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金时代人物陈清扬形象分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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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金时代人物陈清扬形象分析
横金时代人物陈清扬形象分析
“破鞋”在小说第一章的第一段反复出现了7次,作者是有深意的。
什么叫“破鞋”呢?
《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到:
"[破鞋」是指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
”很显然,这是个不雅的词,而且带有贬义。
任何一个民族的语言中都会有比较粗俗的词汇,所以拿“破鞋”一词的出现来论证中国人的刻薄恶毒还不够充分,但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
有上千年传统的“礼仪之邦”在道德上指出一一男女关系是不能乱搞的。
如果乱搞,男方大多会被称为“风流”,而女人就多半被指责为“淫荡”,俗语说就是“破鞋”,如果真有此事发生,“乱搞”关系的男人能免于舆论的压力,如此说,身为女性,陈清扬一开始就处于被动和不利的局面。
《黄金时代》第一段写到:
“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
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一个女人26岁,正值青春年华时期,丈夫却在狱中服刑―这是陈清扬家庭生活中的又一种孤独。
由于身段苗条,皮肤白晰,孚。
房高耸等出类拔萃如优点,陈清扬成了被众人猜忌的对象,被人以“破鞋”的称号辱骂,没有人和她交朋友―这是陈清扬的社会生活中的孤独。
对被称作“破鞋”,一事,陈清扬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怕成为破鞋,也不怕被人五花大绑的批斗或者是被人脱光衣服沉到水里淹死,她所讨厌的是使她成为破鞋的那件事,也就是性。
当初和王二发生关系时,她其实是为了珍惜难得的那份“伟大友谊”。
所有的人都说她是“破鞋”,只有王二肯和她做朋友,王二曾对她说:
“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哪怕你十恶不赦,为大地所不容,我也要左二的话给了她人世间唯一的一份窦你身旁。
”这一番话使陈清扬当时深受感动,因为,也给了她“不愿被人看成小器鬼的勇气,”王二的“伟大友谊”虽然感动了陈清扬使她心甘情愿与他去荒山上进行性行为,但陈清扬并没有遇到真正的爱情,她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内心世界很是绝望,很是荒凉―这是陈清扬感情世界中的孤独。
和王二发生第一次性关系之后,陈清扬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早晚会遭报应的。
“陈清扬说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忍受摧残,一直到死,想清楚了这一点一切才能泰然处之。
要说明她怎么会有这种见识……等到她下定决心,穿过中午的热风来到我的草房门前,那一瞬间她的内心有很多美丽想象……那时她惊叫起来,放弃了所有希望。
”陈清扬告诉王二,每回发生性关系她都倍受折磨,“陈清扬说,那一回她躺在冷雨里,忽然间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冷雨。
她感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快感劈进来,冷雾、雨水“沁进了她的“体,那时间她很”死去……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男耳能叫她肯当着他的面叫出来,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这是陈清扬性生活的孤独。
她在山上并没有和王二产生爱情,面对远离尘埃的荒山,她的灵魂更加茫然无依,“天地间充满了悲惨的气氛。
陈清扬流了很多泪。
她说是触景伤情。
”所以陈清扬最后还是回到了斗争无休止的世界中。
陈清扬在无爱的人世间倍受身心催残,她的灵魂逐渐被掏空,她从孤独中来,最终走向孤独。
因此,作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中国妇女形象代表,20世纪文学史上前有鲁迅塑造的“祥林嫂”,后有王小波塑造的“陈清扬”。
正是残酷现实培养了陈清扬麻木心理,也使她丧失了耻辱感和尊严感,王小波塑造陈清扬这个人物形象应该说基本上是成功的,从她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文革时代对人性的压抑和扭曲。
“陈清扬说,出斗争差时,人当众人拿起“道德”的法宝侮辱陈清扬时,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评价是否公平,且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使用损害名誉的词本身就是一种“不道德”,更想不到的是人们的“不道德”司空见惯,不能自悟,在文革那个疯狂年代,整个民族的道德水平已经降至无可救药之地步。
黄金时代第九章中:
“到农忙时,大家都很累,队长说,今天晚上娱乐一下,鞋。
……后来来了一批军队干部,接管了农场,就下令不准斗破鞋。
}斗斗“理由是不讲政策。
但到了农民共建时期,又下令说可以斗破鞋。
”在文革时代“破鞋”是已经被剥夺了基本的自由、权利和尊严、人类固有的天性,被残酷的管制压抑着。
很多道德上的清规戒律压抑着老百姓的固有愿望,同时也毒害着他们的心灵,使他们变得更加刻薄和残酷,加上阶级斗争对群众思想的长期教育,老百姓的不健康心态在文革时期空前高涨。
陈清扬作为一个无助的个体,遭受群众的侮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团里叫我们随宣传队活动,是这么交代的:
我们俩是人民内部矛盾,这就是罪恶不彰,要注意政策。
但是又说,假如群众愤怒了,要求斗我们,那就要灵活掌握。
结果群众见了我们就愤怒。
”分析陈清扬被指称为“破鞋”的群众心理基础可以从以下几点入手:
一、平均主义心理。
正如王二分析的那样;大家都认为结了婚的女人不从偷汉,就该面色黝黑,乳房下垂。
而陈清扬则非但不黑而且白,乳房高耸而不下垂,所以她就是破鞋无疑,这是由于嫉妒而源于的平均主义心理。
二、斗争心理。
长年阶级斗争思想清除了老百姓性格中固有的宽容敦厚,使他们变得更加刻薄。
军代表是权力的象征,没人敢动他,但弱小的陈清扬就不同了,找不到别的罪名,就给她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破鞋”。
这种手法从古至今的人都能玩。
三、狠琐心理。
丈夫入狱后,陈清扬就成了“寡妇”,这样一个青春丰满的少妇自然而然就成了男人追逐的对象,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是酸的,男人没事去找陈清扬看病,实际是看“破鞋”。
这种狠琐心理也表现出文化大革命时期人们精神世界的苍白和无限空虚。
四、麻木心理。
在阶级斗争毫不松懈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人人自危,面对许多是非问题,说真话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群众往往要么睁着眼睛说假话,要么闭口不言,这样的社会环境熏陶了群众的麻木。
既然大家说陈清扬是破鞋,她就是坏人,为她申辩会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后来陈清扬脖子上挂着真正的破鞋被批斗时,自然也没有人站出来为她申辩)o有了以上各种心理,群众的基本精神面貌也展现在我们面前,在这样的群众组成的社就在我插队的地方当医生。
我在山下十四队,她在山上十五队。
有一天她从山上下来,和我讨论她是不是破鞋的问题。
”就这平平淡淡的几句话,王小波交代了人物、时间、地点和事件,还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一一文革时期。
所谓文革,就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个时期政治风云变幻莫测,但社会对思想的控制却非常严格,个人没有自由和权利,个体的一切行为都得为集体负责,年轻人谈恋爱都得向党组织汇报思想。
如果有人在这个年代出现生活作风问题,那就是对社会主义道德的裹读,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道德问题了,而且意味着对集体权威的蔑视和反抗。
在习惯上不把小事情“上纲上线”的年代,“乱搞男女关系”一旦被人揭发,后果不堪设想,王二和陈清扬后来果真没有逃过受批斗的劫难。
王二在“交待材料”中出现了“非法性交”的字眼,这个荒唐的词反映了当时社会氛围的残酷。
总之,在文革时期,陈清扬是不能做“破鞋”的。
奋为一个清白无辜的人,陈清扬所承受的委曲和压力是巨大的。
她需要给自己讨回一个说法,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陈清扬不得不把仅有的期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倒退二十年,想象我和陈清扬讨论破鞋问题时的情景。
那时我面色焦黄,嘴唇干裂,上面沾了碎纸和烟丝,头发乱如败棕,身穿一件破军衣,上面好多破洞都是橡皮膏粘上的,跷着二郎腿坐在木板床上,完全是一副流氓相。
”他就是“王二”。
陈清扬只所以找这样一个男人讨论自己是不是破鞋的问题,是因为他没有其他选择一一找她看病的男人其实没有病,他们不是去看大夫,而是去看“破鞋”,只有王二例外。
“我的后腰上好像被猪八戒筑了两耙。
不管腰真不真疼,光那些窟窿也能成为看病的理由。
这些窟窿使她产生了一个希望,那就是也许能向我证明,她不是破鞋。
”只可惜王二并没有给陈清扬满意的答复,清扬唯一一丝希望也成为泡沫。
他一口咬住陈清扬就是破鞋,‘加且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破鞋”的帽子就如此结实的扣在陈清扬的头上,这是一顶令人畏惧的帽子。
二、生命中无法躲避的“破鞋”奋《黄金时代》里,陈清扬莫名其妙地被指责为“破鞋”。
陈清扬认为自己没有偷汉,却被众人指责为破鞋,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然而在众人看来都说你是破鞋,你就是破鞋,没有什么理由可讲。
这种荒诞无论在资本主义社会还是在社会主义社会都无时不存在着。
陈清扬从没有偷汉的情况下被所有人称为“破鞋”,而当她公开了和王二之间的关系时反而没有人再叫她“破鞋”。
因此可以说王小波在中国小说史上塑造了陈清扬这个有着荒诞遭遇的典型人物形象之一。
会中,无论发生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否则反而令人感觉不正常了。
陈清扬在众多女性中显得鹤立鸡群,所以“破鞋”的帽子就像利箭一样射向陈清扬,她想躲但躲不掉。
王二的解释在当时很合理:
“别人没义务弄明白你是否偷汉,在决定是否管你叫破鞋。
你倒有义务叫别人无法叫你破鞋。
”她提出的解决方案也很特别;搞破鞋,这样就没有人叫你陈清扬破鞋了。
这种观点看似荒唐,但在那个年代(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年代),再没有比它更合理的解释了。
三、生命中尽情狂欢的“破鞋”小说第二章的第一段是从“我,,21岁生日那天在河边放牛写起的,一个青年正处于自己生命中的黄金时代,原本该建工立业,或者为建工立业积累知识、锻炼才干,可是王二却放了一天的牛。
回顾那段残酷历史我们知道,那些年青人正处于“准流放,,性质的插队时期,他们本来满怀着征服世界的雄心壮志,幻想解放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穷人,等意识到自己就是受苦受难的穷人时,他们的命运已经无可奈何地操纵在别人手上。
同样陈清扬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她很难相信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极荒凉的地方,又莫名其妙的被人称为破鞋,然后就真的搞起了破鞋”在阉牛的生产队长看来,知青们和牛一样只是干活的动物,不得产生“罪恶的欲望,"以至于队长常常呵斥:
“你们这些牛蛋子,就欠砸一糙才能老实。
”王二是人,而不是牛,他有着正常生理需求。
由于过生日的情形,受到压抑的王二要寻找奔放发泄的机会,王二提出和陈清扬发生性关系,她在情理中,更何况这种举动还有利于不让别人叫她破鞋。
在视性为罪恶的那个年代,陈清扬和王二发生性关系等于印证了自己是“破鞋”,但陈清扬丝毫没有害怕,她没有恳却。
在远离人群的后山上,两个孤独的生命走进了纯净的伊甸园。
在‘黄金时代’这一篇小说中,王二以“伟大友谊”,而醒爱’隋和’昏姻的名义与陈清扬发生性关系,这体现了作者王小波的性爱观,性是自由的、原始的、本能的,它和一日三餐一样都是正常行为,而在那个异常压抑的时代,性就成了人们生活的主题。
作者用汪洋咨肆的文笔描写王二和陈清扬在后山的场景,即大胆又纯粹,扫去了传统意识形态投射在性身上的一切阴影,无论是从思想性还是从艺术性上讲,这些性描写在中国文学史上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案发时的情形是气这样的:
陈清扬骑在我身上,她背后的天上是白茫茫的雾气。
这时好像不那么冷了,四下里传来牛铃声。
这地方的老傣不管牛,天一亮水牛就自己跑出来。
那些牛背上拴着木制的铃挡,走起来发出闷闷的响声。
一个庞然大物骤然出现在我们身旁,耳边的刚毛上挂着水珠。
那是条白水牛,它侧过头来,用一只眼睛看着我们。
”这些性描写自然干净,没有丝毫的粗鄙、肮脏。
王小波通过优美流畅的文笔来描写纯粹的爱情,得到了情景交融的境界。
王二提出和陈清扬发生性关系时引入了“伟大友谊”的逻辑―前提是王二和陈清扬是朋友,相互间应无条件满足对方的一切需要,且王二现年只有21岁,有必要体验和女性的性爱的需要。
结论:
陈清扬应该满足她男朋友的生理需要。
可见王二把性爱目的想得很简单,只享受黄金时代的肉体欢乐,但不要纠缠上爱情、责任、集体、道德等等概念和观念,性就是性。
王二还很明确告诉陈清扬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他不勉强,陈清扬对性本身就是有抵触情绪的,尤其是她带着种种美好的想法去山上找王二,比如跑到山上就可以躲开可怕的人群、摆脱恶毒的猜忌,逃避随时随地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批斗,无休止的检讨等。
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和自己唯一的朋友王二在一起,这样既可实践“伟本,友谊”,又摆脱了她J。
灵深处的孤独。
陈清扬当时真想大哭一场,但是她始终没有哭出今她像被人粘住了喉咙。
那一瞬她终于明白了世界上有些什么,即刻她就下定决心,走上前来,接受摧残,心里快乐异常。
陈清扬想开之后,就义无反顾地投入到王二的怀抱,尤其是在批斗之后,她总是性欲勃发,总是主动要求“伟大友谊”。
性爱是人类本源的欲求,在不妨碍别人的前提下,人们应该享受正常的性爱自由,这是上天赋予人们不可剥夺的人权,可就在文革时期,在传统道德和权威体制的双重压抑下,普通人被剥夺了性爱自由,无论是陈清扬还是王二及更多的人群他们都承受着肉体和灵魂的双重压抑。
陈清扬背着“破鞋”的名声,受到“出斗争差”的侮辱性待遇:
被人五花大绑按在台上,脖子上挂着破鞋,以做效尤―她的自由、尊严和人权受到无情的践踏,但陈清扬后来就一切都不在乎了。
她能做的只是尽情的体验肉体的狂欢,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黄金时代。
四、生命中无限孤独的“破鞋”有读者认为王二和陈清扬通过狂欢式的性爱完成了权利机构的反抗。
然而他们却忽视了陈清扬在大多情况下并没有真正投入到性爱的过程中去,陈清扬说在章风山她们发生性关系时,她极目四野,到处却是灰蒙蒙的水雾,忽然之间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
性爱对于陈清扬来说只是逃避孤独的一种方式,肉体的快感填补了精神的空虚,所以她至始至终都被无限的孤独包围着,使得她的精神世界是多么空洞。
家总要揪着她的头发让她往下看,为此她把头发梳成两缕,分别用皮筋系住,这样人家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就特别方便。
她就是这样被人驾驭着,看到了一切,一切都流进她心里,但是她什么都不理解。
她很痛快,人家要她做的事她都到了,剩下的事便与她无关了。
渺作者在小说的结尾写到了缺席的爱情,“爱情”在“革命时期”是比“搞破鞋”更大的“罪孽”,然而它在陈清扬身上还是产生了。
她曾经表示要给王二“生一窝小患子”,但过后又矢口否认,因为当初的承诺只是她享受性欲快感时即兴表态,和爱情毫无关系。
陈清扬在后来交待的材料中承认了自己曾经在“革命时期”产生了爱情,承认了这个,就等于承认了一切罪孽,但陈清扬拒绝按照人保组的要求修改真正发生过的情况。
几十年后,陈清扬的工作单位找到她的文革时的档案,并交给她自己处理,但陈清扬并没有销毁当年的交待材料,因为里面记载着她的黄金时代的爱情和美好回忆。
陈清扬产生爱情的过程是:
身穿筒裙的陈清扬过河不方便,王二就把她架在肩上,天上白云匆匆,深山里只有这两个孤独的生命,走到河中间的时候,\王二在她的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两下,那一刻陈清扬爱上了王二。
值得一提的是:
王二从来没有爱上陈清扬,至始至终都是以“伟大友谊”的名义和她发生灵魂与肉体的交融。
所以对陈清扬来说,爱情只是一厢情愿的孤独,至于这种爱情延续了多久,能否经得起时间、空间和社会环境的考验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清扬告诉我这件事以后,火车就开走了。
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就象张恨水笔下的金燕西和冷清秋爱过恨过之后,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擦肩而过。
陈清扬和王二匆匆邂逅之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