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图案的构成与运用规律以蝙蝠纹为例.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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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图案的构成与运用规律以蝙蝠纹为例
传统图案的构成与运用规律——以蝙蝠纹为例
中国人关于幸福的词汇极为丰富，如“五福捧寿”、“福在眼前”、“福寿双全”、“福寿绵长”、“钟馗引福”、“纳福迎祥”、“五福和合”“寿山福海”、“四面来福”、“福寿万代”、“福从天降”、“双福临门”、“纳福迎祥”、“福盖满天”、“福如东海”、“洪福齐天”、“四福临门”、“世世有福”、“日日是福”、“流云万福”等等。
在这些吉祥寓意当中，人们大多以蝙蝠纹样示意着幸福的意义。
一、关于蝙蝠文化
中国汉语系统中福文化的影响，从文字上讨彩头到祝福语，从吉利话求吉祥到图像化，是中国特有图像文化的形式特征。
中国汉语系统的发达，以及文人墨客占主导地位，使得匠人根据文字寓意来创作有关福文化的主题图像成为一种惯性思维，其结果使得中国的蝙蝠纹样与文字呈现一一对应的关系，当观者看见这样一幅纹样的时候，立即在脑海中联系自身语言知识与文化背景，很显然对于一个具有中华文化背景的人来说，只要稍作联想与思考就能很快很完整地解读出蝙蝠纹的吉祥含义。
从蝙蝠纹样的运用上所折射出来的重生利命的民族心理、趋吉避凶的集体无意识、福禄寿的功力思想将使得蝙蝠纹这种艺术形式会更加广泛、持久地得以发展下去。
1、满人爱蝠
有人说和珅喜欢蝙蝠，所以在恭王府萃锦园建筑布局和装修上出现了大量的蝙蝠纹样。
事实上，究其原因主要是正如上文提到的为了突显福文化这个主题才选择了蝙蝠纹样。
由于恭王府主人经过多次变更，又没有留下相关的文献记载，到底是哪位主人更喜欢蝙蝠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满人都喜爱蝙蝠。
这是因为清朝开国君主努尔哈赤将蝙蝠视作吉祥天神。
传说努尔哈赤曾在一次与明军交战中大败，因身受重伤而跌落马下，幸得空中漫天蝙蝠（有传说是乌鸦[7]）飞落其身，将其掩藏，才得以逃脱此劫。
[8]而且，笔者发现在清代工艺品装饰中有蝙蝠纹样的文物中属乾隆朝的居多，乾隆帝的龙袍上就有红色蝙蝠和五彩云纹（象征洪福齐天，如“清乾隆明黄绣五彩云蝠纹十二章吉服袍”），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此，作为乾隆朝宠臣的和珅喜欢蝙蝠是绝非偶然的。
2、与福谐音
因为蝙蝠的“蝠”字同中国汉字的“福”字谐音，《汉典》上对福的解释是“古称富贵寿考等齐备为福”，《礼记•祭统》中的说法是：
“福者，备也。
备者，百顺之名也。
”而且“蝙蝠”词本身在谐音上便是一个“好口彩”（即吉利话）——“遍福”，寓意遍地是福、幸福无边。
求福是人类共同的愿望，各种与“福”有关的吉祥用语在民间通过蝙蝠被演绎出“蝠”的各种造型，蝙蝠便成了国人心目中“福”的形象大使，且每种组合纹样都重寓意，求福贵、喻康寿、报顺安。
在创作形态上虽有写意变化，但基本上是以写实性的为主，便于百姓识别。
3、长寿之物
蝙蝠在古人的传说中被认为是一种长寿的动物，食之使人增寿，因而蝙蝠也成为一种长寿的符号。
据葛洪《抱朴子》载：
“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
此物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万岁。
”《太平御览》引《水经》中甚至说蝙蝠“得而服之使人神仙”。
现代医学证明蝙蝠确实是一种中药，可治疗久咳、疟疾、目翳等，而且连其粪便也是一味中药，民间叫做“夜明砂”，可用于治疗眼疾。
4、钟馗化身
蝙蝠还是钟馗的化身，能够辟邪去灾。
明代《历代神仙通鉴》载，唐玄宗李隆基曾问道人叶法善有关张果老的身世，其答曰：
“混沌初分，有黑白二蝙蝠。
寝殿啖鬼之钟进士，黑者所化。
此老（指张果老）是白者修成。
”也就是在传说中，混沌初开时钟馗原本是一只蝙蝠，后来才变成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赐福镇宅圣君”。
而平日在钟馗头上飞着的那只红蝙蝠也有一段故事，在清代长篇小说《斩鬼传》第一回“金銮殿求荣得祸害、酆都府舍鬼谈人”中说，钟馗被封为驱魔大神之后，一次来到枉死城奈何桥，有一小鬼拦路，说它原是田间鼹鼠，因饮了奈河之水，“身边生了两翅，化为蝙蝠。
凡有鬼的所在，惟俺能知。
尊神欲诛妖邪，俺情愿做个向导”。
钟馗当即将它收下，为随身向导。
[9]于是，蝙蝠便成了“福”的向导，有它出现，就是有“福”要到了。
二、符号的类型及其意义表达
符号学家皮尔士（PeirceCharlesSanders，1839～1914）将符号分为3种不同的类型：
即图像符号、象征符号和指示符号。
1.图像符号依据图像的肖似性表达具象意义。
最为常见的图像符号如人的头像，当观者见到某人的头像，就会产生与此相关的联想。
“钟馗引福”包含有钟馗、指引、幸福单元。
钟馗为一具象名词；指引为一具象动词；幸福一词则为抽象词汇。
图中身着红袍的钟馗手持利剑，右腿提携呈现出金鸡独立之状，怒目圆睁的钟馗导引着红色的蝙蝠前行。
创作者以图像符号的方式将钟馗、指引之意表现得栩栩如生。
“纳福迎祥”符号切分为纳、福、迎、祥的单元。
一童子抬头仰望作迎福之状，另一童子将手中象征幸福的蝙蝠装入瓮中。
“纳”与“迎”这一概念是以图像符号方式表达出来。
2.以象征符号依据谐音、比喻、契约的联想方式表达抽象意义。
对于“五福捧寿”之幸福、长寿的抽象意义又如何表达？
创作者要完成抽象含义向具象的视觉形式的转化则宜选择象征符号表达。
象征符号在表面意义的背后隐藏着深层的含蓄所指。
蝙蝠示意幸福，篆体的团寿字示意长寿。
“福寿绵长”符号切分的幸福、长寿及绵长三者的语意均为抽象含义。
如果说创作者直接以具象的图象符号表达，其中缺乏具体的可视形象，创作者选择象征符号的表达则架起了两者的关联。
3.以指示符号暗示图形的关联
图形与图形之间常常以指示符号的方式暗示和确定整个蝙蝠纹样符号的语义。
结构主义是一种重在研究事物之间关系的思维方式。
它认为任意一个文化系统的每一个元素都是从该元素与系统内其它元素的关系中获得意义的。
在“五福捧寿”符号中，五只蝙蝠围绕着团寿字的纹样构成向观者暗示出五福之中以寿字为先的意义。
正是五只蝙蝠纹样与寿字之间包含有因果、逻辑关系，符号表达的最终意义才得以确定。
假若纹样的形式是五只蝙蝠围绕着一个铜钱纹样，整个符号的语意因此改变。
三、符号语意单元
“五福捧寿”符号切分为五福、捧、寿的单元。
“福寿双全”的语意切分为幸福、长寿、双全单元。
“福在眼前”寓意切分为幸福、眼前的单元。
“福寿绵长”符号切分幸福、长寿与绵长的单元。
“钟馗引福”符号横向组合为钟馗、引、福单元……。
1、“五福捧寿”
大多“五福捧寿”纹样均是以寿元素为中心，五只蝙蝠围绕边缘呈现出众星捧月的姿态。
“五福”之意以五只蝙蝠为视觉元素；长寿意义以“寿字纹”为符号能指；以五只蝙蝠围绕着团形寿字纹的构成来暗示“捧”字意义。
对于“捧”字意义的逻辑暗示归类于指示符号的表达。
完整的“五福捧寿”符号包含两个象征符号与一个指示符号。
2、“福寿三多”
“福寿三多”符号所指被切分为多福、多寿、多男子的单元，能指的横组合则包含蝙蝠、佛手、寿桃、仙鹤、男童、石榴的单元。
蝙蝠纹、佛手、寿桃、仙鹤、石榴为象征符号，男童形象为图像符号，可见“福寿三多”符号是由象征符号加上图像符号的组合。
四、蝙蝠纹样符号分析
系统
所指
（横组合）
视觉形式
能指
（横组合）
符号
类型
联想
（纵聚合）
五福
捧寿
五福
图1：
“五福捧寿”.班昆.中国传统图案大观
（一）.北京：
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
246.
五只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捧
纹样
构成
指示
符号
逻辑
指示
寿为五福之首
寿字纹
象征
符号
契约
联想
福寿
双全
幸福
图2:
“福寿双全”.刘秋霖刘建编.中华吉祥物大图典.北京：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4:
573.
蝙蝠纹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长寿
寿桃
象征
符号
契约
联想
两全
铜钱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福在眼前
幸福
图3：
“福在眼前”.沈龙光.中国古典艺术设计画典.台北：
常青树书坊,1981:
60.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眼前
铜钱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福寿绵长
福
图4：
“福寿绵长”.班昆.中国传统图案大观（三）.北京：
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
111.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寿
寿字
象征
符号
契约
联想
绵长
盘长
象征
符号
比喻
联想
钟馗
引福
钟馗
图5：
“钟馗引福”.叶锡铮.从蝙蝠形象看中西文化精神[D].湖南师范大学.2007:
钟馗
图像
符号
肖似
联想
引
钟馗
动作
图像
符号
肖似
联想
福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福寿三多
多福
图6：
“福寿三多”.李飞.吉祥百子.中国传统婴戏图.杭州：
西泠印社出版社2007.137.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佛手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多寿
寿桃
象征
符号
契约
联想
仙鹤
象征
符号
契约
联想
多男子
男童
图像
符号
肖似
联想
石榴
象征符号
比喻
联想
纳福
迎祥
幸福
吉祥
图7：
“纳福迎祥”王瑛.中国吉祥图案实用大全.天津：
天津教育出版社，1999：
25.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纳”
图形
示意
图像
符号
肖似
联想
“迎”
福运
天来
福
图8：
“福运天来”.班昆.中国传统图案大观（三）.北京：
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
115.
蝙蝠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运
云纹
象征
符号
谐音
联想
天来
云纹
指示
符号
逻辑
联想
五、常见蝙蝠纹样符号单元归纳
与所指横组合相对应的是能指横向组合上的单元。
创作者对于幸福的能指常常以蝙蝠、福字、佛手示之；长寿的能指常常是寿桃、寿仙、寿字；富贵之意的能指常常是桂花、元宝、铜钱……
所指
能指
幸福
蝙蝠、福字、佛手、葫芦
官禄
天官、鹿纹
长寿
寿桃、寿仙、寿字、仙鹤、乌龟
财富
元宝、铜钱、金山
富贵
牡丹、桂花
如意
如意纹、双喜、喜鹊
双全
双钱
多男子
男孩、石榴、莲蓬
和睦
盒子、和合二仙
眼前
钱眼
绵长
盘长纹、松柏、万字纹
……
……
六、纵向聚合联想：
符号纵向聚合层面不同的元素构成符号组合的等值替换关系。
1、符号约定
“在信息符号的传递过程中，最重要是编码（符号化）与解码（符号解读），符号化与符号解读是沟通双方心理世界的关键步骤。
”在符号编码与解码间架起符号传达桥梁的是符号约定。
符号约定是符号纵聚合联想轴的基础。
2、纵向聚合联想
所谓蝙蝠纹样的纵向聚合可以理解为在符号横向组合上的元素可以由不同的能指与所指进行对比替换，比如幸福之意可以由蝙蝠、葫芦、福字、佛手之中的任意一个表达。
①图像符号的肖似性联想
对于具象意义的图像表达，符号的约定是以符号能指与所指之间的肖似性为约定。
“钟馗引福”中钟馗之意的图像表达以具象钟馗形象示之；“纳福迎祥”表达以童子纳福迎祥的具象姿态示之；“福寿三多”符号中以男童形象肖似性进行图像符号的表达。
②象征符号的谐音联想、比喻联想、契约联想
谐音是蝙蝠纹样象征符号一种常见的联想方式。
在“福寿双全”（图2）符号中，幸福之意是抽象意，蝙蝠纹样是一个具象形。
从幸福之福到蝙蝠之蝠因为谐音而具相似性。
蝙蝠有倒立枝头的习性，人们谐音联想到“福到”之意。
至于“双全”之意的表达也是与双钱谐音。
“福在眼前”符号以铜钱表示“眼前”之意；“吉庆有余”符号以桔子谐音吉庆之意；“福寿有余”纹样中以鱼纹谐音有余之意。
依据事物的属性作比喻联想也是蝙蝠纹象征符号常见联想方式。
在“福寿三多”纹样中，创作者以一男童具象形示意多男子语意，这是直接的图像符号传达。
然而很多时候创作者也会选择更含蓄、更隐喻的象征符号的表达。
“综合性的象征手法中，有一种是将多种意义联接在一起，通过联想达到另一层次的象征意义。
”[5]用象征符号表达“多男子”之意常常选择石榴、莲蓬、莲藕的元素。
石榴，取其“子房同膜，千子如一”作为多子的寓意。
两者因事物属性的相似性，从而构建了象征符号的比喻联想。
莲蓬、莲藕作为孕育果实的地方同样构建两者比喻联想。
契约联想也是蝙蝠纹样象征符号联想的常见方式。
“福寿三多”（图1）符号对于长寿意义常见以寿桃、仙鹤表达。
这是一种共同文化基础之上集体性的契约联想。
《汉武故事》说，西王母种的蟠桃“三千年一着子吃了可长生”。
仙鹤意寓长寿，常有“松鹤长春”、“松鹤遐龄”、“神仙驾鹤升天”之说。
一些常见元素成为人们契约联想的基础。
牡丹象征富贵。
唐诗赞它：
“佳名唤作百花王”。
宋词《爱莲说》写有：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和合二仙象征婚姻美满之意。
传说北国某村有寒山、拾得二人，异性而亲如兄弟。
寒山年长，与拾得同爱一女而未知，临婚始悉其由，及弃家削发为僧。
拾得得知也舍女急觅寒山。
拾得折一枝盛开荷花见礼，寒山急捧饭盒出迎。
二人喜泣，遂同为僧……蝙蝠纹样中常见以福字象征幸福，以寿字象征长寿，以双喜字象征喜庆。
汉字以表意方式作为符号的表达，而西文字以表音作为符号表达。
无论是以何种方式表达，两者都是依据着各自的集体契约。
③指示符号的逻辑联想
蝙蝠纹样中指示符号常常以逻辑联想的方式表达语意。
“福运天来”符号（图8）包含福气、运气、从天而降三个单元。
艺术者以白云纹样表达运气之意。
对于“从天而降”的意义表达则是从白云的纹样中引申出来的。
从白云的纹样，观者能够很容易的联想到“天空”的概念，而由天空的概念稍作联想就可以使得语意联想到“从天而降”的意义。
其符号化的过程既有谐音联想又有着从云到天及到“从天而降”的逻辑联想。
因而整个符号隐藏着的指示符号是以逻辑联想的方式表达。
3、等值替换语段
不同的语意单元可以依据联想方式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视觉形式。
对于幸福的联想，创作者可以选择蝙蝠、佛手、福字。
对于长寿意义的表达，创作者可以选择寿桃纹、寿仙、寿字。
对于绵长意义的表达，创作者可以选择盘长、万字、松柏。
因而创作者对于“福寿绵长”语意的表达，可以选择蝙蝠纹样纵向聚合层面上的任意元素进行组合。
“福寿绵长”能指的横向组合是蝙蝠、寿桃、盘长；或者其横向组合是蝙蝠、寿仙、万字；或者其横向组合是佛手、寿字、松柏……如表3所示，在蝙蝠纹样进行横向组合时，同义的语素可以进行等值关系的替换。
系统
横组合
五福
捧
长寿
五福捧寿1
五只蝙蝠
纹样构成
寿桃
五福捧寿2
五只蝙蝠
纹样构成
寿仙
五福捧寿3
五个佛手
纹样构成
寿字
五福捧寿4
五个福字
纹样构成
寿桃
五福捧寿5
五个福字
纹样构成
寿仙
系统
横组合
幸福
长寿
绵长
福寿绵长1
蝙蝠
寿桃
盘长
福寿绵长2
蝙蝠
寿仙
万字
福寿绵长3
佛手
寿字
松柏
福寿绵长4
葫芦
仙鹤
盘长
福寿绵长5
福字
寿桃
万字
七、案例分析
1、“五蝠捧寿”、“福寿双全”、“寿山福海”、“四面来福”
恭王府花园苏式彩画包袱中的“五福捧寿”，在中国蝙蝠纹图案中堪称为经典案例（见图1所示）。
五福之称，源于先秦时期的《尚书•洪范》中有：
“五福：
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有好德行），五曰考终命（享尽天年）。
”这里的“五福”归纳了中国古人所能想象到的人生全部的幸福，包括长命百岁、荣华富贵、健康安宁、功德圆满、人老善终的含义。
所以，《洪范》的“五福”是人们对“福”字最全面最美好的解读，一旦拥有了此“五福”，自然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这五福中，人的健康长寿才是最重要的，《韩非子•解老》有：
“全寿富贵之谓福”，只有人的生命存在，对于金钱、权贵等生活的幸福才有存在的意义，否则一切无福消受。
因而古人对于长寿的渴望也尤为强烈，总是以各种吉祥用语和相对应的视觉形式来表达对健康长寿的祈望。
图1苏式彩画中的“五福捧寿”吴卫摄
恭王府花园苏式彩画包袱中的“五福捧寿”图案特色是：
绘五只飞翔的蝙蝠环绕成一个圈，圈内绘制彩云，借云喻天，象征“天降鸿福”；中间一只蝙蝠从天而降含着一双寿桃，寓意“福寿双全”；寿桃下绘一金山（意指南山），山下绘三卷海水纹（意指东海），暗喻“寿山福海”（即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以五只蝙蝠来表达五福，用寿桃表达长寿，四只不同方向飞来的蝙蝠寓意“四面来福”，整个画面组合成一幅具有多重含义的“五福捧寿”图，从其画面和内涵的系统和完整性，可堪称其为中华第一“五福捧寿”图。
2、“福寿万代”
在王府花园的一些屋檐下由上下椽头部分装饰以“卍”字以及蝙蝠寿桃组成的图案（见图2），这是巧妙地利用了中国木作建筑的装饰特点，利用自屋顶延伸下来用以支撑屋瓦的上下两层椽子的末端截面（其截面形状分成方形和圆形，方的叫桷，圆的叫椽），结合其方桷特征绘制了“卍”字纹，在下层的圆椽上则绘制有蝙蝠衔着寿桃的装饰纹样，通过二方连续的视觉序列，给人很好的审美感受，同时“卍”、“蝙蝠”和“寿桃”三者组合在一起包含有“福寿万代”、万世延福的吉祥用意。
图2
3、“福从天降”、“福到”、“双福临门”
恭王府后罩楼据说是和珅的藏宝楼，其外墙上有一个颇有趣味的墙窗图案（见图3），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含着一扇窗框自天而降，窗框造型类似一对“铃铛”配饰，寓意着摇（咬）着铃铛告诉屋主人“福从天降”——“福到”了。
“铃铛”下有一对鲶鱼，鲶鱼谐音“年余”，意思为年年有余。
窗花内还绘有两只蝙蝠相对而立的形态，有“好事成双”、“双福临门”的用意。
其中上面的蝙蝠倒挂的纹样，就是“福到”（蝠倒）之意，也是因其谐音而得名的。
蝙蝠是有倒挂枝头的习性，古人见其倒挂的姿势而赋予其“福到”之意。
图3后罩楼外墙墙窗图案 吴卫摄
4、“纳福迎祥”、“福盖满天”、“福如东海”
在恭王府花园中有许多描绘蝙蝠展翅飞翔、从天而降的场景，就是“进福”之意。
在萃锦园苏式彩画两箍头之间的枋心里描绘了漫天的蝙蝠在飞扬，寓意“纳福迎祥”、“福满天”或“福如东海”。
笔者观察到每个枋心里面都绘有19、20、23、25只不等的蝙蝠群纹样，不知道有何特殊的含义。
（见图4所示）
图4在苏式彩画的中间包袱里描绘了漫天的蝙蝠吴卫摄
5、“洪福齐天”、“福在眼前”、“四福临门”、“世世有福”、“日日是福”
在苏式彩画下的穿枋中，通过变换蝙蝠体色，将蝙蝠通体染成红色成为红蝠（见图5所示），可读作：
“洪福”，加上彩云则寓意“洪福齐天”，且红色本身是一种可辟邪的颜色，有红蝠在，暗示主人一生都将“洪福无量”。
在穿枋的窗眼上下左右布置四只蝙蝠，意为“福在眼前”或“四福临门”，表示福运即将到来。
在一些穿枋上由四只蝙蝠围着一个“日”构成的一组单元组成的二方连续图案，寓意“世世（四四）有福”、“日日是（四）福（蝠）”。
图5镂空雀替中两只蝙蝠和青绿云纹吴卫摄
6、“流云万福”
在柱子两旁的镂空雀替中将青绿云纹和两只蝙蝠描绘在一起，而且，其中一只蝙蝠还含着一个“卍”字，组合起来就是“流云万福”之意（见图5）。
传统图案中祥云寓意吉祥，祥云纹的云字与“运”字谐音，在民间被命名为“福运纹”，寄托着人们对吉祥福运的祈盼。
八、总结
对若干蝙蝠纹样艺术符号进行二轴分析可知：
诸如“福寿绵长”、“五福捧寿”的艺术符号不甚枚举，但其被切分之后包含有幸福、长寿、富贵、长久、吉利、财富等常见所指单元及蝙蝠、福字、寿桃、寿仙、桂花、盘长、松柏、桔子、铜钱等常见能指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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