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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看看,我也答应了你;

不过,要寄走的当儿,我又迟疑了;

重新读来,我越往下看,越觉得可怕。

啊!

你会怎样看我们的朋友呢?

再说,我本人又如何看呢?

难道我们把他一棍子打死,否认他残忍的性情会改好吗?

恐怕如今不止一个人敢于承认在这篇叙述里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人们是设法发挥这种人的聪明才智还是轻易拒绝让他们享有公民权利呢?

  米歇尔对国家能有什么用?

不瞒你说我不知道……他应当有个差使。

你才德出众,身居高位,又握着大权,能给他找个差使吗?

——从速解决。

米歇尔忠于职守,现在依然;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只忠于他自己了。

  我是在湛蓝的天空下给你写信的。

我和德尼、达尼埃尔来了十二天,这儿响晴勃日,没有一丝云彩。

米歇尔说两个月来碧空如洗。

  我既不忧伤也不快乐。

这里的空气使我们心里充满一种无名的亢奋,进入一种似乎无苦无乐的状态;

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我们守在米歇尔身边,不愿意离去;

你若是看了这些材料,就会明白其中的缘故了。

我们就是在这里,在他的居所等待你回信;

不要拖延。

  你也知道,德尼、达尼埃尔和我,上中学时就跟米歇尔关系密切,后来我们的友谊逐年增长。

我们四人之间订了某种协定:

哪个一发出呼唤,另外三人就要响应。

因此,我一收到米歇尔的神秘的呼叫,立即通知达尼埃尔和德尼,我们三个丢下一切,马上启程。

  我们有三年没见到米歇尔。

当时他结了婚,携妻子旅行,上次他们经过巴黎时,德尼在希腊,达尼埃尔去了俄国,而我呢,你也知道,我正守护着我们染病的父亲。

当然,我们还是互通音信;

西拉和维尔又见过他,他俩告诉我们的情况使我们大为诧异。

我们一时还解释不了。

今非昔比,从前他是个学识渊博的清教徒,由于过分笃诚而举止笨拙,眼睛极为明净;

面对他那目光,我们过于放纵的谈话往往被迫停下来。

从前他……他的记述中都有,何必还向你介绍呢?

  德尼、达尼埃尔和我听到的叙述,现在原原本本地寄给你。

米歇尔是在他住所的平台上讲的,我们都在他旁边,有的躺在暗影里,有的躺在星光下。

讲完的时候,我们望见平原上晨光熹微。

米歇尔的房子,以及相距不远的村庄,都俯临着平原。

庄稼业已收割,天气又热,这片平原真象沙漠。

  米歇尔的房子虽然简陋古怪,却不乏魅力。

冬天屋里一定很冷,因为窗户上没安玻璃;

或者干脆说没有窗户,只有墙上的大洞。

大气好极了,我们到户外躺在凉席上。

  我还要告诉你,我们一路顺风,傍晚到达这里,因为天气炎热而感到十分劳顿,可是新鲜景物又使我们沉醉。

我们在阿尔及尔只作短暂停留,便去君士坦丁。

从君士坦丁再乘火车,直达西迪贝·

姆,那里有一辆马车等候。

离村子很远公路就断了。

就像奥姆布里①地区的一些村镇那样,这座村庄斜卧在岩山坡上。

我们徒步上山,箱子由两头骡子驮着。

从这条路上去,村子的头一栋房子便是米歇尔的住宅。

有一座隔着矮墙,或者说圈着围墙的花园,里面长着三棵弯弯曲曲的石榴树、一棵挺拔茂盛的欧洲夹竹桃。

一个卡比尔人②小孩正在那儿,他见我们走近,便翻墙逃之夭夭。

  ①意大利中部地区。

  ②居住在阿尔及利亚的柏柏尔人。

  米歇尔见到我们并无快乐的表示,他很随便,似乎害怕流露出任何感情;

不过,到了门口,他就表情严肃地挨个同我们三人拥抱。

  直到天黑,我们也没有交谈十句话。

晚餐摆在客厅里,几乎是家常便饭,客厅的豪华装饰却令我们惊异,不过,你看了米歇尔的叙述就会明白。

吃完饭,他亲手给我们烧咖啡喝。

然后,我们登上平台,这里视野开阔,一望无际。

我们三人好比约伯①的三个朋友,一边等待着,一边观赏火红的平原上白昼倏然而逝的景象。

  ①《圣经》中人物,他具有隐忍精神,经受住了神的考验。

  等到夜幕降临,米歇尔便讲了起来:

第一章

  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你们都忠于友谊。

你们一召即来,正如我听到你们的呼唤就会赶去一样。

然而,你们已有三年没有见到我。

你们的友谊经受住了久别的考验,但愿它也能经受住我此番叙述的考验。

我之所以突然召唤你们,让你们长途跋涉来到我的住所,就是要同你们见见面,要你们听我谈谈。

我不求什么救助,只想对你们畅叙。

因为我到了生活的关口,难以通过了。

但这不是厌倦,只是我自己难以理解。

我需要……告诉你们,我需要诉说。

善于争得自由不算什么,难在善于运用自由。

——请允许我谈自己;

我要向你们叙述我的生活,随便谈来,既不缩小也不夸大,比我讲给自己听还要直言不讳。

听我说吧:

  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昂热郊区的农村小教堂里,我正举行婚礼。

宾客不多,但都是挚友,因此,那次普通的婚礼相当感人。

我看出大家很激动,自己也激动起来。

从教堂出来,你们又到新娘家里,同我们用了一顿快餐。

然后,我们登上租车出发了;

我们的思想依然随俗,认为结婚必旅行。

  我很不了解我妻子,想到她也同样不了解我,心中并不十分难过。

我娶她时没有感情,主要是遵奉父命;

父亲病势危殆,只有一事放心不下,怕把我一人丢在世上。

在那伤痛的日子里,我念着弥留的父亲,一心想让他瞑目于九泉,就这样完了终身大事,却不清楚婚后生活究竟如何。

在奄奄一息的人床头举行定婚仪式,自然没有欢笑,但也不乏深沉的快乐,我父亲是多么欣慰啊。

虽说我不爱我的未婚妻,但至少我从未爱过别的女人。

在我看来,这就足以确保我们的美满生活。

我对自己还不甚了了,却以为把身心全部献给她了。

玛丝琳也是孤儿,同两个兄弟相依为命。

她刚到二十岁,我比她大四岁。

  我说过我根本不爱她,至少我对她丝毫没有所谓爱情的那种感觉;

不过,若是把爱理解为温情、某种怜悯以及理解敬重之心,那我就是爱她了。

她是天主教徒,而我是新教徒……其实,我觉得自己简直不像个教徒!

神父接受我,我也接受神父:

这事万无一失。

  如别人所称,我父亲是“无神论者”;

至少我是这样推断的,我从未能同他谈谈他的信仰,这在我是由于难以克服的腼腆,在他想必也如此。

我母亲给我的胡格诺①教派的严肃教育,同她那美丽的形象一起在我心上渐渐淡薄了;

你们也知道我早年丧母。

那时我还想像不到,童年最初接受的道德是多么紧紧地控制我们,也想像不到它给我们思想留下什么影响。

母亲向我灌输原则的同时,也把这种古板严肃的作风传给了我,我全部贯彻到研究中去了。

我十五岁时丧母,由父亲扶养;

他既疼爱我,又向我传授知识。

当时我已经懂拉丁语和希腊语,跟他又很快学会了希伯来语、梵文,最后又学会了波斯语和阿拉伯语。

将近二十岁,我学业大进,以致他都敢让我参加他的研究工作。

还饶有兴趣地把我当作平起平坐的伙伴,并力图向我证明我当之无愧。

以他名义发表的《漫谈弗里吉亚人的崇拜》,就是出自我的手笔,他仅仅复阅一遍。

对他来说,这是最大的赞扬。

他乐不可支,而我看到这种肤浅的应景之作居然获得成功,却不胜惭愧。

不过,从此我就有了名气。

学贯古今的巨率都以同仁待我。

现在我可以含笑对待别人给我的所有荣誉……就这样,到了二十五岁,我几乎只跟废墟和书籍打交道,根本不了解生活;

我在研究中消耗了罕见的热情。

我喜欢几位朋友(包括你们),但我爱的是友谊,而不是他们;

我对他们非常忠诚,但这是对高尚品质的需求;

我珍视自己身上每一种美好情感。

然而,我既不了解朋友,也不了解自己。

我本来可以过另一种生活,别人也可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这种念头就没有在我的头脑里闪现过。

  ①16世纪至18世纪,法国天主教派对加尔文教派的称呼。

  我们父子二人布衣粗食,生活很简朴,花销极少,以致我到了二十五岁,还不清楚家道丰厚。

我不大想这种事,总以为我们只是勉强维持生计。

我在父亲身边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后来明白我们殷实得多,还真有点难堪之感。

我对这类俗事很不经意,甚至父亲去世之后,我作为惟一的继承人,也没有多少弄清自己的财产,直到签订婚约时才恍然大悟,同时发现玛丝琳几乎没有带来什么嫁妆。

  还有一件事我懵然不知,也许它更为重要:

我的身体弱不禁风。

如果不经受考验,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时常感冒,也不认真治疗。

我的生活过于平静,这既削弱又保护了我的身体。

反之,玛丝琳倒显得挺健壮;

不久我们就认识到,她的身体的确比我好。

  花烛之夜,我们就睡在我在巴黎的住所;

早已有人收拾好两个房间。

我们在巴黎仅仅稍事停留,买些必需的东西,然后去马赛,再换乘航船前往突尼斯。

  那一阵急务迭出,头绪纷繁,弄得人头昏目眩,为父亲服丧十分悲痛,继而办喜事又免不了心情激动,这一切使我精疲力竭。

上了船,我才感到劳累。

在那之前,每件事都增添疲劳,但又分散我的精神。

在船上一闲下来,思想就活动开了。

有生以来,这似乎是头一回。

  我也是头一回这么长时间脱离研究工作。

以往,我只肯短期休假。

当然几次旅行时间稍长些。

一次是在我母亲离世不久,随父亲去西班牙,历时一个多月;

另外一次去德国,历时一个半月;

还有几次,都是工作旅行。

旅行中,父亲的研究课题十分明确,从不游山玩水;

而我呢,只要不陪同他,我就捧起书本。

然而这次,我们刚一离开马赛,格拉纳达和塞维利亚①的种种景象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那里天空更蓝,树荫更凉爽,那里充满了欢歌笑语,像节日一般。

我想,此行我们又要看到这些了。

我登上甲板,目送马赛渐渐离去。

  ①西班牙的两个地方。

  继而,我猛然想起,我有点丢开玛丝琳不管了。

  她坐在船头,我走到近前,第一次真正看她。

  玛丝琳长得非常美。

这你们是知道的,你们见到过她。

悔不该当初我没有发觉。

我跟她太熟了,难以用新奇的目光看她。

我们两家是世交;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如花容貌早已习以为常……我第一次感到惊异,觉得她太秀美了。

  她头戴一顶普通的黑草帽,任凭大纱巾舞动。

她一头金发,但并不显得柔弱。

裙子和上衣的布料相同,是我们一起挑选的苏格兰印花细布。

我自己服丧,却不愿意她穿得太素气。

  她觉出我在看她,于是朝我回过身来……直到那时,我对她的殷勤态度很勉强,好歹以冷淡的客气代替爱情;

我看得出来,这使她颇为烦恼。

此刻,玛丝琳觉察出我头一回以不同的方式看她吗?

她也定睛看我,接着极为温柔地冲我微笑。

我没有开口,在她身边坐下。

直到那时,我为自己生活,至少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我结了婚,但仅仅把妻子视为伙伴,根本没考虑我的生活会因为我们的结合而发生变化。

这时我才明白独脚戏到此结束。

  甲板上只有我们二人。

她把额头伸向我,我把她轻轻搂在胸前;

她抬起眼睛,我亲了她的眼睑。

这一吻不要紧,我猛地感到一种新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充塞我的心胸,不由得热泪盈眶。

  “你怎么啦?

”玛丝琳问我。

  我们开始交谈了。

她的美妙话语使我听得入迷。

从前,我根据观察而产生成见,认为女人愚蠢。

然而,那天晚上在她身边,倒是我觉得自己又笨又傻。

  这样说来,我与之结合的女子,有她自己真正的生活!

这个想法很重要,以致那天夜里,我几次醒来,几次从卧铺上支起身子,看下面卧铺上我妻子玛丝琳的睡容。

  翌日天朗气清,大海近乎平静。

我们慢悠悠地谈了几句话,拘束的感觉又减少了。

婚姻生活真正开始了。

十月最后一天的早晨,我们在突尼斯下船。

  我只打算在突尼斯小住几天。

我向你们谈谈我这愚蠢想法:

在这个我新踏上的地方,只有迦太基和罗马帝国的几处遗址引起我的兴趣,诸如奥克塔夫向我介绍过的梯姆戈、苏塞的镶嵌画建筑,尤其是杰姆的古剧场,我要立即赶去参观。

首先要到苏塞,从那里再改乘驿车;

但愿这一路没有什么可参观的景物。

  然而,突尼斯使我大为惊奇。

我身上的一些部位、一些尚未使用的沉睡的官能,依然保持着它们神秘的青春,一接触新事物,它们就感奋起来。

我主要不是欣喜,而是惊奇,愕然;

我尤为高兴的是,玛丝琳快活了。

  不过,我日益感到疲惫,但不挺住又觉得难为情。

我不时咳嗽,不知何故,上半胸闹得慌。

我想我们南下,天气渐暖,我的身体会好起来。

  斯法克斯的驿车晚上八点钟离开苏塞,半夜一点钟经过杰姆。

我们订了前车厢的座位,料想会碰到一辆不舒适的简陋的车;

情况却相反,我们乘坐的车还相当舒适。

然而寒冷!

……我们两个相信南方温暖的气候,都穿得非常单薄,只带一条披巾,幼稚可笑到了何等地步?

刚一出了苏塞城和它的山丘屏障,风就刮起来。

风在平野上蹿跳,怒吼,呼啸,从车门的每条缝隙钻进来,防不胜防。

到达时我们都冻僵了,我还由于旅途颠簸,十分劳顿,咳得厉害,身体更加支持不住了。

这一夜真惨!

——到了杰姆,没有旅店,只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堡①权当歇脚之处,怎么办呢?

驿车又启程了。

村子的各户人家都已睡觉;

夜仿佛漫漫无边,废墟的怪状隐约可见;

犬吠声此呼彼应。

我们还是回到土垒的厅里,里边放着两张破床;

不过,在厅里至少可以避风。

  ①北非的一种建筑物,可作住房,商队客店或堡垒。

  次日天气阴晦。

我们出门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天空一片灰暗。

风一直未停,只是比昨夜小了些。

驿车到傍晚才经过这里……跟你们说,这一天实在凄清;

古剧场一会儿就跑完了,相当扫兴;

在这阴霾的天空下,我甚至觉得它很难看。

也许是疲惫的缘故,我特别感到无聊。

想找找碑文也是徒劳,将近中午就无事可干,我废然而返。

玛丝琳在避风处看一本英文书,幸好她带在身边。

我回来,挨着她坐下。

  “多愁惨的一天!

你不觉得十分无聊吗!

”我问道。

  “不,你瞧,我看书呢。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你总算不冷吧。

  “不太冷。

你呢?

真的!

你脸色刷白。

  “没事儿…”

  晚上,风刮得又猛了……驿车终于到来。

我们重又赶路。

  在车上刚颠了几下,我就感到身子散了架。

玛丝琳非常困乏,倚着我的肩头很快睡着了。

我心想咳嗽别把她弄醒了,于是轻轻地,轻轻地移开,扶她偏向车壁。

然而,我不再咳嗽了,却开始咯痰;

这是新情况,咯出来并不费劲,间隔一会儿咯一小口,感觉很奇特,起初我几乎挺开心,但嘴里留下一种异味,我很快又恶心起来。

工夫不大,我的手帕就用不得了,还沾了一手。

要叫醒玛丝琳吗?

……幸而想起有一条长巾掖在她的腰带上,我轻轻地抽出来。

痰越咯越多,再也止不住了,咯完感到特别轻松,心想感冒快好了。

可是突然,我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好像要昏倒。

要叫醒她吗?

……唉!

算了!

……(想来从童年起,我就受清教派的影响,始终憎恨任何因为软弱而自暴自弃的行为,并立即把那称为怯懦)。

我振作一下,抓住点东西,终于控制住眩晕……只觉得重又航行在海上,车轮的声音变成了浪涛声……不过,我倒停止咯痰了。

  继而,我昏昏沉沉,打起瞌睡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满天曙光了。

玛丝琳依然沉睡。

快到站了。

我手中拿的长巾黑乎乎的,一时没看出什么来,等我掏出手帕一看,不禁傻了眼,只见上面满是血污。

  我头一个念头是瞒着玛丝琳。

可是,怎么才能不让她看到叶的血呢?

——浑身血迹斑斑,现在我看清楚了,到处都是,尤其手指上……真象流了鼻血……好主意;

她若是问起来,我就说流了鼻血。

  玛丝琳一直睡着。

到站了。

她先是忙着下车,什么也没看到。

我们预订了两间客房。

我趁机冲进我的房间,把血迹洗掉了。

玛丝琳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是,我身体十分虚弱,吩咐伙计给我们俩送上茶点。

她脸色也有点苍白,但非常平静,笑盈盈地斟上茶,我在一旁不禁气恼,怪她不留心,视若无睹。

当然,我也觉得自己失于公正,心想是我掩盖得好,才把她蒙在鼓里。

这样想也没用,气儿就是不顺,它像一种本能似的在我身上增长,侵入我的心……最后变得十分强烈;

我再也忍不住了,仿佛漫不经心地对她说道:

  “昨天夜里我吐血了。

  她没有惊叫,只是脸色更加苍白,身子摇晃起来,本想站稳,却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我疯了一般冲过去:

玛丝琳!

——真要命!

我怎么的了!

我一个人病了还不够吗?

——刚才我说过,我身体非常虚弱,几乎也要昏过去。

我打开门叫人,伙计跑来。

  我想起箱子里有一封引荐信,是给本城一位军官的;

我就凭着这封信,派人去请军医。

  不过,玛丝琳倒苏醒过来;

现在,她俯在我的床头,而我却躺在床上烧得发抖,军医来了,检查了我们两人的身体;

他明确说,玛丝琳没事,跌倒时没有伤着;

至于我,病情严重;

他甚至不愿意说是什么病,答应傍晚之前再来。

  军医又来了,他冲我微笑,跟我说了几句话,给了我好几种药。

我明白他认为我的病治不好了。

——要我以实相告吗?

当时我没有惊跳。

我非常疲倦,无可奈何,只好坐以待毙。

——“说到底,生活给了我什么呢?

我兢兢业业工作到最后一息,坚决而满腔热忱地尽了职。

余下的……哼!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中暗道,觉得自己一生清心寡欲,值得称道。

只是这地方太简陋。

“这间客房破烂不堪”,我环视房间。

我猛然想道:

在隔壁同样的房间里,有我妻子玛丝琳;

于是,我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大夫还没有走,正同她谈话,而且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过了一会儿,我大概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玛丝琳在我身边。

我一看就知道她哭过。

我不够热爱生活,因此不吝惜自己。

只是这地方简陋。

我看着别扭。

我的目光几乎带着快感,落在她的身上。

  现在,她在我身边写东西。

我觉得她很美。

我看见她封上好几封信。

然后她起身走到我的床前,温柔地抓住我的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问道。

我微微一笑,忧伤地说:

  “我能治好吗?

”她立即回答:

“治得好呀!

”她的话充满了强烈的信心,几乎使我也相信了。

就像模糊感到生活的整个前景和她的爱情一样,我眼前隐约出现万分感人的美好幻象,以致泪如泉涌。

我哭了许久,既不能也不想控制自己。

  玛丝琳真令人钦佩,她以多么炽烈的爱才劝动我离开苏塞,从苏塞到突尼斯,又从突尼斯到君士坦丁……她扶持,疗救,守护,表现得多么亲热体贴!

后来到比斯克拉病才治愈。

她信心十足,热情一刻未减,安排行程,预订客房,事事都做好准备。

唉!

要使这趟旅行不太痛苦,她却无能为力。

有好几回我觉得不能再走,要一命呜呼了。

我像垂危的人一样大汗不止,喘不上气来,有时昏迷过去。

第三天傍晚到达比斯克拉,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第二章

  为什么谈最初的日子呢?

那些日子还留下什么呢?

只有无声的惨痛的记忆。

当时我已不明白自己是何人,身在何地。

我眼前只浮现一个景象:

我生命垂危,病榻上方俯身站着玛丝琳,我的妻子,我的生命。

我知道完全是她的精心护理、她的爱把我救活了。

终于有一天,犹如迷航的海员望见陆地一样,我感到重现一道生命之光;

我能够冲玛丝琳微笑了。

为什么叙述这些情况呢?

重要的是,拿一般人的说法,死神的翅膀碰到了我。

重要的是,我十分惊奇自己还活着,并且出乎我的意料,世界变得光明了。

我心想,从前我不明白自己在生活。

这回要发现生活,我的心情一定非常激动。

  终于有一天,我能起床了。

我完全被我们这个家给迷住了。

简直就是一个平台。

什么样的平台啊!

我的房间和玛丝琳的房间都对着它。

它往前延伸便是屋顶。

登在最高处,望见房屋之上是棕榈树,棕榈树之上是沙漠。

平台的另一侧连着本城的花园,并且覆着花园边上金合欢树的枝叶;

最后,它沿着一个庭院,到连接它与庭院的台阶为止。

小庭院很齐整,匀称地长着六棵棕榈树。

我的房间非常宽敞,白粉墙一无装饰;

有一扇小门通玛丝琳的房间,一道大玻璃对着平台。

  一天天不分时日,在那里流逝。

我在孤寂中,有多少回重睹了这些缓慢的日子!

……玛丝琳守在我的身边,或看书,或缝纫,或写字。

我则什么也不干,只是凝视她。

玛丝琳啊!

……我望着,看见太阳,看见阴影,看见日影移动;

我头脑几乎空白,只有观察日影。

我仍然很虚弱,呼吸也非常困难;

做什么都累,看看书也累;

再说,看什么书呢?

存在本身,就足够我应付的了。

  一天上午,玛丝琳笑呵呵地进来,对我说:

  “我给你带来一个朋友。

”于是我看她身后跟进来一个褐色皮肤的阿拉伯儿童。

他叫巴齐尔,一对大眼睛默默地瞧着我。

我有点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已经劳神;

我一句话不讲,显出气恼的样子。

孩子看见我态度冷淡,不禁慌了神儿,朝玛丝琳转过去,恨在她身上,拉住她的手,拥抱她,露出一对光着的胳膊,那动作就像小动物一样亲昵可爱。

我注意到,在那薄薄的白色无袖长衫和打了补丁的斗篷里面,他是完全光着身子。

  “好了!

坐在那儿吧,”玛丝琳见我不自在,就对他说。

“乖乖地玩吧。

  孩子坐到地上,从斗篷的风帽里掏一把刀,拿着一块木头削起来。

我猜想他是要做个哨子。

  过了一会儿,我在他面前不再感到拘束了,便瞧着他。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光着两只脚,脚腕手腕都很好看。

他使用那把破刀灵巧得逗人。

真的,我会对这些发生了兴趣吗?

他的头发理成阿拉伯式的平头;

戴的小圆帽很破旧,流苏的地方只有一个洞。

无袖长衫垂下一点儿,露出娇小可爱的肩膀。

我真想摸摸他的肩膀。

我俯过身去;

他回过头来,冲我笑笑。

我示意他把哨子给我,我接过来摆弄着,装作非常欣赏。

现在他要走了。

玛丝琳给了他一块蛋糕,我给了两个铜子。

  次日,我第一次感到无聊;

我期待着;

期待什么呢?

我觉得无事可干,心神不宁。

我终于憋不住了:

  “今天上午,巴齐尔不来了吗,玛丝琳?

  “你要见他,我这就去找。

  她丢下我,出去了,一会儿工夫又只身回来。

疾病把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她没有把巴齐尔带来,我伤心得简直要落泪。

  “太晚了,”她对我说,“孩子们放了学都跑散了。

要知道,有些孩子真可爱。

我想现在他们都认识我了。

  “至少想法明天让他来。

  次日,巴齐尔又来了。

他还像前天那样坐下,掏出刀来,要削一个硬木块,可是木头没削动,拇指倒割了个大口子。

我吓得一抖,他却笑起来,伸出亮晶晶的刀口,瞧着流血很好玩。

他一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津津有味地舔伤口。

他的身体多好啊!

这正是他身上使我着迷的东西:

健康。

这个小躯体真健康。

  第二天,他带来一些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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