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文素材20篇Word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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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母亲的APP
董改正
忍不住晒了一张鸡汤图:
表面一层油,黄黄的,稠稠的,看图都能闻到香气。
唯美一族摇头呼“腻”,饕餮之徒一连发了几十个眼带红心的表情,精心的主妇惊呼:
嗟,竟然是正宗的土鸡!
而且是不吃饲料,整天桑树巅上飞来飞去的那种。
我忙问何以见得,伊人答曰:
你看它翘起来的那小脚!
我没看出来。
有专业人士说,这鸡绝非菜市场买的。
90后妹子问道:
可否告诉我APP,我也下载一个,买几只。
我倒是有些好奇她APP的说法,请她白话一番。
她说上次大姐请我们吃饭,烧的茄子、辣椒、豇豆,烹制过程极其简单,却那么好吃,食材跟这只神秘的鸡肯定来路一致。
——“大姐”指的是我爱人。
她还真猜对了。
我的母亲住在离我不远的乡村里,种了三亩田地,养了两头猪十多只鸡。
乡村公交离她门口近,有时候正择着菜,车来了门缓缓开了,有人上下,母亲就像王徽之一样,忽然起了兴致,将择好没择好的菜一股脑倒进袋子里,从车窗里递给司机。
司机说,啊呀王奶奶,你看我不正忙着吗?
放地上就行了,没人拿你的!
这只鸡活该倒霉,那天闲着没事,在母亲面前踱来踱去的。
母亲正思念才出生不久的孙子,他被他外婆接走了。
这时车子轰轰响来,母亲忽然想起了我,就顺手把它抓住了。
它显得非常吃惊,觉得这不合情理,大声地抗议着,狠狠地啄了母亲一下。
母亲将它的翅膀和腿脚扎好,又递给司机。
这次司机说,王奶奶,你赶紧涂点药膏,别给感染了!
捉鸡的场面是司机告诉我的。
我打电话给母亲,母亲说:
“那有什么事!
”母亲是典型的女汉子,我们家从里到外的事,都是母亲操持的。
家里开始穷得很,母亲儿女心重,衣食住行她都不愿让子女比别人家的孩子差,于是就有了许多来自母亲APP的产品。
我有一双回力球鞋,穿的时间长了,大脚趾把鞋子顶了一个洞。
母亲剪了一长条涤纶厚布,沿着通的地方绕鞋子一圈,密密缝着,俨然新款。
我记得班上的女生小张问:
“你这鞋在哪买的?
我也想要一双。
”我心里咚咚地跳——那会儿我五年级,女生不跟男生说话的,何况是班花!
我上中专时,母亲在一个冬天忽然来了,带给我一打袜子,全是古里古怪加厚袜底的,针脚细密,材料软和,穿起来一定暖和舒服。
我的同学们都很想要,他们纷纷打听我母亲在哪里买的,母亲嗫嚅半天,也没说出来。
其实我知道,这是穿通了底的袜子,家里拮据,母亲在裁缝店讨来布头,一针针缝起来的。
祖父原来是小地主,做的屋子高峻得很。
村里兴起小洋楼时,母亲有一天忽然请来木匠,给我们兄妹三人在屋里各架起一间空中楼阁来,连木匠都对母亲的奇思妙想连连赞叹:
“不简单!
不简单!
”母亲跟木匠说,倒不是要跟谁比,站在楼上和一直住在平房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如今,母亲除了带孙子外,最挂念的也就是我。
我有些古怪的嗜好,比如说爱吃秋辣椒、马齿苋、小杂鱼等,爱粗布爱穿布鞋等,她都会托司机带给我。
有时候是一个星期一两次,有时候是一天两次,没一定的,还有一天带来了三次,一次是野生昂刺,要活杀才好吃;
接着是水塘里的小黑虾,也是趁活着做好吃;
最后是泥鳅——原来是野塘水干,母亲凑够一样带一样,好像紧急军情一样,一个紧挨着一个来。
邻家女儿问我,叔,您也网购啊,让送上门呀,快递小弟精得很,你人善,他就欺负你!
来自母亲APP的产品,从我出生就开始提供,直到我人到中年她已老去。
我愿意永远能接到她的快递,虽然我明白这样她很累,但还有什么比供货给儿子更幸福的事呢?
我也知道,这个APP终有一天会沉寂,终有一天我再也不能晒出来自母亲的产品,一个失去母亲APP的人,不管他多大年纪,都会在心里大声地叫着“妈妈”。
所以,我经常回家去,跟她一起到她的APP终端,四处走走,蹭饭蹭菜蹭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3.父母也会撒娇
乔凯凯
给母亲打电话,似乎感觉母亲的嗓音有些异样,一问才知道母亲感冒了,而且有一段时间了。
提早下班回去看母亲,母亲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走,我陪你去医院开点儿药。
”我伸手去拉母亲。
母亲摇摇头说:
“我不想吃药,你爸给我买了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嘛!
不苦怎么能有效?
”我拿起一包药递给母亲。
本来好好的母亲却似乎一下子眼泪汪汪了:
“这药真的很苦,我不想吃。
”
吃个药怎么这么麻烦?
有病不吃药能好吗?
我有点急了,年纪大了还不重视身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怎么越老越像孩子了呢!
想到“孩子”这两个字,正欲发火的我突然愣住了,也在瞬间释然——母亲现在的表现可不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她是在对我撒娇呀!
想到此,我在母亲身边坐下,笑着说:
“吃了药才能好呀,这样就有力气跳广场舞了,咱加把劲儿,争取夺得广场舞皇后的称号,让我爸有点危机感。
”看到母亲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继续说:
“来,我帮你倒杯水,赶快好起来给我做好吃的,我最喜欢你做的饭菜了。
”母亲点点头,接过药吃了下去。
我不知道那药是不是真的很苦,我只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满足幸福的笑容。
有一次父亲做了一个小手术,出院后在家休养。
想着父亲已经痊愈,再加上我工作忙,直到半个多月后才来到父母家。
一见面,父亲就跟我说:
“我的伤口还是疼。
”我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伤口发炎了?
没愈合好?
父亲掀起衣服给我看他的伤口,伤口愈合得很好,连针眼都快看不见了。
“恢复得很好,没事。
”放下心的我松了口气说。
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又跟我说:
“伤口有时还是会疼,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父亲的话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伤口缝合处只剩下一条浅浅的印痕了,能有什么事情呀。
“我爸这是怎么回事,没事老盼着自己有问题干吗!
”一转身,我悄悄对着母亲抱怨。
“越老越矫情,别理他。
”母亲笑了笑说,“不过,你爸说他很享受你紧张地帮他查看伤口时的样子。
母亲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
父亲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父亲喊过一次痛。
记得有次父亲带我和哥哥上山玩,哥哥因为调皮,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父亲及时拉住了哥哥,自己却扭伤了脚。
等到家时,父亲的脚面已经肿得很高了。
我和哥哥都很内疚,父亲却说一点都不疼,还笑着逗我们玩。
而现在父亲却在我面前“示弱”,这不是另一种撒娇吗?
他是想得到女儿的关心和照顾呀!
其实,每个父母心里都住着一个会撒娇的孩子。
当儿女一天天长大,臂膀变得坚强,能够为自己甚至为家人遮风挡雨时,父母心里潜藏的孩子似的天性就会激发出来,会把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你。
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成为他们最信赖的依靠,他们也深信,你会像他们爱你那样爱他们。
他们愿意在你面前撒娇,是想得到你的体贴、关爱和安慰,正如你小时候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毫不设防地把自己的肚皮坦露出来,那是因为你知道,父母会给予你最周全的保护。
现在,该我们给父母以保护了,你准备好了吗?
4.父亲的车技
林之云
记忆中,家里一共有过两辆自行车。
第一辆是苏联式,大梁弯下去的那种,刹闸靠脚往回蹬,在我们老家叫倒蹬闸。
那车子模样浑圆,结实,座子是皮的,很厚,也很硬。
我们兄妹三人,从小在姥姥家长大。
父亲出身农村,弟兄四个,做了母亲家的上门女婿。
在我们老家,被叫做倒插门儿。
一个倒插门儿女婿,骑着那辆倒蹬闸自行车,一骑就是很多年。
上世纪60年代末,家里添了辆新自行车,永久牌的,还是托北京的大姨找关系买的。
车子从邮局寄过来,得专门请人来安装。
那是一个夜晚,一个个纸箱子被拆开,来的人一件一件精心组装着它。
全家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在那里看着它诞生。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到现在还记得它刚成型时的样子,黝黑锃亮,闪着不一般的光泽。
父亲在县城一完小当老师,离家有一段距离。
每到周末,父亲才骑车回家,住上一天,算是团聚。
家里有什么事儿,父亲就骑着那辆永久牌去办。
父亲生在农村,上过私塾,后来考上大专,学了师范,踢足球进过市队,写诗登过报纸,还写一手好毛笔字,也算得上多才多艺。
可能是熟能生巧,也可能专门练过,反正印象里觉得父亲的车技很不错。
奶奶的家在另一个县的乡下,离我们生活的县城有30多华里。
兄妹三人里,只有我随了父亲的姓,所以每到过年,大都是我跟父亲回老家。
那时,自行车后座上就会装得满满的,大米、白面、菜籽油,还有猪头和猪下水。
面袋子垂在两旁,其他的在座位上摞起来,用绳子来回捆好几道,结结实实的。
一切准备停当,我就坐到大梁上,跟着父亲,骑行好几个小时,回到老家。
现在想想,那么漫长的归程,对父亲的车技是很好的历练。
平时出门,有哥哥在的时候,坐大梁就成了他的专利。
因为两个人都小,上不了后座,哥哥就先在大梁坐好,接着,父亲手持双把,蹲下身子,让我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再站起来,我就吊在他的身后。
然后,他偏腿上车,我趁势站上后座,再顺着父亲的腰慢慢向下挪,出溜着坐好。
下车的时候,完全是上车时的回放。
有时候,我先不坐下,就那样站着,看看四周的光景。
立在自行车上,自然就有了高度,风大的时候,难免有些紧张。
有一次,我正站着,一阵风过来,将帽子吹落了。
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向头顶。
父亲感觉到了,惊诧地喊了一声。
我赶紧收回手,重新搂紧他。
那次历险,父亲后来提起过好多次,每次说完,都开心地轻笑几声。
如果出门时再加上母亲,我就只能一直站在自行车上,有了前次的经历,我的手再也没敢离开过父亲的脖子。
妹妹比我小5岁,有了她之后,一家人出行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母亲要抱着她坐在后座上。
现在想起来,父亲就像一个杂技演员,骑着一辆满载的自行车,行走在故乡的人流里。
那时候,父亲的确还很年轻,妹妹出生那年,他不过37岁,比我们现在还要小不少。
等我们慢慢长大以后,全家人一辆车出行的情景,就再也没有了。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也渐渐散落了骨架。
再后来,父亲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从那之后,就再也没骑过车子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年轻的父亲,骑在自行车上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兴奋,骄傲,还是幸福?
而现在,即使想问,也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我知道,我的父亲肯定不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但他的车技,或许是全世界最少见的。
每一次,当我随着他的身子腾空时,都会有一种飞的感觉。
5.寒冬的暖意
苏畅
父亲很早就离开了我们,留下60多岁的祖父母、刚过30岁的母亲,还有5岁的哥、两岁的我和尚未出生的妹。
自打记事起,家里都是祖父和哥、祖母和我、母亲和妹俩人一个被窝睡觉,天黑或雷电交加的时候,我们几个无一例外地蜷缩在大人的怀里,他们就用身体把我们裹得严严的,我们不再害怕;
天冷的时候,我们也会缩在大人的怀里,他们同样也会用身体把我们裹得严严的,我们丝毫不会觉得冷。
那时我还小,觉得这样无比幸福。
每天早晨母亲都是第一个起床,去给一家人做早饭。
祖母穿好了衣服,把我们哥仨的衣服都塞到褥子下面焐着,然后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开始梳她的头发。
祖母梳头的时候,经常会轻轻地哼着低沉的歌,那曲调哀伤中充满无尽的思念,那是她又想念她的儿子了。
听见祖母的声音,祖父也醒来,披上他那厚厚的黑棉袄,坐在被子里,从枕头下拿出头天晚上卷好的旱烟默默地吸,不说一句话。
祖父的胸膛更加宽厚温暖。
睁开眼睛,只要看到祖父坐在他的被子里,我们就争抢着坐进他的怀里。
他会迅速把他的被子拽过来,把我们从下巴以下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我们的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别提有多温暖多惬意!
我们哥仨常常不顾及祖父嘴里叼着的烟,一起挤到祖父的怀里。
抢不到祖父正怀位置的两个人,就只好各坐祖父的一条腿。
祖父一边把脸使劲地扭向一边,怕烫着我们,一边腾出手来给我们盖被子。
这时祖父脖子上的筋被扯得直直的,像木棍一样硬。
祖母看到了,会一边埋怨祖父没把烟掐死,一边伸手来夺祖父嘴里的烟。
眼看烟要保不住,祖父使劲噘起嘴唇,狠狠地吸上一口,然后把烟雾吐向远处。
饭做好了,母亲把灶膛里的炭收到铸铁盆里,端到屋内。
那红红的炭很快就把屋子熏暖,我们的衣服也在褥子下焐热了,大人们开始催促我们穿衣服。
偶尔有哪件衣服忘了焐,大人们就会用火盆里的炭,把它烤热再给我们穿。
无论是焐热的还是烤热的衣服,都沾上一种木炭的味道,每次穿衣服,我都会使劲抽动鼻子,恨不得把那味道永久地藏到肚子里。
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木头燃烧散发出来的味道,朴素厚重,那是生命和生存的味道。
等我们穿好衣服,母亲已经把冒着热气的洗脸水端进屋。
我们洗脸的时候,她把饭菜摆上了桌子。
在大人们的注视下吃饱喝足,又被他们用围巾、帽子把我们哥仨的脸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才在祖父的跟随下,走出家门去上学。
祖父总是站在寒风里看着我们,直到我们走出很远才回屋。
路边的松树一年四季郁郁葱葱,雪后的世界纯洁无瑕。
脚下的雪和着风,不停地唱着歌。
麻雀在身边飞来飞去,松鼠也不甘寂寞地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
就这样带着家里的温度,披着冬日的晨光,我们一天天长大。
祖父母和母亲都已经离我而去好多年了,我总是觉得他们就在我的身后,从没离开过。
走在寒冬的雪地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那温热的呼吸,听见他们轻声叫我,不知不觉间常常下意识回头看去……
哦,越是寒冷,越能让我感受那浓浓的暖意,那暖意又叫亲情。
6.读懂母亲的“潜台词”
王国梁
母亲一个人在老家生活,我平时用电话跟她联系。
每天晚上给母亲打个电话,已经成为我的习惯。
母亲最怕给我添麻烦,她最大的心愿是我能安心工作和学习。
我每次跟母亲通电话都能感觉得出她很开心,所以我尽可能多跟母亲聊几句。
母亲跟所有的父母一样,只报喜不报忧,每天都说过得很好,不用我担心。
母亲他们这代人不善于表达感情,从来没说过想我,但我能听出她话中的“潜台词”。
那次,母亲对我说:
“咱家的鸡下蛋可多了,我都给你攒了两篮子了!
我舍不得让别人吃,都给你留着呢!
”母亲的话我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是:
“儿子,你好久都不回来了,我想你了!
”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我抽时间回了一趟老家。
母亲果然开心极了,眉开眼笑地对我说:
“这阵呀,我天天都梦到你!
”我说:
“妈,那是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那次,母亲特别高兴,我领会了她的心意,满足了她的愿望,她自然高兴。
后来,我开始学着读懂母亲的“潜台词”。
她不善于直接表达感情,有什么事也怕我着急,总瞒着我。
记得电视上有一则公益广告,女儿打电话给父亲:
“爸,家里都挺好的吧?
”父亲故作轻松地说:
“我和你妈都挺好的,放心吧。
你忙啊,忙就挂了吧,我也要出去下棋了。
”其实,他是要去医院照顾生病的老伴,怕女儿担心才这样说。
我们做儿女的,看了这个片段,总觉得有共鸣,因为我们的父母就是这样做的。
母亲与我通电话,每次都说家里这也好那也好。
后来家里有过几次不小的事,母亲都不肯告诉我,怕给我添乱,影响工作,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解决。
这些事,都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不久前,我在电话里跟母亲聊天:
“妈,今天下午又去打牌了吗?
赢了还是输了?
”母亲有个习惯,每天下午都跟老姐妹儿一起打会儿小牌,几乎是雷打不动。
母亲听我这样问,说:
“今天没去打牌,你三姨和四姨都来咱们家了,陪她们聊了半天。
”我一听这话,很快明白了,三姨和四姨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们来家里,一定是有什么事。
我问母亲:
“妈,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她们来看你了?
”母亲说: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
我给我孙子做了件棉袄,你过阵回家来拿吧。
”母亲的话,又被我听出了“潜台词”。
过阵来拿?
母亲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一定是这阵有什么事要瞒我。
我立即打电话问同村的亲戚,果然,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摔坏了,我侄女在家照顾她,最近亲戚们都陆陆续续去看望她。
这么大的事,母亲竟然瞒着我!
我立即请假赶回老家。
母亲见了我,惊奇地问: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故作轻松说:
“我的老妈呀,我听出你话里面的潜台词哦!
以后呢,你甭有事就瞒着我了。
”母亲笑笑说:
“我没告诉你,是觉得没啥大事,医生说养几天就好了。
父母的爱是深沉和深厚的,他们总是在替我们着想,不表露爱和思念,不把坏消息告诉我们。
不过,爱有时候真的需要点小计谋和小机灵。
用心爱母亲,读懂母亲的“潜台词”,让我们的孝心细致些,再细致些。
7.送行
赵汀生
长期在远离老家的城市工作,虽偶尔回去探望父母,也多属公差时顺便为之,见个面,说几句话,来去匆匆。
后来自己上了年纪,独女在遥远的北方定居,渐渐体会到老人的孤独和对见到亲人的企盼,于是专程去探望父母的次数多了起来,且常常一住好些天。
每当我要动身返回时,父母总是一脸真诚的感激:
“你一回来就打扫卫生,买菜做饭,我们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干,净享着清福。
”他们争着给我提小件行李,紧随着我,步履蹒跚地走到小区大门外,母亲见了邻居就叫对方的名字打招呼,一会儿把我从寒暄的人群中拉出来,推到三岔路口:
“走吧走吧,不然就赶不上车了,到家了打个电话来。
”在将要拐进另一条街时,回头望去,见父母已尾随我走了一段,正相互依傍着站在路旁跟我挥手。
去年过完年不久,父亲像枝残荷,迅速地枯萎了。
先是应了“人老腿先老”这句老话,腿能移动但抬不高,说是走路,其实只是两只脚贴着地面拖行。
稍后,那赖于挂住成排假牙的最后两颗牙终于脱落,于是吃饭囫囵,说话漏风,下颚突出,双唇紧眯成一条缝,嘴巴不停地蠕动,似总在嚼着什么。
他年轻时英俊潇洒、走路风风火火的样子仿佛就在昨日,心中不免黯然。
又是一个与父母告别的时刻,父亲先向母亲示意让她送我,然后努力地拖着腿脚向门边挪动,扶着门框目送我下楼。
母亲下楼时紧抓楼梯扶手,下几个台阶就停息片刻,好不容易出了楼梯口。
我脚步快,回过身去等待落下的母亲,却猛地见父亲正站在楼上,一只手扶着走廊的护栏,一只手抬到胸脯的位置,向我缓缓挥动。
我的两眼瞬间就涩了。
此时,母亲赶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说:
“你年纪也不轻了,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晚睡,有空就多回来。
”她还是在小区门外停了下来,见到邻居却不似从前那样一一喊名字打招呼,只是点头笑笑。
告别时,母亲近来越发呆滞的目光突然清爽温柔起来,身体却倚在小区大门上,迈不开半步。
她从头到脚看着我,反复说:
“你要吃饱饭,别怕胖,要多吃饭和粥,老话说米谷才养人,要保重……”就像会传染似的,向来寡言的父亲话也多了起来。
上一次告别时,父亲没像往常那样站起来,他坐在藤椅上欠了欠身,说:
“你这次回来我们谈得比以往多,我当中有些话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里。
”又道:
“你这次突然有事要提前回去,也没有关系,你就放心走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你上次走后,你妈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你尽量多回来。
”他轻轻咳了几声,叹了口气,眼圈有些发红。
父母为我送行时走的路越来越短,话却越来越多,他们真的老了,老得那么迅速,老得不成样子,不知还能送我几次,还能跟我讲多少话。
如今,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回去陪伴父母,多为他们提供几次为我送行、向我唠叨的机会——这也许是我能为父母做的最后的事。
主题二:
生活感悟
8.生活需要节奏感
李洪兴
因为失眠,时间一长,对“熬夜”却没了感觉。
直到周围朋友念叨,“年龄越大,越熬不动了”“熬一次夜,很久都补不回来”,这才意识到“熬夜”是多数人的苦闷。
熬夜有害健康,已是尽人皆知的常识。
可是,面对现实的种种“不可抗因素”,如加班赶工、值夜班等,总是很难在工作生活与充足睡眠之间找到适度的平衡。
当然,还有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更热衷于“夜生活”,后半夜兴奋也是常有的事。
无论情不情愿,现代人的“睡眠剥夺”客观存在。
后果显然也不甚乐观。
多数人不会因为熬了夜而无视第二天“八点到岗”的要求,有几人又能时刻都精神饱满,甚至不焦虑、不烦躁?
其实,被压缩的睡眠,与其说是“眼皮的战争”,不如说是生活节奏的抗争。
我们经历的每一次“睡眠剥夺”,何尝不是“节奏剥夺”?
生活,需要保持节奏感。
有两件事很有节奏感,一是音乐,二是跑步。
很多人喜欢边跑步边听音乐,或许也是因为节奏感带给人的愉悦。
当听到节拍分明的曲子,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跟起来,扭也好、动也罢,即便是一起摇摆,也会平添几分激情。
更别说跑步了,在步伐间调整好呼吸,并非易事。
对每个人来说,生活奥秘恰恰藏在音乐和跑步的节奏里:
音乐过于亢奋,奔跑过于急促,像极了现代人忙碌的快;
音乐相当舒缓,奔跑如同踏步,也类似于一些人的失落。
人生的快慢、急缓总是在节奏的跳动中转换,关键看如何掌握。
难的是,生活的节奏,或温柔或昂扬,从来不是简单的二分。
一些人的确很忙碌,因为能够认清动力和压力的分界点,即便一天有25个小时,也不会被高强度、快节奏击倒。
而有些人面对生活更多的则是悲观消沉,因为步伐凌乱、节奏慌张,甚至“丧”了起来。
就像年轻人中流行的“丧文化”,虽有调侃之意,虽在“我觉我丧”中找到了一块舒适空间,但无意义的放空也换不来想要的激情与活力。
实际上,站在生活的路中央,一头是鸡血满满、一头是颓废不堪,向哪个方向奔跑都是自我消耗,非但踩不住生活的鼓点,反而会自乱阵脚。
生活更钟爱有意义的节奏。
有三个女孩的故事值得一说:
一个80后女孩来到陕北农村,住窑洞、种庄稼,写生画画,用颜色绘出黄土高原的感动;
一个建筑学博士,随着科研团队来到云南和四川的贫困山区,用双手为当地人改造危房;
一个名校毕业生辞去工作,回到家乡,创建书院以传播那些自己熟识的文化遗产。
她们既难称伟大又不失平凡,不是因为多么惊天动地,而是把生活过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用恰当的节奏经营生活的美好,于己于人都散发着一种可贵:
进击生活,因为热爱,所以精彩。
节奏感像火候,是技术也是艺术,掌握好才能烧出精致。
制作一只建盏,若想复原成“曜变天目”,过程中有万千种可能,坯土搅拌的黏度、颗粒的粗细度、上釉的均匀度、烧制的时间与温度等等,无不考验制作者的力度、节奏与耐心,精品与次品也往往就在一念之差。
时至今日,当人们讨论“精致”与“粗鄙”、“存在”与“意义”时,别忘了还有节奏与秩序。
有人说,熬夜是没勇气结束一天,睡懒觉是没激情开始新的一天。
或许夜已深,“内在有激情,但是还是要从容不迫”,这句忠告在耳畔响起时,你是否找到了自己的节奏,重整行装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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