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劝降 这名中俄混血少女只身进入日军要塞.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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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劝降这名中俄混血少女只身进入日军要塞

为劝降这名中俄混血少女只身进入日军要塞...(组图)

1945年8月11日,日本正式投降前夕,会日语的中俄混血少女嘎丽娅受苏联红军指派,只身前往驻扎于黑龙江省绥芬河市的日军要塞劝降日军。

之后,只有17岁的她再也没有回来。

2天后,苏联红军进行了几小时的毁灭性轰炸,日军要塞成为一片废墟。

直到1984年,当地民众与政府开始寻找这位烈士的踪迹,他们不仅找到了嘎丽娅亲属与照片,还为她在绥芬河市建起一座青铜雕像。

在雕像基座上刻着俄罗斯总统普京给绥芬河市民回信中的一段话:

“我们的友谊就是相互理解、信任、共同的价值观和利益。

我们将铭记过去,展望未来。

”近几年来,黑龙江省和绥芬河市一直重视嘎丽娅事迹的保存和展示。

黑龙江省民政厅在2014年7月1日正式批准嘎丽娅为革命烈士。

绥芬河市也专门为解放绥芬河献出生命的嘎丽娅修建了纪念馆。

嘎丽娅照片。

图中“娜”应为“娅”5月4日,人民日报-人民网刊出文章,纪念这位中俄友谊和平的天使。

文章原标题为《倒在黎明前的和平天使》,作者为记者王汉超、袁泉,统筹为记者郑少忠,记者丁汀参与采写。

以下为全文。

1945年8月10日傍晚,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渐渐传开。

8月11日,她走进黑龙江绥芬河日军要塞劝降。

她是嘎丽娅·瓦西里耶夫娜·杜别耶娃,身上流淌着中俄两国的血液,人们习惯叫她张嘠丽娅,大人疼爱地叫她嘎拉。

8月11日,嘎丽娅的母亲菲涅和弟弟张树烈目送她离开,再也没能等到她回来……那一年,嘎丽娅17岁。

嘎丽娅与哥哥张国列2009年,嘎丽娅“重生”。

黑龙江省绥芬河市民用青铜为她塑起一座雕像。

雕像就立在她最后上山的地方。

她站在6米高的基座上,花岗岩形如石崖,嶙峋峭立。

熔岩流出石缝,火焰在她身后升腾,化为双翅,凌空招展。

那火焰象征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

她挥舞着临行前妈妈送她的新头巾……黑龙江省绥芬河市的嘎丽娅雕像雕像的基座上镌刻着:

“我们的友谊就是相互理解、信任、共同的价值观和利益。

我们将铭记过去,展望未来。

”这是俄罗斯总统普京给绥芬河市民回信中的一段话。

这段话以中俄双语刻写,孩子们的小手就能抚摸得到。

一条盛满抗战记忆的路循着嘎丽娅最后的足迹,记者踏上通往天长山要塞的山路。

天长山就在城北,但对于绥芬河,那是一个巨大的谜,人们肃然相对,却知之甚少。

南起吉林珲春,北至内蒙古海拉尔,在曾经“满苏”“满蒙”近5000公里的国境线上,日本关东军当年筑起庞大而隐秘的军事工事,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准备对苏开战。

绥芬河位于国境前沿,是黑龙江省东南扼守中东铁路的国门。

1903年铁路通车,才诞生绥芬河这座城市,才发展起沿线的哈尔滨等城市。

14处日军要塞群中,10处分布在“满苏”东部边境,绥芬河仅30余公里的国境线就筑有3处要塞,由日本关东军3支国境守备队固守。

山上极静,大块云团浮动在阳光中,山林一时明亮,一时又陡然阴晦。

当年嘎丽娅上山的路还在,已不能行车,那是关东军用砂石夯筑的路基。

当年的灌木丛,变成满山次生林,橡木、红松比手腕还粗。

没路就趟枯草,窸窸窣窣。

接近山顶,有两棵对称的老榆树,有人称这里“榆树门”,是天长山要塞的主要入口,是嘎丽娅最有可能到达的区域。

战争恍如昨天刚刚结束,不时可见破碎的胫骨、头盖骨、肋骨。

多年来,这里挖掘出大量遗物、遗骸,手章、枪械,女人的荷包、孩子的鞋底……在刚刚解冻的山间行走,一股细微的腐臭似乎挥之不去。

草中有炸毁的工事,混凝土壁竟达3米多厚,坚如岩石。

各式地堡密密麻麻,露出枪眼炮口,巷道窄轨相连,四通八达。

经查史料,筑垒正面约40公里,纵深35公里,地下工事难以统计。

当地百姓说要塞“只见过劳工进去,没见过出来”。

所谓劳工,基本是战俘,穿着破烂军装,用闷罐车一列列运进山。

由于战备不用炸药开山,全靠人力一锤一镐开凿岩石,夯筑堡垒。

1934年日本关东军司令官菱刈(yì)隆大将签发“关作命第589号命令”,全面启动边境要塞修筑。

东宁要塞留有狼狗圏遗迹罪证,劳工尸体喂狗,并已经发现劳工万人坑。

侵略者盘踞中国东北14年,苦心经营要塞就达11年。

将绥芬河城北两座山峰命名为天长山、地久山,寓意不言自明。

17岁的嘎丽娅走向这里的时候,8月的天气带给她的也应是一股寒意。

制造了无数冤魂的魔窟,在战争即将结束之时,仍裹挟成千的生命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一次写入历史的折返绥芬河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嘎丽娅也站在这个点上。

如今嘎丽娅雕像前,绥芬河的一条支流缓缓流过。

跨过河流的铁路桥梁陈迹俱在,那是曾被列强所争夺的中东铁路。

俄罗斯友人来到嘎丽娅雕像前献花(资料图)1945年8月9日凌晨,绥芬河听到边境传来炮声,有人说“听来像刮起了大风”。

炮声敲响了侵略者末日的丧钟。

苏联红军分兵从4个方向进入我国东北,几天前,日本广岛原子弹已经炸响,战争天平向盟军的一侧倾斜。

10日,绥芬河宣告解放。

11日,根据苏联红军通告,为“清剿日本人”,绥芬河东街一律转移到西街腰毛屯和阜宁镇,限期完成。

事发突然,东街的汉族、俄罗斯族、朝鲜族居民来不及带太多财物,男女老幼成群结队,穿过中东铁路,暂往西街转移。

嘎丽娅跟着父亲,先赶着仅剩的两头奶牛穿过了铁路。

因为奶牛得喂食,那是全家的命根子。

穿过铁路后,嘎丽娅回头看见母亲和15岁的弟弟张树烈被苏联红军拦着问话,就让父亲赶牛先走,自己折返。

原来苏联红军让他们去司令部登记,嘎丽娅也得过去。

谁知,这一折返,嘎丽娅的人生轨迹来了个大转弯。

嘎丽娅的母亲菲涅一头栗色头发,淡褐色眼睛,是俄罗斯族。

伴随着俄国开发远东的步伐,菲涅幼年就随家人沿乌苏里铁路修建到滨海边区。

为了生计,16岁只身落户中国绥芬河,在俄侨家做佣人。

嘎丽娅继承了母亲的端庄美丽,身上也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液。

父亲张焕新生于山东省掖县,从小跟叔叔“闯关东”“跑崴子”,做以货易货的毛皮生意,说得一口流利的俄语。

1922年落脚绥芬河,做了名列车押运员。

就在这年,张焕新遇到了17岁的菲涅,开启了终此一生、跨越种族的生死之恋。

婚后,菲涅随张焕新改了张姓。

1928年,他们生下中俄混血的女儿,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起名嘎丽娅。

嘎丽娅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全家人视她如珍宝。

姜谦莉老人回忆嘎丽娅的样子:

留着长长的辫子,爱打蝴蝶结,爱穿连衣裙、小靴子,喜欢唱歌,“爱笑,不笑不说话”……很多人记得嘎丽娅,少女时代,她已亭亭玉立,眉目清秀。

很多人会回忆起她,老舒拉姐妹七个家里穷,嘎丽娅就张罗朋友们接济她。

宋国栋老人当时年纪小,记得嘎丽娅带他到院里摘李子吃。

记者追寻嘎丽娅的最后轨迹找到当年的苏联红军临时司令部,今天那栋建筑已经荡然无存。

张树烈回忆,当时司令部院里已经站了四五十人。

过了很久,还没轮到他们登记,正巧一名苏联红军军官匆匆走出,用俄语向人群问道:

“你们这里谁会说日本话?

”人群中有声音回答道:

“嘎拉!

嘎拉会。

”一座负隅顽抗的最后堡垒绥芬河镇子不大,俄罗斯人都相互认识。

嘎丽娅人品出众,大家都认识她。

3年前,嘎丽娅从露西亚俄侨学校毕业,会俄语、汉语。

由于1933年日军侵占绥芬河,推行奴化教育,不论中国学校还是俄式学校都增设日语,嘎丽娅的日语成绩也很好。

那是一个乱世,世界云波诡谲,边城冷暖先知。

早在1932年,日本就有计划地向中国东北“实验移民”。

大量增加的“开拓团”作为准军事组织,绝大部分部署在东北抗联游击区和漫长的中苏边境。

伪满时期,绥芬河设立有伪街町公所,由日本人担任街长。

相应的机构也大量增加,日本宪兵队、伪警察队、铁路警事队、特务机关鱼龙混杂。

越来越多的日本侨民出现在镇上。

当密集的炮声传来,街市的地面沉闷地震动,镇上的日侨感知大战将临。

随着几场小规模战斗溃败,驻扎的部分日本武装乘汽车和火车逃往牡丹江。

遗落在绥芬河的日侨等在一片惶恐中,所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号称“坚不可摧”的天长山要塞。

驻守要塞的关东军精锐几年前已调往太平洋战场,但仍留有不少驻军。

他们依赖牢固的工事,囤积着大量战略物资,宣称足以困守1年以上。

宋国栋老人的一位日本邻居,在国道局开轧路机,他亲手掐死了妻子和两个孩子,自己仅拎了把斧头上山。

更多的日侨匆忙带好干粮,陆陆续续往山上跑。

最后一任街长爱甲嘉津磨组织了150名日本妇女、儿童、老人及200名在乡军人逃向天长山要塞。

有资料显示,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绥芬河临时混编的留守日军加上伪警、宪、特人员,抵抗兵力大约2500人,但轻重武器的配备并未减少。

凭借“北满永久要塞”据守自保,2500兵力足以抵抗3万多混合兵种的进攻。

苏联红军攻击天长山的尝试遭遇了要塞猛烈还击。

苏联红军只好暂时封锁天长山,机械化部队在集结,坦克整装待发,重炮阵地部署完毕,调准炮位。

强攻意味着伤亡,也意味着殃及平民。

与此同时,战机不容贻误,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绥芬河战局,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主动。

一个平静的生死抉择场景再次拉回苏联红军在绥芬河的临时司令部。

一位苏联红军军官冷静而迫切地问谁会说日语。

所有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在嘎丽娅身上。

劝降日军是当时非常现实的考量。

嘎丽娅跟着军官勇敢走进屋子的时间是8月11日。

而在中国时间8月10日傍晚,日本方面已决定投降的消息通过无线电波传遍了世界。

不论在重庆,还是在延安,大约晚饭后,广播里就一遍遍播放这则消息。

远在边城的嘎丽娅一家未必及时获知,但苏联红军将领一定准确掌握这一情报。

不只绥芬河,记者在沿边境一线的虎头要塞、东宁要塞,都听闻到当时的劝降史实。

中国日本史学会理事王宗仁讲述,苏联红军派的一位军使到东宁要塞地下劝降,被送出来已遍体鳞伤。

舌头被割,脑门用刀刻上五角星,九根手指被砸掉,只留了右手拇指。

“敌人用凶残的方式宣告,苏联红军得竖着拇指称赞日本‘皇军’……”苏联红军让被俘的日本伤兵向洞内喊话,伤兵说到不想死在苏联红军枪下,就当即被要塞的子弹击毙在洞口。

关东军盘踞东北14年间,日军官兵深受仇苏教育,异常顽固。

防守牡丹江的日军第5军司令官清水规矩中将后撤时,不仅就地销毁文件、电报、密码,竟然将随军家眷全部屠杀。

嘎丽娅能够流畅地讲汉语、俄语和日语,此时此地的苏联红军需要她,需要她帮助说服日军接受即将到来的和平。

和平既然是将成的事实,残酷的最后一战能否避免,起码让躲进要塞的平民,尤其是妇孺避免被战火屠戮?

嘎丽娅只是个17岁的姑娘,之前14年应无数次见证或听到过日本关东军的残酷。

我们无法知道她听到苏联红军的任务时的反应和心理状态。

只能推断,她的日本邻居,她教授过俄语的日本孩子等都被卷入时代和命运的漩涡。

生与死的关头,需要有人传出那一声和平的口信。

弟弟张树烈就站在母亲身边,目睹了这一切。

嘎丽娅跟随苏联红军军官走进去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母亲菲涅和所有人一样,不知道军队让女儿去干什么。

当嘎丽娅走出来时,同行的还有4名苏联红军,其中一个一杠四花,应该是名尉官,打着白旗。

嘎丽娅走向妈妈,母女四目相对:

“红军征召翻译,让我跟他们上要塞,去劝日本人投降。

”张树烈回忆,嘎丽娅说得很平静,但母亲却立时哭了,周围非常安静。

菲涅哭着,解下自己红色的花头巾,那是当天离家时戴的一方新头巾,披在女儿的肩上。

菲涅还想说什么,可是士兵开始催促了,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只看见嘎丽娅向他们回头,和4个苏联红军一直北行,上了汽车。

车子在目送中越来越远。

从此,再无嘎丽娅的音讯。

一个至今未解的生死之谜嘎丽娅上山是11日,与13日中间整整隔了一天。

13日,绥芬河人见证了今生最震撼的一幕。

向着天长山,苏联红军万炮齐发,像吼叫的火倾泻在山上。

三四处炮阵同时轰击,当地的老人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炮弹,“像猪羔子似的拖着红光满天飞”。

巨响让全镇地面跟着震颤,这样昼夜不息的炮击持续了三天三夜。

2013年7月,绥芬河市嘎丽娅纪念馆开馆海拔731米的天长山主峰被炮火削去了3米多。

日军精心构筑的堡垒,原指望可以固守一年,结果竟成为埋葬他们的坟墓。

经查证史料,苏联红军远东第一方面军有约8000门火炮,且全是75毫米以上的重炮。

重炮齐鸣的同时,苏联红军又派出轰炸机,对要塞实施了数轮毁灭性轰炸。

短短几个小时,山就被削去十几米厚的土层。

当苏联红军坦克和步兵发起冲锋时,遭到日军猛烈反击,他们才明白低估了日军要塞的坚固。

日军用钢铁铸成工事的顶盖,炮弹落上不过炸一个小坑。

壁垒之厚,30多枚炮弹落在一个位置才能炸出一个洞。

炮击时,步兵藏于永备工事地下,反击异常顽强。

苏联红军只好安放成吨的炸药,倾泻更多的炮弹。

在留给劝降的一天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长山要塞本就神秘,嘎丽娅劝降情节更成了一个谜,每个人都谈论嘎丽娅,唏嘘不已。

流传较多的一个说法,嘎丽娅上山劝降,最终死于乱军。

日军虐杀是常事。

在虎头要塞,苏联红军征召了一位会日语的朝鲜人前往劝降,就被日兵一刀劈开脑门。

目前较接近现场的说法,来自苏联老红军菲多尔琴科后人的转述,绥芬河电视台曾赴俄罗斯格罗捷阔沃采访录制,但仍有存疑之处。

菲多尔琴科是当事人,11日劝降无果。

12日带着劝降提纲,嘎丽娅同15名战士再次上山。

临近要塞时日军要求嘎丽娅一人进入。

嘎丽娅翻译给菲多尔琴科,两人简短交流,菲多尔琴科告诉她“你是善意的,是为他们好”,让她走进了日军要塞。

漫长的等待中,苏联红军听到要塞里激烈争吵,野兽般嚎叫,然后一声枪响。

日军向他们发起攻击。

战争相关记述中有这样的说法。

日军玩弄了假投降的伎俩,待苏联红军受降时突然开火。

嘎丽娅是否在类似的交火中殒命?

不论当时情形如何,嘎丽娅在向日军传递和平信息时遭遇了不幸。

我们很难确认嘎丽娅最后的遭遇,真实从来超出想象。

当场景定格在她走向天长山要塞门口那一刻,她当然知道那是可怖的巢穴。

令人诅咒的一切是醒不来的梦魇,惟有和平来解救被战争扭曲的这一切。

一场延绵70年的寻找苏联红军炮火中,要塞一片火海,玉石俱焚。

炮声停息时,已是15日。

家人不见嘎丽娅。

母亲去留守的司令部询问,只听到“先头部队已经开走,我们也不知道”的回答。

家人、亲友找遍了天长山的战场沟坎,翻过被炮震得七窍流血的尸体,也见过几名一字排开自杀的兵卒,就是没有嘎丽娅的影子。

据说,在上山路边的树枝上挂着那方红色的花头巾。

弟弟张树烈对着山喊嘎丽娅,空山无语。

邻居们猜测着,会不会封进地堡饿死了?

会不会跟部队开走了?

母亲菲涅从此每到夏天,都采天长山的花,长久地凝望。

由于军方未能对嘎丽娅劝降做出书面结论,嘎丽娅被列入战争失踪人员。

嘎丽娅家人连续多年向各处致函,都石沉大海。

国境对面的菲多尔琴科终老之时,家人无数次听他说“我这枚红星勋章应该是嘎丽娅的”。

历史像一站站向前的列车,接下来新中国成立、政治运动、中苏论战、改革开放、边贸重开……嘎丽娅在绥芬河老人们的口中一次次被提起。

1984年,绥芬河地方史志编辑孙伯言在一份60年代的公安档案中看到寥寥数语:

“当地居民张焕新的中俄混血姑娘3次到北山劝降日军,英勇牺牲”。

一个姑娘,连同她身后恢弘的场景令孙伯言久久不能忘怀,走访中他问及老人,原来这个女孩的故事一直在绥芬河口耳相传。

孙伯言像中了邪,接下来近30年不断地寻找嘎丽娅,寻找一切和她有关的片段。

嘎丽娅的家人已经离开。

在“文革”中,菲涅一直陪伴着丈夫,辗转迁离。

直到1980年4月,安葬了丈夫,菲涅随儿子离境,逝于乌苏里斯克。

离开中国那年,菲涅的双眼已经失明,她随身带走的,是张嘎丽娅的照片。

孙伯言寻找嘎丽娅的事情传开,得到当地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和众多热心人士的帮助。

1991年“边贸热”,有位叫韩继民的人找到他,说自己在乌苏里斯克做生意时找到了嘎丽娅的家人。

菲涅随身的那张嘎丽娅照片得以辗转回到中国。

从那个年代起,绥芬河越来越多的人步入追寻的行列。

他们自带设备,自筹资金,收集史档,寻访老人,抢救性地保留了大批史料。

孙伯言曾说,“一座城市,如果没有文化,那就是一片沙漠”。

嘎丽娅是绥芬河的女儿,是这座城市的记忆。

他倡议,绥芬河应竖起一座嘎丽娅的雕像,嘎丽娅象征着友谊,也象征着和平,这是边境城市绥芬河的愿望。

“我们必须记住嘎丽娅,记住嘎丽娅的愿望!

”一位领导告诉孙伯言,干吧,我支持你。

他一位不愿留下名字的学生知道了老师的心愿,默默拿出了一笔钱。

从孙伯言第一次读到嘎丽娅的故事,到最终竖起这座青铜的雕像,他用了20多年。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人类不会忘记。

孙伯言请到了顶级的艺术家。

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院长恰尔金院士主持设计,雕塑系主任斯维尼什科夫和在读博士李富军完成雕塑,圣彼得堡城市建设艺术委员会主席罗曼诺夫斯基设计了基座。

孙伯言将嘎丽娅和纪念碑的故事致信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得到了热情的回应。

普京在回信中建议,纪念碑上应该刻上前述那段话。

嘎丽娅那小小的身影、坚定的步伐,定格在1945年的8月。

挥舞头巾的雕像表现她和平的使命,火焰生成的双翼便是象征中俄两国并肩反法西斯的友谊。

雕像选用最高标准的青铜塑造,可保6万年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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