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锋棒喝参话头和默照禅.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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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锋棒喝参话头和默照禅
选自《生活中的xxxx》
前面我们已经举出了不少的参禅方法,这里集中地对参禅的方法作一些较为系统的介绍。
当然,禅是一种佛教内专门修持后在精神中所获得的一种高级深沉的精神心理状态,并不是浅薄虚浮的人懂得一些“禅八股”就了事的。
资深的丛林老禅师们常说,要以通达佛教的经教为基础,要籍教悟宗,才不会在参禅中走入歧途。
这是必须的,没有佛教的基本理论基础,所谈的禅,只能是虚浮不实的“花花禅”,用武术界的话说,只能算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
另外,应要培养“顿悟意络”,没有这个敢于追求的“心”,就没有恒久不懈的动力。
这是参禅的必须具备的前提。
禅宗虽然强调“教外别传,不立文字”,若没有相应的佛学基础,你要“直指人心,顿悟成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禅宗的方法,基本可以归纳为机锋、棒喝、参话头和默照禅这四大类。
而每一大类中,又有若干细微的分类。
这种种的方法都是活的,不是呆板的教条,那是禅师们根据不同的对象而采取相应的方式。
任何一种方法,都应包括开示、应机、接机、开悟等系列和完整的过程,有主体、有对象,而处在各自独特的相互关系中,超然于人们生活的思维习惯之外。
禅宗强调的是“自悟”,因为“悟”这一精神状态的飞跃必须由自己来完成,任何人是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
但是也不否定师承的作用,老师是带路人,可以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尽管路是必须由你自己用脚来走。
在禅宗的方法中,机锋的面最广。
“机”的含义极深,如《周易》说:
“知机其神乎?
机者,动之微,吉之先见也。
”周敦颐在《通书》中说:
“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运而于有无之间者,机也。
诚神机曰圣人。
”都极重视机的作用。
用今天的话来说,机就是某种事物的潜在因素。
参禅开悟,也有其开悟的内在因素,这个因素就“机”。
“锋”就是刀刃,就是枪尖,就是剥除包裹在“机”外面的外壳,而使开悟的因素得以显现。
人与人不同,各人的心态、知识的积淀都不同,而禅宗的机锋,就是剥除那种种不同的外壳,而让你的“真机”显现和完善,即所谓“脱颖而出”。
唐代百丈怀海禅师有一次和他的老师马祖在乡间的路上,忽然飞来一群野鸭子,在天上鸣叫而过。
马祖问:
“这是什么在叫呢?
”百丈说:
“是野鸭子在叫。
”过了一会儿,xx问:
“刚才哪些叫声到哪儿去了呢?
”百丈说:
“飞过去了,听不见了。
”马祖突然抓住百丈的鼻子狠狠一扭,百丈痛得大叫一声。
马祖说:
“‘这个’飞过去了吗?
”这时百丈心理猛地明白了。
在生活中,人们老是处于这样的状态,就是把思维和思维的内容混为一谈。
眼耳鼻舌身意无不给我们提供思维的内容,但那些内容并不等于是思维本身,思维本身是不同于这些内容的。
所以六祖说:
“成一切相即心”——我们认识的一切内容,都离不开我们的精神和思维活动。
“离一切相即佛”——你若能在这种种认识的内容中把精神和思维解脱出来,不受其染污和束缚,你就是佛了。
马祖扭百丈的鼻并说:
“‘这个’又飞过去了吗?
”就是用这个刀子剃除了百丈精神中的“外壳”,使他看到了自己那个“不与万法为侣”的本来面目。
广利禅师在百头希迁禅师那里参学时,他向石头禅师提了一个问题:
“什么是与他人无关的,完全绝对属于自己的那个‘本份事’呢?
”石头禅师说:
“你要问这样的‘本份事’,那又怎么能到我这儿来找呢?
找我就不是你的那个‘本份事’了。
”广利说:
“如果不经过老师的指点,我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本份事’呢?
”石头禅师说:
“你的那个‘我’曾经丢失掉过吗?
”广利禅师就在这时,明白了自己的那个“本份事”。
这本是极其明白的事,“我”就是我,决不是其它,但要把这种认识转到禅的状态里却决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们都把佛、把禅看得太高,不敢相信这个“我”中就有一切。
同时,这个“我”又被万事万物弄得昏头转向,当然无法有如此的智慧和力量了。
再如:
有个xx问药山惟俨禅师:
“怎样才能不被各种各样的外部环境所迷惑呢?
”药山禅师说:
“外部环境是外部环境,它哪里妨碍了你呢?
”这个和尚说:
“我就是弄不懂这点。
”药山禅师说:
“好道,怎么会是外部环境把你迷惑住了呢?
——是你自己把自己迷惑住了啊!
”
你看,禅师们的刀子实在太锋利了,在这把刀子的锋刃之下,主观和客观的关系无论有多么的复杂,无论其中水乳交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可以被清淅地剖析开来。
禅门用其“锋”把学生的“机”挑露出来后,学生们就应该交上答卷,这就是禅宗内的“转语”,当然,并非每个人所交的答卷都正确。
另外,“转语”还是禅师们相互考察的一种方式,仍然属于“机锋”里的一个类别。
如下面几则公案:
药山唯俨禅师最初到石头希迁禅师处去拜访,见面就说:
“佛教里三藏经论的道理我大致都能理解。
但对于禅宗所说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老和尚能给我一些开示。
”石头禅师说:
“这样是不对的,不这样也是不对的;既这样又不这样还是不对的,你怎么理会呢?
”(这也是机锋)药山不知石头禅师在那儿说了些什么,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石头禅师说:
“你的机缘还不在我这儿,你到江西去找马祖吧,那里可能会解决你的问题。
”药山见了马祖,恭恭敬敬把前面的问题提出来,请马祖指导。
马祖指着自己的脸说:
“我有时要它扬扬眉毛,眨眨眼睛;有时又不让它扬眉毛眨眼睛。
有时挤眉眨眼是对的,有时挤眉眨眼又是不对的——你又怎么领会呢?
”(马祖这里仍然是机锋)药山于是言下大悟,便恭敬地给马祖磕头。
马祖说:
“你见到了什么道理,居然行如此大的礼呢?
”药山说:
“回想我在石头和尚那里,如同一只蚊子立在铁牛上——没有我下口的地方啊”(这就是转语)马祖说:
“既然你明白了,可要好好保养这个境界啊”——马祖印可了他。
药山在马祖那里当侍者,继续用了三年的功,有一天,马祖问他:
“最近你有什么新的、更高的见解呢?
”(机锋又来了)药山说:
“我现在的感觉是,好象皮肤都脱落尽了(没有什么认识了),只有一个真实的东西在里面。
”(这也是转语)马祖赞叹他说:
“好!
不简单,我祝贺你,你的这种感受,可以说是见到了根本,并可以任用自如了。
现在我建议你用三根篦条勒来一下腰肚,随便找一处山林传道去吧!
”药山又回到石头禅师那里继续陶养,有一次他坐在石桌上,石头禅师问他: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了”(机锋又来了)药山说:
“我什么都没有做。
”(转语),石头禅师紧追一步,说:
“那你就是在闲坐了。
”(刀锋利得很)药山说:
“如果是闲坐,也是有所为的呀。
”(转得妙!
)石头禅师又说:
“你说你无所作为,什么都没有做,但你那个‘不为’的目的是什么呢?
”(刀锋更为逼人)药山说:
“什么圣贤的事我都不理会”(转得更高,独往独来)。
后来,药山禅师成了一方祖师,接人待物的禅宗功夫就更加醇熟和圆妙。
有一段时间,他在他所住持的寺庙内很久没有升堂说法了。
监院和尚来禀报说:
“僧众们都长久地盼望您老人家开示教诲。
”药山说:
“好吧,你去敲钟,把大家集合起来。
”监院和尚敲了钟,僧众们全部集聚在禅堂内,药山依仪升座,但却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方丈。
监院和尚紧跟着,问:
“您老人家既答应给大家说法,为什么一言不发就下来了呢?
”药山说:
“讲经,有讲经的法师;讲论,有讲论的法师;我又不讲这些,也没有要讲的义务,你凭什么抱怨我。
”其实,药山这里用的仍然是机锋,只不过用的是没有语言形式的机锋罢了。
禅宗内常标榜“不说而说,说而不说”,说与不说都是次要的,关键的是要你领会那个既能说,又能不说的东西。
这是什么呢?
有一次,药山在禅床上打坐,有个和尚问他:
“你象木头,石头那样呆坐在那里,到底在思考什么?
”(机锋杀过来了)药出说:
“我在把握那个既产生思维活动,但又不是思维内容的‘那个’”(既是转语,对是对他人的启示)那个和尚又问:
“既然‘那个’本身不是思维内容,当然就没有进入思维活动之中,您老又怎么把握得住它呢?
若要把握,又该怎样去把握呢?
”(机锋更尖锐了,来者的确不是生手)药山说:
“那当然不是用思维的方式来把握它。
”(这个转语,真是团团转,让人的思维靠不了边,真是把临济大师的“权、实、照、用”各个方面全都容纳在其中了。
机锋太多了,我们还是来看一段六祖惠能大师与永嘉觉禅师对话的原文吧,那真是精彩之至:
(永嘉觉参六祖时)绕师(六祖)三匝,振锡而立。
师曰:
“夫沙门者,具三千威仪。
八万细行。
大德自何方来,生大我慢。
”觉曰:
“生死事大,无常迅速。
”师曰:
“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
”觉曰:
“体即无生,了本无速。
”师曰:
“如是,如是。
”玄觉方具威仪礼拜,须臾告辞。
师曰:
“返太速乎?
”曰:
“本自非动,岂有速邪?
”师曰:
“谁知非动?
”觉曰:
“仁者自生分别。
”师曰:
“汝甚得无生之意。
”觉曰:
“无生岂有意邪?
”师曰:
“无意谁当分别?
”曰:
“分别亦非意。
”师曰:
“善哉!
”少留一宿,时谓“一宿觉”。
这一段对话,简直是刀光剑影绕成一团,水泼不进,针扎不进,是机锋转语中的典范。
但这决不是可以当作八股和教条的,哪怕你背得烂熟,不是真正过来人,立即会败下阵来。
如马祖的弟子邓隐峰见石头禅师一则:
xx辞师(xx),xx:
“什么处去?
”对xx:
“石头去。
”xx:
“石头路滑。
”曰:
“竿木随身,逢场作戏。
”便去。
才到石头,即绕禅床一匝,振锡一声,问:
“是何宗旨?
”石头xx:
“苍天、苍天!
”峰无语,却回举似师,师云:
“汝更去问,待他有答,汝便嘘两声。
”峰又去,依前问,石头乃嘘两声,峰又无语。
回举似师,师曰:
“xx石头路滑。
”
一个高明的演员,一上台就浑身是戏,如六祖与永嘉觉那样。
若是功夫不到家,一上台就碍手碍脚,破碇百出,更谈不上发挥。
邓隐峰与永嘉觉的派头相同,但功夫却天渊之别,无怪乎一位在六祖那里受到赞扬,一位在石头那里跌了斤头。
下看我们来看“棒喝”。
“棒”。
“棒”与“喝”的作用大致相同,都是针对禅宗内的教条和八股的一种愤慨的否定,并以一种更加激烈的方式——置之死地而后生来剿绝那些学禅过程中在头脑中产生的种种情识和见解。
在这里,禅师不是用嘴来和你讲道理——在禅的最高领域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而是用棒子来和你进行交流,你有什么意见和问题就对棒子说吧,听听它给你的答案,这就是“当头棒。
”一般学禅的人,满肚子的疑问一遇到棒子打来,精神又会处于什么状态呢?
既非武士侠客,当然化解无方,但装脑子的那种种知识、见识、疑问,也不论你自鸣得意,也不论你是虚心请教,在当头一棒之下,这种种精神的、心理的、思维的都会被驱得烟销云散,如果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一棒之下你就开悟了。
即使没有开悟,也可以减轻其沉重的“知见”负担这个作用,在禅宗内称之为“逼秽”——对精神的强行过滤和净化。
“棒”的使用,早在六祖、马祖那里就得到了运用,但使之风行天下,成为禅宗内惯用方法的,则是唐末的德山宣鉴禅师,他与临济大师同时,但年龄要大一些,去世也要晚两年。
这位老和尚,一辈子就玩棒打人,用他弟子的话说:
德山老人寻常只据一条白棒,佛来亦打、祖来亦打。
你看他:
小参示众,曰:
“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
”时有僧出礼拜,师便打。
僧曰:
某甲话也未问,和尚因什么打某甲?
”师曰:
“汝是什么处人?
”曰:
“新罗人。
”师曰:
“未跨船,好与三十棒。
”僧参,师问维那:
“今日几人新到?
”曰:
“八人”。
师曰:
“唤来一时生按着”(按着打)师示众xx:
“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
”临济闻得,谓洛甫曰:
“汝去问他,道得为什么也三十棒?
待伊打汝,接住棒送一送,看伊作么生?
“洛甫如教而问,师便打。
浦接住送一送,师便归方丈。
浦回举似临济,济曰:
“我从来疑着这汉,虽然,汝还识德山么?
”浦拟议,济便打。
”
上面举的这几则公案,全是棒子在舞,作为参禅的方法,这棒子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雪峰义存是德山的高足弟子,后来也成为了伟大的禅师,他曾往真诚虚心地问德山:
“禅宗的无上大法,象我这样的人有资格,有能力得到吗?
”德山狠狠打了他一棒,说: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xx说:
“我委实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