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健三郎文学的时空美学论同时代的游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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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健三郎文学的时空美学论同时代的游戏
・当代外国文学・
大江健三郎文学的时空美学
3
———论》》以丰富的想象力,创世纪神话结构和
成功地实现了大江文学发展历程中的“第三次但学界对该作品的评价一直是贬褒并存。
本文从时空美学的视角切入,探讨作品叙事结构的时空审美、小说空间的地理学“再生空间”和多重故事的并置叙事艺术,表明该作品是大江将小说理论实践化的一次成功性尝试,在创作方法的革新意义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性。
关键词 书信体地理学“再生空间”时空审美神话结构
3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天皇文化的反叛者———大江健三郎”(06BWW008的阶段性成果。
① 大江健三郎/尾崎真理子对谈《作家谈自己》,新潮出版社,2007年,第117页。
大江说,20年代末完成的《个人的体验》、30年代中期完成的《万延元年的足球队》和40岁时写的《同时代的游戏》分别是他不同转型期完成的代表作。
② 四方田犬彦《同时代的游戏》解说,载《同时代的游戏》,新潮出版社,1984年,第587页。
③ 小田切秀雄《是方法的过剩还是内容丰富?
》,载《文学的立场》春季号,1981年第3期。
论者在该论文中共指出作品的五个不足之处:
第一是作品的核心人物“破坏者”虽然在理论上是个非常有趣的存在,但是就作品本身给读者的印象而言,作为神话性人物既不奔放也不精彩;第二是作品的舞台(共同体即使可以称为“村庄”和“小宇宙”,但又为何称为国家呢?
因为作品中没有支撑国家的实体内容;第三是作品中不仅没有国家机构的实体性内容,而且在整体上就连共同体本身也很暧昧;第四点是作品中“我”的父亲(寺院住持为何对村庄的历史如此感兴趣?
为何要出卖为他辩护的两位爷爷?
这些问题在内容上明显地存在漏洞;第五是叙事方法过剩而内容空洞。
《同时代的游戏》(1979不仅是大江健三郎在创作方法上对“自我”发起的一次大胆挑战,也是继《个人的体验》(1964和《万延元年的足球队》(1967之后“第三次转型”期①完成的一部具有争议的焦点作品。
该作品问世后在日本文学界一度贬褒并存:
有人对作者那“异质的想象力和具有创世纪神话
结构的积极意义”②大加褒奖;有人却认为它是冗长、难解、“叙事方法过剩”
③・
021・
的失败之作。
对此,大江痛切地反省道:
“这部小说没能被读者很好的接受,主
要原因是作品本身没有处理好故事与读者之间的鸿沟,其责任在作者这方。
”
①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部被批评家和读者冷遇的小说,对我来说仍然
是一部重要作品。
”②如果说前两个转折期的作品奠定了大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的基石,那么,这部第三个转型期完成的“重要作品”又意味着什么呢?
可见,客观重新评价《同时代的游戏》在大江文学发展历程20世纪文学史上的定位,整部作品共由六封信组成,-国家-小宇宙”的历史和神话,“我”写给故乡妹妹的信组成。
在叙述中,武士乘船出海,。
他们由此逆流而上,将”挡住了去路。
这时,“破坏者”用火药爆破”,,这就是“在”部落(作品中又称之为村庄-国家-小宇宙。
在“破坏者”领导下,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建立了一个独立的理想王国,经历了一个短暂的“自由时代”后归属日本国统一管辖。
之后又发生了村庄与“大日本帝国”的全面战争,最终村庄走向毁灭。
小说舞台跨越两个空间———墨西哥与四国森林的“在”及峡谷村庄;叙事者“我”始终是站在异国空间的现时点上触景生情,天马行空地向妹妹讲述“村庄-国家-小宇宙”的神话和历史,即,映入“我”眼帘的是空间,激发“我”想象的是历史,因此“《同时代的游戏》是一部空间轴优先于时间轴审美的杰
作”。
③卡西尔说:
“空间和时间存在于艺术结构的内部,是组成建筑艺术整体结构的两个支柱,”对“空间和时间结构问题的探讨,最终将抵达对人类自身问题
探讨的彼岸”。
④《同时代的游戏》在叙事艺术上就充分体现了时空审美并置的特
质。
本文将从时间流程中止的叙事结构,多重故事的并置叙事和象征性的地理学空间切入,探讨大江文学的时空美学。
・
121・大江健三郎文学的时空美学
①
②
③
④大江健三郎《小说的技巧、知识的喜悦》,新潮出版社,1989年,第178页。
大江健三郎《小说家“我”的创作方法》,新潮出版社,2001年,第96页。
前田爱《宇宙论与拯救》,载《国文学解释与教材研究》1983年第28卷8号,第50页。
恩斯特・卡西尔《象征、技术、语言》,高野敏行译,日本法政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41页。
时间流程中止的叙事结构
叙述者“我”出生在地处日本边缘的峡谷村庄,父亲是村庄“三岛神社”的住持,他从小就给“我”和妹妹灌输村庄的历史和神话。
日复一日,在不知不觉中“村庄-国家-小宇宙”的历史和神话就成了“我和妹妹”。
“我”于是成了纂写这一记忆的继承人;“破坏者”的使命,扮演着巫女角色。
如今,我学者,在远离故乡的墨西哥像一个“”,总是视觉激发“我”对记忆的追溯,,在“片刻的时间内
包容的记忆、意象”。
①因此,这部作品
”:
“像漏船一样到
。
”②而且,假如如萨特所言对于普鲁斯特,解脱存
在于过去的重现;而对于福克纳,过去则从来没有丢失,一直缠绕着他,二者都是“干脆砍掉时间的脑袋,去掉了时间的未来,也就是行动和自由那一向度”,③那么,大江的时间哲学则与他们的都不相同,是“未来以过去为媒介抵达现在”,再现过去的目标直指未来。
不同空间的重叠。
叙事者“我”居住在墨西哥的小镇马利纳尔康,它位于远离墨西哥的荒野地带,整个部落就建在紧靠山麓的斜坡上。
在此,“我”看到位于小镇中心、由随同西班牙侵略者来到这里的牧师利用正在修筑金字塔的材料修建的教堂。
目睹教堂令“我”的记忆想起位于故乡峡谷村庄中心的、由“破坏者”为首的武士们创建的“成屋”。
此时时间流程被中止,“我”的记忆作为媒介将两个不同空间重叠在一起。
那么,以这种形式重叠空间的意旨何在呢?
我们首先来看墨西哥的历史。
早在公元9世纪末10世纪初,正当玛雅文化走向衰落时,托尔特克族印地安人征服了墨西哥,创造了引人注目的托尔克文化。
之后,阿兹特克人取代了托尔特克人,建起了金字塔林立的都城———特诺奇蒂兰城(今墨西哥城。
到15世纪,这个都城的领土西滨太平洋,东至墨西哥湾,形成了一个强盛的帝国。
但是,在16世纪初,西班牙人用枪炮将之征服,
・
221・外国文学评论 No.1,2009
①②③吴小东《从卡夫卡到昆德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2003年,第182页。
萨特《关于〈喧哗与骚动〉福克纳小说中的时间》,施康强译,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25页。
萨特《关于〈喧哗与骚动〉福克纳小说中的时间》,第32页。
并沦为平地。
这就是令“我”感慨的小镇马利纳尔康居民和古老的墨西哥人背负的悠久而扭曲的历史。
其实,峡谷村庄的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
早在江户幕府时期,峡谷村庄的创始人“破坏者”带领一批武士征服了当地的土民,建立了独立的自由王国,位于村庄中心的“成屋”就是村庄处于鼎盛时期的象征。
但是,后来,经过50天激战,村庄被“大日本帝国”征服。
更进一步说,“大日本帝国”的命运也未免不是如此。
在近代史上,,结果却沦为美国的殖民地。
由此,我们惊人地发现:
、马利纳尔康和墨西哥与“成屋”、文明发展史———侵略与被侵略的史实。
另外,?
:
“直面世界规模的时代危机,。
在整体表现上,应
。
”①对“日本而言,它就是以天皇制
”。
②可见,作者有意识地将世界版图边缘的日本和墨西
哥重叠,旨在通过边缘与中心的对立理论,以微见著,把握“世界规模的时代危机”,这是其一。
其二,即作品看似主要在叙述远离现代社会的边缘———“村庄-国家-小宇宙”的历史和神话,实则由此窥视地处中心的现代社会。
所以,在此“我”有意识地把三个不同空间的历史和神话加以重叠,意在从世界文明史的视角批判日本的“天皇中心文化”和扭曲的近代史。
这是大江文学的一贯主题。
不同意象的重叠。
“我”在墨西哥的一个酒吧里喝酒时,一个正在跳舞的当地妇女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看着她那怒不可遏的表情,“我”想起曾经发生在峡谷村庄的一件事。
战后不久,一个孩子玩耍美军用过的电池,结果引发电池爆炸致死。
痛不欲生的妈妈愤怒之下,拿着枪上山与村庄的人们对峙。
就这样,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忘却的“侵略与被侵略”的记忆,在一瞬间通过现时眼前发生的事件再现于读者面前。
在此,从时间的意义上看,这瞬间的意象、人物的重叠直指“片刻的时间内包容的”历史记忆,过去侵入了现在。
萨特说:
“小说
家的技巧在于他把哪一个时间选定为现在,由此开始叙述过去。
”③我认为《同
时代的游戏》的叙事哲学在艺术上完全达到了这一效果。
这就意味着现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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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大江健三郎文学的时空美学
①②③大江健三郎《小说的方法》,岩波书店出版社,1978年,第117页。
大江健三郎《小说的方法》,第189页。
萨特《关于〈喧哗与骚动〉福克纳小说中的时间》,施康强译,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28页。
“我”在现场体验着古代人的历史,并把它写成信寄给“妹妹”,让她通过读信获得和“我”同样的感受。
在此,“妹妹”既象征着人类女性整体,也等同于读者,我们在不同的层面共同阅读着同一个历史。
这就是“同时代的游戏”。
可以说,大江在该作品中所走的路,类似于由普鲁斯特开辟的那条叙事途径:
“借助斯特恩以来广泛接受的时间分层和时间转换的惯例,即故事不断地回到从现在到过去事件的诸多时间水平。
所以,次的深度上,回忆的事件就常常变得明显可见了。
”①由此,历史的深度;同时,四方田犬彦指出,《同时代的游戏》,而且设定了许
多复数时间。
②“复数时间”的叙
事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