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余华:“我喜欢这样一种叙述态度,通俗的说法便是将别人的事告诉人。而努力躲避另一种叙述态度,即将自己的事告诉别人。”“我寻找的是无我的叙述方式。”余华虚伪的作品,人民文学1989年第3期 “零度叙述”:先锋小说的艺术表达策略。作者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抑制感情倾向和理性评价,使叙述者的主观因素保持不介入状态或称零度介入状态。先锋作家以最平静的态度来讲述最悲惨的生命毁灭的故事。对先锋作家来说,这是一种话语方式的刻意运用,作家预计,以平静的语调客观地叙述令人震撼的生命惨剧,故事内容和叙述态度之间的反差,会引起理想的阅读效果。罗布格里耶:借零度介入的叙述方式在文本中铲除“意义”和“深度”。罗
2、布格里耶认为,消除了强加给表现对象的意义和深度,小说便可还原人和世界的本来面目。朱伟:“令人颤栗的现实偏偏使用了宁静的基调,极其冷酷的故事偏偏用轻松得草菅人命的叙事方式来表述。”“我惊异于他何以会把生、死、人与人、一切的一切处理得这样宁静轻松。我猜想,他的血管里流动着的,一定是冰碴子。”朱伟:余华史铁生格非林斤澜几篇新作印象,中外文学1988年第3期 零度介入的叙述方式使叙述者变成“局外人”。其实,从叙述策略来看,“局外人”姿态本身就是一种鲜明而强烈的情感态度。这是在主动暴露叙述者的叙述态度,让读者觉察叙述者态度的反常,并追究作者何以采取此种态度,揣测其暗示。读者将在阅读中完成双重发现:一是对
3、表现对象价值和意义的发现,二是对叙述者立场的发现。阅读变成了理智和情感双重作用的过程。先锋小说的“零度叙述”达到了最优效果,实现了效益最大化,在读者中引起的情感反应最复杂、最丰富、最强烈,意义的增殖也最显著。零度介入的叙述方式不会因其立场隐蔽而造成混乱的意义指向。“度”的把握: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叙述态度,目的都是追求最佳艺术表现效果,唤起读者情感上的共鸣。而“度”的掌握一旦失衡,“零度介入”就成为一种冒险的叙述方式。“零度叙述”的反讽效果 当零度叙述与不相协调的叙述对象组合时,错位的叙述会产生反讽效果。格非褐色鸟群 一个巫婆模样的女人走到尸体旁,双膝跪下,她高高地举起了双手,正准备哭叫,又突然想
4、起了什么,灰白的眼珠朝我翻动了一下:钉子还不够。我去院子里木匠身旁找来了钉子,巫婆又看了我一眼:再去找些绳子来,我刚一转身,巫婆高举着双手往地上一拍,伤心地哭了起来。这段叙述包含着话语和语调的双重反讽,从表层意义看是对老妇作派的嘲弄,深层的涵义则是表现人们对待死亡的世故心态,批判人们在生命体验和生命态度上的麻木状态。格非背景 小脚女人拉着我的手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她正和一个和她同样年老的女人争吵着什么。三毛七吧。四毛三。三毛七。四毛三吧,小脚女人说。她看看左右默默行走的人,亮开沙哑的嗓子哭了几声,然后接着说,四毛三,我前天还在集市上看到有人在卖。余华我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走在许阿三的孙子旁边,这孩子哭得比谁都响,他一边哭一边问我:“喂,我是不是你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