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计划管理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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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给水泵调试需要一步一步执行,领导怒目圆睁:
“能不能两天之内完成?
”别说在巴西,就是在国内也不可能。
可是谁敢反驳?
于是郑重其事写进计划里提交给业主,然后业主因此天天念叨,领导因此天天大动肝火,大家因此天天疲于奔命。
也许,初衷是想通过计划促进施工,但实际上……
粗略估计一下,仅仅是编制计划这一项工作,就占据了强一至少三分之一的技术管理资源。
计划到底该怎么编制?
顺排?
整个工程还得再拖两年;
倒排?
不过是一纸空文。
关键问题是,不论顺排、倒排,依据是什么?
标准是什么?
凭什么完成A工作是十五天,而不是二十天?
不编制计划,没法给业主一个交代;
编制计划,全是空中楼阁,这种困局该怎么破?
2018年底,强新院弹尽粮绝,很难将工程有效支撑下去,但业主已经不可能更换承包商,于是他们开始主动支付各种巴币费用:
巴西分包商的费用,巴西境内采购的设备材料费用。
业主在掏钱,随之而来的就是要求我们减人增效。
然后,一个在项目之初就该搞清楚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帆浦项目的劳动效率到底是高还是低?
我们使用这么多人工,完成到目前这个程度,到底算不算合理?
在帆浦,巴西人的施工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两间平房的传达室,半年;
锅炉钢梁刷防锈漆,两年半,电厂职工浴室,4年只完成土建基础,类似的“壮举”比比皆是。
老梁说,看巴西人干活,能把人急死:
明明是天天见面,可是早晨站班会的时候,大家亲热得像三十年没见面的老朋友,每一个人到现场,都要跟所有人握手、拥抱,要是有位女同志,更是脸贴脸亲起来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打完招呼,还得围成一圈祈祷,小半晌就这么过去了。
终于来到施工现场,电钻忘了带,榔头没有拿,等到所有工具齐全,安全、质量人员又来检查了,上午就算白费了。
那下午该是工作时间了吧,如果你这么想,可就有点天真了……
还有些人故意捣乱:
综合水池栏杆变形,巴西工头不是进行矫正,而是带领人费劲巴扭地安装,还跑到跟前表功:
这栏杆歪歪扭扭,装起来好费劲哦!
小李是施工队长,气得牙根痒痒:
我真想打人!
打死这帮龟孙!
后来,我们把巴西劳工分散开来,让中国工人带着巴西人干,巴西人的效率确实有所提高,而那些中国劳工却成了“甩手掌柜”,有段时间甚至发展到没有巴西人就不动手的地步。
于是,在与巴西人斗争的时候,还得跟自己的同胞斗智斗勇。
然而,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并没有解决如何利用巴西分包商的问题。
加班加点?
代价太高;
思想教育?
没人理会。
面对巴西劳工,我们如同光手逮刺猬,根本无从下手。
我们缺少一件合理合法又趁手的武器,来管理巴西人。
现在,因为业主的倒逼,让这件武器终于从混沌中显露出来,那就是施工定额。
它不但对本项目意义重大,同时对未来国际项目投标、成本测算、施工控制都有非凡意义。
施工定额并不是什么全新的东西,只不过在国内,因为劳动效率远高于施工定额,所以成了工程结算的工具,以至于我们忽略了它的初衷和想要达到的目的。
现在,需要我们重新重拾这一武器。
和国内一样,巴西政府同样发布了施工定额,明确规定了一个工人每天应该完成的工程量,而这就让我们有了管理巴西工人的抓手。
如果工人完不成施工定额,我们可以据此打板子(如果超额完成,也有奖励)。
而且,将来再跟巴西人签订合同的时候,条款可以这样写:
“如果贵方达不到巴西施工定额的要求,必须无偿采取措施赶工,以达到施工定额的要求。
”
除了用来管理工人,有了工效,我们还可以它为基础,制定出“接地气”的进度计划。
如何根据施工定额制定计划?
其实,西方的管理模式早就为此做足了功课。
帆浦项目的WBS(WorkBreakdownStructure)非常细,细到每一个巴掌大的混凝土支墩的开挖、模板、钢筋绑扎等施工步骤都进行了详细开列;
锅炉钢结构安装,同样精细到每个螺栓,并且计算出每个螺栓占整个工程量的比重,百万分之一,甚至是几百万分之一。
很多人对此不理解,认为那不过是业主折腾我们的花招,或者只是为了他们结算工程量方便而已。
欧美人讲究实用,如果仅仅为了结算方便,显然不用这么麻烦。
现在,让我们把施工定额与WBS放在一起,然后再来看这个巴掌大的混凝土支墩,是不是立刻就有了不同的感觉?
当两者结合,岂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进度计划?
而且这个进度计划是符合巴西国情的:
业主不满意,我们可以据此解释;
分包商完不成,我们可以据此打板子。
施工定额,是法律依据,是撬动巴西人的支点,下次我们在组织施工的时候,就可以挺直腰板面对分包商,而不是靠商量、恳求,甚至是哀求与巴西人打交道。
当然,如果我们的进度计划仅仅是WBS除以施工定额,那还只是一个静态模型,还需要与施工细节结合起来。
早在2018年8月份,小李就发现循环水甬道膨胀缝没有处理好,要求巴西分包商去整改,三五天就能完成的工作,一直拖了两个月,直到确实影响循环水系统进水的时候才有人去做。
为什么?
因为土建分包商的计划工程师没有安排这项工作,于是,不论我方专工如何催促,多少领导去关注,都不见动静;
进入2018年底,施工验收资料成为重中之重,因为验收资料缺失,使得MC申请工作频频受阻。
我们要求负责该工作的NIPLAN公司增加人手,要求他们周六、周天加班,然而效果并不好。
我们的要求都是“随机的”、“拍脑袋的”,而巴西人是按照计划工作的,所以无论咱们如何着急上火,都难以扭转局面。
在帆浦,一些受天气影响的户外工作,晴天的时候等下雨,下雨的时候等晴天,于是豆包大的土建基础也要几个星期,说到底,同样是缺少计划。
强一技术员虽然编制了几百版计划,但没有一版能说服人,没有一版可用于执行,更解决不了文件资料跟不上,工种分配不合理而窝工等问题,就是因为计划与实际工作脱钩。
(二)执行
在与业主的协调会上,我们希望某件事情得到放行,计划工程师开口说:
“我们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路易斯非常不客气,立刻打断他:
“作为计划工程师,你应该计划好一切,不应该有紧急事情!
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认真对待路易斯的这句话,把它当作镇纸格言,也许整个项目就不会是后来的样子,然而那时候双方正处于焦躁的磨合期,我们把对手所有的话都当作挑衅,“不以人废言,不以言举人”,真的很难做到。
不过,根据业主的建议,我们还是规划了最大的办公室,招聘了三十几个计划工程师和技师。
队伍里面,除了两个中国人,剩下的全都高鼻梁、蓝眼睛,看上去国际范儿十足。
几个月之后,好多巴西人在指指点点,菲利普告诉我:
“计划部成‘养老院’啦,主要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等待发薪水。
这些计划管理人员,不编制计划,不到现场,不清楚进度,不准备资料。
就是坐在那里,等待强一或者其他分包商向他们反馈情况,然后在统计表上画个钩、打个叉,又或者圈个圆圈。
在国内,同规模的EPC承包商项目部也不过是30人左右,那么,这30几名计划工程师,到底该干什么?
怎样才能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作用?
至少对得起他们拿到手的薪水?
在很多场合,都能感受到业主对计划的关注,高层会的第一个议题永远都是计划。
可他们只有一位计划工程师,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那到底什么才是计划第一?
业主的计划工程师是监督、审核我们的工程计划,因此一人就足够了;
想要寻找答案,需要到巴西分包商那里,看看他们的计划工程师在做什么。
NIPLAN是我们最大的施工承包商,无论什么时候到他们的办公室,5名计划管理人员都在忙碌。
NIPLAN的项目经理告诉我,因为是人工合同,所以施工是按照强一的指令来组织的。
但强一的命令很粗,通常就是一个目标指令,于是就需要NIPLAN的计划工程师进行细化。
这种细化,工作内容包括整体规划、施工组织、质检协调、资料提交等等。
NIPLAN的这5名计划管理人员,每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每个人需要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形成闭环:
办公室制定计划,现场对照计划执行情况,事后形成计划统计等。
在这里,计划管理人员按照图纸分解每一项工作,而不是像我们制定的计划,只是一个个或远或近的目标值。
当然,因为是人工合同,所以很多方面他们都做得不够。
即便是这样,他们经手的工作,也很少有漏项、返工的情况出现。
与强一不停修修补补、不断回到施工原点形成对比。
看到他们的工作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在业主与我们签订的EPC合同里没有施工、施工进度、赶工措施等字眼了,因为计划管理确实已经涵盖了这些。
除了施工内容,进度计划还要解决其他问题。
经历过巴西的人都知道,帆浦项目最难啃的骨头是ITP、MC,以及与此相关的图纸、文件、验收记录等。
而这些工作,都应该纳入到进度计划管理中来,与施工同步安排。
可是在现场,特别是强一负责的工作,因为缺少计划,本应该在开工前完成的ITP,一直到2019年还在升版;
调试前需要完成的,与MC有关的文件资料,至今还缺失很多。
此外,进度计划管理还需要考虑天气、罢工、突发事件等不利因素;
考虑安全、质量、施工、调试协调推进等。
帆浦项目塔机林立、机车众多,数量远超过同等规模的机组,利用率却非常低。
究其原因,就是工序衔接不紧凑。
而这一问题,行政命令解决不了,只能靠计划。
工作越琐碎,就越能显示出计划管理的优势。
在实际工作中,我们想要用计划统领巴西人,把他们的工作纳入到日常管理中来,肯定不能靠P6计划,因为P6计划只是纲领;
也不能靠单项计划,因为一线施工人员看不懂,也不需要看懂施工计划。
而且单项计划里面,没有施工注意事项、施工要点等内容。
那么,如何把计划与施工连接起来?
那就需要一个转换文件。
这个转换文件,内容应该包括人员配置、机械配置、施工方法等。
当我据此与一位电建老前辈探讨的时候,他说,这不就是我们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使用的施工任务书嘛。
那时候全国没有多少电厂,很多人没有施工经验,于是就制定施工任务书。
写明工程量、工作内容、工作方法、工具机械。
这样,施工人员不需要很多经验,管理人员不需要劳心费神,大家都照猫画虎就行了。
而且因为内容单纯、清晰、明确,所以执行起来非常方便。
原来,我们经历过这个阶段!
不过在最近几十年里,我们的施工队伍太强大,工作计划更被行政命令取代,这一法宝才被扔到了一边。
其实,帆浦项目的巴西人,也在使用施工任务书,例如用于指导巴西焊工的IEIS(焊接作业文件),就是典型的书面施工任务书;
巴西工头每天的施工交底,就是口头的施工任务书。
只不过强新院和强一在这方面做的工作太少,没有实现对巴西人的全过程管理。
高端国际项目的施工任务书还要解决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工种搭配。
在国内,几乎不需要太过关注这个问题,很多中国工人放下电钻能干钳工,放下扳手能刷油漆,几乎什么干啥都行。
但是巴西工人不行,他们分工细致而严格,而且几乎所有工作都需要资格证书,不允许跨工种作业。
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求中国工人也要工种明确、人员固定,不能“十项全能”。
在这时候,工种的搭配就显得非常重要了,现场很多工作之所以无法连续开展,就是因为工种配置不合理:
缺少焊工,焊口就在那里敞着,缺少油漆工,钢结构就在那里等着。
假若我们私自做了焊接、油漆工作,那质检人员拒绝验收,焊口得重新割掉,油漆得全部去除。
除了安装工种,还有个工种非常重要,那就是质检员。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油漆检验、管道对口、焊接质量、尺寸测绘的质检员明显人手不足,虽然现场多次反映这个问题,可一直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由此造成的怠工、窝工,远超过人工费。
这就是惯性思维在作怪,很多管理者觉得自己已经改变很多,但因为没有真正深入到第一线,所以依然存在巨大偏差。
施工任务书虽然不用列入进度计划之中,但是属于进度计划的一部分,需要管控。
如果把施工任务书,加上前面所提到的相关工作都加起来,那么我们招聘的这三十个计划管理人员,工作就有了着落。
在帆浦,强新院高峰时期在现场的经理、副经理有十几位,人人都殚精竭虑、疲惫不堪;
形成对比的是NIPLAN的项目经理弗朗西斯科,他总是显得很轻松。
NIPLAN在高峰时期接近三千名员工,可经理办公室只有两个人,弗朗西斯科和一名经营经理。
而弗朗西斯科天天笑呵呵的,无论什么时候去找他,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回应你。
仔细观察一下就会知道,他的工作就是处理突发情况,换句话说,他就是在等着你去找他,因为所有日常性事务,都已经在计划的统领之下了,不需要他额外费心。
(三)纠偏
纠偏工作很困难,难在习惯和惯性。
因为各种原因,国内习惯把问题堆积到施工阶段解决。
而高端国际项目的纠偏工作,应该在设计、采购、施工各自的阶段完成。
不然,就会出现今天帆浦的局面,所有问题纠缠成一个巨大的线球,谁也解不开其中的丝线,谁也理不顺相互之间的关系,只能靠某几个人以超凡的毅力拼命往前推,难度不用说,消耗的成本更是天文数字。
在升压站钢结构安装过程中,因为螺栓孔位置不合适,无法进行安装。
电话打回国内,厂家一脸鄙夷:
你就不会扩扩孔,或者重新开个孔?
在国内,这确实不是问题,但在帆浦就是问题。
不是不允许扩孔、开孔,而是需要提交计算书、修改图纸,写出证明文件。
等到这些文字工作好不容易被批准,终于可以施工了,工人还没来多少,安全员、质检员、巡检员,业主工程师、技师先一步来到现场,个个如临大敌;
灭火器、消防车、救护车,随时待命。
礼拜一到礼拜五还好说一些,礼拜六、礼拜天也是这一套程序,那么这些管理人员的费用,就是项目的额外支出。
好不容易开始工作了,工作五分钟检查半小时,而且必须是巴西有资格证书的人才能检查,不然就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螺栓紧固是特殊工种,必须由巴西人进行;
油漆是特殊工种,必须由巴西人进行;
焊接是特殊工种,必须由巴西人进行;
质检是特殊工种,必须由巴西人进行;
放行是业主,还是巴西人……
仅仅是钢结构的扩孔,在现场就额外付出几百万巴币。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一切,没有人会相信。
这就是高端国际项目,如果设备问题不在设备制造厂解决,到现场之后就是大麻烦。
比起设备纠偏,设计纠偏工作同样影响巨大。
例如原煤仓,国内没有人在意的设备,因为设计得太繁琐,焊条用了四十吨,仅仅人工费就额外增加四五千万巴币;
几千米的厂区道路,造价何止亿计;
锅炉步道栏杆,比国内复杂了十倍,又是几千万巴币的支出……
采购同样存在上游问题下游埋单的情况:
因为供货清单审核不严谨,或者出厂验收不严谨,造成设备漏供、错供,而现场又急需,于是不得不走空运。
从中国到巴西,仅仅是空运费就是天文数字。
另一个问题是,采购部总是忍不住采购廉价产品,只要业主不去把关,我们甚至会购买村级企业的产品。
这样的设备运到现场之后,整改费用至少是设备本身价值的十倍、二十倍。
施工阶段的纠偏工作,主要是在工序上面。
在帆浦,不是所有的巴西工人都在“磨洋工”,很多人工作很努力,而且身强力壮。
但是整体算下来,工效并不高,就是因为各种制约因素太多,让这些人没办法甩开膀子干活。
在国内,执行层会主动解决施工问题,是自下而上推动工作;
而在帆浦,管理人员必须主动出击,自上而下进行管理。
也许,这才是帆浦项目管理最大的特点。
纠偏还需要实现的一个功能是预警,当预计要出现偏差,或者刚刚出现偏差的时候,要抓紧处理。
人力不足增加人力,分包商不能胜任就更换分包商。
总之早花钱花小钱,晚花钱花大钱,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计划管理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三十名计划工程师应该配备在哪一级?
帆浦项目是个极特殊的例子,因为强新院与强一、与分巴西包商签订的都是人工合同,而且根据强新院的工作作风,也不可能把计划人员下放给别人。
然而,如果再有一个相同的项目,计划工程师应该下沉到强一公司这一层,计划工程师与施工管理人员紧密结合,才能制定出一份与实际工作相吻合的计划。
当然,作为EPC承包商,强新院必须掌握“核心技术”。
第三章施工管理
导读:
强新院式拉车管理,在国外水土不服。
国内燃煤电厂建设工期是从第一方混凝土开始的,在这之前,设计实际上已经做了很多工作;
高端国际项目的工期是从EPC合同签署开始计算的,那么设计和施工之间,时间方面应该怎样分配?
个人认为,设计应该占到总工期的2/5,甚至更多(两者之间可以存在交叉),精准的设计,是最好的施工。
有人问我,语言是不是帆浦项目最大的障碍?
巴西人说葡语,我们说中文,如同鸡同鸭讲、隔皮猜瓜。
我摇摇头,强一有很多人在巴西工作多年,基本交流没有问题;
强新院好多人是大学生、硕士生,具有良好的英语基础;
我们还有很多葡语翻译全天候在现场。
所以,语言沟通障碍并非不可跨越。
那什么才是最大的障碍?
深入到这个项目中去,你会发现施工管理的冲突点主要有三个:
外来企业与本土势力的对抗;
粗放管理与细节管理的碰撞;
人治管理与制度管理的错误。
这三个矛盾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充分纠结在一起。
1.外来企业与本土势力相对抗。
在广东的时候,投资40亿美金的壳牌南海石化项目是当时中国最大的中外合资项目。
项目副总裁是个身材高大、非常气派的人,但谈起工作显得很无奈:
第一批检察人员到来,非常专业地问:
“你们采用什么施工标准?
“国际标准。
“在中国使用国际标准,是不是不把我们泱泱大国放在眼里?
第二批检查人员到来,非常专业地问:
“中国标准。
“你们这样一个全球知名企业,不是使用国际标准,而是使用中国标准,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土包子?
第三批检察人员来了,非常专业地问:
“你们采用什么样的施工标准?
……
还是在惠州,承包商来自各个大洲,其中,中国承包商生活区与意大利承包商生活区比邻而居。
环保部门要求,厨房产生的烟气不能污染环境。
于是意大利人花了700万美金安装了一套过滤设备,但每次检查都不合格;
而我们的烟气净化装置就是一水盆,却每次都能足额过关。
在广东,意大利人是“生番”,所以无可奈何;
而在巴西,我们是“生番”,就轮到我们挠头不已了。
在帆浦:
现场工人要求每年要涨10%左右的工资,直到工程快结束,才知道这是专门针对强新院提出的要求;
一听说中国人是买家,所有工业产品涨价一倍左右,全国步调一致。
另外还有劳工部的“特殊关照”,劳工法庭的“重点倾斜”,以及在最开始三年里,业主挥舞大棒,对我们进行各种“制裁”。
2.粗放管理与细节管理之间的对撞。
强新院把国际项目分为两个等级,第一是东南亚、非洲这些地区的普通国际项目,第二就是巴西这样国家的高端国际项目。
在高端国际项目,我们的劣势主要是粗放管理,因为粗放管理,施工方面拿捏不住施工单位;
商务/索赔能力慑服不了业主;
自主采购的设备、材料,不自觉就选便宜货。
作为设计单位,大家认为强新院的强项应该是设计,而事实恐怕要让人失望:
在2000年的时候,威海某电厂使用的化水车间图纸,直接写着“套用1966年图纸”……
再就是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投标是一拨人,实施是一拨人,商务是一拨人;
投标的人只管发布中标喜讯,做工程的人沉溺于埋头苦干;
商务的人只看合同。
强新院人嘲笑强一“傻、大、憨、粗”,可强新院连憨和粗的特性都没有:
强一人身上有一股草莽之气,惹恼了敢掀桌子。
外国人看到中国人这样,也适当“怂”上几回;
而强新院人呢,维护着知识分子的身份,在外面骂人骂不出口,打人伸不出手。
于是,满腔怒火只能释放到自己人身上。
3.工程组织模式不同,我们头破血流。
在巴西,我们还是想集中力量办大事,还是想短平快。
于是,没见过这种阵势的业主一直在使绊子。
他们不是不允许加快速度,而是要求我们像京剧的“角儿”一样,不论语速多快,内容也要交代清楚。
而且,大干快上这种模式,在帆浦项目其实从来没有实现过:
人力、物力、机械,组织非常困难,即便组织起来,工会、劳工部也会搞破坏。
2018年8月中旬,两个礼拜的时间里,只有3天没有下雨,停雨后,大家憋着劲儿要大干一场。
这时候工会主席来了,第一个命令就是现场停工,理由是下雨期间,施工人员没有穿全身式雨衣,还有人未穿雨靴。
再就是一直遵循的关键路径法受到质疑:
这里的关键路径法,不是鱼刺图里面的关键路径,而是指我们习惯的抓大放小,针对主要矛盾,全力确保重大节点的管理思路——业主要求很明确,就是要求工作全面完成。
于是,在业主的指挥棒下,我们不得不一次次回到原点查缺补漏,工期自然越拖越长。
我们想要突击,全面开花,他们想要程序,想要有理有据;
我们想要节点,他们想要成品。
根本对抗在那里,施工必然举步维艰。
4.失败经验累积不足,总被抓住痛脚。
越到后期,越能感到业主管理的威力,他们总能点到我们的“死穴”。
从主蒸汽管道材质、水冷壁变形,到电机润滑油、电除尘芒刺被油烟污染,再到后来的MC、调试问题,每次都能命中要害,每次都让人难以招架。
那些被我们忽视又有潜在危险的地方,全被对方挖掘了出来。
然而,我们才是身经百战的人,他们应该是“新兵蛋子”才对,可是他们如何做到“克敌制胜”的?
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对于以往失败的经验总结太少,更没有通过程序文件固化下来。
于是,即使经历无数个电厂,我们依然不是巴西人的对手。
施工管理是个庞大的主题,如果展开去写,恐怕一百页也写不完。
在这里,我只想把差异之处和我们不自觉掉落的陷阱写出来,做一个警示。
(一)现状
在国内,我们积累了很多施工管理的经验,永临结合、样板引路、分层分区域施工等等,而在帆浦项目,这些经验一条也没用上。
因为在帆浦,施工工程量大大增加,管理工作量更至少是国内同类型机组的10倍,而我们对工程管理的掌控能力却捉襟见肘。
于是,这些对组织能力、控制能力要求很高的施工经验,只能躺在那里睡大觉。
为什么会多出那么多的工程量?
看一看下面的照片就可以找到端倪:
仅仅是这一根直径为φ20mm的PVC地埋管道,工作量就至少是国内同类型机组的6—8倍:
在国内,这么细的地埋管道,通常选择在晚上施工,早晨就回填完成,以保证白天道路正常通行。
具体细节就不深究了,反正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