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趣谈暗杀宋教仁的真正凶手是陈其美袁世凯太冤枉Word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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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枪了!
”
在一片惊呼声中,凶手却身手敏捷,一转眼便消失在迷蒙的夜雨之中。
这时,宋教仁已经歪倒在地上,手还紧紧地捂着受伤的腰部,等被送到附近的铁道医院后,已经是奄奄一息。
经检查,子弹系从背后击入并斜穿到腰部,肾脏、大肠均被击中,更要命的是,这颗子弹上竟然有毒!
由于宋教仁刚刚领导国民党赢得国会选举的胜利,毫无疑问,这是一桩精心策划的政治暗杀,目的就是要置其于死地。
经手术后,子弹虽被取出,但此时的宋教仁已经是脸如白纸,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便呻吟着对陪护的于右任口授遗嘱:
一是将他在南京、北京及东京寄存的书籍全部捐入南京图书馆;
二是他家中一向贫寒,老母尚在,希望在他死后请黄兴及各位故人代为照料;
三是诸位同志要继续奋斗救国,勿以他为念而放弃责任。
言毕,宋教仁痛苦至极,他一会双手抱肩,一会合成十字,似乎有说不尽的苦况,旁边一班送死的友人,也都为之恻然落泪。
在第二次缝肠手术后,宋教仁的伤情更加恶化,他还呻吟着说:
“我为了调合南北,费尽苦心,可是造谣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宋教仁
捱到3月22日凌晨四点,在黄兴、于右任等人的围侍下,宋教仁在辗转苦痛中气绝而亡,年仅三十二岁。
临终前,宋教仁双目直视不瞑,双拳紧握不张,眼眶中尚有泪珠,足见他对这个美好的世界是何等的眷恋和不舍。
宋教仁,字遁初,号渔父,湖南桃源人,他出身于一个耕读世家,曾考中过秀才,后与黄兴等人成立华兴会并由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1904年底,宋教仁在长沙起义失败后流亡日本,并于次年参与了同盟会的组建,成为革命党早期的重要领袖。
武昌起义后,宋教仁在南京临时政府中任法制院院长,协助孙中山制定法令。
但在政治体制问题上,宋教仁主张责任内阁制,与孙中山主张的大总统制发生冲突(之后颁布《临时约法》却又改成责任内阁制,以限制大总统袁世凯的权力),好在后来南北议和成功,首任内阁总理唐绍仪又提名他做农林总长,但这个职位显然满足不了宋教仁的大志。
在唐绍仪辞职后,宋教仁也辞去内阁职务。
在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并获得国会选举的胜利后,宋教仁极有希望出任新的内阁总理,但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谁是杀害宋教仁的幕后元凶?
第一个怀疑对象当然非袁世凯莫属,因为他有太多理由要杀宋教仁。
袁世凯曾经很欣赏宋教仁,并试图将他拉进自己的队伍中,譬如宋教仁在准备回湖南老家省亲时,袁世凯曾赠予其一本50万元的交通银行支票,让宋教仁随意支用,可宋教仁除用了二三百元外,将支票基本原物退还。
另外,袁世凯还为宋教仁订造西装,连尺码都量得非常准确,足见其用心良苦。
可是,在袁世凯的亲善拉拢下,宋教仁却是如此的“不识抬举”,他在各地演说中曾毫不忌讳地攻击袁世凯政府并言动一时,由此引起袁世凯的恼怒与仇恨,似乎也在话中之意。
如今,国民党在国会选举中获胜,宋教仁也即将成为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袁世凯怎能不萌生杀意?
令人无语的是,宋教仁在临终之前还请黄兴代笔致电北京,向袁世凯报告了被刺经过,他说:
“窃思自己受任以来,束身自爱,从未结怨于私人。
如今国本未固,民福不增,遽而撒手,死有余恨。
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俾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临死哀言,尚祈鉴纳。
临死之人,殷殷期望,章士钊说他是“至死不悟”,闻者何尝不心酸?
袁世凯得知宋教仁被刺的消息后,也是十分的惊诧,他随即致电江苏都督程德全,要求迅速缉拿凶犯,按法严办,以维国纪。
在宋教仁身亡的凶讯传来后,袁世凯更是发布命令,要求国务院从优议恤,并称:
“前农林总长宋教仁,奔走国事,缔造共和,厥功至伟。
适统一政府成立,赞襄国务,尤能通知大体。
擘画劳苦,方期大展宏猷,何遽闻惨变?
民国新建,人才难得,该凶犯胆敢于众目睽睽之地狙击勋良,该管巡警并未当场缉拿致被逃逸,阅电殊堪发指。
凡我国民,同深怆恻。
就当时而言,似乎还不能认定袁大总统就是幕后凶手。
道理很简单,如果在国会选举结束的敏感时期将宋教仁刺死,袁世凯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按他通常的办事手段,断然不会出此下策。
所以,当时的国民党人虽然心中怀疑,但至少在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宋案发生后,江苏都督程德全下令上海地方立刻缉拿凶犯,公共租界当局、沪宁铁路局也都纷纷悬赏缉捕,空气为之一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沪上的巡警、包打听们纷纷出动,四处寻找破案信息。
和以往刺杀案悬而未破相反的是,刺宋案的破获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令人难以置信。
就在宋教仁被刺的第三天,古董字画商王阿发到英租界捕房报案,声称一周前因卖字画曾去上海青帮大佬应夔丞(即应桂馨)家中,应桂馨当时拿出一张照片,说愿出酬金1,000元将照片上的人刺死,当时王阿发没有答应。
宋案发生后,王阿发见各报刊所登宋教仁的照片正是应桂馨给他照片上的那个人,所以赶紧前来报案。
在得到报案后,公共租界的巡捕随即在一妓院中将应桂馨抓获,并立即前往应家搜查。
吊诡的是,巡捕们在搜查应家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人神色紧张,而此人正是杀害宋教仁的凶手武士英。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巡捕将应桂馨抓获的时候,武士英也在妓院,并应一友人之托前往应家报信,结果被鬼使神差地一举抓获。
按常理,如果武士英是杀人凶手的话,在应桂馨被捕的时候应该立刻逃之夭夭,何以会在应家自投罗网?
而武士英被捕之后,立刻直言不讳地承认了刺杀宋教仁的行径,他供称自己真名为吴福铭,山西人,曾就读于贵州某学堂,后在云南军营中做过管带,现因军伍被裁,来沪一游,在茶馆饮茶的时候遇着一陈姓朋友,经他介绍认识了共进会的应会长(即应桂馨),应桂馨请武士英暗杀一人,说这人是无政府党,杀他就是替四万万同胞除害,并答应事成之后酬劳一千大洋,于是武士英便答应前去。
行刺那天,陈姓朋友告诉武士英说那人姓宋,今晚就要上火车,正好去收拾他。
说完,他便给了武士英一把五响手枪,又另招了两人前往火车站。
等他们买了月台票进站后,正好碰到宋教仁进招待室,陈便把目标指给武士英看,让他随后动手。
过了一会,宋教仁等从招待室出来,走至半途的时候,武士英便开枪打了一下,随后便逃回应家报功去了。
应桂馨得知宋教仁确实被刺后,还称赞武士英能干,并承诺将来送他出洋游学。
武士英则把手枪缴还,后来在应家搜到。
青帮大佬应桂馨是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当时有两个头衔,一是中华民国共进会会长,一是江苏驻沪巡查长。
陈其美在上海谋划革命的时候与应桂馨结识,陈本人还经常住在应桂馨提供的自家住宅,这里也成了当时革命党人的秘密据点,于右任等人也曾住过。
在这个时期,陈其美与应桂馨相互加入了对方的组织,在上海光复之战中,青帮成了革命党人的坚定盟友,他们自告奋勇地组织了敢死队,在攻打江南制造局等武装暴动中便有几千帮会成员参与战斗。
上海光复后,陈其美建立沪军都督府,当时也得到了青帮的鼎力支持。
在革命的最初,青帮和革命党曾有过一段蜜月,譬如应桂馨被任命为陈其美的谍报科长,当孙中山回到上海后,应桂馨又被陈其美派去直接负责接待和保卫孙中山。
孙中山前往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时,便是由应桂馨组建卫队,随同前往南京。
本来应桂馨在革命成功后应该有个不错的政治前途,但此人身上江湖气、流氓气太重,他当上孙中山的卫队长后,在开始的时候对前来拜访孙中山的亲朋故友还比较客气,但后来人来得多了,应桂馨就看人下菜,有时还对客人恶语相向。
孙中山见他不适合这种工作,由于将他改调临时政府庶务长,但应桂馨又在日常工作中有贪贿行为,因此孙中山在临时政府即将解散时将他打发回了上海。
陈其美
1912年6月,在上海都督陈其美的支持下,应桂馨当上了中华民国共进会的会长,这是一个由上海青帮、洪门和公口联合建立的一个准政党组织,也是帮会组织公开化的产物。
在武昌的革命党人试图发动南湖马队暴动推翻黎元洪时,应桂馨也代表共进会参与其中,后来因事败而被通缉,并仓皇逃回上海。
由于辛亥革命中有众多的帮会参与其中,这些人员的素质普遍不高,在社会上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因而袁世凯上台后便采取措施解决帮会问题,以维持地方稳定。
当北京政府得到应桂馨参与到武昌的暴动时,便派出内务府秘书洪述祖,希望取缔共进会,并妥善处理好帮会与地方治安的问题。
洪述祖这个人也不简单,他是清代著名学者洪亮吉的曾孙。
此人有才无德,虽然科考不顺,但他后来通过捐纳的方式进入官场,并曾在刘铭传、俞廉三和张之洞等人手下做过幕僚。
但是,洪述祖为人贪欲甚旺且胆大妄为,每次都是在任用一段时间后被逐。
武昌起义后南北双方议和,这给了洪述祖一个天赐良机,因为当时南北代表均在张之洞的首席幕僚赵风昌那里议事,而洪述祖与赵风昌不仅是老相识,还有亲戚关系。
由此,洪述祖在南北议和中成为了袁世凯的眼线,并立下大功。
清廷倒台后,唐绍仪本打算让洪述祖出任国务院秘书,但考虑到他之前的种种劣迹,后将他改任内务部秘书。
洪述祖与袁世凯及其内务总长赵秉钧的私人渊源并不深,因而当他傍到袁、赵这样的新主子后是格外的卖力,争宠立功的心情非常迫切。
洪述祖在上海也曾是帮会中人,因此很快便与应桂馨一见如故,他在代表北京政府处理青洪帮共进会的问题上,最后采取了收买的方式,并帮助应桂馨解除对他的通缉令。
应桂馨在革命后受到革命党人的冷遇,于是也很快见风使舵,投靠了袁世凯集团。
与此同时,应桂馨也没有割断与陈其美等人的关系,颇有点“双面间谍”的味道(毕竟当时上海还是国民党的天下)。
对于应桂馨的投机行为,陈其美等人也早有察觉,特别在破获宋案时,国民党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比如揭发和抓获应桂馨、从应家搜到应桂馨与洪述祖及内务总长赵秉钧的大量密电函等,背后都有陈其美势力的影子。
密电函是破译刺宋案的重要证据,芦笛先生在《“毁宋酬勋”考》一文中作了独到的分析,思公先生在《晚清尽头是民国》一书中也对此重点关注,应该说这个问题已经弄得比较清楚了。
在这些密电函中,主要是应桂馨与洪述祖之间的情报交换,而在宋教仁领导的国民党在国会选举中胜利在望的时候,两人的电报开始出现“激烈文章”的字样。
对此,历史学家有两种解释,一是认为应、洪二人打算对宋教仁行刺,二是认为应、洪二人谋划从日本购买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的劣史,以在报纸上对革命党人进行丑化。
进入3月份后,应、洪的电文中出现“毁宋”的字样,而这个“毁”也是同样有两种解释。
更糟糕的是,内务总长赵秉钧也与应桂馨通过两封密电,虽然是例行公事,但在洪述祖与应桂馨的其他电文中透露出袁世凯和赵秉钧是知道“毁宋”一事的。
从电文分析来看,最开始“毁宋”的含义应当是通过媒体丑化孙宋等人,但由于应桂馨拿不出实质性证据(即所谓“劣史”),而洪述祖又提高了相当的价码,于是应桂馨决定铤而走险,“毁宋”变成了“去宋”,也就是要除掉宋教仁以获取巨额报酬。
就这点而言,这件事只有洪述祖和应桂馨知道,而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赵秉钧与袁世凯了解或参与此事。
令人奇怪的是,武士英在一星期后的法庭上却将之前的供述全部推翻,声称自己此次杀宋教仁,完全是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并否认自己曾经见过应桂馨。
不仅如此,武士英还声称自己是为北京政府除害,似乎有意为应桂馨脱罪并将人们的视线转到北京政府。
由于武士英前后的供词翻得太离谱,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在幕后串供、故意唆使了。
更奇怪的是,武士英在被捕后一直表现从容,丝毫没有畏惧的罪犯心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