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心脏的存在主义主题概要.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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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心脏的存在主义主题概要

学术争鸣

《黑暗的心脏》解读中的四个误区

殷企平

内容提要　:

1;21过分突出作品的语言层面;31生搬后殖民主义批评;

一个通病:

他们大都从某个思维定式出发,,把握作品的寓意,在剖析上述误区的同时,,,试作了回答。

关键词　误区　女权主义

　　,评论文章和著作可谓汗牛充栋,可是在对以下几个关键问题的回答上,评论家们的分岐之大,几乎达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如:

《黑暗的心脏》这一书名的含义是什么?

马洛的非洲腹地之旅的实质是什么?

库尔茨临死前的呼喊———“可怕呀!

可怕呀!

”———究竟是什么意思?

康拉德是个种族主义者吗?

等等。

究其原因,笔者以为在解读《黑暗的心脏》中存在着若干个认识的误区。

本文举四例,就教于方家。

误区一:

抽象地谈论人性在评论《黑暗的心脏》时,许多中外学

者都认同了一个观点,即马洛Π库尔茨的非洲之行是探索人类本质的历程。

王佐良先生主编的《英国二十世纪文学史》就曾这样写道:

“库尔茨的非洲之行实质上是对人类的本质的探寻……从马洛这个角度进行叙述惟妙惟肖地体现了这个时期在康拉德创作思想中占主导地位的怀疑主义,反映了他对人的本质的揣测和疑问。

”①郁青也坚持认为,《黑暗的心脏》是“对自我精神和潜意识世界的探索”,而“主人公马洛的刚果之行,不仅是进入非洲腹地的航程,同时也是一个探索自我,发现人内心黑暗世界的历程”。

②

赖辉在不久前的一篇文章中老调重弹:

“他（马洛叙述的重点在于从库尔茨的堕落上找到对人类灵魂深处黑暗本质的认识。

”③

・441・

彼得・蔡尔茨（PeterChilds最近的一段评论也颇具代表性:

“康拉德……精心讲述的故事意在指明人类探索自我的行程,指明人类发现自我的心理历程。

就像弗洛伊德当年所做的一样,康拉德也通过自己的故事向维多利亚时期的读者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

狂暴的欲望构成了每个文明人的核心———黑暗的心脏里跳动着狂暴的欲望。

”④以上四段引文里的“人类的本质”、“人内心黑暗世界”、“人类灵魂深处黑暗本质”和“每个文明人的核心———黑暗的心脏”等说法都有欠确切,因为这里所说的“人”都只是抽象意义上的人,好像真有为全人类所共有的永恒人性似的。

上述评论家是在讨论康拉德作品的象征意义时提出自己的观点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文艺评论中,

征意义的倾向,

历史、地理、,

。

看来,

心脏》的象征意义?

我们认为,任何作品的象征意义都必须有两个基本前提:

1抽象必须以具体为基础;2作品细节本身的意义不应该受到忽视。

正如劳・坡林所说,“象征意味着既是它所说的同时又超过它所说的。

”⑤也就是说,象征必须首先是它所说的,然后才能超过它所说的。

因此,我们有必要先对《黑暗的心脏》中的细节加以分析。

首先,这些细节是对西方殖民主义的揭露。

马洛从非洲之行的开头到结尾,看到的都是欧洲殖民主义者对非洲土著的欺压、掠夺、奴役,乃至残害。

作品中,这类细节比比皆是。

甚至连马洛成行的先决条件也跟殖民主义者的“光荣业绩”有关:

原来的白人船长因毒打土著而遭到后者的反抗,最终在冲突中丧了命,所以马洛才得到了船长的头衔。

在启程之后,他看到了无数类似于下文引用的种种情形:

瘦骨嶙峋的黑人劳工脖子上套着锁链（其中有的还是孩子,被无情地驱使着,直至“在生病丧失工作能力以后,才被允许爬离工作场地,慢慢地死去”。

⑥这类惨象在马洛快要结束整个航程时还有增无减:

他惊讶地发现库尔茨窗前的立柱上放着一颗颗人头———土著在惨遭杀戮之后,其人头还要遭受凌辱。

所有这些细节揭露的对象不首先是殖民主义,又能是什么呢?

其次,

的揭露。

、,或像蔡尔茨所说的———的内心世界,而是在特,即以库尔茨为代表的殖民主义者的内心世界。

以上观点可以由书中两类细节得到印证。

第一类有助于区别土著黑人和入侵白人（外来移民。

在康拉德的笔下,那些外来移民大都面目可憎。

且不说嗜血成性的库尔茨,即使其他许多外来移民,也都像马洛遇到的埃尔多拉多探险队队员们那样,其“惟一的欲望便是从这块土地里抢走所有的宝藏”。

⑦他们不仅对黑人如凶神恶煞,而且彼此之间也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相形之下,那些黑人的形象要可爱得多。

仅以划桨的黑人为例:

他们“像沿着他们的海岸激起的浪涛一样自然、真实……看着他们真使人感到莫大的安慰”,而且马洛只有跟他们在一起时才“觉得自己仍然属于一个让人感到踏实的世界”。

⑧显然,马洛褒谁贬谁,爱谁恨谁,已经不容争辩了。

第二类有助于区别马洛和库尔茨,不少学者认为,马洛在发现库尔茨的同时,也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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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心脏》解读中的四个误区

现了另一个自我,即“人类本质”（这也是

马洛非洲之行被说成“对自我精神和潜意识世界的探索”的主要论据。

诚然,马、库二人先后遵循了同一条线路,去了同一个地方“探险”。

然而,库尔茨的初衷是征服和掠夺,而马洛的初衷却是旅游和观光。

库尔茨把土著当成“畜生”,并叫嚣要“把这些畜生统统消灭掉”,⑨而马洛则用激烈的言辞表明了截然相反的立场和态度:

“苍天作证!

这些拿人———我说的是人———当牲畜一般使唤的恶人,都是些强大的、贪婪的、红眼睛

的魔鬼。

”⑩

库尔茨最终让贪欲的黑色浊流吞噬了自己的灵魂,只剩下了一个“空心的身

子”,λϖ而马洛则以一个带有大慈大悲含义的姿势告别了自己的探险经历———当他讲完自己的那段经历以后,他看上去“像一尊正在

打坐的菩萨”。

λω还有一个细节不容忽视:

“

λξ视,,而应该说是探索殖民主义者的罪恶本质。

换言之,马洛探索了人的精神世界不假,但是这里的“人”决不是抽象意义上的人。

误区二:

过分突出作品的语言层面

过分突出作品的语言Π叙事层面,把社会、政治和历史等层面贬至次要或从属的地位,这是《黑暗的心脏》解读中的另一个误区。

这方面的主要代表有米勒（J.HillisMiller和彼得・布鲁克斯（PeterBrooks。

根据他们的观点,马洛的非洲之行的实质是对语言指涉功能的探索,《黑暗的心脏》的真实含义是语言或叙事作品在揭示真实Π意义方面的失败,因而该书书名中的“黑暗”实

指叙事层面上的黑暗（narratologicaldark2ness———语言无法照亮现实或作品的意义。

米勒大做文章的主要基础是小说第一叙述者“我”的一段话:

海员们信口诌成的故事,都是那样直截了当,简单明了,其中的寓言就包含在打开的外壳之中。

不过,马洛却属例外（如果把他喜欢讲故事的癖好除外的话。

在他看来,一个故事的含义,并不像果仁那样藏在外壳里面,而是在故事本身之外,,让故在米勒看来,上面这段话的中心思想和德里达解读索绪尔语言学理论时提出的观点如出一辙。

按照德里达对索绪尔理论的解释,一个符号的意义不在于符号内部,而在于符号外部,在于它所属的整个符号Π能指系统。

巧得很,“故事的含义,并不像果仁那样藏在外壳里面”这一句似乎也表达了同一种思想。

米勒把康拉德的作品跟传统的寓言故事（theparable作了比较:

传统寓言中故事和意义之间的关系就像外壳和内核,故事犹如“不能食用的外壳,必须被层层剥

离,以便故事的含义被读者吸收”;

λζ在马洛讲述的故事里,米勒却找不到像果仁那样简单明了的寓意。

因此,米勒把马洛的非洲之行比作“圣杯不在场的探索”（graillessquest———我们知道,对传统叙事作品的解读常常被喻为“圣杯的探索”（grailquest,因为只要这些作品的读者锲而不舍,最后总能豁然开朗,犹如圣杯闪现在圣洁骑士加拉哈面前一般。

米勒认为,我们跟随马洛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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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外国文学评论　No.2,2001

了千辛万苦,一心指望在库尔茨身上找到一个对全部事件的圆满答案,可是库尔茨只给我们留下了两句临死前令人纳闷的呼喊:

“可怕呀!

可怕呀!

”这两句呼喊的所指究竟何在?

它们似乎维系着故事的全部意义,可是它们却像一团迷始终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总之,米勒认为我们只是跟随马洛进行了一场圣杯不在场的探索,就像德里达笔下“所指不在场”的文字游戏Π探索一样。

这就是米勒颇为得意的结论。

布鲁克斯也曾经发表过跟米勒极为相似的观点。

他认为马洛的叙述实质上是对库尔茨故事的一种复述,然而马洛最终未能成功地再现有关库尔茨的真实故事,因此整部作品充其量意味着“语言的失落”。

λ{

我们必须承认,米勒和布鲁克斯并非毫无道理。

神秘气氛的语句。

“

“。

然而,如,书中更多的是控诉殖民主义罪行、刻画库尔茨那扭曲灵魂的生动细节描写。

这些细节构成的意义不言自明,而决不是“语言的失落”。

即便是库尔茨临死前发出的那两句呼喊也并非深不可测。

虽然库尔茨本人没有道破“可怕”的实际含义,但是我们只要结合上下文的具体描述,就不难窥见那闪光的“圣杯”。

就在库尔茨发出叫喊之前,马洛在他脸上“看见一种由忧郁的傲慢、无情的权势、怯懦的恐怖———一种强烈的无可奈何的绝望———所构成的复杂表情”。

λ|库尔茨死后,马洛紧接着有一句评论:

“他对自己的灵魂在这个地球上所从事的冒险事业作出了结论。

”λ}在相隔一页左右的地方,马洛又作了更为详细的评论:

“他作出了总结———他作出了判断,‘真可怕呀!

’……无论怎么说,这话表达了他的某种深信不疑的认识。

在他临终时所发出的耳语般的声音里,含有坦白、坚信、颤动的反抗语气。

它现出了真相被窥破后的狰狞面目———一种贪婪和痛恨的奇特的混合。

”λ∼至此,让库尔茨感到可怕的原因已经十分明白:

贪婪和绝望交织而成的痛苦是他一生冒险事业带给他的惟一收获,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恐惧?

如果我们把视线推得更远一些,就会发现库尔茨的叫喊还暗示着一种更加可怕的图景:

库尔茨之流不仅把殖民地的人民推入了苦难的深渊,而且还把宗主国本土的许多人投入了可怕的精神状态———

反而把他

她急切地想知道库,以便“有点东西伴着”她。

µυ为了让她免遭幻想破灭之苦,马洛撒谎说库尔茨最后喊的是她的名字,因此引起了她“一声欢喜若狂的可怕的喊叫”。

µϖ这一声喊叫确实可怕,因为它意味着她将继续对殖民主义者盲目崇拜下去。

这一声喊叫与库尔茨临终前的喊叫形成了呼应:

确实,再没有什么比殖民主义对人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奴役更为可怕的了。

简而言之,《黑暗的心脏》的语言至少清楚地指明了两大寓意:

一是殖民主义扩张行为,二是殖民主义思想对人的灵魂的侵蚀。

这些寓意也就是该书书名的基本含义。

利维斯曾经对库尔茨临死前状态的细节描写———尤其是他那骷髅般的身躯在草地上爬行的丑态———大加赞赏,认为这些细节“成功地揭示了库尔茨的怙恶不悛以及他那怪诞而可怕的灵魂”。

µω这就是说,利维斯也肯定康拉德的语言对故事寓意的指涉作用。

不过,利维斯同时批评康拉德犯了画蛇添足的忌讳———后者坚持使用“深不可测的奥秘”等词语,这实际上“削弱了库尔茨临终前那呼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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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心脏》解读中的四个误区

的效果”。

µξ借助利维斯的启示,我们可以发现康拉德的一个自相矛盾之处:

一方面,他巧妙地通过生动的细节本身传递了作品的寓意;另一方面,他又多此一举地故弄玄虚。

米勒等

人只看到了这一矛盾中的后一个方面,因此作出了让人啼笑皆非的结论。

对我们来说,康拉德的作品固然有自相矛盾之处,但是那些成功地揭示故事寓意的语言毕竟是主要方面。

换言之,《黑暗的心脏》虽然在某些地方凸显了语言的自我关涉层面,但是它在更多的情况下超越了这一层面,出色地指向了真实。

误区三:

生搬后殖民主义批评

从后殖民主义批评的角度切入,、歪。

在所有后殖民主义批评家中,创始人赛义德（EdwardW.Said倒算是对康拉德最公允的一个———他承认《黑暗的心脏》的主题是“欧洲人在非洲实施帝国主义统治,推行帝国主义

的意志”,

µψ这至少没有让康拉德背上篡改殖民地国家文化的罪名。

尽管如此,赛义德还是一口咬定“马洛是帝国主义宗主国话语的

代表”。

µζ至于其他一些后殖民主义批评家,则把康拉德说成了故意歪曲非洲人民形象的罪人。

持这类观点的典型代表有阿齐贝（ChinuaAchebe和布兰特林格（PatrickBrantlinger。

阿齐贝干脆把康拉德叫作“该死的种族主义者”,其理由是他在《黑暗的心脏》中“突出了作为‘他者世界’的非洲形象;非洲成了欧洲以及文明的对立面,成了人在兽

性的嘲弄下斯文扫地的地方”。

µ{布兰特林格跟阿齐贝的观点相呼应,认为康拉德虽然“描写了帝国主义道德的崩溃”,但是其手法却是“把欧洲人的动机和行为等同于非洲人的偶像崇拜和野蛮。

在他的笔下,非洲和库尔茨同样被抹了黑”。

µ|据此,布兰特林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阿齐贝把康拉德对非洲人的描写说成种族主义的产

物,这是完全正确的。

”

µ}康拉德真地是个种族主义者吗?

他真地

是把非洲人民跟库尔茨之流一同抹了黑吗?

本文第一小节已经指出,《黑暗的心脏》:

!

———我说—,都是些、红眼睛的魔鬼。

”这里,,而欺压他们的白人侵略者才是恶人,甚至是魔鬼。

马洛的———更不用说是康拉德的———是非观念在此是不容置疑的。

假若阿齐贝的话还有一些合理的成分,那是因为在当时的非洲,人的尊严确实受到了兽性的嘲弄和践踏,但是这些兽性并非来自那些被当成牲畜的非洲人,而恰恰是来自那些“文明的”欧洲人。

布兰特林格批评康拉德把非洲人民与库尔茨等量齐观的主要论据有二。

其一,当地土著把库尔茨奉为偶像,就像库尔茨“崇拜自己那没有约束的权力和欲

望”一样。

µ∼其二,“康拉德把同类相食描绘成刚果

人民的日常习俗”。

νυ上述第一个论据一点不假:

书中确实有一些土著对库尔茨顶礼膜拜,甚至跟着他打家劫舍,滥杀无辜。

然而,我们是否能换一

个角度来看一下这一事实呢?

它是否正好说明了西方殖民主义者对非洲人民在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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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外国文学评论　No.2,2001

《黑暗的心脏》解读中的四个误区侵略,压迫和麻痹呢?

此外,书中并非所有的土著都愚昧地对库尔茨敬若神灵.前文提到,库尔茨窗前的立柱上摆着一颗颗人头;根据书中那位俄国水手的介绍,"这些都是叛乱分子的人头"ν这恰恰说明:

有许多勇.青红不分,皂白不辨.《黑暗的心脏》的可贵之处恰恰在于它超越了当时占主流地位的宗主国话语体系.抹杀了这一点,也就抹杀了该作品的基本价值.表.他在《非洲,黑色与女人》一文中提出:

"小说的叙述者马洛的非洲腹地之旅,实质上无异于一次性经历探索.通过他对这一航程的叙述,我们可以发现其中潜埋的浓厚的男权意识和他无意识中对女性历史的记ξ录———女性无历史.ν"在西方,斯特劳斯（NinaPelicanStraus可以被看作这方面的典型代表.她批评康拉德把性别问题排除在叙事问题之外,并且把康拉德看成了马洛（在排斥女性方面的同敢的土著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反抗殖民主义统治;他们才是非洲土著的真正代表.可见,康拉德笔下的非洲人及其心灵并非一团漆黑.至于那第二个论据的真假,我们最好先来看一下马洛本人对那些所谓的"食人生番"的评价:

"汽艇曾不止一次地搁浅,全靠二十个食人生番溅着水花推动它前进.这一路上,我们从他们中间录用了一些作为水手.真是些好人———那些食人生番们———个个都规规矩矩.他们都是些可以共事的人,我对他们心存感激.更何况,我毕竟没有亲ω眼看见过他们谁把谁生吃掉了.ν这番话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所谓的"食人生番"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马洛的所见所闻所说谋:

"在《黑暗的心脏》中,马洛虽然也谈论女人,但是他的话语对象是其他男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女人也可以被包括在他的听众之内,也没有迹象表明他所赖以生存的'人类'包括了女性.康拉德在故事的外围故意增添了一层框架,以便把读者也包括在马洛的听众之内.正是这一框架泄露了全书叙事话语那秘而不宣的实质———康拉德似乎跟马洛共同密谋了一段排斥女性的叙事话语.《黑暗的心脏》出奇地晦涩艰深,其原正好提供了反面的证词.布兰特林格等人对这样一个重要的细节居然视而不见,大概不仅仅是粗心大意的缘故吧?

以上分析表明,谁简单地把马洛∏康拉德看成帝国主义宗主国话语的代表,谁就是误区四:

硬套女权主义批评一些中外学者从女权主义批评的立场出发,"发现"《黑暗的心脏》充满了男权意识,进而断定马洛的非洲之行是对女性的殖民过程,而小说名字本身则象征着女性世界.在我国,杜维平是这一观点的典型代1994-2007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因很可能在于它把历史极端地男性化,在于ψ它坚持把女性排除在读者圈之外.ν"对《黑暗的心脏》作女权主义批评者大都有这样一个共同点:

专拣有利于自己的观点的细节加以阐发,而把与自己意见相左的细节忽略不计.杜维平似乎也未能例外.他的论据之一是马洛的下面这一段话:

女人!

什么?

我刚才提到女人了杜维平认为上面这段话反映了马洛的男权意·149·吗?

哦,她和这个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她们———我是说女人们———都和这事无关,———不应该参与这事.我们必须帮助她们,让她们停留在自己美丽的世界中,免得她们把我们的世界ζν变得更糟.

外国文学评论No.2,2001识,说明马洛是"不想让女人进入他的故{事"ν.马洛究竟是不想让女人进入他的故事,还是不想让她们卷进殖民主义者的罪恶勾当呢?

我们只消看一下马洛那段话的上下文,就会得出跟杜维平不同的结论.马洛是在提及库尔茨的未婚妻时说那段话的.他在那段话之前承认自己"用一句谎言驱散了库尔茨的'鬼魂'（指隐瞒库尔茨临终前叫喊真相"一事,然后在那段话之后紧接着说:

"你们真应该知道,她那时完完全全跟这事儿不沾|边儿.ν显而易见的是,马洛是在强调库尔"茨的未婚妻与库尔茨本人的罪行无关,同时也强调不应该让妇女们受到牵连.库尔茨之的痛苦"ν当马洛的汽艇最后载着行将就木.的库尔茨离去时,她又"悲伤地张开赤裸的流干了太多的坏事,假如再牵连他们的妻女,那世界可就会变得更糟,这恐怕是马洛的真实意思.顺便提一下,杜维平的误读跟他对原文的误译有关:

"shouldbeoutofit"（杜译:

"不应该参与这事"应该译为"不应该受到牵连"而"lestoursgetsworse",（杜译:

"免得她们把我们的世界变得更糟"应该译为"以免我们的世界变得更糟".常被女权主义批评家们用作例子的还有库尔茨在刚果的那个情妇.在这一方面,杜维平的评论依然具有代表性:

"女人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家庭,否则,她就会从天使堕落为魔鬼.库尔茨的情人野女人就是离开家庭的女人.正因为她没有呆在家里,所以她为}马洛和他所代表的男权观念所不齿.ν"诚然,马洛笔下的这位女子有着狂野的形象.马洛至少有三次用了"凶猛"和"凶蛮"等词语来修饰她,但是我们从马洛的叙述中更多地看到了她的悲伤和痛苦.当马洛首次与她相遇时,"她的脸上有一种悲伤而凶猛的表情,内中显示出狂野的悲愤和无告·150·υ双臂跟在我们后面"ο.她的悲伤从何而来呢?

从上下文中我们得知,库尔茨只是把她当成了一种商品（杜文也承认这一点;库尔茨占有了她,却又在宗主国有着一个未婚妻,这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怨恨（我们从另一1994-2007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个人物的口中得知,她曾经跟库尔茨"大吵大闹了一场";ο当库尔茨最终离她而去时,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对她表示牵挂的反应.从所有这些细节中我们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殖民关切呢?

马洛对库尔茨的未婚妻撒谎一事也是女权主义批评的热点之一.让我们再来看一下杜维平先生的评论:

"通过撒谎,马洛把库尔茨未婚妻的名字和库尔茨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可怕呀!

可怕呀'联系到了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从他的叙事语法中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女性是可怕的.根深蒂固的男权意识使马洛好像得了厌女症一般对女性望而ω生畏.ο对此我们实在无法苟同.假如马洛"洛当时的听众是清一色的男性.然而,造成上述现象的是两个显而易见神上的打击呢?

当然,我们并不能完全排除康拉德受男权意识影响的可能.诚如杜文所说,马洛叙述中提到的几个女子都处在故事边缘"他者"的位置上,他甚至没有告诉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女性的名字.亦如斯特劳斯所说,马主义者一手制造的对殖民地的女人始乱终弃的悲剧.恰恰跟杜文的结论相反,马洛的笔端蘸满了对那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