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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绪论
歧义现象是现代汉语中存在的重要语言现象。
所谓歧义,就是指一个语言片段可以作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语义理解。
众多前辈在有关现代汉语歧义现象的论著中,已经从宏观上全面的阐述了现代汉语中歧义的类型、歧义产生的原因以及消除歧义的方法。
根据语言的四要素,现代汉语的歧义现象可分为语音歧义、词汇歧义、语法歧义和语义歧义。
语音歧义是由语音原因引起的,汉语的一个音节可以对应多个不同的音素,语音歧义由此产生,如“产品全bù(不/部)合格。
”、“岸边停着一艘yóuchuán(游船/油船/邮船)。
”,这类情况一般见于口语,一旦进入书面语,歧义自行消失。
词汇歧义主要由词语的多义造成,如“我去上课”,可以理解为“我去讲课”,也可以理解为“我去听课”,这种歧义现象可以利用具体语境来分化。
语法歧义在歧义现象中时最复杂的,造成语法歧义的原因有以下几种:
结构关系不同,结构层次不同,结构层次和结构关系都不同,词类不同,词与短语同形。
语义歧义主要是语义关系不同、语义指向不同而引起。
对于语法歧义和语义歧义,我们可利用层次分析、变换分析、语义特征分析和语义指向分析等方法来加以分化。
语言中要表达的意义是无限的,而表达意义的句法格式又是有限的。
要用有限的格式来表达无穷的意义,就致使同一句法格式可以表示多种意义,从而使语言中存在着大量的歧义句法格式。
在一些研究歧义格式的文献中,研究的最为深入的歧义格式有“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在+Np+V+N”、“N1+的+N2”、“V+N1+的+N2”、“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等。
本文在前人详细论述的基础上,选取本人在学习过程中遇到的几种典型歧义结构,举例分析其分化方法,并最终得出产生此类歧义句式的原因。
一、“名词(表处所)+动词+着+名词语”格式
先来举两个例子:
a.戏台上摆着鲜花。
b.戏台上演着京戏。
这两个句子格式相同,都属于“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句式。
若对两个句子进行层次分析,可以发现他们的内部构造层次是相同的。
但是可以明显感到,a和b所表示的语法意义是不同的:
a表示“存在、静态”,“动词+着”在意思上大致相当于“有”;b句表示“活动、动态”,“动词+着”在意思上表示某行为动作正在进行。
我们把a句所表示的语法意义假定为A义,把b句所表示的语法意义假定为B义,因此“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句式是一个既能表示A义又能表示B义的歧义格式。
(一)“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歧义句式的分化
我们可以利用变换分析的方法来分化“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歧义句式。
需要强调的是“变换”是指句式与句式之间的变换,而不是两个具体句子之间的变换。
我们把上例中表示A义的“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句式假设为“A式”,把表示B义的“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句式假设为“B式”。
根据二者语法意义上的差异,可以发现,“A式”与“名词语+动词+在+名词(处所)”句式相关联,我们把“名词语+动词+在+名词(处所)”句式假设为“C式”,即“A式”可以转换为“C式”。
例如:
A式→C式
戏台上摆着鲜花→鲜花摆在戏台上
头上戴着帽子→帽子戴在头上
墙上挂着画→画挂在墙上
门上贴着对联→对联贴在门上
床上躺着病人→病人躺在床上
观察以上例句,我们可以发现两个句式变换前后的语义结构关系都保持不变,这说明“A式”和“C式”之间存在着变换关系。
同理,“B式”可以跟“名词(处所)+正在+动词+名词语”句式相关联,我们把“名词(处所)+正在+动词+名词语”句式假设为“D式”,“B式”转换为“D式”后,两个句式的语义结构关系仍保持不变,所以,“B式”与“D式”之间存在着变换关系。
例如:
B式→D式
戏台上演着京戏→戏台上正在演京戏
教室里上着课→教室里正在上课
嘴里嚼着饭→嘴里正在嚼饭
外面下着大雨→外面正在下大雨
门外敲着鼓→门外正在敲鼓
而对于“A式”和“B式”来说,“A式”只能变换为“C式”,而不能变换为“D式”;“B式”只能变换为“D式”,而不能变换为“C式”。
例如:
头上戴着帽子→帽子戴在头上
→*①头上正在带帽子
教室里上着课→教室里正在上课
→*课上在教室里
这样,运用变换分析的方法就可以将表示不同语法意义的歧义句式“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很好的分化开来。
(二)“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句式产生歧义的原因
运用变换分析法虽然可以将“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歧义句式分化开来,但是却不能解释这一结构产生歧义的原因。
上述句式可以被分为A、B两种格式,关键在于动词。
通过比较可以发现,“A式”句中的动词“摆、戴、挂、贴、躺”,虽然各自具体的意思不同,但是都具有“使(某物)附着(于某处)”的共同语义内涵,我们可以将其标记为[+附着]。
“B式”中的动词“演、上、教、下、敲”没有“使(某物)附着(于某处)”的语义内涵,标记为[-附着]。
正是因为“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格式中处于关键位置上的动词具有不同的语义特征,才使它成为一个歧义句式并能分化成A、B两种格式。
(三)小结
采用变换分析的方法我们可以发现:
对于同属“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的“A式”和“B式”,前者只能变换为“C式”,而不能变换为“D式”;而后者只能变换为“D式”,而不能变换为“C式”,从而将歧义句式“名词(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分化开来。
而造成歧义的原因则是处于关键位置上的动词具有不同的语义特征。
二、“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句式
“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句式常见的一个例子是“反对的是他”,这个句子可以有两个意思:
一是“反对某人或某事的是他”,如果按照这个意思来理解,“他”是“反对”的施事;第二个意思是“某人所反对的人是他”,按照这个意思来理解,“他”变成了“反对”的受事。
由此看来,“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句式就产生了歧义。
(一)“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歧义格式的分化
对于这一歧义句式,我们同样可以用变换分析的方法来分化。
按照上面第一种理解方式,“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可以转换为“动词(及物)+实词+的+是+名词语”的形式。
我们假定这样的“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格式为“A式”,与其相应的变换式为“C式”。
例如:
A式→C式
反对的是他→反对外出旅游的是他
苦练的是他→苦练英语口语的是他
吃过的是老王→吃过晚饭的是老王
而按照上面第二种理解方式,“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可以变换为“动词(及物)+名词语”。
同样,我们可以假定这种“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格式为“B式”,与其相应的变换式为“D式”。
例如:
B式→D式
反对的是他→反对他
喝的是饮料→喝饮料
说的是日语→说日语
对于上面的两种变换形式来说,“A式”只能变换为“C式”,而不能变换为“D式”。
同样的,“B式”只能变换为“D式”,而不能变换为“C式”。
例如:
苦练的是他→苦练英语口语的是他
→*苦练他
喝的是饮料→喝饮料
→*喝××的是饮料
很显然,“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这一歧义句式,可以用变换分析法来分化。
(二)“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格式产生歧义的原因
在“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这个结构里,“动词(及物)+的”是一个“的”字结构,是做主语的。
根据语言学语法理论中的“配价理论”②及物动词属于二价动词③,即及物动词是要与两种性质的名词性词语(即主语和宾语)相关联的。
“动词
(及物)+的”形成的“的”字结构中及物动词所支配的名词性成分出现的个数,决定了这个结构作主语时是否会产生歧义。
下面举例来说明:
a.今天讨论的是很重要的
b.今天学生们讨论的是很重要的
c.今天讨论的语法问题是很重要的
d.今天学生们讨论的语法问题是很重要的
在上面四个例句中,中心动词“讨论”是一个及物动词,可以支配主语、宾语两个名词性成分。
在a句中,可以由“讨论”所支配的名词性成分都没有出现,而此句既可以理解为“今天某人讨论的是很重要的”,也可以理解为“今天讨论的某件事是很重要的”,是一个歧义句;在b句和c句中,分别出现了“讨论”的主语“学生们”和宾语“语法问题”,b句的意思是说“学生们而不是其他人讨论的很重要”,c句的意思是说“学生们讨论的语法问题而不是其他问题很重要”,是没有歧义的;d句中“讨论”所支配的主语“学生们”和宾语“语法问题”都出现在句子中,也没有歧义。
因此,当及物动词所支配的两个名词性成分都出现或者只出现一个时,“动词(及物)+的”结构独立做主语或宾语所在的“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结构是没有歧义的;而当及物动词所支配的两个名词性成分都没有出现时,“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结构就会有歧义。
(三)小结
采用变换分析的方法,对于同属“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结构的“A式”和“B式”,前者只能变换为“C式”,而不能变换为“D式”;而后者只能变换为“D式”,而不能变换为“C式”,从而将歧义句式“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分化开来。
这个句式存在歧义的原因与及物动词所支配的名词性成分出现的个数有关:
出现一个或两个时,这个句式是没有歧义的;若两个名词性成分都没有出现,则存在歧义。
三、“V好N”结构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会听到“守好大门”、“教好学生”、“洗好衣服”这样的说法,然而这类“V好N”的结构是有歧义的。
例如“守好大门”既可以理解为“把大门守好以保证安全”,也可以理解为“要守好大门不守简陋破败的大门”;“教好学生”既可以是“老是要把学生教好使其全面发展”的意思,也可以是“只教好学生不教差学生”的意思;“洗好衣服”可以是“把衣服洗干净”,可以是“洗好的衣服不洗破旧的衣服”,还可以是“洗完衣服后(要去做什么事情)”。
总结上面的例子,我们发现“V好N”结构中的“好”大体上有三种理解方式:
一是把某事做圆满,二是做某种比较好的事情或选择,三是做完某事以后。
因此,在表达这样的意思时,我们要采取一些恰当的方式来消除歧义。
(一)消除“V好N”结构歧义的方法
想要消除“V好N”结构的歧义,我们可以根据上述原因采用三种办法。
第一,将“V好N”放到具体的语境环境中,对其进行语境限制。
例如:
a.守好大门→(我是警卫人员)守好大门(是我的职责)
b.教好学生→(这个老师很偏心)只喜欢教好学生(而不管
学习差的学生
c.洗好衣服→洗好衣服(之后我就去做饭)
第二,在“V好N”结构中插入其他成分。
可以在“V好“和N之间插入“了”,比如,“洗好衣服”→“洗好了衣服”,这样我们在理解这个结构的意思的时候就可以排除意义二。
第三,将“V好N”结构中的成分移位。
比如可以把“N”前移,说成“把大门守好”、“把学生教好”、“把衣服洗好”;也可以把“好N”前移,说成“好大门守(坏大门不守)”、“好学生教(坏学生不教)”、“好衣服洗(坏衣服不洗)”。
总之,综合使用这几种方法,就可以比较准确的体现该格式本来要表达的意义。
(二)“V好N”产生歧义的原因
现代汉语中“V好N”结构会产生歧义,这些不同的意思与其中“好”的用法意义和语义指向有关。
首先,“好”可以是表示完成义的动词后缀,语义上指向谓语动词,意思是“做完某事以后”,例如“洗好衣服(就去吃饭)”、“写好信(就寄走吧)”、“吃好饭(再出去玩)”等等;其次,“好”还可以是表示结果义的结构补语,语义上也是指向谓语动词,为“把某事做圆满”的意思,例如“(教师要)教好学生”、(我们一定要)吃好饭(再去劳动)”等;再次,“好”还可以是表示事物性质的定语,语义上指向作宾语的名词,对其起修饰限制作用,例如“(我喜欢教)好学生(不喜欢教坏学生)”、(我喜欢)穿好衣服(不喜欢穿旧衣服)等等。
(三)小结
要消除“V好N”结构的歧义,我们可以采用三种方法:
语境限制;插入成分;成分移位。
而这个格式之所以会产生歧义,是因为“好”可以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和语义指向。
四、“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句式
先来列举几个我收集的关于“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的例子:
a.他送了一本书给小王
b.他卖了一件衣服给小王
c.他取了一些钱给小王
d.他偷了一份情报给敌人
e.他煮了一点稀饭给小王
f.他做了一只风筝给小王
上例中,各个句子的词类序列相同,其层次构造也是一样的。
然而不难发现,上面的各个例子所表示的语法意义是不一样的。
在a、b两句中,两个动词所表示的动作实际是指是一个过程,“送小王书”其实也就是“给小王书”的过程,“卖小王衣服”其实也是“给小王衣服”的过程;而在c、d、e、f四句中,两个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却是两个过程,拿“他取了一些钱给小王”来说,“他”必定是先“取钱”,然后在“给小王钱”。
c、d句和e、f句同样也是有差别的,c、d句动词所表示的两个过程实际上表示的都是事物“转移”的过程,以c句为例,其中表示的一个过程是“钱”从银行转移到“他”手里,另一个过程则是钱从他手里转移到“小王”手里;在e、f句中动词所表示的两个过程中,一个是“制作”过程,而另一个则是“转移”过程。
由此可见,同属“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的句子,在内部语义结构上是存在差异的。
(一)“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歧义格式的分化
对于属于同一格式但语法意义不同的上述例句,我们仍可以尝试采用变换分析法来将其进行分化。
a、b两句都可以通过转换分析法将其原来的“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的格式转换为“名词(主语)+动词+给+名词(与事)+名词(受事)”的格式:
a他送了一本书给小王→他送给小王一本书
b他卖了一件衣服给小王→他卖给小王一件衣服
而c、d、e、f句若照上述格式变化则显得差强人意:
c他取了一些钱给小王→*他取给小王一些钱
d他偷了一份情报给敌人→*他偷给敌人一份情报
e他煮了一点稀饭给小王→*他煮给小王一点稀饭
f他做了一只风筝给小王→*他做给小王一只风筝
再来区分c、d句和e、f句。
c、d两句根据句义可以由“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变换为“名词(主语)+从……+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变换格式后句子中的“从……”更能突出“转移”的过程:
c他取了一些钱给小王→他从银行取了一些钱给小王
d他偷了一份情报给敌人→他从司令部偷了一份情报给敌人
而e、f两句变换为“名词(主语)+从……+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后,其中的“从……”并不能表示“转移”这一过程:
e他煮了一点稀饭给小王→他从某处煮了一点稀饭给小王
f他做了一只风筝给小王→他从某处做了一只风筝给小王
综上所述,通过变换分析法,我们就可以有效的将歧义句式“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分化开来。
(二)“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出现歧义的原因
“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之所以出现歧义,其关键之处还是动词,也就是说,可以将上述六个例句分成三类的原因正是由动词的语义特征的不同。
在a、b两句中,动词“送”、“卖”都含有“给予”的语义特征;c、d句中的动词“取”、“偷”都含有“取得”的语义特征;e、f句中动词“煮”、“做”都有“制作”的语义特征。
我们尝试着来描写这几类动词的语义特征:
送、卖:
[+给予,-取得,-制作]
取、偷:
[-给予,+取得,-制作]
煮、做:
[-给予,-取得,+制作]
这样就可以得出结论,正是由于动词的语义特征不同,才使同属“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的句子分化为以下三个具体的句式:
句式A:
“名词(主语)+动词A+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
句式B:
“名词(主语)+动词B+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
句式C:
“名词(主语)+动词C+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
(三)小结
对于同属于“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的句子,a、b类的句子可以变换为“名词(主语)+动词+给+名词(与事)+名词(受事)”
的格式,而c、d、e、f句不能;c、d句可以变换成“名词(主语)+从……+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而e、f句不能。
因此,运用变换分析法我们也可以很好的分化“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格式。
而这个句式之所以出现歧义,同样是因为其动词的语义特征不同。
五、“N+不+V+了”格式
先来列举几个我搜集到的“N+不+V+了”的典型例句。
a.鸡不吃了
b.小张不给了
c.老师不通知了
上面的三个例句都是有歧义的,比如“鸡不吃了”,可以表示“鸡不吃菜了”,也可以表示“老虎不吃鸡了”;“小张不给了”可以表示“小张不给字典了”,也可以表示“某人不给小张了”;“老师不通知了”可以表示“老师不通知学生了”,也可以表示“某人不通知老师了”。
(一)“N+不+V+了”格式的分化
由上面三个例子可以看出,“N+不+V+了”格式可以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N既可以表示施事,又可以表示受事。
当N是施事时,“N+不+V+了”可以有以下变换:
鸡不吃了→鸡不吃白菜
小张不给了→小张不给字典了
老师不通知了→老师不通知学生了
当N是受事时,可以有以下变换:
鸡不吃了→老虎不吃鸡了
小张不给了→某人不给小张了
老师不通知了→某人不通知老师了
由上述分析可以知道,对于歧义格式“N+不+V+了”来说,我们同样可以采用变换分析法来分化。
(二)“N+不+V+了”句式产生歧义的原因
上面我们已经列举了一组“N+不+V+了”格式的例句,我们假定上面的例句为A组。
下面我们再举两组相同格式的例句,分别假设为B组、C组:
B组C组
书不借了老师不讲了
钱不给了小张不玩了
彩礼不收了病人不吃了
通过观察B、C两组例句,我们可以发现这两组句子和A组是不同的。
A组的句子是一个句法格式表示两种语法意义,也就是说,N既可以作为施事,也可以作为受事:
“鸡不吃了”既可以表示“鸡不吃××了”,也可以表示“××不吃鸡了”;“小张不给了”既可以表示“小张不给××了”,也可以表示“××不给小张了”;“老师不通知了”既可以表示“老师不通知××了”,也可以表示“××不通知老师了”。
而B、C两组的句子只表示一种语法意义。
但是仔细比较我们发现B、C两组的句子仍有不同。
先来看B组,B组中的N只能是受事而不能作为施事:
“书不借了”只能是“××不借书了”而不能被理解为“书不借××了”;“钱不给了”要理解为“××不给钱了”,而理解为“钱不给××了”则是错误的;“彩礼不收了”是“××不收彩礼了”的意思而不是“彩礼不收××了”的意思。
再来看C组,C组句子中的N只能是施事而不能被理解为受事:
“老师不讲了”是“老师不讲××了”的意思;“小张不玩了”的语义要被理解为“小张不玩××了”,而不是“××不玩小张了”;“病人不吃了”是说“病人不吃××了”,但是若理解为“××不吃病人了”则会贻笑大方。
所以,B、C两组的句子虽与A组同属“N+不+V+了”格式,但却没有歧义。
通过对上述三组例句的分析,我们发现:
A组的N是有生命的,N既可以作V的施事,又可以作V的受事;B组的N是无生命的,只能做N的受事;C组的N虽然是有生命的,但只能是V的施事。
同时,对于“N+不+V+了”格式本身来说,句子成立的一个必要条件是其中的V必须是及物动词。
这样我们就能很明显的得出“N+不+V+了”格式产生歧义的原因:
V是及物动词;N是有生命的;N既可以是V的施事,又可以是V的受事。
(三)小结
“N+不+V+了”句式有歧义时,我们仍可以采用变换分析的方法来将其分化,N作为V的施事和受事时有不同的变换形式。
对于“N+不+V+了”格式本身来说,它成立的一个必要条件是V必须是及物动词。
而再通过将同属“N+不+V+了”格式的有歧义的A组例句与无歧义的B、C两组句子做对比,我们发现了“N+不+V+了”格式产生歧义的另外两个原因:
N要是有生命的;N既可以是V的施事,又可以是V的受事。
结语
歧义句式是语法歧义的一个重要方面,本文选取了现代汉语中几个典型的但在日常生活中易被人们忽视的歧义句式,阐明了它们的分化方法以及产生歧义的原因。
第一部分用变换分析的方法将存在歧义的“名词(表处所)+动词+着+名词语”句式进行了分化,指出同属“名词(表处所)+动词+着+名词语”格式的句子分别有着不同的变换形式。
随后采用语义特征分析的方法指出这一句式产生歧义是由处于关键位置上的动词的语义特征不同而造成的。
我们可以据此将歧义句式“名词(表处所)+动词+着+名词语”的分化形式表示为“名词(表处所)+动词A+着+名词语”和“名词(表处所)+动词B+着+名词语”。
第二部分依旧采用变换分析的方法将歧义句式“动词(及物)+的+是+名词语”进行分化。
由于这个句式里的名词语既可以做动词的施事又可以做动词的受事,因此当名词语作动词的施事时,该句式可以变换为“动词(及物)+实词+的+是+名词语”形式,而当句中的名词语做动词的受事时,原句式就可以变换为“动词(及物)+名词语”形式。
而对于该句式存在歧义的原因,我们采用了配价理论进行分析,指出当二价的及物动词所支配的名词性成分出现一个或者两个时,句式无歧义,若两个名词性成分都没有出现,那么该句式就会产生歧义。
第三部分是对“V好N”歧义格式的具体阐述。
首先采用三种方法——语境限制、成分插入、成分移位来消除歧义。
而这个格式之所以会产生歧义,是因为“好”可以表示不同的语义特征和语义指向:
一是表示完成义的动词后缀,语义上指向谓语动词,意思是“做完某事以后”;二是是表示结果义的结构补语,语义上也是指向谓语动词,为“把某事做圆满”的意思;三是是表示事物性质的定语,语义上指向作宾语的名词,对其起修饰限制作用。
第四部分仍旧采用变换分析的方法来分化“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这一歧义句式,同一格式的句子可以有不同的变换形式,造成这一现象的关键之处仍在于动词,处于同样位置的动词具有不同的语义特征,我们据此可以将“名词(主语)+动词+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句式分化为以下形式:
“名词(主语)+动词A+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名词(主语)+动词B+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和“名词(主语)+动词C+名词(受事)+给+名词(与事)”。
第五部分首先用变换分析的方法分化了歧义句式“N+不+V+了”,然后通过将存在歧义的“N+不+V+了”与同样格式的另外两组不存在歧义的句子做对比,得出导致“N+不+V+了”产生歧义的原因,分别是:
V是及物动词;N要是有生命的;N既可以是V的施事,又可以是V的受事。
总之,除上述的五种外,现代汉语中还存在着很多种值得研究的歧义结构。
在分析这些歧义结构时,我们要采用合理的分化方法,并通过分化歧义找出这些结构出现歧义的原因或条件,从而可以清楚明了的掌握这些歧义结构,使其更好地为我们的学习和生活服务。
注释:
①“*”加在句子前,表示此句是错误或不合规范的;
②利用动词与不同性质名词之间、形容词与不同性质的名词之间、名词中隐含动词与不同性质名词之间的配价关系来研究、解释某些语法现象,这种研究和分析的手段称为“配价分析”,由此而形成的理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