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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孟武+西游记与中国古代政治

西游记与中国古代政治

萨孟武

第一部分菩萨与妖精第1节菩萨与妖精

(1)

  人类的一切观念,甚至一切幻想都不能离开现实社会,从空创造出来。

伦理、宗教、政治、法律的思想固然如此,而人类所想像的神仙鬼怪也是一样。

《西游记》一书谈仙说佛,语及恶魔毒怪。

然其所描写的仙佛魔怪,也是受了中国社会现象的影响。

换言之,社会现象映入人类的脑髓之中,由幻想作用,反射出来,便成为仙佛魔怪。

所以仙佛怎么样,魔怪怎么样,常随各国社会情况而不同,而吾人由于小说所描写的仙佛魔怪,亦可以知道各国的社会情况。

  

  一部二十四史不过争夺政权的历史。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王寇悬于成败,成败决于力之大小。

王莽以外戚而篡帝位元帝三男,王皇后生成帝,成帝无后。

傅昭仪生定陶王康,康生哀帝。

冯昭仪生中山王兴,兴生平帝。

王莽乃王皇后之弟子。

参阅《汉书》卷八十《宣元六王传》,卷九十九《王莽传》上。

,这比之杨坚以外公而夺取外甥之天下杨坚女丽华嫁周宣帝为后,无出。

宣帝崩,子静帝立,静帝乃朱皇后所生。

见《周书》卷九《皇后传》。

,就亲属之远近说,杨坚未必比王莽为疏。

然而王莽受尽了后人唾骂,杨坚则被视为真命天子。

这种不平等的价值判断何以发生。

王莽不及身而亡,杨坚统一中国,结束了五胡乱华以后三百余年的纷乱之局。

一则力不足以保其身,一则力足以统一华夏,故他们所受后人的批评不同。

曹操奋身于董卓肆凶之际,芟刈群雄,几平海内,他说:

“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魏志》卷一《武帝纪》建安十五年注引《魏武故事》)汉祚能够延长三十余年之久,实赖曹操之力。

然后人尚斥之为奸雄。

宋太宗继太祖而即位,兄终弟及,为秦汉以后的创举,这犹可以说是太祖的遗志。

而烛影斧声,千载视为疑案,即位之后,复迫死弟廷美、侄德昭、德芳初昭宪太后(太祖母)不豫,命太祖传位太宗。

或谓昭宪及太祖本意,盖欲太宗传之廷美,而廷美复传之德昭。

德昭不得其死,德芳相继夭绝,廷美始不自安,忧悸成疾而卒。

参阅《宋史》卷二百四十四魏王廷美、燕王德昭、秦王德芳传。

,其忍心比之曹操为自卫计,而弒伏后(《后汉书》卷十下《献帝伏皇后纪》),终其身服侍献帝,似还不如。

而史臣乃谓“帝之功德,炳焕史牒,号称贤君”(《宋史》卷三《太宗纪·赞》)。

曹操不必为文王而为文王,宋太宗可为周公而不为周公,既然不为周公了,又复迫死无辜的管、蔡。

顾后人所作褒贬乃薄曹操而厚宋太宗,为的什么呢?

争天下者不尚小节,曹操只能造成三分局势,宋太宗则能降吴越而平北汉,使五代纷乱之局复归于统一。

  

  这种力的关系射入人类的脑髓之中,于是人类所想像的神仙社会便也以力为基础。

神仙的力分为两种:

一在身体之内,这称为法身,如孙行者的七十二般变化是也。

二在物器之中,这称为法宝,如孙行者的如意金箍棒是也。

合这两者称为法力。

在神仙社会法力大小不但可以决定地位高低,且又可以决定生命长短。

他们虽然修成了不老之身,而一旦劫运来临,苟法力不足以抗之,则千年苦行亦将化为虚幻,且看须菩提祖师对孙行者之言:

  

  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

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

这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所以都要躲过。

(《西游记》第二回)

  

玉帝能够领袖群仙,据如来说,“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第七回)。

即其法力无边,故能享尽了仙界的富贵荣华。

食则龙肝凤髓,玉液蟠桃(第七回)。

居则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第四回)。

行则八景鸾舆,九光宝盖,声奏弦歌妙乐,咏哦无量神章,散宝花,喷真香(第七回)。

这种享受比之人世帝皇,似有过而无不及。

这样,当然激动了孙行者的觊觎。

他自幼立志修玄,远涉天涯,参访仙道,学得了斤斗云及七十二般变化,“善能隐身遁身,起法摄法,上天有路,入地有门,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水不能溺,火不能焚”(第三回),于是下打到十八层地狱,强迫冥王勾销了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把有限的生命改为无限的生命(第三回);上打到三十三天,竟令玉帝不能不采用怀柔政策,降诏招安,承认其为齐天大圣(第四回)。

法力虽大,而尚不是全能,先失败于显圣真君(第六回),再失败于佛祖如来(第七回),压在五行山石匣之中,称为“妖猴”,历时五百余年。

力大者享尽荣华富贵,为仙为佛;力小者不肯蛰居山洞之中,养精炼气,调和龙虎,提坎填离(第二十六回),则成为妖魔。

太上老君身边看金炉和看银炉的童子近于仙了,一旦下界,就变为二魔(第二十六回及第三十二回)。

弥勒佛面前司磬的黄眉童子近于仙了,下界之后,亦变成怪物(第六十五回)。

观音大士说:

“菩萨妖精,总是一念。

”(第十七回)这个念头从何发生呢?

在神仙社会,法力大者位尊,法力小者位低。

位尊的因有特别享受,而得长生不老。

瑶池有蟠桃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

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第五回)。

然而能够参加蟠桃嘉会的乃限于法力大的神仙。

五庄观的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

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了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了四万七千年(第二十四回)。

然而有福吃这宝贝的,亦限于法力大的神仙。

这样,便是法力大的得垄断仙界珍品,又因享受珍品,而得延寿长生。

寿福禄三星在神仙之中,地位不为不高,因见镇元子之有人参果,尚且说道:

我们不及他多矣,他得之甚易,就可与天齐寿。

我们还要养精练气存神,调和龙虎,提坎填离,不知费多少工夫。

(第二十六回)

仙界珍品既为法力大者所占,法力小者例如卷帘大将,“见便曾见,却未曾吃”(第二十四回)。

这样,小仙们便想另求办法了。

唐僧十世修行,一点元阳未泄,有人吃他肉,延寿长生(第三十二回),于是他们就相率下界,由神仙变为妖魔。

银角大王乃太上老君身边看银炉的童子,他说:

我们打什么坐,立什么功,炼什么龙与虎,配什么雌与雄,只该吃他(唐僧)去了。

(第三十二回)

第一部分菩萨与妖精第2节菩萨与妖精

(2)

炼气存神是要长生不老,吃蟠桃可以长生不老,吃人参果可以长生不老,吃唐僧的肉也可以长生不老。

炼气存神须费许多工夫,而蟠桃人参果又不是小仙所能享受,他们无已,只有下界吃唐僧的肉。

这种情况犹如帝王食天下的租税,公卿百官分润天下的租税,其不能分润租税的,便辍耕太息,铤而走险,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王莽末年,群雄起,而皆以寇掠为事,光武军队稍有纪律,竟令老吏垂涕,以为复见汉家威仪。

其所到州郡,辄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吏人喜悦,争持牛酒迎劳(《后汉书》卷一上《光武帝纪》更始元年)。

这可以称为王者之师了。

其实光武何曾禁止将士掠取财物?

任光为信都太守,孤城独守,“世祖曰:

‘卿兵少如何?

’光曰:

‘可募发奔命,出攻傍县,若不降者恣听掠之,人贪财物,则兵可招而致也。

’世祖从之”(《后汉书》卷五十一《任光传》)。

此乃权宜之举,尚可原谅。

至于“世祖会诸将,问所得财物,唯李忠独无所掠”(《后汉书》卷五十一《李忠传》)。

则掳掠财物纵在光武军队,也表现为两种现象:

一是普遍的,“唯”忠无之;二是公开的,故以帝王之尊,竟于会议之时,问诸将所掠财物。

这与神仙下界成为妖魔,又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更始既至长安,居长乐宫,升前殿,诸将后至者,更始问虏掠得几何,左右侍官皆宫省久吏,各惊相视”(《后汉书》卷十一《刘玄传》)。

同一问也,而后人之解释竟然不同《后汉书集解》卷二十一《李忠传》王先谦补曰:

“更始既入长安,居长乐宫,升前殿,诸将后至者,更始问虏掠得几何……此与世祖会诸将问所得财物何以异。

盖世祖欲以察诸将之廉贪,其特赐李忠,所以愧厉诸将也。

事有迹似而情殊者,此类是也。

”。

此盖得天下的,又常得到另一种权力,即编纂历史的权,吾人试称之为编史权。

史官对于皇帝难免不多写好的,少写坏的,于是好的遂掩蔽了坏的。

庄子说: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庄子》第十篇《胠箧》)此之谓也。

晋文公“退三舍”而胜(《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宋襄公“不重伤,不禽二毛”而败(《左传》僖公二十二年)。

史家笑宋襄迂,而美晋文之守信。

倘令宋襄胜而晋文败,我想史家所作评语又不同了,将谓宋襄不愧为王者之师,晋文不宜以国家而行尾生之信。

玄武门之役,唐太宗不幸失败,则唐代历史必与吾人今日所读者不同。

玉帝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才能享受无极大道(第七回)。

其成仙及历过劫运,是完全依靠炼气存神乎,抑或也曾用过旁门左道乎,谁能知道,而乃享有“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之号(第三回)。

由此可知争天下者不但争一时之富贵,且争编史的权,借此以取得永久的名誉。

生则红光满室,貌则隆准龙颜,死则大雨滂沱,天亦落泪。

人乎神乎?

神乎人乎?

神失败则为妖,人成功则为神。

孙行者说:

妙呵,妙呵,还是妖精菩萨,还是菩萨妖精。

(第十七回)

言外有音,可以发人深省。

说到这里,我又联想到别的问题了。

人类都有生存欲望,人类要维持其生存,必须吃饭穿衣,人类要吃饭穿衣,必须流汗做工。

人情无不喜逸而惮劳,一方须吃饭穿衣,他方又不欲流汗做工,于是争夺之事便发生了。

如何防止争夺,这是人类设置政府的原因。

组织政府的人有防止争夺的责任,他们无遑做工,于是人们不能不供给他们以衣食资料。

这样,租税又发生了。

孟子说:

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或劳心,或劳力。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孟子·滕文公》上)

韩愈亦云:

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

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

(韩愈《原道》)

天子百官衣租食税,这固然是人民的负担,然而人民由此却能换得安居乐业之福。

人类基于这种观念,遂谓神仙社会也有政府。

玉帝有“文武仙卿”(第三回),佛祖有“三千诸佛,五百罗汉,八金刚,四菩萨”(第八回)。

这与人世的官僚组织似无区别。

官僚分享租税,诸仙呢?

据《西游记》所言,天上的生产力是极低的。

蟠桃或三千年一熟,或六千年一熟,或九千年一熟(第五回)。

人参果一万年只结三十个(第二十四回)。

天上农作物不能供给诸仙之用,所以他们在天为神,下界就变为妖。

卷帘大将贬到流沙,竟然觅取行人食用(第八回)。

天蓬元帅贬下凡尘,竟然吃人度日(第八回)。

二十八宿乃玉皇的侍卫,而奎星下界之后,亦咬食宫娥(第三十回)。

井星打败辟寒儿,也生食其肉(第九十二回)。

天上诸神形同饿鬼,玉帝对奎星说:

“上界有无边的胜景,你不受用,却私走一方,何也?

”(第三十一回)皇帝深居禁中,哪知百官生活。

事烦而禄薄,欲其毋侵渔百姓,难矣。

因此,玉帝、佛祖乃别开一面,以人间的供奉为诸仙衣食之资。

显圣真君坐镇灌州,“享受下方香火”,有“李虎拜还的三牲,张龙许下的保福,赵甲求子的文书,钱丙告病的良愿”(第六回)。

如来亦说:

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取。

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第九十八回)

上界设官置职,盖如太白金星所言:

收他的邪心,使不生狂妄,庶乾坤安靖,海宇得清也。

(第四回)

于是无拘束的妖魔便变成有组织的仙官。

战国时代的养士,秦汉以后的官僚制度,目的都是一样。

即由政府征收租税,以充禄俸之用,使豪杰之士有所衣食,不至横行市井,为奸作邪。

而人民缴纳租税犹如对神供奉香火一样,积极地求福如不可能,亦希望他们消极地不来降祸。

欧洲各国在十九世纪初期法治国时代,政治的目的不在于积极地增加人民的福利,而在于消极地排除人民福利的障碍。

吾国古代政治又退一步,不求官僚排除人民福利的障碍,只求官僚不来侵害人民的福利。

如何防止他们不敢侵害人民的福利,则需要一种法律,有似观世音菩萨交给唐僧,戴在孙行者头上的紧箍帽了(第十四回)。

第一部分菩萨与妖精第3节孙行者大乱天宫

(1)

在神仙社会,地位之高低是以法力为标准,犹如人类社会,贵贱之别应以才之大小为标准。

依这标准,法力大的地位高,法力小的地位低。

然则法力大小如何甄别呢?

关此,我们宜先说明人类社会怎样甄别才之大小。

秦汉以前为贵族政治,采世官之制,所谓“公门有公,卿门有卿”是也。

秦汉以后为官僚政治,选贤与能,所谓“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是也。

西汉之世取士之法共有三种:

一取人之贤,而甄别贤不贤则用选举,如张敞以郡卒史,察廉为甘泉仓长是也(《汉书》卷七十六《张敞传》)。

二取其人之能,而甄别能不能,则用考绩,如赵广汉为阳翟令,以治行尤异,迁京辅都尉是也(《汉书》卷七十六《赵广汉传》)。

三取其人之知,而甄别知不知,则用考试,如文帝时,诏举贤良文学士,晁错在选中,对策者百余人,唯错为高第,遂由太子家令(八百石)迁中大夫(比二千石)是也(《汉书》卷四十九《晁错传》)。

朝廷对于各种人才立兼收并蓄之法,所以得人独多。

东汉以后,用人多以试取之,博士有试,犹可说也,孝廉有试,辟举征召有试《文献通考》卷三十九“辟举”:

“按东汉用人多以试取之,诸科之中,孝廉贤良有道皆有试,迁官则如博士如尚书皆先试,至于辟举征召无不试者……而所试率文墨小技,固未足以知其贤否也”。

参阅卷三十四“孝廉”引徐氏言。

,则考试不但用以甄别知不知,且又用以甄别贤不贤与能不能了。

隋唐以后,变本加厉,竟认考试为国家取士的唯一方法,而所试者又限于文词,与西汉考试之“取其忠言嘉谟足以佐国,崇论宏议足以康时”(《通考》卷三十四“孝廉”引徐氏言)者不同。

倜傥之士不肯埋首寒窗,而致文墨小技不能精通者,将无法表现其才智。

“黄巢屡举进士不第,遂为盗”(《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二唐僖宗干符二年),他诋毁朝政,谓“铨贡失才”(《新唐书》卷二百二十五下《黄巢传》)。

这事值得注意。

考试之法固然不能甄别才之大小,而既有甄别之法矣,亦足以安慰士人学子。

可怜得很,神仙社会,地位高低虽以法力为标准,而甄别法力大小却无一种制度。

兼以他们修成不老不死之身,不死,仙位永不出缺;不老,仙官永不退休。

这当然可以阻碍后起之秀的出路。

豪英贤才所希望于朝廷者,在于仕途公开。

任谁都能用其自己的才智,以取得适当的地位。

孙行者学成了一身本领,以为一到天宫,就可察能授官,哪知所授的官只是不入流的弼马温。

弼马温掌养马,“养马者后生小辈下贱之役”(第四回)。

但是“孔子尝为委吏矣,尝为乘田矣,亦不敢旷其职,必曰会计当而已矣,必曰牛羊遂而已矣”。

孙行者就职之初,固曾“昼夜不息,滋养马匹”,那些天马都“养得肉膘肥满”(第四回),亦可谓忠于职务了,卜式曾在上林牧羊,羊肥息,遂迁县令,而国相,而御史大夫(《汉书》卷五十八《卜式传》)。

金日磾曾在黄门养马,马肥好,亦由马监而驸马都尉,而光禄大夫,最后且受遗诏辅政(《汉书》卷六十八《金日磾传》)。

由此可知官职虽小,苟有出身的机会,则英豪之士亦愿借径于小吏以发身。

汉法,郡县秀民推择为吏,考行察廉,以次迁补,或至二千石,入为公卿。

黄霸起于卒史,薛宣奋于书佐,朱邑选于啬夫,丙吉出于狱吏,其余名臣循吏由此而进者不可胜数。

(《通考》卷三十五“吏道”引苏轼言)

然神仙社会却没有这种拔擢的机会。

喂得马肥,只落得道声好字,如稍有些尪羸,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

(第四回)

这样,当然激动了孙行者“心头火起”。

太白金星以为籍名在箓,拘束此间,便可收其邪心(第三回),哪知奇才小用,等于不用,用而不肯拔擢,更不能笼络豪杰之士。

刘项相争之际,项羽不能任用奇士,反之刘邦乃不惜高位重金以宠人陈平说:

“项王不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

”见《汉书》卷四十《陈平传》。

郦食其说:

“汉王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赂则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

”见《汉书》卷四十三《郦食其传》。

,于是豪英贤才无不离开项羽而附刘邦。

陈平在楚做过都尉,韩信在楚做过郎中,英布也曾以兵属项羽(《汉书》卷四十《陈平传》,卷三十四《韩信传》、《英布传》),而皆背楚而归汉。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这是才智之士所最痛心的。

孙行者说“玉帝不会用人”(第四回),这与黄巢所说“铨贡失才”,如出一辙。

明代“资格独重进士,致举贡无上进阶”(《明史》卷二百六《陆粲传》)。

举贡受了歧视,所以李自成一反,举人李岩、牛金星等,皆往投自成,为其谋主,并造谣词曰,“迎闯王,不纳粮”,使儿童歌以相煽。

自成能够大乱天下,而明祚因之而亡,未始不是明代举官太重资格为其原因。

当孙行者割据花果山之时,虽然打到人间,掳掠了各种武器;打到龙宫,强取了如意金箍棒;打到地府,勾销了生死簿上的名号(第三回)。

而巍巍天宫,莫测高深,尚不敢妄动问鼎之心。

到了第一次招安,以山洞之妖猴,乍入天宫,最初也许震慑于宫殿之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第四回)。

然而物质上的富丽何能令人永久心服。

隋炀帝欲以中华富乐,夸示诸蕃酋长炀帝以诸蕃酋长毕集洛阳,元宵日,于瑞门街盛陈百戏,戏场周围五千步,执丝竹者万八千人,声闻数十里,自昏至旦,灯火光烛天地,终日而罢,所费巨万,自是岁以为常。

诸蕃请入丰都市交易,帝许之,先命整饰店肆,檐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

卖菜者亦借以龙须席。

胡客或过酒食店,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不取其直,诒之曰中国丰饶,酒食例不取直,胡客皆惊叹。

其黠者颇觉之,见以缯帛缠树,曰中国亦有贫者,衣不盖形,何如以此物与之,缠树何为,市人惭不能答。

见《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一隋炀帝大业六年。

,而结果并不能慑服诸蕃,反而引起诸蕃觊觎之心。

同样,孙行者既居天宫之内,习而安之,震慑变为羡慕,羡慕发生觊觎,可以说是势之必然。

而“认得天门内外之路”(第四回),一旦叛变,更难抵御。

范晔说过:

若二汉御戎之方,失其本矣,何则,先零侵境,赵充国迁之内地,煎当作寇,马文渊徙之三辅,贪其暂安之势,信其驯服之情,计日用之权宜,忘经世之远略,岂夫识微者之为乎!

(《后汉书》卷一百十七《西羌传·论》)

所幸者,孙行者第一次招安,只居天宫半月有余(第四回),虽然熟悉天上的形势,而尚未识天上的虚实。

到了第二次招安,封为齐天大圣,照太白金星说:

“且在天壤之间,收他的邪心,使不生狂妄,庶乾坤安靖,海宇得清宁也。

”孙行者果然是“遂心满意,喜天喜地”(第四回),然而有官无职,亦复可虑。

“小人闲居为不善”,志小者淫荒越法,志大者睽孤横逆。

孙行者“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第五回),何能“安心定志”(第四回),势唯“会友游宫,交朋结义,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臣,俱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来云去,行踪不定”(第五回)。

于是又发生了两种结果,东游西荡,熟悉了山川形势,会朋交友,领会了天将本事而知天宫虚实,不反则已,反则难于收拾。

第一部分菩萨与妖精第4节孙行者大乱天宫

(2)

许旌阳似已看到此点,所以启奏玉帝:

“近有齐天大圣,日日无事,闲游结交,天上诸星宿,不论高低,俱称朋友,恐后来闲中生事,不若与他一件事管了,庶免别生事端。

”(第五回)我们研究历史,知道革命须有组织,而要从事组织,又须联络各方人士。

许旌阳以孙行者“闲游结交”,恐其“别生事端”,确是识微之见。

秦末,人心思乱,而最初起义的不是豪族的项梁,也不是流氓的刘邦,而是戍卒的陈胜,盖唯戍卒才有组织。

西汉末年,人心浮动,而起事者多属铁官徒阳朔三年六月颍川铁官徒申屠圣等百八十人杀长吏,盗库兵,自称将军,经历九郡。

永始三年十二月山阳铁官徒苏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杀长吏,盗库兵,自称将军,经历郡国十九,杀东郡太守、汝南都尉。

见《汉书》卷十《成帝纪》。

盖汉置铁官于郡县,从事采矿冶金。

工人聚集一处,既有联络,而手握铁器,不难借以起事。

五胡乱华,晋室南渡,终而发生南北朝的对立。

这个时代,政治腐化极了,然而历史上只见叛将,不见叛民,何以故呢?

南北交战,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饷,人民已经疲于奔命,而役繁税重,人民工作之后,心身极感疲惫,哪有工夫以从事革命运动。

孙行者“日日无事”,而又“闲游结交”,天上诸星宿俱称朋友,若有不轨之心,多么危险。

所以玉帝一听许旌阳之言,即着孙行者代管蟠桃园,“大圣欢喜谢恩”(第五回)。

就此情形言之,大率是相安无事了,岂意蟠桃嘉会未被邀请,又闯了一场大祸。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在历史上因饮食而引起祸患者,亦有其例。

苏秦为赵相,张仪上谒求见,苏秦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张仪怒,遂入秦,用连横以破合纵之计(《史记》卷七十《张仪传》)。

汉高祖用陈平计,以太牢进范增使者,既知为项王使者,改用恶食食之,项王疑范增与汉有私,稍夺之权,而卒兵败垓下,自刎而死(《史记》卷七《项羽本纪》)。

最奇怪的莫如郑灵公烹鼋之事。

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

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

公问之,子家以告。

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

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

公怒,欲杀子公。

子公与子家谋先。

夏弒灵公。

(《左传》宣公四年)

推子公之意,固以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而由灵公看来,饮食虽微,权力亦在君主。

一位召而弗与,一位染指而尝,迹近儿戏,其实可以说是“天”与“人”的斗争,即神权与君权的斗争。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孙行者既封为齐天大圣,开府置吏(第四回),其于仙界,官不可谓不高矣。

而蟠桃胜会竟然不许参加。

孙行者以为“我乃齐天大圣,就请我老孙做个尊席,有何不可”(第五回)。

顾仙界也和人世一样,官僚办事,往往格于“旧规”。

旧规请者皆请,旧规没有姓名的,虽然名注齐天,官称大圣,亦不在邀请之列(第五回)。

这由孙行者看来,当然有害其自尊心,于是偷吃了仙品仙酒,又误入兜率天宫,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五个葫芦金丹。

孙行者知大祸已闯,所怕的乃是“惊动玉帝,性命难存”(第五回)。

走,走,走,走到下界为王。

即此时尚有畏敬玉帝之意,而无窥取帝位之心。

到了玉帝派兵讨伐,天将“一个个倒拖器械,败阵而走”(第五回),既为显圣真君所擒,而刀砍斧剁,雷打火烧,莫想伤及其身(第七回)。

最后虽为老君领去,放在八卦炉中,以火炼,而仍不能将其化为灰烬。

结果,还是跳出丹炉,“大乱天宫,打得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形”(第七回)。

这个时候孙行者才萌轻视天宫之心,而欲夺取玉帝尊位。

政治不过“力”而已。

最初还是物质上的力,积时既久,人们对“力”发生了畏敬情绪,于是物质上的力变为精神上的权威。

物质上的力是有限的,精神上的权威则莫测高深。

孙行者最初还惧“惊动玉帝,性命难存”,就是因为玉帝高高在上,尚有权威。

但是吾人须知最能表示政治之力者莫如军事。

军事失败,将令人们怀疑政府的统治力。

隋炀帝时,役繁税重,“百姓思乱,从盗如市”(《隋史》卷六十四《鱼俱罗传》)。

然而此辈只是饥寒交迫之徒,其势虽足以扰乱社会,而却不足以变易皇朝。

到了大业八年车驾渡辽,亲征高丽,大败而归,皇室的权威便降低了。

所以大业九年第二次讨伐高丽之际,世家子弟的杨玄感就乘机起事,而乱事规模亦忽然扩大。

“大则跨州连郡,称帝称王,小则千百为群,攻城剽邑”(《隋史》卷四《炀帝纪·史曰》),隋祚随之而亡。

在民主国,外战可停止内讧;在专制国,外战常引起内乱。

此无他,政治腐化,人心思乱,本来震慑于君主的权威,不敢反抗,军事失败,人民对于政府的力发生疑问,从而对皇室的尊严便不像从前那样的畏敬。

于是过去是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现在则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了。

由此可知孙行者于逃出丹炉,大败天将之后,何以一反过去作风,不再畏敬玉帝,而欲窃取天位了。

他要求玉帝搬出天宫,让他居住,以为“玉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第七回)。

这种革命思想与项羽所说“彼可取而代也”,刘邦所说“大丈夫当如是也”,同出一辙。

弄到结果,玉帝只有借用外国军队,如来略施法力,孙行者便压在五行山石匣之中。

其实,孙行者亦有取败之道。

他既已投降,籍名在箓,则与玉帝有君臣之义。

臣篡君位,在吾国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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