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发展促进了中国制造业出口的二元边际吗.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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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发展促进了中国制造业出口的二元边际吗

金融发展促进了中国制造业出口的二元边际吗

2013-03-0414:

40:

24　　　来源：

《南方金融》2012年第11期

　　摘要：

本文基于中国1992-2011年制造业ISIC-4分位数据，利用单国引力模型检验了金融发展对中国制造业出口二元边际的影响。

研究发现，对于高融资依赖性和低资产抵押率的行业而言，金融发展使其能够在最优状态下进行生产，有利于其进入出口市场、扩大出口份额，并对贸易的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产生积极的影响。

　　关键词：

金融发展，制造业出口，二元边际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口贸易的增速令人瞩目，由其是制造业，其出口额占到总出口的90%以上。

与此同时，中国制造业出口的贸易伙伴和参与出口的产业日益增加，其具体表现形式就是制造业出口贸易中“零值贸易”的比例逐渐减少。

根据新新贸易理论，由于出口固定成本的存在，当企业无法克服这种固定成本时，便不会进入出口市场，当该产业所有企业都无法克服出口固定成本时，必然导致了宏观层面零贸易值的出现（Hallak，2006；Helpmanetal.，2008；Baldwin和Harrigan，2007）。

而零贸易值的减少意味着贸易扩展边际（extensivemargin）的增长。

Baldwin和Harrigan（2007）认为，产品分类越细，对贸易扩展边际的分析便越为可信，因此，本文基于我国1992-2011年对274个国家ISIC第二版（Rev.2）四分位数据，观察制造业出口零贸易的比例及变化趋势。

ISIC四分位数据总计81类制造业，总体来看，1992年中国制造业出口中零贸易值为14462，占比65.2%，而到了2011年，零贸易值下降为8453，占比37%。

　　但金融危机爆发后，许多国家制定了重振制造业的战略，这使得中国制造业出口将面临着更为严峻的市场竞争。

因此，在资源环境紧约束条件下实现贸易结构的转型升级，必须重新审视金融发展在促进制造业出口二元边际中的作用。

　　二、文献综述

　　根据新新贸易理论的研究结果，具有较高生产率的企业能够克服出口固定成本进入出口市场，但在现实世界中，能够发现仍然有大量生产率较高的企业并不出口，而有些低生产率的企业却能够从事国际贸易（Blalock和Gertler，2004），如何解释出口企业关于生产率的不完全选择行为？

部分研究从企业融资约束的角度探寻了企业出口决策的问题，这些文献将金融与国际贸易的关系应用到新新贸易理论中去，为贸易与金融关系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Chaney（2005）首先将企业的流动性约束与异质性企业理论相结合，在Melitz（2003）模型的基础上，增加了另一项异质性的来源——流动性约束的异质性，指出流动性约束是制约企业出口行为的重要因素，原因在于当存在着出口固定成本和流动性约束时，只有那些生产率高的企业能够从其国内销售中获得足够的利润和流动性来跨越固定成本，才能成为出口企业。

而金融发展则有助于缓解信贷约束，对出口的扩展边际（出口目的地数目）和集约边际（出口量）都积极影响，金融发展的促进作用在外部融资依赖性高以及资产实质性（assettangibility）少的行业更显著，因此金融发达的经济体在这些行业具有比较优势。

　　从实证角度，部分学者研究了金融发展改善融资约束，进而影响贸易的二元边际的机制。

在实证研究中，融资约束对贸易扩展边际的结论高度一致，即融资约束的缓解使得企业出口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但是对于贸易的集约边际却仍存争议。

Manova（2008）采取Heckman两步法进行估计，指出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不仅会影响其固定成本，也会影响其可变成本。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利用微观层面数据研究信贷约束影响企业参与国际贸易的途径。

Berman和Héricourt（2008）沿着这条方向研究金融发展对企业的不同效应，指出了运行良好的金融市场有助于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提高外部融资的获得性，他们同时发现金融发展的促进作用更多体现在贸易的扩展边际而非集约边际。

Mu?

ls（2008）利用比利时的数据，发现流动性约束使得企业进入出口市场机会下降，并且出口目的地数目更少；当企业更容易获得融资时，企业能够获得更多出口收益和出口更多的产品。

Belloneetal.（2010）使用法国制造业企业数据研究表明，企业从金融市场获得资金的能力的提高，不仅可以提高企业参与国际贸易的可能性，也缩短了企业进入国外市场的时间。

但是金融状况的改善并不能带来出口强度的提高，因而无法促进贸易的集约边际。

　　针对中国在国际贸易日益提高的国际地位，越来越多的经济学者开始关注中国出口贸易中的融资约束问题，Li和Yu（2009）使用中国2000-2007年16万家制造业企业数据研究了融资约束对企业出口决策的影响。

研究发现，融资约束程度越低、生产率越高、出口量越大。

Egger和Kesina（2010）使用中国工业统计数据库2001-2005年的数据从企业层面研究了融资约束对企业出口选择行为的影响机制，研究发现，企业融资约束与贸易的扩展边际负相关，贸易的集约边际也得到了类似的结论。

　　目前对于中国的研究而言，一方面关于中国出口贸易二元边际结构的文献明显不足，Amiti和Freund（2007）、钱学锋（2008）、施炳展（2010）等虽然通过使用HS高位数级的产品层面数据分析了中国出口二元边际的结构，但是缺乏细分行业层面的分析；另一方面，缺乏金融发展对中国出口贸易二元边际影响分析的相关文献。

尽管国内众多文献研究的结论也证实了金融发展对我国出口总量以及贸易结构优化的积极影响（朱彤，2007；包群、张雅楠，2010；沈红波等，2010），但由于缺乏足够的样本量，金融发展对制造业出口二元边际的影响的研究相当匮乏。

　　本文试图对已有文献进行有益的补充，主要体现在：

首先，通过使用ISIC-4位数细分产业贸易数据，描述了中国对274个国家和地区出口的二元边际特征事实；其次，基于异质性企业贸易模型，分析了中国金融发展对中国制造业出口的二元边际的影响；最后，本文对实证研究中的变量异质性和内生性问题给予了高度重视，使用Heckman、Tobit等计量方法克服了选择性偏差等问题，使得结果更加真实可信。

　　三、模型设定与指标说明

（一）模型设定。

　　地区比较优势的变迁是金融发展程度和行业融资依赖程度相互影响的结果，故引入行业特征和金融发展的交互项以研究中国金融发展差异对出口比较优势的影响。

具体而言，借鉴Manova（2008）的计量公式，本文采取以下形式的引力模型进行计量检验：

　　其中，lnEXijkt表示t年中国对j国（地区）的k产业出口的对数值，行业分类基于国际标准行业分类码（第二版）（ISIC，Rev.2）。

FDi和FDj分别表示中国及其贸易伙伴国金融发展的代理指标，Dep是各行业外部融资依赖系数，Tang表示各行业固定资产抵押率，或称资产实质性（assettangibility），被定义为净固定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Braun，2003），CV表示各种控制变量。

本文采用产业特征与国家特征交互项作为关键解释变量，采用这样的方式检验金融发展的效果由Rajan和Zingale（s1998）提出，借鉴其思想，本文设置了2个交互项，其系数分别为β2、β3，这2个系数也是文本关注的重点之一。

如果金融体系的改善缓解了企业外部融资的压力，对制造业出口的可能性和出口规模都会有积极影响，这在那些外部资金依赖程度高的行业更加明显，因此β2符号预期为正。

同理，可抵押的固定资产越少，在抵押贷款市场获得资金越困难，面临的金融约束越明显，但是金融发展能够弥补其资金的约束，金融发展对这类企业的促进作用越大，因此β3符号为负。

（二）指标说明。

　　本文研究定位于产业层面，故采用国际标准工业分类法（ISIC）第2版的4位数出口数据，时间跨度为1992-2011年，数据来自联合国UNcomtrade数据库，ISIC-4分位数据根据HS-6位数贸易数据转换而来，转换标准来自Haveman个人主页。

　　FDi表示中国金融发展的代理指标。

本文使用M2占GDP的比重衡量中国金融中介发展的总量指标（M2/GDP），此外，我们使用金融机构提供的贷款总额占GDP的比值衡量信贷市场发展规模（Credit/GDP），这两项指标均来自中国人民银行网站。

　　外部融资依赖（Dep）和固定资产抵押率（Tang）。

外部融资依赖通常衡量的是资本支出中，不是来源于企业内部运营的现金流的比例。

尽管我们只能观测到对外部资金的实际利用情况而无法观察到对外部资金的需求，但是Rajan和Zingales（1998）认为，在金融发达地区，外部资金供给非常有弹性，所以外部资金的实际利用情况可以反映外部资金的需求，且各国各产业的外部依赖数据应该是稳定的。

固定资产抵押率（Tang）通常定义为账面净固定资产的比例，一般而言，抵押物越多，可获得的银行贷款越多，面临的融资约束较少。

我们使用Braun（2003）计算的这两类指标数据，尽管这两类指标由美国企业计算而来，但这两类变量在同一产业内变化不大，但是在产业之间差异比较大，从而外生于企业。

　　CV表示引力模型的控制变量。

其中GDPi表示中国的GDP总额，经济规模越大，产品供给能力越强。

GDPj表示中国伙伴国GDP总额，GDP水平越高，产品需求能力越强，贸易伙伴越多，且贸易量更大。

Ni表示中国人均GDP，Nj表示中国贸易伙伴国人均GDP。

以上数据均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世界经济增长数据库（ThePennWorldTable7.0）。

DISij表示中国与贸易伙伴的空间距离，代表国际贸易成本，距离越远，贸易成本越高，本文遵从Head和Mayer（2002）以及Mayer和Zignano（2006）的做法，采用国家之间加权距离而非首都距离，这种做法使用一国主要城市的人口比重进行加权，能够更加真实的反映贸易成本和消费者的分布状态，距离数据来源自CEPIIDISTANCE数据库，以上控制变量均取对数。

　　四、计量结果与分析

（一）金融发展与制造业出口的扩展边际。

　　对于贸易的扩展边际的界定，本文采取Helpmanetal（.2008）的定义，即新的贸易伙伴建立。

由于我们使用的是“国家-产业”层面数据，故新的贸易伙伴的界定有三个视角：

新产业新的贸易伙伴、新产业已有的贸易伙伴和已有产业新的贸易伙伴。

　　在中国制造业出口数据中，一半以上的观测值为零贸易值，从新新贸易理论视角而言，如果某一行业的企业的生产率均无法克服出口的固定成本，则会导致零贸易值的存在；而融资约束的存在会进一步强化企业的自我选择效应，使得有利可图的出口企业退出出口市场，增加了零贸易值出现的可能。

而金融发展则可以通过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影响出口的扩展边际。

Manova（2008），Berman和Héricourt（2008）使用Probit估计了金融发展对贸易增长的扩展边际，故本文也采取Probit模型进行估计，为了增强结果的稳健性，我们同时采用logit模型进行比较。

Probit模型估计式为：

　　表1分别列示了以M2/GDP以及信贷总额/GDP衡量金融发展的回归结果，标准的Probit模型假设扰动项同方差，然而对于大N小T型面板数据而言，容易产生异方差现象，为此，我们同时使用异方差假设下的Probit估计（Hetprobit），并使用似然比检验异方差问题。

　　首先看金融发展的作用，我们重点观察的两个交互项FDi*Dep和FDi*Tang，其符号与预期相符且具有高度显著性，说明金融发展的确使得高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和资产抵押率低行业的出口可能性大大增加，对于高外部融资依赖性行业，融资约束的确制约了其出口，而金融发展明显促进了其出口。

金融发展有力地促进了制造业出口的可能性。

　　就引力模型的其它控制变量而言，进口国和中国的GDP总额以及中国的人均GDP对中国制造业出口都有积极影响，可见贸易伙伴的市场规模和中国的供给能力对制造业出口有显著影响。

贸易伙伴国人均GDP系数显著为负，说明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对制造业的需求程度越来越低，发生贸易的可能性也随之降低。

此外，地理距离与出口的可能性显著为负，表明距离越远，出口的可能性越小。

根据传统的解释，距离通常代表可变成本，但实际上，距离的远近对出口的固定成本也有显著影响，距离越近，企业对出口市场的熟悉程度（familiarity）越高，进而也会影响企业的进入成本。

从回归结果看，McFaddenR2和预测准确率指标均显示出模型拟合效果良好。

（二）金融发展与制造业出口的集约边际。

　　本文采取以下方程估计金融发展对省份制造业出口数量，即出口的集约边际的影响：

　　（国外内众多文献都讨论了金融发展与出口增长的集约边际的关系，零贸易量的处理成为近年来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

本文根据Melitz（2003）、Helpmanetal.（2008）研究思路，采用世界银行《营商数据库》（《DoingBusiness》）中的“跨境贸易”（tradingacrosscountry）指标中的进出口商品所需的文件数目、办理进出口商品所有手续所需花费的时间作为固定进入成本的衡量指标，该指标也被Berthou（2008）用来衡量出口的固定成本。

尽管这两类指标没有涵盖整个样本期，但是这些指标的变化非常小，故本文与Berthou（2008）做法相同，选择2005年指标涵盖全部时期，为了避免异方差问题，我们将这两个变量加入到公式

（2）中再次使用HetProbit模型进行估计，并从中获得逆米勒比率λ。

将λ代入到回归方程（3）中，使用OLS进行估计，从而得出金融发展对贸易量的影响程度。

　　由表2可知，λ高度显著，说明确实存在选择性偏差。

之前重点关注的两个变量FDi*Dep和FDi*Tang与扩展边际的结论一致，即金融发展使得外部融资依赖性行业以及资产抵押率低的行业的出口量也得到了显著增加。

对这两类企业行业而言，其生产和贸易都严重依赖于外部资金，当它们的外部资金需求无法满足时，便无法在最优的状态下进行生产，此时的贸易量低于最优状态的出口值（Manova，2008）。

但是FDi符号在使用Tobit模型估计时显著为正，说明整体而言，金融发展对贸易量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五、结论

　　本文通过引入反映金融中介和金融市场发展的指标体系，较为全面地分析了金融发展对我国出口增长的二元边际的影响机制。

　　一方面，本文利用Probit等模型估计金融发展对出口增长的扩展边际影响。

国内金融的快速发展有利于高外部融资依赖性和低资产抵押率行业拓展海外市场，提高了进入出口市场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本文利用Heckman模型以及Tobit模型估计了金融发展对制造业出口增长的集约边际的影响。

结果显示，我国金融发展使得高外部融资依赖度和低资产抵押率行业能够在最优的状态下进行生产，从而改善了其贸易量。

　　参考文献

　　1]包群，阳佳余.金融发展影响了中国工业制成品出口的比较优势吗[J].世界经济，2008，（3）.

　　[2]钱学锋.企业异质性、贸易成本与中国出口增长的二元边际[J].管理世界，2008，（9）.

　　[3]沈红波，寇宏，张川.金融发展、融资约束与企业投资的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10，（6）.

　　[4]朱彤，郝宏，杰秦丽.中国金融发展与对外贸易比较优势关系的经验分析：

一种外部融资支持的视角[J].南开经济研究，2007，（3）.

　　（作者：

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曲文俏任美霞山东省国际信托有限公司陈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