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茶经四之器清陆廷灿.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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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茶经四之器清陆廷灿
四之器
【导读】
这一部分写的主要是在茶饼制作过程中所使用的茶具。
以及每一种用不同材质而制作成的茶具的不同特点。
这一部分与《茶经》卷中的四之器相对,《茶经》中详细列出了二十八种煎煮茶叶和饮用茶汤之器皿的名称、形状、用材、规格、制作方法、用途,以及器具对茶汤品质的影响,还论述了各地茶具的好坏及使用规则。
《续茶经》中更为详细地分别讲了这些器具,而且还编写进去一些新发明出来的常用茶具。
进一步完备了“茶-水-盏”这一种三位一体的完美架构。
【原文】
《御史台记》:
唐制御史有三院:
一曰台院,其僚为侍御史;二曰殿院,其僚为殿中侍御史;三曰察院,其僚为监察御史。
察院厅居南。
会昌初,监察御史郑路所茸礼察厅,谓之松厅,以其南有古松也。
刑察厅谓之魇厅,以寝于此者多梦魇也。
兵察厅主掌院中茶,其茶必市蜀之佳者,贮于陶器,以防暑湿。
御史辄躬亲缄启,故谓之茶瓶厅。
《资暇集》[1]:
“茶托子,始建中蜀相崔宁之女,以茶杯无衬,病其熨指,取楪子承之。
既啜而杯倾。
乃以蜡环楪子之央,其杯遂定,即命工匠以漆代蜡环,进于蜀相。
蜀相奇之,为制名而话于宾亲,人人为便,用于当代。
是后传者更环其底,愈新其制,以至百状焉。
”“贞元初,青郓油缯为荷叶形,以衬茶碗,别为一家之楪。
今人多云托子始此,非也。
蜀相即今升平崔家,讯则知矣。
”
《大观茶论·茶器》:
“罗碾。
碾以银为上,熟铁次之。
槽欲深而峻,轮欲锐而薄。
罗欲细而面紧。
碾必力而速。
惟再罗,则入汤轻泛,粥面光凝,尽茶之色。
”“盏须度茶之多少,用盏之大小。
盏高茶少,则掩蔽茶色;茶多盏小,则受汤不尽。
惟盏热,则茶发立耐久。
”“筅以筋竹老者为之,身欲厚重,筅欲疏劲,本欲壮而末必眇,当如剑脊之状。
盖身厚重,则操之有力而易于运用。
筅疏劲如剑脊,则击拂虽过,而浮沫不生。
”“瓶宜金银,大小之制惟所裁给。
注汤利害,独瓶之口嘴而已。
嘴之口差大而宛直,则注汤力紧而不散。
嘴之末欲圆小而峻削,则用汤有节而不滴沥。
盖汤力紧则发速有节,不滴沥则茶面不破。
”“勺之大小,当以可受一盏茶为量。
有余不足,倾勺烦数,茶必冰矣。
”
蔡襄《茶录·茶器》:
“茶焙,编竹为之,裹以箬叶。
盖其上以收火也,隔其中以有容也。
纳火其下,去茶尺许,常温温然,所以养茶色香味也。
”“茶笼,茶不入焙者,宜密封裹,以箬笼盛之,置高处,切勿近湿气。
”“砧椎,盖以碎茶。
砧,以木为之,椎则或金或铁,取于便用。
”“茶钤,屈金铁为之,用以炙茶。
”“茶碾,以银或铁为之。
黄金性柔,铜及逌石皆能生鍟,不入用。
”“茶罗,以绝细为佳。
罗底用蜀东川鹅溪绢之密者,投汤中揉洗以罩之。
”“茶盏,茶色白,宜黑盏。
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鉏之久热难冷,最为要用。
出他处者,或薄或色紫,不及也。
其青白盏,斗试自不用。
”“茶匙要重,击拂有力。
黄金为上,人间以银铁为上。
竹者太轻,建茶不取。
”“茶瓶要小者,易于候汤,且点茶注汤有准。
黄金为上,若人间以银铁或瓷石为之。
若瓶大啜存,停久味过,则不佳矣。
”
孙穆《鸡林类事》[2]:
高丽方言,茶匙曰茶戍。
《清波杂志》[3]:
长沙匠者,造茶器极精致,工直之厚,等所用白金之数,士大夫家多有之,置几案间,但知以侈靡相夸,初不常用也。
凡茶宜锡,窃意以锡为合,适用而不侈。
贴以纸,则茶味易损。
张芸叟云:
吕申公家有茶罗子,一金饰,一棕栏。
方接客索银罗子,常客也;金罗子,禁近也;棕栏,则公辅必矣。
家人常挨排于屏间以候之。
《黄庭坚集·同公择咏茶碾》诗:
要及新香碾一杯,不应传宝到云来。
碎身粉骨方余味,莫厌声喧万壑。
陶谷《清异录》[4]:
富贵汤当以银铫煮之,佳甚。
铜铫煮水,锡壶注茶,次之。
《苏东坡集·扬州石塔试茶》诗:
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洁。
《秦少游[5]集·茶臼》诗:
幽人耽茗饮,刳木事捣撞。
巧制合臼形,雅音伴柷椌。
《文与可[6]集·谢许判官惠茶器图》诗:
成图画茶器,满幅写茶诗。
会说工全妙,深谙句特奇。
谢宗可[7]《咏物诗·茶筅》:
此君一节无瑕,夜听松声漱玉华。
万里引风归蟹眼,半瓶飞雪起龙芽。
香凝翠发云生脚,湿满苍髯浪卷花。
到手纤毫皆尽力,多因不负玉川家。
《乾淳岁时记》:
禁中大庆,用大镀金■,以五色果簇钉龙凤,谓之绣茶。
《演繁露》[8]:
《东坡后集二·从驾景灵宫》诗云:
“病贪赐茗浮铜叶。
”按今御前赐茶皆不用建盏,用大汤■,色正白,但其制样以铜叶汤■耳。
铜叶色黄褐色也。
周密《癸辛杂志》:
宋时长沙茶具精妙甲天下。
每副用白金三百星或五百星,凡茶之具悉备。
外则以大缨银合贮之。
赵南仲丞相帅潭,以黄金千两为之,以进尚方。
穆陵大喜,盖内院之工所不能为也。
杨基《眉庵集·咏木茶炉》[9]诗:
绀绿仙人炼玉肤,花神为曝紫霞腴。
九天清泪沾明月,一点芳心讬鹧鸪。
肌骨已为香魄死,梦魂犹在露团枯。
孀娥莫怨花零落,分会余醺与酪奴。
张源《茶录》:
“茶铫,金乃水母,银备刚柔,味不咸涩,作铫最良。
制必穿心,令火气易透。
”“茶瓯以白瓷为上,蓝者次之。
”
闻龙《茶笺·茶鍑》:
山林隐逸,水铫用银尚不易得,何况鍑乎。
若用之恒,归于铁也。
罗廪《茶解》:
“茶炉,或瓦或竹皆可,而大小须与汤铫称。
凡贮茶之器,始终贮茶,不得移为他用。
”
李如一《水南翰记》:
韵书无■字,今人呼盛茶酒器曰■。
《檀几丛书》:
品茶用瓯,白瓷为良,所谓“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也。
制宜祐口邃肠,色浮浮而香不散。
《茶说》:
器具精洁,茶愈为之生色。
今时姑苏之锡注,时大彬之沙壶,汴梁之锡铫,湘妃竹之茶灶,宣成窑之茶盏,高人词客、贤士大夫,莫不为之珍重。
即唐宋以来,茶具之精,未必有如斯之雅致。
《闻雁斋笔谈》:
茶既就筐,其性必发于日,而遇知己于水。
然非煮之茶灶、茶炉,则亦不佳。
故曰饮茶富贵之也。
《雪庵清史》[10]:
“泉冽性驶,非扃以金银器,味必破器而走矣。
有馈中泠泉于欧阳文忠者,公讶曰:
‘君故贫士,何为致此奇贶?
’徐视馈器,乃曰:
‘水味尽矣。
’噫!
如公言,饮茶乃富贵事耶。
尝考宋之大小龙团,始于丁谓,成于蔡襄。
公闻相笼加,吾君所乏岂此物,致养口体何陋耶。
而叹曰:
‘君谟十人也,何至作此事。
’东坡诗曰:
’此则二公又为茶败坏多矣。
故余‘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于茶瓶而有感。
”“茶鼎,丹山碧水之乡,月涧云龛之品,涤烦消渴,功诚不在芝术下。
然不有似泛乳浮云脚,则草堂暮云阴,松窗残雪明,何以勺之野语清。
噫!
鼎之有功于茶大矣哉。
故日休有‘立作菌蠢势,煎为潺湲声’,禹锡有‘骤雨松风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居仁有‘浮花原属三昧手,竹斋自试鱼眼汤’,仲淹有‘鼎磨云外首山铜,瓶携江上中泠水’,景纶有‘待得声闻俱寂后,一瓯春雪胜醍醐’。
噫!
鼎之有功于茶大矣哉。
虽然,吾犹有取庐仝‘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杨万里‘老夫平生爱煮茗,十年烧穿折脚鼎’。
如二君者,差可不负此鼎耳。
”
冯时可《茶录》:
芘莉,一名篣筤,茶茏也。
牺,木勺也,瓢也。
《宜兴志·茗壶》:
陶穴环于蜀山,原名独山,东坡居阳羡时,以其似蜀中风景,改名蜀山。
今山椒建东坡祠以祀之,陶烟飞染,祠宇尽黑。
冒巢民云:
茶壶以小为贵,每一客一壶,任独斟饮,方得茶趣。
何也?
壶小则香不涣散,味不耽迟。
况茶中香味,不先不后,恰有一时。
太早或未足,稍缓或已过,个中之妙,清心自饮,化而裁之,存乎其人。
周高起《阳羡茗壶系》[11]:
“茶至明代,不复碾屑和香药制团饼,已远过古人。
近百年中,壶黜银锡及闽豫瓷,而尚宜兴陶,此又远过前人处也。
陶曷取诸?
取其制以本山土砂,能发真茶之色香味,不但杜工部云‘倾金注玉惊人眼’,高流务以免俗也。
至名手所作,一壶重不数两,价每一二十金,能使土与黄金争价。
世日趋华,抑足感矣。
考其创始,自金沙寺僧,久而逸其名。
又提学颐山吴公,读书金沙寺中,有青衣供春者,仿老僧法为之。
粟色暗暗,敦庞周正,指螺纹隐隐可按,允称第一,世作龚春,误也。
”“万历间,有四大家:
董翰、赵梁、玄锡、时朋。
朋即大彬父也。
大彬号少山,不务妍媚,而朴雅坚栗,妙不可思,遂于陶人擅空群之目矣。
此外则有李茂林、李仲芳、徐友泉;又大彬徒欧正春、邵文金、邵文银、蒋伯荂四人;陈用卿、陈信卿、闵鲁生、陈光甫;又婺源人陈仲美,重锼叠刻,细极鬼工;沈君用、邵盖、周后溪、邵二孙、陈俊卿、周季山、陈和之、陈挺生、承云从、沈君盛、陈辰辈,各有所长。
徐友泉所自制之泥色,有海棠红、朱砂紫、定窑白、冷金黄、淡墨、沉香、水碧、榴皮、葵黄、闪色、梨皮等名。
大彬镌款,用竹刀画之,书法闲雅。
”“茶洗,式如扁壶,中加一盎,鬲而细窍其底,便于过水漉沙。
茶藏,以闭洗过之茶者。
陈仲美、沈君用各有奇制。
水杓、汤铫,亦有制之尽美者,要以椰瓢锡缶为用之恒。
”“茗壶宜小不宜大,宜浅不宜深。
壶盖宜盎不宜砥。
汤力茗香俾得团结氤氲,方为佳也。
”“壶若有宿杂气,须满贮沸汤涤之,乘热倾去,即没于冷水中,亦急出水泻之,元气复矣。
”
许次纾《茶疏》:
“茶盒以贮日用零茶,用锡为之,从大坛中分出,若用尽时再取。
”“茶壶,往时尚龚春,近日时大彬所制,极为人所重。
盖是粗砂制成,正取砂无土气耳。
”
臞仙云:
茶瓯者,予尝以瓦为之,不用磁。
以笋壳为盖,以檞叶赞覆于上,如箬笠状,以蔽其尘。
用竹架盛之,极清无比。
茶匙以竹编成,细如笊篱样,与尘世所用者大不凡矣,乃林下出尘之物也。
煎茶用铜瓶不免汤鍟,用砂铫亦嫌土气,惟纯锡为五金之母,制铫能益水德。
谢肇淛《五杂俎》:
宋初闽茶,北苑为最。
当时上供者,非两府禁近不得赐,而人家亦珍重爱惜。
如王东城有茶囊,惟杨大年至,则取以具茶,他客莫敢望也。
《支廷训集》有《汤蕴之传》,乃茶壶也。
文震亨《长物志》:
壶以砂者为上,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
锡壶有赵良璧者亦佳。
吴中归锡,嘉禾黄锡,价皆最高。
《遵生八笺》[12]:
“茶铫、茶瓶,瓷砂为上,铜锡次之。
瓷壶注茶,砂铫煮水为上。
茶盏惟宣窑坛为最,质厚白莹,样式古雅有等,宣窑印花白瓯,式样得中,而莹然如玉。
次则嘉窑,心内有茶字小盏为美。
欲试茶,色黄白,岂容青花乱之。
注酒亦然,惟纯白色器皿为最上乘,余品皆不取。
”“试茶以涤器为第一要。
茶瓶、茶盏、茶匙生鍟,致损茶味,必须先时洗洁则美。
”
曹昭《格古要论》[13]:
古人吃茶、汤用撆,取其易干不留滞。
陈继儒《试茶》诗,有“竹炉幽讨”、“松火怒飞”之句。
(竹茶炉出惠山者最佳。
)
《渊鉴类函·茗碗》:
韩诗“茗碗纤纤捧”。
徐葆光《中山传信录》:
琉球茶瓯,色黄,描青绿花草,云出土噶喇。
其质少粗无花,但作水纹者,出大岛。
瓯上造一小木盖,朱黑漆之,下作空心托子,制作颇工。
亦有茶托、茶帚。
其茶具、火炉与中国小异。
葛万里《清异论录》:
时大彬茶壶,有名钓雪,似带笠而钓者。
然无牵合意。
《随见录》:
洋铜茶铫,来自海外。
红铜荡锡,薄而轻,精而雅,烹茶最宜。
【注释】
[1]《资暇集》:
共三卷(江苏巡抚采进本),唐朝李匡乂撰,旧本也有的题为李济翁。
[2]《鸡林类事》:
是我国北宋时代孙穆撰写的一部有关朝鲜风土、朝制、语言的著作,原作还附有《表文集》。
[3]《清波杂志》:
共十二卷,宋朝人周煇撰,是宋人笔记中较为著名的一种。
书中记载了宋代的一些名人轶事;保留了不少宋人的佚文、佚诗和佚词;记载了当时的一些典章制度、风俗、物产等。
[4]《清异录》:
共两卷,北宋陶谷著,是一部笔记。
借鉴类书的形式,分为天文、地理、君道、官志、人事、女行、君子、么麽、释族、仙宗、草、木、花、果、蔬、药、禽、兽、虫、鱼、肢体、作用、居室、衣服、粧饰、陈设、器具、文用、武器、酒浆、茗荈、馔羞、薰燎、丧葬、鬼、神、妖,共三十七门
[5]秦观:
(1049-1100)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别号邗沟居士;“苏门四学士”之一。
汉族,扬州高邮(今属江苏)人。
北宋文学家,北宋词人。
[6]文同:
(1018~1079年),字与可,号笑笑居士、笑笑先生,人称石室先生等。
北宋梓州梓潼郡永泰县(今属四川绵阳市盐亭县)人。
著名画家、诗人。
[7]谢宗可:
元朝时期金陵(今江苏南京)人,字、号均不详,生卒年及生平全不可考,约元文宗至顺初前后在世。
能诗,有咏物诗一卷,《四库总目》传于世。
[8]《演繁露》:
全书共分十六卷,后有《续演繁露》六卷,又称为《程氏演繁录》,都是由宋代程大昌所著。
全书以格物致知为宗旨,记载了三代至宋朝的杂事488项。
[9]《眉庵集》:
共十二卷(安徽巡抚采进本),收录了明代著名诗人杨基的一千余首诗词。
杨基,元末明初诗人,字孟载,号眉庵,原籍嘉州(今四川乐山)。
明初十才子之一。
[10]《雪庵清史》:
是晚明的一部重要的清言小品著作。
乐纯著,乐纯生于晚明,具体生卒年无从考。
[11]《阳羡茗壶系》:
专论紫砂壶的第一篇著述。
作者周高起,名伯高,江苏省江阴县(今江阴市)人,明天启年间著名学者,博学强识,工古文辞,早年与徐遂汤同修江阴县志。
居由山里,游兵突至,被执索赀,怒詈不屈而死。
著有《读书志》、《阳羡茗壶系》、《洞山芥茶系》。
[12]《遵生八笺》:
明代高濂所著。
全书八笺,笺中内容极为丰富,主要包括清修要妙、四时调摄、起居安乐、延年却病、饮馔服食、燕闭清尝、灵秘丹药、尘外遐举等。
[13]《格古要论》:
中国现存最早的文物鉴定专著。
明曹昭撰。
曹昭字明仲,江苏松江(今属上海)人,生卒年不详。
书成于洪武二十一年(1388)。
全书共三卷十三论。
上卷为古铜器、古画、古墨迹、古碑法帖四论;中卷为古琴、古砚、珍奇(包括玉器、玛瑙、珍珠、犀角、象牙等)、金铁四论;下卷为古窑器、古漆器、锦绮、异木、异石五论。
【译文】
《御史台记》中记载到:
唐代将御史分为三院:
其一是台院,这里的官吏被称为是侍御史;其二是殿院,这里的官吏被称为是殿中侍御史;其三是察院,这里的官吏被称为是监察御史。
察院大厅在南面。
会昌初年,监察御史郑路修建的礼察厅被称为松厅,这是因为它的南面有古松。
刑察厅被称为魇厅,因为大多数在这里睡觉的人都会梦见鬼魅。
兵察厅主要管理院中的茶叶,这里的茶叶必须是蜀地市场上最好的,把它们储存在陶器里,避免高温潮湿。
御史曾经亲自为它封口,所以称这里为茶瓶厅。
《资暇集》中记载到:
茶托是由建中年间蜀国丞相崔宁的女儿而兴起的,因为茶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托住拿稳的,所以烫伤了她的手指,以后她在喝茶时就拿一个板子将茶杯托住,但这样她在喝茶的时候杯子却倒了。
于是她就把茶杯放在一个蜡黄色的圆形木板中间,如此以来她的杯子就稳定了下来,所以她随即让工匠用油漆代替蜡黄色,献给丞相。
丞相非常惊奇,亲自为它取名并且告诉了宾客亲友,每个人都认为它很方便,因而从那时就开始了对茶托的使用。
只是后来继承者将它的底部弄得更圆,做法也更加新奇,甚至有上百种形状。
贞元初年的时候,青郓人把它装饰成荷叶的形状,用来衬托茶碗,成为独一无二的风格。
现在的人大多认为托盘从这里开始,其实不是。
蜀国的丞相就是今天的崔升家,你们现在知道了吧!
《大观茶论·茶器》中记载到:
罗和碾。
碾用银制的最好,熟铁的就差一点。
槽内应尽量深一些,轮子最好是薄而锋利的。
罗筛适合于小巧细密的,碾的时候必须要快速而且用力。
对碾好的茶要一直地筛罗,这样将茶放进开水的时候才会浮在水面上,色泽光艳,极近茶的颜色。
一杯茶所用茶叶的多少取决于茶杯的大小。
若是杯子高茶少,就会掩盖茶叶的颜色;若是茶叶多而杯子小,那么就会只有杯子是热的而茶叶不能完全接受热量。
如果只是杯子热了,那么泡开茶叶就需要很长时间。
刷洗茶具的工具应该用老竹子来制成,选择竹子时要厚实,刷子要扎结实,上粗下细,形状就像剑脊一样。
因为刷子厚重,需要用力来拿,这样用起来会更得手。
刷子疏劲有力跟剑背一样,那样的话,即使用力拂过桌面也不会产生泡沫。
装茶叶的瓶子要使用金银铸造的,至于大小则要根据实际的情况而定。
倒茶的关键在于瓶口。
瓶嘴大而且接近于直的话,倒茶力道紧凑就不容易泼掉。
嘴小而且峻削的,则倒茶时不会滴沥。
勺子的大小应当以倒满一杯茶为标准。
有的勺子太小的话,一次倒不满一杯而需要多次,这样就容易使茶凉掉。
蔡襄在《茶录·茶器》中记载到:
茶焙是用竹子编织而成的,又在其外面裹上了一层竹叶。
盖在上面,是为了使其更耐火,将它的中间隔开,是为了增大里面的空间。
在它的下面烧火,放上一定的茶水,可以保持其温热的状态,这是为了保持茶清香的本色。
茶笼。
茶叶如果不焙烤,就应该密封包裹起来,这时就需要装进竹子制成的茶笼里面,再放在高处,千万不要靠近潮湿的地方。
椎和砧板,是用来碾碎茶叶的。
砧板,是用木头制成的,椎可以是用金制的可以是用铁制的,这主要取决于哪种使用更方便。
茶钤可以用弯曲的金铁来做,是用来煮茶的。
茶碾有用银或用铁做成的。
黄金是柔性的,铜和■石又容易生锈,所以不能用。
茶罗,网眼越细密的越好。
罗底用的是四川的东川地区最细密的鹅溪绢,把它放进水里洗完再罩在上面的。
茶杯,茶的颜色很白,容易把茶杯弄脏。
所以建安年间制造的都是黑色的,上面的纹理就像兔毛一样,而且内壁较厚,能够保持温度,使茶不会很快冷却,这是最重要的。
其他地方出产的茶杯不是太薄就是颜色太深,其品相均无法同它相比。
青白色的杯子,在斗茶的时候是不能使用的。
茶匙要重一些,这样是为了方便用力。
黄金的最好,普通的也可以用银铁来制造。
竹子的则太轻了,在喝建安茶的时候不提倡使用。
茶瓶要小的,这样容易煮茶,而且往杯子里面倒茶的时候也会非常准确。
在材质上来看,黄金的最好,不过大部分都是用银铁或瓷器来做的。
如果瓶子大了就要留着慢慢喝,这样放置过久味道就会变,那就不好了。
孙穆在《鸡林类事》的写道:
高丽地区的方言总是把茶匙说成是茶戍。
《清波杂志》中记载到:
长沙地区的工匠制作的茶器非常精致,工钱也同所用的金银的数量差不多,仕宦人家大多有成套的金银制作的茶具,将其放在茶几案头,只是用来炫耀财富,起初并不经常使用。
大凡是茶器则都应该用锡制的,因为这样的话既适用又不会显得太奢侈。
贴上纸的话,茶味就容易受损。
张云老先生曾经说:
吕申家里有两个茶罗子,一个是金制的,一个是棕榈做成的。
如果用银罗子来接待客人,那么说明这只是一位普通的朋友;如果用金罗子来款待客人,那么就表示这是一位很亲近的朋友了;如果是用棕榈来接待客人的话,吕申肯定是在一旁相陪。
家里的下人都在屏风的后面等待上前伺候。
《黄庭坚集·同公择咏茶碾》的诗说到:
要及新香碾一杯,不应传宝到云来。
碎身粉骨方余味,莫厌声喧万壑雷。
陶谷在《清异录》中写道:
富贵汤应该用银制的铫子来煮,那就非常好了。
如果是用铜铫子来煮水,用锡壶用来倒茶的话,那么就要差一点了。
《苏东坡集·扬州石塔试茶》的诗写道:
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洁。
《秦少游集·茶臼》诗写道:
幽人耽茗饮,刳木事捣撞。
巧制合臼形,雅音伴柷椌。
《文与可集·谢许判官惠茶器图》的诗写道:
成图画茶器,满幅写茶诗。
会说工全妙,深谙句特奇。
谢宗可的《咏物诗·茶筅》中写道:
此君一节莹无瑕,夜听松声漱玉华。
万里引风归蟹眼,半瓶飞雪起龙芽。
香凝翠发云生脚,湿满苍髯浪卷花。
到手纤毫皆尽力,多因不负玉川家。
《乾淳岁时记》中记载到:
皇宫里举行重大庆祝活动的时候都会用镀金的大■,用五色果拼成龙凤的形状,称之为绣茶。
《演繁露》中说到:
《东坡后集二·从驾景灵宫》的诗中写道:
“病贪赐茗浮铜叶。
”但是现在御赐的茶水都不再使用建安时期的茶杯,而是用大的汤■;厄了,颜色纯白,只是它的式样就如同铜叶汤■一样。
铜叶色,就是黄褐色。
周密在《癸辛杂志》中记载到:
宋朝时期湖南长沙出产的茶具是天下最为精致的茶具。
每副茶具都价值三百星或者五百星的白金,只要是茶器都备齐。
用大银盒子装起来。
丞相赵南仲曾经用了上千两的黄金来制作茶具,然后将其进献给皇上。
皇上非常喜欢,因为这些是宫里的工匠所做不出来的。
杨基《眉庵集·咏木茶炉》的诗说到:
绀绿仙人炼玉肤,花神为曝紫霞腴。
九天清泪沾明月,一点芳心讬鹧鸪。
肌骨已为香魄死,梦魂犹在露团枯。
孀娥莫怨花零落,分付余醺与酪奴。
张源在其《茶录》中记载到:
茶铫子,金属于水母,银就刚柔相济,味道也不会咸涩,用它来做铫子最好。
制作的时候必须在中间打眼,这样火就容易穿透。
茶瓯用白色的瓷器最好,蓝色就要差一点。
闻龙在《茶笺·茶鍑》中记载到:
隐居在山林里面的隐士,不容易得到银制的水铫子,更何况是金制的呢?
如果要用,就只能使用铁制的了。
罗廪在《茶解》中说:
茶炉,瓦制的和竹制的都可以,大小要同汤铫子相配套。
用来装茶的器具,只能装茶,不能有其他的用途。
李如一在《水南翰记》中写道:
韵书里面没有■这个字,现在的人把装茶和装酒的器具都称之为■。
《檀几丛书》的记载到:
品茶用的瓯,白瓷的最好,正所谓“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
样子应该是口小腹大,颜色浮浮而且香气不会轻易散去。
《茶说》中写道:
如果器具洁净,那么茶的味道也会更加出色。
今天姑苏地区的锡制茶具,以及当时大彬制作的紫砂壶,汴梁的锡铫子,湘妃竹做成的茶灶,宣成窑里的茶杯,文人墨客、仕宦官员没有不珍惜的。
唐宋以来,茶具的精妙之处,都没有这样雅致的。
《闻雁斋笔谈》中记载到:
把茶叶装进了筐里,那么茶原本的味道就会在短时间里散去,而茶的知己是水。
但是如果不是用煮茶的灶、炉来煮茶,那么煮出来的茶也不会好。
所以说饮茶是件富贵的事情。
《雪庵清史》中记载到:
泉水甘冽很容易走味,如果不是用金银器具来封存的话,味道很快就散失了。
有人送中泠泉水给欧阳修,他惊讶地说:
“您虽然贫穷,也不至于送这样奇怪的礼啊!
”看到送水的器具,又说:
“水味已经没有了。
”哎!
如果像他这样说的话,喝茶真是一件富贵的事情。
有人考证宋朝的著名茶叶大龙团茶和小龙团茶都是从丁谓开始制作,到蔡襄时期才渐渐成熟的。
欧阳修听说后叹息道:
“蔡襄是贤士,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苏轼也在其诗中说道:
“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吾君所乏岂此物,致养口体何陋耶。
”这两个人是由茶的弊端而发出的感慨呀!
因此我对着茶瓶发出感慨。
茶鼎,相似山清水秀的地方,出产月涧云龛的东西,能够消除疲劳解除饥渴,功劳不在医术之下。
如果没有飘着乳花浮,着云脚的香茶,那么草堂暮色里,松窗残雪的月夜,又哪来野语清谈的雅兴呢。
哎!
对于茶来说鼎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皮日休有:
“立作菌蠢势,煎为潺渡声”的诗句,刘禹锡有:
“骤雨松风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的诗句,居仁有:
“浮华原属三昧手,竹斋自试鱼眼汤”的诗句,范仲淹有:
“鼎磨云外首山铜,瓶携江上中泠水”的诗句,景纶有:
“待得声闻俱寂后,一瓯春雪胜醍醐”的句子。
哎,鼎对于茶的功劳多大呀。
现在我仍然记得卢仝的那句“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和杨万里“老夫平生爱煮茗,十年烧穿折脚鼎”的句子。
只有像这两个人一样,才算是不辜负这个鼎啊。
根据冯时可《茶录》凡人记载:
芘莉又叫做篣筤,就是茶笼的意思。
牺,就是木勺或者也叫做瓢。
《宜兴志·茗壶》中写道:
陶穴在蜀山里,原名是座独山,苏东坡在阳羡做官的时候,因为它跟蜀中的风景很像,所以将它改名为蜀山。
现在山椒仍旧建有东坡祠堂以此来祭祀苏东坡,因为被制陶的黑烟熏染,祠堂里都变黑了。
冒巢民说:
茶壶越小越好,每一位客人一壶茶,任凭你独自斟饮,这样才能得到其中的乐趣。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茶壶小香气就不容易散失,味道就不容易改变。
何况茶中的香气不能早不能迟,只能保持一个时辰。
太早就会显得不足,稍微晚点就又可能过了最好的时刻了,静下心来自斟自饮,品味消化都在个人了。
周高起在《阳羡茗壶系》中写道:
茶到了明代,就不再将其碾成细屑和着香料制成饼状了,这比以前的人要先进。
最近百年来,茶壶淘汰了银制的、锡制的、以及福建等地的瓷器,而开始崇尚宜兴的紫砂壶,这又比古人先进多了。
陶器有什么好处?
陶器是用本山的沙土制造的,能够保持茶叶真正的香味,不但杜工部说:
“倾金注玉惊人眼”,其他那些高人雅士也免不了落入俗套啊!
著名的手工艺人所做的壶,不过几两重,而每个壶就价值一二十两黄金,真是能让土变得和黄金一样贵重。
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奢华,也真是足以让人感叹了。
考究壶的创始,是由金沙寺的和尚发明的,时间长了名气也就越来越大了。
提学吴颐山在金沙寺里读书,青色的供春茶壶是按照老和尚的方法做的。
颜色很暗,沉实端正,隐隐约约的螺纹可以用手指按,称得上第一,人们把它叫做龚春,这可能是错误的叫法。
万历年间,有四大家:
董翰、赵梁、玄锡、时朋。
时朋就是大彬的父亲。
大彬号少山,不喜欢妍媚却崇尚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