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系列.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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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系列
菩萨蛮简介
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
亦作菩萨鬘,又名《子夜歌》、《花间意》、《重叠金》等。
双调四十四字,前后阙均两仄韵转两平韵。
唐宣宗(李忱)大中年间(公元847--859年),女蛮国派遣使者进贡,她们身上披挂着珠宝,头上戴着金冠,梳着高高的发髻,号称菩萨蛮队,当时教坊就因此制成《菩萨蛮曲》,于是《菩萨蛮》就成了词牌名。
另有《菩萨蛮引》、《菩萨蛮慢》。
又:
曲牌名。
属北曲正宫。
字句格律与词牌前半阕同,用在套曲中。
词作列举
菩萨蛮·闺情李白
〔题考〕【杜阳杂编】:
「大中初,女蛮国贡双龙犀,明霞锦,其国人危髻金冠,缨络被体,故谓之「菩萨蛮」。
当时倡优,遂歌﹝菩萨蛮曲﹞,文士亦往往效其词。
」【唐音癸签】、【南部新书】略同。
又【北梦琐言】:
「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令狐丞相假飞卿所撰密进之,戒以勿泄。
」唐时俗称美女为菩萨,菩萨蛮酋称女蛮。
当时教坊,谱作曲词,遂为词名。
后杨升庵改蛮为鬘,失其本矣。
后人又名为﹝重叠金﹞、﹝子夜歌﹞、﹝巫山一片云﹞等,非特于词名来源无涉,且﹝子夜歌﹞另有正调,而﹝巫山一片云﹞更易与别调﹝巫山一段云﹞相混,殊属无取。
〔作法〕本调四十四字,为词调中之最古者,即以五七言组成;通篇两句一韵,凡四易韵,两平两仄。
第一、二句即为七言仄句。
第三句为仄起之五言句,换用平韵。
第四句为五言拗句。
后半第一句为平起仄韵之五言句。
第二句为仄起仄韵之五言句。
第三、四句与前半第三四句同。
此首相传为太白创作,顾按上述,调之创始,在唐大中初,则白又何以见此词调?
【词苑丛谈】谓:
「今诗余名﹝望江南﹞外,﹝菩萨蛮﹞、﹝忆秦娥﹞称最古,以【草堂】二词出太白也。
予谓太白在当时,直以风雅自任,即近体盛行七言律,鄙不屑为,宁肯事此?
且二词虽工丽,而气衰飒,于太白超然之致,不啻穹壤;藉令真出青莲,必不作如是语。
详其意调,绝类温方城辈,盖晚唐词嫁名太白耳。
」按诸上,引【北梦琐言】与此说相合。
近世胡适作
【词选】亦云然。
平林漠漠烟如织,
⊙○⊙●○○▲(仄韵)
寒山一带伤心碧。
○○●●○○▲(协仄韵)
暝色入高楼,
●●●○△(换平韵)
有人楼上愁。
●○○●△(协平韵)
玉阶空伫立,
⊙○○●▲(三换仄)
宿鸟归飞急。
⊙●○○▲(协三仄)
何处是归程,
⊙●●○△(四换平)
长亭连短亭。
⊙○○●△(协四平)
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作者:
辛弃疾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全部注释
1.造口:
一称皂口,在今江西万安县西南六十里。
2.郁孤台:
在今江西赣县西南。
《赣州府志》:
"郁孤台,一名贺兰山。
隆阜郁然孤峙,故名。
"清江:
此指赣江。
3.长安:
代指都城汴京。
这是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词人任江西提点刑狱、驻节赣州时写的词。
罗大经《鹤林玉露》云:
"南渡之初,虏人追隆佑太后御舟至造口,不及而还。
幼安由此起兴。
"辛弃疾登上郁孤台,回想四十七年前金兵长驱直入江南、江西腹地,南宋几乎灭亡之事,从奔腾的清江之水,想到了当年隆佑太后一行匆匆逃窜的踪影,以及因家国破乱而洒下的痛楚之泪。
由水及泪,意象转换极为自然。
"青山遮不住"两句,表达了词人对抗金恢复的坚定意志。
煞拍两句,盖有豪兴逸怀,当此日暮江景,毕竟忧思难挡,愁从中来。
《鹤林玉露》认为结句:
"谓恢复之事行不得也"。
而邓广铭则认为;盖深虑自身恢复之志未必即得遂行,非谓恢复之事决行不得也。
"似乎邓说更契合稼轩词境词心。
全词用的是比兴手法。
周济《宋四家词选》说:
"借山怨水"。
它以山水起兴,一扫传统《菩萨蛮》小令富艳轻靡之格,而出之以激越悲壮之音,令人耳目一新。
梁启超评此词说:
"《菩萨蛮》如此大声镗鞳,未曾有也。
"(《艺蘅馆词选》)
【年代】:
宋
【作者】:
李清照——《菩萨蛮》
【内容】:
归鸿声断残云碧,
背窗雪落炉烟直。
烛底凤钗明,
钗头人胜轻。
角声催晓漏,
曙色回牛斗。
春意看花难,
西风留旧寒。
【注释】:
归鸿:
这里指春天北归的大雁。
碧:
青绿色。
背窗:
身后的窗子。
凤钗:
古代妇女的一种首饰。
钗名有时因钗头的形状而异。
人胜:
古时正月初七为“人日”,剪彩为人形,故名人胜。
胜,古代妇女的首饰。
角:
古时军中乐器。
有彩绘者,也称画角。
漏:
古代滴水计时的器具。
牛斗:
即牛宿(二十八宿之一,相当于摩间羯座之一部分)、斗宿(二十八宿之一,相当于人马座一部分)。
非一般的所说北斗星和牵牛星。
【赏析】:
此词当为李清照南渡后的作品。
上片写黄昏后的室内外的景象,及永夜思念家乡的情景。
下片写拂晓室内外的景象和女主人难以看到梅花的惆怅,不言愁而愁自见。
不假雕饰,意境幽远。
【年代】:
宋
【作者】:
李清照——《菩萨蛮》
【内容】:
风柔日薄春犹早,
夹衫乍著心情好。
睡起觉微寒,
梅花鬓上残。
故乡何处是?
忘了除非醉。
沈水卧时烧,
香消酒未消。
【注释】:
风柔:
指春风和煦。
日薄:
指日光淡薄。
乍著:
刚刚穿上。
沉水:
即沉香。
香料名。
【赏析】:
此词当为李清照后期的作品。
写女主人在一个早春白日对故国乡关无限怀念的深情。
李清照的怀乡词,无论是思想内容,还是艺术技巧都有很高的价值。
应得到我们今人的特别珍重。
菩萨蛮(无名氏)
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
含笑问檀郎①,花强妾貌强?
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
一面发娇嗔,碎挼②花打人。
【注释】
①檀郎:
晋代潘岳小名檀奴,姿仪美好,旧因以“檀郎”或“檀奴”作为对美男子
或所爱慕的男子之称。
②挼:
揉搓。
“挪”的异体字。
【评解】
这首《菩萨蛮》,生动地描绘了折花美女天真娇痴的神态,讴歌男女间的爱情。
写
得流丽自然,面又细腻入微。
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民歌风味。
温庭筠《菩萨蛮》
温庭筠
小山重叠金明灭①,鬓云欲度香腮雪②。
懒起画蛾眉,弄妆③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④,双双金鹧鸪⑤。
[注释]
①小山:
指屏风上雕画的小山。
金明灭:
金光闪耀的样子。
②鬓云:
象云朵似的鬓发。
度:
覆盖。
香腮雪:
雪白的面颊。
③弄妆:
梳妆打扮。
④罗襦(rú):
丝绸短袄。
⑤鹧鸪:
这里指装饰的图案。
[评解]
这首《菩萨蛮》,为了适应宫廷歌伎的声口,也为了点缀皇宫里的生活情趣,把妇女的容貌写得很美丽,服饰写得很华贵,体态也写得十分娇柔。
仿佛描绘了一帽唐代仕女图。
词的上片,写床前屏风的景色及梳洗时的娇慵姿态;下片写妆成后的情态,暗示了人物孤独寂寞的心境。
全词委婉含蓄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并成功地运用反衬手法。
鹧鸪双双,反衬人物的孤独;容貌服饰的描写,反衬人物内心的寂寞空虚。
表现了作者的词风和艺术成就。
[集评]
张惠言《词选》卷一:
此感士不遇之作也。
篇法仿佛《长门赋》,而用节节逆叙。
此章从梦晓后领起“懒起”二字,含后文情事。
“照花”四句,《离骚》初服之意。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一:
飞卿词如“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无限伤心,溢于言表。
张燕瑾《唐宋词选析》:
这首《菩萨蛮》不仅称物芳美,也具有“其文约,其词微”的特点,富有暗示性,容易使人产生种种联想。
《中国历代诗歌各篇赏析》:
在这首词里,作者将许多可以调和的颜色和物件放在一起,使它们自己组织配合,形成一个意境,一个画面,让读者去领略其中的情意,这正是作者在创造词的意境上,表现了他的独特的手法。
菩萨蛮
朱淑真
山亭水榭秋方半,凤帏寂寞无人伴。
愁闷一番新,双蛾只旧颦。
起来临绣户,时有疏萤度。
多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
朱淑真词作鉴赏
朱淑真本人的爱情生活极为不幸,作为一位女词人,她多情而敏感。
词中写女主人公从缺月获得安慰,不啻是一种含泪的笑颜。
无怪魏仲恭在《朱淑真断肠诗词序》中评价其词为“清新婉丽,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同岂泛泛者所能及”。
“春秋多佳日”山亭水榭“的风光当分外迷人,但词人却以极冷漠的笔调作出此词,因为”良辰美景奈何天“,消除不了”凤帏“中之”寂寞“——独处无郎,还有什么赏心乐事可言呢?
”凤帏“句使人联想到李商隐《无题》诗中的名句: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如此情状,叫人怎不颦眉,怎不愁闷?
有意味的是,词人使”愁闷“与”颦眉“分属于”新“”旧“二字。
”旧“字以见女主人公愁情之久长”新“字则表现其愁情之与日俱增。
一愁未去,一愁又生,这是”新“;而所有的愁都与相思有关,这又是”旧“。
”新“”旧“二字相映成趣,更觉情深。
辗转反侧,失眠多时,于是乃有“起来”而“临绣户”似乎是在期待心上人的到来。
然而户外所见,只不过“时有疏萤度”而已,其人望来终不来。
此时,女主人公空虚寂寞的情怀,是难以排遣的。
在这关键处,词人又却又写出了一丝安慰,也算是自慰吧!
词人给她一点安慰,一轮缺月,高挂中天,并赋予它人情味,说它因怜悯闺中人的孤栖,不忍独圆。
“多谢”二字,痴极妙极。
同是写孤独情怀,苏东坡在圆月上做文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朱淑真则在缺月上做文章“多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
”移情于物,怨谢由我,真有异曲同工同妙。
此词最有兴味之所在正是结尾两句。
菩萨蛮
张先
忆郎还上层楼曲。
楼前芳草年年绿。
绿似去时袍。
回头风袖飘。
郎袍应已旧。
颜色非长久。
惜恐镜中春。
不如花草新。
张先词作鉴赏
这是一首以感春怀人为内容的闺怨词。
它运思、谋篇方面自出机杼,别具一格,推陈出新。
全词以颜色贯穿全篇,并用以巧妙运思、穿针引线。
词之上片着眼于颜色的绿与绿之相同,使空间隔绝的近处芳草与远方行人相连结,使时间隔绝的今日所见与夕日所见相沟通,从而使楼前景与心中情融会为一,合为词境。
下片着眼于颜色的新旧差异,使回忆中的昔时之袍与想像中的今日之袍相对照,使身上衣与境中人相类比,使容颜之老与花草之新形成反比。
起首“忆郎还上层楼曲”一句通过闺中少妇登楼望远的视线,把她的一颗愁心送到远方游子的身边。
登楼望远是古诗词中常用的意象,多从空间落想,怅望行人此去之远。
第二句“楼前芳草年年绿”,则从时间落想,因见芳草“年年绿”而怅念行人远行之久。
这句词肉于淮南小山《招隐士》赋“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及王维《山中送别》诗“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暗含既怨游子不归又盼游子早归的复杂意味。
上片末两句,巧妙地以第二句句末的一个“绿”字为桥梁,从“芳草年年绿”到“绿似去时袍”,由望景过渡到怀人,感今过渡到思昔。
抒情女主人公从芳草之绿生发联想,勾起回忆,想起郎君去时所着衣袍的颜色,并进而追忆其人临去依依、回首相望时,衣袖随风飘动的情景。
这一细节深深印她的记忆之中,时时都会重现眼前,如今,因望见芳草绿、想到“去时袍”,当初的一幕幕又分明似眼前了。
从这两句词,即可以想见词中人当年别郎时的留恋,也可以想见其今日“忆郎”时的惆怅。
牛希济《生查子》词中的: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可与这两句词参读,不同的是:
张先词就居者立言;牛词则拟居者口吻以嘱咐行者。
过片两句,紧承上片的三、四两句。
词笔不离衣袍,而又翻出新意。
同样是写那件绿色的衣袍,但上两句是回忆去时的袍色,这两句是想象别后的袍色。
前者把一片相思时间上拉回到过去,后者则把万缕柔情空间上载送到远方。
同时,这两句又与上片第二句中的“年年”两字遥相呼应,也是从时间落想,暗示别离之长久。
正因别离已久,才会产生衣袍已旧、怕那去时耀眼的绿色已经暗淡无光的推测。
又从袍之旧、色之褪,触发青春难驻、朱颜易改之感。
于是,自然引出下面“惜恐镜中春,不如花草新”两句,把词意再推进一步。
词中人之所惋惜、恐惧的是一个意义更深广、带有永恒性的人生悲剧,而不仅仅是一次别离的痛苦。
离别固然折磨人,但行人终有归来之日,日后相逢之乐还可以补偿今日相思之苦;至于人生短促、岁月无情,而居者与行者都会分离中老去,这却是无可挽回、无可补偿的,正所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王国维《蝶恋花》)。
这两句词,则对照眼前“芳草年年绿”之景,怨叹人之不如花草。
花落了,明年还会开;草枯了,明年还会绿;而人的青春却一去不复返了。
镜中的春容只会年年减色,不会岁岁更新。
刘希夷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白头吟》)说的也是这样的意思。
此词谋篇方面句句相承、环环相扣。
上片因“忆郎”而“上层楼”,因“上层楼”而见“楼前芳草”,因芳草之“绿”而回忆郎袍之“绿”,再因去时之“袍”而想到风飘之“袖”。
首句与次句的两个“楼”字,紧相扣合;次句与第三句的两个“绿”字,上下钩连;第四句的“袖”字固与第三句的“袍”字相应,句中的“回头”两字也暗与第三句的“去时”两字相承,针线绵密,过渡无痕。
下片虽另起新意,却与上片藕断丝连。
因三、四两句回忆起去时之袍,过片两句就进一步想象今日之袍;过片两句的上、下句间,则是因衣袍之“旧”而致慨于“颜色非长久”。
接下来的两句,更因袍色之不长久而想到“镜中春”也不长久,再回溯上片“芳草年年绿”句,而有感于不如花草之年年常新。
通篇脉络井然,层次分明。
菩萨蛮
杜安世
游丝欲堕还重上,春残日永人相望。
花共燕争飞,青梅细雨枝。
离愁终未解,忘了依前。
拟待不寻思,则眠梦见伊。
杜安世词作鉴赏
这首闺怨词抓住具有特征性的事物,含蓄委婉,独具特色。
起笔“游丝欲堕还重上”,词人就抓住空中飘摇不定的“游丝”来大做文章,是颇具匠心的。
“游丝”,也就是“睛丝”、“飞丝”、“烟丝”,是一种虫类吐出的极细的丝缕,飘浮空气之中,如果天气晴朗,阳光璀璨,有时还可发现这种“游丝”空中闪着水晶般透明的耀眼的光泽。
作者通过这一细微的事物反映出痴情少女内心的微妙的波动,反映出这位少女对春天、对青春和对生活的热爱。
此词“游丝”一句,含蓄曲折,一语双关。
它表面上似写景,实际却写少女的心境,用的是“谐音隐语”手法。
词里“游丝”,正是有意与“相思”的“思”字双关。
这一句形象地说明,少女的相思之情跟天上飘飞不定的“游丝”一样,一忽儿,象是要坠落下来;一忽儿,又扶摇直上。
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也因此卷起了感情的涟漪。
这不仅增强了词的韵味,同时它还把词中的景、事、情串接一起,使全词意境和谐完整。
第二句:
“春残日永人相望”。
说此情况下,“相望”的时间也随之增长了。
“春残”,点明季节,春归而人未归。
“日永”,白昼廷长。
“花共燕争飞,青梅细雨枝”二句是对“春残”的补充,同时,它又是“人相望”的必然结果。
虽然这位少女“相望”的是“人”,但因“人”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及,她所能见到的便只能是落红伴着双飞的紫燕纷纷飘坠,是被雨滋润过的梅枝上的青青梅子。
这两句还兼有映衬与象征作用。
花落春归,燕已飞回,而人却杳无归期。
过片“离愁”二字,很自然地成为上下片转折过渡的关键,并具有画龙点睛的妙用。
“离愁”与“游丝”上下呼应。
“离愁”因有“游丝”的映衬而显得鲜明具体,“游丝”以“离愁”为内涵愈加显得充实。
因之,即使相望很久,都未能冲淡她的“离愁”,故曰“终未解”。
不仅如此,词人还补足一句:
“忘了依前。
”“忘了”二字之下省略了一个宾语,即末句的“伊”。
即使你想方设法去忘却他,可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清清楚楚地再现于你的眼前,再现于你的心头。
接着又写了两句:
“拟待不寻思,刚眠梦见伊。
”以申明此意。
“不寻思”即“忘了”,“梦见伊”即“依前”。
作者不是正面表达她渴望与所思之人梦中相会,而是以“拟待不寻思”先跌一笔,再以“刚眠梦见伊”点出正意,来一个否定之否定,运笔新奇,因而就更引人入胜。
这首词格调清新自然,情真意切,运思手法颇得民歌风韵,有语浅而意深之妙。
菩萨蛮
孙洙
楼头尚有三通鼓,何须抵死催人去!
上马苦匆匆,琵琶曲未终。
回头凝望处,那更廉纤雨。
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
孙洙词作鉴赏
起首“楼头尚有三通鼓,何须抵死摧人去!
”这两句是牢骚话:
刚刚二更时分,城楼上还要敲三通鼓才天亮,何必这么死命地催人走呢!
据宋洪迈《夷坚甲志》卷四,翰林学士孙洙某晚正太尉李端愿家欢宴,有美女侍妾奏乐助兴,恰逢此时朝廷宣召,心下不愿,故出怨语。
“何须抵死催人去”就是本此而发的牢骚。
说:
“尚有三通鼓”,而不说已过二更,表示离天亮还早,希望多玩一会儿。
但留连不舍之意横遭阻抑,自然转化为憾恨之情。
“抵死”,犹言死命、拚命,形容竭力。
对于皇帝宣召,竟是如此不情愿,可见这夜宴是何等令人留恋。
“上马苦匆匆,琵琶曲未终”,一边匆匆上马,一边却还恋顾那美妙的琵琶声,深以未听到曲终为憾。
琵琶的诱人魅力来自那位弹奏的女子,言外蕴含着对其人的深情眷恋。
然而迷人的女乐,终究抵不住皇命的催逼,他只得无可奈何地上马离去了,但那声声琵琶似乎一直萦绕耳际。
上片四句,一气流注,节奏快速,皇命催人、刻不容缓的气氛顿出,从而反衬出词人不愿从命而又不敢违命的矛盾感情。
过片写主人公恋恋不舍,人虽已上马,心尚留筵间,一路上还出神地回头凝望。
但马跑得快,老天更不凑趣,又下起蒙蒙细雨,眼前只觉一片模糊,宛如织就一张漫天的愁网,连人带马给罩住了。
“廉纤雨”,蒙蒙细雨。
“无边丝雨细如愁”,这廉纤细雨,既阻断了视线,又搅乱了心绪;借景语抒情,情景凑泊而有酝藉之致。
“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
”玉堂,翰林院的别称。
玉堂供职是作者平时所自以为宋宠的,今夜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聊和索寞。
从一个充满美酒清歌的欢乐世界,硬生生地被抛到宫禁森严的清冷官署,其懊丧和恼恨可想而知。
“玉堂今夜长”,大有长夜难捱之感。
对照开头“城头尚有三通鼓”,同时对于时间的感受,竟有如此不同的心理变化。
这一起一结也自然形成两种情境的鲜明对比,使这首小词首尾相顾,有回环不尽之妙。
菩萨蛮
李师中
子规啼破城楼月,画船晓载笙歌发。
两岸荔枝红,万家烟雨中。
佳人相对泣,泪下罗衣湿。
从此信音稀,岭南无雁飞。
李师中词作鉴赏
此词作于词人岭南卸任之时。
全词景色清丽,感情深挚,意境深远。
词为“题别”而作,通篇围绕一个“别”字做文章。
上片起句写临别前情景。
词人将要离开广西了,黎明之前子规鸟就不住地啼呜,把他从梦中唤醒。
他举头看看窗外,一弯残月高挂西天,好像是被子规啼破了似的。
这一句写出了早起之景、临别之时第、归去之思和离别之情。
乍看上去,出语自然;细细吟味,含意无穷。
第二句写词人乘着华丽的官船将要出发,虽为写实,但实中带虚,所谓“晓载笙歌”者,乃是以“笙歌”兼指吹奏笙歌的乐妓,用语甚美,耐人寻味。
三、四两句尤为入妙。
画船清澈的江中从容而行,只见两岸荔枝,娇红欲滴;蒙蒙烟雨,笼罩万家。
这完全是画境,同时也是诗境,读之令人陶醉。
过片二句写别情。
佳人,谓画船中乐妓。
这里不仅补足“笙歌”一词之意,而且进一步发抒离思。
一位清正的地方官将要离任了,佳人也无法挽留,与词人相对而泣,滚滚热泪,湿透罗衣。
这里让佳人把惜别的泪水倾泻出来,虽不够含蓄,但热烈真诚。
结尾二句,系预想别后情景,对不可能继续通信表示担心。
“岭南无雁飞”,据陆佃《埤雅》云,雁飞不过衡阳,因南地极燠。
广西岭南,故鸿雁更难飞到。
此处运用鸿雁传书的典故,符合当地特点,显得十分妥贴。
此词妙选词炼字、首句“子规啼破城楼月”中的“破”字便是范例。
子规、城楼、月,本是三个互不相干的概念,然着一“破”字,遂连成一体,形成浑一的境界。
菩萨蛮
王安石
数间茅屋闲临水,窄衫短帽垂杨里。
花是去年红,吹开一夜风。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
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王安石词作鉴赏
此词为作者晚年隐居江宁半山之作。
《能改斋漫录》云:
“王荆公筑草堂于半山,引入功德水作小港,其中叠石作桥,为集句填菩萨蛮。
”全篇用前人诗句杂缀成词,使之如出己口,真正为自己表情达意服务,叙写自己的闲适生活与故作放达的情怀。
开首“数间茅屋闲临水,窄衫短帽垂杨里”二句明白地表示自己目前的生活环境与身份。
往昔重楼飞檐、雕栏画栋的官宦居处换成了筑篱为墙,结草作舍的水边茅屋;如今窄衫短帽的闲人装束取代了过去的冠带蟒服。
作者从九重宸阙的丹墀前来到了水边桥畔的垂杨里。
对于这种遭际的变化,王安石似乎采然种安然自适的态度。
一个“闲”字渲染出淡泊宁静的生活环境,也点出了作者摆脱宦海远离风尘的村野情趣。
两句闲雅从容,虽然是从前人诗句中摘录而成,但指事类情,贴切自然,不啻如出己口。
接着“花是去年红,吹开一夜风。
”两句是写景:
一夕春风来,吹开万紫千红,风光正似去年。
但是,作为一个曾经锐意改革的政治家,他对花事依旧、人事已非的感慨,就不仅仅是时光流逝、老之将至的叹息,更包含着他壮志未酬的忧愁。
因此,即使看似闲适的生活里,自然界的月色风声,都会引起这位政治家的敏感与关注,而被赋予某种象征的意义: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
”作者醉酒昼寝,再不必随班上朝参预政事,生活是如此闲逸,但是,酒醒梦回,陪伴他的并不是清风明月,而是风吹云走、月翳半规的昏沉夜色。
最后二句自然地归结到闲情上:
“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作者自问自答,写得含蓄而余韵悠长。
据冯贽《云仙杂记》引《高隐外书》云:
“顒携黄柑斗酒,人问何之,曰:
”往听黄鹂声。
此俗耳针砭,诗肠鼓吹,汝知之乎?
‘“可见王安石的寄情黄鹂,不仅是表现鸟语花香中的闲情逸趣,更是显示自己孤介傲岸、超尘拔俗的耿直人格。
此词与王安石晚年的诗作相似,以精炼的笔墨描绘了美丽如画的湖光山色。
词中营造出清隽秀丽、悠闲恬静的意境,以此来抒发洒脱放达之情,以求得精神上的慰安和解脱。
词人描绘春景时,无典故,不雕琢,语言清新、自然,数笔就勾出一幅鲜明秀丽、清俊娴静的画面,其中有日景、夜景,有青山绿水、花红柳翠的明丽色彩,也有流水潺潺、黄鹂鸣啭的声响,而作者的形象就淡入这画面中。
全词安逸恬淡的生活情景中寄寓着政治家的襟怀心志,娴雅流丽的风格中显示出作者的才情骨力,体现了王安石词素洁平易而又含蓄深沉的词风。
菩萨蛮
晏几道
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
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
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晏几道词作鉴赏
此词借写弹筝来表现当筵演奏的歌妓心中的幽恨。
词的上片暗写湘灵鼓瑟的典故,点出“幽恨”;下片并未具体展开写幽恨,只写弄筝的情态,而幽恨自见。
黄蓼园谓此词“末句意浓而韵远,妙能蕴藉”。
起笔一句先写弹奏。
筝称之为“哀筝”,感情色彩极为明显。
“一弄”,奏一曲。
曲为“湘江曲”,内容亦当与舜及二妃一类悲剧故事有关,由此可见酒筵气氛和弹筝者的心情。
“写尽湘波绿”,湘水以清澈著称,“绿”为湘水及其周围原野的色调。
但绿色彩分类上属冷色,则又暗示乐曲给予人心理上的感受。
“写”,指弹奏,而又不同于一般的“弹”或“奏”;似乎弹筝者的演奏,像文人的用笔,虽然没有文词,但却用筝声“写”出了动人的音乐形象。
上片歇拍两句,让人想到弹筝者幽恨甚深,非细弹不足以尽情传达,而能将幽恨“细传”,又足见其人有很高的技艺。
从“纤指”二句的语气看,词人对弹筝者所倾诉的幽恨是抱有同情的,而所传之幽恨即是双方所共有的。
词之上片,着重从演奏的内容情调方面写弹者。
下片转写弹者的情态。
“当筵秋水慢”,“秋水”代指清澈的眼波。
“慢”,形容凝神,指筝女全神贯注。
“玉柱斜飞雁”,筝上一根根弦柱排列,犹如一排飞雁。
飞雁古诗词中,常与离愁别恨相连,同时湘江以南有著名的回雁峰。
因此,这里虽是说弦柱似斜飞之雁,但可以想见所奏的湘江曲亦当与飞雁有联系,写筝柱之形,其实末离开弹筝者所传的幽恨。
“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春山,指像山一样弯弯隆起的双眉,是承上文“秋水”而来的,用的是卓文君“眉色如望远山”(《西京杂记》)的典故。
女子凝神细弹,表情一般应是从容沉静的,但随着乐曲进入断肠境界,筝女敛眉垂目,凄凉和悲哀的情绪还是明显地流露了出来。
这首词以回荡飘忽的笔势,刻画一位哀艳动人的弹筝艺妓——小莲哀艳动人的形象。
全词以“哀筝一弄湘江曲”摹然开篇,又以“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骤然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