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迪厄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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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哈一厢情愿,误读布迪厄。
布氏在巴黎表态,可不讲朋友情面。
记者问:
您的著作闭口不谈普遍性规范,这与哈贝马斯不同。
布迪厄答:
我喜欢以历史决定论的方式,探讨理性与规范。
德国文化传统中,有一种合法性关怀。
这在哈贝马斯书中很明显。
在您看来,是否存在一种人人必须承认的合法性基础呢?
这是一个早已被回答了的问题。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反复说到一种对立关系,即法国思想家习惯从政治角度思考问题,而德国思想家偏爱从人道主义出发,提出普遍性的抽象问题。
”2
又一个福柯
福柯病逝前后,欧美学界爆发一场“后现代大战”。
参加论战的法国军团,先后由福柯、德里达、利奥塔领衔。
我在上卷第三讲速写了这场“滑铁卢之战”,并称赞哈贝马斯“飞挪腾跃、如入无人之境”。
可惜,我的说法不足定论。
下面请看德国专家霍奈特的权威评语。
霍氏称:
阿多诺终其一生,局限于启蒙理性的总体化,同时缺少分析现代社会的有效方法。
以他为代表的西马理论,因此走向了衰败。
(霍奈特93,序12)福柯与哈贝马斯重审旧案。
可他二人由于立场不同,竟得出相反结论:
福柯认定“斗争行为范式”,老哈主张“普遍理解范式”。
3具体说,福柯《规训与惩罚》,继承了阿多诺否定精神。
老哈《交往行为理论》,则提供一种“肯定性升华”(15)霍奈特感慨:
二者都无力沟通理论与实践。
批判理论若想重振雄风,就须具备一种“规范与实践”方向。
读完霍奈特评语,欧美学者都把希望的眼神,投向了巴黎社会学家、法兰西学院院士彼埃尔·
布迪厄(PierreBourdieu)。
福柯的小师弟布迪厄1930年生于法国南方小镇,父亲是乡村邮递员。
1951年他考入巴黎高师,与德里达同届,比福柯低四班。
美国教授施瓦茨评点说:
由于来自法国最偏远的西南山区,布迪厄在高师学生中,属于少数贫寒子弟,即“没有任何文化与社会优势可言”。
(施瓦茨06,20)
战后高师,堪称左翼大本营。
阿尔都塞长年主持马列研讨班,对学生影响巨大。
据当年法共负责人拉杜里回忆:
高师有五分之一学生加入法共,例如福柯1950年入党。
布迪厄自称没入党。
但拉杜里证实:
高师的马克思主义氛围,塑造了小布立场。
4施瓦茨按:
布迪厄对高师“怀有强烈复仇欲望”。
原因是他同福柯、德里达一样,都具有“外省人背景”。
(施瓦茨06,20,23)
五月风暴之子再看小布本人回忆:
“50年代我做学生时,现象学处于巅峰时期。
我很早就阅读萨特,胡塞尔。
但我对青年马克思更感兴趣。
《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令我心醉神迷。
高师教授中,巴士拉、康吉扬知名度不高,可他们“指出了开创新路的可能”。
(包亚明97,1-3)
然后爆发了结构主义革命:
“我同那一代人分享许多知识倾向,但我不属于那一代”。
原因有二:
第一我高攀不上,只能坐在台下听人家的讲座。
第二身为乡下娃,我本能地拒斥时尚。
结果我被引向另一条道路,即从社会学经验分析角度,去“反对大学体制所掩盖的一切暴力、欺骗、愚蠢行为”。
(3-7)
青年布迪厄巴黎高师校徽《阿隆回忆录》法文版
阿隆的助手1955年小布毕业,去外省教中学。
时逢阿尔及利亚爆发战争,他便应征入伍,去殖民地寻求机遇。
那片穷乡僻壤,及其苦难百姓,激励他自学成才,成为一个熟练的田野调查者。
短短八年中,布迪厄先后发表《阿尔及利亚的社会学》(1958),《离乡背井》(1964),一度还当上阿尔及尔人文学院的助教。
由于反战立场,小布四处碰壁,被迫回巴黎谋生。
众所周知,巴黎高师是法国社会学圣殿。
布迪厄吉星高照:
他得到了高师社会学教授雷蒙·
阿隆的大力提携。
51964年,在阿隆、布罗代尔、列维-斯特劳斯的联合提名下,小布出任高研院第六部主任。
6问题是:
他一直没有国家博士学位:
这令他不能出任巴黎大学教授,也没资格担任答辩主席。
从局外人到知识领袖1964年,布迪厄出版《继承人》,尖锐批评高教制度,并与阿隆发生分歧。
1968年,他带领一帮小兄弟,创办新的社会学中心。
1975年,他又打造独立学刊《社会科学行为研究》。
71981年,继巴特、福柯之后,布迪厄当选法兰西学院院士(阿隆投了小布关键一票)。
1990年,布迪厄《学院人》在美国出版,一时间哈佛书店人头簇动,笑声四起。
原来序言中有一节作者的现身说法,让人眼前豁亮:
我和福柯、德里达二位师兄,注定要在大学院墙内循规蹈矩,慢慢熬出一个教授来。
这种了无生趣的学术生涯,马克思讥为“简单再生产”。
五月风暴骤然改变我等命运:
大学体制一夜崩塌,知识生产程序大变。
我们年轻,我们反叛。
我们还把这种反叛姿态,当成了英雄气概!
如今回头看,才晓得反叛实由历史决定。
马翁英明,他知道有人会逃脱社会为其设定的位置,凌空一跳,登高望远,从整体上把握社会。
这些幸运儿又把自己的新发现,传达给那些仍被囚禁之人。
我们当年的位置大体如此。
而在我们的命运中,突然降临了某种自由选择。
8
语言与象征力量
1995年夏,我去美国访问。
此际,布迪厄在英美的声望,已是如日中天。
我在哈佛书店买到两本布氏新作:
《语言与象征力量》,《文化生产场》。
其中《语言》一书长达300页,汇集布氏1975至1984年的语言学论文。
其振聋发聩、惊心动魄,令我一夜不寐,直读到第二天清晨。
先看导论:
语言是什么?
索绪尔说是符号系统,哈贝马斯称为普遍交往。
可在布迪厄目中,语言竟是一门政治经济学:
它涉及生产关系,关乎社会行为。
在他看来:
日常生活中的话语意义,既不由语法决定,也不依赖话语伦理。
我们惟有一条走出迷宫之路,即转向权力场、文化生产场,从中探讨语言潜在的权力因素、象征价值。
(布迪厄91,1-13)
再看首篇论文《合法语言之生产与再生产》。
此文引述法国社会学家孔德:
“语言构成某种财富,人人均可参与这一普遍游戏。
”9由此可见,西方语言学自孔德以降,一直迷信“语言财富论”,即把语言看成是集体财富:
它不分贵贱、童叟无欺。
侃侃说古至此,布氏突兀棒喝:
西方语言学实为一匹特洛伊木马(TrojanHorse)。
其用心险恶、骗人无数、至今仍大行其道!
挑战索绪尔、乔姆斯基假如说孔德打造了第一匹特洛伊木马,索绪尔、乔姆斯基、哈贝马斯诸子,便是当下最成功的木马制造者。
10受孔老爷子蛊惑,这三人都把语言视为天赐瑰宝、抽象系统、普遍伦理,“完全无视其社会构成法则”。
其共同错误是:
[1]为把握语言的内在法则、生成语法,他们竞相删除历史、弃绝行为,终令语言“独立于使用者、使用方式之外”。
[2]索绪尔把法语默认为规范语言。
岂不知它自古法语辗转而来,经历了多少血腥征服、民间抗争。
布迪厄称:
法语以封建统治为疆界,以大革命为机遇,继而在五届共和国的官吏、神父、语法学家、中学教师的教化与查禁下,才达至如今的统一!
布迪厄《语言与象征力量》特洛伊木马
结论:
话语意义不在于索绪尔的音素、义素,也不在于乔姆斯基的语法、句法。
相反,它存在于社会实践中,与权力密不可分。
以法语为例:
大革命前的法语统一,服从于君主国的营造:
即利用标准法语,打压方言土语。
11大革命后,语言净化成为历届政府的一贯政策:
其目标是让共和国在政治、经济与文化上,统一于Larousse字典。
(46-47)
质疑奥斯丁书中第三篇论文《授权语言》,直接挑战英美流行的言语行为(Speech-Acts)论。
上一讲,我介绍过牛津教授奥斯丁的观点。
根据奥斯丁,人们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完成某种行为:
[1]言中行为,它表达叙述某事,[2]言外行为,它下达命令、表示承诺。
[3]言后行为。
它在听话人身上引起感动、回忆或反思。
哈贝马斯从中发现:
言外行为的说话者,非但不追求平等交往,反而发号施令,即“借助命令,追求以言行事的目的”。
12
此一命题指向福柯发现的的“暴力系统”:
奥斯丁死后,福柯不断给希尔教授写信,探讨真理叙事、知识系统的由来。
此后,他迅速走向话语权力分析。
同样由于言外行为,哈贝马斯告别政治,追求一种“全面体现人类交往关系”的语言规范。
福柯死后,布迪厄来到十字路口,重新考察二人分歧。
他承认:
任何民族语言,都需要规范统一。
惟此,它才能保障一个现代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生产并行不悖。
原因是:
语言的系统规范,建立了同一语言在不同社会系统内的差异使用方式。
请留意:
此乃索绪尔语言系统(Langue)赖以确立的基础:
即任意性差异(ArbitraryDifference)。
但老索忽略一项要旨,即不同语言集团的差异实践,都必须服从统一合法性。
合法性何来?
很简单,它来自法国大革命之后、资产阶级作为统治阶级的权力授予。
(53)
授权语言vs言外行为布迪厄发现:
奥斯丁在其哈佛讲稿中,讨论过一个案例:
假设我在码头看见一条船,我走上前去,将挂在船头的酒瓶敲碎,并宣告:
“我命名此船为斯大林号”。
然后我踢开那些固定船体的木楔。
这里出现一个麻烦:
“我并非那个被挑选来命名这条船的人。
”布迪厄由此入手,揭示言外行为(IllocutionaryAct)与授权语言(AuthourizedLanguage)的差异如下:
字词有无一种力量?
这问题被压制至今。
压制它的,首先是索绪尔的“语言内外有别”。
一旦接受它,我们就只能在字里行间中寻找“字词力量”,结果是枉费心机。
字词中没有“言外力量”。
这是因为:
力量是被授予、被代表的。
事实上,人类言谈只能在偶然情况下(如在教学中人为地制造语境),可以归结为纯粹交往。
字词力量与此无关:
它只来自说话人及其言辞的授予权。
奥斯丁、哈贝马斯自以为发现了言语行为的本质。
然而我要指出:
这恰是他们完美分析中的错误根源。
语言力量自古来自社会关系。
精确说,它来自人们置身其中的权力场、以及他们在场中占据的机构位置。
(布迪厄91,107-109)
交往关系vs权力关系第二编《社会机构与象征力量》,痛斥结构语言学的弊端,即把语言看成是普遍规范、抽象系统。
“哈贝马斯一路新康德主义者,也相信语言构建社会、并如实再现社会”。
但他们忽略了命名行为。
何谓命名?
它就是奥斯丁敲酒瓶那一幕。
老哈与奥斯丁一样,只关注“斯大林号”这个符号,却无视这些琐碎名词如何经由一个说话人,进入机构背景,并在庄严仪式下完成。
他又说:
“命名行为帮助说话人确立了现代社会的复杂结构:
他们无一例外,都渴望在其创建世界的语言应用中添加自己的力量——不管这种力量是闲话、诽谤、谣言,还是褒奖证书、学术批评、赞美诗句:
它们日夜不停、交织进行,构成一种庄重而琐碎的集体行为:
命名。
”13
英国女王为新船命名路易十四:
朕即国家
“表演仪式的秘密在于机构。
此乃一种再现炼金术(AlchemyofRepresntation)。
其中的统治阶级代表,以集团发言人身份,说出神奇口号,这令他以一人形象代表全体。
反之,他从中获得集团授予的言说与行动力量,并将他本人转变为机构化身”。
例如路易十四道:
I’Etat,c’estmoi.(朕即国家)。
反过来说,“这国家也是我的再现”。
(106)假设奥斯丁一时生气,在大街上骂别人是白痴,那也是命名吗?
不是。
根据布迪厄,命名特征如下:
[1]无论褒贬,命名都在权威指导下进行,并受到共识的支配。
例如一个学生获得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