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受戒》看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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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受戒》看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
从《受戒》看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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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两人成为了好伙伴,小说的最后小英子告白了“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大声的说:
“要!
”。
小和尚明子和小女孩小英子在小那种充满波折,海誓山盟般的感情纠葛,所有的只是两个孩童之间的朦胧恋情。
可见在汪曾祺的小说里并不讲究奇与险,也不需要太多的起承转合、花头技巧,小说不需要什么爱恨情仇离合悲欢,读者却能从他那平淡简洁、洗净铅华的文字中间,去领会出旧时底层人民的辛酸和悲苦,并从中感悟世态人情,和他那颗悲天悯人的乐观情怀。
二.风格特色的诗意与和谐
汪曾祺先生曾说过:
“我写《受戒》主要想说明入是不能受压抑的。
反而应当发掘人身上美的诗意的东西,肯定人的价值,我写了人性的解放。
”《受戒》虽然写的是凡人小事,民俗乡情,但那是一种来自生活的会意和熨帖。
如明海跟随舅舅去出家,穿过县城,在他眼中“县城真热闹:
官盐店,税务局,肉铺里挂着成片的猪肉。
一个驴子在磨芝麻,满街都是小磨香油的香味,布店。
卖茉莉粉、梳头油的什么斋,卖绒花的,卖丝线的。
打把式卖膏药的,吹糖人的,耍蛇的”。
作者又写出了明海年龄尚小,第一次出远门,乍一接触热闹繁杂的县城,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这段话没用一个文从理顺的语句,有的只是一个个有色有味、可感可触的具体词汇,它们排列组合在一起,铺排而至。
连续不断地冲击着读者的直觉。
在读者强烈的感受中,将县城街头的景象,一一罗列开,一幅纷扰的,散发着的浓厚市井、乡土气息的市场图景,再鲜明不过地呈现出来。
不仅渲染出县城的热闹,更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男孩的幼稚纯真刻写得淋漓尽致,读来饶有诗意。
“和谐”则是汪曾祺的最高美学境界。
他不止一次地表明:
“我追求的是和谐。
”“我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
”“和谐”作为一种美学范畴。
主要呈现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自身等诸多关系层面上。
在汪曾祺的小说中具体表现为人与人之间的互爱。
人与自然的生命交流。
人对社会道德规范的自觉认同,以及人自身的没有大喜大悲的情感起伏和内心冲突等等。
在《受戒》中汪曾祺关于和谐的表达有两种:
一种是直接呈现生活中的和谐或者创造一种和谐,另一种是化生活中的不和谐为和谐。
对于前者小说中主要表现为人与自然地和谐之美,大自然不是相对于人类而存在的客观的自然,也并不是被动的生存环境,而是“人类心灵的另一存在”,如小说的最后“芦花才吐新穗。
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
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
青浮萍,紫浮萍。
长脚蚊子,水蜘蛛。
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
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人与自然和谐交融,透出一种率真美好的人性美与人情美。
人内心的生命活力得到了完全的释放,生命处在一种完全的自由自在中,与自然在内在上达到了完全的和谐之美。
后一种,在《受戒》这体现在佛门和世俗的和谐之美,荸荠庵中的四个和尚身上,我们看不出出家人那种超脱俗世的表现,相反一个个就是个俗世中人,当家的,不叫“方丈”、“主持”,却叫“当家的”,每日主要的工作是算账,二师父仁海是有老婆的,三师傅则会在大庭广众唱小调山歌,闲事他们还会凑在一起斗纸牌、搓麻将。
年下也会杀猪,吃肉不瞒人。
在作家笔下,佛俗已经实现了合流,宗教与信仰充分地融人到当地的民俗风情中,被本土化、生活化与世俗化了,和尚们的空门生活处处充满着人间的烟火气息。
写出了尘世佛门之间的融洽,创造了一种和谐之美。
三.文体特征的散文化
汪曾祺的小说具有鲜明的散文化的结构特征,连他自己说:
“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
散,这倒是有意为之的。
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
”(《汪曾祺短篇小说·自序》)。
《受戒》结构松散,舒放自由,多生活场景、细节,还有经验、掌故、风俗等等,这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小说的故事性。
但却另有一种随笔似的自由和亲切。
《受戒》零零散散地讲述了多个事件,情节因素很弱,每件事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作者只是用了九个“……”表示了时空的转换,每个事件的叙述也是娓娓道来,不急不躁,没有一般小说中激烈的矛盾冲突,留给我们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氛围,一种对生活的印象。
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是平平淡淡,并没有细致入微的工笔细描。
如描写小英子母女“两个女儿,长得跟她娘像一个模子里托出来的。
眼睛长得尤其像,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
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
头发滑滴滴的,衣服格挣挣的……”注重捕捉人物的话语、动作与神情,文笔自由洒脱,勾勒出人物的音容笑貌,这些方法都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小说散文化的特征。
汪曾祺的小说之所以会出现散文化的倾向,首先应该说在这方面汪曾祺是深受沈从文先生的影响,在沈先生的很多小说里也体现出散文化的倾向。
其次这是与写意小说营造深具魅力的意境的追求向一致的。
以有形表现无形,以有限表现无限,只有小说散文化,才能实现无限意蕴生成的可能性。
所有这一切,反映到汪曾祺小说中必然是散文化的倾向。
四.语言风格的生动与简洁
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亦是别具一格的,简洁明快,纡徐平淡,流畅自然,生动传神,《受戒》是以汪曾祺的故乡苏北水乡为背景,《受戒》中运用的俗字、方言、俚语,以及口语化的语句,使小说的地方色彩更加浓厚:
“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车高田水,薅头遍草、再就是割稻子、打场子。
”
“荸荠的笔直的小葱一样的圆叶子里是一格一格的,用手一捋,哔哔地响。
”
“车”、“薅”、“打”、“捋”等,苏北水乡人们的日常生活用语,这些词语对于我们来说很新鲜,能提高读者的阅读兴趣,使读者加深对文本的理解。
方言或俚语的大量使用,使得作者的表达感情和事物更加生动,形象。
汪曾祺说:
“要使语言生动,要把句子尽量写得短,能切开就切开。
”在《受戒》的语言句式中,短句占了统治地位。
如“……这地方兴换工。
排好了日期,几家顾一家,轮流转。
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
一天吃六顿,两头见肉,顿顿有酒。
干活时,敲着锣鼓,唱着歌,热闹得很。
其余的时候,各顾各,不显得紧张。
”这些句子以短句为主,最长的一句也不过十字。
大量短句的使用,使句式变化多样,避免了行文节奏上的呆板与单调,而且句子短就形成了文体活泼,简洁,使得小说富于生气。
作为汪曾祺小说的代表作,对《受戒》的分析我们也可以管窥汪曾祺小说的总体艺术特色,风格自然、恬淡,景致优美淡雅,人物性情淡泊,故事情节淡化。
他的小说创作独辟蹊径,成就了独具特色的汪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