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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世上是为了认识太阳

我来这世上,是为了认识太阳

范铭

 

(2012-12-2710:

14:

01)

1.

 

今年十月,柴静跟老郝去杭州玩儿,在西湖边给我发来短信:

“金秋桂子,十里梧桐,就在湖边对着荷叶住,吃饭在茶山深处。

哼,不来亏死。

 

当时我在北京,有事脱不了身,无法前去与她俩会合,但每次收到这样的短信,都会微笑,想象着她俩悠然自得,有搭没搭地排遣我,自得其乐,便觉很喜悦。

 

在柴静《看见》新书发布会的前夜,老郝因为带娃去了海南,赶不回来,在微博写下:

“明天去不了现场,有点愧疚。

她把十年记录下来,所幸有并肩的日夜,于我,也是一段里程的节点。

她是我见过最有意志力的一个人,她又完成了一件颇具意志力的事。

 

而我,看到她站在台上,讲述十年的记者生涯和这本书的来去,一瞬间觉得这些岁月,恍如高山瀑布一样奔泻而下,“五丈以上尚是水,十丈以下全为烟。

况复百丈与千丈,水云烟雾难分焉”⋯⋯ 许多往事,在心中溅起无数的小水星子,丝丝的,凉凉的,又在耳边如列车过山洞一般轰隆而过。

她所说的内容,我都知晓,但又如同第一次听说一般新鲜,那种感受,象张孝祥《过洞庭》中写的,“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记得两三年前,我、柴静和新加坡的龙姐姐一起去大理旅行,当高云翻滚、青山慷慨、阳光瑰丽时,柴静告诉我一句她喜欢的句子:

“我来到这世上,是为了认识太阳”。

 

后来才知道,这是俄罗斯诗人巴尔蒙特的诗,原诗的头两句是:

我来到这世上/是为了认识太阳/和高天的蓝辉。

 


我来到这世上/是为认识太阳/和群山的巍巍。

 

恩。

“认识”。

这两个字,写来简易,但能够真正认识,需要多少缘分,多少时光。

 

2.

刚认识她的时候,只记得她秀气。

蓝白相间的毛衣,短发,学生头,声音柔细,手腕处瘦骨嶙峋。

那时候我也刚大学毕业,很少听广播,不知道她已经很有名,觉得她就是个笑起来挺让人亲近的同龄姐姐。

 

在非典来的时候,惊诧于她的能量。

当时全南院儿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大领导出于安全考虑让大家没事就赶紧回家,各栏目都开始重播节目,长安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随时能飙车到140码,整个城市都空荡得充满了末日气息。

我最早是《北京非典阻击战》的策划之一,中途被抽调到广东出差,当时广东情况已有所缓解,而北京正是SARS大面积爆发的前夜。

在广东的时候,我们不断听到北京疫情升级的消息,记得我们出差的五人在某餐馆包间墙上的电视里看到柴静节目播出,全程屏息,手攥热汗,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她浑身上下被包得如同白色粽子,头发压在帽子下面显得更象一个瘦弱的女学生,听见她在大塑料面罩后费力的呼吸声,跟随她消毒、洗手、进入病房,直面传染、无助与死亡⋯⋯ 我在日记里写了四个字:

“她真勇敢。

” 事后我跟人回忆,我当时想写的其实是“勇气”,因为在我看来,“勇敢”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知前方有什么的骁勇,而“勇气”是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克服恐惧依然选择去做,因为职责。

 

我跟柴静合作的第一个片子,是《双城的创伤》,调查六个甘肃少年连续服毒自杀事件。

当时没人知道原因,只据传是跟邪教、阴谋、感情、白皮书等等有关。

当时也只有她这个新来的出镜记者愿意跟我一起接这么个神叨又不靠谱的题。

那是我的编导处女作,那期节目现在从操作角度看来做得极不成熟,也毫无章法,一水的DV影像风格,基本就是摄制组四个年轻人,一路拨开重重迷雾,然后发现更多的迷雾⋯⋯但是这无意中回归了调查性报道的本质,就是:

我们完全跟随着内心的疑问在走、在问、在追寻。

柴静的采访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有一个镜头她握住幸存孩子的手,为他擦去眼泪,当时毫无新闻科班训练的我不认为那是“越界”,我认为她打动了我,也能打动他人。

节目播出后,争议与赞誉齐飞。

但我始终记得我接到的全国很多小朋友来信中的一封,小姑娘在末尾写道:

“叔叔阿姨,原谅我字写得歪歪扭扭,我是倒挂在双杠上给你们写这封信,因为只有这样,我的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那一次之后,我们成为了朋友。

因为我们都相信,真正的好节目,可以让人看到自己。

 

然后我很惊喜地发现,我们都迷恋《老友记》,对里面的情节倒背如流;我们都深受港台流行音乐的“荼毒”,在大西北的出租车上跟着走音的卡带唱得地茫天荒;我们都对金钱和方向缺乏基本的概念并不以为耻;我们都喜欢棉麻、碎花、扎染、粗布、各种披肩围巾,并且买的每一件新衣服,长得都象衣柜里已经有了十几件的那一件⋯⋯我二十五岁之前总把自己穿得象个丐帮弟子,后来发现她早年文艺那阵子,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

很多年前一次跟她去云南旅行时,我们还买过两块诡异的粗麻,又重又糙,麻线的打结处都刚硬不羁地楞戳着,我们硬是当披肩裹在身上围了一路,扎得皮肤生疼。

为着那点粗砺的质感和尚算别致的色彩,还千辛万苦地背回了北京,到家才发现,就算当桌布,桌子都嫌它太扎了。

 

我们都本质善良,替他人着想,经常因为互相体谅而猜来猜去,最终南辕北辙。

“我不是怕你麻烦么?

“唉,咱们这辈子因为怕对方麻烦,能把对方折腾死。

 

那时候的友情,还是更象小女生之间的投合,她更理性,我更偏二(注意这个“偏”字  :

P),我们一起工作,一起耍,一起k歌,一起与自己痛恨的某部分天性作战。

我因为不喜欢自己性格中的嬉哈,每次看镜子时总是表情特别严峻,板脸瞪眼,横眉冷对;而她则痛恨自己天然的文艺女青年调调,并在后来的岁月里反感“女里女气”,誓戒“烟视媚行”。

记得二十出头的时候,她家里还有各种各样的藏饰,蓝珊瑚、绿松石、玛瑙玉、银耳环、木吊坠、雕花项链,各种滴沥嗒啦,后来我看到的她,耳朵上空空荡荡,越来越简洁,也许因为过度修饰会让人容易忽略生活的本质,太唯美精细,人容易变得孱弱。

 

在这个蜕皮的过程中,我们一起经历了《新闻调查》环境最宽松的黄金时期,做过上市企业污染致死调查;中国音乐学院招生黑幕调查;农民工拖欠工资链条调查;中国男同性恋生存状况调查;涉及中国三十万女性健康的“注射隆胸”调查;河北杀夫女犯群体调查;早孕少女人群调查;“虐猫”事件调查⋯⋯等等。

那会儿的她剑气凌厉,一招封喉,人称“铁血女战士”,娇柔之气一扫而空,她把她身上“男人一般的理性和逻辑”发挥到了极致,让很多异性同事都自愧不如。

每次前期联系采访时,我在电话里报出柴静的名字,感觉电话那头的有关部门传来隐隐的颤栗,我都自认为很有“效果”。

当时的我们,一腔热血与正义,追求真理无穷,但并未意识到锐气背后的冷酷,自负背后的危险。

我们年轻气盛,我们向往法拉奇、芭芭拉沃尔特斯、丹拉瑟、华莱士⋯⋯没事就学习《六十分钟》《20/20》, 带着甲亢般的热情一路高歌,尽兴淋漓地做了几年硬新闻。

 

然后⋯⋯然后是风向逐渐地收紧;然后是选题越来越难以通过;然后是调查性报道的式微;然后是人心的一点点散落、凋零;然后是有一年,我也选择了出国;然后是柴静因故离开《新闻调查》⋯⋯。

 

曾经,想起阵地荒芜,战友四散,不是不沮丧的,但就像德国志愿者卢安克说的,“人生遇到的问题,都不会白白碰到。

”,现在想想,命运的这记“猛拉闸”,这记“急刹车”,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柴一定会笑着说:

你就是负责替命运做出合理解释的。

我说:

对,我总是给命运做正面报道。

 

3.

2008年,又是地震、又是奥运,大灾、大恸、大荣、大庆,全都赶一块儿了。

举国悲,举国喜,闹哄哄的一年。

但人生往往并不是哪件特别的大事惊动了你,而是断壁残垣里的几个人,无名奖牌后的几件事,一些废墟上的火光,一些竞技场角落的叹息,一两个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反而能够让人沉静下来,放下了很多事,忘记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那一年,我也遇到了我人生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麻烦。

当时,是她和老郝魂不守舍地天天开会、四处求人,为了帮我倾尽全力。

柴静在书里写,她和老郝“晚上睡不着,心里有什么事把人顶着坐起来。

碰到肯帮忙的人,明白为什么有个成语叫‘感激涕零’。

 

我事后平安归来,常跟别人说,那一次的经历于我,是一次朋友的“洗牌”,什么人在这时候转身离去,什么人默然不语,什么人袖手站立,什么人奋不顾身、豁出一切,真是一目了然⋯⋯经历过这些,我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起“过过事儿”,什么人是真亲人,什么朋友配得上重如泰山的三个字:

“可托付”。

 

等我平安归来时,我们仨抱头痛哭、大醉一场。

这一场特殊而苦涩的成年礼,象一场透彻痛快的冬雨,寒冷、及时、滋润、也淋透了内心的土壤根基,同时,仿佛标志着漫长的青春期大幕,终于,缓缓落下。

 

但最好的事情是,我们又重新开始合作了,先是《面对面》,然后是《看见》。

但这次,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一些东西,从她身上长久地消失了。

 

 

她不再象过去那么咄咄逼人了;她开始重视“感受”多于“道理”;“体察”世间的矛盾多于“揭示”;“宽谅”人性的弱点多于“批判”。

在采访中,遇到采访对象表达过于洒狗血,她会劝对方整理一下思路再说一遍;遇到采访对象离席而去,她也不会把这当成是噱头和胜利,反而会在节目中为人开解。

她开玩笑说,姐姐我现在是“特别懂事学院,善解人意专业”毕业的了。

 

她也更不“在意”自己。

作为公众人物,她经常不化妆就上街,有时头发随便呼撸下,带个软塌塌小宽边的渔夫帽,穿得随随便便就敢出门,遇到粉丝合影留念也不以为意。

我问她怎么能做到,不怕别人失望吗?

她说,“为什么不能做到呢?

如果别人对你有期望,你并没有义务去满足他们,不管是外貌、道德、还是性情;如果别人因为对你有过多的、不切实际的期望并因此失望,这是他们的事啊”。

 

最让我望尘莫及的,是她能把自己的手机随时交付他人,不管在拍摄现场,某个饭局,还是一些她无暇顾及的场合,而且不设开机密码,不管里面有没有她和别人的私信、照片、邮件、日记或者其他。

我至今做不到,手机是我的命,一刻不在手上就失魂落魄。

我问她你不怕私人信息泄密么?

她说无所谓啊,因为“事无不可对人言”。

她问我对手机极度防范和过于紧张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因为手机里有秘密吗?

我说倒也不是,就是心里缺乏安全感。

她说,“如果你自己对自己的内心世界并无羞耻,有什么可担心他人看到的呢?

 

我慢慢明白,渐渐消失或变淡的那个东西,是一个“我”字。

做《静观英伦》宣传片时,她禁止我用一个特别好看的她在剑桥大学船头托着头晒太阳的镜头,因为“太作了”;她也反复叮嘱摄像别给她太大的景别,因为“人物访谈别老用记者的特写”;她的新书封面原本是“柴静看见”四个汉字一般大,排成方块状,有一种厚实的稳定感。

她看到后坚决反对,“我不要这样排自己的名字,太喧宾夺主,太自恋”;原来内页中有三个彩页是她采访的工作照,出版社认为既鲜明好看,也对销售有好处,最终也在她的坚持之下删去。

因为她希望一本书是关于“人”,而不是关于“我”。

 

4.

柴静在业务上出名的勇于自省,长期习惯自我“修理”,从心态,到提问方式,到表情,到肢体语言。

有时会在事后看自己提问场记的时候自己批注,“这个记者问这个问题也太二了吧。

” “欸,以后再看到我采访时表情过分,就拿个大牌子站那儿,写‘自重’俩字。

 

许多记者问我,她是不是有点太跟自己较劲了?

她是过于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吗?

我回答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在意他人的标准,她是在意她心里有没有达到卡梅隆说的那个“逼近自我的极限”。

 

在我们做节目时,观众众口难调,常常笑多一点,观众说你不端庄,严肃一点,观众又觉得你不亲和。

选题亦然,有的题材贪图观众喜欢,操作简易,大家都觉得手拿把攥,忍不住松懈,采访也出溜,最终效果上只是个“完成”,播出之后,她便会开始自我检讨。

我以为她是计较观众评价,宽慰她说,“别太在意一两期节目的反馈,喜爱你的,永喜爱你”,但她回答说,“我不是要被人喜爱,我要被人尊重。

如果我想取悦谁,我就不能尊重自己。

以后还是要做有智力含量的题。

一句话,向抵抗力最大的方向走,可以少作,别轻巧,别把思想肌肉松垮了。

”,我理解这“抵抗力“,既包括外界的阻力和压力,也包括自身的惰怠。

她要追求认识上的“翻山越岭”。

 

一次我们采完一个相当有争议性的人物之后,网上吵闹一片,我有点忐忑,问她:

“你觉得我们对他的采访,是让他更挨骂了?

还是赢得了更多理解?

她说:

“我觉得不分立场,分智力。

有脑子的理解和批评都加深了;没脑子的捍卫和攻击也加深了。

 

她坚信,真正的“认识”在于努力探知的程度,也来自于“反复犯错,反复推翻,反复重建的过程”。

 

当然,她也有很扯的时候。

 :

 

有一天半夜,柴静短信问我,“你有没觉得我待人接物修养变差了?

给你脸色多了?

当然以前也不咋地,特指最近,请据实以告。

我很警惕:

“哎哟喂,这是不是一个套儿啊?

她说:

“目前还不是,珍惜今夜吧”

我说:

“哈哈,不做这种今夜吐槽,隔天问斩的事儿”

她说:

“给你个免死牌,仅限此问题”

我想了想:

“呵呵,很复杂。

说不好。

 

(此处略去讨论五百字,以及柴同学自我批评五百字)

 

聊到最后,她给了我一句:

“算了,都是扯,勇于自省,永远任性。

” :

D

我说:

“哈哈,爱你者恒爱,不在一两个脸色。

 

在重要采访的前夜,有压力时,她容易对最亲近的人发飙,但紧张和压力释放后,她又会在宾馆里,象个小姑娘一样高高兴兴地哼唱:

“结束了一天的功课,让我们尽情欢乐~~”

 

她从不讳言自己是“小暴脾气”,片子编得出彩时,她会把你夸个花枝乱颤,不吝各种溢美之词;编得糟糕时,她的脸色让人不忍卒看。

最狠的一次,她说某个片子某段的节奏“跟人临终前的呼吸一样沉闷”,把人伤心得。

 

她认为电视应该“精准利落,不闷不滞”, “不管是爱情还是工作,要打动人,‘准确’都是第一重要的”。

她也经常呲我,指出我的弱点,但当她说得对时,就象你吃饭时打了一个嗝儿,蒙着头憋着气没好意思说,但旁边一玩的特熟的小朋友,猛的背后一巴掌,嘿,嗝儿就好了。

 

她有时也需要夸奖,我跟她过熟,经常觉得无需再专门表扬她什么。

今年奥运前夕,我们在伦敦采访时,初次跟她合作的老于在采访后赞她问题问得好,她酸溜溜地说,“哟,你是我近两年碰到的唯一会夸奖主持人的人!

 

我在旁听到,顿然领会精神,于是后来跟她互动节目稿子时,便在她一气呵成的演播室文案后,赫然批上四个大字:

“点题!

好耶!

”,她立刻不领情地回批道:

“自从你决心鼓励主持人之后,就变得象镶了个大金牙一样露骨⋯”,我回,“靠,说句真话有这么难么?

夸个人还要被羞辱⋯⋯:

p” 

 

其实我们都知道,也心疼她的辛苦,《看见》的人物专访播出以来,每期节目都是柴静配音,这个没上过正经播音课的姑娘经常会犯一些“全人类都会犯”的读音错误,然后被电视机旁的退休播音老干部们不依不饶地听出来,一个字扣50元,据说在《时空连线》时,她的最高纪录是一个月被扣了1500。

每次节目播出前临时要修改,都得让她补配音,不管她身处何地,不管在从事什么重要的人类活动,必须随时待命,因为播出和合成不能等。

我往往是那个发短信给她的恶人,有时实在不好意思,只能满嘴抹蜜地夸她“你真是个爱岗敬业的模范妞”,她就嘲笑我,“你真是个笨拙的政委啊”。

 

配音时要求环境绝对安静,但她经常身处闹市,只能跑到厕所里,象计算行星交错运行轨道一样算着厕所冲水的频率和间歇,用iphone手机的录音机补配,眼看着一句快录完了,隔壁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大的冲水声,然后发给我的录音文件里,我便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 shit!

 

做电视,尤其是幕后工作者,确实是个熬人又辛苦的活儿,栏目组时常有人离开,我有时觉得沮丧,她安慰说“目前的电视现状,需要极大的承受力和热爱才能扛住,不必遗憾,人需要‘恰如其分’地活着”。

 

她永远比我心态好,做节目有余地争取的时候,一微米都绝不放弃,但事与愿违的时候,内心一秒钟都不纠结。

“恩。

这个片子三个月后才能播。

“没关系,能播就好,放一放、沉一沉更有价值。

“恩。

那个片子审完后领导说还要改。

“没关系,改完再看,比原来更成熟。

 

一次次出发;一次次受挫;一次次深夜调稿;一次次行到水穷,坐看云起;一次次把弓拉满,再收回来;我不曾见她抱怨,她象是一把有自动调弦功能的胡琴,你给我个调我就能拉,给我个曲我就抑扬,而且我绝,不,走,音。

象周云蓬所说的那样,有松有紧,一点一点地“沤”出一首歌来。

 

有一天心情好了,她也自我揶揄道,“咱也没有别的,就是耐劳,耐磨,耐造”。

 

前两天,柴静参加台里一个活动在后台化妆时,我插空在一旁跟她讨论和比较她与陈文茜采访李安的异同,我们说得飞快而投入,化妆师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东一笔、西一笔地画着,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全当她是空气。

结果正说到关键处,她突然插嘴说:

“这两个采访我都看了,我还跟我老公也讨论过,我觉得是这样的。

”,然后说得头头是道,我当场傻了。

 

所以柴静常念叨,“观众永远是对你最好的人,那些陌生人最珍重你的付出和努力。

”她曾转发我一封“南加大枪击案”节目播出后的观众来信,并感慨于“电视与观众可分享之深”。

信中写,节目如同“‘这么大一片天里的一滴雨’,沉闷地砸向大地,拷问人心。

我从你那里接受了真相,并深深为真相的重量而震动。

那震动不是从百米高空落下时的四肢无力,而是从内里迸发出的一种求生的欲望。

 

其实只要一封这样的来信,就会让人把心里的褶皱熨一熨,觉得,好吧,这份工作还是值得珍重的。

 

5.

 

八月,老郝待产。

孩子跟她一样沉稳、厚得住,过了预产期一周多,才姗姗来迟。

 

老郝一直是我和柴静之外的另一种神奇的生物,亦是十年闺蜜。

她硬朗、大气、理性、果断、明眸皓齿、刚柔并济。

她的微博自称“调查记者中最好的厨子”,她做菜一流,经常对我和柴的生活不能自理表示嘲笑和不屑,又自觉自愿无法自持地时不时接管一下我们的吃喝。

她一直是引领我们生活节奏的那个人,这次一如既往。

她的生娃,象是夜空里一个醒目的信号:

人生要翻篇儿了。

 

我是尖叫派,永远的不淡定:

“老郝生了!

柴:

“我知,新生活开始了。

我:

“天哪,还是顺产!

柴:

“这女的不是常人。

 

于是,我们迎来了唯一一个,在老郝生活中果断取代我们,占有首席地位而不让我们心生妒意的女生。

之后,这个母性十足的人就开始喂奶劈柴,相夫教女,不亦乐乎。

而我们,还是周周赶节目,她也一边写书,一边马不停蹄,疲于奔命,还老觉得自己“骄奢淫逸”。

 

八月的某天,柴静短信我,“秋天来,突然想老郝和她娃了,觉得这一年咱们都太匆忙了”

“是啊,这一年过得飞也似⋯⋯”

“觉得跟在《新闻调查》时是两种生活,那时候好像童年一样,不操心,就是玩,大家也都小孩一样,现在觉得人人都急得脚不沾地,象热锅上的猫”

“是啊,同感,现在常常心事重重,很难再有以前那样烂漫无虑的心情,但你不是说,这是成长的必经阶段么?

“呵呵,责任是这样的呀,三十多还天真烂漫就有点二了,但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日常更快活逍遥点⋯⋯”

“哈哈,看来生活还是能唤起你内心的人性啊⋯⋯咱们以前的跳舞健身咖啡茶水看书电影等等文娱活动还是可以勤搞搞。

“唤起你内心的人性。

你大爷的。

“:

D”

 

一次在采访友谊医院的柏大夫时,她说过,人总有长大的一天。

生命是个流动的过程,总会有坎,开始是在山里头,水在慢慢流,然后再一个个坎,往低谷冲下去,然后变成了山涧,然后到了河床里头,河床再七扭八扭的,最后小河汇成大河,最后到海里头去。

其实生命是这样的过程。

只要我们坚持过那个开始的那个很难的阶段,越往后走的时候,会发现生命有一些转机,有一些能量的积蓄,也会越来越开阔,但最后也总会走向我们生命的最后的那个阶段,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终有一天都会消失。

 

柴静的新书拿到手,之前我一个字都没敢看,就是不想干扰她的创作。

看到她写到我和老郝的部分,是眼含热泪地看完的,于是,忍不住又“女里女气”地发短信告诉了她。

 

她说:

“这个⋯⋯好吧,满尴尬的,咱们就谈这次,以后就当不知道哈”。

 

呵呵,都大了,表个白其实挺不容易。

 

在书的后记,她写道,“老范现在是《看见》的主编,老郝当了妈,我们仨,没有失散”。

又是眼一热。

十年了,挺好,不知不觉,盘根错节,互相拉扯着成长,互相吸收,也深深地交会到了彼此的生命中。

 

我想说,如果“我来这世上,是为了认识太阳”,那么我多么有幸,能跟你们一起,认识太阳⋯⋯。

 

 

 

                                                                                      (2005年旅行中)

                                                                                 谨以此文纪念我们的友情,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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