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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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
余仰公:
男客
钱夫人:
钱鹏志夫人,艺名蓝田玉
钱鹏志:
在幻境中出现
瞎子师娘:
得月台师娘,在幻境中出现
郑彦青:
钱夫人旧日情人
月月红:
钱夫人亲妹妹
旁白
时间
深秋,傍晚
(窦府客厅、饭厅)
配乐:
昆曲曲牌(万年欢)
刘福:
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儿锣鼓还没搬出来呢?
男佣人:
锣鼓在外边儿行李房搁着哩,还没工夫去取。
(顿足)咳!
瞧你们这些人,早上夫人不是吩咐过:
锣鼓笙箫,全堂都得摆出来。
你们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么?
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回头还由得你们大伙儿在客厅里穿来插去么?
唉,这些小伙子,懂得些甚么规矩哟!
做点事儿呀,推一把,走一步,刘爷,怨不得你着急哪。
罗妈妈,您还不知道呢,说他们几句呀,还跟我吹胡子瞪眼儿哩!
(大不以为然)从前咱们公馆里规矩大,可不作兴这种阵仗儿,没上没下!
这些年来,今天晚上算是头一遭,咱们夫人这么大宴宾客。
回头有什么地方不周到,别说夫人面子上下不来,咱们这张老脸也没处搁呀。
就是说呀,难得咱们夫人今儿个这么兴高采烈!
晚上还要唱戏哪。
有多少年没过这种场面喽!
罗妈妈,您说说,我能不提心吊胆吗?
今天晚上来的客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
连那位赖夫人也要来赏光呢。
那位夫人架子可大得很哟!
咱们得小心伺候。
还有一位贵宾呢,你猜猜是谁?
钱鹏志夫人!
(惊喜)噢,是钱夫人么?
这下可好啦,咱们今天晚上可有好戏听了!
从前呀,钱夫人每次到咱们大悲巷公馆里来,总有跟咱们夫人俩儿对上一段儿的。
我还记得她最喜欢喝我做的红枣桂圆汤了,我搁的是冰糖,用文火煨,煨到半夜,就端出去给她润喉。
钱夫人可和气着哩,每次总是大把大把的赏钱塞给我。
那时还有钱夫人的妹妹月月红,再加上咱们蒋小姐,四个美人儿,一把子水葱似的,大伙儿拉拉唱唱,那个热闹劲儿啊!
是啊,那个时候,连咱们当差的也享了不少耳福啊。
刘爷,您还记得么?
那次钱夫人在梅园新村请客,替咱们夫人做生日,那天的戏啊,咱们这一辈子只看过那么一回!
(插嘴)怎么不记得?
那天南北名票通通到齐。
梅园新村钱公馆门口的汽车呀,排长龙排到隔壁巷子里去啦。
(欷)那是我最后一次见着钱夫人喽,算一算,怕也有十来年了吧--
(旁白:
男佣人搬了锣鼓来,刘福指挥摆放。
这时,窦夫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客厅,两人谈笑着,程志刚显得亦步亦趋,恭谨对答。
窦夫人身着银丝闪光旗袍,同色高跟鞋,左手带莲子大钻戒一只,右手腕笼白金镶碎钻手串一副,全身珠围翠绕,举止矜贵。
)
志刚,我还是有点儿担心,碧月夸过口,“赏心乐事”票房的那几位台柱,她都有本事请得到。
今天晚上来的客人,全是行家,没有一个不懂戏的。
话都早已传出去啦,大家都巴望着今天晚上到咱们这儿来听好戏呢,万一哪几位台柱请不到。
咱们这场戏可就撑不起来了。
夫人请放心,有蒋小姐亲自出马,“赏心乐事”那几位名票还怕请不来吗?
别人倒还罢了,我就怕顾传信老师不肯出山。
老先生好几年没露过面啦,我听说,有几处请他,都给碰了钉子。
咱们碧月呀,有时说话,冒冒失失,别把老先生给得罪喽。
笛王不来,咱们今天晚上的昆曲,可就唱不成了。
夫人,蒋小姐本事大,招数多,左一套,右一套,顾传信那位老先生,哪里搁得住蒋小姐的“连环套”,软硬兼施,我看只要三个回合,老先生就给逼出山了。
(讽刺)我看你倒挺服她的,对她的信心大得很哩!
(陪笑)夫人,我的意思是说,帖子是您下的,又叫蒋小姐亲自登门,顾老师不看僧面看佛面,夫人的面子,无论如何,他是要给的。
(打量客厅)刘福。
是,夫人。
都预备好了吗?
差不多都预备齐了。
锣鼓呢,摆上来了么?
都在那边搁着呢。
刘福。
是,夫人。
今晚客人的司机多,待会儿吃饭有人招呼么?
早跟大司务说过了,在车房里摆一桌,我自个儿去招呼去。
难为人家等到深更半夜,可别忘了打赏。
是啦,夫人,都预备好了。
(下)
(走近窦夫人)夫人,露台上您那十二盆桂花儿,今天早上全都开了,满园子桂花香,开的才是热闹呢。
(大悦)是么?
罗妈妈,上个礼拜,只有几盆儿,刚冒出点儿星星来。
我还发愁,今天请客,不知道赶不赶的上。
没想到一下子倒都开了——开得倒也恰是时候。
这是吉兆呀,夫人,今天夫人宴客,一高兴连花神都来凑趣儿,把桂花给催开了。
难怪!
刚刚我从园子里过来,一阵浓香,真是中人欲醉,原来是桂花香!
我偏偏就爱桂花,香得也比别的花尊贵。
夫人,待会儿我摘点儿下来,做碗桂花汤圆儿给您宵夜。
(笑)倒是好久没吃着你做的桂花汤圆儿了,罗妈妈,那套银器擦亮了么?
(扬起手中银壶)就还剩这把酒壶了。
这堂家伙儿,有多少日子没用过啦,乌得不成样儿啦,我擦了半天,手都擦疼喽。
你也真是,叫他们去擦罢了,偏偏要自己动手。
(摆手)算了吧!
那些毛头小伙子,粗手粗脚,这种细致东西,我哪儿放心他们拿去乱磕乱磕呀!
(笑向程志刚)咱们这位老太太呀,天生的劳碌命,叫她歇一会儿,说什么也不肯。
罗妈妈,厨房里,你去看过了么?
今晚我倒是担心得很,咱们家好久没正经请客了。
大司务那几道酒席菜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最要紧是他那道鱼翅,就靠他那道拿手菜撑场面啦。
今天来的客人,家里都有好厨子的,比咱们家讲究多啦。
夫人放心!
刚到厨房里去看来,大司务那道拿手菜,准错不了,我看他一大早忙来忙去,就为的那道翅。
又是鲍鱼、又是云腿,一碗鸡汤就炖了两、三个钟头,这么讲究的配料,那道翅还会不好么?
大司务的脾气夫人是知道的,我可没敢去问他,只是乘他没在意,悄悄的揭开锅盖儿瞧了瞧,唉,那一锅小排翅,老早煨得黄澄澄的啦。
燕窝汤也都炖好了么?
夫人快别提燕窝啦!
就是为了那碗燕窝,我让大司务又好好的揎了一顿。
这又是怎么啦,罗妈妈,你跟大司务两人真是八字不合。
都怪我自个儿多事,没耳性!
早起大司务泡燕窝,我就抢着替他拣,生怕别人不仔细。
刚才我下厨房去,大司务就把那碗燕窝往我面前一推,凶巴巴地说:
“罗妈妈,我看你真的老眼昏花了!
燕窝里还有这么多绒毛,拿得出去么?
这不是分明在砸我的锅么?
”我用了把镊子,拣了一个上午,眼泪水都累出来了,大司务一点儿也不领情。
唉——夫人,这两年,我是老喽,人也不中用了,可是大司务说的呢,连眼睛都老花了--
(赶紧安抚)罗妈妈,你快别理大司务,他今天忙,脾气大。
我看你的眼力好得很,还能穿针线呢。
你快去歇歇,这儿没你的事了。
〔旁白:
罗妈妈蹒跚而下,窦夫人摇头舒了一口气,与程志刚相视而笑。
两人独处时,眼神话语突然变得亲昵起来。
(用手揉揉额头)请这么一次客,就闹得全家人仰马翻,不请么,实在拖不下去了,白吃了人家那么多餐。
我这个人呀,就是心里搁不住一点儿事。
昨晚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天的菜单子,竟折腾了一夜,早上五点钟才闭了闭眼睛,这会儿头又有点疼了。
客人还没来,你先坐下靠一靠,轻松一下吧。
(程志刚将沙发椅垫揶好,让窦夫人靠下,立在沙发背后)
今晚瑞生不在,我一个人当主人,恐怕招呼不过来,你得多帮着我点儿。
那是当然,夫人放心,有什么事,只管交代我好了。
我想着大家都要用嗓子,只预备了“花雕”,不伤喉咙,我在酒上头,有限得很。
回头闹起酒来,你去替我应付吧。
没问题,夫人,都包在我身上,我来替你挡驾。
今晚你辛苦些,不过,也不会叫你白操劳的,这是有赏的。
(凑近窦夫人,笑)怎么个赏法呢,夫人?
(笑)论功行赏,那还要看你今晚的表现如何。
夫人,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好么?
有时候好,有时候儿……不太好。
你这个人哪,好挺难捉摸的,变化多端。
夫人,那是您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我一片忠心耿耿,夫人怎么还会瞧不出来呢?
忠心不忠心,那还得考验考验。
咳,夫人,日久见人心,我也只好待着接受考验罢了
一阵放肆的浪笑,蒋碧月如一团烈火般,卷了进来。
一身的火红缎子紧身旗袍,上披闪金织锦披肩,一手执象牙镂花扇,另一手提金色串珠手袋,两只手腕铿铿锵锵戴八只扭花金丝镯,梳鸟窝头,鬓上刷出两弯俏皮的月牙钩。
足上三寸高跟鞋,脚步震天价响。
她一进客厅,便把身上披肩拉下,手袋往沙发一撂,唰地一下甩开牙扇,一面满屋子转着,一面连珠炮似地自说自话,程志刚一见,赶忙起身相迎。
蒋碧月:
好哇!
三姐,咱们今天晚上,可真正是“群英会”啦,“赏心乐事”里生旦净丑,文武昆乱,名角儿、名票、名胡琴、名笛子,整座票房都让咱家给搬来了。
文武场都是全的。
今儿您就是要咱们贴一出大轴戏《蜡八庙》,咱们也凑得起来了。
(举手制住蒋碧月)碧月、碧月,你慢点儿说行不行,我问你:
顾传信顾老师,你到底请了没有?
(用扇掩口,吃吃浪笑)那个老头儿呀,比“三顾茅访庐”请诸葛亮还要难请。
咱家只好唱“苦肉计”,把混身解数都施了出来。
(一面使出花旦身段)我先去跟徐经理太太打听。
她师傅爱吃、爱听的、爱唱的,都给我说了。
我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对儿白毛乌骨鸡,三斤重一只,提了去做见面礼。
徐太太说,老头儿有时候喜欢炖只乌骨鸡来下酒呢,三姐,那对乌骨鸡可花了我好几百块,回头我可要跟你算帐的--
得了,得了,不会叫你白赔的,你呀,一点儿亏也不肯吃!
你不知道,三姐,那个老头儿多会拿跷,一双眼睛呀,长在头顶上,什么人都看不入眼。
人家是笛王嘛,难怪他眼界高。
所以说呀,我一去,一顶顶高帽子先给老家伙戴上。
我说:
“顾老师,我仰慕您的艺术,仰幕了多少年了,打小时候在上海徐园就听您的笛子啦。
”三姐,徐园到底在什么路啊!
(笑了起来,用手直指蒋碧月)在康瑙脱路!
我哪儿知道徐园在哪条路呀,是你告诉我的,从前你在徐园听过顾传信的笛子。
我先道了仰慕之情,老头儿脸上才露出三分喜色来,我赶紧就上前一拜,说:
“顾老师,今天我是来拜师的,您的绝活儿,无论如何要教我几招!
”徐太太也在旁边替我敲边鼓,咱们俩儿,一唱一和,总算把老头儿给逗乐了,我看谈得入港了,才不慌不忙,把请帖拿了出来,。
老头儿发觉上当,已经晚了。
乌骨鸡也收了,礼也受了。
咱家一出“苦肉计”,把笛王顾传信,就这么给诓了来。
(笑向窦夫人)夫人,我说一的一点儿也没错吧?
蒋小姐只要三个回合,老先生就招架不住了。
(转向程志刚,扇子指到他脸上,念京白)嘟!
我把你这--(举起扇子做打介)程志刚,你从实招来,背底下你又议论我什么了?
到底说了我多少坏话啦?
(口白)下官不敢!
(双手作揖)蒋小姐,刚才夫人担心,生怕您请不动顾传信,我就对夫人说,别人我不敢说,蒋小姐亲自出马,我敢写包单,马到成功。
(讽刺)他哪儿肯说你坏说话呀,他卫护你还来不及。
(乜斜眼睛,睨住程志刚,道白)哦、哦、哦,如此说来,错怪你了。
蒋小姐,今晚该您压轴了吧?
(摆手)罢了,罢了,今晚名票名角儿,五湖四海,群英大会,咱们只有跑龙套的份儿。
蒋小姐,我连戏码都替您想好了,《火烧红莲寺》怎么样?
(举扇指向程志刚,发嗔)程志刚,我警告你,你又在出什么坏主意,拿我来开胃了!
(调侃)我是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