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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30回概括Word下载.docx

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

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衙内逾窗而逃。

老都管引陆谦、富安见高太尉,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

林冲中计被擒。

●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林冲被押开封府。

当案孔目孙定与府尹将林冲刺配沧州。

陆虞候买通防送公人董超薛霸,要于途中杀害林冲。

薛霸、董超一路上百般折磨林冲。

在野猪林,薛、董将林绑在树上,说明高太尉陆虞候指使他俩陷害林冲的根由。

两人要用水火棍打死林冲。

●第九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林冲叫鲁智深不要打董薛二人,与鲁智深分别后,来到柴进庄上,受到柴进厚待。

与洪教头比武取胜。

来到沧州,用钱买通差拨管营,又得柴大官人遗书信照看,免挨一百杀威棒,还开了枷,派去天王堂当看守,林冲深感“有钱可以通神。

●第十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陆虞候再次设计陷害林冲,曾被林冲救过命的店主人李小二向林冲报告了消息,林冲怒寻陆谦不遇。

管营派林冲管草料场,欲烧死林冲。

林冲杀死了差拨,富安,陆谦。

林冲在一庄上烤衣讨酒,打散庄客,醉倒雪地,被庄客捉住。

●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

林冲被捆至柴进庄暂住。

官司追捕甚急,柴进周济他去梁山。

在酒店吃酒时乘酒兴赋诗一首。

发抒对高俅的不满,表现对未来的向往。

与朱贵相识,被船接去梁山泊。

王伦出于嫉妒人心,先不肯收留。

后要林冲拿“报名状”来,林中下山等了两天,第三日等得一人,却是杨志。

●第十二回

梁山泊林冲落草

汴京城杨志卖刀

王伦想要杨志在山,以牵制林冲,杨志不从,只得让林冲坐了第四把交椅。

杨志乃杨令公之孙,因丢了花纲石,想补殿帅职役,被高俅批倒赶了出来。

缠盘用尽,便卖宝刀。

遇到泼皮牛二,无理取闹,杨志性起用刀杀了牛二,被监禁于死囚牢中。

众人见他为东京街除了牛二这害,多方周济。

又被送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

留守梁中书见杨大喜想通过演武试艺,抬举杨志。

●第十三回

急先锋东郭争功

青面兽北京斗武

杨志枪胜周谨,箭胜周谨。

又与索超相斗,不分胜负,两人都被封为管军提辖使。

梁中书与夫人商议收买十万贯礼物玩器,选人上京去庆贺蔡太师生日。

朱仝、雷横巡捕贼人,在东溪村边的灵官庙里抓住赤发鬼刘唐。

●第十四回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晃天五人义东溪村

晃盖设计救了专门拜访他的刘唐,以甥舅相称,瞒过雷横。

又送雷横银两。

刘唐向晃盖说知梁中书要用十万不义之财买来金珠宝贝庆贺蔡京生日,“取之何碍。

”晃盖曰:

“壮哉。

”叫他安歇,从长计议。

刘唐去赶雷横,要追回晃盖送的银两,与雷两扑刀相斗,吴学究铜链相隔,晃盖赶来劝住。

晃,吴,刘三人计议智取梁中书不义之财。

●第十五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等

公孙胜应七星聚义

吴用向晃盖,刘唐介绍三阮。

并连夜起程行百二里地,来到梁山泊边的石碣村。

阮氏三弟兄充满对官府之满;

而对梁山泊好汉则生羡慕之情。

吴用因势利导,说转三阮。

六好汉在晃家庄设誓化纸;

公孙胜强求会见晃盖,与晃盖说知取不义十万贯之财的事。

●第十六回

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

七星聚义,在黄泥冈东十里路的安乐村白胜处安身。

梁中书要杨志送宝,杨志不要大张旗鼓,而要扮做客商。

并要老都管、两个虞候都听他的,不要在路上闹别扭。

一行十五人,出北京城,取大路往东京进发。

正是五六月天气,酷热难行,军汉倒地。

七个好汉装做贩枣子的小本经纪人,白胜装做卖酒的,八人使计用蒙汗药药倒众军汉,老都管,老虞候。

杨志喝得少,起得早,要跳冈自尽。

●第十七回

花和尚单打二龙山

青面兽双夺宝珠寺

杨志不忍自尽,下冈而去。

做制使失了花石纲,做提辖又失生辰纲,只好投二龙山落草。

鲁达杀死郑龙在二龙山落草。

都管,厢禁军回京谎报杨志勾结贼人,盗走珠宝,梁中书告知蔡京。

蔡京命令府尹捉拿贼人。

府尹责成缉捕使臣何涛限十日捉拿贼人上京,何涛为之烦恼,兄弟何清向他说出了晃盖与白胜。

●第十八回

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晃天王

何涛、何清兄弟到府尹告状,拿来白胜,搜出脏物。

何观察等人于郓城县捉拿晃保正,遇到押司宋江。

宋江稳住何涛,飞报晃盖。

捉拿晃盖的朱仝、雷横放了晃盖。

何涛回禀府尹,带人捉拿三阮。

●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晃盖梁山小夺伯

何涛带领官兵捉拿三阮,何涛被割耳放走。

众好汉上梁山,王伦嫉妒,不肯收留,吴用计激林冲火拼王伦。

林冲仗义,杀死五伦,吴用要林冲坐第一把交椅,林冲辞之。

●第二十回

梁山泊义士尊晃盖

郓城县月夜走刘唐

林冲推晃盖为首,吴用,公孙为辅,自己坐了第三把交椅。

吴用施计,大败官兵,捉拿黄安,得了不少人马船只,获财物金银无数。

方针救白胜谢宋江。

宋江济阎婆之困,阎婆为谢宋江,把女儿婆惜与宋江作妻。

婆惜与张三通奸。

刘唐持金谢宋江,宋江收晃盖谢书。

●第二十一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

阎婆硬逼宋江与女和好。

未成,宋江欲给王公棺材钱,发现招文袋忘在家中,招文袋里有晃盖书信和谢金。

回到家里,为婆惜陪话婆惜不给招文袋,以官司相逼,宋江将刀杀之。

阎婆骗宋江至衙门告状,众公人不捉拿宋江。

唐牛儿又来隔开阎婆,宋江逃走。

●第二十二回

阎婆大闹郓城县

朱仝义释宋公明

知县想庇护宋江,只把唐牛儿问罪;

阎婆再三哭闹,知县差朱仝,雷横捉拿宋江。

宋江藏于家中,朱仝有意放走;

雷横不捉拿宋太公。

两人只抄宋江和父亲断绝关系的执凭公文回县回话。

宋江与兄弟宋清到柴进庄上躲避,撞见正发疟疾烤火的武二郎,武松正要在病好后去拜访他。

●第二十三回

横海郡柴进留宾

景阳冈武松打虎

武松被宋江惊出一身汗,疟疾好了。

武松要回到到清河县探望哥哥,宋江兄弟两个专程相送,与武松结束兄弟。

武松到阳谷县地面。

在景阳冈打死猛虎。

知县赏钱一千贯,武松把钱散与猎户。

知县抬举武松为步兵都头。

●第二十四回

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不忿闹茶肆

武松遇到哥哥武大郎。

行至家中,与潘金莲相见。

金莲顿生邪心,调戏武松,被武松臭骂一顿。

金莲反咬武松调戏她。

武松要去东京出差,向哥嫂辞行,遭到嫂嫂冷骂。

只劝哥哥安分守己。

武大只按武松所说行事。

西门庆偶见金莲,一日三进王婆门,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到王婆家寻西门庆看破机关,报知武大。

●第二十五回

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

郓哥与武大设计捉奸,武大被打卧床,王婆设计陷害武大。

金莲用砒霜毒死武大。

西门庆心怀鬼胎,宴请团头何九叔,何疑之,看了金莲并武大尸首后惊倒。

●第二十六回

偷骨殖何九叔送丧

供人头武二郎设祭

何九叔假昏,听夫人言,收下武大骨殖并西门庆给的十两银子。

武松回家,引何九叔,郓哥到县府告状,知县得了西门庆贿赂,把武松驳了回来。

武松酒请四邻,寻下淫妇、王婆口供,挖了金莲心肺五脏,割下狗头,又到狮子楼把西门庆倒跌街心割下头来,并金莲头一处供于武大灵前。

●第二十七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武松告官,府尹送他到东平县,陈府尹给他减了罪,解赴武松到孟州交割。

中途遇母夜叉孙二娘,没有喝其蒙汗药酒,假装昏死,二娘来拖,就势按她在地下。

菜园子张青出来解除了误会。

●第二十八回

武松威镇安平寨

施恩义夺快活林

张青要做翻两个公人,引武松去二龙山落草。

武松不教伤害两个公人。

来到东平府,不主动给差拨行贿,愿挨一百杀威棒。

多亏施恩相助,未遭杀威棒、盆吊、土布袋之刑。

小管营施恩厚待武松,言说要他将息半年三五个月,有事相央。

武松听了不吃酒。

去天王堂前把那三五百斤重的石头只一撇,打下地里一尺来深,又掷起,离地一丈来高,神力惊人。

●第二十九回

施恩重霸孟州道

武松醉打蒋门神

施恩告诉武松与蒋门神争夺快活林失利一事,武松要立即为施恩报仇,并与施恩结为兄弟。

武松喝了许多酒,来到快活林,在“河阳风月”酒肆将蒋门神夫人丢进酒缸。

给蒋门神使了个玉环步,鸳鸯脚,打得蒋门神告饶。

●第三十回

施恩三入死囚牢

武松大闹飞云浦

蒋门神把快活林酒店时还旧主施恩。

施恩敬重武松,重霸快活林。

张都监请武松来家,酒肉相待。

灌醉武松,设计擒拿,指使知府将武松下入死囚牢里。

施恩给康节级、叶孔目各一百两银子,以保武松性命。

武松被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

半路施恩送衣送吃,备说蒋门神复夺快活林之事,在飞云浦,武松杀死四个公人,奔孟州城里来。

【篇二:

话说听信这说诱嘱托,替报仇,要害性命,谁想四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杀在了。

当时武松立於桥上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

“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

”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迳回孟州城里来。

进得城中,早是黄昏时候,武松迳去张都监后花园墙外。

却是一个马院。

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

听得那后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

正看之间,只见呀地角门开,后槽提着个灯笼出来,里面便关了角门。

武松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

那后槽上了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卧,脱了衣裳,上床便睡。

武松却来门边挨那门响。

后槽喝道:

“老爷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

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门。

那后槽那里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将出来,拿了搅草棍,拔了,却待开门,被武松就势推开去,抢入来,把这后槽劈头揪住。

却待要叫,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

《水浒传》第三十回武松道:

“你认得我麽?

”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

叫道:

“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

”武松道:

“你只实说,张都监如今在那里?

”后槽道:

“今日和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如今兀自在鸳鸯楼上吃哩。

“这话是实麽?

“小人说谎就害疔疮!

武松道:

“恁地却饶你不得!

”手起一刀,把这后槽杀了。

一脚踢开尸首,把刀插入鞘里。

就灯影下去腰里解下施恩送来的绵衣,将出来,脱了身上旧衣裳,把那两件新衣穿了,得紧辏,把腰刀和鞘跨在腰里,却把后槽一床单被包了散碎银两入在缠袋里,却把来挂在门边,却将一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此时却有些月光明亮。

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闩都提过了。

武松却望灯明处来看时,正是厨房里。

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埋怨,说道:

“服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

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

噇得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说个不了!

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地怨怅,武松却倚了朴刀,掣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儿揪住,一刀杀了。

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

——休道是两个丫环,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

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灭了厨下灯火,趁着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来。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迳踅到鸳鸯楼扶梯边来,摸上楼来。

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事得厌烦,远远地躲去了。

只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

武松在口听。

只听得蒋门神口里称赞不了,只说:

“亏了相公与小人报了冤仇!

再当重重的报答恩相!

”这张都监道:

“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

你虽费用了些钱财,却也安排得那厮好!

这早晚多是在那里下手,那厮敢是死了。

只教在飞云浦结果他。

待那四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

”张团练道:

“这四个对付他一个有甚麽不了!

——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

”蒋门神道:

“小人也分付徒弟来,只教就那里下手结果了快来回报。

武松听了,心头那把无名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

右手持刀,左手揸开五指,抢入楼中。

只见三五枝灯烛荧煌,一两处月光射入,楼上甚是明郎;

面前酒器皆不曾收。

蒋门神坐在交椅上,见是武松吃了一惊,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

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急要挣扎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

武松便转身回过刀来。

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被武松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

两个都在挣命。

这张团练终是个武官出身,虽然酒醉,还有些气力;

见剁翻了两个,料道走不迭,便提起一把交椅轮将来。

武松早接个住,就势只一推。

休说张团练酒后,便清醒时也近不得武松神力!

扑地望后便倒了。

武松赶入去,一刀先割下头来。

蒋门神有力,挣得起来,武松左脚早起,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

转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投。

见桌子上有酒有肉,武松拿起酒锺子一饮而尽;

连吃了三四锺,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道: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把桌子上器皿踏扁了,揣几件在怀里。

却待下楼,只听得楼下夫人声音叫道:

“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

说犹未了,早有两个人上楼来。

武松却闪在胡梯边看时,却是两个自家亲随人,——便是前日武松的。

武松在黑处让他过去,却拦住去路。

两个入进楼中,见三个尸首横在血泊里,惊得,做声不得,——正如:

“分开八片阳顶骨,倾下半桶冰雪水。

”——急待回身。

武松随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个。

那一个便跪下讨饶。

“却饶你不得!

”揪住也是一刀。

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

“一不做,二不休!

杀了一百个也只一死!

”提了刀,下楼来。

夫人问道:

“楼上怎地大惊小怪?

”武松抢到房前。

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

“是谁?

”武松的刀早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声唤。

武松按住,将去割头,刀切不入。

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

“可知割不下头来!

”便抽身去厨房下拿取朴刀,丢了缺刀,翻身再入楼下来。

只见灯明下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

”武松握着朴刀向心窝里搠着。

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

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地下。

“我方才心满意足!

走了罢休!

”撇了刀鞘,提了朴刀,出到角门外,来马院里除下缠袋来;

把怀里踏扁的银酒器都装在里面,拴在腰里;

拽开脚步,倒提朴刀便走。

到城边,寻思道:

“若等门开,须吃拿了。

不如连夜越城走。

”便从城边踏上城来。

这孟州城是个小去处,那土城喜不甚高。

就女墙边望下,先把朴刀虚按一按,刀尖在上,棒梢向下,托地只一跳,把棒一拄,立在边。

月明之下看水时,只有一二尺深。

此时正是十月半天气,各处水泉皆涸。

武松就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腿絣护膝,抓扎起衣服,从这城濠里走过对岸;

却想起施恩送来的包裹里有双,取出来穿在脚上;

听城里更点时,已三点。

“这口鸟气,今日方才出得松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只可撒开。

”提了朴刀,投东小路便走。

走了一五更,天色朦朦胧胧,尚未明亮。

武松一夜辛苦,身体困倦;

发了又疼,那里熬得过。

望见一座树林里,一个小小古庙,武松奔入里面,把朴刀倚了,解下包裹来做了枕头,便睡。

却待合眼,只见庙外边探入两把挠钩把武松搭住。

两个人便抢入来将武松按定,一条绳绑了。

那四个男女道:

“这鸟汉子却肥!

好送与大哥去!

武松那里挣扎得脱,被这四个人夺了包裹朴刀,却似牵羊的一般,脚不点地,拖到村里来。

这四个男女於路上自言自说道:

“看!

这汉子一身血迹,却是那里来?

莫不做贼着了手来?

”武松只不做声,由他们自说。

行不到三五里路,早到一所草屋内,把武松推将进去,侧首一个小门里面还点着碗灯。

四个男女将武松剥了衣裳,绑在亭柱上。

武松看时,见灶边梁上挂着两条人腿。

武松自肚里寻思道:

“却撞在手里,死得没了分晓!

早知如此时,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却也留得一个清名於世!

”那四个男女提着那包裹,口里叫道:

“大哥!

大嫂!

快起来!

我们张得一头好行货在这里了!

”只听得前面应道:

“我来也!

你们不要动手,我自来开剥。

没,只见两个人入屋后来。

武松看时,前面一个妇人,背后一个大汉。

两个定睛看了武松,那妇人便道:

“这个不是叔叔?

”那大汉道:

“果然是我兄弟!

武松看时,那大汉不是别人,却正是菜园子,这妇人便是母夜叉。

这四个男女吃了一惊,便把索子解了,将衣服与武松穿了,头巾已自扯碎,且拿个毡笠子与他戴上。

原来这张青十字坡店面作坊却有几处,所以武松不认得。

张青即便请出前面客席里。

叙礼罢,张青大惊,连忙问道:

“贤弟如何恁地模样?

”武松答道:

“一言难尽!

自从与你相别之后,到得牢城营里,得蒙儿子,唤做金眼彪施恩,一见如故,每日好酒好肉管顾我。

为是他有一座酒肉店在城东快活林内,甚是趁钱,却被一个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那厮,倚势豪强,公然白白地夺了。

施恩如此告诉。

我却路见不平,醉打了蒋门神,复夺了快活林,施恩以此敬重我。

后被张团练张都监,定了计谋,取我做亲随,设智陷害,替蒋门神报仇:

八月十五日夜,只推有贼,赚我到里面,却把银酒器皿预先放在我箱笼内,拿我解送孟州府里,强扭做贼,打招了监在牢里。

却得施恩上下使钱透了,不曾受害。

又得当案仗义疏财,不肯陷害平人;

又得当牢一个与施恩最好。

两个一力维持,待限满脊杖,转州。

昨夜出得城来,叵耐张都监设计,教蒋门神使两个徒弟和防送公人相助,就路上要结果我。

到得飞云浦僻静去处,正欲要动手,先被我两脚把两个徒弟踢下水里去。

赶上这两个鸟公人,也是一朴刀一个搠死了,都撇在水里。

思量这口气怎地出得?

因此再回孟州城里去。

一更四点,进去马院里,先杀一个养马的后槽;

爬入墙内去,就厨房里杀了两个丫环;

直上鸳鸯楼,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都杀了;

又砍了两个亲随;

下楼来又把他老婆儿女养娘都戳死了。

四更三点跳城出来,走了一五更路,一时困倦,棒疮发了又疼,因行不得,投一小庙里权歇一歇,却被这四个绑缚将来。

那四个便拜在地下道:

“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火家。

因为连日博钱输了,去林子里寻些买卖,却见哥哥从小路上来,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迹,却在土地庙里歇,我四个不知是甚人。

早是张大哥这几时分付道,‘只要捉活的。

’因此,我们只拿挠钩套索出去。

不分付时,也坏了大哥性命。

正是‘有眼不识泰山’!

一时误犯着哥哥,恕罪则个!

《水浒传》第三十回张青夫妇两个笑道:

“我们因有挂心,这几时只要他们拿活的行货。

他这四个如何省的我心里事。

若是我这兄弟不困乏时,不说你这四个男女,更有四十个也近他不得!

那四个捣子只顾磕头。

武松唤起他来道:

“既然他们没钱去赌,我赏你些。

”便把包裹打开,取十两碎银,把与四人将去分。

那四个捣子拜谢武松。

张青看了,也取三二两银子赏与他们,四个自去分了。

张青道:

“贤弟不知我心。

从你去后,我只怕你有些,或早或晚回来,因此上分付这几个男女,但凡拿得行货,只要活的。

那厮们些的趁活捉了,敌他不过的必致杀害,以此不教他们将出去,只与他挠钩套索。

方才听得说,我便心疑,连忙分付等我自来看,谁想果是贤弟!

孙二娘道:

“只听得叔叔打了蒋门神,又是醉了赢他,那一个来往人不吃惊!

有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常说到这里,却不知向后的事。

叔叔困倦,且请去客房里将息,却再理会。

张青引武松去客房里睡了。

两口儿自去厨下安排些管待武松。

不移时,整治齐备,专等武松起来相叙。

却说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直到才敢出来。

众人叫起里面亲随,外面当直的军牢,都来看视。

声张起来,谁敢出来。

捱到天明时分,却来孟州府里告状。

听说罢,大惊,火速差人下来了杀死人数,行凶人出没去处,填画了图像、格目,回府里知府,道:

“先从马院里入来,就杀了养马的后槽一人,有脱下旧衣二件。

次到厨房里,灶下杀死两个丫环,厨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

楼上杀死张都监一员并亲随二人。

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与蒋门神二人。

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写八字道: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楼下搠死夫人一口。

在外搠死玉兰一口,奶娘二口,儿女三口。

——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掳掠去金银酒器六件。

知府看罢,便差人把住孟州四门,点起军兵并缉捕人员,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门搜捉凶人武松。

次日,飞云浦地保里正人等告称:

“杀死四人在浦内,见有杀人血痕在飞云浦桥下,尸首皆在水中。

”知府接了状子,当差本县县尉下来。

一面着人打捞起四个尸首,都了。

两个是本府公人,两个自有苦主,各备棺木盛殓了尸首,尽来告状,催促捉拿偿命。

城里闭门三日,,逐一挨察。

五家一连,十家一保,那里不去搜寻。

府押了,委官下该管地面,各乡、各保、各都、各村,尽要排家搜捉,缉捕凶首。

写了武松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

如有人得知武松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

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

遍行邻近州府一同缉捕。

且说武松在张青家里将息了三五日,打听得事务篾刺一般紧急,纷纷攘攘,有做公人出城来各乡村缉捕。

张青知得,只得对武松说道:

“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紧急,排门挨户,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须怨恨我夫妻两个。

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在先也曾对你说来,——只不知你心中肯去也不?

“我这几日也曾寻思,想这事必然要发,如何在此安身得牢?

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

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

祖家亲戚都没了!

今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

——只不知是那里地面?

“是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

我哥哥鲁智深和甚麽青面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

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觑他。

贤弟,只除那里去安身,方才免得;

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

他那里常常有书来取我入伙;

我只为,不曾去得。

我写一封书备细说二哥的本事。

於我面上,如何不着你入伙。

“大哥,也说的是。

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

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罪妙。

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今日便行。

张青随即取幅纸,备细写了一封书,把与武松,安排酒食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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