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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内传发例原文.docx

1、周易内传发例原文一 四圣 1二 易之标准 2三 易学史 2四 吉凶得失 3五 占与学 4六 河图画卦 4七 乾坤并建 5八 刚柔动静 6九 彖爻一致 7一 卦变说 7一一 主爻 8一二 始终 9十三 反方圆图 10一四 解爻 10一五 动爻 11一六 贞 11一七 当应之吉凶 12一八 险阻之卦 12一九 大象与学 13二 错综之序 13二一 占变 14二二 易数 15二三 象数与天理 15二四 揲蓍 16二五 结语 16一 四圣伏羲氏始画卦,而天人之理尽在其中矣。上古简朴,未遑明著其所以然者以诏天下后世,幸筮氏犹传其所画之象,而未之乱。文王起于数千年之后,以“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之心得,即卦

2、象而体之,乃系之彖辞,以发明卦象得失吉凶之所由。周公又即文王之象,达其变于爻,以研时位之几而精其义。孔子又即文、周彖爻之辞,赞其所以然之理,而为文言与彖、象之传;又以其义例之贯通与其变动者,为系传、说卦、杂卦,使占者、学者得其指归以通其殊致。盖孔子所赞之说,即以明彖传、象传之纲领,而彖、象二传即文、周之彖、爻,文周之象、爻即伏羲之画象,四圣同揆,后圣以达先圣之意,而未尝有损益也,明矣。使有损益焉,则文、周当舍伏羲之画而别为一书,如扬雄太玄、司马君实潜虚、蔡仲默洪范数之类臆见之作。岂文、周之才出数子之下,而必假于羲画?使有损益焉,则孔子当舍文、周之辞而别为一书,如焦赣,京房、邵尧夫之异说。岂孔子

3、之知出数子之下,乃暗相叛而明相沿以惑天下哉?由此思之,则谓文王有文王之易,周公有周公之易,孔子有孔子之易,而又从旷世不知年代之余,忽从畸人得一图、一说,而谓为伏羲之易,其大谬不然,审矣。世之言易者曰:易者意也,唯人之意而易在。呜呼!安得此大乱之言而称之哉!此盖卜筮之家,迎合小人贪名幸利畏祸徼福之邪心,诡遇之于锱铢之得丧,窥伺其情,乃侮圣人之言、违天地之经以矜其前知,而学者因袭其妄,以之言微言大义之旨,如“元亨利贞,孔子之言四德,非文王之本旨”之类,竟以先圣通志成务,穷理尽性之制作,为火珠林鬻技之陋术,易之所以由明而复晦也。篇中如此类者,不得已广为之辨,即象见彖,即彖明爻,即彖、爻明传合四圣于一

4、轨,庶几正人心、息邪说之遗意云。二 易之标准由今而求羲、文之微言,非孔子之言而孰信耶?意者不必师孔子,则苟一畸人立之说焉,师之可也,又何必假托之伏羲邪?子曰:“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又曰:“其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则在文王而后易之名立,易之道著。是周易之义,建诸天地,考诸前王,而夏、商以上,虽有筮人之杂说,孔子之所不取,况后世之伪作而驾名伏羲者乎!文王之卦,伏羲之卦也。文王取其变易神妙之旨而名之曰易,是故周公之爻辞得以兴焉。舍文王而无易,舍文王而无伏羲氏之易,故易之所以建天地、考前王者,文王尽之矣。至宋之中叶,忽于杳不知岁年之后,无所授受,而有所谓先天之学者,或曰邵尧夫得之江休复之家。休复好

5、奇之文士,欧阳永叔尝称其人,要亦小智而有所窥者尔。或曰陈传以授穆修,修以授李之才,之才以授尧夫,则为传取魏伯阳参同契之说,附会其还丹之术也无疑。所云先天者,钟离权、吕嵓之说也。呜呼!使抟与尧夫有见于道,则何弗自立一说?即不尽合于天,犹可如扬雄之所为,奚必假伏羲之名于文字不传之邃古哉?其经营砌列为方圆图者,明与孔子“不可为典要”之语相背。而推其意之所主,将以何为?如方圆图方位次序之饾饤铺排者,可以崇德耶?可以广业耶?可以为师保父母,使人惧耶?可以通志成务,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耶?不过曰:天地万物生杀兴废,有一定之象数,莫能逾于大方至圆之体。充其说,则君可以不仁,臣可以不忠,父可以不尽教,子可以不尽

6、养,端坐以俟祸福之至。呜呼!跖也,夷也,尧也,桀也,皆不能损益于大方至圆之中者也。即使其然,而又何事晓晓前知以炫明觉乎?故立一有方有体之象以言易,邪说之所由兴,暴行之所由肆,人极之所由毁也。魏伯阳以之言丹术,李通玄以之言华严,又下而素女之妖淫亦争托焉。故学易者不辟先天之妄,吾所不知也。篇中广论之。三 易学史秦焚书,而易以卜笠之书,不罹其灾。故六经唯易有全书,后学之幸也。然而易之乱也,自此始。孔子之前,文、周有作,而夏、商连山归藏二家杂占之说,犹相淆杂。如春秋传之繇辞,多因事附会,而不足以垂大义,而使人惧以终始。孔子删而定之,以明吉凶之一因于得失,事物之一本于性命,则就揲策占象之中,而冒夭下之道

7、。乃秦既夷之于卜筮之家,儒者不敢讲习,技术之士又各以其意拟议,而诡于情伪之利害。汉人所传者非纯乎三圣之教。而秦以来,杂占之术纷纭而相乱,故襄楷、郎散、京房、郑玄、虞翻之流,一以象旁搜曲引,而不要诸理。王弼氏知其陋也,尽弃其说,一以道为断,盖庶几于三圣之意。而弼学本老庄虚无之旨,既诡于道,且其言曰:“得意忘言,得言忘象”,则不知象中之言,言中之意,为天人之蕴所昭示于天下者,而何可忘耶?然自是以后,易乃免于鬻技者猥陋之诬,而为学者身心事理之要典。唐、宋之言易者,虽与弼异,而所尚略同。苏轼氏出人于佛、老,敝与弼均,而间引之以言治理,则有合焉。程子之传,纯乎理事,固易大用之所以行,然有通志成务之理,而

8、无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之神。张子略言之,象言不忘,而神化不遗,其体洁静精微之妙,以益广周子通书之蕴,允矣至矣。惜乎其言约,而未尝贯全易于一揆也。朱子学宗程氏,独于易焉尽废王弼以来引伸之理,而专言象占,谓孔子之言天,言人,言性,言德,言研几,言精义,言祟德广业者,皆非羲、文之本旨,仅以为卜筮之用,而谓非学者之所宜讲习。其激而为论,乃至拟之于火珠林卦影之陋术,则又与汉人之说同,而与孔子系传穷理尽性之言,显相抵牾而不恤。由王弼以至程子,矫枉而过正者也,朱子则矫正而不嫌于枉矣。若夫易之为道,即象以见理,即理之得失以定占之吉凶,即占以示学,切民用,合天性,统四圣人于一贯,会以言、以动、以占、以制器于一原,

9、则不揣愚昧,窃所有事者也。四 吉凶得失易之为筮而作,此不待言。王弼以后,言易者尽废其占,而朱子非之,允矣。虽然,抑问筮以何为,而所筮者何人何事耶?至哉!张子之言日:“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然非张子之创说也。礼:筮人之问筮者曰,义与?志与?义则筮,志则否。文王、周公之彝训,垂于筮氏之官守且然,而况君子之有为有行,而就天化以尽人道哉!自愚者言之,得失易知也,吉凶难知也。自知道者言之,吉凶易知也,得失难知也。所以然者,何也?吉凶,两端而已。吉则顺受,凶无可违焉,乐天知命而不忧。前知之而可不忧,即不前知之,而固无所容其忧。凶之大者极于死,亦孰不知生之必有死,而恶用知其早暮哉!唯夫得失者,统此一仁义

10、为立人之道,而差之毫厘者,谬以千里,虽圣人且有疑焉。一介之从违,生天下之险阻,其初几也隐,其后应也不测,诚之必几,神之不可度也。故曰“明于优患与故”,又曰“忧悔吝者存乎介”。一刚一柔,一进一退,一屈一伸,阴阳之动几;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造化之权衡;操之于微芒,而吉凶分涂之后,人尚莫测其所自致。故圣人作易,以鬼谋助人谋之不逮,百姓可用,而君子不敢不度外内以知惧,此则筮者筮吉凶于得失之几也。固非如火珠林者,盗贼可就问以利害。而世所传邵子牡丹之荣悴、瓷枕之全毁,亦何用知之以渎神化哉!是知占者即微言大义之所存,崇德广业之所慎,不可云徒以占吉凶,而非学者之先务也。五 占与学易之垂训于万世,占其一道尔,

11、故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唯“制器者尚其象”,在上世器未备而民用不利,为所必尚,至后世而非所急耳。以言尚辞,以动尚变,学易之事也。故占易学易,圣人之用易,二道并行,不可偏废也。故曰,“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学也;“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筮也。子曰,“卒以学易,可以无大过”,言寡过之必于学也;又曰,“不占而已矣”,言占之则必学以有恒也。盖非学之有素,则当变动已成、吉凶已著之后,虽欲补过而不知所从,天恶从而祐之以吉无不利耶?京房、虞翻之言易,言其占也。自王弼而后至于程子,言其学也。二者皆易之所尚,不可偏废,尤其不可偏尚也。朱子又欲矫而废学以尚占,曰“易非学者所宜读”,非愚所知也。居则玩其辞者,其

12、常也。以问焉而如向,则待有疑焉而始问,未有疑焉无所用易也。且君子之有疑,必谋之心,谋之臣民师友,而道之中正以通;有未易合焉者,则其所疑者亦寡矣。学则终始典焉而不可须臾离者也。故日:“易之为书也不可远。”徒以占而已矣,则无疑焉而固可远也。故篇内占与学并详,而尤以学为重。六 河图画卦传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洛书别于洪范篇中详之。而河图者,圣人作易画卦之所取则,孔子明言之矣。则八卦之奇耦配合,必即河图之象,圣人会其通,尽其变,以纪天地之化理也,明甚。乃说河图者但以配五行,而不以配八卦。不知旷数千年而无有思及此者,何也?故取则于河图,以分八卦之象,使圣人则图以画卦之旨得著明焉。说详系传第九

13、章。其以五行配河图者,盖即刘牧易洛书为河图之说所自出。易中并无五行之象与辞,五行特洪范九畴中之一畴,且不足以尽洛书,而况于河图!篇中广论之。其云“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云云,尤不知其何见而云然。先儒但沿陈说,无有能畅言其多少生成之实者。不知何一人言之,而数千年遂不敢违邪?易则文王、周公、孔子也,洪范则禹、箕子也,四圣一仁,曾不如何一人之分析五行多寡之数,弗究其所以然,横空立论,而遂不敢违邪?本义于大衍章,推大衍之数出自河图。大衍,筮法之本也。筮所以求卦,卦立而后筮生,筮且本于河图五十有五之数,而况于卦!筮则图,而卦之必先则于图也愈明。河图之数五十有五,大衍之数五十,不全用者,筮以筮人事之得失吉凶

14、,天之理数非人事所克备也。天地之广大,风雷之变动,日月之运行,山泽之流峙,固有人所不可知而所不与谋者。五位之体,天体也,人无事焉,则筮不及焉。故筮唯大衍以五十,而虚其体之五。虽曰圣人法天而德与天配,而岂能尽有其神化哉!必欲尽之,则唯道士之吐纳风雷,浮屠之起灭四大,而后可充其说,非理之所可有,道之所可诬也。故筮虚五位之一,而但用五十也。至于因图以画卦,则以肖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之全体大用,该而存焉。图之象,皆可摩荡以成,象图之数,皆可分合以为数,而五位五十有五,参伍错综,而后八卦以成。故图者,卦之全体;而蓍策者,图之偏用。卦与筮,理数具足于图中。若但于筮言图,而图则别象五行,无与于卦,是得末而忘其本

15、矣。圣人则图以画卦,八卦在而六十四卦亦在焉,因而重之,五位十象爻相错焉,六十四象无不可按图而得矣。或曰:因五位十象而成六十二卦可也,若乾六阳,坤六阴,图则阳之象、一、三、五、七、九,象止五阳;阴之象二、四、六、八、十,象止五阴;何从得六阳六阴而取则哉?曰:天之垂象也,不一其理,圣人之则天也,不一其道,故曰:“其为道也屡迁”。河图中外之象,凡三重焉:七、八、九、六,天也;五、十,地也;一、二、三、四,人也。七、九,阳也;八、六,阴也。立天之道,阴与阳俱焉者也。至于天,而阴阳之数备矣。天包地外,地半于天者也,故其象二,而得数十五,犹未歉也。人成位于天地之中,合受天地之理数,故均于天而有四象,然而得

16、数仅十,视地为歉矣。卦重三而为六,在天而七、八、九、六皆刚,而又下用地之五、之人或一或三,而六阳成。地五十皆阴,五,刚也;刚亦阴之刚。又用天之八、六,人之二、四,而六阴成。此则乾坤六爻之象也。一、三皆阳也,乾虚其一而不用者,天道大备,乾且不得而尽焉,非如地道之尽于坤也。是知圣人则河图以画卦,非徒八卦然也。六十四卦皆河图所有之成象摩荡而成者,故曰:“圣人则之。”七 乾坤并建乾坤并建,为周易之纲宗,篇中及外传广论之,盖所谓“易有太极”也。周子之图,准此而立。其第二图,阴阳互相交函之象,亦无已而言其并著者如此尔。太极,大圆者也。图但取其一面,而三阴三阳具焉。其所不能写于图中者,亦有三阴三阳,则六阴六

17、阳具足矣。特图但显三画卦之象,而易之乾坤并建,则以显六画卦之理。乃能显者,爻之六阴六阳而为十二;所终不能显者,一卦之中,向者背者,六幽六阳,而位亦十二也。十二者,象天十二次之位,为大圆之体。太极一浑天之全体,见者半,隐者半,阴阳寓于其位,故毂转而恒见其六。乾明则坤处于幽。周易并列之,示不相离,实则一卦之向背而乾坤皆在焉。非徒乾坤为然也,明为屯、蒙,则幽为鼎、革,无不然也。易以综为用,所以象人事往复之报,而略其错,故向背之理未彰。然乾坤、坎离、颐大过、小过中孚,已具其机,抑于家人睽、蹇解之相次,示错综并行之妙。要之,氤氲升降,互相消长盈虚于大圆之中,则乾坤尽之,故谓之“蕴”,言其充满无间,以爻之

18、备阴阳者言也。又谓之“门”,言其出入递用,以爻之十二位具于向背者也。故曰“易有太极”,言易具有太极之全体也;“是生两仪”,即是而两者之仪形可以分而想象之也。又于其变通而言之,则为四象;又于其变通而析之,则为八卦。变通无恒,不可为典要,以周流六虚,则三十六象、六十四卦之大用具焉。乾极乎阳,坤极乎阴,乾坤并建,而阴阳之极皆显;四象八卦、三十六象六十四卦摩荡于中,无所不极,故谓之太极。阴阳之外无理数,乾坤之外无太极,健顺之外无德业。合其向背幽明,而即其变以观其实,则屯蒙、鼎革无有而卦,而太极之体用不全,是则“易有太极”者,无卦而不有之也。故张子曰:“言幽明不言有无。”言有无,则可谓夜无日而晦无月乎?

19、春无昴、毕,而秋无氐、房乎?时隐而时见者,天也,太极之体不滞也。知明而知幽者,人也,太极之用无时而息也。屈伸相感,体用相资,则道义之门出入而不穷。呜呼!太极一图,所以开示乾坤并建之实,为人道所自立,而知之者鲜矣!八 刚柔动静象传之言阴阳,皆曰刚柔,何也?阴阳者,二物本体之名也。盈两间者皆此二物,凡位皆其位,无入而不自得,不可云当位不当位,应不应,故于吉凶悔吝无取焉。阴阳之或见或隐,往来发见乎卦而成乎用,则阳刚而阴柔,性格各见,功效各成,于是而有才,于是而有情,则圣德大业之所自出,而吉凶悔吝之所自生也。刚之性喜动,柔之性喜静,其情才因以然尔。而阳有动有静,阴亦有静有动,则阳虽喜动而必静,阴虽喜静

20、而必动,故卦无动静,而筮有动静。故曰:“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阴非徒静,静亦未即为阴;阳非徒动,动亦未必为阳,明矣。易故代阴阳之辞曰刚柔,而不曰动静。阴阳刚柔,不倚动静,而动静非有恒也。周子曰:“动而生阳,静而生阴。”生者,其功用发见之谓,动则阳之化行,静则阴之体定尔。非初无阴阳,阴动静而始有也。今有物于此,运而用之,则曰动;置而安处之,则曰静。然必有物也,以效乎动静。太极无阴阳之实体,则抑何所运而何所置邪?抑岂止此一物,动静异而遂判然而两耶?夫阴阳之实有二物,明矣。自其气之冲微而未凝者,则阴阳皆不可见;自其成象成形者言之,则各有成质而不相紊。自其合同而化者言之,则混沦

21、于太极之中而为一;自其清浊、虚实、大小之殊异,则固为二;就其二而统言其性情功效,则曰刚,曰柔。阴阳必动必静,而动静者,阴阳之动静也。体有用而用其体,岂待可用而始有体乎?若夫以人之嘘而暖为阳,吸而寒为阴,为天地止一气,而嘘吸分为二殊。乃以实求之:天其嘘乎?地其吸乎?嘘而成男乎?吸而成女乎?嘘则刚乎?吸则柔乎?其不然审矣。人之嘘而暖者,腹中之气温也;吸而寒者,空中之气清也,亦非一气也。况天地固有之阴阳,其质或刚或柔,其德或健或顺,其体或清或浊、或轻或重、为男为女、为君子为小人、为文为武,判然必不可使阴之为阳,阳之为阴,而岂动静之顷,倏然变易而大相反哉?易不言阴阳而言刚柔,自其质成而用著者言之也,若

22、动静则未之言也。信圣人之言而实体之,可以折群疑矣。九 彖爻一致昔者夫子既释彖、爻之辞,而虑天下未审其归趣,故系传作焉。求彖、爻之义者,必遵系传之旨,舍此无以见易,明矣。传曰:“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明乎爻必依于彖也。故曰:“彖者,材也,爻者,效也。”材成而斫之,在车为车,轮舆皆车也;在器为器,中、边皆器也。各效其材,而要用其材,故曰:“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舍其同归一致,叛而至他,则途歧而虑诡于理,虽有卮言之不穷,犹以条枚而为栋梁,析豫章而为薪蒸,材非其材,乌效哉?说易者于爻言,而不恤其彖;于彖言彖,而不顾其爻;谓之曰未达也,悉辞!易之辞简而理微,舍其同归一致,而叛离以各成其说,简者莫能辨

23、也,微者可移易而差焉者也,则亦可诡遇以伸其说,而为之言曰,文自文也,周自周也,孔自孔也,则亦终莫之悟也。今以略言之:乾唯具四德,故虽在“潜”而德已为龙,他阳之在下者莫能拟也。“勿用”者,以养其元亨利贞之德也。坤唯“丧朋”而后有庆,故上六处在西南极高之位,以得朋而疑战。屯唯“利建侯”而勿用攸往,故九五之屯膏,而委其利于初九。蒙唯“渎则不告”,以贞为吉,故六三以近昵而为不贞之女。推此而求之,彖为爻材、爻为彖效,以彖之经,求爻之权,未有不针芥相即者也。至如履彖“不咥人”,而六三“咥”者,舍其说以应乾之成德而躁以进也,而彖已先示以履虎之危机。同人亨“于野”,而六二“于宗”而吝,亨者在阳,而吝在阴,两相

24、同而得失固殊也。豫“建侯行师:之利,九四当之,非余爻之所能逮。咸备三德,而爻多咎吝,以利在“取女”以顺,而妄感皆非。由其所以异,观其所以同,岂特思过半哉!爻之义无不尽于彖中,而何读易者弗之恤邪?篇中以爻不悖彖为第一义,就破先儒之说,而不敢辞其罪。释经者得句而忘其章,得章而忘其篇,古今之通病也。近世姚江之徒,拈单辞片语以伸其忘,皆此术尔,亦释氏离钩得鱼之淫辞,而君子悉取焉!一 卦变说卦变者,因彖传往来上下进行内外之旨,推而见其所自变也。夫子作彖传,于卦画已定,卦象已备、卦德已见于彖辞之后,而得其理焉,明此卦之所以异于彼卦者,以其爻与位之有变易也。盖自天化而言之,则万象不同之形体,大化不齐之气应,

25、各自为道,而非由此变彼;而以人事之同异得失言之,则阴阳各自为类,而其相杂以互异者,唯由情之动而往来进退于其间,数有参差,则性情功效之臧否应违以殊,非忽至无因,乃其推移之际,毫厘之差,千里之谬也。彖传之以卦变言者十五:随曰“刚来而下柔”,蛊曰“刚上而柔下”,噬嗑曰“柔得中而上行”,贲曰“柔来而文刚”、“分刚上而文柔”,咸曰“柔上而刚下”,渐曰“柔得位”,涣曰“刚来而不穷”,皆三阴三阳之卦,故古注以为自否、泰而变。而先儒非之,谓乾坤合而为否泰,岂有否泰复为他卦之理!程子因谓皆自乾坤而变。然此二说相竞,以名之异,而非实之有异也。若泛言自乾坤而变,则六十二卦皆乾坤所摩荡而成。若以随、蛊之属刚柔之上下言

26、之,则所谓自乾坤变者,亦下乾下坤、下坤上乾之谓。从三画而言则谓之乾坤,从六画而言则谓之否泰,其实一也。三画之乾坤,或成象于内,或成象于外,各从其类而不杂者,则为否、泰,离其类而相杂,则为随、蛊。一下十八卦,纯者其常,杂者其变,故否泰非变,而余卦为变。故彖传之理,多以否之变为得,泰之变为失。玩传自见其义,不当疑否、泰之不足于变也。变者,象变也。象不成乎否、泰即其变,非谓既泰既否而又变为他也。以揲筮求之,其理自见。乃若无妄曰“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大畜曰“刚上”晋、睽、鼎皆曰“柔进而上行”,则又非乾坤也,非否泰也。无妄者,遁之刚自外来也。大畜者,大壮之刚上也。晋者,观之柔进五也。睽者,大畜之柔上进

27、也。鼎者,巽之柔上行也。此又一义,为遁,为大壮,为观,则阴阳虽畸胜,而犹从其类,亦纯象也。为无妄,为大畜,为晋,则杂也。唯睽为大畜之变,其义稍远;而鼎、革为巽、离之变,又别为一义。要此诸卦,皆相杂而难取乎象。变易之极,非固然之体撰,则有彼卦稍有移易而又别为一道之理。从其变而观之,以审进退升降于几微,穷人情物理之致,易之所为屡迁而忧其介也。若上下秩然而成章,阴阳相比而定位,则道之常也,象之有定也,不复论其变矣。乃朱子谓一卦而六十三卦皆可变,其说本自焦赣。赣之为术,博衍筮策,九、六变动而为四千九十六之占辞,繁冗重复,而究不足以尽天道人事无穷之理数,以为忧悔吝而补过之明鉴,故不具论;即其所云变者,以

28、筮法动爻言之,非谓卦之固有此也。且如贲之彖曰“柔来而文刚”、“分刚上而文柔”,言贲也,非言泰也。周易启蒙谓六爻不变则占本卦彖辞,是彖非以占泰二、上两爻之变也明甚,而恶得谓一卦之变六十四卦乎?此焦氏之说与启蒙固相矛盾,奈之何曲徇而两存之也?一卦而六十三变,春秋传有其文。盖夏、商之季,易道衰,而筮氏以其小智,为游移不定之占,以求亿中。文王演易,尽废日者之术,归之简易。孔子所传者,文王之易,而以日者之术乱之,奚可哉!篇中于随、蛊诸卦言泰、否之变,无妄、大畜、晋、睽、鼎、革各殊其说,玩爻象而宗二圣之指,不知其余也。一一 主爻为乾坤以纯为道,故乾曰“时乘六龙以御天”,又曰“天德不可为首”,九五虽尊,不任

29、为群阳之生,而各以时乘;坤曰“德合无疆,承天而时行”,六二虽正,而下不能释初六之凝阴,上不能息上六之龙战。自此而外,则卦各有主。或专主一爻行乎众爻之中,则卦象、卦名、卦德及爻之所占,皆依所主之爻而立义。或贞或悔两体相应,或因卦变而刚柔互相往来,则即以相应、相往来者为主。或卦象同,而中四爻之升降异位,或初、上之为功异道,则即以其升降刚柔之用爻为主。非在一卦,而六爻皆其有一德也。一爻行乎众爻之间,如履为六三为柔履刚,则余爻之爻皆其所履,不可于外三爻而言履他爻;初、二与三同为兑体,虽有履道而未履乎刚,故咥不咥不与焉。复卦为初九为能复,大有为六五为有乎大,而余爻皆听复而为柔所有。姤、同人、豫、小畜之类

30、,其义皆然。二爻相往来,而以所往来者为主,如损之损三而益上,益之损上而益初,则唯所损、所益两爻为主,而余爻皆受损、益者也。恒之初与四固藏以持久,余爻非有恒道;需、晋之五居尊而遥相待,上与四为隔绝,所由以俟需、晋者,则需与所需、晋与所晋者异矣。以相应不相应为主者,中四爻之合离有得失之异,如中孚之二、五得中,相合而孚者也。或卦象略同而三、四之升降异,如贲柔来二以饰阳,故贲须终不得为大文;噬嗑唯初与上为强合;有贲者,有受贲者,有噬者,有受噬者,不得概言饰与合也。中四爻相同而初、上为功异者,如家人以刚闲得位之贞,而蹇以柔用;解以柔解失位之悖,而睽以刚争;则中四爻之得失皆听乎初,上,不自为合离行止矣;有

31、闲者,有受闲者,有解者,有受解者,有启其疑以睽者,有致其慎而蹇者,未可无辩以离爻于全卦之象也。观其彖以玩其象,则得失之所由与其所著,吉凶之所生与其所受,六爻合一,而爻之义大明矣。就说概云当某卦之世则皆有某卦之道,主辅不分,施受不别,遇履则皆履物,遇畜则皆畜彼,至于说不可伸,则旁立一义,如讼九五为听讼,而不问所讼者为何人之类,揆之卦画,参之彖辞,绝不相当,非义所安,审矣。篇内疏其滞,会其同,非求异于先儒,庶弋获于三圣耳。一二 非始非终以筮言之,则由三变以得一画以为初,渐积至十八变而成卦,疑初为始而上为终。然成卦者,天地固有之化,万物固有之理,人事固有之情,筮而遇之则占存焉,非因筮而后有卦也。如天之健,非渐次以盛而向于弱;地之顺,非驯习以至而且将逆。至于夬、剥之属,非上不成,其初则未尝决阴而剥阳也。即以筮言,初爻得奇者三十有二,岂必初九为乾之始?得偶者三十有二,岂必初六为坤之始?即至五爻得阳,而为乾为夬,尚未可知;五爻得阴,而为坤为剥,尚未可知。无上不成乎初,亦阴阳无始、动静无端之理也。卦有以初、终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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