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禅诗欣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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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禅诗欣赏
白居易禅诗欣赏
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字乐天,于唐代宗大历七年
(公元772年)出生在山西太原一个世习儒业的书香之家,其
祖父辈都是明经科出生的小官员。
生性聪慧的白居易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六岁就学写诗,九岁就可以辨别声韵,并且他青少年时期学习很刻苦:
“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
以至于口舌成疮,手肘成胝。
”灵秀的天资加上后天的勤奋努力,使白居易早年就显露出优秀的文采。
他十六岁时就写出了流传千古的名句:
“离离原上草,
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
至尉,不久召为翰林学士,任左拾遗等要职,曾颇受唐宪宗皇帝的信任和优待。
后来因为政治斗争被贬为江州司马和忠州刺史。
后又曾经奉召回京担任中书舍人、秘书监、刑部侍郎等要职,并曾外任杭州和苏州的刺史、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洛阳等,七十五岁时终老于洛阳。
相传白居易去世后,唐
大中皇帝以诗悼之:
“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
风格质朴晓畅,他在世时就已经在社会上广泛流传。
如他自
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
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
”
白居易的名篇丽句和诗集当时还流传到日本、新罗(今朝
鲜)、日南(今越南)、契丹等国,“白居易讽谏集,契丹主亲以
。
”
本国字译出,诏番臣读之。
”从公元9世纪起,白居易的诗对日本文坛的影响持续了约四百年,很多大臣、贵族、文人都将学习白诗作为必备的文学修养,把吟诵白诗当作显示博学和高雅的方式。
日本的《江谈抄》等古籍就记录了嵯峨天皇、醍醐天皇、村上天皇等喜读白诗并与大臣讨论白诗的轶闻。
有许多日本诗人和作家都从白诗中汲取过营养。
如平安时代最著名的女作家紫式部和清少纳言,俳句大师松尾芭蕉和与谢芜村等都是白诗的爱好者。
直至现代,仍有不少日本人喜爱白诗。
如日本前首相片山哲就是一位白诗爱好者,他还编译出版了《大众诗人白乐天》及续篇。
白居易有着很深厚的佛缘,是个笃信佛法的居士。
如《旧
世,屡忧患,胸中了然照诸幻之空也。
”《五灯会元》卷四载:
杭州刺史白居易,字乐天,久参佛光,得心法,兼禀大乘金刚宝戒。
元和中,造于京兆兴善法堂,致四问。
十五年,牧杭州,访鸟窠法师,有问答语句。
尝致书于济法师,以佛无
上大慧,演出教理……凡守住处,多访祖道,学无常师。
”
氏,通学小中大乘法。
”并曾作诗说自己前世应是个僧人:
“辞
章讽咏成千首,心行归依向一乘。
坐倚绳床闲自念,前生应
释教治其心。
”等等。
白居易一生中兼修佛教禅宗、净土宗,同时也信仰密宗、
华严宗等其它佛教宗派。
(白居易故居考古发掘出土的石质残
经幢上刻写的《大悲心陀罗尼》和密宗咒语《佛顶尊胜陀罗
尼》,经考证为白居易所书写。
)如他的诗作所云:
“官秩三回
。
”“少有人知菩萨行,世间只是重
德。
他于贞元年间师事东都洛阳圣善寺法凝禅师,求得“观、
觉、定、慧、明、通、济、舍”八字心要,并且“由是人于耳,
贯于心,达于性,于兹三四年矣。
”还根据自己的修学心得和
体悟写作了“八渐偈”。
他曾四度至长安兴善寺问道于大彻禅
师,参究南宗禅。
白居易被贬到江州、忠州时,常学习坐禅,
并与兴果寺神凑禅师、东林寺智满禅师等交往密切。
白居易
师从马祖道一的洪州禅传承弟子佛光如满禅师,两人的师徒
情谊延系了三十五年之久。
他后来施巨资修复洛阳香山寺和
香山寺经藏堂,藏进“新旧大小乘经律论集,凡五千二百七
他临终时遗嘱家人把他安葬于香山如满禅师灵塔之侧,把佛教当成了自己生命与灵魂的归宿。
白居易认为:
“文之用大矣哉!
国家以文德应天,以文教
牧人,以文行选贤,以文学取士,二百余载,焕乎文章。
故土无贤不肖,率注意于文矣。
”他写了不少深受佛教思想影响的诗,晚年时还将自己的文集供养给庐山东林寺、洛阳圣善寺、苏州南禅院的千佛堂、龙门香山寺等收藏,并且发心:
愿以今生世俗文字放言绮语之因,转为将来世世赞佛乘转法轮之缘。
”他愿将来自己生生世世能以文学的生花妙笔来弘扬佛教正法的妙理。
从白居易的很多诗作来看,他是一个“世缘
终浅道缘深”“身不出家心出家”的菩萨道行者。
诗,多于情者也。
”白居易是一个多情善感,富于诗人浪漫气质的人。
他对美好的山川花草树木、清风明月的良辰美景别
抱一份怜爱珍惜的情怀。
如他抚惜群芳丛中那些寂寞开放的
白居易的一生经历德宗、顺宗、宪宗、
宗六朝。
他曾经历青少年时代的干戈战乱和南北“奔食”的颠沛流离,少年丧父和中年丧母的悲痛,两个兄弟的早夭和四个子女的相继夭折,众多好友的先逝,宦海的沉浮等,一次次伤痛的生离死别,“朝承恩,暮赐死。
”危险的仕途,人情
的冷暖,使心灵敏感的诗人不由得叹惋生命的脆弱和人生的无常,其诗篇对时光飞逝、青春难再、老之将至的伤叹俯拾皆是:
“今朝复明日,不觉年齿暮。
白发逐梳落,朱颜辞镜去。
所怪少年心,销磨落何处。
”“但恐镜中颜,今朝老于昨。
堪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
”“坐愁树叶落,中庭明月多。
”
而千百年来令人们执着地孜孜以求并赋予很多浪漫幻
想的爱情,也同样是虚妄不实、无常易逝的假象。
如白居易
地愿为连理枝。
”的山盟海誓,而在渔阳颦鼓动地而来的国家战乱时期,面对六军不发的危急,唐玄宗也只能下令赐死杨贵妃,“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痛失贵妃之后衰老的玄宗皇帝,面对宫苑中的春风桃李,秋雨梧桐,落叶
满阶,是难以排遣的寂寞凄凉: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
断肠声。
”而转世投生在缥缈仙山间修道的杨贵妃,也是“玉
世俗人的生活中,虚幻无常的爱情给人们带来的,往往是身
心的伤害和痛苦。
如“容德俱如玉”的少妇,因为富贵丈夫的
飘嘉树,日夜减芳华。
”的秋季里伤感悲叹。
结婚不到五年的
端庄少妇,“妾颜未改君心改。
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
美丽少女,因为感动于一见钟情的恋人指松柏为誓的甜言蜜语而与之私奔,结果却受到夫家的刻薄对待,终至“出门无去处”“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陷入羞悲痛苦绝望的境地。
曾经“一曲红绡不知数”色艺双绝的琵琶女,年长色衰时,也只能“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她由繁华走到凄凉的失落与无奈,使被贬为江州司马的白居易泪湿青衫,悲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白居易对人生的虚幻无常有着深刻的认识,这在他的诗
”“忽
作中多有体现,如:
“恩爱元是妄,缘合暂为亲。
”“幻世春来梦,浮生水上沤。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
忽百年行欲半,茫茫万世坐成空。
此生飘荡何时定?
一缕鸿
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早出向朝市,暮已归下泉。
形
东海水,亦变作桑田。
”“掩泪别乡里,飘摇将远行。
茫茫绿野中,春尽孤客情。
驱马上丘垅,高低路不平。
风吹棠梨花,啼鸟时一声。
古墓何代人,不知姓与名。
化作路傍土,年年
春草生。
感彼忽自悟,今我何营营。
”“花尽头先白,登楼意
久愿同。
”“今日阶前红芍药,几花欲老几花新?
开时不解比色
相,落后始知如幻身。
空门此去几多地?
欲把残花问上人。
”
短暂无常的人生就像春天里的一场幻梦,所有的那些欢
笑与哀愁,恩爱与别离,尊荣与衰亡,都只是随着缘起生灭而暂时地显现,如同飞鸟在天空中的印迹一样终究无处可寻觅。
在茫茫宇宙天地沧海变桑田的无尽时空之流中,我们不过百年的生命就像石火电光一样瞬息即逝,而人们不知道利用这么宝贵难得的人生来修心养性和行持佛教善法,却日夜为了名利而营营扰扰,身心奔波疲顿。
不知不觉间,美好的青春韶华已随风而逝,鬓发悄然染霜。
人生的无常危脆就像水上的浮沤,命运的沉浮不定如同业风中飘荡的一缕鸿毛,而世间的芸芸众生所承受的生命与心灵的痛苦往往是沉重而难以自拔的。
人们在一生中百般争夺算计,而别无选择地面临生死离别时,金钱与地位都是一丝一毫也带不走的。
野草萋萋的古墓坟丛里,曾经拥有花样年华的生命都已经化作泥土,只有棠梨花在晚春的轻风中寂寞地绽放。
在“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感伤的时代,国事的兴衰治乱,
多艰的世事和流逝的生命,爱情的迷惘失意,引发着诗人浓郁缠绵的落寞与伤感,和对短暂美好事物的追忆和叹惋:
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对充满铜臭的现实人生空幻本质的体会与思索,使佛缘深厚的诗人希望能在佛教中寻找到生命的本真意义。
阶前娇艳的红芍药花的盛开与凋零,使心灵聪慧的诗人更加体悟到生命的无常与虚幻。
茫茫绿,野中,有通往清净的山
间古寺的道路,诗人手持落花,来到远离尘嚣的寺庙中,向
高僧请教色空不二的佛法妙理。
抖擞垢秽衣,度脱生死轮。
誓以智慧水,洗净烦恼尘。
不将恩爱子,更种悲愁根。
”“觉路随方乐,迷途到老愁。
须除爱
由来生老
名障,莫作恋家囚。
”“惹愁谙世网,治苦赖空门。
”“
能度衰苦厄。
”“不如回念三乘乐,便得浮生百疾空。
”“自我心存道,外物少能逼。
常排伤心事,不为长叹息。
”“乱息归禅定,存神人坐亡。
断痴求慧剑,济苦得慈航。
不动为吾志,无何是我乡。
可怜身与世,从此两相忘。
”
白居易深谙红尘世网中的种种痛苦和烦恼,而佛教博大
精深的智慧与慈悲令他非常倾心和叹服,他在佛法中寻找到了生命的答案和立身处世的精神支柱。
自从他虔心信佛以来,佛教的智慧法水使他的烦恼尘垢渐渐消净,世情也日益淡泊,少有再为世事伤心悲叹的时候。
而修学佛教禅定的身心清净安乐的觉受更让他深刻体会到:
只有佛教才可以帮助众生究竟解脱一切生老病死的忧悲苦恼,最终到达涅槃的彼岸,而贪恋执着世间的名利情爱只会让人们误入迷途,虚度宝贵的人生。
“迷路心回因向佛”的白居易,过的是一种“似出复似处,
非忙亦非闲。
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
终岁无公事,随月
忘怀处顺为事,都不以迁谪介意。
”“放心于自得之场”,这种平和的心态和处世的境界深得益于他虔心学佛、能对世间八法生起出离心的修行实践。
如他的诗歌所云:
“心足即为富,身闲乃当贵。
富贵在此
中,何必居高位。
”“自从苦学空门法,销尽平生种种心
上灭除忧喜色,胸中销尽是非心。
”“禅后心弥寂,斋来体更
言世间何时了,我是人间事了人。
”“门严九重静,窗幽一室
闲。
好是修心处,何必在深山。
”“门前少宾客阶下多松竹。
”“贫
静似僧居,竹林依四壁。
”“深闭竹间扉,静扫松下地。
”“门闲
无谒客,室静有禅僧。
”“相对尽日言,不及利与名。
”“旁看应
寂寞,自觉甚逍遥。
”“自我学心法,万缘成一空。
”“尽日方寸
虚闲遗万虑。
了然此时心,无物可譬喻。
”
虔信佛法的诗人认为,内心少欲知足是真正的富有,身
心清净闲寂才是真正的高贵,有蔬食充饥和布裘御寒,物质生活就已经很足够了,不必要身居高位和锦衣玉食。
而世间人所受的苦恼,多半是因为对名利和欲望的汲汲贪求所导致。
自从诗人精进苦学佛教正法以来,斋戒和打坐参禅的实践修行,使得他的贪嗔痴我执烦恼渐渐淡薄,身心都日益安详寂静调柔,不会再去为世俗的人我是非争夺计较。
诗人居住的
地方,青松翠竹环绕,门扉时常深闭,少有世俗的闲人来访,清幽闲静得像深山里僧人的居室。
有时会有通晓佛法的高僧来到诗人的居所谈禅论道,尽日所言说的,都不涉及世间的名利。
在一般的世俗人看来,诗人这样的修道生活是很寂寞的,然而,已经从佛教的修心养性中深获法喜之乐的诗人,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是非常自在和清净快乐的。
白居易生活的时代,正是禅宗大德马祖道一所建立的“洪
州禅”的兴盛时期,诗人也曾师从佛光如满禅师学习洪州禅多年,并深有体悟。
“洪州禅”认为“平常心是道”在日常生活的行住坐卧、吃茶吃饭、语言相问处,在大自然花香柳绿的旖旎风光中,都可以体验禅悟的清净妙理。
自从诗人学习禅宗心法以来,日渐体悟到万物因缘而起,其体性本自空寂的道理,心中也常常是终日淡然无欲。
而内心的烦恼一调伏,外境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