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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饮食也有黑暗一面 有些菜式凸显国人残忍Word下载.docx

店不大,一排草房,与“野店”名实相副。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店外门前停着好几辆小轿车。

随主人一进门就有几位学校老师起立相迎。

我明白了这是主人安排的小型欢送会。

为什么假座于这个简陋的地方呢?

待坐下我才明白这个野店是专卖野味的,主人的美意是让我尝一尝大城市少有的野味。

菜肴中许多是国家明令保护的野生动物。

我赶紧起立向主人致歉,声明我吃素,多谢大家,辜负美意。

结果主客都很尴尬。

碰巧一位女教师也说她也不能吃野味,皮肤过敏。

此时店家过来解围,说他们除了动物野味、还有植物野味。

我很吃惊,植物也能制成野味?

店家说,他们保存的有今年夏初将熟的青小麦,可以做“碾转”,别有风味。

我听说过碾转,河北称粘串,也许是音同字异吧。

青黄不接时,小麦已经灌浆,尚未饱满成熟,但饥饿的百姓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便采青小麦上锅蒸熟,碾下青皮麦芒,再用锅炒,用来果腹,听说此物耐饥,吃多了有撑死的。

没想到这种救荒食品现在已经成为美食。

这个经历使我奇怪,国人为什么那么追求野味呢?

国家三令五申、甚至制定成法律,人们还冒着犯法的危险去一尝禁脔呢?

中国人把吃当娱乐是缺乏精神追求

前两年友人转来复旦女博士于娟身患癌症后忏悔文章,她说“我吃过很多不该吃的东西,不完全统计,孔雀、海鸥、鲸鱼、河豚、梅花鹿、羚羊、熊、麋鹿、驯鹿、麂子、锦雉、野猪、五步蛇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除了鲸鱼是在日本的时候超市自己买的,其他都是顺水推舟式的被请客。

然而,我却必须深刻反省,这些东西都不该吃。

尤其我看了《和谐拯救危机》之后。

选择吃他们,剥夺他们的生命让我觉得罪孽深重。

破坏世间的和谐、暴虐地去吃生灵、伤害自然毁灭生命这类的话就不说了,最最主要的是,说实话,这些所谓天物珍馐,味道确实非常一般。

那个海鸥肉,高压锅4个小时的煮炖仍然硬的像石头,咬上去就像啃森林里的千年老藤,肉纤维好粗好干好硬,好不容易肯下去的一口塞在牙缝里搞了两天才搞出来”。

为嘴伤身,古人所忌,可是灾难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时,人们会听到许多豪言壮语,“死了也吃”“拼死吃河豚”“拼死吃……”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这与长期以来我们把饮食生活当做娱乐、甚至是唯一的娱乐有关。

春秋时期就有人说“惟食无忧”,当然那时人们生活单调,就是统治者除了饮宴和田猎以外很少有其他娱乐,下层民众就更不用说了。

中国的位置在温带,自然环境不十分优越,农业是靠天吃饭,人口又繁殖很快,因此觅食问题,长期困扰着国人。

缺吃少穿的人对吃的重视,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因为穷嘛,总想找到一口吃的,所以养成了什么都敢吃的习惯。

生活改善了,习惯也应改改了。

中国缺少终极关怀的宗教,缺少吃穿以外的精神生活肯定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要不就很难解释当前绝大多数人的温饱问题基本解决,娱乐方式也是空前增多,为什么无论是过节,还是亲朋聚会除了吃外,很少有其他项目呢?

这是不是太单调?

为什么我们没有户外活动,为什么不到大自然当中去?

吃成了一种娱乐活动,大家伙聚在一起就是吃,八十年代初,我在成都杜甫草堂住过几天,逢到假日,常有数伙青年人携带锅碗瓢盆,面粉、馅料到草堂花园野餐——包馄饨,而不去参观草堂内有关杜甫的陈列。

可能我们居住的地方也太狭小了,也可能人口分布不平均,也许这是后发国家的一种病态现象。

但是不能否认我们的精神追求的确很匮乏。

这在人群交流中极容易发现:

一件东西摆在面前,我们第一个问题是,值多少钱?

第二个问题则是,能吃吗?

只要是个有机物,大都会问能吃吗?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物质对于精神的决定作用。

费尔巴哈说过一句话,当你肚子空的时候,那你的思维也停止了。

现在青年人大约很少有这个体验的。

困难时期(1959下半年至1962上半年)我肚子饿的时候就往文津街北京图书馆跑,可是到了饥肠辘辘,腹内响如鼓的时候,理论书籍是完全看不下去的,只好借点文艺性强的书看。

记得我读了不少三四十年代吴祖光、孔另境、顾仲彝、顾毓琇、俄国人契珂夫、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人的剧本。

肠子空了,脑子也得空,这是个定理。

因此,我们说中国古代文化的精华都是由有饭吃的人想象出来的,底层的人没饭吃,想眼前问题就较多,例如今天晚上如何获得一餐的问题。

长期处于贫困中,文化不能不在短浅的实用中徘徊。

传统“酒文化”的核心今人其实不懂

凤凰历史:

把吃当做一种娱乐,是自古就这样,还是改革开放以后才出现的?

自古就有,我们看先秦的文献,说到诸侯、卿大夫、甚至周天子的昏聩,常常会写到“为长夜饮”。

殷商亡国之君纣王《史记》写他“好酒淫乐……于是使师涓作新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大最(聚)乐戏于河丘,以酒为池。

县(悬)肉为林,使男女倮(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

以音乐舞蹈佐餐助兴,酒池肉林,极宴饮之乐。

这些完全是把吃饭当做娱乐,吃饭的过程复杂、奢侈而讲究,吃饭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来补充身体能量的作用,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人家说这种酒文化是中国传统。

什么传统?

既伤身体,又浪费,也不可能造成人和人之间关系的和谐。

过去真有酒文化的传统,酒文化的核心是什么?

是对滥饮进行节制并发挥宴饮之乐的。

《红楼梦》中贾宝玉与冯紫英、薛蟠等人宴饮,宝玉说:

“听我说来:

如此滥饮,易醉而无味。

我先喝一大海,发一新令,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海,逐出席外与人斟酒。

”“新令”是指新的酒令。

书中写到鸳鸯做令官时说“酒令大如军令”,酒令是带有强制性的,春秋时期就有,后来逐渐游戏化、变成文化了。

从酒令有具体记载以来(隋唐时期),我们知道的就有数百种之多,一些有才情的的人还能自创新令。

贾宝玉所主持酒令就是他根据流行的酒令稍加改造而成的。

清代叶绥祖“嗜酒,喜交游,每当良辰令节,招集朋好,酣饮忘疲,恒出新意为觞政以娱宾,入其座者,辄流连不能去”。

叶创的酒令失于记载,但肯定是有趣、有新意,既不过于艰深,也不流于庸俗,所以参与者才“流连不能去”呢。

《红楼梦》鸳鸯主持的的“牙牌令”有点复杂艰深,没文化的刘姥姥很难对付;

“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贾宝玉提议玩的“占花名儿”大众性很强,连侍女丫环也能玩,但现在人们大多已经看不懂了,更不用说袁宏道《觞政》十六条中对于饮宴的全面规范了。

酒文化实际上已经失传,宴会上因为滥饮而丧命者,今天的新闻中就有某省副省级官员用公款私宴,宴席上“一死一伤”(似乎报导战争消息)该官员被停职反省,大约其中也有无文化之过罢。

流传在人间无非是“哥俩好”“八匹马”“五魁首”等等玩起来像打架一样的酒令。

有一次参加地方官举行的宴会,欢迎很隆重,就为了我们的匆匆访问还印制了精美的招待小册子,人手一份,其中包括在宴会上每人坐的位置。

晚上的宴会圆桌的直径足足有七八米,周围坐四五十人,互相说话听不见,主持人说话要拿麦克。

开始主持人一派官话,连喝酒都是“喝一个胜利酒儿”“喝一个团结酒儿”“喝一个共同前进酒儿”“喝一个和谐酒儿”……接下来就是灌酒,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之类成为劝酒“箴言”。

然后就是黄段子,许多人争相表现,抢麦克风说,一阵一阵夸张的笑声,一闹腾就是三四个小时。

我旁边坐着一位挺文静的、三四十岁的女副市长。

我问她,“闹得这么晚了,家里没事吗?

”她苦笑着说:

“怎么没事,孩子一人在家,他爸爸出差了。

这也是工作,怎么办?

”最后是杯盘狼藉,两三个醉酒的被扶着出去。

这种宴会说是为了联谊,实际上既浪费,又没有什么实际效益,因为与宴者很少能相互交流。

这一点应该学习西方,搞一些自助餐,既卫生方便节约,又有助于与宴者相互交流。

大家端着酒杯或饮料,愿意跟谁聊跟谁聊。

这才是联谊。

为什么我们改革开放30年,把“吃”弄成了这个样子?

第一,因为我们有30年吃不饱(主要在农村)、吃不好(主要在城市)的经验。

这种长期以来的饥饿状态,造成了人只有对吃才情有独钟。

所以一谈吃,立刻伙眉开眼笑。

第二,30年不让人谈吃。

那会儿不仅没吃,而且不让你谈吃谈喝。

如果谈,轻者批评:

思想落后,趣味低下,整天谈吃谈喝;

重者被指责为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甚至还有因此被抓起来的,罪名是用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群众,如果与青少年谈起这些就是大搞“和平演变”“与党争夺下一代”。

改革开放了“谈吃谈喝”被解禁了,许多研究饮食文化的著作出版了。

国人什么都好搞一窝蜂,看到谈吃谈喝有市场,电影电视网络这些有大量观众也一窝蜂地涌入,这对青年人是个刺激,过去避讳谈吃谈喝,现在以谈吃谈喝为时髦。

本来“吃货”是个贬义词,现在很多时尚青年以“吃货”自居,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当然青年人觉得这样好玩,那就让他们玩一玩,以后肩上的担子重了,时过境迁,自然会有些改变。

但我觉得负责任的媒体不要跟着瞎起哄,因为主持媒体的自然都是成年人了,时尚都是转瞬即逝的。

文革时靠行政手段分配饮食毛泽东批“资产阶级法权”也没用

王实味曾经说延安是“食分五等”,困难时期也有很多民主人士的日记里写过他们受到地方丰盛的招待,这种饮食上的区别也属于中国的“旧传统”吗?

对,中国自古以来都是。

食物短缺的时候,谁有钱谁就能买到吃的,即使是特别艰苦的时候,米能贵到珍珠的价格,柴火像桂枝那么贵的时候,有钱人也能吃得起,买得起。

这似乎可用“在金钱面前人人平等”来概括。

谁钱多,谁就“更平等一些”。

但解放后就不是这样的了。

困难时期是按照等级来的,我知道副总理级享受什么待遇。

因为某同学父亲就是副总理级的,困难时期一个人每天一斤肉。

政协专门有个供内部消费的食堂,政协委员去了都能吃饭,包括宣统皇帝,也带着亲属一块去到政协食堂吃饭。

另外,17级到13级之间的干部叫糖豆干部,因为这些级别内,每人每个月可以补助二斤糖、两斤黄豆。

总之当时干部级别享受不同的的待遇,分得十分细密,好在现在已经部分解禁,在网上都可以查到。

这种做法也可以说在权力面前人人平等。

权力大的人就“更平等一些”。

困难时期除了一些极高级的干部按照配给才能吃得比较好以外,可以说95%以上的人都处在饥饿状态中。

听我老师廖仲安先生说,1961年国务院古籍整理小组负责人齐燕铭先生,主持在京专家在人民大会堂开个会,讨论由游国恩先生、萧涤非先生等主编的在高等院校使用的《中国文学史》,参加的大多是六七十岁的老专家,廖先生当时四十来岁还是敬陪末座的。

那时正是困难时期,时近中午,大家早已枵腹从公了,可是都是有修养的老先生,谁也不肯开口。

此时齐燕铭先生说“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吃饭问题了?

”游国恩先生说了一句“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大家都笑了,因为游先生回答敏捷而切题。

大家来到宴会厅,虽然并不丰盛,但鸡鸭鱼肉都有,在那时已经难得一见了。

那次宴席的汤菜是鸭汤,但那鸭子真是不敢恭维,如同木板。

有人说太老,有人说这是板鸭。

游先生说“鸭之板板”(“板板”出自《诗经·

板》“上帝板板,下民卒瘅。

出话不然,为犹不远。

”“板”一般解释为“反”)。

游先生这句偶然的戏词,文革当中被当作罪状,整得很苦。

“高知”尚且如此,百姓生活更可想见。

从1959年十年大庆之后,困难开始显现。

北京的标志是所有的早点铺都不卖北京人常吃的烧饼油条了(那时所有店铺都是国营的),改卖“菜粥”,二两粮票一碗,没有一点油水。

老百姓想吃带油水的,没有,有钱也买不到。

现在年轻人很难想象。

直到1960年下半年开始实施陈云力主的货币回笼政策,推出一系列高价食品。

例如北京5元钱一斤的高级点心高级糖(就是一般奶糖,正常价格是一元左右,但市场没有)。

北京小孩歌谣有云“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头上茅房”。

一些高级饭馆推出5元餐,一餐米饭半斤,一肉菜,一素菜,一汤,能吃饱,这种规格的饭菜,在平常不到一元。

平价饭馆的菜肴中没有肉蛋,有也很少。

要吃有油水的只有吃这高价饭。

有一次我东安市场买书饿了,到饭馆一看,只有米饭素菜。

我买了一个最贵的菜——烧双笋,一块三毛多。

带端上来一看黑糊糊一盘,“双笋”原来是莴笋、竹笋。

竹笋仿佛竹板,根本咬不动,只吃了莴笋和二两米饭,那时我19岁,吃这点东西跟没吃一样。

高价饭不是每个饭馆都卖,当时北京只有七八百家饭馆,其中大部分没资格卖高价饭。

北京马凯、同春园、丰泽园、同和居、镇江、大三元等大饭庄子才有。

那时饭馆是十点半开门,九点就得去,因为有一定数量,大约也就三四十个号,卖完了,请您明天再来。

我有个大学同学,他父母在河北省某县城教中学,教师有定量虽比农民好很多,但也没法与北京比。

但他有一坛子现大洋,是解放前遗留下来的,深埋在地下。

困难时期饿得受不了,但县城里有钱也没有用,没有高级饭馆。

老俩口也不敢在县城兑换现洋,只得把现洋弄到北京交给上大学的儿子,就是我这位同学。

他每天上午都想法逃课,去吃高级饭馆的5元餐,目的是把粮票省下来给父母寄回家去。

那时金银只能国家收购,不许私人买卖,“袁大头”(含银量最高的)1元2角6分一块。

同学每天中午简单的一餐相当4块大洋。

现在“袁大头”100元一块,这一餐相当现在的400元。

当时城市工人工资平均四五十元,正常时节可以养三四口人,在困难时期,这点钱处处捉襟见肘,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饭馆没他们的份儿,只有过去的大资本家、当时的三名三高人员(名作家、名演员、名教授;

高工资、高稿酬、高奖金)才敢问津。

听说当时农民手中有点钱,这主要是在1958、1959刮“共产风”“一平二调风”时把一些原属私人的财产收走了,比如房屋、大型农具、家具、木料、砖瓦等等,1960年夏季以后落实政策,要求农村干部退回给老百姓,实在没法退的,补给点现金。

因为大跃进、大炼钢贴中毁了不少,想退也退不了了,给农民补了一批钱。

后来放开高级食品和一些紧俏商品如自行车、手表、缝纫机等,这些钱又收回来了。

直到“文化大革命”时,糖一直是紧俏商品,北京好买一些,外地根本买不到。

1975年初召开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西安的姚连蔚作为代表到北京开会,没想到被选为“副委员长”。

选上之后,他还想回西安,结果要常住北京。

他向组织说,来开会时朋友还托我带白糖呢?

结果给国务院给他调拨一火车皮的糖回去,西安皆大欢喜,但不知姚的朋友是否买到了。

那会儿完全是靠行政手段、靠等级制度来分配饮食。

毛主席说这是“资产阶级法权”也没有用。

其中力主打破“资产阶级法权”的张春桥自己也在享受着资产阶级法权,要么凭什么北京的工人四五口人挤在一间小房里,他一个人就住钓鱼台的一栋楼?

饮食上的差别被制度固定下来,当时的人们为什么能够接受?

那会儿人都不知道,在“文化大革命”中人们全知道了,因为“文革”初这些都贴出大字报了。

“文化大革命”中,虽然也是商品短缺,特别是食品,因此那里有排长龙的地方大多是卖吃的。

但总的说来,特别是北京比困难时期强多了,所以人们一来北京就会被朋友托付代买食品。

1970年代,我下放在北京远郊,每月回京,特别是天冷的时候,就有老乡托我代买猪肉,那时只要多排几次队还能买十来斤的。

其它一些地区的老百姓的定量商品就比北京少许多。

听说东三省城市居民每个月是肉三两(北京是一次最多二斤,而且不登记在购货本上)、油三两(北京每月油票半斤,其中四两花生油、一两香油)、糖三两(北京白糖随便买、不限制,但有时没有),所以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外号叫“陈三两”(文革前有个戏曲电影叫“陈三两爬堂”)。

饮食中的等级意识:

炖肉窝头是“奴欺主”

那中国的皇权专制制度在中国饮食文化中有没有体现呢?

中国饮食文化实际上就是具体而微的中国文化。

什么叫具体而微,就是中国文化的缩小件,就跟说女儿是妈妈的复制品似的,什么都像她妈。

鲁迅先生说你要想知尊夫人的未来请看老丈母娘现在的样子,他说可能有点进步,你老丈母娘裹脚,尊夫人是天足。

老丈母娘过去没种过牛痘,可能得过天花,尊夫人脸上却平平整整,这个有可能。

但这是极其局部的改变,大体上中国饮食文化就是中国文化的子文化,中国文化中的优点和缺点在它身上全都有。

那会儿你吃东西如果讲究过头,一超过这界限就是逾制。

所以中国的等级制度全渗透到各个方面去,有时候老百姓不自觉就表现出来。

解放前,如果有人问:

“今天您吃的什么?

”答:

“吃的炖肉窝头。

”“您这是‘奴欺主’啊!

”怎么叫“奴欺主”?

因为菜比主食要好。

在肴馔中也有等级意识,有不少食材是上不了正式筵席的,外地我不太清楚,起码北京是这样。

例如百姓常说的“狗肉上不筵席”就是一例。

又如现在视为珍品的如螃蟹、烤鸭等都是作为小吃流行的,可以下酒吃着玩,但正式宴席就没有它们的份儿。

这种情况在解放后有了很大改变,当然可能也跟食物短缺有关,食物少了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宫廷菜不值得提倡:

既不美味也不健康

因为中国的皇权专制制度实行太久,所以皇上这一套东西受到人的追棒。

实际上皇家没有长寿的,中国出了400多个皇帝,活过70岁的不超过10个,过80的就只有清乾隆、南宋高宗,另外还有一个武则天,如果武则天也算皇帝的话。

宫廷菜未必是最美味的菜。

因为宫廷制度上有很多限制,不可能让食物的特点充分发挥。

比如皇帝吃饭时不吃三口菜,就是为了不让底下知道皇帝爱吃什么,吃两口完了马上就换。

又如皇帝不能吃寡妇菜,都得拼菜,经过“拼”,菜肴刚刚出锅的感觉就没有了。

我在这里指的是清代宫廷,因为清代宫廷的礼制最为完备,留下的记载也最为详密。

不必提倡什么宫廷饮食。

它未必是烹饪技艺的高峰,也不一定健康。

它只是奢侈、用料珍异,这才为一些人追捧。

除了人们习惯于拜倒皇帝脚下之外,也与吹捧者自己的利益有关。

讲个南宋的笑话,宋代皇帝有个习惯常常在首都街市上购买日用品,特别是吃食。

南宋更是这样。

南宋临安(杭州)有个卖“胼胝药”(治疗脚底板的老茧)的商贩,打出个招牌是“御用”(皇帝专用),皇帝养尊处优,脚底板有什么老茧?

这肯定是假广告,官员们向宋高宗汇报了。

皇帝下旨让小贩进宫,想给他定罪,但一看小贩愚昧可怜,就放了他。

小贩有了这次经历后在他的广告又上加了一句“曾经皇帝传唤”。

现在不少广告与此类似。

“西化”反对不了:

历来优秀的文化总要代替比它次一些的

甚现在一些医疗药物也以“宫廷”作招牌,实际上宫廷的太医用药特别谨慎,怕用错了药,因此,御医都是以警惕、谨慎为第一位的,这反而妨碍了医学的发展。

因为医学要探索性的东西,有的时候探索是要冒点险的。

现代医学中的临床对比实验、医院制度,全都是西方传来的。

我们动不动说反对西化,实际上西化你反对不了。

文化从来是低处向高处学习,就跟水从高处往低处流一样。

文化没什么侵略不侵略,历来是好的要代替次的,方便的代替不方便的。

辛亥革命之前,好多反对满洲民族主义者以为革命胜利了,就要恢复峨冠博带的汉族服饰,章太炎还设计出来了一种“汉服”,挺像日本和服的,并穿着照了照片,结果革命胜利了,知识人还穿清代的大褂,洋气点的穿西服,孙中山先生根据西装和日本的学生制服设计改装的制服,但在解放前也就是学生和政府工作人员穿,大部分国人穿的还是满洲遗留下的长褂或短褂。

后来国民政府还把“长袍马褂”作为礼服,解放初,革命占领一切领域,长袍马褂成为旧社会的标志,西装成为帝国主义象征,服装也要像苏联老大哥学习,于是,“列宁装”登场,双排扣、翻领、斜插兜,城市中的革命女性几乎人人一身列宁装。

1955年,苏联向中国倾销花布,又倡导女性穿“布拉吉”(连衣裙的俄语音译),当时虽有点强制推销,但毕竟美化了城市。

可惜没几年,1959年大跃进,中苏交恶,布拉吉遂绝迹。

我们从服制的变化,很难说穿西服就是受了西方文化侵略,穿布拉吉就是受到苏联的侵略。

再举一个清末的例子,湖广总督张之洞还是一个洋务派,但他毕竟是“进士出身”对于秘书在往来公文用词“不雅驯”,常有一些新名词夹杂其间很有意见,有一次张之洞批示说,“不许用新名词”。

他的幕僚怪人辜鸿铭就说,“名词”也是新名词,因为“名词”本身就是从日本来的,中国古代也没有。

所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就不太可能,只能说哪个好就用哪个?

对,事先设计的东西永远很难成功。

对精神文化的追求,我们只能提倡,谁也改变不了多少。

毛泽东最后都跟基辛格说,我没改变什么,可能只改变了北京一两个小地区。

他这话不是谦虚,最大的力量还是人性,跟人性作战就是堂·

吉诃德跟风车大战。

素食为主是中华民族的传统

《舌尖上的中国》热播,饮食成了流行的话题,您认为中国人应该如何对待“吃”?

第一,现在既然我们吃饱饭了,就应该追求点精神上的东西。

过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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