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韵声母系统.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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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韵声母系统
声 母 系 统
一、有关声母的概念
自有音韵之学,就以“字音”作为研究的基本对象。
一个字基本上代表一个音节。
古人很早就懂得一字之音可以离析为两个部分,前部分叫声,后部分叫韵。
声母,古人又叫纽。
最早出现纽的概念是在唐代,西域僧人神珙《四声五音九弄反纽图》。
反纽就是反切。
反,就是翻,把离析开的二音(切语两个字)再翻回去;纽,就是扭结、纠合,也就是拼音。
后来音韵学家又用纽称呼声母的代表字,三十六字母又叫三十六纽。
至章太炎倡议,“纽”专指声母,又叫声纽。
1、字母
我国文字不是拼音文字,过去也没有一套标音符号,所以在以前的音韵学上只好用汉字来代表声母和韵母。
所谓“字母”就是声母的代表字,不包括韵母。
韵母的代表字叫“韵目”。
最初古人把同声纽的字放在一起,只叫它双声,没有想到给这些双声字群一个总的名称。
大约在唐代末年有个叫守温的和尚,根据印度梵文的拼音原理给汉语音韵制定了三十字母:
不芳并明 端透定泥
知彻澄日 见溪群疑来
精清从心邪 照穿审禅
晓匣影喻
到宋代又增加六个:
非敷奉微娘床,改“不芳”为“帮滂”,这就成了唐宋间(9世纪-11世纪)汉语语音的三十六字母。
每个字母代表一个声母,道理和拼音文字一样,一个字代表一个音。
不过守温他们用的是方块汉字,不如音标符号那么简单。
当一个汉字用来代表一个声母时,只取它的前一部分,不管它的后一部分,比如代表声母b的帮(bang)就只取b,不管后部分。
因此这个声母也可以用“巴布班”等字来代表,只要这个字是用b做声母就行了。
不过习惯上都沿用三十六字母,所以后来的音韵学家很少改用别的字。
明代云南人兰茂有《韵略易通》,曾以一首《早梅诗》代表20字母:
“东风破早梅,向暖一枝开,冰雪无人见,春从天上来。
”
王力也曾用《太平歌》代表22个声母:
“子夜久难明,喜报东方亮,此日笙歌颂太平,众口齐欢唱。
”
有人认为f是擦音,无送气不送气之分,“泥娘”无论切韵音系还是现代汉语方言均无区别,因此认为“敷娘”是宋代音韵学家为使等韵图表整齐而勉强分出来的。
2、发音部位与“五音”、“七音”
辅音的发音特点是气流出来时都要受到口腔一定部位的阻碍,气流在哪一部位受到阻碍,就发出哪一部位的辅音。
因此根据不同的发音部位分成若干类:
双唇音、唇齿音、舌尖前音、舌面音、舌根音等。
我国古代的音韵学家也有一套分析声纽的方法,他们很早就能根据发音部位的不同把声纽分成“唇、舌、齿、牙、喉”五类,也就是所谓的“五音”。
后来宋元等韵学家又在“五音”之外,立“半舌音”(来)、“半齿音”(日)两类,于是就有了“七音”之说。
这些发音部位的旧名,虽然不怎么科学,但是因为它们在音韵学上时常被使用,并且在说明古音时有其便利之处,所以我们应该清楚。
3、发音方法与“清浊”、“发送收”
清浊:
发送收:
古人有发送收的名称用来描写气流情况。
“发声”指不送气的塞音、塞擦音。
“送声”指送气的塞音、塞擦音和擦音。
“收声”指鼻音、边音,这类音发音时都有清化浊流通过发音部位,但比送气音微弱,古人认为是忍气收敛,故称忍收声。
二、《广韵》声母的求证方法
我们在上面说到唐宋“三十字母”或“三十六字母”,这只是个笼统的说法。
具体落实到每一时代、每一方言、每一种韵书,又都有它们自己的语音系统。
《广韵》也有它自己的语音系统,我们只有通过对《广韵》反切的分析,才能将它的系统归纳出来。
《广韵》是以四声为纲、韵目为纬编排的一部字典,是为了写作诗文押韵、正音而来的。
它虽然对字音进行了分析,对汉字的古代读音做了系统的归纳,但并不醒目,它的声母系统仅从韵书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要研究《广韵》的语音系统,就要研究《广韵》中的反切。
《广韵》共有3000多个反切,用了452个反切上字,1200个反切下字,《广韵》的语音系统就包含在这写反切中。
在《切韵》中,由于当时还没有字母的概念,所以在制作反切时,只要声母相同的都可以用作反切上字。
另外,《切韵》又是参考以前的诸家韵书编成的,它使用的反切也大都是从各家韵书中选取来的,所以造成了同一个声母用多个不同的反切上字来表示的现象。
《广韵》是《切韵》一系韵书集大成的著作,是《切韵》、《唐韵》的继承。
《广韵》中的反切,也是从前代韵书中保留下来的。
所以,《广韵》的反切上字数目众多,研究起来极为复杂。
第一个根据《广韵》的反切来考证《广韵》的声韵系统的人、也是对《广韵》音系研究成绩最为突出的人之一是清代的音韵学家陈澧。
陈澧(1810—1882年),字兰甫,号东塾,广东番禺人,道光时举人。
他著有《切韵考》6卷,加上外篇3卷,共9卷。
其实,他的《切韵考》就是《广韵考》,因为他并没有见过《切韵》原本,甚至连《切韵》残卷也没有见过,只读了《广韵》,以及《广韵》里所载的陆法言的《切韵序》。
他在《切韵考·序录·条例》中说:
“陆氏切韵之书已佚,唐孙愐增为《唐韵》,亦已佚,宋陈彭年等纂、诸家增字为《重修广韵》,犹题曰‘陆法言撰本’。
今据《广韵》以考陆氏《切韵》,庶可得其大略也。
”他运用系联的方法对《广韵》中几乎全部的反切进行了分析,“取《广韵》切语上字系联之,为双声四十类;又取切语下字系联之,每韵或一类,或二类,或三类四类”,首次对《广韵》的声类和韵类进行了归纳。
他的声类系联法有三项条例:
(一)基本条例。
陈澧说:
“切语上字与所切之字为双声,则切语上字同用者、互用者、递用者声必同类也。
”例如:
“冬”都宗切:
“当”都郎切。
“冬”、“当”二字都用“都”作反切上字,所以“冬”和“当”的反切上字同类。
这是同用例。
“当”都郎切;“都”当孤切。
“当”用“都”作反切上字,“都”又用“当”作反切上字。
它们互为反切上字,所以“当”、“都”两字的声母同类。
这是互用例。
“冬”都宗切;“都”当孤切。
“冬”用“都”作反切上字,“都”又用“当”作反切上字,“冬”、“都”、“当”递相为用,三字声母同类。
这是递用例。
陈澧运用这个原则将《广韵》中的大多数反切上字作了系联和归并。
(二)分析条例。
陈澧说:
“其两切语下字同类者,则上字必不同类。
……今分析切语上字,不同类者据此定之也。
”他的基本条例是将同类的归并到一起,他的分析条例是将不同的类分开来。
《广韵》以声调分卷,卷下分韵,每一韵下声韵调完全相同的字归在同一个小韵里,每个小韵的第一个字后注明这个小韵的反切。
所以,同一韵内的反切,其反切下字一般同类(有的有等第之别)。
如果几个小韵反切的反切下字同类而反切上字不同,那么,这几个反切上字一定是不同类的了。
因为韵类相同而反切不同,那就一定是声母有差别才会用不同的反切了。
例如“东”德红切,“同”徒红切,“公”古红切,“烘”呼东切,“洪”户公切。
“东”、“同”、“公”用“红”作反切下字,“烘”用“东”作反切下字,“洪”又有“公”作反切下字,通过同用、互用、递用的条例可知“东”、“红”、“公”等反切下字必定是同类的。
既然如此,那么它们的反切上字“都”、“徒”、“呼”、“户”必然不同类,也就是说,“都”、“徒”、“呼”、“户”的声类不同。
经过考订可知,“冬”属于端母,“徒”属于定母,“呼”属于晓母,“户”属于匣母。
(三)补充条例。
陈澧说:
“切语上字既系联为同类,然有实同类而不能系联者,以其切语上字两两互用故也。
如‘多’‘得’‘都’‘当’四字,声本同类,……‘多’与‘得’、‘都’与‘当’两两互用,遂不能四字系联矣。
”对于这种两组不能直接系联的反切上字,陈澧就从“一字两音”中的“互注切语”之间寻找系联的线索,作为对前两个条例的补充。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同一音之两切语,上二字声必同类”,“于切语上字不系联而实同类者据此以定之”。
具体来说,《广韵》“多”德何切,“得”多则切,则“多”“德”同声;“都”当孤切,“当”都郎切,则“都”、“当”同声。
但是,基本条例却无法将这四个字系联起来。
于是就根据汉字的又音来进行系联。
在《广韵》中,有的字有几个读音。
这种情况,《广韵》称为“又音”或“又切”。
比如平声东韵第一个小韵(东)里共有17个同音字,注德红切。
其中第9字“涷”下注有“又都贡切”。
也就是说,这个字既平声德红切的读音,又有去声都贡切的另一读音。
再看去声送韵下第5个小韵“涷”字下注云:
“多贡切,又音东”。
同是“涷”字,其去声读既可用“都贡切”,又可用“多贡切”。
另外,这里的“又音东”就相当于平声“东”字下的“德红切”。
这样,靠着汉字又音中使用的不同反切上字,硬是将“多”、“得”、“都”、“当”这四个反切上字系联起来了。
三、《广韵》声母系统
陈澧根据这三个条例,在《卷二》中将《广韵》的452个反切上字共系联出40个声类,但是没有为它们立什么名目。
他认为这就是“隋以前双声之区域也。
”在《外篇》中,他又将《广韵》的40声类参考36字母,分清声(包括全清、次清)21类,即:
见溪端透知彻帮滂非敷精清心照穿审庄初山影晓;浊声(包括全浊、次浊)19类,即:
群疑定泥澄娘并奉明从邪崇床禅以云匣来日。
与36字母相比,陈澧的40类将微、明合为一类,喻母分为云、以,又多出庄、初、崇、山四类。
由于《广韵》中的反切非常复杂,特别是它的又音很多,而且包含古音等多个层次,所以,虽然陈澧的几个条例能系联多数的反切,但有许多情况又不是那样简简单单就可以对付得了的。
所以,在许多情况下,连陈澧自己也不能遵守自己的条例了。
因此,尽管他的系联工作是基本科学的、符合逻辑的,但是,他得出的40声类的结论,并不完全符合《广韵》的音系实际。
黄侃和钱玄同不同意陈澧合并“明”、“微”二类,认为他“自乱其例”,都主张《广韵》有41声类:
深喉音影喻[于]
浅喉音见溪群晓匣疑
舌音端透定来泥知彻澄娘照穿[神]审禅日
齿音精清从心斜[庄][初]床[山]
唇音帮滂并明非敷奉微
(其中,用[]号的是陈澧《切韵考》所分出来的)
瑞典汉学家高本汉《中国音韵学研究》又将41声中的“见溪疑影晓来”等六母也各分为两类,于是得出47声类。
白涤洲在《广韵声纽韵类之统计》中运用统计的方法,也得出了47声类的结论。
王力《汉语音韵学》采用的就是《广韵》47声类说。
1928年,曾运乾在《东北大学季刊》第一期发表题为《切韵五声五十一纽考》的论文,从审音的角度指出:
“盖声音之理,音侈者声鸿,音弇者声细”(他在《讲授笔记》中说:
“口腔开张,振幅较广,发较大的音响者,谓之鸿声或侈音;口腔收缩,振幅较狭,发较细之音响者,谓之细声或弇音”。
根据这样的分析,他认为陈澧将“照穿床审喻”各分为二类是很对的,但陈氏将“明”“微”合并为一双是不妥的,是方音的影响所致。
特别是他认为:
“‘喉音之影、牙音之见溪晓疑’,舌音之‘来’,齿音之‘精清从心’凡十母,依《切韵》声音之例,皆应各分为二母。
”于是“见溪疑影晓来”之外,又将“精清从心”四母各分为二,从而得出51声类的结论。
接着,陆志韦、周祖谟参用统计法、系联法各得出了51声类的结论,支持了曾运乾的意见。
李荣又从“崇”母中分出一个“俟”类,共52类。
列表如下:
声母 声类 反切上字 36字母
帮 博类:
博北布补边伯百巴晡 帮非
方类:
方甫府必彼卑兵陂并分笔畀鄙封
滂 普类:
普匹滂譬 滂敷
芳类:
芳敷抚孚披丕妃峰拂
并 蒲类:
蒲薄傍步部白裴捕 并奉
符类:
符扶房皮毗防平婢便附缚浮冯父弼苻
明 莫类:
莫模谟摸慕母 明微
武类:
武亡弥无文眉靡明美绵巫望
端 都类:
都丁多当得德冬 端
透 他类:
他吐土托汤天通台 透
定 徒类:
徒杜特度唐同陀堂田地 定
知 陟类:
陟竹知张中猪徵追卓珍 知
彻 丑类:
丑敕耻痴褚楮抽 彻
澄 直类:
直除丈宅持柱池迟治场佇驰坠 澄
泥 奴类:
奴乃那诺内妳 泥娘
女类:
女尼拿秾
来 卢类:
卢郎落鲁来洛勒赖练 来
力类:
力良吕里林离连缕
精 作类:
作则祖臧 精
子类:
子即将资姊遵兹借醉
清 仓类:
仓千采苍粗麁青醋 清
七类:
七此亲迁取雌且
从 昨类:
昨徂才在藏酢前 从
疾类:
疾慈秦自匠渐情
心 苏类:
苏先桑素速 心
息类:
息相私思斯辛司虽悉写胥须
邪 徐类:
徐似祥辝详寺辞旬随夕 邪
庄 侧类:
侧庄阻邹簪仄争 照
章 之类:
之职章诸旨止脂征正占支煮
初 初类:
初楚测叉刍厕创疮 穿
昌 昌类:
昌尺充赤处叱春
崇 士类:
士仕锄鉏床查雏助豺崇崱 床
船 食类:
食神实乘
生 所类:
所山疎色数砂沙疏生史 审
书 式类:
式书失舒施伤识赏诗始试矢释商
俟 俟类:
俟漦 禅
禅 时类:
时常市是承视署氏殊实臣殖植尝蜀成
日 而类:
而如人汝仍儿耳儒 日
见 古类:
古公过各格兼姑佳乖 见
居类:
居举九俱纪几规吉诡
溪 苦类:
苦口康空恪牵谦楷客可 溪
去类:
去丘区墟起驱羌綺钦倾窥诘祛曲岂
群 渠类:
渠其巨求奇暨臼衢强具狂 群
疑 五类:
五吾研俄 疑
鱼类:
鱼语牛宜虞疑拟愚遇危玉
影 乌类:
乌安烟爱哀握 影
於类:
於乙衣伊一央纡忆依忧谒委挹
晓 呼类:
呼火荒虎海呵馨花 晓
许类:
许虚香况兴休喜朽羲
匣 胡类:
胡户下侯何黄乎怀获 匣
云 于类:
于王雨为羽云永有筠远韦荣 喻
以 以类:
以羊余餘与弋夷予翼移悦营
52声类不等于52个声母,因为声类纯粹是由反切上字系联、归纳出来的,而反切上字的运用是受反切下字所制约的。
不同的反切下字要求用不同的反切上字和它相协,因此系联、归纳出来的声类要比声母多。
例如“古类”与“居类”,本来都是“见”母字。
而现在《广韵》中的反切之所以能够归纳为两类,就是由反切下字所要求的。
大致上说,“古类”只出现在一、二、四等韵,“居类”只出现在三等韵,两者不在同样的韵母前并存。
三等韵肯定有介音,所以三等韵的字反切上字也用三等韵的字,拼切起来比较和谐。
一、二、四等同类,早期大概都没有介音(广州许多四等字仍无介音,如:
西齐礼低)。
《广韵》中的52个声类,从音位的观点进一步归纳,可得37个声母。
1、反切上字“博、普、蒲、莫”四类与“方、芳、符、武”四类可以分开,但不是绝对的,所以分别属于同一个声母之下。
一般情况下,前者只出现在一、二、四等韵,后者只出现在三等韵。
至于三十六字母分立重唇音“帮滂并明”与轻唇音“非敷奉微”两套,那是后来的另一种区别,它反映了三十六字母时代的语音与《切韵》时代语音有所不同。
同时,它们的分界和《切韵》的反切上字“博”与“方”全不相干,因为:
方芳符武——东三钟微虞废文元阳尤凡——非敷奉微
其他各韵————————帮滂并明
博普蒲莫——————————————帮滂并明
声母 声类 36字母
博普蒲莫————帮滂并明
帮滂并明
方芳符武————非敷奉微
帮系声母有“帮滂并明”与“非敷奉微”两组,而在《广韵》音系中并没有分开,重唇音常以轻唇音作反切上字:
帮:
兵,甫明切 鄙,方美切
滂:
丕,敷悲切 披,敷羁切
并:
平,符兵切 便,房连切
明:
明,武兵切 绵,武延切
在敦煌出土的音韵学材料里唇音只有“不芳并明”,可见轻重唇音本是不分的。
帮非两组的反切最难分开,从声韵结合关系观察,可以分为三个声类。
非敷奉微专指东三等十个韵的唇音,帮滂并明可以分为三等的腭化和一二四的不腭化。
《广韵》的非组拟音也可参考现代方言。
今天的福州话、厦门话皆无唇齿音,分别是p、ph、p,明母读m或零声母。
上海话、客家话、广州话微母读为m,其中也有读v,那也是例外的变化。
根据以上材料,结合《广韵》帮非两组反切难分的语音事实,我们认为《广韵》非组声母和帮组声母一样,也是双唇音。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非敷奉今天在北方话、广州话客家话、都念f,上海话非敷两母读f,而奉母读v,北方话微母读v或零声母,这说明在《广韵》以后的变化很大,变化规律大致为:
p pf f
ph pfh fh
b bv v
m m v
《守温韵学残卷》里曾提到轻重唇音“类隔”的反切,所以轻唇音的产生是在北宋以前。
《广韵》各卷末尾附有唇音“类隔”的反切改为“音和”,即是北宋修书时所改,这说明当时轻重唇音已清楚地分开了。
2、《广韵》的舌音声母包括舌头音“端透定泥”和舌上音“知彻澄娘”两套,其反切上字的分类也和三十六字母的分类基本相同。
“泥”、“娘”可以合并。
“端透定”与“知彻澄”关系密切,《韵镜》将这两组声母排在一起,统称舌音,清浊相应,可知“知彻澄”也是塞音类,福州话、厦门话、湖南金水苗族汉话都支持这种拟音的设想。
3、齿音有“精清从心邪”、“庄初崇生”、“章昌船书禅”三套。
“精清从心”反切上字分别作两类(“邪”只一类)。
正齿音三十六字母只有“照穿床审禅”一类,而52声类分“庄”、“章”两类,等韵图分别排在二等和三等的位置上,所以又“照二”和“照三”。
两类分别严格,系联不起来,同时,由于它们都能与三等韵相拼(庄组能和二三等韵相拼,章组只和三等韵相拼),两两对立,所以是两套声母,这与其他反切上字的分类不同。
庄组与章组今天的方言以及借音还有一些读音不同的遗迹。
山西黎城话大致能分,庄组念z、c、s,章组念j、q、x。
北京话两套已混,但也有分的痕迹,庄组的字还有许多读z、c、s(侧仄测厕色所俟阻邹搜森淄滓);章组一般都读zh、ch、sh。
日本借音也有分的痕迹:
庄组:
庄そうso:
争そうso:
阻そso
侧そくsoku 仄そくsoku
章组:
章しょうshjo:
职しょくshjioku
诸しょshjo 煮しゃshia 脂しshj
“俟类”只有两个小韵:
上平声“之”韵:
漦,俟甾切;上声“止”韵:
俟,床史切。
按照系联的情况,它们应属于“士类”,归“崇”母。
但有一个矛盾不好处理,因为上声“止”韵又有“士,鉏里切”一音,也属于崇母。
鉏里切、床史切两音完全相同(反切下字同类),无从区别,而且这种在同一韵目下出现声母、韵韵母完全相同的两个小韵的现象不符合《广韵》的体例。
考察《通志•七音略》、《韵镜》、《四声等子》、《切韵指掌图》等,发现它们把“士”列于“床”母之下,而“俟”列于“禅”母之下,可见两字并不同音。
李荣考《切韵》残卷和《刊谬补缺》(王三),得知“俟”的反切上字不是“床”,而是“漦”,“漦”与“俟”两字互切(俟,漦史切;漦,俟之切),不与其他反切上字系联,所以把“俟”归入“崇”是错误的,应该独立。
4、日母只一类。
日母的拟音比较困难,考虑以下方面:
1)上古音娘日泥语音接近,训诂异文材料很多,如第二人称代词。
2)《广韵》的日母只出现在三等韵,三等韵有i介音,i介音前应该是舌面音。
等韵学家把日母列为“半齿”,说明与照三关系密切。
3)日母字在现代汉语方言中的读法有z、z、dzh、n、n、dz,也有读零声母的,可是这些音分别拟为禅、邪、从、泥、娘、床、喻等等,日母已不能再选用,所以高本汉说:
“拟测古代汉语的声母系统,日母是最危险的暗礁之一。
”有人认为高本汉把日母拟音nz为是牵强难用,我们认为虽然读起来有点牵强,但对于说明音类的区分还是很有好处的,这种拟音是合乎音理变化的。
,能够解释今天各方言的读音。
5、牙音“见溪疑”和喉音“影晓”各分两类,声母只一套。
“群”母只切三等韵,所以只有一类。
如果被切字韵母是洪音,用第一套洪音切上字才好拼,反之,用第二套细音才好拼。
凭什么知道这两套字那时是洪细之分?
首先根据日本借音:
古类:
古こko 公こぅko:
过かka 各かくkaku
格かくkaku 兼けんken 姑こko 佳かka
乖かぃkai
居类:
居きょkio 举きょkio 九ょゃぅkiu:
俱ぐgu 纪きki 几きki
规きki 吉きki 诡きki
其次是等韵图。
第一套用来切一、二、四等韵字,即没有介音的字。
第二套用来切三等韵的字,即有介音。
方言。
福州话、客家话保留这个特点,如:
古(ku/ku),居(ky/ki),苦(khu/khu),区(khy/khi)
6、“匣”母只切一、二、四等韵,所以也只有一套。
“喻”母分“云”、“以”两类,即喻三、喻四。
两者的反切上字各不相混:
喻三:
有,云久切 炎,于廉切 于,羽俱切
喻四:
酉,与久切 盐,余廉切 逾,羊朱切
喻四在《韵镜》里排在四等位置,但实际只与三等韵相拼,和喻三对立,是一个独立的声母。
喻三喻四汉语方言多已不分,但越南借音还可以分:
喻三:
于vu 雨vu 有hu
喻四:
以zi 逾zu 游zu
喻三只切三等韵,在《广韵》系统中和“匣”互补,两者关系密切,如:
雄,羽弓切 帏,户归切
户,于古切 于,胡俱切
滑,胡八反,又于八反(《玉篇》)
与《切韵》时代差不多的南齐王融有一首“双声诗”:
园蘅眩红蔿,湖荇燡黄华。
迴鹤横淮翰,远越合云霞。
据此当时喻三和匣应当是一个声母。
匣母只有一套反切上字,从韵图上看只切一二四等,即只和洪音韵母相拼,喻三在三等地位,只和细音相拼,所以反切上字不混。
因此,有人主张合并。
四、《广韵》声母与《中原音韵》声母、今音声母
《中原音韵》编排体例与传统韵书不同,他没有反切,也没有释义,全书分十九个部,每部内部又按平声(阴、阳)、上声、去声归纳同音字群,字群与字群之间用圆圈隔开。
罗常培最早运用“归纳法”考订《中原音韵》声母(《中原音韵声类考》得20类),举例如下:
东钟“风”小韵有十个字:
“风枫豐封葑峰锋烽丰蜂”。
在等韵三十六字母中“风枫封葑”四字属非母,而“豐峰锋烽丰蜂”六字属敷母,可证“非敷”合并。
又“凤”小韵有四个字,其中“凤奉缝”属“奉”母,而“讽”属“非”母,可证“非奉”合并,进而可推测出“非敷奉”在《中原音韵》中已经合并。
东钟“钟”小韵有六个字(钟锺中忠衷终),属于知母的有“中忠衷”,属于章母的有“钟锺终”,可证知章已合并。
又江阳“庄”小韵有四个字,“庄粧装”属庄母,“樁”属知母,可证庄知合并,进而推测知章庄合并。
杨耐思《中原音韵音系》认为,《中原音韵》声母已大大简化,表现为:
浊音清化,唇音分化(非敷奉合并,微母字独立v),影云以合并(〇),疑部分并入云以(一部分保留ng,一部分入泥),知章庄组合并。
得21声母(比兰茂《韵略易通》早梅诗多疑母ng):
b冰 p破 m梅 f风 v无
d东 t天 n暖 l来
z早 c从 s雪
zh枝 ch春 sh上 z人
g见 k开 ng h向 〇一
疑母一小部分自成小韵,并与“影云以”的小韵对立,例如:
江阳 平阳 昂卬疑
上 仰疑 / 养以
萧豪 去 傲鏊奡疑 / 奥影
入去 虐疟疑 / 约影
疑母字小韵不跟“影云以”小韵对立的可能保存ng。
跟“影云以”对立的,肯定保留ng。
从《广韵》声母到现代汉语的22个声母,最突出的变化有五点:
1、从重唇音“帮滂并明”中分化出轻唇音“非敷奉微”来。
其分化的条件是:
“帮滂并明”在合口三等韵前边为轻唇音“非敷奉微”。
《广韵》合口三等韵有:
东三(屋)、钟(烛)、微、虞、废、文(物)、元(月)、阳(药)、尤(尤韵字如“浮否妇负富副”原来是开口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