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英使觐见记官方往来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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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3年8月3日
此时余料明日之晨,余及属员必须登陆。
登陆之后,华人之欢迎供张必备极优异。
若互派公使一事得蒙中国朝廷批准,则吾辈勾留之时间,亦必甚久。
倘留此数船静候于此,殊属无谓,计不如令各船回至珠山休息。
1793年8月6日
参考《中国旅行记》曰:
吾辈未来之时,意谓中国人夜郎自大,素以蛮夷戎狄目吾英人,乃既来之后,见其礼节之隆重如此,始知前此理想之误会,反躬以思,反觉所见太鄙矣。
既入此室,吾即与总督(直隶总督梁首肯)谈论一切。
总督先向吾寒暄,问吾身体康健。
继即言中国皇帝自闻贵钦使来此觐见之消息后,异常满意。
现皇帝方在热河避暑,皇帝之意,甚愿贵钦使早日安抵热河云云。
余亦先向总督作适当之寒暄语,次即言敝使此来,随从之人既众,而所携行李,以及将来赠与皇帝之礼物,为数亦复不少,拟请总督先在北京代觅宽大之房屋,以便居息。
......又言:
敝国皇帝,为西方第一雄主;
贵国皇帝,则为东方第一雄主。
今敝国皇帝遣敝使来此,意欲永修两国之好,令敝使此行得有优良之结果。
敝使秉承敝国皇帝之命,又承敝国皇帝委以全权,自当以皇帝之心为心,处处仰体上意,方可勿亏厥职。
但东西习俗不同,敝使深虞处事不当,尚望贵总督不吝教言,时时加以指导,庶于觐见贵国皇帝之时免贻笑柄。
1793年8月8日
自吾本人起,以至役夫、工匠、卫队、乐工及一切行李、礼物等,大小共三十七艘......三十七船而外,复有华官及中国厮役所乘之大小船只数十艘,以便沿途照料,供给一切。
参考《出使中国记》曰:
吾船或有所需,但有一人启齿,不问其价值何若,华官必立时代为置备。
即华官之起居食御,亦精美异常。
一若凡对于吾英钦使所用所费,即豪奢万状,亦不必费一钱以卖之者。
而各华官际此盛会,亦得于例外加薪,下至厮役舟子,工食亦较平时为倍,无怪其欣然有得色,以承办此项差使为荣也。
1793年8月15日
自开船之后,金、樊、周三大人(樊周前有述,金为钦差,官职高而思想排外),必日日过吾船谈话......则言:
皇帝谕令敝钦差等,在北京为贵使预备广厦二处。
礼物不能运至悉数热河,须将重大者安置北京......
彼等初向余谈中国朝廷之礼节及宫殿之宏丽,余静聆之,一一加以称誉。
谓毕竟文明古国,气象是当如是。
彼等乃复谈各国服制之同异,谈过半,行至吾旁,执吾衣襟袖观之,因言:
贵使之衣窄小轻便,吾中国之衣则宽大舒适,二者相较,似以中国之衣为善。
余颔之。
彼等复言:
吾中国皇帝见臣下时,衣服必取一律,因贵钦使之衣,与华人不同,似于观瞻有碍。
彼言至此,据指吾所缚蔽膝曰:
此物于行礼大不方便,贵钦使觐见之时,先宜去之。
余闻此言不解其意,因曰:
此事可无劳贵钦差置念,敝使在本国之时,常着用此种礼服,觐见敝国皇帝陛下,殊不觉有所不便。
今来贵国,拟用觐见敝国皇帝陛下之礼,觐见贵国皇帝陛下。
谅贵国皇帝,不至强我必用华礼。
彼等曰:
敝钦差等以为觐见皇帝之礼,各国必同,敝国觐见皇帝时,例当双膝下跪,磕响头九个,想贵国亦必如此。
余曰:
敝国礼节与此略异。
今敝使来此,虽当以至诚之心,使事事致贵国皇帝于满意之地,仍宜以尽职于敝国皇帝为第一要务。
果欲令敝使舍本国祖宗相传之礼节,强从华俗,则此种答语,敝使雅不愿发诸口吻。
万一必欲吾置答者,吾当作一意见书,至抵北京之时交奉。
彼等见余言辞决绝,遂不接下文,改谈他事......
彼等又问:
贵钦使此来,既为贵国皇帝携来礼物多种,不知贵使亦自备礼物,以为敝国皇帝上寿否?
此问为外交上绝无仅有之奇问。
余骤闻之,几至不能置答,旋以此或中国风俗使然,似亦不足为异。
而余来此之时,本有马车一辆,以备送乾隆皇帝者,因从容答之曰:
敝使亦自卑一马车,虽价值远不逮敝国皇帝所备礼物之珍贵,式样颇与中国车辆不同,而在英国马车中,已得上品之誉,故不揣菲陋,拟上之贵国皇帝,不知贵国皇帝能哂受否?
1793年8月16日
下午六点半钟,抵通州城外,至此水路已尽,遂舍舟登陆。
1793年8月19日
及吾自栈房回,周二大人随余至庙......两大人乃复言及觐见时之礼节问题。
此问题自前此提议时,经吾否认而后,各华官已数日不复提及。
今两大人乃复极力言之,若必欲迫吾承认,无有转圜之余地者。
敝使承敝国皇帝之命而来,在理不能改变敝国原有之礼节,即曰可改,恐非娴习有素,临时必有失礼之讥,与其强改其不可改,而又终始不能甚肖贵中之礼节,无宁不改之为善。
王、乔二人强调中国礼节学习起来很容易,并直接在地板上做拜跪之示范,而且要求马戛尔尼模仿演练。
马戛尔尼则坚持:
敝国礼节既万不能改,此项华礼亦毋庸学习。
他在日记中还有这样的记录:
两大人乃命吾译员习之,意将欲以榜样示我也。
而吾译员虽系华人,乃唯我一人之命是听。
闻两大人言,即请命于吾,吾曰:
不必。
译员竟不跪拜,两大人乃大不快意,然声色仍极怡悦,不似因此与吾互生恶感者。
1793年8月21日
吾辈所携行李什物,大小有六百余件之多,重量既大,形式复参差不齐。
然自抵大沽口而后,换船数次,终且由水而陆,乃得抵此,而检点各物无一件遗失,无一物受损。
则中国人忠实敬事之心,已显其确证于吾辈之前矣。
1793年8月29日
余......别取一纸,开具将来抵热河后拟行之觐见礼节,嘱劳克司神父译之......说帖内容,大致谓敝使此来,虽极愿使贵国大皇帝满意,凡敝使以为合宜之事无一不可实行。
但敝国皇帝为西方第一雄主,敝使承敝国皇帝之诏命而来,仍当以敝国皇帝为本位,此盖由敝使之服从敝国皇帝,与贵国臣民之服从贵国皇帝之理同也。
今觐见礼节,敝使拟用觐见敝国皇帝之诚礼,若贵国必欲改用中国礼节,亦未尝不可,但须请贵国派一大臣,职位与敝使相若者,至馆舍中向吾英皇帝、皇后两陛下肖像行一觐见中国皇帝之礼,则敝使无不如命。
金大人一观此帖,立即摇头,谓此事万难办到。
樊、周大人则言:
此事必可如命,我等二人不妨立即向贵使皇帝、皇后行三跪九叩之礼。
余以二人职位不能与余敌,婉言却之。
1793年9月5日
吾等久闻长城之名,既至此间,自不得不一观长城之景象何若......行半小时至城下,复拾级而上至于城顶,举目一望,见其建筑之坚固,似已超出于人类体力范围之外,若此城全部尽与吾所见之一部分相同,则吾可决言全世界各种有名工程虽尽合于一处,决不能与此中国长城之工程相敌。
惜历年已久,毁坏者居其大半,似中国人不甚重视之者,亦有数处颇完好,似近日曾加以修理。
余方拟就其完好者与残破者,研究其或修或不修之故,而华官已促余前行,谓:
此城无足盘桓,贵钦使当以早日赶至热河为当。
言时,意甚焦急,似不容吾有置答之余地,亦有数人窃窃私议,谓:
此辈外国人留意考察此城,心中必怀不测。
余恐此种无谓之疑虑酿成恶果,立即下城登车前进。
1793年9月8日
吾辈逐日寄宿之处均为皇帝之行宫,皇帝每自北京赴鞑靼,即驻跸于此。
吾侪所住者,均为行宫之侧屋,其正屋则以名分上之关系,非皇帝亲来不能开启。
各行宫建造式样大致相同,虽规模并不甚大,然为数极多,每过十数里即有一宫,估其建筑之费必大有可观也。
北京、热河之间,道路颇平坦,末后二日所经之路尤完整可喜,然此路并非御道。
御道乃为与此路平行之一路,平时严禁人行,必皇帝出巡始能盛列鸾仗,驰骤于其上。
此等帝王之尊荣,恐读遍世界各国历史,不能复有第二国似之者也。
本月下旬,皇帝将自热河回鸾,故御道之上此时已开始修理,加敷黄土。
黄土者,御道之特别标识也。
御道之长,凡一百二十六英里,所用修道兵丁两万三千之多。
故御道附近逐段有营帐可见,每帐所驻兵数,自六人至十五人不等。
渠等虽在工程劳碌之际,亦颇知尽礼。
每见吾辈自隔道过,即升其帐顶之小黄旗,取一铜锣鸣之,且出铁铳,头作三分形者,声炮三门以为礼。
至皇帝驻跸热河时,所用卫护之兵丁为数乃达十万以上云。
1793年9月8日、9日
史但顿归,余问:
相国之意见何若?
渠言:
相国意欲一观英国皇帝致乾隆皇帝之书信,内容究作何语?
余即命书记录一副本付之。
晨间,金大人、樊大人、周大人同来,劝余勉从中国礼节,不必再固执前议。
余言:
敝使系西方独立国帝王所派之钦使,与贵国附庸国君主所遣贡使不同,贵国必欲以中国礼节相强,敝使抵死不敢奉教。
1793年9月10日
早晨,金大人、樊大人、周大人同至,赘续前议。
此时不必多说,以事理论,若欲一国特派之使臣对他国皇帝所行之礼,重于对于本国皇帝所行之礼,无论何人决不肯承认。
如必欲相强,吾唯有坚执前议,请贵国先派一与敝使职分相同之大臣,向吾国皇帝、皇后圣像行三跪九叩之礼,敝使即唯命是听。
倘贵使不肯行中国礼,即行英国礼亦属无妨,但不知英国礼是何式样?
贵使亦能赐教否?
英国礼乃系屈一膝,引手伸嘴,握皇帝陛下之手而亲之。
彼等大诧曰:
怎么这事?
在咱皇上面前使得么?
自然使得,敝使以见本国皇帝之礼见贵国皇帝,已属万分恭敬,何言使不得?
言毕,屈一膝做行礼之状示之,三人颔首而去,容色似已满意,不复如前此之极力喧辩矣。
下午,周大人复来,言已回过相国的话,他说此时或由贵使径行英礼,或先派大臣向贵国皇帝、皇后圣像行中国礼,尚未商议妥当,晚半天可有回音。
余无言。
未几,鞑靼钦使又来,言:
目下已决议请贵使行英国礼。
但照中国风俗说来,拉了皇帝的手亲嘴,总不是个道理,拟请贵使免去拉手亲嘴,改用双足下跪以代之。
敝使早已说过不用中国礼,这双足下跪还不是中国礼么?
此礼诸位行得,敝使行不得。
金大人曰:
既如此,双足、单足且不去管它,那拉手亲嘴总得免掉才是。
此则悉听诸君之便,但诸君记着,此系诸君之意见,非敝使之意见。
敝使本欲向贵国皇帝行个全礼,今屈从诸君之意,改做个半礼了。
至是,辩论已终,而中国朝廷之状况及华员宝贵其本国礼节之心,亦可因此窥其大凡矣。
1793年9月14日
余辈至园门,下马出舆,步行而入。
至于皇帝所居大幄之前,其旁有一幄,系华官专为余等设备者。
樊、周二大人即导吾等入内,言:
圣驾顷刻且至,贵使等姑就幄中少待。
待可一点钟,圣驾果至,驾前列鼓乐仪仗,备极煊赫。
余等一闻圣驾已至,立即出幄,循地上所铺彩色地毯前行以迎之。
见皇帝坐于一无盖之肩舆中,用十六人抬之;
舆前有执事官多人,手执旗伞,驾过吾前,吾等曲一膝以为礼,华官则行其本国礼节。
皇帝抵御幄之前,即下舆入幄。
余俟其升坐宝座之后,即恭捧英皇亲笔书写,入幄至宝座之旁,拾级而上,呈书信于皇帝手中。
此信装于一木匣中,匣外用钻石为饰。
皇帝手接此信之后,并未启阅,仅随手交与旁立之相国。
相国亦并未启阅,仅置之于宝座之旁一锦垫之上。
于是皇帝乃以赠予英皇之第一种礼物授我,嘱为转呈。
其物名曰“如意”,取诸事如意及和平兴旺之意,盖皇帝心中甚愿吾英国皇帝常与中国交好往来也......其次,皇帝复以一如意赐我,绿色,所刻花纹则与赠英皇者相若。
余乃出镶嵌钻石之金表两枚赠之,此表盖系前此华官向余言及后,余特为预备者也。
复次,余引史但顿勋爵入觐,言:
敝使奉命东来,敝国政府命史但顿勋爵为副,万一敝使遇有意外或有身故等情,即由此人代理。
于是史但顿自至宝座之前,曲一膝以为礼,状与吾同。
皇帝亦赐之以如意一枚,亦系绿色,式样与赐余者相差无几。
史但顿亦亲呈气枪二枚以为皇帝寿。
已而余导入部下各员,使一一觐见,皇帝均以相当之物赏赐之。
觐见之礼既毕,吾等依引导者之指示,自宝座退下至左旁所铺锦垫之上坐之。
中国各大员则依其官级之大小坐于右旁锦垫之上。
垫前设有食桌,桌上有桌盖盖之,宝座之前亦设一桌,式样与吾等面前者相同。
至吾等及各大员坐定后,执事官乃启起桌盖,而桌面所具盛肴,遂呈于吾等目中矣。
此御前宴会开始后,吾桌上所有酒馔既备极丰盛,而皇帝复分外殷渥,命执事官取桌上之盛馔数色及酒一壶送至吾桌。
约过半点钟,皇帝招余及史但顿勋爵至其前,各亲赐温酒一杯,吾二人就其面前立饮之。
是日,晨间天气破冷且有风,饮此温酒体乃大畅。
余等归座后,皇帝与吾闲谈。
问:
你们英吉利国国王今年几岁了?
余据实告之。
皇帝曰:
朕今年八十三岁了,望你们国王与我一样长寿。
言时,意颇自得,气概尊严若有神圣不可侵犯之状,然眉宇间仍流露其蔼然可亲之本色。
余静观其人,实一老成长者,形状与吾英老年绅士相若,精神亦颇健壮,八十岁老翁望之犹如六十许人也。
此御前宴会自始至终,秩序异常整肃,执事官按序进馔,既恭谨万状,与宴者亦都沉默不喧,全幄上下人等不下数十,而侧耳听之,竟寂无声息,是可见东方人对于帝王所具之敬礼,直与吾西人对于宗教上所具敬礼相若也。
全幄作圆形,圆径之长约在二十四码至二十六码之间,用圆柱多根支撑之。
柱上有镀金者、有绘各种花纹者、有加漆者,各视其地位及距离之适宜而排列之。
幄中一起陈设之物,如桌椅及一切木器既穷极华丽,而壁绒、帏幙、地毯、灯笼、缨穗、窗帘之属亦无一非最精之品,而且颜色之相配、光线浓淡之采择,无一不斟酌适当。
置身其间,目之所及,但觉金碧辉煌,五色相错,娱意之余,不禁念及亚洲人生活程度之高及帝王自奉之奢侈,乃远非吾欧洲人所能及也。
此宴会自始至终,为时有五点余钟之久,幄外有翻筋斗、拳术、走绳、戏剧诸技,以娱宾客,时时变换其节目,颇能令观者不倦。
然以相距太远,观之殊觉模糊也。
宴会既毕,余辞别皇帝而归,自叹曰:
吾今乃得见现世之苏罗门大帝也。
盖吾幼年读苏罗门大帝故事,每叹其极人世之尊荣,非后世人主所能及。
而今之乾隆皇帝则教之苏罗门大帝有过之无不及也。
1793年9月15日
先是吾曾托华官转达皇帝,言:
敝使此来颇不易,意欲一穷中国之名胜而后归,不知热河之御园(万树园)能赐予敝使一观否?
皇帝首肯,且令余今日往观。
......一路所经之宫殿及帷幄,共有四五十处之多也。
此等宫殿及帷幄、建筑均雄大异常,其中有悬挂乾隆皇帝《秋狩图》及《功业图》者;
有藏各种绝大之玉瓶及玛瑙瓶者;
有藏最良之瓷器及漆器者;
有藏欧洲之玩物及音乐、唱歌之器者;
余如地球仪、太阳系统仪、时钟、音乐自动机以及一切欧洲所有之高等美术品,罔不俱备。
于是,吾乃大骇,以为吾所携礼物,若与此宫中原有之物相较,必如孺子之见猛夫,战栗而自匿其首也。
然而华官复言:
此处收藏之物若与寝宫中所藏妇女用品较,或与圆明园中专藏欧洲物品之宫殿较,犹相差万万。
吾直不知中国帝王之富力何以雄厚至此也。
......游园时,相国语我曰:
方才得到个消息,说你们那“狮子”船与“印度斯坦”船已到了珠山了。
余以“印度斯坦”船长麦金吐司有回船之意,即乘机言曰:
此次敝使所携各项礼物大半均由“印度斯坦”船装载,而该船船长麦金吐司现在已见过皇帝,留滞此间亦无所事事,拟先令彼回船料理以前,俾将来回国时可缩减预备之时间,不知中堂能允许否?
中堂(和珅)未及置答,福大人(福康安)即掺言曰:
这哪使得,我们天朝万没有允许外国人个人往各省去旅行的规矩。
言时面色至觉严厉。
余竭力解释其理由,且竭力谀颂之,彼不惟置之不顾,且自此以后,终日不露笑容。
......余见此项谈判既无进行之余地,即亦舍之,而谓相国和中堂曰:
敝使尚有数事(与中国通商驻使等事),拟与中堂从长计议,不知明日或后日,中堂能拨冗与敝使谈话片刻否?
中堂为人外貌恭谨异常,谈话时,声色亦颇和悦客气,然于此事乃亦不肯应允,仅向余道歉数回。
言:
这几天,皇上万寿器近了,我要布置一切,忙得很。
万寿之后,皇上即须预备回鸾,聊赖也没有什么空闲,倒不如索性到了北京,我们在圆明园中常叙叙。
余思相国之言如此.....因言:
中堂政事纷繁,既无暇赐见,敝使自当听命,但敝使尚有微忱未能伸达,拟于日内开一说帖进呈左右。
中堂政务之暇能赐予批览否?
中堂曰:
那是无有不可,请送过来罢了。
1793年9月17日
今日游园,相国和中堂乃大显其神力,时时与吾谈论园中景物,指东划西娓娓不绝。
余欲乘间与彼一谈正事。
谓:
彼前日许我呈递之说帖,兹已预备妥当,拟于明日送至相府云云。
而和中堂议论风生,终始不令予有插口之机会。
候之有时,予不能复耐,急乘其语气略作逗顿之时,与彼言之,言简意赅,仅三数语而了。
和中堂唯唯否否,答曰:
此刻已三点钟,我尚有些要事不能久陪了,倘贵使有什么见教,反正将来见了面可以细细谈论的。
又言:
宝泰来庙一带风景颇好,请松大人陪着贵使去逛逛,兄弟少陪了,再见!
再见!
言已,自偕福中堂、福大人而去。
1793年9月18日
(此日,以乾隆万寿庆典之故,朝廷在万树园演剧上寿,英使团随同观戏。
)
返抵馆舍,见余所拟致相国和中堂之说帖已由译员译就。
内容大致谓:
麦金吐司目下已由英伦承领各项礼物,用所管“印度斯坦”船装运来华,妥密交卸,其本人亦已蒙贵国大皇帝恩赐引见。
兹因“印度斯坦”船停泊珠山海港修理,船中不宜久无统率之人,故拟令该麦金吐司即日回珠山原船办事。
倘该麦金吐司到珠山之后意欲就近购买茶叶或它种土货,以便随船带回英国发卖,或该船船上员役等人有随船带来之英国物品意欲卖与珠山一带之中国人民者,亦望照准......云云。
1793年9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