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村隆一相遇4.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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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村隆一相遇4

河村隆一相遇4

[出逢い]相遇~在這灼熱冷卻前~

第四章

紀念相識第三個月的當晚，我們二人一起發誓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天的邂逅。

這是發生在記念日數天後的事。

從前一日黃昏開始工作，一直做到翌晨的我為了想重拾當天邂逅的情景，所以和Michi相見在我返工後見面。

有時因為工作太忙而弄到很晚才回家，Michi也不會先睡,而且還悉心準備早餐等待我回來。

雖然自己的腰部因為通宵工作而導致經常酸痛，但

我反而會為連覺也不睡每朝等著我回家的Michi的身體擔心，不過,我知道即使跟她說，她也不會理會，繼續等我返工，最多也是跟我說笑來扯開話題。

我們二人相約的地方是位於車站大樓後面一條被住宅大廈包圍的瓦色小徑上的一張

長椅，並且打算在那裡一起看著天空如何出現晨曦的赤色曙光。

選擇這個地點的原因，除了那裡距離二人的家不遠之外，更是早陣子出外購物，因為

拿著太多重東西回家，以致要中途停下來休息的地方。

那天，我們就是在這張長椅

上一邊歇息一邊從石屎森林的夾縫中欣賞美麗的天空。

這張長椅即使說得如何冠冕堂皇，也不能說它是漂亮，但就是我們相見一起重拾回憶

的地方。

首先到達的是Michi。

她看著隱約開始泛起朝霞的天空，很擔心我是否能夠趕及看到天空染紅的一刻。

日出比日落來得更快，如果未能看到天空從漆黑變成灰藍的話，亦不能算是看到整個

日出過程。

這時候，不知Michi是否已看見我從小路的盡頭走進來，她站在長椅向著我大聲叫起

來：

『快點罷!

快日出了,再不快點便看不到!

我們不是說要一起來看日出嗎?

』雖然看到她的蹤影時我已全速地跑過去，但當聽到她這樣呼叫,我不由得再鞭策通宵工作過的身軀加速前進。

好不容易才跑到長椅的我，一邊喘氣一邊把Michi抱入懷內，然後更慶祝一日之始的

來臨而擁吻起來。

邊接吻邊單起眼看天空的Michi，輕拍我的肩膀示意天空已開始變化，於是我們二人

便放開摟著對方的雙手，一起坐在長椅上靜靜觀看著天空。

晨光初現的天空上雖然佈滿了雲帶,但因為沒有風的關係所以沒有絲毫移動。

二人最愛看到的就是雲帶不斷移動著的日出天空。

因為此時天空的色彩是最艷麗，亦是最變化萬千，雲愈移動得快，顏色便變得愈璀璨。

正因如此，每一日的日出都是不一樣,所以更能凸顯出黎明劃破黑夜的優美。

二人看著的天空，先先是一片漆黑中露出一條黃色的光芒，然後這氣光線再一邊擴大

一邊變成赤紅。

就在此刻，突然有一群鴿子從大廈與大廈之間的空隙中飛出。

Michi被嚇得叫了一聲「呀」

「嚇死我了）

「哈!

Michi你的樣子真可笑）

「什麼?

剛才你不是也被嚇得雙眼像金魚一樣的凸起來嘛?

」二人甫一定神後不禁雙雙捧腹大笑起來，可能因為笑得太劇烈，我看見Michi雙眼竟然泛起了淚光。

與此同時Michi又再一次驚慌地叫。

「呀!

Mirai你看，別再引我笑罷!

你看天空已變紅呀!

」當我抬頭一看，才發現大廈的最高處摭蓋著的朝霞，亦已漸漸失去幻變的色彩，深紅色的光亦隨著太陽的昇起而消失無蹤。

「對不起，但這不能完全怪我，如果你要怪的話，怪那些鴿子好了!

」「Mirai，我只是說笑而已，不過，朝霞已經過了。

」兩人手牽手漫步於人煙稀少的街道上。

雖然偶爾也會有一些趕著上班上學的人擦身而過，但只會機械式的朝著車站方向快步

而行，誰也沒留意他們二人存在。

討厭人多的二人也很享受這個無拘無束的清靜環

境，並帶著愉快的心情漫步回家。

當我回到家後看見桌上擺好比平時豐富的早餐，而且全部都是我所喜歡的食物，身後

的Michi又展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時，不禁輕輕地說：

「嗯：

今天似乎有點不尋常呢!

」

聽到我我這樣說的Michi,面上一面展現出微笑一面回答。

「其實我一直也想跟你說，Mirai我可以養狗嗎?

好像今天Mirai你這麼晚才放工回來，如果有隻狗的話，我就不用孤伶伶一個人，而且，牠也可以幫我們看門口。

呢!

好嗎?

」

我考慮了一會。

自己也很喜歡狗，如果是小狗的話也不成問題罷!

雖然人裡面這樣想，但卻沒有馬上作出結論，那是因為這時的我，已勾起了以前飼養邵頭愛的回憶。

「Mirai你討厭狗?

」

一直等待著我回答的Michi忍不住再問。

「還是你怕我不能好好照顧狗兒?

」

我依然是默言不語。

「我起初也擔心自己能否好好照顧，後來想到與其一個人孤伶伶地度過漫漫長夜，倒

不如讓我一邊照顧小狗一邊等著Mirai回來，這不是更好嗎?

而且，如果有小狗相陪，相信便不用怕一個人難以入眠。

」

看見Michi努力地列舉出她的理由後，我心裡已蘊釀起答應她要求的衝動，但可惜最

後也被那段藏於心裡的回憶所蓋過。

為了不想瞞著Michi什麼，所以我決定把這個回憶說出來。

「Michi，在我作出決定之前，可否先讓我告訴你一個以前的故事?

」Michi凝視著一臉嚴肅的我，然後默默點頭。

「這是一個關於我和我的好友相遇的故事……」

當時我很年幼…..

有一天，少年放學回家，甫一進入家門便看見母親抱著剛出生不久的約瑟郡犬。

當時少年心裡這樣想（一定又是幫鄰居暫時託管的狗）。

因為之前也試過好幾次是這樣，所以少年沒想過牠是媽媽買回來。

「這小狗是不是很可愛?

為牠改什麼名好呢?

」因此當聽到媽媽這樣說時，他的反應

是震驚多於喜悅。

少年比較喜歡較大型的動物，尤其對狗最為喜愛，所以當晚他一邊對著小狗說話，一邊輕撫著牠，直至夜深被爸爸催促睡覺才依依不捨地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雖然真的很想把小狗一擁入懷，但他明白到擁抱初生小狗很容易會對牠腳部的成長有

不良影響,所以拼命壓抑著擁抱牠的衝動。

剛巧前一陣子少年在圖書館曾閱讀過一本名為「飼養狗的方法」的書，所以他對養狗

總算有點認識，例如不可讓小狗吸收過多的鹽分等這類的知識他亦很清楚。

正因如此，對於照顧小狗的起居飲食，少年一點也沒有擔心過。

翌日早上，少年比平時早了差不多一小時起床，甫一睡醒便從二樓房間飛跑到地下客

廳見心愛的小狗。

小狗當時亦早已睡醒，可能因為還未習慣這處陌生的地方，所以不時用鼻四處來回的

嗅。

在跟小狗打招呼之前，少年首先查看牠的糧食和水，從剩下來的狗糧中少年得知小狗

昨晚有進食過。

雖然他曾企圖小小心翼翼地輕抱小狗，但因感到牠仍很害怕人，所

以最終也放棄。

這亦是從「飼養狗的方法」這書得來的知識。

正在廚房中準備早餐的媽媽看見少年少有的這麼早起床，不禁露出驚訝神情走到廳

中。

（平時總愛賴著不願起床的他，怎麼現在還比父親早起床?

）媽媽心裡面這樣想。

「我已想了一整天……」

連早晨也沒說便馬上談及小狗的媽媽開腔。

「呀?

你是說為牠改名一事?

」

「對……」

母親心想少年可能想親自為牠改名，所以這樣補充的說。

「叫牠Ricky好嗎?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用別的名字也沒相干……」少年只是考慮了一瞬間，便馬上露出一副喜歡的面容。

不過，母親及後的一句說話，

更是叫他感到高興。

「家中只有你這個獨子，以後這小狗就是你的弟弟了!

」

當「弟弟」這二字傳到耳裡，少年心裡立時產生一份溫暖的感覺。

對於少年來說，從那時開始Ricky便不再是一頭寵物，而是他們家庭其中一位成員。

在此之前，少年偶然也會感到自己孤伶伶一個，但自從Ricky出現後，這種孤寂便再沒有出現。

例如當爸媽外出感到百無了賴時，只要跟牠談天說地，寂寞的感覺便會

一掃而空。

Ricky和少年一起共渡過許多歡樂時光。

舉例說，少年每次播放錄音帶練習在音樂堂上所學的歌曲時，Ricky也是在他身邊伴著。

正因如此，在班級的音樂會上因為沒有Ricky相伴，所以少年感到自己好像欠

缺了什麼似的。

又例如每當外出散步遇上大型的狗隻時，Ricky總會劍拔弩張似的飛跑過去，而此時少年亦會形影不離的追隨著牠，以防有危險發生。

相信這也是共渡患難的一種表現。

對於少年來說，Ricky和他之間的關係，就等同人與人之間或是狗和狗之間的朋友關

係一樣，就連少年自己，也奇怪為什麼會和Ricky有這麼密切的關係存在。

記得有一次班裡的同學到家裡玩耍，在嬉戲中沒惡意的拍打了少年頭部一下，便被Ricky誤以為他襲擊少年而狠狠咬了一口。

自此之後，學校裡便沒人不知少年家有隻名叫「Ricky」的惡太。

眡眼間，少年從小學升到初中，在畢業典禮過後的第二天，他和Ricky在小學的操場

上一邊哭一邊奔跑著。

這次亦是少年一生中難以忘記的回憶。

升上初中後，少年加入了網球部，他還記得自己當時常拿著球拍在Ricky面前炫耀一番呢!

可惜過了不久，少年有一個夢想誕生。

雖然這是一個很大的夢想，但少年卻充滿信心，對於少年來說，除了這個夢想外，再

沒有其他渴望。

為了這個夢想，少年常常和高中生走在一起，並且開始到Studio練習，自那時開始，少年便沒有再和Ricky玩耍。

沉醉於唱歌的少年注意到書寫和唱歌的重要性，所以晚上花很多時間在書檯上練習寫

作，雖然在這段期間經常徹夜不眠練習，亦感到很辛苦，但他從來沒對其他人說，只

有Ricky才知曉。

日間在Studio練習，晚上躲在家不斷寫作的少年，漸漸發覺考入著名的高校並不是

自己的意願。

而從那時起，他亦很少和Ricky傾訴心事，只會在外出和回家時跟牠打聲招呼。

不過，縱使如此，他深信自己和Ricky之間的友誼，從來沒有因此而改變。

轉眼間升上高中己一年，大考亦通過了，正準備升上二年級之際，少年的宏大夢想剛

好在此時像玫瑰花綻放一樣的出現眼前。

他退了學，就在十七歲那年他向Ricky和家人道別，隻身跑到東京去尋找夢想。

大約一年後，當少年站在目黑LiveHouse的舞台上演出時，正好是Ricky和世界告別的一刻。

剛從台上走下來接過由母親來電，獲悉Ricky死訊後的少年，本來打算馬上動身回到

父母家，但為了追尋夢想，還有很多很多非要做不可的事等著去做，所以最終也放棄

這決定。

當天晚上比平時顯得更漫長和傷感，少年內心非常不安，亦感到無比空虛和孤獨。

Ricky的離去，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難以相信的事，直至那一刻為止，他仍深信只要自

己回家，Ricky一定會走上來迎接和親親他，他沒有流半點淚。

在接母親的電話時，他亦是淡然地說『知道』這二字，他知道此舉一定會令母親感覺

自己是冷酷無情。

在電話裡面他聽到婆婆這樣說『請為Ricky祈福』。

但少年心想自己一來既不懂得怎樣向天祈福，二來亦不喜歡只在有需要時才求神這種

做法。

完成一天的工作,少年帶著疲倦的身軀回家，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裡瑟縮一角不停震

抖，就這樣子一直倚著牆直至倦極入睡，並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婆婆在佛像面前合起雙手。

身旁一直站著孩童時的我，而我本人則在旁看著他們，並感到很奇怪「Mirai乖,快

合什雙手」婆婆說。

「神是不是很偉大?

」

「是」

「那麼,我便做不成他的朋友,我不合什!

」

婆婆溫柔地對我說

「所以,我們要再努力一點」

在旁看著幼時的自己，感到很害怕。

（難道Ricky的死就是上天對我所做的事作出的懲罰?

）Ricky比自己細小，自己說過要把牠視作弟弟看待，但最後卻把牠棄之不顧。

夢裡

面的我，感到自己實在太自私……

後來我因為害怕而從夢中驚醒……

雖然相處了十幾年，好像親人的愛太突出離逝，但沒有半點悲痛的感覺，就算是現在，

心裡仍然認定Ricky就在自己身旁。

對於自己來說，Ricky是任何東西也不能代替，但是，自己卻不能照顧牠至最後。

過了不久，少年的夢想就好像凋謝的玫瑰一樣在轉眼間破滅，失去方向的他最後走到

一間細小的出版社當上撰寫文章的工作……

「我一直不知道有這件事……但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因為現在你是我什麼也可以傾訴的人，而我亦想你知道我對Ricky的思念」

Michi微微的笑。

「一個人像是太熱鬧似的」

「那麼,我們家裡是否將會加多個新成員?

」

我明正言順地說。

「Mirai,請不要為了我而勉強自己」

「我才不會勉強自己，跟Michi說過這番話後，心裡真的感到很舒暢，不過，你真的

能夠照顧牠直到最後嗎?

」

「嗯，我會再考慮多一次，假如我真的想養一隻狗來作為我們二人家裡的新成員，我

再跟Mirai說…..」

「呀…..」

然後我們相相擁抱。

我們彼此互相發誓『以後什麼也會互相傾訴』

徹夜不眠導致眼皮浮腫的我,簡直不相信放在餐桌上的早餐會如此豐富，這些食

物……無論在時間，環境以至氣氛上都極不相稱。

（如果是剛起床的話，一定會以為是晚餐）

我一邊思索一邊把食物塞進口裡，老實說，當時的我實在太疲倦。

雖然Michi見到我不斷用手擦幾乎快要合上的眼，但仍然沒有讓我睡覺的意圖。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回憶，Ricky葬在哪裡?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很想去探望一下牠」

「我已記不起是母親還是誰把牠的遺體草草安葬在附近的森林了，現在要探望牠恐怕

也探望不到」

「Mirai有去過牠的墓前嗎?

」

「有!

當我的夢想粉碎後……」

「你在Ricky面前說什麼?

」

「我只在心裡面說了一句『對不起』

「如果我可以去一次那個森林就好了」

「其實，我心裡已認定終有一天要把Ricky的事告訴你」

「真的嗎?

我很高興!

不知道Ricky會否接受我?

希望牠不少咬我罷!

」「呀哈…放心!

牠一定會很開心，今日就說到這裡好嗎?

我真的有點渴睡」我走進睡房後，立即除去身上的衣服，沒半點力氣似的換上睡衣，然後二話不說便軟

癱在床上。

不久，我便感到Michi已靠在我身伴，與此同時，我亦開始墮進夢中。

這個夢和Ricky逝去當晚所發的完全一樣。

有婆婆，也有孩童時的我，而我自己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不過，夢卻延續下去。

在驚醒前一刻，現在的我出現，並且這樣叫起來。

「如果真的有神的話，請神賜給Ricky幸福，如果是因為我而令到Ricky受苦，請把所有屬於我的幸福全部轉給Ricky」

Ricky離開我已好一段日子，直到現在，我才向神為牠祈福，而且是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