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赋潇湘.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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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赋潇湘

王鲁湘岳麓书院讲坛文字实录

5月28日下午2点，由千年学府岳麓书院发起的“湖湘文化十杰”网络评选活动，主旨盛会“湖湘文化十杰评选顶峰论坛”在岳麓书院隆重举行。

闻名文化学者、凤凰卫视主持人王鲁湘将空降长沙，以《风雨赋潇湘》为题设席岳麓书院讲坛，现场诠释湖湘士子的生命情怀。

下面是王鲁湘讲坛文字实录：

尊重的朱汉民院长、唐浩明教师、尊重的列位乡贤、女士们先生们大伙儿好！

我今天终于来到了做梦都想登上的岳麓书院讲坛。

说那个并非感到脸红，作为一个学人，我想大伙儿都有一个妄图，确实是能够来到千年学府——岳麓书院，在岳麓书院神圣的讲坛上讲一讲，我今天实现了那个妄图。

可是确实感到坐卧不安，因为在台下坐着有我超级尊重的乡贤，他们对湖湘文化的研究，对相关文献的深切，包括对咱们湖南人的体察，湖南士人的生命情调的体验，都远远比我要深切得多，就像适才朱汉民院长说的，我是几个评委中间唯一远道而来的，因此给我一点“特权”，我在那个地址给大伙儿汇报一下，我对湖南士人一辈子命情调的个人感悟。

“远山崷崒翠凝烟，烂漫桐花二月天。

踏遍九衢灯火夜，归来月掛海棠前。

”这是唐朝名臣、书法家褚遂良写的《潭州偶题》，他写的是在二月天的时候来到长沙，看到漫漫桐花的景象。

还有一首出自于唐朝诗人杜牧，“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在中国几乎是后人皆能背诵，这首诗是不是写的岳麓山景不行说，大才子袁枚劝岳麓书院山长罗典将那时的红叶亭改成爱晚亭，却是缘自这首诗。

爱晚亭从此名闻天下。

我过去在湖南生活26年，我的籍贯不是湖南，我的父母都是1949年，那一次翻天覆地的中国社会大变革中间，随着人民解放军一路南下来到湖南。

我在1956年诞生于邵阳，2岁再随父母到了涟源，一共在湖南生活了26年，从籍贯意义上，我不是湖南人，可是我一直跟所有人都说我是湖南人，因为我生命的前26年，没有离开过湖南一步，因此我此刻的生活习性，都是湖南的生活习性，而且我自以为我的性格，也是湖南人的性格，而且我会说长沙土话，也会说涟源土话。

湖南的天气，在四季当中，长夏和冬季的色彩要单调一些，夏天是墨绿，冬季是白色，春天和秋季都不长，炎夏就接踵而至。

春天里印象最深确实是二月里的桐花，自古桐树是湖南重要的树，桐花是二月底开，早春二月的小雨在湖南是很冷很冷的，是一点一点侵入骨髓的。

湖南的秋季，除去24个秋老虎也不多，湖南的红枫很多，枫树是真正的栋梁之材，秋枫有一种烈酒的性格，它的红也不是那种很纯正的红，若是说纯正的红是100度，那么秋枫的度确实是120度或150度。

我小时候住的蓝田，屋后的山坡上确实是一棵枫树，需要3个小孩才能抱得住，咱们用刀子切树的皮，让咱们惊叹的是，枫树皮被切下以后，它流出的汁液像流血一样，几场阴雨以后，它们俊俏的身段躺在下面，慢慢在半空中的激情降低，生活在湖南时，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二月天的桐花和霜天的枫叶，与湖南人的性情有什么联系，远离湖南以后才有这种感觉。

说到咱们湖湘的文化，或是湖湘学派，必然要提到一个大人物，确实是南宋的朱熹，他第一次命名了洞庭湖以南地域的湖南学派或说湖湘学派，那时候湖南还不是一个分区，因此湖南指的确实是洞庭湖之南的一个地址，不是咱们今天的一个省的行政概念。

咱们也都明白千年学府岳麓书院的出名，也是因为朱熹，因为他那个人在中国哲学史、中国思想史、中国风俗史，包括中国乡村建设中间，他所起到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他到咱们岳麓书院来，和张栻会讲，在那个地址留下了他们的一些诗文，他有一首叫做《怀岳麓》的五言诗：

“风月生平意，江湖自在身。

年华供转徙，眼界得清新。

试问西山雨，何如湘水春。

悠然一长啸，妙绝两无伦。

”这是朱熹到岳麓书院来，进行了一个闻名的朱张会讲以后，离开了湖南，写了一首怀念岳麓书院、岳麓山、湘江，包括那个地址的学人、朋友的情感超级真挚的一首诗，这首诗里头用到了风月，用到江湖，用到了悠然长啸如此的词语和概念，那种学术生涯好象让他超级怀念，离开以后仍然心驰神往。

咱们明白一个理学家在他的诗中，又是风月、又是江湖，又是春水、又是长啸，好象和他的身份不搭调，其实这正是一种哲学本体论的生命情调。

从朱熹的两首诗中，我看出了中国湖南在古代的士医生中有双重印象，当他身在湖南山水当中的时候，他会触景生情，而当他同湖南山水维持必然的距离，作为一种逍遥远眺的时候，他又会以为那是一片远离政治和文化中心的江湖。

提及江湖，咱们中国大地上大部份的地域，或有江而无湖，或有湖而无江，有江有湖，江湖连属，出江入湖，出湖入江，江湖一片水云乡的好地址。

从长江入洞庭，再沿湘、资、沅、澧，汩罗江，能够一棹而抵湘中、湘南、湘东、湘西。

前人在湖南流徙宦游的踪迹，大体上也是沿水而行。

我想如此的地理环境，必然给游历湖湘的前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伙儿都看过钱钟书的《围城》，30年代抗战期间，来到湖南的这些文化、教授，到更深切的湘中的地址去，比如《围城》中的三闾大学，也确实是今天的涟源一中，写的那个钟楼，咱们那时候都是听着那个钟楼悠扬的钟声上学、下课，可惜那座钟楼，在我读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被拆掉了。

因为《围城》这本书，可能在我读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才用中文出版，我才明白写到了咱们蓝田、写到了钟楼，后来《围城》又拍成了电视剧，由陈道明他们演的，有几个镜头很深刻，也确实是说一直到那个时候，到湖南来，要想深切到湖南的内地，都只能是沿水而行。

在文化心理上，中原人士的南极是潇湘，常常是作为咱们的地标建筑，而那个地理标志的中国文化圈的南极，所谓“雁知春近别衡阳”。

春天要来了，连鸿雁都明白要辞别衡阳北飞了。

在唐人看来，潇湘仍然是遥远的地址。

张假设虚《春江花月夜》写道：

“斜月沈沈藏海雾，碣石潇湘无穷路。

”渤海边的碣石山是文化心理上的北极，潇湘是南极。

说潇湘是南极，意思是它仍然属于中原文化区，只只是是中原文化区的最南缘算了。

过了潇湘，如岭南，如黔贵，那确实是荒服檄外之地，是另一个文化区了。

于是咱们湖湘的景物在古代人的心目中，即是中原文化最自在的。

正如米芾《潇湘八景》刻画的一样。

可是，即便在米芾刻画的“际以天宇之虚碧，杂以烟霞之吞吐，风帆沙鸟，出没往来，水竹云林，映带左右”的潇湘景象里，“江湖”也是一个蛮荒的景象，它不是中心，但也不在圈外。

咱们远古时候，炎帝在咱们这，舜帝也在咱们这，他的妃子追舜帝也追到咱们这，它不是在圈子里，也不是在圈外，这是咱们明白得湖南文化的中心，而关于圈外的人来讲，哪怕是学富五车的学者，也会被以为是南蛮子。

因此在中国文人心目中，一直有两种，一个是家国的，个人有承担的责任，在古代诗文中显现了庙堂、关塞等等这些都属于家国的概念，咱们把这些叫做家国的世界，另外一个是没有家庭伦理，需要文人个人去承担，身是漂流的，心是放逸的。

在中国文人心目中，一直有两个世界。

一个是家国的，从家庭伦理到社稷礼法，个人有承担的责任。

诗文中显现的“高堂”、“庙堂”、“魏阙”、“关塞”、“城郭”可能都属于那个世界，咱们姑且称之为“家国世界”。

另一个世界是属于江湖的，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家庭伦理与社稷礼法需要文人个人去承担，身是漂流的，心是放逸的，文化意象常见的有“江湖”、“扁舟”、“芦荻”、“平沙”、“湖浦”、“钓翁”。

在前人眼里，湖南风物与“江湖世界”最相吻合。

因此，湖南全境，而非其某山某水，便成为古代文人心目中与“家国世界”不同的“江湖世界”。

因此只要有人被贬到湖南来，或到湖南来做官或途径湖南，或只要某一个缘故，某人想起湖南，不管他有无到湖南，都会把这些阻碍加到湖南身上。

问题是湖湘的“江湖世界”，又不同吴越的“江湖世界”，温柔缱绻的，有红袖夜添香与酥手摘莲蓬，是能够归隐与终老的。

湖湘不是。

那个“山川佳绝地”对文人来讲仍是野了点。

若是换一个别的什么人悲伤，那也算了，恰恰是中国文人心目中间才断气伦的两大文豪屈原贾谊的悲伤地，这可就伤了全部中国文人，伤的确实是身处“江湖世界”，却无时无刻又不在怀念“家国世界”的人。

说到湖南的地形特殊性，所有研究湖南文化的先辈、学者，好象对这一点都专门强调，比如钱钟书先生的父亲钱基博先生，他抗战期间就在咱们蓝田教书，他写了《近百年湖南学风》，对湖湘文化、湖湘学派的梳理，一上来就说湖南的地形对他造成的深刻印象：

“湖南之为省，北阻大江，南薄五岭，西接黔蜀，群苗所萃，盖四塞之国。

其地水少而山多。

重山迭岭，滩河峻激，而舟车不易为交通。

顽石赭土，地质刚坚，而民性多流于倔强。

以故风气锢塞，常不为中原人文所沾被。

抑亦风气自创，能别于中原人物以独立。

地灵人杰，盛德迭起，前不见前人，后不见来者，宏识孤怀，涵今茹古，罔不有独立自由之思想，有顽强不磨之志节。

湛深古学而能自辟蹊径，不为古学所囿。

义以淑群，行必厉己，以开一代之风气，盖地理使之然也。

”他说是地理环境造成了湖南的风情，不但是民风，还有世风也是如此。

唐朝诗人刘长卿也来过湖南，他写的一首诗里面有一句写出了湖南人的心境，“万古惟留楚客悲”，他想的是汉代的那位大才子贾谊，同时也是一名政治家，“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你那时究竟是因什么缘故情形，来到湖南如此一个天涯的地方？

文人只要落入那个江湖世界，就如范仲淹所说的处江湖之远，仍是放不下家国世界，老是在两个世界中彷徨，两种矛盾心态反复撕裂和纠缠，我想在如此的两个世界里，贾谊的《鵩鸟赋》中表达得最为淋漓尽致。

我想，在如此两个世界里低昂容与，乐极生悲，是不是造就了湖湘文化的张力，而成绩了湖湘人士特有的性灵？

适才说到湖南、湖湘地域在中原士人眼中是一片“江湖世界”，那么笑傲江湖、潇洒倜傥当中，适才念到了朱熹的《登赫曦台》，就用到了宇宙的概念。

好象到了湖南，就能够够突然有一种宇宙意识，从内心头涌起。

这也很奇怪，咱们中国的文人离开湖南，在湖南之外的任何地址，他不敢“问天”，只有来到湖南就敢“问天”。

屈原的《天问》确实是在湖南写的，到了湖南就敢问天，就像朱熹一样，到了湖南那个地址就有宇宙意识。

那么问天是不能随意问的，宇宙意识也不是能够贸然从内心头泛出来，那个概念一旦出来，你会感到非常的渺小和孤独，因此笑傲江湖、潇洒倜傥之间，你在“江湖世界”里，你在苍茫独立，而且又满脑门子的“家国天下”，你的孤独里面就会平增一种难过。

唐朝的诗人钱起在他的《归雁》里写：

“潇湘何事等闲回？

水碧沙明两岸苔。

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

”他在湖南看到归雁，莫名的涌出了一种苍茫感，其实这种感觉是很有一种道德上的清高感和责任上的使命感。

屈原到了湖南以后，“怀质抱情，独无匹兮”，“定心广志，余何惧兮”，恰正是由于这种宇宙意识、天地意识，恰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他要和孤独抗争，因此他不可怕，实际上是可怕，确实是因为孤独可怕，才需要有如此的诗文让自己不可怕，贾谊到了那个地址就想到屈原，“凤缥缥其高逝兮，夫固自引而远去”。

两个孤独的人惺惺相惜，自比凤凰。

张孝祥泛舟湘江，苍茫独立，“唤起九歌忠愤，拂拭三闾文字，还与日争光”。

辛弃疾守长沙，苍茫独立，“风流已自非畴昔，凭画栏，一线数飞鸿，沈空碧”。

谭嗣同游湘江，苍茫独立，“天地莽空阔，飘然此一舟”。

黄兴作出惊人事业以后，回到湖南，他实际上是咱们湖南人，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可是回到自己的家乡以后，反而感到超级孤独，苍茫无力的感觉就会涌上心头，唱罢《大风歌》，又赋《归去来》，“苍茫独立无端感，时有清风振我衣。

”

蔡锷才23岁就在长沙练兵，苍茫无力、侃侃而歌，“苍苍云树直参天，万水千山拜眼前。

环视中原谁是主？

从容骑马上峰巅。

”一个23岁的年轻人，写出一首超级有气魄的诗！

蔡和森为求救国，在海轮之上回望神州，苍茫无力，这种孤独更厉害，在大海当中、大洋当中，他想的是“大陆龙蛇起，天地一青年”、“匡复有吾在，与人撑巨艰”；

毛泽东青年风华、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在霜天寒秋，苍茫独立于橘子洲头，“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其实气魄越大，他越孤独，因此环视中原谁是主。

从屈原开始一直到毛泽东，在湖南写下的诗句，都有一个一起感，那确实是一种苍茫无力、无穷孤独，好象这种情调，一来到湖南这片土地，来到湖湘这片国土就油但是生。

多青年以来，我一直想何以湖南的士人、知识分子，他们总爱把自己放置于宇宙当中，于是生出孤独感，舍我其谁的那种万丈豪情就化为捐躯之情，我过去一直想不通，什么缘故湖南的知识分子，总要把自己先放到如此一个大时空的境遇？

他放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为了显得自己渺小，那么产生的结果、产生心理的激荡和反映，又恰恰会超越这种渺小，因为你渺小的个人在那个时候，庞大的孤独感，莫名其妙就会有一种浩然正气，这时渺小的个人，变成一个道通天地的道义存在，那个道义的存在，和肉身、肉体的存在不一样，它像天地一样庞大，因此那个时候，那种承担的意识，舍我其谁变成一种捐躯的意识，确实是那个时候就有点像弗洛伊德所说的那种“死亡情节”，死亡本身的东西会涌现，说湖南人不怕死，湖南士人不怕死，其实最后面的、很深层的缘故，可能确实是因为他们有如此一种生命情调。

我此刻想，过去不明白，对一种关于湖南士人的脾气、性格可能略微误解了一点，确实是自屈原、贾谊以来，远在中原的家国命运，他们的思想必然从天地入手，从如此一个苍茫的宇宙大地联系起来，给予个人一辈子命一个永久的意义，也确实是说湖南士人在家国世界里，安邦济世的行为必然要有一个哲学依据，若是没有如此一个哲学依据，或没有找到如此一个哲学依据，他就感觉生命没成心义；没成心义，就没有一股正气；没有这股正气，他的行为就不刚烈；行为不刚烈就不能成大事。

这好象变成了一个逻辑，因此湖南的士人不管是他立志、励志仍是酬志，都会适应性的把自己放在“家国世界”的中心，有必然距离的世界，苍茫独立，寻觅到他的终极意义，然后以比任何人都勇于担当、捐躯的精神，走向家国世界，他乃至于连这斗争的输赢都不在意，尤其是结局的功利目的，那更不在话下。

咱们想一想，屈原斗争的结局是捐躯生命，完成其道德，王夫之武力抗清失败，对中国文化进行沉痛反思，完成四百多卷著述，殁后遗书散佚，二百年无人知其名姓，却有一股天地正气长存人世；曾国藩率湘军同太平军殊死作战，屡败屡战，对战争之结局并无胜算，但“奋起以卫吾道”罢了！

谭嗣同变法失败，自请流血以昌国，甘当死者以酬君。

黄兴于制造民国有首功，每役必身先士卒，最后鞠躬尽瘁，作为民国的道德完人而名垂青史。

蔡锷拔剑南天，反袁护国，以一隅而抗全国，“明知无望，所争者非成功，乃四万万众之人格也”。

后来共产党人夏明瀚的《绝命诗》“砍头没关系，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瀚，还有后来人”，那么更是这种殉道精神的表现。

湖南的求道、践道、卫道、殉道的精神之刚烈，大大强于中国其他地域，这恰恰同中国的家国世界假设即假设离有关，距离太近，会超过宇宙意识，距离太远易飘，失去对家国的使命感，而湖南的距离刚恰好。

但它又确实是边缘，三面环山，一面环水，还有苗、瑶、土家、侗族，相对封锁，自成世界，容易养成特立独行的人格。

加上自屈贾以迄岳麓书院，湖湘文化中专门重视道德人格的建树，并把这一道德人格同宇宙中生生不息的气、常存不灭的理联系在一路，使湖南士人在求道、践道、卫道、殉道时，常常视死如归，乃至于到了以流血捐躯杀身成仁为至高无上的美学境遇的痴迷程度。

因此容易产生自身的独立人格，湖湘文化中专门重视道德文化的建设，这就要说到咱们的湖湘学派，如此一个地域性的理学学派，从宋朝胡安国、胡宏父子开始，不讲心，而讲性，讲“春秋大义”，湖南士人的生命情调，与如此一种儒家本体论有一种专门大的关系。

咱们的湖湘学派积淀了如此一种生命情调以后，就和道义牢牢联系在一路，是湖南学子在求道、寻道的时候，乃至于到了以杀人成仁的境界，咱们湖南的士人确实是到了以流血捐躯、杀生成仁至上的美学程度。

若是不信，能够看看下面几个例子，湖南人都死得英勇，比如谭嗣同，他本来完全能够走掉，可是他确实是要流那个血，全世界都是如此，中国不能例外，中国必然要流血，那么流血从我开始，他是自己走上死亡之途；另外一名唐才常是哈哈大笑上刑台，死在他眼前没有任何恐惧，这两个人都是能够逃脱，可是都选择了死亡；清末革命志士禹之谟在受绞刑的时候，问你什么缘故要拿绳索绞我，我是要流血的；辛亥革命时期，为了警醒咱们中国的同胞，而采取自杀的陈天华、姚宏业、杨毓麟三烈士都是湖南人，而且是到海里自杀，比屈原的境遇更大一些，确实是为了警醒国人，“中国现在是希腊，湖南看成斯巴达；中国将为德意志，湖南看成普鲁士。

诸君诸君慎如此，莫言事急空流涕；假设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

”这确实是清末留学日本的湖南才子杨度写的《湖南青年歌》。

他这么说，是因为那时全中国把希望都放在湖南。

那时的人，乃至包括陈独秀等等，他们都超级的欣赏湖南人一辈子命情调中间的这种铁血精神，湖南人一辈子命中的这种铁血精神，有一种军国意识，有一种强悍，我乃至都疑心，若是辛亥革命，使黄兴或一批湖南人，成了新的政权的决定性的领导人，中国会可不能走上军国主义的道路，湖南人自以为霸蛮，咱们娄底在过去办学的时候，在屋顶上用瓦铺出两个字：

铁血，对这么小的小孩就进行铁血教育，湖南人自以为霸蛮的生命情调，因此才能产生湘军，《湘军志》写道：

“南至交趾，北及承德，东循潮、汀，乃渡海开台湾，西极天山、玉门，大理、永昌，遂度乌孙水，属长江五千里，击柝闻于海。

自书契以来，湖南兵威之盛，未有过此者也。

”在那时，湘军之盛，自从有甲骨文以来，从来没有超过它的。

湖南人心中的铁血精神有一种大悲怆与大沉痛，我不能说明它与湖湘学派有什么关系，可是从此刻来看，有超级紧密的关系，胡安国、胡宏父子，讲“性”、讲“春秋大义”，这种东西成为湖南士人一辈子命情调的精神支柱。

我明白湖南的士人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暗含了如此的极力，你尽管身处江湖，心怀魏阙；你可不能是最初被委以重任的人，但你必然会在不堪整理的时候自己站出来，去完成那些只有湖南人材敢去做的事！

大伙儿想一想长征的时候，从江苏苏区出来的时候，毛泽东已经放逐江湖，已经不在决策层里，他只是在担架上随着大伙儿逃跑罢了，因此他不是那个委以重任的人，可是他是那个在不堪整理的时候，自己站出来，他就开始在红军的指挥员中间，在那些随军逃亡的政治局委员中间，开始做各类各样的工作，然后力促遵义会议的到来，其实遵义会议也没有让他站到决策者的位置上，在中央军事领导小组的三人中间，他排名第三，最后决策权在周恩来那里，可是一年以后，决策权都到他那，尽管他的地位仍是老三，可是老大、老二不作主了，他什么缘故敢作主？

因为他是湖南人。

我常常说湖南人很专门，这种群体不管是政治、经济群体，只要那个群体中有一个湖南人，尽管他一开始是一个很不引人注目的，可是干着干着会成为干大事的人，因为把他当做有限责任公司，每一个人只负有限责任，唯有那个湖南人负无穷责任。

因此以我在湖南生活的经历，我深知如此的山水、如此的江湖、如此的气侯，说到气侯，咱们湖南在中国、地球上实际上是极端化细分，春天春雨盈盈，湿度极大，夏天超级的酷热，冬季冷得你一点方法都没有，冷入骨髓，在如此一个极端气侯条件之下，你一年四季都在忍受极端性，因此咱们湖南人的坚韧，对各类东西的极端忍受与耐受很强，还有咱们湖南的传奇，湖南的民风是必然要激荡出出那样的清怨之气、孤愤之气、风流之气、南楚霸气和天地正气的。

湖南士人，活的确实是这口气！

说到那个地址，我又想起我在开头说到的那两句诗，一个是浪漫桐花二月天，一个是霜叶红于二月花，那惨败的桐花和血红的枫叶总使我想起湖南，谢谢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