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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刃與政，有以異乎？“庖有肥肉，厩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獸相食，且人惡之，爲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爲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爲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飢而死也。“晉國，天下莫強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西喪地於秦七百里；南辱於楚。寡人恥之，願比死者壹洒之，如之何則可？“地址百里而能够王。王如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彼奪其民時，使不得耕耨以養其父母，父母凍餓，兄弟妻子離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故曰：仁者無

2、敵，王請勿疑。孟子見梁襄王。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吾對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孰能與之？天下莫不與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天油然作雲，沛然下雨，則苗浡然興之矣。其如是，孰能禦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殺人者也。如有不嗜殺人者，則天下之民皆引領而望之矣。誠如是也，民歸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誰能禦之？”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德何如，則能够王矣？“保民而王，莫之能禦也。“假设寡人者，能够保民乎哉？“可。“何由知吾可也？“臣聞

3、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將以釁鍾。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假设無罪而就死地。然則廢釁鍾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有之。“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爲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假设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爲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假设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王說，曰：“詩云

4、：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因此合於王者，何也？“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否。”“今恩足和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爲不使劲焉；輿薪之不見，爲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爲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爲也，非不能也。“不爲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爲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爲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和人之老；幼吾幼，和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刑于寡妻，

5、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罢了。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因此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爲罢了矣。今恩足和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爲甚，王請度之。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搆怨於諸侯，然後快於心與？吾何快於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王笑而不言。曰：“爲肥甘不足於口與？輕煖不足於體與？抑爲采色不足視於目與？聲音不足聽於耳與？便嬖不足使令於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爲是哉！“否，吾不爲是也。“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國而撫四夷也。以假设所爲，求假设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假设是其甚

6、與？“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後災。以假设所爲，求假设所欲，盡心力而爲之，後必有災。“可得聞與？“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爲孰勝？“楚人勝。“然則小固不能够敵大，寡固不能够敵衆，弱固不能够敵強。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鄒敵楚哉？蓋亦反其本矣。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於王之朝，耕者皆欲耕於王之野，商賈皆欲藏於王之市，行旅皆欲出於王之塗，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其假设是，孰能禦之？“吾惽，不能進於是矣。願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我雖不敏，請甞試之。無恒產而有恒心者，惟士爲能。假设民則無恒產，因無恒心。苟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爲已。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

7、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爲也？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制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能够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能够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能够無飢矣；老者衣帛食肉，百姓不飢不寒，但是不王者，未之有也。梁惠王下莊暴見孟子，曰：“暴見於王，王語暴以好樂，暴未有以對也。“好樂何如？”孟子曰：“王之好樂甚，則齊國其庶幾乎？”改日見於王，曰：“王嘗語莊子以好樂，有諸

8、？”王變乎色，曰：“寡人非能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耳。“王之好樂甚，則齊其庶幾乎！今之樂，猶古之樂也。“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不假设與人。“與少樂樂，與衆樂樂，孰樂？“不假设與衆。”“臣請爲王言樂。今王鼓樂於此，百姓聞王鍾鼓之聲、管籥之音，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樂，夫何使我至於此極也。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今王田獵於此，百姓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獵，夫何使我至於此極也。此無他，不與民同樂也。今王鼓樂於此，百姓聞王鍾鼓之聲、管籥之音，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鼓樂也！今王田獵於此，百姓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欣欣然有

9、喜色而相告曰：何以能田獵也。此無他，與民同樂也。今王與百姓同樂，則王矣。”齊宣王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諸？“於傳有之。“假设是其大乎？“民猶以爲小也。“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猶以爲大，何也？“文王之囿方七十里，芻蕘者往焉，雉免者往焉。與民同之，民以爲小，不亦宜乎？臣始至於境，問國之大禁，然後敢入。臣聞郊關之内，有囿方四十里，殺其麋鹿者如殺人之罪。則是方四十里爲阱於國中，民以爲大，不亦宜乎？“交鄰國有道乎？“有。惟仁者爲能以大事小，是故湯事葛，文王事昆夷，惟智者爲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獯鬻，勾踐事吳。以大事小者，樂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樂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國。畏天之威，于時保之。”

10、王曰：“大哉言矣！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對曰：“王請無好小勇。夫撫劍疾視，曰：彼惡敢當我哉！此匹夫之勇，敵一人者也。王請大之。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篤周祜，以對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書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上帝寵之。四方有罪無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一人衡行於天下，武王恥之，此武王之勇也。而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行勇也。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賢者亦有此樂乎？“有人不得則非其上矣。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爲民上而不與民同樂者，亦非也。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但是不

11、王者，未之有也。昔者齊景公問於晏子曰：吾欲觀於轉附、朝儛，遵海而南，放於琅邪，吾何脩而能够比於先王觀也？晏子對曰：善哉問也！天子適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述職者，述所職也。無非事者，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夏諺曰：吾王不遊，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遊一豫，爲諸侯度。今也不然，師行而糧食，飢者弗食，勞者弗息。睊睊胥讒，民乃作慝。方命虐民，飲食假设流。流連荒亡，爲諸侯憂。從流下而忘反謂之流，從流上而忘反謂之連，從獸無厭謂之荒，樂酒無厭謂之亡。先王無流連之樂，荒亡之行，惟君所行也。景公說，大戒於國，出舍於郊。於是始興發，補不足。召大師，曰：爲我作君臣相說之樂

12、。蓋徵招、角招是也。其詩曰：畜君何尤？畜君者，好君也。齊宣王問曰：“人皆謂我毀明堂，毀諸？已乎？“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則勿毀之矣。“王政可得聞與？“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祿，關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文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哿矣富人，哀此煢獨。“善哉言乎！“王如善之，則何爲不行？“寡人有疾，寡人好貨。“昔者公劉好貨，詩云乃積乃倉，乃褁餱糧。于橐于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張，干戈戚揚，爰方啟行。故宅者有積倉，行者有褁囊也，然後能够爰方啟行。王如好貨，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寡人有疾

13、，寡人好色。“昔者太王好色，愛厥妃。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當是時也，内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孟子謂齊宣王曰：“王之臣有託其妻子於其友而之楚遊者，比其反也，則凍餒其妻子，則如之何？“棄之。“士師不能治士，則如之何？“已之。“四境之内不治，則如之何？”王顧左右而言他。孟子見齊宣王曰：“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王無親臣矣。昔者所進，今日不知其亡也。“吾何以識其不才而舍之？“國君進賢，如不得已，將使卑踰尊，疏踰戚，可不慎與？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医生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左右皆曰不

14、可，勿聽；諸医生皆曰不可，勿聽；國人皆曰不可，然後察之。見不可焉，然後去之。左右皆曰可殺，勿聽；諸医生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見可殺焉，然後殺之，故曰國人殺之也。如此，然後能够爲民父母。“湯放桀，武王伐紂，有諸？“臣弒其君，可乎？“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爲巨室則必使工師求大木，工師得大木則王喜，以爲能勝其任也。匠人斲而小之，則王怒，以爲不勝其任矣。夫人幼而學之，壯而欲行之。姑舍女所學而從我，則何如？今有璞玉於此，雖萬鎰，必使玉人彫琢之。至於治國家，則曰姑舍女所學而從我，則何以異於教玉人彫琢玉哉？”齊人伐燕，勝之。宣王問曰：“

15、或謂寡人勿取，或謂寡人取之。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五旬而舉之，人力不至於此，不取必有天殃，取之何如？”孟子封曰：“取之而燕民悅，則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悅，則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豈有它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熱，亦運罢了矣”齊人伐燕，取之。諸侯將謀救燕，宣王曰：“諸侯多謀伐寡人者，何以待之？“臣聞七十里爲政於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里畏人者也。湯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爲後我？民望之，假设大旱之望雲霓也。歸市者不止，耕者不變，誅其君而弔其民，假设時雨降，民大悅。徯我后，后來其蘇。今

16、燕虐其民，王往而征之，民以爲將拯己於水火当中也，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假设殺其父兄，係累其子弟，毀其宗廟，遷其重器，如之何其可也？天下固畏齊之彊也，今又倍地而不行仁政，是動天下之兵也。王速出令，反其旄倪，止其重器，謀於燕衆，置君而後去之，則猶可及止也。鄒與魯鬨，穆公問曰：“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誅之則不可勝誅，不誅則疾視其長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則可也？“凶年饑歲，君之民，老弱轉乎溝壑，壯者散而之四方者，幾千人矣，而君之倉廩實，府庫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殘下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夫民今而後得反之也，君無尤焉。君行仁政，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滕文公問曰：“滕，小

17、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爲也。“齊人將築薛，吾甚恐。如之何則可？“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苟爲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君子創業垂統，爲可繼也，假设夫成功，則天也。君如彼何哉，強爲善罢了矣。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极力以事大國，則不得免焉，如之何則可？“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屬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其因此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將去之。去邠，踰梁山，邑

18、于岐山之下居焉。邠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爲也。効死勿去。君請擇於斯二者。”魯平公將出，嬖人臧倉者請曰：“改日君出，則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請。”公曰：“將見孟子。“何哉！君所爲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爲賢乎？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踰前喪，君無見焉。“諾。”樂正子入見，曰：“君奚爲不見孟軻也？“或告寡人曰：孟子之後喪踰前喪。是以不往見也。“何哉？君所謂踰者，前以士，後以医生。前以三鼎，而後以五鼎與？謂棺椁衣衾之美也。“非所謂踰也，貧富不同也。”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爲來見也。嬖人有臧倉者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行或使之，止或

19、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公孫丑上公孫丑問曰：“夫子當路於齊，管仲、晏子之功，可復許乎？“子誠齊人也，知管仲、晏子罢了矣。或問乎曾西曰：吾子與子路孰賢？曾西蹵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然則吾子與管仲孰賢？曾西艴然不悅曰：爾何曾比予於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專也，行乎國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爾何曾比予於是！管仲，曾西之所不爲也，而子爲我願之乎？“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顯。管仲、晏子猶不足爲與？“以齊王，由反手也。“假设是則门生之惑滋甚。且以文王之德，百年而後崩，猶未洽於天下。武王、周公繼之，然後大行。今言王假设易然，則文王不足法與？“文王何可當也！由

20、湯至於武丁，賢聖之君六七作，天下歸殷久矣，久則難變也。武丁朝諸侯，有天下，猶運之掌也。紂之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遺俗，流風善政，猶有存者。又有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膠鬲，皆賢人也，相與輔相之，故久而後失之也。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但是文王猶方百里起，是以難也。齊人有言曰：雖有聪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今時則易然也。夏后殷周之盛，地未有過千里者也，而齊有其地矣。雞鳴狗吠相聞，而達乎四境，而齊有其民矣。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行仁政而王，莫之能禦也。且王者之不作，未有疏於此時者也；民之憔悴於虐政，未有甚於此時者也。飢者易爲食，渴者易爲飲，孔子曰：德之流行，速於置郵而傳命。當

21、今之時，萬乘之國行仁政，民之悅之，猶解倒懸也。故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惟此時爲然。”公孫丑問曰：“夫子加齊之卿相，得行道焉，雖由此霸王，不異矣。如此，則動心否乎？我四十不動心。“假设是，則夫子過孟賁遠矣。“是不難，告子先我不動心。“不動心有道乎？北宮黝之養勇也，不膚橈，不目逃，思以一豪挫於人，假设撻之於市朝，不受於褐寬博，亦不受於萬乘之君；視刺萬乘之君，假设刺褐夫，無嚴諸侯，惡聲至，必反之。孟施舍之所養勇也，曰：視不勝，猶勝也。量敵而後進，慮勝而後會，是畏三軍者也。舍豈能爲必勝哉？能無懼罢了矣。孟施舍似曾子，北宮黝似子夏。夫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賢，但是孟施舍守約也。昔者曾子謂子襄曰：子好勇乎？吾

22、甞聞大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孟施舍之守氣，又不如曾子之守約也。“敢問夫子之不動心，與告子之不動心，可得聞與？”“告子曰：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得於心，勿求於氣。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可。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可。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夫志至焉，氣次焉。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既曰志至焉氣次焉，又曰持其志無暴其氣者，何也？“志壹則動氣，氣壹則動志也。今夫蹶者趨者，是氣也，而反動其心。”“敢問夫子惡乎長？“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敢問何謂浩然之氣？“難言也。其爲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爲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

23、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我故曰：告子未甞知義，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無假设宋人然。宋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爲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何謂知言？“詖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生於其心，害於其政；發於其政，害於其事。聖人復起，必從吾言矣。宰我、子貢善爲說辭，冉牛、閔子、顏淵善言德性，孔子兼之，曰：我於辭命，則不能也。”“然則夫子既聖矣乎？“惡，是何言也！昔者子貢問於孔子曰：夫

24、子聖矣乎？孔子曰：聖則吾不能，我學不厭而教不倦也。子貢曰：學不厭，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聖矣乎。夫聖，孔子不居，是何言也！昔者竊聞之：子夏、子游、子張，皆有聖人之一體；冉牛、閔子、顏淵則具體而微。”“敢問所安？“姑舍是。”。“伯夷伊尹何如？“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能够仕則仕，能够止則止，能够久則久，能够速則速，孔子也。皆古聖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願，則學孔子也。”“伯夷、伊尹於孔子，假设是班乎？“否！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然則有同與？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諸侯、有天下；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

25、天下，皆不爲也。是則同。“敢問其因此異？“宰我、子貢、有假设，智足以知聖人，汙不至阿其所好。宰我曰：以予觀於夫子，賢於堯舜遠矣。子貢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後，等百世之王，莫之能違也。自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有假设曰：豈惟民哉！麒麟之於走獸，鳳凰之於飛鳥，泰山之於丘垤，河海之於行潦，類也。聖人之於民，亦類也。出於其類，拔乎其萃，自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性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此之謂也。“仁則榮，不仁則辱

26、。今惡辱而居不仁，是猶惡濕而居下也。如惡之，莫如貴德而尊士，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間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民，或敢侮予。爲此詩者，其明白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今國家間暇，及是時，般樂怠敖，是自求禍也。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尊賢使能，俊傑在位，則天下之士皆悅，而願立於其朝矣。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則天下之商皆悅而願藏於其市矣。關譏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悅而願出於其路矣。耕者助而不稅，則天下之農皆悅而願耕於其野矣。廛無夫里之布，則天下之民皆悅而願爲之氓矣。信能行此五者，則鄰國之民，

27、仰之假设父母矣。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來，未有能濟者也。如此，則無敵於天下。無敵於天下者，天吏也，但是不王者，未之有也。“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掌上。因此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之内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因此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凡有四端於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假设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矢人豈不仁於函人哉。矢人惟恐不傷人，函人惟恐傷人。巫匠亦然。故術不可不慎也。孔子曰：里仁爲美，擇不處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禦而不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無禮無義，人役也。人役而恥爲役，由弓人而恥爲弓，矢人而恥爲矢也。如恥之，莫如爲仁。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罢了矣。“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禹聞善言則拜。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