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园林旷奥理念在苏州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营造中的价值探索.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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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园林旷奥理念在苏州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营造中的价值探索

导语

探索中国文化背景下适应人们多元化的日常需求，促进公共空间活力营造的关键品质要素，是本文的核心内容。

文章以源自古典构园的“旷如—奥如”平衡思想及理论为源起，从“空间环境—使用行为”的互动视角出发，依托当代心理学私密性功能理论建立“空间—行为”品质研究模型，从定性、定量维度对苏州两组具有园林特征的城市广场进行空间品质和行为数据的对比分析，诠释中国园林“旷奥”平衡理论及作用机制下的典型空间形态、类型及其组合方式，以及该理论在城市公共空间活力品质营造中的科学价值，以期为城市公共空间活力品质的精细化评价提供新的价值标准与文化考量。

[关键词]园林；旷奥；公共空间；私密需求；活力品质求

0引言 

“旷奥”构园理论是中国园林空间构图的精髓，是当今组织风景空间序列的宝贵资源。

孙筱祥先生在其论著中用“藏、漏、露”三种空间处理手法精辟地阐述了园林空间动态序列布局中的“旷奥”理念，并将园林空间开合收放、交替反复的“旷奥”之妙喻为时而委婉动人、时而引吭高歌的华美乐章。

冯纪忠先生率先将“旷奥结合”作为组织风景空间序列的评价标准，其学生刘滨谊等人也指出“旷奥兼备”“风景寻中”的“游所之往”已成为中国古典园林造园、论园的重要价值标准。

1“旷如、奥如”，“游之适也”

东晋诗人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写武陵渔人偶遇桃花源时的空间序列感受是“山有小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中唐时期的文人柳宗元在《永州龙兴寺东丘记》中，将“游之适”感受作了概括：

“游之适，大率有二：

旷如也，奥如也，如斯而已。

其地之凌阻峭，出幽郁，寥廓悠长，则于旷宜；抵丘垤，伏灌莽，迫遽回合，则于奥宜。

”明确提出了“旷奥”的空间序列会对游人产生心理愉悦。

“寥廓悠长，出可登高望远”，此为“旷如”之景；“迫遽回合，曲径通幽，入以独处休憩”，此为“奥如”之妙。

明代造园家计成在《园冶》中对“晴峦耸秀，绀宇凌空，极目所至”的旷怡之景，以及“不妨偏径，顿置婉转”的幽密之趣提出了“巧而得体”而又“精而合宜”的精辟论断。

大如皇家园林颐和园、昆明湖周的壮阔，以及万寿山后山的幽僻，皆构成了“旷奥”空间。

私家园林苏州拙政园的中部，既有一池三山和环池而筑的建筑构建的“旷如”空间，又有枇杷园、听雨轩、海棠春坞、小沧浪和志清意远等园中园构成的“奥如”空间。

苏州留园中部和东部两个景区各有特色，中部为开阔明朗的山水风景，东部为封闭的天井庭院小景，两相烘托，相得益彰。

即使是被称为“小园极则”的网师园，也有彩霞池周的“旷如”，殿春簃、琴室、五峰书屋的“奥如”。

因此，清代文人钱大昕感叹道：

“地只数亩，而有纡回不尽之致；居虽近廛，而有云水相忘之乐。

柳子厚所谓‘奥如旷如’者，殆兼得之矣。

”遂有“名园不厌百回游”之叹赏！

“旷奥”理论作为园林空间在序列与节奏控制上实现变化与统一的基本原理，其动与静、旷与幽的精妙平衡，也是中国园林艺术所崇尚的中和之美的要义所在，更是营造园林空间“游之适”的关键法则。

曹林娣教授在《中国园林文化》中对园林的中和艺术评价道：

“动中有静，动静互融。

园中旷幽结合、曲直相交……一切都是那么协调，那么相宜，那么和谐”。

从历史来看，中国园林这一独特的文化与空间类型，主要是作为一种“非公共”的私有空间类型演化发展而来，其所承担的主要功能是服务于园主的游憩、审美和社交等，而“游”自然地成为园林的核心功能之一。

“游”以成“趣”的奥妙，正是通过空间构成和节奏的“旷奥兼备与平衡”，对人内在心理感知以及外化行为模式施加影响和作用，使园中游人在与环境的互动过程中感受到空间的开阖收放与景致无穷变化，以此激发出亦动亦静、亦秀亦隐的多元空间体验，最终达到“游之适”的效果。

由此，取法园林之内，放眼园林之外，“旷奥”理论能否在现代化的城市公共空间场所营造中焕发出新的活力，并成为提升公共空间健康活力品质的有效机制，是本文的核心关切。

2 “旷”有余而“奥”不足的城市公共空间

随着我国社会生活的进步和发展，提升城市公共空间场所的“游之适”或“用之适”品质营造，正成为当前城市人居环境研究领域的前沿关注点。

而在实践领域，我们的城市在公共空间的决策、规划、设计、开发和管理等方面仍然存在突出的“旷”有余而“奥”不足问题。

大而空、图案化及过度商业化等典型粗放型城市空间建设模式，与市民日益多元化、细腻化和情感化的日常性需求背道而驰，大量新建的城市广场尺度惊人，一眼望穿，实可谓空旷有余而幽密不足，使得城市公共空间的展示性功能单一放大，而公共空间的多元包容功能性则日渐失落（图1）。

图1城市广场的典型问题

随着近年来全球学术界对城市空间场所品质营造的深入研究，“旷”中有“奥”、“旷奥兼备”的城市公共空间已越来越受到市民的青睐，并激发出新的公共性活力。

这一趋势也在许多欧美西方学者的相关心理学和环境行为研究中得到了直接或间接性的佐证。

其中，以日常性“私密关怀”以及“私密心理需求”为导向的“日常都市主义（EverydayUrbanism）”研究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理论流派，并成为微观层面城市人居环境精细化设计的一个重要分支。

美国学者玛格丽特·克劳福德（MargaretCrawford）在其著作《日常性都市主义》中指出：

“当今城市公共生活越发呈现出日常性特质。

家庭与商业之间、私密与公共之间的边界正在模糊与融合，多样性和争议性构成了公共空间新的内涵，这种暧昧而不稳定，甚至矛盾的方式模糊了我们对这些传统空间种类的既定认识，其中多样和即时的活动构筑了全新的公共空间逻辑”。

如列斐伏尔（HenriLefebvre）所述：

“这些空间便是日常生活：

琐碎，却无处不在，这种空间构成了城市的真实生活，在城市与个体之间发挥着纽带作用”。

许多相关研究和案例也不断表明，以私密需求为导向的参与性活动已日渐成为公共空间日常活力的关键组成内容，公共空间中的私密诉求与私密关怀已成为城市公共空间日常活力不可或缺的重要内涵。

作为“百园之城”的苏州是中国园林荟萃之地，其深厚的园林文化底蕴造就了苏州这座园林城市独有的特色。

得益于园林文化的浸染，近年来苏州在新一轮的城市空间建设中新建了许多园林风格的公共场所供市民使用，其中既有传统式样，也有加以现代演绎的多种类型，为我们具体考察源于古典园林的“旷奥”机制在城市公共空间中营造私密关怀，平衡私密与公共，增进公共活力的应用价值提供了宝贵的实证研究基地。

3 “旷奥”品质在公共空间营造中的科学验证

3.1 研究方法：

基于私密性功能模型的行为量化分析

针对上述目标，笔者依托长期以来对公共空间私密性品质展开的相关研究积累，基于心理学家达尔·皮德森提出的私密类型与功能理论，建立了典型性私密行为的采样与定性界定模型（图2），为科学性验证“旷奥”理论及其在城市公共空间中的作用机制奠定了方法保障。

达尔·皮德森在其对私密性本质的研究中发现，私密性的实现并不意味着免除在场的其他人，相反，它涉及与外界联系的数量控制，其控制方式包括空间屏障、位置、布局和距离等境遇要素。

他提出的“境遇要素”概念和“私密性类型与功能”理论是本文建立私密性活动分类与界定模型的理论基础。

基于该模型的具体运用，本研究对公共空间中的行为表现进行总体采样和私密类型界定，并重点就停留性活动和私密性活动进行量化统计与分析，以私密性活力表现和总体停留性活力表现为两项关键性指标，具体考察空间“旷奥”品质差异与空间活力表现之间的关联性。

图2私密性类型与功能，以及私密性活动分类与界定模型

资料来源：

基于达尔•皮德森（DarhlM.Pedersen）私密需求功能模型理论绘制

同时，本研究依托形态学分析方法，基于行为界定模型进一步提出“空间品质—行为表现”层级分析模型（图3），从定性和定量两个维度展开分析：

首先在空间要素层面，对广场所处区域的城市形态、总体空间布局、剖面形态和城市家具等逐层分析，质化界定空间“旷如”“奥如”的品质特征；然后在环境行为层面，对区域的行为数据进行全时段采集、分类、统计和量化对比。

行为采集均选择在同一良好天气条件下进行，采集时段为上午9：

00至晚上18：

00，以人次为计数单位每30分钟对广场进行一次活动数据即时采样，将广场上所有活动按照常态（非私密性）停留性活动、私密性停留活动和非停留性活动的分类原则进行分布地图绘制和统计分析。

基于上述研究方法，笔者考察了苏州一系列的公共广场，从中选择了“旷”有余而“奥”不足，以及“旷中有奥，平衡兼顾”的不同品质特征的广场案例，分两组进行定性、定量横向比较，通过数据对比呈现“旷奥”品质构成差异对广场空间中私密性活动和整体使用活力的影响规律。

图3空间品质与行为数据定性定量层级分析模型

3.2 案例调研

3.2.1案例一：

苏州火车站北广场休憩庭院

苏州火车站广场于2013年完成全面改造，广场在型式设计上，对苏式建筑和江南园林的一些空间元素如亭、廊、粉墙、瓦顶和花窗等进行了现代演绎，并结合了园林式的树石景观营造了一些具有园林意趣和空间尺度的休憩院落片区，为广场上人群的使用活动增添色彩。

本案例对北广场上一个相对独立的园林式休憩庭院进行考察。

该休憩庭院总体呈“U”型围合布局，由一系列经过演绎变化的园林式构筑物与景观绿植共同组成。

庭院三面有长廊围合，长廊由钢结构连续廊架和一系列分隔片墙组合而成。

廊架由现代材料建成，但其坡顶和轻巧的结构造型均体现了江南建筑风格，并创造出园林式的游廊空间。

廊中设有一系列交错并置的片墙，分隔出内廊与外廊，片墙两侧均设置了大量的长椅供人们休憩使用，成为大量市民停留驻足、休憩放松的聚集地。

在空间构成上，休憩庭院外廊面向广场区域开放，可以直接看到外部广场上的活动，其外向性的“旷如”特征明显，而内廊一侧区域氛围则更为幽静，可面向内院欣赏庭院中的园林景观，具有内向性的“奥如”特征（图4～图5）。

下文将通过系统性空间“旷奥”特征分析与行为数据统计，对廊内外两侧的日常性活动类型，以及总体活力表现进行分项解析和对比呈现（图6）。

图4苏州火车站北广场休憩庭院空间“旷如—奥如”特征对比分析

图5苏州火车站北广场休憩庭院空间形态分析

图6苏州火车站休憩庭院停留性活动与典型私密性活动数据统计对比分析

从行为数据统计可以看出，园林化处理的休憩庭院是站前广场中十分受人青睐的公共休息区，庭院内、外区域均呈现出较强的停留性活动表现。

从私密性活动的时间走势来看，具有明显“奥如”特征的内廊及内院区域存在长时、持续和稳定的私密性活动表现，典型的私密性活动也大都集中在此侧；相比之下，“奥如”特征相对缺失的外廊部分私密性活动则较少且持续性较短。

从统计后的整体活动表现来看，虽然庭院内、外两侧的总体停留性公共活动在变化趋势上较为相似，空间使用强度也均处于较高水平，但结合空间的“奥如”特征解析，以及在数据统计的细致比较中可以发现：

无论是在早、晚时间段或是午间的峰值，“奥如”特征更强的内廊及内院区域在私密性活动和总体停留性活动表现上均高于外廊区域。

总体而言，休憩庭院及其围合长廊较为成功地在大尺度的站前广场空间中为来往行人营造了一片尺度怡人、远离喧嚣且受人青睐的休闲、休憩场所。

从“旷奥”的空间构成来看，在只有若干片墙加以分隔的廊内、外两侧，空间“奥如”特征的差异性也依然对空间活动的类型及活力表现产生了细腻而微妙的差异化影响，特有的“奥如”空间品质对私密性日常活动乃至总体日常性活动的活力提升效应得到了具体呈现。

3.2.2案例二：

苏州娄门南、北广场

第二组对比案例是苏州娄门景区分置在娄门路南北侧的两个景观小广场。

娄门景区属于苏州古城墙保护修缮及沿护城河城市风光带景观工程的一部分。

其中，娄门城楼及城墙遗址位于北广场，并根据历史遗存布局并结合现状对其进行了修缮和复原，形成了如今的整体风貌。

娄门城墙和门楼是娄门北广场的空间地标。

城墙东侧近水的一侧是娄门广场的核心开阔区，该区域中部设计了高出地面的植草平台，使得该区域整体开放性很强，没有大型的树木遮挡，“旷如”特征明显，很好地突出了娄门城楼在广场空间中的统治性定位和标志性形象，为市民和游客提供了观赏娄门整体风貌的绝佳视角和活动场地。

在娄门城墙西侧和楼门路之间的区域，设计有一片适宜停留就座的休闲区域，该区域设有大型植树和观赏性景观，并设置有大量休憩石凳，得益于景观植树的空间分隔以及树冠覆盖，该区域的“奥如”特征比完全开阔的东侧区域更为明确（图7～图8）。

图7苏州娄门南、北广场空间形态分析

图8苏州娄门南、北广场“旷奥如”特征对比分析

娄门南广场紧邻娄门路桥南侧，和娄门北广场之间通过娄门路桥下的架空区域以及沿河景观步道彼此贯通相连。

广场同样东临护城河，西侧紧靠住宅小区。

需要强调的是，娄门南、北两个广场处于同一城市区位，且使用人群均来自桥上、周边小区和沿河观光景观步道，其城市可达性、人流通行量等变量因素条件非常相似，规避了区位、人流、适用人群种类等其他方面的自变量干扰，为精确地考察和比较两个广场在空间“旷奥”构成方式与特征上的差异性与活动数量、类型等因变量指标的关联机制创造了有利条件。

与北广场不同，娄门南广场可称之为一个典型的园林式休闲广场。

广场在景观家具、构筑物的选择和设定上，大量采用了传统的园林化空间元素，将一系列开敞式的游廊、亭子作为广场空间的空间限定元素，并以对称式布局方式，围合出一块“U”型的广场区域，整个开敞区域面向水面开放，沿水一侧设计了跌落式的开阔亲水平台，同时连接沿河的景观开放步道，呈现出明显的“旷如”特征。

设置在广场中央的一座仿古式牌坊成为“旷如”区域的焦点。

而在面向“旷如”区域的广场西侧，园林式的长廊、亭子、长椅，以及由各类大小乔木、灌木等景观植物障景组合，以连续弯折的游廊方式，营造出了一系列的檐下“奥如”空间。

在这里既能看到亭子里组团唱戏、听戏的老年戏迷及游廊转角处享受独处幽静的市民，又能看到在广场上观光拍照的游客和嬉戏的孩童。

下文通过具体的“旷如—奥如”特征分析与行为数据统计，对娄门南、北广场的日常性活动类型及总体活力表现进行分项解析和对比呈现（图9）。

图9苏州娄门南、北广场停留性活动与典型私密性活动数据统计对比分析

从行为数据统计可以看出，娄门南、北广场在私密性活动和总体日常性活动两项关键指标数据上的变化走势相似，峰值也都出现在午后13:

00～14:

00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两个广场地理区位的相似性。

在两个广场的活动强度表现上，南广场在整个考察时间段内有着较为稳定且持续的私密性活动表现，这些典型的私密性活动均集中在研究分析中所呈现出的“奥如”品质强化区域；相比而言，娄门北广场上几乎没有发生私密性活动。

尽管两个广场都是“旷如”特征明显的开阔广场区域，但数据统计呈现出与上一组对比案例一致的规律，即“奥如”品质更强的南广场在私密性活动、总体停留性活动两个关键指标的强度表现上均明显高于北广场。

在外部城市环境和使用人群等影响因素高度相似的前提下，“旷奥”搭配构成更为平衡的娄门南广场在日常性活力表现上优于娄门北广场。

4结语

文章通过两组案例的对比，在两组广场案例的数据对比中可以清晰地发现：

私密性活力表现突出的广场空间在总体活力表现上同样更为突出，而私密性活动的形成与“奥如”空间品质的营造有着明确的内在生成关联，具体总结如下：

（1）在以“旷如”为主要特征的城市公共空间中，“奥如”品质的有效营造不仅是形成私密性活动的决定性因素，还能有效带动总体公共活动在构成多样性和活力上的综合表现。

（2）“旷奥”品质平衡营造，私密增进公共，是提升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的重要法则，其应当成为当下考量城市公共空间活力品质的关键性指标。

（3）中国传统园林中体现“旷奥”法则的典型空间形态、类型及其组合方式，被证明是在公共空间中营造空间私密品质，提升整体公共活力的有效空间手段。

从公共空间的日常性普世价值来看，公共空间是我们进行日常使用与社会交往的共享空间。

扬·盖尔曾给出论断：

要促进公共交往的形成，“首要的先决条件是相聚在同一空间”。

通过本文的研究，我们发现，中国园林作为一种从传统意义上非公共的空间类型，其在当下日常性公共空间活力营造中焕发出巨大的生命力，正如法国园林学者米歇尔·柯南（MichelConan）所言：

“当园林创造出一种新的可能性时，这种可能性不仅使得许多人参与到创造性的互动中，并且使他们对自身的存在具有全新的集体认识，并推动人们将文化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植入到自然中去”。

大量研究表明了公共空间私密品质营造对于公共生活多样性与活力提升具有战略价值，本文基于笔者前期的研究成果，将中国传统园林的“旷奥”理论置于当下公共空间日常性品质营造视角下加以考察，为我们在自身文脉背景下进行以人本价值为导向的公共空间营造打开一扇窗口。

一方面，对于“公共性”的城市空间而言，“旷奥”理论在城市空间中的应用是中国园林精神与公共习俗的一次结合；另一方面，园林作为具有华夏文化认同的审美艺术集大成者，其经典“旷奥”法则下的传统空间形态及类型组合，对我们在自身空间文化传统和审美诉求的文脉背景下，创造“中国式”的高品质城市空间具有类型学上的战略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