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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美的表现形态17
第三章城市艺术形象的基本特征26
一、城市艺术形象的创作属于哪一类艺术?
26
二、具有艺术的基本特征28
（一）艺术形象的整体性特征28
（二）艺术形象所表现与表达的情感的社会性特征29
（三）艺术形象的直觉性和典型性30
（四）艺术形象的创造性特征32
第四章城市艺术形象的审美特征35
一、城市艺术形象的综合美35
（一）既具有现实美，又具有观念形态美的双重特征35
（二）既是空间艺术又是时间艺术37
（三）既是造型艺术又是诗的艺术39
（四）既有感性美又有理性美40
二、城市艺术彤象的整体美与协调美41
三、城市艺术形象的动态美42
四、城市艺术形象的旷奥美44
（一）原始美44
（二）壮美45
（三）优美45
（四）历史的纵深感45
五、城市艺术形象的含蓄美46
六、城市艺术形象的模糊美48
第五章城市艺术形象的反映对象与反映形式50
一、城市艺术形象的反映对象50
（一）作为生产资料和劳动对象的城市51
（二）作为生活资料和社会载体的城市52
（三）作为文化载体的城市54
二、城市艺术形象的反映形式56
（一）作为符号载体的城市56
（二）城市与建筑的符号属性57
（三）城市与城市文化的符号化59
三、城市艺术形象的表达方式63
（一）形象的抽象64
（二）“相貌知觉”与情感的形象65
（三）“可体验的空间”与“场所精神”66
（四）表现力与“城市标记”68
第六章城市的特色70
一、城市景观与城市特色70
二、城市特色与特色城市71
（一）城市环境与城市特色71
（二）城市生活与城市特色72
（三）城市文化与城市特色74
（四）城市规划建设与城市特色76
第七章城市美学语义80
一、意象，形象与意义80
二、语义与语境82
第一章城市美的本质
柏拉图曾在《大希庇阿斯篇》中讲到苏格拉底与希庇阿斯关于美的对话。
苏格拉底问“什么是美”，希庇阿斯以一些美的东西或人物，如“漂亮的小姐”、“漂亮的母马”、“美的竖琴”、“美的汤罐”等等来回答。
苏格拉底批评他“答非所问”。
同样，如果有人问“什么是城市的美”，如果回答以美丽的景色，现代化的建筑，良好的环境，方便的交通等等，同样不解决问题。
这些只是美的城市现象，是城市美的外延，而并非城市美。
要理解城市美的本质，首先要了解城市为什么能成为人的审美对象，人对城市为什么能产生美感的问题。
照俄国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说法：
“建筑由于其巨大的体积而成为一门艺术。
”…那么，城市当然也会因为其硕大而必然成为具有审美意义的艺术品了。
其实，一个对象物能否成为人的审美对象，能否使人产生美感，关键并不在于其体积的大小而引入注目。
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家博克甚至认为“小巧”是美的第一个特质12]。
在现代的工艺美术展上，我们可以看到米粒大小的微雕，必须用放大镜才能欣赏它的艺术美。
可是万吨水压机、大型水库却并不能列入艺术品的行列。
然而，建筑和城市可以成为人们的审美对象，但空气中的尘埃和细菌却无法使人产生美感。
凡是客观上与人构成一定的审美关系，能引起人的审美感受的事物，被称为审美对象。
当然城市也不是一开始就作为人们的审美对象而出现的。
尽管对城市的起源有各种不同的学说，但一般都并不认为城市起源于人类的审美需要。
我在这里并不想讨论城市的起源问题，我想说明的只是城市美的产生也是一个过程和人类社会发展的结果。
一、城市与自然、人类和社会文明的关系
美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作为人的对象物的事物的社会属性。
从发生学的角度讲，一切美与美的现象都是与生产劳动有关的，是人类社会括动的产物。
用李泽厚的话来讲，就是美的产生要具备两个方面的条件，即“外在自然的人化”和“内在自然的人化”㈣。
从这方面来理解，城市与美就必然发生了联系。
（一）城市是“人化了”的自然。
有不少人认为艺术产生于原始的宗教，如原始人的图腾崇拜或对神的祭祀而产生了绘画、舞蹈、音乐等。
而有一种城市起源说也认为城市起源于人的宗教行为。
刘易斯·
芒福德在《城市发展史》中说：
“古代社会的社会性和宗教推动力，正是在这两种推动力的协同作用之下，人类才最终形成了城市。
”“所以说，人类最早的礼仪性的汇聚地点，即各方人口朝觐的目标，就是城市发展最初的胎盘。
”14’凯文·
林奇在《城市形态》中也说：
“随着文明的发展，城市的作用也比原来增加了很多，成为仓储、碉堡、作坊、市场以及宫殿。
但是，无论如何发展，城市首先是一个宗教圣地。
”吲例如雅典卫城就是拜祭守护神雅典娜之神圣之地。
于是城市也就与艺术联系了起来，就成为了审美的对象物。
这种说法虽然不无道理，然而为“神”而建的城市毕竟屈指可数，绝大部分的城市都是为“人”的生活居住而建造的。
即使是为“神”而建的神庙和城堡，实际上也是为人的需要（对神的崇拜或宗教的精神需要）、照人的尺度而建的。
不管城市的起源有多少种学说之争，不管城市是在何时何地因何种原因而产生，有一点是无可争辩的，即它是由于人类的某种需要而由人类所建造的（图l，2）。
从城市产生和发展的历史来看，城市是人类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的产物，是人类的社会创造物。
城市环境是“属人的”自然界，是经过人类创造性的活动改造的人工环境。
人工环境或人工环境与自然环境的结合，正是城市与原野或乡村的区别。
这样，城市中的一切已不是一种“纯自然”的存在状态，而是与人类社会生活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因此城市环境正如马克思所说的是“人化了的自然”。
这就是城市美的产生的首要条件，当我们在领略城市风光、赞叹它的美的时候，不正是体味着这种“人性化”了的美吗（图3，4）?
（二）城市建设是人类生产物质生活的创造活动，是一种“人的本质的对象化”的活动。
城市既是人类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的对象物，又是人类社会活动的一种载体，城市的建设活动是人类社会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内容和表现。
房龙认为：
“一切的艺术，应该只有一个目的，即恪尽厥职，为最高的艺术——生活的艺术，做出自身的贡献”。
而城市的建设活动恰恰正是为“生活的艺术”恪尽厥职。
马克思指出：
“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
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
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
城市建设就是这样一种满足人类的基本需要，生产物质生活的创造活动，是一种“人的本质的对象化”的活动。
城市建设就是生活，就是生产生活方式，因而也是创造房龙所说的“最高的艺术——生活的艺术”的活动。
我们不是常常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你对这个城市有什么看法”?
“我愿意在这里生活，它太美了”。
那么他所说的是生活美呢，还是城市美呢?
两者兼而有之（图5）。
（三）城市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是文化的符号。
城市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也是人类通向更高文明的桥梁，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多媒体。
城市和城市建设凝聚着人类的创造才能和智慧的结晶，是一种高度“人性化”或“文化”了的对象物和物化过程，它是人类文化积淀的物质形式。
对城市的赞美就是对文明的敬意，对文化的肯定（图6）。
因此，当人们对城市进行观照时，也就是对自己（人类）的劳动产品进行观照。
在这种对自己创造的对象物的观照中，人们看到了人的积极的创造性的本质力量，看到了自己的生活目的和要求，看到了愿望和理想的实现，看到了自己的生命、灵魂和人格的显现，从而感到了喜悦，产生美感。
二、城市建设的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
人和动物的活动都是由最基本的生存需要驱动的，而人和动物所不同的是满足基本生存需要方式的本质性差别。
按照“适者生存”的大自然法则而生存于自然界的某种动物，作为特定化的存在物，它们在自然进化过程中所获得的先天的特定本能，完全可以满足基本生存的需要，它们的生存活动是大自然自身的自在自发活动的一个未分化的组成部分。
因此，任何一个动物只是停留于依靠其先天获得的本能而生存。
人与动物不同，人类从猿变人的进化并不是一种纯自然的演变和进化，而是与超自然的创造性的活动——劳动有关的，是劳动产生了人类。
而人类的这种超自然的进化方式，决定了人类在生物结构上的非特定化，决定了其本能的孱弱，因此人类在其生存和发展的过程中，不得不继续用超自然的、人为的手段和工具来满足其基本生存的需要，即必须以超越和创造性的劳动来从事满足基本生存需要的“生产”。
马克思说：
“诚然动物也生产，它也为自己营造巢穴或住所，如蜜蜂、海狸、蚂蚁等。
但是动物只生产它自己或它的幼仔所直接需要的东西；
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是全面的；
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支配也进行生产，并且只有不受这种需要的支配时才进行真正的生产；
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再生产整个世界；
动物的产品直接同它的肉体相联系，但人则自由地对待自己的产品。
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物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而人则懂得按照任何物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怎样处处把内在的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
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
”从这方面来理解，城市与美也必然发生了联系。
（一）城市建设是自觉的创造活动。
人类的城市建设活动是与蚂蚁筑蚁穴，蜜蜂造蜂房等动物的“生产活动”完全不同的自觉的创造活动。
我们常常赞叹蚂蚁筑穴，蜜蜂造房的本领，它们的“作品”甚至以力学的原理来分析也是精妙绝伦的，然而蜜蜂能按自己的尺度和需要造蜂房却不会造鸟巢，蚂蚁能按自己的尺度和需要筑蚁穴却不会造蜂房。
并且它们的“作品”自古至今历来如此。
而人则兼而能之，并且越益进化与发展。
在城市建设中，人类按照物质环境的物质属性和客观的自然规律，同时又遵循社会的发展规律，为着人类自身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进行着一种合目的性的改造和创造活动，并且还力图做到与大自然及外在世界（包括与其他物种）的和谐统一，达到“天人合一”。
城市建设和城市发展的历史，也是人类不断摆脱对自然的被动依附地位，实现着对自然的能动改造的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进步的历史。
城市从简单到复杂，从单功能到多功能，从小城镇到城市群、城市带及网络城市，从地面城市走向多层空间立体城市等等，城市建设的成就集中体现了人类的这种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高度统一的“自由”。
由于人的超自然的进化过程，使人类具有在发展潜能上的开放性，由此也决定了人类在需求上的开放性。
“第二个事实是，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
”而马斯洛所提出的从“生理需要”到“自我实现”的需要层系结构，就是一种开放的需要体系。
从根本的意义上说，正是对基本生存需要超越的人们的精神生活及其需求，才构成了人高于动物的生命存在的本质。
从鲁班式的大匠到近现代的建筑师、规划师，他们与蚂蚁及蜜蜂之类动物性的“建造”的根本区别在于，人在建造前就有了理想的“蓝图”，就知道建造的结果，建造的过程就是理想实现的过程（当然不可避免地会有因各种原因而改变初衷的情况）。
在城市建设活动中，一方面人们通过对外界自然的改造引起物质环境的变化，实现有利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使人类在物质上和生活上的需要不断得到满足，而获得快感；
另一方面人们也因自我实现的满足而获得了精神上的享受，产生美感。
例如，我们的建筑师和规划师不是往往会因“灵感”的突然出现解决了设计难题而手舞足蹈、兴奋不已么!
我们对城市所获得的美感，正是建立在其对于物质生活需要的满足的功利性，和精神生活需要的满足的愉悦性二者的结合之上的。
（二）城市是高度社会化的环境。
城市建设不仅创造了“人化的”物质环境，而且也使人本身日益“社会化”和不断完善化。
城市既实现了“外在自然的人化”，也实现了“内在自然的人化”。
城市建设和城市生活不仅丰富着物质世界，也丰富着精神世界，不断积累着科学技术和文化知识，增强着人类改造客观世界的能力，完善着人类的感觉器官和提高着人类的审美能力。
同其他劳动产品一样，城市的建设史表明，作为劳动对象和劳动成果的城市，在其建设和发展的过程中，人们的审美意识和审美要求日益提高。
在五千多年的人类文明史中所积累下来的城市建设的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也就成为一种“美的规律”，成为一种积淀于人们深层心理结构中的“美的需要”价值体系，而成为一种自觉的意识。
因此，城市的建设活动日益成为一种按美的规律来塑造物体的活动，城市也就逐渐成为这种美的创造物，成为人们审美活动的对象。
虽然从古至今还没有一座城市完全是为了审美的需要，即作为“纯艺术”的产品而被建造起来的，但城市确实是越来越艺术化了，愈来愈具有艺术的品格。
关于这一点，我们在以后的篇章里将深入讨论（图7）。
三、城市形态的形象性与多样性
黑格尔说：
“美的生命在于显现。
”美不仅以人们客观的社会生活作为它的内容，而且也以生活本身的具体可感性作为它的形式。
以审美功能为目的的各类文化艺术，都是以生活作为原型而精心创作的。
例如，在我国舞台上经久不衰的“采茶歌”、“洗衣歌”、“丰收舞”、“砍柴舞”、“劳动号子”等等，以及世界各国各民族反映生活和劳动场景的戏曲、舞蹈等等，都是直接以具体的生产生活形式进行表现的。
城市的自然和社会环境，都是由各种具有一定形体的可以感觉到的东西所组成，因此城市可以满足美的形象性的要求。
（一）城市形态的多样性反映了人类社会生活的多样化。
城市中的各种物质要素，对应着人们各种社会生活的需要。
城市的形态，城市的空间结构是社会的生产、生活活动的映射，也是城市生活本身的一种具体感性形式。
丰富多彩的城市物质形态能使人们产生广泛的联想与想像，使人们产生激情，唤起人们对生活的热爱，产生一种类似于爱的感情——美感（图8）。
当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射出第一缕金光，五星红旗在义勇军进行曲的伴奏下在天安门广场徐徐升起、迎风飘扬时，我们不是会感到一股热泪夺眶而出么!
到意大利的威尼斯，那绚丽的色彩，那起伏变幻的丰富轮廓线，坐在两头起翘的“贡多拉’’上，听着饱含热情的“我的太阳”男中音歌声，你会感受到一种充满生机的力量，犹如面对活泼开朗的西方城市姑娘，体会到那种动人的情感。
而到了中国的苏州城，白墙青瓦，小桥流水，平缓的城市轮廓线，细声细气的话语，你感到的是一种充满人情味的温情脉脉的人间乐趣，犹如目睹贤淑文静、含蓄害羞的东方乡村小姑娘的风采（图9，10）。
城市是一本打开着的“生活的教科书”。
城市既教会我们怎样生活，城市又教会我们热爱生活。
（二）构成城市的各种物质要素的外部形体，当其具有某些形式美的特征，符合形式美的规律，就能引起人们的美感。
城市是一个由极其多样的物质要素构成的集合系统，这些物质要素包括构成城市自然环境的江河溪流、山谷平原、花草树木、虫鸟禽兽等自然存在物，以及包括构成城市人工环境的建（构）筑物、路桥舟车、园林绿地、亭台楼阁、街道家具、小品雕塑等人工器物。
这些物质要素既丰富多彩，又形式各异；
既各有其独立的形体与形态，又组合成不同的城市空间和物质环境集合体，使城市具有了不同层次、不同视角、不同感性因素组合的变化无穷的形态与形式特征。
当这些感性的形态与形式因素，所给予人们以视觉为主的刺激而形成视知觉时，它们就成为了我们所谓的“城市景观”。
这些形成城市景观的形态和形式因素，当其与人类在长期历史发展中所形成的深层心理结构相对应，形成一种同型同构的关系，或能产生某种联想形成“意味”，而成为“有意味的形式”时，就能使人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引起美感（图11，12）。
（三）经过城市规划师、建筑师深思熟虑的富有仓lJ造性的规划与设计构思的城市，就具有了艺术美的特征。
城市规划与设计是一种具有艺术性创造的设计工作，特别是近现代所发展起来的现代城市设计，在致力于提高城市环境质量的同时，也重点地着力于对城市环境和城市景观的审美化建构，打造城市的艺术性品格。
经过认可而付诸实施的城市的规划与设计方案，融入了规划与设计者的思想、情感、理想与愿望。
当他们所反映的审美观与价值观被社会所接受、所认同时，他们所表现与表达的美学语义就体现了城市的艺术价值，具有了深层的美学意义（图13，14）。
另外，城市中构成城市物质要素的某些艺术品（如建筑小品、雕塑、壁画、花坛、喷泉等），所具有的艺术美的特征也都能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图15，16）。
上述这些是城市之所以能成为人们的审美客体，经过人们的审美活动产生美感的本质特征。
这也是城市美的本质和城市美之所在。
第二章美的城市
美是人类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的产物，但并不是一切劳动产品都是美的（如“假冒伪劣”产品），也并不是一切“人化”了的自然界都是美的（例如在风景区的一些破坏性建设）。
虽然城市可以成为审美的客体，有能产生美感的本质，但并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是美的城市，都能引起人们较全面的美感；
也并不是每个城市都具有美的城市的多种基本特征，都能通过人的审美活动而给人以美的享受。
当我们出差、访问或旅游回来以后，我们对有些城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常能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而对有些城市却印象淡薄，引不起回忆，“说不上来”。
有一些城市却糟糕得难以启齿，但也令人难忘。
在审美活动中，欣赏者的美感总要有一个美的对象才能引起，对城市美来说，这客观的对象就是美的城市。
美的城市是产生城市美感的基础，而这里所谓的美的城市，是从审美的角度对城市所作的整体性评价。
美的城市是有条件的，这里既有功能与形式的问题，也有艺术形象和基本特征的问题。
一、城市的形象美
作为审美对象的事物，要使人们能产生美感，必须以人们通过其感觉器官获得对审美对象的感觉为基础。
审美主体只有通过感觉，把握了审美对象的各种感性特征，才可能引起审美感受，然后上升为审美知觉，以及与此相关的联想、想像、直觉思维等心理现象，进行审美判断、完成审美过程，获得美感。
对城市的美感，也不是靠逻辑判断和理性思维获得的，而首先是靠感觉器官对美的城市的一些基本特征的感受来获得，靠对城市形象的直接观照，通过审美判断来实现。
对城市的审美过程始终要在具体的、形象的、直接的感受中进行，所谓“百闻不如一见”。
因此美的城市首先要有美好的城市形象。
那么，什么是城市形象和城市的形象美呢?
（一）城市景象与城市面貌
1．城市景象
这是人们的视觉在城市中所感受到的，是由城市的各构成要素的物质外部形态所组合而成的不同图像。
也就是人们视线所及的城市各物质要素的物理特征的集合，我们可以称作为“视觉中的城市”，它往往是城市中局部和片断的外观。
城市景象提供了城市在视觉方面的信息，是形成城市形象的视觉信息材料。
如在城市中所拍摄的照片、录像、速写、写生画等等，就是城市景象的一些记载的技术手段，它们记录和反映了城市中各物质要素的体积、形状、相对位置、色彩、质地等等方面的信息。
城市景象所提供的视觉信息是客观和中性的，由于每个人的器官对这些信息的敏感度和感受程度不同，因此每个人对所看到的城市景象会有不同的反应，引起的兴奋度也不同。
2．城市面貌
各个局部的城市景象综合形成了整体性的全面反映，它客观地反映了城市在物质水平、社会风尚、文化意识等方面的现实状况。
构成城市面貌的，不仅有物质环境因素，还有社会环境因素和心理因素，因此它不仅仅是局部的城市景象的叠加，还包括人与城市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
在城市景象中，人与物是一种非必然的耦合关系（视觉关系），随着视点位置的变化，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城市景象，即所谓的“步移景异”。
而城市面貌所体现的是人与城市的一种本质关系，它不会因人在城市中的空间位置的变化而有本质的改变（当然不否定视觉景象对形成城市面貌的重要作用）。
正如伊利尔·
沙里宁所说：
“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能说出这个城市居民在文化上追求的是什么。
”例如，我们常常用“阳光充足、气候宜人、空气新鲜、街道整洁、秩序井然、治安良好、环境优美”等词句来描述一个面貌良好的城市。
这里，人们已从单纯的视觉感受上升到了理性认识。
这是以城市是否符合“安全、卫生、方便、舒适”等功能方面的要求为基础，所作的一种价值判断。
所谓的“卫生城市”、“园林城市”、“环境保护模范城市”、“文明城市”等等，就是这样的价值判断。
城市面貌是城市美的一种表现形式，它是以城市的功利性为主的，主要属于“善”的范畴。
墨子说：
“食必常饱，然后求美；
衣必常暖，然后求丽；
居必常安，然后求乐”。
城市功能的“善”是城市美的基础与前提，是美的城市的基本条件。
城市面貌的好坏，是城市美的本质的外部显现，但还是属于较低层次的城市美。
城市面貌好的城市是具有了初级条件的美的城市。
（二）城市印象、城市意象与城市形象
1．城市印象
城市景象属于感觉的范围，城市印象则属于知觉的范围。
城市的印象是经过人脑加工过的城市景象的复合，是城市在人脑里留下的迹象。
凯文·
林奇（KevinLynch）在《城市的意象》一书中列出了构成城市印象的五个要素：
路径；
边缘；
地区；
节点；
标志。
林奇认为，人们用这五个要素就可以构成对城市的印象，画出城市的印象图（认知地图）（图17）。
但是凭这五个要素是不够的，还不能构成人们对城市的印象，还必须加进其他的东西。
城市的印象并不是一幅幅单个城市景象在脑中的回忆，而是城市作为整体以知觉的形式在人脑中所呈现出来的完整印象。
在这里，人脑所形成的并不是城市物质个别属性孤立的映象，而是由各种感觉结合而成的联觉的完整映象。
在人们对城市的印象中，由感官所感知的城市的各个部分、各种物质要素，形成了复合刺激物，大脑皮层对这些复合刺激物的各个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进行分析综合，并同过去的知识经验相联系，从而反映了城市各种属性的关系，形成对城市的完整印象。
城市印象有两个明显的特点。
第一个是城市印象的知觉整体性特点。
对城市的印象如何，就是对城市的整体性评价。
它是一种通过直觉性的判断对城市质量（功能、结构、布局、形态等）的直接把握。
这种判断，不仅是功利性的，而且是审美性的了。
在这里，“善”与“美”相遇，并结合在一起了。
城市印象的第二个特点是知觉的选择性特点。
如前所述，对于到过不少城市的人来说，对各个城市的印象是不一样的。
有的城市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有的城市印象模糊，有的城市甚至不能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人们对城市的知觉是有选择性的。
人们并不是对城市中的一切都具有相同的感觉力，具有相同的感觉程度；
人们也不是同时感知他所看到的城市中的所有事物的。
他总是有选择地以少数有代表性的事物和景观作为重点的知觉对象，并以此作为构成城市印象的知觉材料。
这就犹如我们照相时的取景对城市景象的取舍和选择，甚至在照片印制时还要进行裁剪。
人对事物的感觉程度与两个方面的因素有关。
一方面与客体对人所产生的刺激性质和刺激强度有关，另一方面与主体的种种心理条件和当时的环境条件因素有关。
这里我们仅讨论第一方面的条件。
所谓的刺激强度包括绝对强度与相对强度。
这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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