔千红无处觅,缘何只遇凋残。

一声诗韵锁窗寒。

由来舟不系,因果总相关。

本是云台清净客,相逢怎在秋山。

来时容易去时难。

任凭风做主,长伴月儿弯。

白落梅

2010年清秋于太湖

 

第一卷

不是人间富贵花

 

零落凡尘

 

三百多年了,多么遥远的年岁,足以让沧海化作桑田。

又是多么的短暂,就像是光阴的火,一闪一灭的距离。

历史的时空风云浩荡,曾经显赫辉煌的大清王朝,也不过是在史册上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多少盛极一时的帝王将相,只是大清天空上,闪烁过的一颗流星,稍纵即逝的璀璨,瞬间就灰飞烟灭。

曾经富丽堂皇的紫禁城,如今是一座虚空的城池,白天有摩肩擦踵的过客,夜晚却是亡灵的影子在徘徊。

曾经叱咤风云的帝王,也只能在自己专有的那片天空,君临天下。

而一代又一代的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以及太监宫女更是渺小如粉尘。

但我们依旧可以在空荡的皇城,闻到他们微弱的呼吸,在白玉栏杆上,感受到他们余留的温度。

大清王朝,留给我们的,是一种深邃的孤独,一种高贵的寂寞。

时光仍在,是我们在飞逝。

推开大清朝关闭的重门,尘封的记忆如同冰河破裂,在历史的河道奔涌。

退隐在岁月帷幕后面的,是无数风流王者,金戈铁马、逐鹿中原的故事;无数折腰英雄,驰骋疆场、碧血黄沙的故事;甚至还藏隐着许多儿女情长,肝肠寸断、催人泪下的故事。

有这么一个人,用他旷世才华、多情风骨,拨动了大清朝那根冷韵冰弦,在康熙盛世弹奏一曲人间绝响。

他,纳兰容若。

公元1655年1月19日,一个飞雪的腊月,降生在北京。

这么一个幼小的生命,与生俱来就携着高贵的金冠,因为他的身上流淌着纳兰世家的血液。

纳兰世家,一个集荣华与贵胄、显赫与威望的家族。

他就像是一颗被闪烁群星环绕的月亮,带着璀璨的光环,夺目又高洁。

这样一块无需雕琢,就光滑温润的天然美玉,挂在纳兰明珠辉煌的府邸,不仅是锦上添花,更是在华贵中添一份清雅的韵致。

容若的父亲,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纳兰明珠,人以“相国”荣称。

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

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

纳兰容若的曾祖父,是女真叶赫部首领金台石。

金台石的妹妹孟古,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

整个纳兰家族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离的紧密关系。

容若是纳兰明珠的长子,明珠视他为珍宝,为之取名纳兰成德,因避皇太子胤礽(小名保成)之讳,改名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并且有一个很好听的乳名,冬郎。

这样一个被后世称之为传奇的人物,一个才华惊世、风度翩然的才子,一个令无数红颜倾倒的旷世情种,他出生的时候,必定有着不同凡响的故事。

他就是佛前一朵金莲,用千年修炼的正果,换取一段人间情爱。

可他出生在腊月,又如一枝寒梅,在绚烂至极中,自守一份冰雪天地。

他不是红颜,却于百媚千红的花丛,绝世独立,倾城倾国。

我们几乎可以看到,那一天纳兰府里,所有庭院的梅花,都在纷飞的雪中傲然绽放。

仿佛要将一生的芬芳都散尽,只为他纳兰容若。

至今我们捧读他的《饮水词》,还闻得到那沉浸百年的芬芳,缓慢地从书中飘溢而出,那幽香沁人心骨。

他不是君王,却在冠盖如云的文武百官中独自高贵,受尽荣宠。

我们不难想象,当朝宰相纳兰明珠喜得贵子,是何等的盛事。

容若满月的那晚,纳兰府中的大红宫灯,取代了紫禁城的璀璨。

朝廷官员云集于此,府外车如流水马如龙,甚至大清皇帝的龙蟠御辇都驶来。

那一晚,北京城的烟花独为他绽放,那样肆无忌惮地灿烂燃烧。

无数怀着喜悦心情观看烟花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小小孩童,喜欢的不是燃烧的炽热,而是烟花散尽的薄凉。

这就是纳兰,他宁可做一枝寒梅,也不要和百花争妍,尽管他有傲视万物的资本。

他宁可独赏烟花寂灭的薄凉,也不要那燃烧的粲然,尽管他避免不了那必经的过程。

生命原本就是无言,这些无端的因由,以及被记录的足迹,是命运为将来埋下的伏笔。

我们每个人,都是懵懂无知地来到人世,出身高贵与卑贱,都无从选择。

也许我们都要按照命定编排好的规律,去履行前世的盟约,去打理自己的人生。

命运之神虽然可以预测生死、占卜未来,却挡不住阳光下寸草的潦生,挡不住漫漫山河的浮沉起落。

尽管结局或许不能更改,但是过程已经被添减,甚至可以面目全非。

就像纳兰短暂又华丽的一生,谁又能肯定,他没有悄然地改变什么。

至于结果,一个煌煌王朝都不能逆转已定的结果,更况只是一个薄弱的人。

小小的容若,在襁褓之中,还不知贫富荣辱。

每天被一大群的嬷嬷们侍候着,被阿玛、额娘宠爱着。

纳兰明珠捧着手中粉嫩的婴孩,端详他不凡的长相,他知道,这个孩子不仅继承他高贵的血统,将来还要继承他的爵位、荣耀,以及一切的一切。

明珠忽略了,一个生来就不平凡的孩子,必定会有不平凡的一生,但是所谓的不平凡,未必就是叱咤风云、横扫万古。

而他自己,在后来利用皇帝的宠信,独揽朝政,贪财纳贿,卖官鬻爵,乃至被参劾,在封建统治集团的内部争斗中,经历荣辱兴衰,浮沉几度。

所谓水满则溢,月圆则亏。

世象的迷离,宿命的玄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所能预知。

就像当年明崇祯皇帝的龙床余温尚存,李闯王已破城而入,在热浪蒸腾中坐上了龙椅。

而陈圆圆甚至还没来得及给李闯王跳一曲霓裳羽衣,八旗壮士已似流沙般奔泻而来,将李自成的帝王之梦席卷一空。

然而盛极一时的大清王朝,最后被英法联军破城而入,仅是一支火苗,就将这偌大的国家烧得体无完肤。

春秋数载,乱云飞渡,时光没有一双饮恨苍天的眼睛,它的心却清澈如镜。

落日之后必定见星辰,明月佩戴着闪耀的光环,又还是会被黎明摘去。

纳兰的一生,政治上算是平稳的,可他要为自己的人生背负另一种沉重,那就是情爱。

尽管我们不能预知将来,可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牵引着你走下去。

容若周岁之时,明珠为他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抓周宴会。

这个从古至今沿袭了无数年的民间习俗,隐约地暗示了一个人一生的命数。

周岁的容若,已会蹒跚地走几步。

当他清澈的眸子,看到摆在眼前琳琅满目的物件时,天真的脸上流露出新奇喜悦之色。

他的人生似乎不需要经历多少的抉择,仅是周岁之龄的他,或许就明白,自己一生之所归,懂得在幼小心灵,种下诗意的情怀。

他在诸多物品中,一手抓起珠钗,一手抓起毛笔,就再也不肯放下,对于其余的物品,视而不见。

一手情感,一手学识,对于这个结局,纳兰明珠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他手握毛笔,必是天资聪颖,将来学识过人,有所作为。

忧的是,他手抓珠钗,不是好色徒,也为多情种。

自古多少壮志雄心,抵不过红颜一笑,只怕他会陷身情海,断送了追求。

抓周,一场似是而非的游戏,这场游戏,真的可以判定纳兰的一生吗?

一个出生在王族贵胄之家的公子,喜欢诗酒美人,亦属寻常之事。

他来到人间,终究是有使命的,一个人的使命,未必就是成就大业、驰骋疆场、平定江河。

为一段情缘而来,为一个故事而来,为一本词集而来,哪怕只为了兑现一个诺言、还一份债约,也是使命。

纳兰容若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我们只能在他刚刚开始的人生里,顺着生命深深浅浅的脉络,一路追寻下去。

窗外,那一枝风雪中的寒梅,静静吐露清芬,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最终却只给了我们一个雅洁又神秘的微笑。

 

神童美誉

 

一个人出生之后,就像是放飞在天空的风筝,是命运之手,掌控着那根决定你人生旅程的丝线。

它时松时紧,时缓时急,我们只能在那片狭隘的空间展翅,看日起月落,尘来尘往。

或许有一天,你我可以脱线而逃,在碧云高天飞翔,扯断了线的风筝,是没有后路可走的。

也许可以飞过苍茫绝域的群峰,尽显王者风流,也许转头便坠云而落,换来一声梦断尘埃的叹息。

宿命用金砖玉石为纳兰铺设好一条繁华之路,倘若不是他心藏冷落情怀,他应该有着鼎盛至极的人生。

他出生的时候,满族入主中原,定鼎华夏已有数载。

当年八旗子弟骑着高头战马,飞扬跋扈地踏入江南,让这个人文荟萃的温柔之地,痛得撕心裂肺。

清军占据了文化名城,却没有征服民心,在满腹学识的儒士眼中,他们只是沾满鲜血的草原莽夫。

因为大漠边疆,层云万里的豪情,并不能取代江南水岸,冷月梅花的清越。

后来清太祖努尔哈赤,已经开始注意吸收汉人有学艺者加入清军的阵营。

清太宗皇太极不减其父雄韬伟略,他有着极好的文化素养,提出“以武功戡乱,以文教佐太平”。

到了清世祖福临,在其母孝庄文皇后的帮助下,整顿吏治、注重农业、广开言路、网罗人才,为巩固清王朝统治做出不朽的功绩。

而康熙亲政后,这个聪慧好学的少年天子,更加认识到文治的重要,他深知关外所带来的马背文化,难以进入中华文化主流。

他不再是一个外来的征服者,而是以一个追寻者的姿态,融入中原文明。

他朝圣祭孔,开设博学鸿辞科,开科取士。

在那片原始荒蛮的思想土地上,遍植文化的种子,滋长出璀璨的繁花。

纳兰容若出生和在世的阶段,正值大清王朝被万丈霞光簇拥的辉煌时代。

其父纳兰明珠亦是官运亨通,跃然于王公之列,首相的显赫更是万臣莫及。

这样雍容华贵的身份,使他从一开始,就在最佳环境中,接受最好的教育。

明珠思想开明,对中原文化也持积极态度。

纳兰骨子里的文人气质,在不受任何拘束的时代和家族里,如一株开在深墙大院的梅花,肆无忌惮地生长,不必担心会遭遇被修剪、砍伐的命运。

容若聪颖早慧,小小年岁,通诗文、精骑射,“贵族神童”这一美誉在当时名满京城。

他住在富丽堂皇的明府花园,明府花园是明珠在北京西北郊的别墅。

虽没有紫禁城巍峨壮丽,却是一座汇集山水灵秀的人间天堂。

那里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甚至建有庙宇戏台,看似郊外小小花园,实则海纳百川、包罗万象。

纳兰容若就是在这样一座人间天堂里,无拘无束地成长,读书学习,骑马射箭,度过他美好的青少年时代。

他在《郊园即事》中诗云:

“胜侣招频懒,幽灵度石梁。

地应邻射圃,花不碍球场。

解带晴丝弱,披襟露叶凉。

此间萧散绝,随意倒壶觞。

容若咿咿呀呀学说话的时候,就会读几句古诗。

他生得齿皓唇红,白净文雅,这让纳兰明珠更加坚信,他抓周时,手握毛笔是有预示的。

四岁那一年,容若初次骑马,穿上明珠为他特制的满州正黄旗小盔甲,无比神勇。

在这个俊俏的孩童身上,仿佛看到他祖辈骑着宝马,手持长缨利剑,似流沙般朝中原奔泻而来。

饮血的刀剑斩断河流,劈开山峦,那时候坚固的长城似吹弹可破的薄纸,经不起八骑铁蹄的一张弯弓。

就在容若七岁的时候,纳兰明珠邀请了一些王公贵族以及小贝勒、小公子到明府花园,为的是试试这些后辈的骑射功夫。

纳兰容若在同辈当中最为出众,他出手射中红心,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那些八旗将士在他身上似乎捕捉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曾经他们是塞外呜咽的苍狼,有着飞扬跋扈的壮志豪情。

如今山河依旧,更改的不过是一代王朝和人事。

那些弹冠而起的各路英雄,也渐渐地脱下战袍或放马南山,当年逐鹿中原的故事,成了渔樵酒后的闲话。

甚至有些八旗子弟已经抛弃了战马,丢掉了刀剑,沉湎在温柔富贵乡里遛鸟唱戏、赌马斗蛐蛐。

容若十四岁就通晓诗文,仿佛他和文字有着与生俱来的缘分。

手捧诗卷,隔帘听雨,推窗看月,那深种在心底的情怀,总会惊扰他的清梦。

他喜欢在花园的池上泛舟,仿佛轻轻挥一挥桨,就去了梦里的江南水乡,看到杏花烟雨,看到庭院月光。

那烟雨分明打湿了他的衣襟,荷露潮湿了美人的裙衫。

他对江南有着深刻的情结,就像他喜欢宋词婉约的韵脚,他感觉到书中的每一阙词都可以和他对话,诉说情感。

每当读到“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之时,纳兰容若总会给自己斟上一壶青梅酒,或在花间,或在月下,或处亭台,或临窗下。

他让词的美妙和酒的芬芳,缓慢地从唇齿间滑过,感受那份温柔的清香和幽韵。

明府花园里锁住了他年少旖旎的梦,这座人间天堂,也满足了他所有美好的向往。

在这里,他看到烟雨江南,找到武陵桃花,还有蓬莱仙岛。

浮躁时,他去庙里听经,参悟一点禅意,看一朵花的含容、一滴水的慈悲。

寂寞时,他去戏园听戏,看唐宋传奇里那些破镜重圆、红叶题诗、人面桃花的故事。

多好的年华,可以尽情地挥霍时光,甚至不去计较流逝得到底有多快。

在明府花园,他就是那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因为他的聪慧和才学,无疑是纳兰明珠夫妇的骄傲。

他完美到令明珠对他苛刻严厉的理由都找不出。

那时候,比他年长一岁的康熙帝住在紫禁城里,早早地担负起国家重任。

同样是锦衣玉食,而那个披着龙袍、手持权杖、有着万丈光芒的太阳,却不及这枚月亮圣洁宁静。

也许他们拥有了万星丛中,一份同样的傲然和孤独。

后来那位英明的少年天子,对这位文采飞扬的青年才俊无比的尊崇欣赏。

纳兰若容成了康熙器重的随身近臣,与他一起遍踏名胜山川,走过乡镇城邑。

一起指剑问江山,煮酒论英雄,一起诗书著年华,甚至一块儿多情酬红颜。

如此显贵与尊荣,多少人拼却一生的努力都无法企及,而纳兰容若却视为负累。

他渴望的生活,是依山临水,在亭台赏荷饮酒,赋诗填词;是和一个妙龄女子偎依在轩窗下,相看明月。

容若十七岁,入太学读书。

他就是那轮朗月,从唐宋走来,带着盛世的文明、如水的记忆,他的身上有着无法遮掩的清辉。

容若的气度和风雅,为国子监祭酒徐文元赏识,推荐给其兄——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徐乾学。

十八岁,容若参加顺天府应试,满腹才学的他轻易就考中了举人。

从出生到十八岁,他似乎处处如意——在群星之中,他是绝世独立的月光;在百花丛里,他是傲然绽放的寒梅。

在繁华喧闹的舞台上,纳兰容若始终孤独地演绎真实的自己。

他在台上指点江山,台下的人热情激扬,然而却永远无法有心灵的碰撞。

这些年,他翻开书卷,总希望心中等待的人会在灯火阑珊处出现。

他只有在月光下才敢于承认,其实有一个女子,早已拨动他爱情的琴弦。

他们之间仅隔了一扇窗的距离,只要伸出手,便可以将缘分握住。

纳兰容若生命中的第一段情缘,是否遂人心愿?

也许我们应该问问,那一剪明月,到底又有几回圆。

青梅竹马

 

如果一个人,记得住前世的约定,今生就算是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也会守候在路口,等待相逢。

时光的阡陌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草木,乱花迷人眼目的时候,一个转身就已擦肩。

但有一种相逢叫缘分,缘分会将两个曾经约定的人,想方设法地促成在一起。

纵是天涯,也可以灵魂相通,那种无以言说的默契,会让他们看到彼此在前世的影子,闻到熟悉的味道。

纳兰容若,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他的世界一片清澈澄明,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可以肯定地以为,他的心灵如同他所住的明府花园一样,是一片广袤富饶的天地。

那里四季青翠,鸟语花香,古木葱茏,流水潺潺。

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让自己不去爱慕这样一个温润而美好的男子。

策马扬尘的时候,他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有着塞外孤狼的野性与勇猛;手捧书卷的时候,他是一位俊雅风流的儒士,有着江南男子的温和与柔情。

他在众人艳羡的风景里,独自高雅洁净。

华贵堆砌的城墙,太高,高得让人无法企及,只能远远地遥望,却终究没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地走进。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繁华的城墙里面,有一种世人无法抵达的荒凉和落寞。

他将自己关在里面,看花开花落,看云来云往。

只给心灵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因为他始终相信,他期待的佳人就在不远处,他几乎可以闻到她的呼吸。

不是在唐诗宋词里,也不是戏里旦角,而是真实地存在。

读过纳兰的人,都知道他年少时有一段刻骨的爱情。

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才子,倘若没有一段轻纱如梦的爱情,难免有些可惜。

很多人都说,纳兰容若是《红楼梦》里贾宝玉的原型,似乎在他身上,真的可以寻到宝玉的影子。

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是康熙皇帝的侍卫,和纳兰有同事之谊。

曹寅在一首诗中这样写道:

“忆昔宿卫明光宫,楞伽山人貌姣好。

”楞伽山人是纳兰容若的号。

多年以后的曹雪芹,捧着一本纳兰容若的《饮水词》,难道不会被这个风采卓然的才子所倾醉?

所以他笔下的人物,在无意之中,必然会有纳兰的影子。

事实上,自古王侯公子的人生大抵相同,只是情怀至此的甚少。

同样是华服公子,同样生在王侯将相家,拥有不可一世的富贵和尊荣。

他们自诩“不是人间富贵花”,追求的是生命真实的性灵,以及内心深处的柔情。

宝玉抓周时,抓的是胭脂、珠钗,纳兰容若抓的是珠钗、笔墨。

他们整日在温柔乡里,享受人间乐事,在花海里徜徉,捕蝶捉影,多好的年华。

住在高高的城墙内,每天被富贵浇灌,就连草木和尘埃都披上了幸福的华彩。

所有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都只是在字里相逢,可是他们懂,懂得百草千花有时只是一种假象。

懂,可是不说,也无处言说。

贾宝玉有了一个美若仙人的表妹林黛玉,上苍给了林黛玉惊艳的容颜,还给了她绝世的才情。

世间就是会有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让年轻多情的公子,捧在手心来疼爱。

曹雪芹说林黛玉来人间是为了还债,辗转到贾府,住进本不属于她的大观园,用一生的眼泪还了前世的债。

用眼泪浇灌潇湘馆的湘妃竹,把所有的感情交付给一个心爱的男子,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归去。

就像一场红尘之梦,梦醒后,宿命所归,强求不得。

上苍也给了纳兰这样一个表妹,一个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寄居在明府的表妹。

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的来历,也许这女子本有着显赫的家世,只因家道中落,才会寄人篱下。

或许如同林黛玉一样,为了还债而来,还了她前世相欠——纳兰的情债。

纳兰前世是佛前的金莲,在他去庙宇烧香祈福时,情不自禁对这个清丽佳人投以微笑。

所以他落入凡间,而佳人也转世,结草衔环报答,前世那一朵如花的笑靥。

应该是这样。

历史上留了许多关于纳兰和表妹的传说,却都如梦幻一般朦胧,不知所寻。

那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本身就带着一种凄美,有如花落冰弦,诉说无尽的冷韵。

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子真正的名姓。

她是幻影,只为来红尘走一遭,还了欠下的,就会离去。

她和纳兰容若青梅竹马,所以,我们应该给她一个名字,叫青梅。

初次相逢,青梅就像一朵洁白的梨花,纤尘不染,清新绝俗。

尚不知男女情事的容若却被这朵梨花深深迷醉,迷上她洁净的笑靥、眉间的轻愁,还有她迷蒙的眼中似乎藏着的水露。

容若因为她,爱上了水,因为她,爱上了梨花的白、莲荷的雅。

这个小小的女子,给了他对爱情所有美好的想象,满足了一个多情男儿对人间情爱温柔的渴慕。

记得初相逢应在七岁,那一年,她被一辆老旧的马车带到纳兰府,安置在绿荷苑。

从此,她是他的青梅表妹,他是她的冬郎表哥。

就是那一回,容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弯弓射中红心。

那是因为,青梅表妹用她可爱的小手绢,为冬郎擦去了手心的汗,给了他如云朵般的微笑。

她陪他读书写字,为他研墨裁字,容若就这样爱上了诗书,成了名满京城的小神童。

她为他烹炉煮茶,用沾了晨露的鲜花,用梅花瓣上的雪水,于是白瓷杯里,清澈的茶,漫溢芬芳。

冬郎的怀里一直藏着青梅表妹为他绣的香囊,那是她初次做女红时,为表哥精心所制。

一个小小的香囊,绣了三天三夜,因为她用了灵、用了情、用了心。

香囊上,一朵并蒂莲,开得那样饱满,那样幸福。

尽管那时候,她不懂情为何物,只知道这个繁华的明府花园,只有冬郎表哥给了她真正想要的温暖。

她的并蒂莲,是荷池里取来的样子,她小小的心中,只是希望可以和冬郎表哥相依在一起,可以走得更近,不要相离。

他们在懵懂不知情事中,渐渐长大。

一个俊朗不凡,面若秋月,眉如春风,谈吐优雅,举止温柔;一个美丽娇俏,肤如软玉,目若秋波,冰洁娴静,端雅绝俗。

容若忘不了那一次,邀约青梅表妹乘小舟去赏秋荷。

这一年,他十六,她十五,花样的年华,如梦的青春。

小舟上,没有成日里跟随在身边小厮丫鬟,只有他们二人。

他划桨到藕花深处,有鸥鹭惊飞,朝白云追去,但纳兰容若知道,它们还会飞回来。

因为这个明府花园,还有这么两个富有诗情的人会将它们怀念。

她为他斟茶,用她素洁的纱绢轻拭他额上的丝汗。

容若痴痴地看着青梅表妹,第一次发觉她已经从那朵洁白的小梨花,长成了一朵亭亭玉立的荷。

他就是这么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玉手,第一次,彼此眼中流露出男女的情爱。

他美目多情,温柔似水。

她轻颦浅笑,含羞带露。

纳兰容若明白,原来青梅表妹一直是他在书中寻找的颜如玉。

而青梅也似乎明白,原来自己心里一直牵系的冬郎表哥,是她梦里多次相见的檀郎。

那日黄昏,他们在长廊邂逅,或许因了白天的心事,彼此已深知,一时间,竟无语相对,青梅含羞低眉从他身边轻轻走过,衣香鬓影,令他心牵。

他低低轻唤她的名字,却突然害怕心中情愫,被人知晓。

想对她诉说什么,终还是无言,只痴痴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弯上弦月,洒落一地淡淡的清辉,他才转身走开。

当晚,夜凉如水,月似眉弯。

纳兰容若提笔蘸墨,在月光铺洒的宣纸上,为他的青梅表妹写了一首《减字木兰花》。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着秋雨。

小晕红潮,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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