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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启示云林语文竞赛

雲林縣一O一年度全縣語文競賽

縣賽教師組國語朗讀篇目

1、聲音在那兒呢?

2、滾滾紅塵,只有玉山

3、魚與懺悔會

4、初鹿秋千歌

5、沿著月光往前走

6、撐傘印象

7、森林啟示錄

8、臨風望海

9、望海潮

10、擺不脫的長巷

11、多問是新人的特權

12、「信任」讓你擁抱全世界

13、微笑的故鄉

14、童年往事

15、聲音的聯想

16、無怨

17、夜市

18、思台北、念台北

19、在沉思的街道

20、遇見一株樹

21、請從此行寫起

22、聽聽那冷雨

23、成熟的美感

24、發現生命的透鏡

25、散步

26、男人的撒嬌文化

27、傷

28、春山外

29、一路順風

30、山中書簡

31、為自己減刑

一、聲音在那兒呢?

李魁賢

農曆年初二,春遊嚮往已久的太平山。

原先一直計劃夏天前往避暑,結果每年到了夏天,就一直忙,忙到沒有避暑的藉口。

今年春假期間特別長,發憤要踐履遊賞山林風光的計劃,沒有想到屆時寒流一波波南下,還有點後悔選錯了季節呢。

在棲蘭山莊過了一夜,晨起推窗就看到對面山頂雲霧靄靄中,隱約閃耀著銀光,知道昨夜下雪了。

但雪和我的距離還很遠,不只隔著幾座山,還像在外國看雪景的心情一樣,好像還隔了好多年的時光。

遊覽車到了仁澤山莊,換迷你巴士,繞曲折的山路蜿蜒而上。

司機指著霧濛濛的飛沫說,就要下雪了,不過他補充說,這是雨水。

路邊終於出現雪跡,草地上、樹枝間,先是稀稀疏疏,車子七彎八彎,雪愈來愈滿,樹上和地面也愈績愈厚,大家在指指點點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了雪的聲音。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台灣的雪,儘管台北近郊的陽明山也下過幾次雪,但我從來沒有湊熱鬧的興趣,沒有隨人去踐踏雪的敗興。

我對雪的體驗,是在瑞士的阿爾卑斯山麓見識的,雖然在德國慕尼黑也遇過整個城市和街道都被雪覆沒的大風雪。

但我始終認為阿爾卑斯山才是雪的故鄉,也許是一見鍾情的心裡因素吧。

因此,我一直把雪和阿爾卑斯山聯想在一起,我看到雪,耳朵裡便充盈著瑞士德語。

我第一次聽到雪竟然有台灣的聲音,對許多台灣人來說,雪是描述的、想像的、文學的或詩的自然,如今我看到台灣的雪的現實,瑞士德語被台灣語言取代了,雪不再專屬於阿爾卑斯山,雪造訪了台灣太平山,台灣山林擁有了雪,雪的聲音充斥著台灣語言。

到了太平山莊,下車安步徜徉雪景中,遠看近看,目不暇接。

以前瑞士朋友驚訝於我出示的台灣雪景照片中,林木仍然蒼翠,綠白相間對他們是不可想像的奇景,太平山或許遭遇較長期的寒流,山坡上有許多張開著枯枝的樹,枝上纍積著一團一團的雪花,活像日本一片白茫茫的櫻花樹,只有花的純白,而無葉的翠綠。

樹下方的草叢,則多被雪壓彎了腰,雪隨著葉脈佈局,完全是芒花的樣子。

其中有些是真芒花,加深了潔白度,有些是雪裝扮成的芒花,根本已分不出彼此,只見滿眼是芒花的草原。

我忽然領悟到,雪是利用雪白在訴說心事,既揭露著日本櫻花暴起暴落的殉美心聲,又坦誠台灣芒花長居野地無人照顧的自在心影。

雪用視覺景象述說著無人聽見的聲音,聲音在哪兒呢?

聲音無所在,也無所不在。

如果你用耳朵聽,雪的聲音無所在,如果你用心聽,雪的聲音無所不在。

雪陳述了日本櫻花和台灣芒花的形象,在恍惚中,場景轉換了,每年日本櫻花節一到,櫻花展現的各種繽紛的姿勢,原來是在懷念雪,櫻花佔有枝上的位置,是一串串音符的旋律,灌輸著聽覺的美滿。

而台灣芒花不時的久候,原來也在懷念著雪,同樣以視覺的物象傳達聽覺的流泉。

我忘情於雪景,把自己溶入美景中,忘了自己的存在,到處是雪的聲音,雪的聲音無所不在。

突然間,我被一些遊客,有小孩、也有成人,猛搖著山莊裡的庭園樹,把樹上的雪撲漱撲漱搖落自得其樂,而從神遊靈虛中搖醒過來,我聽到了滿山噪雜的人聲,我看到許多人在捏雪團到處投擲人群,也有人踢著地面雪花亂舞。

二、滾滾紅塵,只有玉山  李祖琛

我沒有到過玉山。

但是,我可以感應到它的巍然存在,就存在我的胸臆之間,就存在我的想像與夢境裡,它是台灣的精神,與台灣數千年數百年的歷史結為一體,或者更直接的講,早在造山運動,台灣板塊與大陸板塊分離的那一刻,它就已經預示了數千萬年數百萬年以後的台灣精神的雄渾與偉壯,那就是玉山精神,也就是台灣精神。

我確實沒有到過玉山,不過它已經與我的生活、我的思索、我的憧憬想像等渾然合一,那就是具象的存在,在生活中我時時感應﹁山到絕頂我為峰﹂的壯美氣勢,標高三千多公尺的玉山,時時刻刻在我的生活中成為檢視自己、擁抱台灣的參照指標,那樣地無瑕與徹底。

我們都是玉山的子民,歷經千百劫而依然能共同環繞它而存在,這就是玉山精神,即便是歷經種種人為的、預設的、後天的偏見與私心,一旦撥雲見日、雲破月開,依然清澈如白璧潔淨如處女。

我沒有到過玉山,但它就在我眼前。

就像日本的富士山、美國的大峽谷、歐洲的阿爾卑斯山,都是國家或民族的象徵,也是心靈與靈魂的寄託所在。

玉山是台灣的聖母峰,是台灣人的心靈之頂,也是永恆的寄託與依託,更是大自然不朽的允諾與設計,是台灣族群最具體的圖騰與象徵。

巍然存在崇山峻嶺與雲靄飄緲之間,千百萬年來它就定在那裡,冷靜觀照守護它的子民,無言地隨著時空流轉,庇蔭著一代又一代的台灣族群,這就是玉山精神,也就是台灣精神,穿過千百劫,這是永恆的存在,在玉山永恆的國度裡,我們是永恆的子民與族群。

我真的沒有到過玉山,但它比我去過的每一座山巒都來得堅決而偉壯,它是萬山之首、群脈之巔,是我們心靈中永恆的聖山,所有自然界的一切都反映人類心靈最深處的孺慕與渴望,從西班牙、荷蘭、明鄭時期、大清皇朝、日據時期、國府時期,到底有誰正視且尊重它的存在,踐踏土地侵侮自然的結果,終將換來大地的反噬,千百年來巍然不動的玉山魂魄終於喚醒了它的子民,子民覺醒的過程也就是大地滌盡一切滄桑與對立的過程,唯有低首傾聽土地的聲音,唯有抬頭正視山脈無言的存在,在一切一切的靜謐與感應中,才能知悉歷史的奧秘與人類的答案,無言的玉山承擔了人類過往的一切,但也開啟了未來的永恆之鑰,這就是玉山精神,也就是台灣精神。

我沒有到過玉山,但我彷彿矗立在玉山之頂,彷彿可以感應到它的心跳、呼吸還有脈搏,如同感應台灣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穿過歷史晦暗的時空,所有台灣過往的嗚咽與傷痛,彷彿就在當下了然,一切歸於空寂,也一切歸於本然,不識玉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只有最純粹的生命、最純粹的感知,才能感知玉山的純粹與無瑕,縱有重重的考驗與苦難,冰雪風霜億萬載,依然不能撼動它的堅貞與寧靜。

我雖然沒有到過玉山,但它是我心中永恆的國度與夢土,如同台灣的每一吋土地,只有用心感應,才能覺知它的傷痛與苦難,穿過歷史的黑色叢林,清朗山頭就在眼前,超越一切體制的對立與衝突、當下豁然開朗,見山是山,見山是水,見山也不是山,見水也不是水,只有承擔才能當下穿透一切的宿命,只有面對也才能打破時空的障礙,才能識得永恆的玉山、永恆的台灣。

三、魚與懺悔會  簡媜

大人,就是可塑性很大的一種人。

有時候,微縮到像可以穿過針眼駱駝,有時,又龐然到可以遮蔽整個天空。

舉個例吧,某些大人喜好炫耀自己記憶力,你在八百年前不小心評論了他的長相,他記得清清楚楚,連那日的天氣也記得。

可是,當他斥責小人時:

﹁你看你,怎麼搞得嘛!

那家小孩子像你這樣不乖!

﹂嚇,不乖,他怎麼忘了自己小時候的德性,又乖到那國去呢?

像這種要罵小人時記憶力立刻消失的人,即是大人。

所以,我認為大人應該在迎接小人誕生前,詳細臚列自己當小人時的﹁惡形惡狀﹂(如果想不起來,可以問爹、娘,他們對這種事的記憶非常驚人),凡是自己犯過的事項,原則上,你生的小人也有同等機會犯一次。

當然,小人不見得會付諸實踐,這時,你就該有感恩的心,慶幸你生的小人比你英明。

小番茄的父親在當小人時紀錄不太好,也不知是天性純真還是﹁駑鈍期﹂太長,他的所作所為被評定成﹁一級惡作劇﹂,在那個可以隨地溺及打小孩的年代,他常常被各式各樣渾厚的手掌﹁特別呵護﹂,倒也意外的練就堅強體魄及矯健的雙腿。

他這輩子第一次露營,是在離家三百公尺的一棵大榕樹上,為了躲避手拎竹竿、竹枝、棍子的﹁獵人們﹂的攻擊。

原因是,他打死了隔壁阿婆養的,準備用來拜天公的肥鴨。

遺傳,是最精良的影印機。

小番茄用她父親的版本再加上自己勤奮鍛鍊,惡作劇的品質青出於藍。

雖然,我贊成大人在當小人時所作的﹁豐功偉業﹂,原則上應允許其旗下的小人重犯一次,但物換星移,現在的小人頗不屑(或沒有機會)重犯,此時,對小人自行研發的惡作劇,該如何因應呢?

自從有人發現水族箱裡那條名貴小紅龍躺在澡盆中,與可愛的洗澡小鴨鴨共同享受一缸青草香泡泡浴時,這個家的大人們只用腳趾頭思考就宣布﹁破案﹂了,﹁小番茄!

出來!

﹂他們應該到警察局上班,一定可以抓到很多罪犯。

接著,依照慣例,當然有很多呼吸急促的語言風暴,內容嘛,每戶人家都差不多,反正不會有人在犯罪現場高興得哭出來說:

﹁啊!

我們家小雄(或小明、小傑、邦邦、秀秀、小咪咪………)好棒哦!

幫魚兒洗澡澡,將來一定是慈悲為懷的達賴喇嘛!

接著,當然有小人的哭聲,剛開始是真哭,可是當有更大的大人怒斥正在怒斥小人的大人時,小人的哭啼就變得有點微妙了,從聲音中隱約可以聽出她正在思考、整理、研擬對策、付諸行動。

﹁我………要……….!

﹂小番茄還沒講完,就哇啦吐了一地。

這還得了,小番茄變成了番茄醬了。

大人們立刻組成救援小組,驚慌得不得了。

有人打電話問育兒專家,有人幫小番茄換衣服,哄她不要哭,一哭牽動情緒會吐得更兇,有人趕緊擦拭穢物……….總之,沒有人記得那條魚了。

這真是改寫歷史的一刻,浴魚事件後,雖然小兒科醫生沒發現小番茄的腸胃有什麼不妥,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大人們束手無策,那就是:

小番茄一哭就會吐。

﹁好像,應該找幼兒心理醫師………!

﹂有人說。

﹁不,應該找大人心理醫師!

﹂另一個人說。

﹁不對,應該都找,小番茄看幼兒的,我們看大人的!

﹂事情怎麼變複雜了。

﹁難道……….我們家不夠溫暖嗎?

﹂一個勇於反省的大人說。

四、初鹿秋千歌  林韻梅

在這一刻,我完全擺脫了土地的拉力,秋千把我送得好高,被天空擁抱的剎那,好想就這樣鬆開雙手,像一隻鳥,投入大自然的懷抱。

那是自由,一種絕對的自由,但也是恐慌,失去了根源的恐慌。

天,好藍;一眨眼,牧場翠綠的草坡搶進眼廉;下降了,不像搭電梯或坐飛機時那種急速下降的感覺|身體是隨著機器降落了,心臟和各個器官卻好像被高高提著,好像要從胸口彈出來似的|手緊抓住藤,只要知道秋千的方向,在前飛後盪的時候,軀體和內臟是協調一致的,蝴蝶、蜜蜂和鳥的感覺應該都是這樣的,機器的升降之所以會使人難過,是因為那冰冷剛硬的外殼在運動時,人是絲毫無法主控的。

秋千被往後送。

我看到了巴拉貫,還有頭目和父親,他們朗朗笑著,我向他們揮手。

身子被甩了出去,我又有張開雙臂的衝動,想要像天空的鷹一樣,俯看著大地。

人群變小了,大家頭頂上艷色的禮冠,像花一樣的在草地上綻放。

這個有三、四層樓高的秋千架,是昨天早上邦沙浪們進入中央山脈,在竹林中選取粗而高的老刺竹,砍去細枝然後才扛回部落的,到了下午,他們就動工把它們紮成現在的這個模樣|四根竹子的基部構成一個大正方形的四個角,竹身略微彎曲,在高高的頂端被紮在一起,留下帶葉的部分朝向四方迎風招展。

西隆和引諾再度拉動藤索,我再度被送上青天。

西隆告訴我砍藤非常賣力,一定要大夥兒同心協力,才能拉下長長的藤條,因為盪秋千用的藤,中間不能斷,不能有接頭,要取這麼長的藤,一定要先祭山神,要用糯米糕和煮熟的藤心祭神。

西隆說,在初鹿村子裡,每年七月的夏季豐年季,都由男士拉藤,讓婦女盪秋千,慰勞女性平日持家工作的辛勞。

西隆的這些話,撼動著我,當他說著這些掌故時,我清楚的感受到身為普悠瑪的後代,我們自有尊榮。

邦沙浪們帶著他們心儀的女孩,出現在秋千的周圍,這等於是在向部落中的親朋宣告他們心有所屬,他們手拉著手,逐漸形成一個圓圈,我被包圍在人群中,amayaayam的歌聲和著舞踏的節奏傳了開來。

西隆說,盪秋千的人有時邀請的是外賓,有時則是為了安慰守寡的婦女,脫下黑巾、戴上花冠,代表要重新面對生活。

﹁婦女們成群結隊,神態柔美可愛,牽著荖藤,戴著花環,鈴聲如此清脆悅耳,來到會所前,滿心歡欣。

這和樂的集會希望永遠持續下去。

﹂唱著歌的青年男女,他們得到的則是另一種祝福。

身為普悠瑪,領受何等的溫馨呀!

在來到初鹿之前,我從來不曾領受這樣的感覺。

中學,我就隨著做醫生的父親到台北,我的膚色在普悠瑪中是少見的白,父親說,我們家的祖先曾娶過阿美斯,更早的祖先曾嫁過漢人。

因為膚色,所以在學校,我可以絕口不談自己的出身。

同學看到我,或有新認識的朋友,他們大多數的反應是|﹁從台東來的,不像嘛!

這麼白!

﹂我有時笑而不答,有時就說:

﹁台東也有閩南人、客家人呀!

﹂父親堅持不讓我領公費,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秘密。

矛盾的是,父親自己卻喜歡到引諾的店裡|旅居台北普悠瑪們的聚會所,有時,父親會帶著我去,讓我認識來自不同部落的鄉親。

剛開始,我覺得不自在,逐漸的,我喜歡上那裡的氣氛,一種家人的氣氛。

五、沿著月光往前走  王盛弘

門外傳來吹氣聲,隱約如夢裸身自黯夜走過,是父親又蹲在門檻上,抿著嘴啜飲滾燙的白開水;我回頭看牆上的鐘,已是凌晨。

不久,門外傳來細微如秋葉飄落軟泥的聲音,咿歪一聲,一扇門開了又闔上。

我闔上書頁,起身,推開門,跨進庭院,開始每夜睡前例行的散步。

高掛在電線桿頂端的燈泡早已擅離職守,幾隻身上還遺傳了殘留記憶的飛蛾,卻還在擊撞著那隻發黑的燈泡,鏗。

鏗。

鏗。

鏗。

若不是月光太清泠而迢遙,否則牠們會學嫦娥的。

月色映在初埋下綠秧的水田,隨著漣漪一圈圈地晃蕩開來。

我小心撥開種在牆下的一叢玫瑰,迅速攀著磚砌的窗櫺,躍上牆頭,學馬戲團的把戲,在牆上緩步,得意地自以為離上帝更近了;月光為我孕生一副分身,拖曳到地面,一隻軟軟的扁扁的影子如夾在扉頁的書籤。

躍下牆頭,我拊掌拍掉灰塵,不意卻揚起了玫瑰花清芬。

月光跌在灌溉渠道上,長溝流月聲淅淅,我便沿著渠道,不管是朝著上游或者是下游走去,月娘都在前頭引路。

都聽人說夜是沈睡的、靜默的、死寂的,其實不然,在這樣的鄉道上閒閒散散地踅著,我反倒怕驚擾了此落彼起田蛙的嘓嘓;我反倒豎起兩扇耳朵,怕遺漏了蟋蟀啼唱的秋日進行曲。

遠處近處盡是生命的歌謠,求偶的熱烈、交歡的激昂、爭競的不留餘地,生命的存在不分日與夜。

或是鄰家一株出牆含笑,香氣恁地奔放恣肆如蕩婦,哪有白日含蓄醞藉的楚楚可憐面貌;或是藏在葉間的茉莉,正醞釀著、妝點著、期盼著,是待嫁姑娘,只等著第一道曙光劃破天際,便要﹁啵﹂地一聲,綻露歡顏;或是牽牛花的觸鬚又往竹籬笆上攀高一吋,兩片嫩葉逐漸舒展………還有誰?

敢說深夜如死。

十七歲離家之前,我都是在鄉下過的,中學六年養成了夜間散步的習慣,帶著白日的心事走在鄉間的夜裡,最好能抛捨了自我,甚至不要意識到自我,只任身心融入天寬地闊無有終始的宇宙,化成大自然的一個小元素,同蟋蟀同田蛙同含笑同茉莉花在同一個地位上,感受到無人無我的輕盈如光。

這樣的境界難得。

否則,細細品味人事的紛擾,抽絲剝繭,撫平坑洞與粗厲,還給心境一副純淨舒爽的本來面貌,也是好的。

就這樣,約莫半個鐘頭的信步,謝過月娘的盡責,我又走回牆外,俐落如夜賊地攀上牆頭,跳進院子時,震落了一地熟透了的玫瑰花瓣;推門進屋,灶上多了一盞橙黃小燈,掀開大鍋蓋,熱水中溫著一陶碗鮮牛奶,是父親留給我的;小燈映在鮮奶上,如月光落在渠道。

原來,黯夜中引我路的是父親。

 

六、撐傘印象  洪醒夫

如果天是藍的,就不該有雲。

如果有雲,就不該下雨。

如果下雨,就不該撐傘。

如果撐傘,就不該走在藍藍的天空下。

可是我們都撐傘,都走在藍藍的天空下。

雨來的時候,天還是藍的,在烏雲之上,一定有藍藍的天空。

只要你有心一見,你一定可以看見,這片藍天在你心裡,晶瑩剔亮,蔚成永恆的顏色。

雖然雙瞳接觸的是厚重且逐漸下壓的烏雲,但你心眼裡自有清明的世界,我們又何必畏縮?

何必撐傘?

何必屈服於﹁自然的暴力﹂?

當雨點在藍天下聚成氣候,其勢足以興風作浪時,便從天而降。

有時無聲而下,雨絲細細的,斜斜的。

有時淅瀝而下,聲音叮叮的,咚咚的。

有時滂沱而下,其勢若萬馬奔騰,沛然莫之能禦。

不管如何下法,無聲也好,淅瀝也好,滂沱也好,在雨中的山山樹樹,都會昂頭微笑,英姿勃發,只因他們脚踏實地,忠於土地,忠於崗位,忠於苦難而俯仰無愧,風雨裝飾了他們堅強的品格,他們也強調了風雨的存在,面對暴力,且能夠向暴力微笑,對苦難而不畏縮,所以風雨成為他們的一部份。

可是我們不然。

我們都撐傘,都走在風雨中,都走在藍藍的天空下。

我們是唯一需藉衣物的偽裝來掩蔽羞恥的動物,雨會淋濕我們,我們怕,山山樹樹不需掩蔽,雨淋不濕他們,他們不怕,他們始終站在那裡,點頭,微笑,搖曳生姿。

我們怕,我們就是買傘。

於是黑的、黃的、長的、短的,各式各樣的傘,就如此這般理直氣壯的被撐起來。

雨來的時候,大街小巷,只見傘,不見人。

||每一張人的臉,都在傘的陰影中隱去。

在昏黃的天色中,那些花花綠綠的傘,愉快的,憤怒的,憂愁的,煩悶的,都隨波逐流,逐漸流成一條無岸無涯的大河。

河怎麼流,傘就怎麼流,愉快、憤怒等等的七情六慾也就怎麼流,從古流到今,從西流到東,從所有的街路流向所有的門戶,無休無止,無聲無息。

如果有人能夠隻手遮天,救救這些撐傘的人,不如把傘都拿掉,讓他們面對風雨,使他們的心靈得以歷鍊,得以剛強。

撐一把有形的傘,那是正當事,因為我們不必在雨中表現異於同類的乖張。

但如果撐起一把無形的傘,使我們不去面對風雨,面對苦難,那我們永遠無法領略雨過天青的喜悅。

可是我們都撐傘,撐這把無形的傘。

因為我們不是山的穩重、不是樹的踏實,所以一生的故事也只能是撐傘的故事。

讓我們向山山樹樹敬禮,並且握住他寬厚有力的手掌,等有一天我們長成山,長成樹,我們就可以把傘拿開,驕傲的站在那裡。

 

七、森林啟示錄  李敏勇

失去森林,意味著失去森林的文明。

人與人水平合作與一代傳承一代垂直永續的森林文明喪失,意味著島國的殘缺和崩壞。

我們的國度長期在自我毀損中,已然形成乾涸與死寂的意象和腐敗與破滅的象徵。

在宜蘭境內的棲蘭山,有一片珍貴的檜木林。

長久以來,退輔會的一個單位,早期藉著統治當局的政治考量,從林務機構取得砍伐的特權,後來又以整理枯木或倒木名義,續行砍伐,破壞了寶貴的森林資產。

這幾年,環境保護與自然保育運動大聲疾呼,得以終止砍伐破壞。

惡行終止後,林務機構以農委會為代表爭取在棲蘭山設立森林保育區,以便續行經營;而內政部則以在棲蘭山設置國家公園回應民間社會要求保護珍貴檜木林的呼聲。

我應邀出席一項聚集了許多專家學者與官員討論相關課題的座談會。

懷著一份想要了解事況的心情,在一個午後,處於林務相關的許多身影裡,細心地聽取發言的意見,也細想著我們島國的森林記事。

島嶼台灣原本也是特別具有森林文明的地域。

日本一位哲學家梅原猛說:

日本有值得驕傲的森林文明,三分之二國土被森林覆蓋,而且其中百分之四十處於沒有人力介入的自然生長狀態。

這肇因於他們稻作文明較晚,而且稻作只利用平原的緣故。

因而,梅原猛說,日本的人間觀因森林文明而存在著人與人水平合作以及一代傳承一代的垂直永續。

我們的島嶼也有百分之五十八的面積被森林覆蓋,可惜的是我們島嶼的歷史有特殊的外來統治權力籠罩的歷史。

森林砍伐存在的掠奪和剝削,實際上就是被殖民歷史的愴痛傷痕。

原本也應有森林文明的我們島嶼,滿目瘡痍的被破壞林相在南北縱走的山脈顯現著。

常常,我們可以從衛星拍攝的台灣地景看到我們國土的傷痕。

一九八○年代初,我在︿溪流﹀這首詩,探觸到失去森林的景象:

失去森林

我們也失去所有的溪流

不再有

嗚咽與歌唱

不再是

滋潤與營養

乾涸與死寂的意象

 

八、臨風望海  林媽肴

晚蟬淒迷的嘶聲,把大抹的黑,粗粗的擦上,把一天的星子點著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在那藍色的大草原上,跳躍著無數的火點;當火點把草原蝕成一幅幅的圖形,星座就延展來俯視著,俯視著它們所眷戀的故舊。

我的菸也把我的思維薰活了,躺在高麗草上的漢子,正仰視原野上交織的星圖。

夜來香襲鼻的香氣不斷的瀰漫著,海濤和著屋後樹林的沙沙聲,把靜夜釀成了喧囂,我的心仍靜,我的思維仍靜;地球儀上的笑聲溢滿了我的心廊,小馬子跟小披頭的身影交雜著歌聲漸走漸近,我捨離著淒切的往事而來,閉鎖著的心靈僅搖著童歌,泥娃娃的歌勢,簡捷的舞步,輕拭著塵封已久的心廊,供奉的靈在這一段不拈香的日子,似乎離我很遠,我要弧守著這份清寂,再熨平起皺的心版,以便映照一幅永恆的畫面,即使它鑲著了,就不再由它脫落。

當我伸手去輕觸案頭的火柴,想來燃起我的床上菸,某些思緒就襲著我,我預想著或許今日就有一故友會來打破我這一局僵靜,把我從寂靜中引入思憶的泅泳,我們既已是好友,就不便一打開話匣,就抖落那些固定的錄音帶來播送著一段段的往事。

而在日午的懨懨中,你緩緩的走來了。

很多人值得你去關懷,很多人值得你去看他;在這懨懨的日子你備嘗車船之苦,而登臨了島外島。

你久居於水之湄,你久居於東海岸,水中的蓮花扎根在太平洋畔,婆娑著原始森林的野趣;你就容下我的默默吧。

你是知道的,那些粗獷的山胞在你家酒店的走廊上,燃著熊熊的油燈,沽著一壺壺的太白酒,菸疲酒倦中伴著他們的獵槍野味,擁著那一廊的月色去迎接著明日的朝陽,你或許還聽不懂阿美族語,但你當能給他們刺青的臉上,讀出他們的喜、怒、哀、樂的花紋。

在你心中有過多的原始風味吸引著我,東海岸的風暴地震湮雨,原始的森林迷茫,太平洋的浩瀚,那種原始的美太使人感動了,去年的現在我只在花蓮市內的金山旅社待了一夜,在短暫的停留中我僅能去找,找一條上海街,竟尋不著。

悵惘的踏上蘇花公路的旅程,這悵惘尚未想到要到山裡去訪你,畢竟只有一夜啊!

你說山上的梧桐已經長得比我們還高了,當你騎上了種馬跟著狼狗,驅著你牧場上的那一群獸,到小溪去飲那一抹晚霞。

你想起在美利堅西部拓墾的那一群粗獷豪放的飲者,燃著他們的篝火,飲著他們的悶酒,拓殖著他們的理想。

山上你棲息的小屋將是最簡陋的生活實驗,夜夜的吉他由星月的手粗粗的撥弄著,吼出一組沙啞呼喚的音符,抖動著整片牧場的寂靜。

 享受是不必用金錢計數的;在那種看不到月亮的城市中用金錢來淹沒一切,所能得到的只是貧血和枕邊的海狗丸,或許我們都太愛陽光,我們都太喜歡高更了。

大溪地的夜色染滿高更襤褸的一身。

今夜,你我來享受一夜島外島的夜色。

明年的這段日子,你我登臨水中之蓮,太平洋之畔的小木屋,去享受一下臨風望海。

 

九、望海潮  許素蘭

一個夏日的黃昏,我到達澎湖島上一處濱海的小村。

島上的風鹹鹹的。

一種很原始的感覺,正貼合心中的追尋。

在這裡,走出以珊瑚礁砌成的石屋,走上一段紅土小路,便是藍得發亮的海。

黃昏,一團落日便會在海上灑下無數金黃,眩得雙眼不敢正視。

驅車在平鋪的柏油路,繞過綠色的、帶著沙礫的田野,海,不知何時又出現在腳下;海上,很神話地突出幾座礁石,上面同樣綴著珊瑚礁砌成的小屋。

海,是澎湖島上的浪子,四處浪跡。

而小村是浪子的家居;村裡的居民便是海的兒女。

海的兒女是未經修飾的雕刻;在捕魚人身上青白色的鹽漬裡,多皺的臉上被海風薰出的黧黑中,形成一種粗獷的、未被斲傷的生命。

在他們樸實、緩慢,執著於古老生存方式的生活律動裡,我感覺自己是一個闖入者,只能感受他們脈博的跳動,而無法與他們同時呼吸。

因之,在那段留居的日子裡,我便常靜立村外的海堤上,聆聽海的呼吸,靜看漁船歸來的忙碌………,讓心靈的觸手,伸入周圍的景象。

那海堤,與海岸成相反方向的延長,斜斜地伸入海中,它的盡頭便是漁船停泊的碼頭。

月夜裡,長堤靜靜地躺在藍波上,彷彿一條牽連母體與胎兒的臍帶。

這條臍帶孕育著小村居民的希望,孕育著無數辛酸甜美的故事………

拉開夜幕………

曉晨的柔光,射在潮水漸漲的海面上。

遠方傳來馬達的聲音,漸近漸急,猶似趕著回家的馬蹄聲。

海堤上,一個村婦的姿容,靜靜地浮現在清晨的空氣裡,雙眸,是一種企盼的凝望。

馬達的聲音漸靠漸近。

那終夜漂泊海上的捕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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