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泛读教程2的全部课文翻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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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单元:
梦想的阴暗之面
艾力克斯?
哈利
许多人怀有美好的愿望,期望能成为作家,但是能够梦想成真的人不多。
艾力克斯?
哈利也想成为作家,可是他成功了。
阅读下面这篇文章,看一看他成功的原因。
许多青年人对我说,他们想成为作家。
我一直鼓励这样的人,但是我也向他们解释“成为作家”和写作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多数情况下这些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是财富与名誉,从未想到要孤身一人长久地坐在打字机旁。
“你们渴望的应该是写作,”我对他们说,“而不应该是当作家。
”
事实上,写作是一项孤单寂寞而又收入微薄的工作。
有一个被命运之神垂青的作家,就有成千上万个永远无法实现梦想的人。
即使那些成功人士也经常受到长久的冷落,穷困不堪。
我便是其中之一。
我放弃了在海岸警卫队做了二十年的工作,为的是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这时,我根本没有前途可言。
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位住在纽约市的朋友,乔治?
西姆斯,他和我是在田纳西州的赫宁一起长大的。
乔治为我找了个家,位于格林威治村公寓大楼中的一间腾空的储藏室,而他是那幢大楼的管理员。
房子里冷嗖嗖的,没有卫生间,不过这没什么。
我马上买了一台旧的手动打字机,感觉自己颇象一位名符其实的作家。
然而,大约一年后,我的写作生涯依然没有任何起色,我开始怀疑自己。
卖出一篇小说是如此艰难,以至我几乎填不饱肚子。
但是,我清楚的是我想写作,我已梦寐以求了许多年。
我并不准备成为一名到死时还在想假如的人。
我会坚持把我的梦想付诸实践--即使这梦想意味着不稳定的生活和对失败的恐惧。
这是希望的阴暗面,任何心存梦想的人都必须学会在这阴暗面下生存。
后来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由此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并不是一位代理人或编辑打来电话,主动要求与我签大的稿约。
恰恰相反--是一声鸣笛,诱使我放弃梦想。
打电话来的是海岸警卫队的老熟人,现在在旧金山。
他曾经借给我几美元,喜欢催我还给他。
“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那十五美元,艾力克斯?
”他逗我说。
“等我下一次卖出作品吧。
”
“我有个好主意,”他说,“我们这儿需要一位新的公共信息管理员,年薪六千美元。
若想干,那就是你的了。
”
年薪六千美元!
这个数目在1960年可真是值钱啊。
我可以有一套上好的公寓,一辆二手车,可以还清债务,也许还可有些结余。
另外,我还可以业余写作。
当这些美元在我的脑海里晃动时,某种东西却使我神志清醒起来。
我的内心深处升起一个坚强的信念。
我曾经梦想成为一名作家--一名专业作家。
那才是我的追求。
“谢谢你,但是我不去,”我听见自己在说。
“我会坚持到底来写作。
”
后来,我在蜗居里踱来踱,开始觉得自己象个傻瓜。
我打开橱柜--一只钉在墙上的桔黄色板条箱--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弄了出来:
两罐沙丁鱼。
我把手伸进口袋,只摸出十八美分。
我把罐头和硬币一起塞进一个皱巴巴的纸袋中。
你看,艾力克斯,我自言自语道,你迄今为止努力的结果都在这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曾经情绪如此低落过。
我希望自己能说,情况马上开始好转。
但是并没有。
感谢上帝,幸亏有乔治帮我渡过了难关。
通过乔治,我结识了另外一些正在艰苦奋斗的艺术家,象乔?
德拉尼,一位来自田纳西州科诺科斯威尔市的老画家。
乔经常常没吃饭的钱,于是就去光顾附近社区的一位屠户和一个食品商。
屠户会送给他一些带点肉的大骨头,从食品商那里他可以弄到一些枯萎的蔬菜。
乔做南方炖汤需要的就是这些。
村里另一位邻居是个年少英俊的歌手,他惨淡经营着一家餐馆。
据说,如果有客人点牛排,这位歌手会火速冲到街对面的超市买一个。
他的名字是哈利?
百拉芬特。
德拉尼和百拉芬特这样的人都成了我笔下角色的原型。
我懂得了,若要一直奋斗实现梦想,就得作出牺牲,创造性地生活。
那就是生活在阴影里面的含义所在。
在认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我逐渐开始卖出我的文章。
我写的都是当时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
人权、美国黑人和非洲。
不久,我的思绪象鸟儿南飞一样回到了我的童年时光。
在静寂的房间里,我仿佛听见了祖母、乔治亚堂兄、普鲁斯姑妈、利兹姑妈和提尔姑妈的声音,听见他们在娓娓而谈我们的家族和奴隶制的故事。
这些故事是美国黑人以前尽量回避的,因此多数时候我并不对外人说。
但是有一天,在与《读者文摘》的编辑们共进午餐时,我讲起了我的祖母、姑妈与堂兄们的那些故事,我还告诉他们,我梦想追溯我的家族史,一直追溯到第一批戴着手镣脚铐被运到美国海岸的非洲黑人。
午餐结束离开时,我手中多了一张足以供我从事研究和写作长达九年的合同。
那是为摆脱阴影进行的一次漫长而缓慢的攀登。
然而,1976年,也就是我离开海岸警卫队十七年后,《根》出版了。
立刻我拥有了那种唯有少数作家有幸体验的名望与成功。
阴影此时已变成了令人眼花燎乱的聚光灯。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是如此富有,第一次享受到处处受欢迎的礼遇。
电话铃响个不停,带来了新朋新友,新交易。
我收拾行装,搬到了洛杉矶。
在那儿我可以协助制作《根》的电视短篇系列片。
那是一段令人困惑,又令人欣喜若狂的时期;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被成功的光芒照花了眼。
后来有一天,在打开包着的东西时,我偶然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我数年前在格林威治村的全部家当,其中有一个棕色纸袋。
我打开纸袋,里面有两罐腐败的沙丁鱼,一枚五分硬币,一枚一角硬币和三枚一美分硬币。
霎时,往事巨浪般地奔涌而来。
我又一次看到自己在寒气逼人、冷冷清清的单室公寓里蜷缩在打字机旁的情景。
我自言自语道,袋子里的东西也是我的根的一部分,我永远也不能忘记。
我把这些东西送到鲁西提,用框架装起来。
我一直把那个透明的塑料盒摆在天天能看得到的地方。
现在它就放在科诺科斯威尔我的办公桌上,与普利策奖放在一起,还有一张《根》的电视制作获得的九项艾美奖的照片,以及斯宾卡奖章-NAACP(全国有色人种促进协会)的最高荣誉。
很难说哪一个对我最重要,然而,仅有一件能提醒我在阴影之地坚持下去所需要的勇气和坚韧不拔精神。
这是每一位拥有梦想的人都必须汲取的教训。
第四单元:
潘伯敦街上的女士
艾伯特?
迪巴特罗门
作者与妻子搬到一条叫作潘伯顿的小街上居住后不久,就结识了一位特殊的邻居--梅布尔?
霍华德。
为了使社区的生活变得更美好,她一生都在与乱扔垃圾、腐朽、混乱的现象作斗争。
下面是梅布尔?
霍华德,这位广受爱戴的街区监督员的动人故事。
多年来,我和妻子苏一直想住到费城的中心城区附近。
按收入状况,我们只能住在一条叫做潘伯顿的小街上的联体房屋。
房子需要修理,但我手工活做得不赖,所以不担心修缮的事。
让我们担心的是这个街区。
一些房屋已经失修。
这儿的犯罪比我们过去见过的要多得多。
但我们的街区似乎还可以,所以我们决定把房子买下来。
一切收拾停当后,我们搬到新家。
街上空无一人,但我感到有人在注视我们。
苏在楼上测量尺寸,好装窗帘,我听到叩门声。
您好?
”一个又高又尖的声音喊道。
我打开门,看到一位妇人,明亮的双眼既犀利又透着愉快。
她至少65岁,清瘦,但一点也不虚弱。
恰恰相反。
她肌肉强健,看上去像只老鹰盯着它的猎物。
“对不起,打扰您了,亲爱的”,她说,“我是梅布尔?
霍华德,这个街区的监督员。
”
我对街区监督员的含义所知甚少。
但我很快意识到街区监督员的作用就是提出城市的公益服务要求,向警方汇报纠纷以及组织力量保持街区的清洁与安全。
我把梅布尔介绍给下楼来的苏。
“我是街区的监督员,”见我忘了提及她的头衔,梅布尔对苏说。
“星期二倒垃圾,”梅布尔继续说道,“星期一晚上七点以前不准把垃圾放到外面。
动物有时会钻进垃圾堆,弄得一团糟,实在有碍观瞻。
我得设法保持街区清洁。
”
“我们注意到了,”我说。
“你们从事什么职业?
”
我们告诉了她,我还顺便提到,我兼职做些手工活。
“喔,很好。
”她拉长了声音说出最后一个词,语气就象是看到了美味的蛋糕似的。
我们继续客套着,直到我和苏不得不继续工作。
我把梅布尔送到门口。
“看到那个牌子了吗?
”梅布尔指着一根告示杆问道。
只见在一张停车标牌下面刻着“梅布尔?
霍华德-街区监督员”几个字。
“很不错,”我说。
十分钟后我们离家时,梅布尔正在打扫人行道。
清扫街区
住在潘伯顿街的第一天,一大早我们就被扫地的声音吵醒了。
我向窗外望去,只见梅布尔正挥动扫帚沿街扫地。
第二天早晨也是如此,此后天天如此。
不久,我知道梅布尔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开始的。
细雨中,她仍在扫地;落叶飘舞的风中,她在扫地;大雪天,她在扫地。
这样的天气里,我们只能对她摇头。
然而在搬来的第一天早上,这一切对我来说还都是陌生的。
我睡不着,于是就起床开始换前门的锁。
不久梅布尔过来了。
“早上好,亲爱的,”她先开口说。
“多好的一个工具箱啊,”她似乎真喜欢它。
“我有把锁需要换一下,也许你能帮我?
”
“当然。
”
梅布尔回去继续扫地。
我听到她一边扫着破碎的小瓶子,一边嘟囔着。
她说,“渣滓”,厌恶地摇着头。
后来,我帮梅布尔换了锁。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门口走廊的地板上有个信封,里面有三美元和一张致谢的便条。
便条的最后潦草地写着“爱你的,梅布尔。
”
我知道梅布尔想付给我钱,但是我不想收。
所以当她在教堂做礼拜时,我把信封投进了她的信箱里。
当天下午,信封又回来了,我再次迅速地退回。
很快,梅布尔的丈夫贾维斯出现在我家门口。
“你必须让她付给你钱,”说着,他把那个信封交给我。
“要不,她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我不想对梅布尔的失眠负责,于是就收下了那三美元。
小巷的门
一个夏天星期六的早晨,不到七点半我就带着工具箱离开家,朝街道拐角附近的巷口走去。
“早上好,梅布尔,”当我赶上她时说。
“早上好,亲爱的。
”
“我正要去修巷门。
”
“呀,太好了,”她说,跟着我向巷门走去。
这扇木门已失修多时,用她的话说,“只有老天知道”那些“渣滓”是怎么用这条巷子的。
好几个星期以来,她一直要我把破木板换掉,在门上加把锁。
我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了。
为什么仅仅因为这条小巷是公共财产,就该成为野蛮攻击的目标?
不一会儿,贾维斯手拿日报过来了。
他做了一辈子的厨师,早已退休,现在每天在一家天主教学校的自助餐厅工作几个小时。
他告诉我,他喜欢那些孩子们。
在贾维斯的帮助下,门很快就修好了。
梅布尔开始打扫地上的锯末,我则收起工具。
她凝视着整个街道。
明媚的阳光照在西边窗户的上半部,窗户似乎变成了赤黄色的距形。
蓝色的天空则象是涂满了釉彩。
“我喜欢美丽整洁的街区,”梅布尔说。
“这街区看上去的确很棒,”说着,我把门钥匙交给她。
街区大扫除
不久,我参加了我的第一次街区清洁工作。
提前两个星期,梅布尔就在告示杆上张贴了一张布告,敦促我们在指定的星期六把各自的汽车开走。
大扫除的前一个星期,她又把通知投进我们每一家的信箱。
星期五,她再次提醒了每一个人。
星期六一大早,我听到梅布尔挨家挨户地敲门,喊醒我们去把汽车开走。
她的声音里透着某种好战的情绪,似乎那些不遵从她号令的都站到了黑暗势力的一边,要对乱扔垃圾、颓败、破败负责。
当我泊好车返回时,碰到了邻居迈克?
加西亚,他穿着拖鞋,睡眼惺忪的样子。
“我们为什么非得起这么早干这些活?
”我抱怨道。
“因为是老板这么吩咐的,”他笑道。
车子都开走后,整个街道都露了出来。
消防水龙头喷出大水,邻居们组成方阵,挥着扫把将水和灰尘顺着街道扫过去,原来那种不和谐的景象很快消失了。
水珠在晨曦中闪闪发光,整条街道流光溢彩。
大扫除具有感染力。
几个邻居在冲洗窗户。
其他的则清扫着自家的窗格子。
梅布尔好像总能突然出现在任何地方进行指导。
太阳越来越亮,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那些平时过往时才见面的人,现在在一起交谈甚欢。
我在城市生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我在擦洗宣布梅布尔为街区监督员的布告牌。
“我很开心,”我对迈克说。
“我也是。
”
债务
今年,梅布尔上了年纪,她只能在天气好的时候扫扫街。
街道有些脏了。
最近,我路过她家,帮她修吸尘器。
“你好,亲爱的,”进门时梅布尔拥抱我说。
她如今不再是清瘦而是瘦骨嶙峋。
我言不由衷地告诉她:
她看上去气色很好。
第二天早晨,门口地板上的信封里放着三美元。
很久以前,我就不再试图把钱还回去--即使我欠她的比她欠我的多。
晚些时候我走到街上,看到一叠广告单随风飘落。
我无法忘记这一幕。
午饭后,我拿了一只垃圾袋走出家门。
犹豫了一会,我走下台阶来到街上捡拾散落的物品。
我感到有一点不自然,但是,我知道梅布尔波会为此高兴。
我自豪地称她为我的监督员。
五、母亲的位置
唐娜?
加玛科
多萝西觉得自己老了,开始怀疑起自己在家里的位置。
现在她想搬出去住,开始新生活。
为什么她要一个人生活?
她真的想离开儿子和儿媳吗?
阅读下面这篇文章,找找问题的答案。
多萝西掀起卧室窗帘,看看窗面,天灰蒙蒙的,雨还在无声无息地下着。
“又是灰蒙蒙的天,又阴又暗,”她喃喃自语道。
实际上,去年的干旱后,这雨是大受欢迎的。
“老气横秋,灰不溜秋,郁郁寡欢,象我一样,”她对自己又说了这些,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她的头发并未全白,只有五十多岁,实际还是中年--这一点,她自己也清楚。
她平日的行为举止,远远看不出实际年龄--无论从哪方面都看不出。
她象过去一样能干--忙家务,在花园里种花、除草,开着拖拉机帮忙干农活--尽管有些事情她做起来不如以前那样利索。
她的儿子蒂姆两三年前就建议她不必再开拖拉机了。
不过那是因为确实没有必要,而不是因为她老了。
那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呢?
“都怪这场雨,”她嘟囔着。
可是,当她透过窗户,看到蒂姆冒着大雨匆匆从猪圈跑到牛棚时,她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当然,昨晚与蒂姆的妻子詹妮吵架过后,她就知道了缘由。
哦,那也不是真的吵架,只不过是争论花园该建在哪儿。
詹妮想让花园靠近住房,孩子出生后她也能兼干些活儿。
多萝西认为,屋子旁边的那块园地应该空着。
她俩让蒂姆作最后决定,结果蒂姆支持詹妮。
于是多萝西晚上八点半就气冲冲地上床了,感到苍老无力,孤立无助,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史蒂夫。
史蒂夫--多萝西的丈夫--十年前去世了,那时蒂姆年仅二十岁。
蒂姆中断了大学的农学课程,回到农场干活。
他象特洛伊人一样辛苦地工作,偿还父亲欠下的债务。
最初多萝西和他一块干,一直干到他能完全上手;于是,她就逐渐把更多的农活交给蒂姆做,自己专心伺弄花园,种些花草,操持家务。
两年前蒂姆结婚了,但情况并没有多大改变。
刚开始,多萝西还在想如何安排才算妥善,因为她呆在家里,詹妮又搬来住。
多萝西知道:
对詹妮来说,住到婆婆家,还让婆婆来掌管自己的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他们婚后,一切真的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每个人都适应了。
詹妮婚前在镇上的土豆加工厂工作,婚后还继续在那里上班。
多萝西主动把一部分家务活让詹妮做,偶尔还让她做几顿饭,但是家里大部分的日常家务仍由她自己操持。
詹妮白天有时上班,有时睡觉,得看她在厂里上什么班。
大多数时候她上夜班,白天她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左右。
洗洗刷刷仍是多萝西的事,还有整理园子和花坛的活。
她照旧开车到田里给蒂姆送饭。
秋收或春耕时她有时候还开卡车。
她还没准备退休呢!
“但看来我必须得退休了,”她喃喃自语,一边转过身去穿衣服。
“昨晚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剩下的很快就会都显露出来,”她想。
现在情况正在发生变化。
蒂姆和詹妮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世了。
上个星期,詹妮辞去了土豆加工厂的工作。
“我再也弯不下腰了,”她说。
“不管怎么说,我也需要时间为孩子的出生作作准备。
”
现在,詹妮整天都呆在家里,已经一个星期了。
这段时间里,每一餐都是她做的,前两天她还开车到农场西部的田里给蒂姆送晚饭。
昨晚她宣布重新布置园子,于是就发生了争吵。
“我是多余的,”多萝西心想,随后才发觉自己大声说了出来。
“我在农场派不上用场了。
他们不再需要我了。
”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从未有人提过要她离开。
但是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房子不大,只有两间卧室和一个书房。
原先她和史蒂夫曾计划把书房用作卧室。
既然蒂姆是他俩唯一的孩子,房间就成了书房。
如今,蒂姆和詹妮打算把它改成婴儿房。
但她曾经注意到詹妮的目光瞥向她的房间。
要是多萝西不住着这间房子,那么孩子就可以住了。
改装书房是件令人伤感的事,里面都是蒂姆的农场记录。
作为一个农场的厨房,厨房也不大。
根本容不下两个女人整天在那儿干活。
多萝西明白,她们会彼此碍事。
做罐头的季节她们怎么办呢?
她叹了口气,又转身望着窗外。
几码远外,丁香花在雨里沉甸甸地挂在枝上。
她几乎能闻到花香,尽管窗子关着。
这时,她看到蒂姆正往房子这边跑过来,身后边溅起大滩的雨水。
雨一定是下了一整夜。
奇怪的是,昨夜她居然睡着了,去睡觉时她心里还难受着呢。
她认定,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搬出去,搬到镇上,开始新生活。
生活总是变化多端,这只是一个变化而已。
史蒂夫死后她适应了变化,蒂姆结婚后她也适应了;她可以再适应一次。
她知道,镇上还有几座空房子。
小型的房子是适合一个中年寡妇住的,不需要多大空间。
要是她能忍受没有院子、没有花园的公寓,还有空着的套间可以住。
这就是解决的办法。
可是--离开她度过了三十年岁月的地方吗?
在农田和牧场,她最初跟史蒂夫,后来又跟蒂姆一起工作过,要抛下这些不顾吗?
她喜欢在小树林里看鸟;她和史蒂夫年轻时曾在小溪边漫步,在那儿他们计划过未来;在那个小池子里,史蒂夫曾教蒂姆游泳;把这些全抛下吗?
她怎么能把这些记忆全都抛在脑后呢?
她把窗帘拉开一些,让光线多少照进来,然后就转身去厨房。
蒂姆和詹妮都在。
和往常一样,蒂姆专心吃着一大份早餐,詹妮悠闲地喝着一杯咖啡。
多萝西注意到,她出来时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
他们在策划什么?
是不是要让她搬走?
离开农场?
好吧,她要愚弄他们一下。
她要掌握发言权!
“妈,要咖啡吗?
”蒂姆问道。
不等她回答就给她倒了一杯咖啡,他很了解她的习惯。
“谢谢,”她喃喃着,边说边坐到椅子里。
然后,她心意已决,目光锐利地看着吉姆。
“我想我们得谈谈,对吧?
家里得有点变化,不是吗?
”
“妈,”蒂姆打断她。
“关于昨晚的事,我们向您道歉。
我们考虑不周。
孩子出生后会有好多事情,所以大部分园子里的活,可能还得由您干。
我们想由您全权打理园子。
您想把它建在哪儿就建在哪儿,您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如果可以,您正式负责,园子总管。
”
多萝西闭着嘴,好象帆一时没了风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然后她正了正身子,再度开口。
“但是除了园子之外,还有事情,对吧?
我们还是面对问题吧。
家里没人需要我了。
不止如此,在这座房子里,我碍手碍脚了。
”
“妈妈--”蒂姆想开口,但是她的声音更高。
“依我看呢,解决的办法就是我搬到镇上去住,房子给你和詹妮,你们过自己的生活,不用我整天在后面盯着你们。
我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她突然打住了。
虽然咖啡很烫,她喝了一大口,然后盯着窗外的雨。
沉默好一会儿后,蒂姆又开口了:
“妈妈,您真的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如果是,那好吧。
但我不信。
我想您在作出牺牲,因为您以为那就是我们想要的。
您知道,您不必非得如此,大可不必。
”他停下来吃了会儿吐司,但多萝西没有说话。
“妈,我们还有一个主意,”詹妮轻声说,有点迟疑。
“要是您不喜欢就直说,但我们想告诉您。
”
“想说什么就说,”多萝西嘟哝着。
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老又冲,她也不想那样,但话一出口就成那样了。
蒂姆说:
“詹妮和我都清楚,对您来说,在自己家里和另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并不容易。
但是我们也不想让您走。
我们需要您,也许您还没有意识到。
孩子一出生,我们会更需要您。
如果詹妮和我一块儿干活,我们就需要您帮着看孩子。
要是詹妮忙着看孩子,我们也需要您来帮我。
”他停了停。
“但我们还有一个想法。
”
多萝西眼睛一直牢牢地盯着窗外的雨,这时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看上去真象史蒂夫,那样坚毅地昂着下巴。
“我和詹妮看过布里斯格正在出售的车拖活动住屋。
我们想,也许可以买下来,放到咱们的院子里。
只不过,活动住屋不大。
我俩用的话,确实小了点,还有孩子什么的。
所以,哦,我们想,活动住屋给您用,可以吗?
”
詹妮插话说:
“我们可以把活动住屋搭在丁香丛的另一面,这样离园子更近些,而且您仍然有自己的一块地和花坛。
”
“我们住得很近,又不用住在一起,”蒂姆说。
“我知道这是您的房子,要是您不喜欢这个想法,那么,”他耸耸肩。
“我们可以找个大一点的活动住屋,我们住,您还住在这里。
可是我们不喜欢您搬到镇上去,离开农场,除非您真的想那么做。
”他突然停住了,好象没话可说了一样,就接着吃早餐。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一瞬间,多萝西想:
“一定起风了,风把我肩上的重荷都吹走了。
”
然后,象是喉咙里有东西突然卡住一样,她开口了:
“我认为这主意很好,蒂姆,詹妮。
什么时候我可以去看看活动住屋,看我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她笑了笑,希望他们没看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最好等雨停了,地面干点再说,”蒂姆说。
“我们不想让活动住屋沾上泥。
活动住屋是新漆的。
”
“什么雨?
”多萝西问道,白天的抑郁一扫而空。
“什么雨?
”
第六单元:
父与子:
亲情纽带
比尔?
汉森
过去数年间,比尔?
汉森拍摄了许多父子合影。
直到他的父亲去世,他才意识到父亲是他生活的全部。
“父子间的亲情纽带,”汉森说,“可以歌颂,诅咒,变得紧张,受到嘲笑,得到敬重。
但纽带不会断。
”下面是汉森讲述的一个父子情深的感人故事。
对我而言,我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威廉?
安德鲁?
汉森二世是我崇拜的英雄--他集约翰?
韦恩,奥迪?
墨菲和乔?
迪玛吉奥于一身。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良师,我的知已。
我们的交流无需言语,我们的爱没有阻碍。
父亲十岁那年,爷爷就过世了,他在没有父亲的关爱下长大。
对一个年幼丧父的孩子来讲,他的生活一定是孤单寂寞的,但父亲从不沉湎于自怜。
他是个自立、坚强而又固执的人。
我不知道是谁教会他做父亲的,但他做得很棒。
父母养育我们三个孩子不容易。
随着我的年龄增长,家里的钱显然不够用了。
但父亲从未对生活失去热情,就连我们最简单的对话都带着笑意。
要向他借锤子或者提一些傻问题的时候,我会说:
“爸爸,”他就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用他那独特的方式说:
“是,先生,短尾巴水牛比尔,勒罗伊?
汉森三世。
”
他非常有语言天赋,并逐步教我欣赏和了解语言。
你要是问他一个词的意思,他把这个词的词源全告诉你。
有时,他会冷不丁地给我教诲。
高中时,我把女朋友带回家见父亲。
可能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也可能是年少无知的缘故,我嘲笑了房间里的每个人,那样子够侮辱人的。
最后,爸爸说:
“比尔,我要你去查一下我的字典,告诉我‘sarcasm’是什么意思。
”他说话时,带着一种命令的口气,我没有反抗,很快翻到那一页,找到这个词的原义--撕肉。
顷刻间,他教会了我语言的力量,至今我仍未忘记。
父亲走的那天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我的世界一直依赖他,没有一个人象他那样爱我--无条件地爱。
我开始懂得他的父亲去世后,他是多么孤独。
没有了爸爸,希望也随之而去。
我们的友谊和我的心灵说话,现在这种对话结束了。
成为一名父亲,并不是我近期计划要做的事情中最要紧的。
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父亲,但却不是近期内。
脏兮兮的尿布和种种责任,不是我所认为的快乐时光。
父亲去世后差不多十年,一个婴儿的诞生改变了我的看法。
他就是迈尔斯?
克里斯托弗?
汉森。
当我今天回顾我的人生,我把它看成有孩子前和有孩子后两种。
成为一名父亲意味着要面对许多新的挑战。
我必须准备面对意料不到的种种困难。
事先想到正在成长的孩子的各种需求。
没有学校授予学位,好让我准备当父亲。
我去书店,找遍所有书架,希望找到做个好父亲的良方,可是一无所获。
现在,我正努力承担起我生活中最大的责任。
没有相关的文章,没有书籍,也没有录像带教我怎么做。
这是一件无章可循的工作。
人们会告诉我:
“就是爱他”。
爱是那容易做到的部分。
但成为父亲却不是。
第一次抱起这个小小的,粉红的,满是皱纹的襁袍时,第一次给他洗澡时,第一次我们俩独处时,我真吓坏了。
我能做的就是记起自己的童年,意识到父亲曾是我的世界。
这是我找到的最好忠告。
渐渐地,我开始意识到,我已是迈尔斯的世界。
我开始从迈尔斯那里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