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愁云惨雾.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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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集愁云惨雾
第二十六集愁云惨雾
1．一乡绅家
几位綦江士绅正在家中打麻将。
一乡绅道：
“钟乡长今天手气真不错，大杀三方喔！
”
钟向离苦笑：
“哈哈，啥法耶？
官场失意，赌场得意呀。
”
另一乡绅问：
“钟乡长咋个失意呢？
”
钟向离：
“还不是为上次暴动的事。
也不知哪个龟儿搞的鬼，硬说我们贾嗣乡有共匪。
”
一乡绅：
“放他妈的狗臭屁！
都是战干团故意安排的。
”
另一乡绅：
“钟乡长咋个不向李县长反应呢？
”
“李伯英敢吗？
他一个小县长，中央战干团哪个官都比他大。
”
一乡绅：
“格龟儿子，自从战干团到了綦江，搞得本县鸡犬不宁，一会儿飞机来轰炸，一会儿又说共党暴动，听说这段时间有好几个地方闹鬼呢。
”
钟向离犯怵：
“莫吓我，闹啥子鬼哟？
”
“听乡民传说，战干团在杀学生，已经偷偷埋了好多。
还有乡民发现被装入麻袋，沉进綦河的耶……”
钟向离摇头：
“格老子的，綦江山青水秀，被搞得血雨腥风，愁云惨雾的，几点钟啦？
”
乡绅老婆：
“才十二点嘛。
”
钟向离起来：
“不打了不打了。
”
“钟乡长，你赢了就想跑嗦？
不行，说好了要打九圈的。
”
“不是我不奉陪，明天确有要紧事噻。
”
“啥子要紧事嘛？
”
钟向离：
“上头要求联保。
五户一保哇，如果一户有共党，四邻都遭殃。
”
乡绅骂：
“我日哟。
这不是搞连坐吗？
这么个搞法，都没得好日子过喽。
”
钟向离收拾好钱：
“可不是吗，还规定各乡每年要抓三个共党，唉，我干的这个差事，生儿子都没得屁眼喽。
”
2．山间小路上
钟向离打着灯笼走在丛林中，四周幽暗死寂，偶尔有一两声鸟鸦的怪叫。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要闹鬼哟。
”钟向离有些惊惧，走到一处竹林旁，忽然有些内急，忙进林中撒尿，又惊又怕，一时间解不开裤。
正焦急时，忽听有挖地之声，忙循声探去。
3．荒林空地上
钟乡长躲在草丛中，心里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二十七。
老天爷，二十七个年青娃娃呀！
”
演员们嘴里塞着棉花被捆绑在一起，有特务端着刺刀守着。
幺妹又哭又笑，吓得浑身发抖。
杨天威淫笑：
“又疯了，这个小美人，怪可怜的。
”边说边动手动脚。
胡恩涛见了奋力挣扎，终于吐出嘴里塞的棉花，大骂：
“杨天威，你们还算是人吗？
你这流氓、恶棍。
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刽子手！
”
杨天威被骂得兴起，叫道：
“他妈的，去，把他的舌头割了。
”
两名特务过来，抓住胡恩涛，用刀撬开他的嘴，将他的舌头残忍地割掉。
幺妹吓得疯病大作，哭笑不止。
胡恩涛一双喷火的眸子放出闪电般刺人的光，死死瞪着杨天威。
杨天威打了个寒战，骂道：
“老子杀人惯了，不会做噩梦。
去，把他的眼睛挖了。
”
特务又残忍地用刺刀挑出胡恩涛的眼珠。
胡恩涛疼得死去活来，肺腑中发出痛苦的呐喊，双眼汩汩流着鲜血。
余鸿等人低头痛哭，不忍卒睹。
杨天威得意地笑道：
“你不是画家吗？
真可惜呀，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再也不能观察这个世界了！
哈哈哈……”
胡恩涛倒在地上翻滚着，终于一蹬脚，痛苦地去了。
杨天威：
“妈的，这么快就断气了，我还没玩够呢。
”
“大队长，坑挖好了。
”特务叫。
杨天威过来看了看：
“再挖深点。
”
特务叫苦：
“下面是石谷子，挖不下去了。
”
杨天威：
“要活埋二十七个，这个坑看来不够装啊。
”
“没关系，一个压一个，上面的几个用刺刀先捅死。
”
“嗯，就这么办。
”
众特务把演员们一个压一个推下，坑里的人头挨着头，痛苦不堪地呻吟着。
最后只剩下幺妹、霰儿和余鸿。
特务们解下幺妹：
“疯子，该你了。
”猛地推进去。
霰儿、余鸿仍紧紧抱着，被特务们推搡着一同倒下，坑里全是青年演员，快装满了。
杨天威命：
“上面的用刺刀，先刺死。
”
特务们站在坑外用刺刀向坑内刺去，坑里的人惨叫声不断。
霰儿的腿被刺中，痛叫起来。
余鸿用身躯保护把她压在身下。
特务们一刀一刀刺去，全刺在余鸿的身上。
霰儿见余鸿口鼻出血，已死在血泊中。
一特务用力过猛，一刺刀刺进余鸿的太阳穴，拔不出来：
“大队长，刺刀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了。
”
杨天威骂：
“笨蛋！
用力拔。
”
特务试了几次：
“大队长，刺到太阳穴里，真给卡住了。
”
“我来。
”杨天威踩着尸体，握着刺刀使劲拖拉搅动，刺刀在骨头里发出咔卟咔卟的声音，连特务们也忍受不住。
躲在草丛中偷看的钟乡长，满脸冷汗和热泪。
杨天威放弃了：
“把刺刀一起埋喽。
”
特写：
霰儿的身上压着余鸿，他的象牙架的近视眼镜已被眼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头上血流如注，一把雪亮的刺刀深深植入他的太阳穴。
特务们又将胡恩涛的尸体扔进坑中。
杨天威命：
“填土！
”
特务们挥着铁铲向坑内掀土，坑里仍有哭喊声、呻吟声……
4．钟乡长家
钟向离失魂落魄地跑到家门口：
“开门，快开门。
”
敲了好一会儿，他老婆打开门骂：
“又死到哪里去了，后半夜才回来？
！
”
钟向离脚一软，面色惨白地倒在老婆怀中。
“你郎个啦？
撞到鬼了嗦？
”
钟向离：
“鬼！
鬼！
刚才有二十七个……”
“我的妈呀！
”他老婆吓得毛骨悚然，二人一齐倒在地上。
好一阵，钟向离才缓过气来，嚎啕大哭：
“我的老天爷呀！
太惨喽！
盘古开天以来，綦江最悲惨的杀人案喽。
不知有好多娃娃断送性命，做了异乡鬼啊……”
5．桂永清办公桌翌晨
王道在收拾东西，桂永清虔诚地将蒋介石肖像擦干净并挂好，一边道：
“校长，学生就要去德国了，见到希特勒，我一定告诉元首，中华民国也有一位伟大而英明的领袖……”
杨天威进来：
“报告，教育长。
”
桂永清黯然叹道：
“我不是教育长了。
周振强马上要来履新，校长支我去德国任主任武官。
”
杨天威：
“桂主任，遵照你的命令，剧团的演员已全部活埋。
”
“都杀了吗？
”
“一个没留。
”
“好！
以后綦江再闹出什么事，都与老子无关啦。
”
6．走廓上
肖杨二人见楼下的王道装完行李，桂永清灰溜溜地钻进轿车，黯然离开。
杨厚彩冷笑道：
“桂永清一去，戴笠就能在战干团与辞修兄平分秋色了。
”
肖力笑：
“戴局说了，军统正缺人手，准备在战干团选一批优秀生，补充到各地军统站，执行秘密任务……”
“去当特务呀。
可惜了这些军事苗子。
肖力，你这回可为戴笠立大功了，犒赏一定够丰厚的吧？
”
“你帮陈诚打压何应钦势力，陈部长怎么赏你呢？
何时让你肩上扛朵将花呀？
”
二人心照不宣，哈哈大笑。
7．校门口
轿车行驶在驻地内，学员们对桂永清的离去纷纷嗤之以鼻。
龙飞叫道：
“看啦，桂永清滚蛋了。
”
冯达：
“便宜他了，把战干团搞成这样，拍拍屁股就能躲到德国。
”
龙飞笑：
“这个纳粹，到了德国还可以帮希特勒去征服世界嘛。
”
“这个草包只会吹牛，也只有老蒋用他，希特勒可不会被他蒙呢。
”
8．大门外
轿车驶出大门，王道命司机停下，回头道：
“长官，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
桂永清伤感地：
“王道，人各有志，我桂永清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
9．杨厚彩办公室
杨厚彩正在试穿一件崭新的少将军服。
杨天威进来，恭维道：
“恭喜您了，杨将军。
”
杨厚彩乐：
“我也没想到会当将军，辞修兄真是赏罚分明。
”
“不知您叫我来，有何吩咐？
”
杨厚彩客气地：
“请坐，我找你来谈谈心。
”
杨天威坐下，杨厚彩递给一支雪茄，亲自为他点燃：
“你这次追查审讯共党，功勋卓著，我已向陈部长保荐你荣升国军中校。
”
杨天威大喜，起立鞠躬：
“谢将军栽培！
”
10．肖力办公室内
肖力正试穿着少将军服，杨天威进来，笑道：
“恭喜肖总队，荣升国军少将。
”
肖力笑：
“都是戴局抬爱，你聪明能干，也有当将军的时候。
”
“卑职一定服从肖总队命令。
”
肖力问：
“查出打黑枪的学员吗？
”
“抓了十几个学员，特务连正严刑拷打。
抓住打黑枪的，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
肖力告诫：
“天威，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懂吗？
”
杨天威意会：
“桂永清被撤，不知你和杨总队，谁会笑到最后呢？
”
肖力冷笑：
“未来是军统的天下。
他们都没想到，特务连都是军统的人吧？
”
“是啊，所以出手才老辣，肖总队，我可帮你做了不少事，你许的诺……”
“放心，现在就让你得偿所愿。
”
杨天威惊喜：
“真的吗？
”
11．瀛山宾馆套房内
金楚楚在房内来回踱步，揪心不已。
门突然开了，肖力进来，似笑非笑。
金楚楚迎上前问：
“肖总队，李瑛他？
”
肖力猛然一耳光将她打倒在地，揪起她的头发骂道：
“臭婊子，你们干的好事！
”
金楚楚在地上，抹掉嘴角的血：
“瑛哥呢？
他怎么啦……”
杨天威进来装好人：
“肖总队，看在我的薄面，饶过她吧。
”
肖力放开金楚楚：
“天威，她就交给你收拾了。
”说完出去，砰地关上门。
金楚楚躺在地下，流泪满面：
“瑛哥呢，瑛哥被你们杀死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把我也杀了吧。
”
杨天威奸笑着：
“你要为他殉情？
那太可惜了吧。
”
“不就是一死吗？
我金楚楚也是烈性女子，杀了我吧！
”
杨天威摸着她的脸蛋：
“宝贝，我可舍不得杀你……”
金楚楚打开他的手：
“拿开你的脏手！
我生是瑛哥的人，死是他的鬼。
别碰我！
”
杨天威喝斥：
“他妈的，你敢不从？
我现在就回去杀了李瑛。
”
金楚楚惊问：
“瑛哥还没死？
”
“他的小命握在你手上。
”
“你要我干什么？
”金楚楚惊诧：
“不，大队长，你放过我吧。
”
杨天威眼露凶光：
“不管你以前跟多少男人睡过，可今天我要定你啦！
”
“不，不要。
”她吓得不停地摇头。
杨天威淫亵地摸着她的脸蛋：
“陪我玩几天，把老子侍候舒服了，我就放了李瑛。
”说着，就把臭气熏天的嘴强行地吻了上去。
“不，不要。
”金楚楚恶心至极，挣扎中她那涂有蔻丹的指甲向他猛地抓去，杨天威猝不及防，脸上被抓出五道血印。
他惨叫一声，挥拳就砸，金楚楚头被重击，昏了过去。
杨天威淫笑着把她抱上床，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裳……
当金楚楚在痛苦中苏醒之时，大势已去。
她花颜失色，晶莹的眼珠滚落下来。
12．豪华房内
舒曼华伫望窗口，焦急万分。
忽闻门响声，忙回头一看，见肖力站在门口，忙上前问：
“李瑛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
肖力装着为难地：
“他把总裁的计划破坏了，连桂永清也被撤了职。
临行前下令，要将你们都处死。
”
“啊！
”
肖力吻去她的泪水：
“有我帮你，笼络杨天威，特务连才没下毒手。
”
13．套房内
金楚楚衣衫凌乱，坐在床沿泪如雨下。
杨天威穿着衣服，窃喜不已：
“楚楚，真没想到你演艺多年，还是黄花闺女呀。
我祖坟上烧高香了！
”
金楚楚哭起来：
“瑛哥，你真傻呀……”
杨天威乐：
“这么说，我还要感激李瑛喽。
”
金楚楚抽泣着：
“你答应我……不杀他。
”
杨天威淫笑：
“小美人，他对你无动于衷，不算爷们，你又何苦为他求情？
”
“你，你懂什么是爱？
”
杨天威无耻地：
“我怎么不懂？
你若嫁给我，天天怜香惜玉。
”哼着小调，开门欲出。
金楚楚拉住他：
“求求你，千万别杀李瑛呀。
”
杨天威奸笑：
“待候好我，李瑛才能活下去……”
14．走廓上
肖力抽着烟，见杨天威得意洋洋过来，笑问：
“得手了？
”
杨天威心花怒放：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金楚楚是原装的。
”
肖力惊诧：
“真没想到，她如此风骚入骨，却能洁身自好？
”
“这尤物够味，我娶定了。
肖总队，你得手没？
”
肖力苦笑摇头。
“戏文上说什么来着？
鲜花堪折只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呀，肖总队。
”
15．牢房内
杨天威进来，笑道：
“李瑛，饿了吧，赏你一只叫化鸡。
”丢到牢房里。
李瑛怒问：
“胡恩涛他们呢？
”
“他们呀，去极乐世界喽。
”
李瑛斥：
“你这个屠夫，多行不义必遭天谴！
”
“知道我为啥留你小命吗？
那是因为楚楚求我，只要不杀你，她就嫁给我。
”
“什么？
！
”
杨天威得意忘形：
“真得感谢你呀，给我留了个黄花闺女。
真搞不懂，你龟儿阳痿呀还是阉人呢？
哈哈哈。
”
“呸！
你这个魔鬼，畜生！
”
杨天威抹去脸上的痰，大怒：
“妈的，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哼，七尺男儿，靠两个女人卖肉体保你性命，换了是我就一头撞死！
哈哈哈……”
李瑛羞愧地用头猛撞着墙：
“我真没用，真没用。
”
“我只答应楚楚不杀你，自己撞死不关我事。
哈哈哈……”杨天威得意而去。
李瑛满头是血，大叫着：
“天啦！
我李瑛堂堂汉子，连两个弱女子也保护不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
16．学员宿舍
冯达与龙飞等人正在密谋。
龙飞：
“听说有几个同学被特务连叫去问话了。
”
冯达：
“嗯，万一他们谁要是顶不住……”
“我看情形不妙哇，冯达，快请你叔叔来战干团救咱们吧。
”
“好，我这就写信，请他亲自来綦江，最好带部队来，收拾那帮豺狼。
”冯达认真地写好信：
“写好了，怎么才能传出去呢？
”
龙飞看着信，寻思：
“这样写可不行，万一穿帮就引火烧身了。
”
冯达问：
“那求救信该怎么写？
”
17．厨房外
冯达对一位挑着菜筐的綦江农民说：
“兄弟，帮咱们把这封信送到重庆，事成后有重赏。
”
农民为难：
“长官，不是小的不愿帮忙，万一被查出来我就怕……”
龙飞求：
“好兄弟，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我们战干团学员几百条人命啊！
”
冯达掏出一卷钞票：
“这有一百法币，只要你把这封信交到，我叔叔还有一千大洋赏金。
”
农民无奈：
“好吧，我尽力而为。
”
18．战干团大门
农民挑着菜，来到大门前，门卫上前搜身。
农民笑：
“天天来送菜的呀，每次都要搜我身，怕我偷了战干团啥子宝贝吗？
”
“少罗嗦。
”门卫搜完身，又扒扒菜筐里的剩菜，见无异常，手一挥：
“开门，放行！
”士兵推开沉重的铁门。
冯达、龙飞躲在远处正窃喜，突然，又见杨天威过来了，二人脸色陡变。
杨天威喝住正要出门的农民：
“站住！
让我瞧瞧。
”
农民心慌，加快步伐直奔大门，杨天威见有异常，大吼：
“妈的，拦住他！
”
门卫上前抓回来，农民赔笑着：
“长官，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
“跑什么跑，心虚啦？
”杨天威唬着脸搜查着，又将菜筐里的南瓜抱起：
“咋啦，这个南瓜没卖吗？
老实交代，里面藏什么啦？
”
农民心虚慌乱：
“长官，没啥子，南瓜里头能有啥子嘛。
”
“老子不信！
”杨天威举起南瓜猛地砸到地上，南瓜摔得粉碎，瓜囊里搜出一个小纸捻，展开一看，写着四个血字：
“叔叔救我”。
“敢通风报信，找死啊！
”杨天威一脚将农民踢翻：
“打，照死里打！
”
特务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农民哀叫着：
“长官饶命啊！
小的再不敢了。
”
远处，龙飞叹：
“被搜出来了，功亏一篑呀。
”
“幸好只有四个无头字，杨天威抓不到咱们的把柄。
”
19．学员宿舍
龙飞低声道：
“我老婆又来信了，她们八路军一二九师参加了‘百团大战’，大小战斗打了无数次，共消灭日伪军四万五千余人啊！
”
冯达慨叹：
“这是那门子事儿嘛！
别人在与鬼子拼命，我们这些候补军官却被困在后方，毫无用武之地。
妈的，憋气呀！
”
龙飞突然道：
“冯达，咱俩一起逃出战干团吧！
”
冯达忙问：
“怎么逃哇？
”
“等天黑了翻墙，再不行遁可就来不及啦！
”
“我就不信杨天威敢动老子。
”
龙飞：
“你有叔叔罩着，我可没有。
我今晚就要走。
”
“你准备逃到哪儿？
”
“我要去太岳抗日根据地，找一烟。
”
冯达大惊：
“你真要去投共？
！
”
龙飞点头：
“嗯！
我真后悔当初没跟一烟去鲁艺，要不早就分到抗日前线啦。
”
“那你投了共军，将来咱们兄弟在战场上遇到，可要手下留情啊。
”
龙飞与他拉钩：
“好！
只要你的兵不打内战，我决不会向自家兄弟开枪。
”
“好，一言九鼎！
一路珍重吧。
”
两人忙收拾细软，放入行囊。
这时，杨天威带着几个持枪特务进来：
“龙飞，你们在干啥？
“
龙飞忙把衣服藏在身后：
“没干啥。
”
杨天威冷笑：
“收拾行李？
想逃跑吗？
”
“哪里。
衣服脏了，正要拿去洗呢。
杨队长有事吗？
”
“我有话要问你。
走，跟我来。
”
冯达小声道：
“龙飞，别去。
”
龙飞竭力镇静：
“放心……你，你先帮我收拾收拾。
”
20．审讯室
龙飞被带进来，见特务们正在对几名学员刑讯逼供。
被绑在电刑架上的那位哭叫着：
“龙哥，我实在顶不住了！
”
杨天威喝问：
“龙飞，快说，那天到底是谁打的黑枪？
”
龙飞：
“我不知道。
快放开我，我是留日特种高级生，改日毕业就是国军少校。
”
杨天威：
“哼，还想当少校？
你去日本好好的干吗回国？
我看你像日本回来的汉奸。
”
龙飞大笑：
“我怎么可能是汉奸呢？
充其量只能算个满奸。
”
杨天威不理解：
“啥子，啥子叫满奸？
”
“我祖上乃满洲正红旗，是抗击沙俄、统一新疆的大将军。
可为了中华民国，我背叛了皇上和满洲国，不是满奸是啥？
而你们残害爱国青年，自毁长城，才是真正的汉奸、卖国贼！
”
杨天威大怒：
“叫你这满洲鞑子再嘴硬。
来，让他先尝尝北京烤鸭！
”几名特务把龙飞用绳子吊起，一点点往燃着熊熊火焰的炭炉降去。
“快说，是谁打黑枪。
再不招就不是烤鸭，是一块焦炭了。
”
龙飞叫道：
“我不知道！
谁给你特务连这么大权力？
可以随便抓人打人，搞刑讯逼供。
”
“妈的，还不老实，再降低点。
”
21．学员宿舍
这时一特务进来：
“冯达，队长叫你，有话要问。
”
冯达大叫：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
“想拒捕？
”杨天威领着几个荷枪实弹的特务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
”
“干什么？
你就是那天打黑枪的。
”
冯达冷笑：
“少他妈的跟老子来这套。
”
“鸭子死了嘴壳子硬！
进了炼狱，算你是块生铁也得溶化。
”
22．刑讯室
特务把冯达带进来，杨天威骂：
“他妈的，敢打老子黑枪，你吃了豹子胆吗？
”
冯达：
“我那天真该一枪崩了你。
”
“好小子，找死！
”杨天威大怒：
“来人！
把他的手爪子钉在门上，当活门神！
”
几名特务扑上前，冯达拼命反抗，终寡不敌众，被押去背靠在门上，十字架般，双脚捆上，手掌心被粗大的铁钉钉了进去。
冯达双手鲜血，顺着门板直流。
冯达大声惨叫着：
“我日你奶奶啊，痛死人啦。
杨天威，老子决不放过你！
”
杨天威奸笑：
“你的手已经废了，哈哈。
快说，谁叫你开枪的？
”
“别问啦！
狗崽子来呀，老子绝不当孬种！
”
“好哇，来，给他通电。
”特务接通电线，杨天威使劲转动电手柄。
强电流通过冯达的身体，他痛得浑身剧烈颤动，血脉贲张、肌肉痉挛。
冯达大骂着：
“我日你祖宗。
你们这样折磨我，我叔叔知道会收拾你们的。
”
杨天威冷笑：
“少拿你叔叔来压我。
委座已有饬令，严惩战干团共党汪伪分子！
戴局也发了话，要我调查冯玉祥是否参与共党暴动。
”
冯达大惊：
“什么？
军统连我叔叔也敢查？
”
“别以为他是副总裁，军统就不敢查。
他的西北军打光喽，对委座没使用价值啦！
还不老实，整天与共党分子搅在一起……”杨天威疯狂地摇着电手柄：
“快招。
冯玉祥与共党有何勾结？
”
冯达惨叫着：
“老蒋，你处心积虑，靠特务来消灭异己、维持统治，将来会有报应的！
”
“快招，快招！
”杨天威狂摇手柄，蓝色电流滋滋作响：
“冯玉祥有没有与共党勾结？
”
冯达撕心裂肺地吼着：
“没有！
玉可碎，不损其白！
竹可破，不变其节！
电死我吧……”他终于昏死过去。
23．学员宿舍
学员们在窃窃私语：
“冯大哥去了这么久，是不是……”
“冯达是条硬汉，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
”
“屈打成招哇，没人能挺过特务连的严刑拷打。
”
“我相信冯达一定能行！
”
“快来看呀！
是冯达！
”门口一学员叫。
学员们冲出宿舍观看。
24．刑讯室外三楼走廊
冯达、龙飞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特务拖着他们走。
杨天威在后喝斥：
“不许耍花招。
”
冯达骗他：
“你要的密码本，在楼上……”走着走着，冯达突然挣脱两名特务的手，一跃跳上栏杆，大叫着：
“同学们，可要小心特务迫害啊！
叔叔，为我报仇哇！
”说着，从三楼壮烈地倒栽葱飞下，“咚”的一声，摔死在石板地上。
“冯达！
”龙飞哭叫一声，也死力挣脱特务，越过栏杆跳下。
只听咔嚓一声，腿骨已折断。
龙飞在地上挣扎着：
“我不是日本特务，我是回国参战的……”
王道赶来：
“龙飞，新教育长就快上任了。
你们怎么不再挺一下呀？
”
“王教官，特务连指鹿为马，草菅人命，快救救同学们吧……”龙飞昏了过去。
杨天威赶来，踢了踢冯达的尸体：
“妈的，跳楼死了？
对冯玉祥查不下去，戴老板可要骂咱们了。
”
王道背起龙飞，气愤地斥责：
“杨天威，你们……你们刑讯逼供，大搞白色恐怖，学员人人自危，只求速死。
战干团会整个毁在你们手里的！
”
杨天威冷笑：
“少管闲事。
桂永清已经不在了，再敢罗嗦，连你也……”
王道斥：
“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们等着瞧。
”背着龙飞往医务室跑。
25．医务室
王道和同学们把龙飞抬到医务室：
“医生，医生。
快救救他。
”
一位老医生检查着龙飞的伤势，叹了口气：
“青年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怎么能……”
王道提醒：
“大夫，当心祸从口出。
龙飞的腿还能保住吗？
”
“左股骨和右胫骨断裂，得快去大医院接骨，耽搁了可要终身残废的。
”
龙飞苏醒过来，哭求：
“我不要残废，医生，求求你，保住我的腿。
我还要留住有用之躯，去杀鬼子呀！
”
老医生为难地：
“这儿医疗条件有限，可战干团戒备森严，出大门得有肖力、杨厚彩的批条才行啊。
”
龙飞求：
“王教官，救救我。
”
王道点点头：
“我想想办法。
”
26．重庆机场
服装鲜艳的军乐队排成方阵，手捧鲜花的儿童把花举过头顶。
国民政府党政军首脑，周恩来、董必武等中共人士，以及章士钊等民主人士恭敬地排成一排，正迎候孙夫人的到来。
蒋介石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满脸堆着笑，怀抱着三束鲜花，翘首以待。
陈诚：
“敬之兄，总裁今天的心情真是好啊。
”
何应钦：
“是啊，今天是中华民国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国母孙夫人与国民政府分道扬镳十三年后，终于回归了！
”
陈诚：
“多亏孔夫人、蒋夫人亲自去香港劝说，三位夫人从香港启德机场出发，十一点就能到达重庆了。
”
陈立夫：
“汪精卫正在南京为孙总理逝世十五周年而大造舆论，仿佛他才是总理革命理论的唯一阐释者和接班人。
”
陈诚：
“他想使其卖国行径，打上继承孙总理的幌子。
岂知孙夫人比他棋高一着，此次毅然归渝，向全世界发出了一个信号！
”
三人齐声道：
“委座才是中华民国唯一领袖！
”
陈立夫抬手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十分：
“飞机是不是误点了？
”
陈诚担忧：
“别出意外呀！
苏联空军现已全部升空，尚不能完全掌控重庆的制空权。
万一夫人专机遇上日本零式战机……”
这时，张治中神色焦急地过来：
“报告委座，三位夫人的专机遇上雷电云层，飞机没能躲过，一头扎了进去……”
“什么！
”蒋介石惊得脸色惨白，险些摔倒。
“委座！
”张治中忙掺扶住他。
蒋介石低声祷告：
“上帝保佑我中华民国！
”
周恩来：
“来，我们一起祈祷，祝孙夫人安全抵达。
”
董必武：
“手牵着手，一同保佑孙夫人。
”
国共两党干员及民主人士手牵着手神情肃穆地祷告。
周恩来：
“上苍啊，护佑我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吧！
”
党国大员们虔诚祈祷着：
“保佑三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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